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翔天-第2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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翔天转身抱了他一下,〃顺其自然吧。。。。。。〃
崇华的嘴唇印在他的脸颊上,〃你也是。。。。。。〃
秦翼之後给那个号码打过一通电话,接电话的人自然是范崇华。秦少问翔天近况如何,崇华答说不乐观,大出血,快死了,这个答复不知秦大少爷还满意嘛?
秦翼当即光火:〃姓范的,你什麽意思?!〃
〃没什麽意思,就是告诉你麻利点给我滚回来,否则一旦得到他,我就不会再放他走。〃
。。。。。。
林玄的报告直到周三才出来,手术治愈的可能性不低,安排在下周。
那天晚上秦翼照例送来鸡汤,林玄在枕头底下摸了半天,〃昨替你订的机票今天送来了,你明天一早走吧。〃
秦少望了一眼,〃我没打算走。〃
〃得了,别跟我都撒谎。我是看不见,但这两天你老坐立不安我不是不知道。翔天出事儿了吧?你那会儿也被捅过,知道那滋味吧?你都把行李打包了干嘛还不走?〃有几回林玄下床上厕所,都磕到了那袋行李,〃你不用惦念我,有妈照顾著,下周动完手术我就能看见了。。。。。。〃
〃林玄,我有分寸,等你手术成功,我立马回去。〃
林玄苦笑,〃秦翼,你压根没责任留在这儿。。。。。。你把我当什麽?这样对翔天不公平。〃
〃我把你当我弟弟,如果连你我都能不付责任,那我怎麽保证对他负责?〃
第五十七章
韩帅过後在郊区别墅疗养一周。范崇华一天二十四小时都没离开过,这小子有人伺候吃饭伺候洗澡,连喝个水都不用自己端自然好得快。那几天他把一切烦心事儿都抛开了,肆无忌惮地享受眼前,有一种麻痹了心脏的快乐。
翔天现在相信,这个世界上真的有甘心让人利用的大傻瓜,而这种傻又恰让他陷落於一种不可抗力的温柔里──甘愿犯傻的范总亲自下厨,经历了一次次失败和再失败终於端出了一碗像样的皮蛋瘦肉粥,这小子被感动地在崇华脸颊上狠狠叭嗒两口。
范崇华扯开他,说:〃小样儿,矫情泛滥了是吧?〃
翔天又咬咬他耳垂:〃嘿嘿,在这儿真好,有人伺候,要不我真搬来住?〃
崇华当时怵了会儿,点著他的鼻尖:〃怎麽?什麽时候下的决心跟我过了啊?〃
〃没有,我是说我租房!〃韩帅从床上蹦起来,暧昧非常地勾搭上他的脖子,〃咱俩这关系!你看一个月200包吃包住怎麽样?〃
〃没门儿!〃崇华笑著一把把他给摁进被窝,〃顺带告诉你,我这房不租外人。〃
翔天也笑,他明白这言下之意,翻了个身安心睡去。
拦路抢劫那夥人在元旦之後被截获了。钱和手机全给挥霍得差不多了,这些翔天早料到了,心里头指望的是另一样东西。就算不说,范崇华也明白,上派出所取证件的时候特意问了那玩意儿的下落,那夥人说当时这小子死命护著还以为多稀罕的东西呢,知道是废铜烂铁以後就随手扔进了垃圾箱。但那天晚上翔天还是等到了他的狗链,那是范崇华开著车兜了满城才找到的一条一模一样的。这小子拿到手後就不停地傻笑,他对著镜子把链子再挂回去。
范崇华在他脸上看到另一种久违的快乐。
是失而复得的快乐。
林玄的手术似乎很顺利。秦翼在那几小时中静静地坐在门口。他想起很多事儿,很想那小子。距离产生美的瞎话不知是打哪儿谣传开的,这几个月隔那麽远似乎很多东西都变了味。他一直惦念著那小子被捅的事儿,想起曾经在小河边上那家夥问自己,要是林玄和他落了水他先救哪一个,这恰是最难的问题。这座天平在他心中一直左右摇晃,即使对於林玄的那种感情已回归亲情和友情,但这个名字似乎已经象征著过去的某个时段,那个年岁的激情总是一辈子难忘。
几天後拆线,秦翼的飞机票也订在那天,走之前他在林玄明亮的眼睛跟前直晃手指。林玄有点恼,〃看见了,是4,我不是瞎子!你走吧!〃笑著催促他卷铺盖走人。
秦翼到门口的时候,林玄又喊住了他,〃回去好好跟他说话,说真话,别再装著不在意了,他也是个特感性的人,禁不起你这麽摧残。至於我再别惦念了,我可不想跟你旧情复燃,咱俩这辈子都没戏!〃
秦少离开後,林玄感觉脸颊上的阳光很温暖。他妈抓著他的手问,为什麽不告诉他手术失败了?
林玄对著阳光笑,只有他才能亲手消灭能段年少轻狂所带来的後遗症。
翔天有时觉得自己很受伤,起初他只是一个被拖下水的无辜受害者,可慢慢的,他几乎是在没弄明白自己究竟是不是同性恋前就惨烈地沈沦了。新年的一月,寒风凛冽的冬天是让人抑郁不堪的季节,翔天不断地问自己,如果不是秦翼,换作另一个同性,自己还会不会有这样的下场。
於是为了寻求答案,一天傍晚,竟情不自禁地再次迈进了这间小酒吧。时候还早,高子清坐在台上抱著木吉他,偶尔拨弄两下琴弦。翔天的单独出现让他有些意外,旋即跳下台坐到他跟前,〃喂,怎麽想起来这儿了?〃
〃找人。〃
〃找什麽人?〃
〃随便什麽人,看得上眼的都成。〃
子清看著他当时有些幽怨的神情噗哧逗得笑出声来,〃怎麽,失恋了?〃
〃不是,是失宠了。〃翔天吸著不知名的酒饮料,〃你应该遇到过很多这种人,你觉得他们之中有多少人是真心的?又有多少人是在玩?〃
高子清沈默片刻,〃有些人是好奇才玩,玩著玩著倒真把自己赔进去了;还有些人的真心被现实伤透了,所以靠寻求刺激来麻痹自我。你是哪种人?〃
〃我是第三种动物,死抱著一棵桉树的考拉熊。〃说完,连自己都无法克制地咧嘴笑了。
子清也哈哈大笑,〃既然这样,你怎麽会跑这儿来偷惺?〃
〃我来看看有没有更适合我的桉树,吊著一棵也够累的。〃翔天的表情是天真烂漫的,言语间却有些底气不足。
〃恐怕是找不到了。〃子清有些毫不留情,〃理想和现实总有不小的差距,有些时候人总要学会被迫忍耐。〃
翔天不知道他怎麽会对自己说这些话,但就是这麽巧,它们狠狠地刺痛了自己的心脏。
这时候人已经渐渐多了起来,子清开始上台弹奏。翔天的眼神在四处流窜,有伴的人窝在角落中含情脉脉,有的人则同自己一样孤单落寞。
当有人凑到自己跟前套近乎的时候,翔天睨了他一眼,是个长相非常出色的家夥,气质也很非凡。他挨著自己坐下,意有所指地问,〃一个人?〃
翔天收回视线,反问道,〃你是GAY?〃
〃是,对你很感兴趣,不介意聊聊?〃
〃随便。〃
话题可以是天马行空的,翔天相信只要自己乐意,他可以竭尽全力附和对方。这似乎是一个很有趣的家夥,翔天甚至在他的眉目间和口吻中寻到一丝秦翼干练的风格,他们一直聊到干完四杯酒精饮料。
浑浑噩噩间,翔天听到对方说,〃我现在只想做两件事情,一是找一个好男孩,二是跟他一起好好生活。〃
〃你觉得。。。。。。。这样的生活能维持。。。。。。多久?处久了。。。。。。人也是会厌的。〃翔天的脑袋沈沈的,几乎靠在他的肩膀上。
〃那就想法设法到死都不厌,你怎麽会这麽悲观?〃那人推了推他,〃跟男朋友分手了?〃
听见这俩字,忽然一下子,翔天飙泪了。
高子清再三跟阿健说明翔天不是个沾得了酒精的主儿,可还是被烈性饮料灌醉了。韩帅记不得这是几个月来第几次醉了,醉了的感受是周围的一切都是假的,身体是悬在半空中的飘飘然。在厕所弯著身子狂吐,感觉身後有人拍了拍他的背。回头望了一眼,是刚才那个家夥。他的动作很轻柔,一个劲地问有没有事儿。翔天摇了摇头直起身的时候,突然从背後被人紧紧地抱住了,他在镜子里看见自己错愕的表情却异常的麻木。
手指从毛衣的下摆灵活地探了进来,对方沈重的呼吸声就在耳边,〃我喜欢你,寂寞的话今晚来我家吧,嗯?〃
子清打了电话通知范崇华,醉鬼是摸不清回家的路的。可刚挂上电话,却见一个意料之外的身影出现在门口。
子清微笑著打招呼,〃什麽时候回来的,秦翼?〃
〃告诉我,那小子在哪儿?〃
爱情这东西就某个方面而言其实很简单,人类是凭感觉行事的动物,那种感觉一旦被点燃就难以扑灭,能够吞噬这火焰的似乎也只有更烈的火。
他一直是在玩火自焚。
就在疯狂即将战胜理智的刹那,厕所的门被撞开了。一切都来不及弄明白,有人就被打倒了。翔天看见来人带著仇恨的目光,同时预见了自己的血光之灾。
撂倒了胡作非为的家夥,秦翼抓住翔天的整个身体往外拖拽,翔天使劲挣扎,甚至执拗地扒住门把手。禽兽发狂地吼著:〃跟我回去!!〃
〃我不跟你回去!啊!都来看啊!杀人啦──!!强奸啦──!!〃还未喊完,人已经被丢进了出租车。
范崇华到的时候,正巧遇上这场闹剧。他隔著窗玻璃远远看著俩人,隐隐感到这场没有硝烟的战争就要结束了。
第五十八章
翔天迷迷糊糊下车的时候,外头的北风出奇得大,意识被冻醒。秦翼在背後拖著他的两条胳膊走,就感觉自己好像陷进了他的怀里,密不透风的炙热烧著身体。就这麽被拐进路边的宾馆,秦翼面无表情地扔出身份证,取房卡,然後推门进屋。
翔天走得有些踉跄,绊倒在门口的地板上,加上胃部的不适,痛苦地嚎叫了两声。秦翼没有开灯,坐在窗边的凳子上给自己倒了一杯热水,半晌用一种不熟悉的口吻,〃你去酒吧干什麽了?〃
翔天抬头,感觉自己的耳朵嗡嗡作响,黑暗的背景下,他只模糊地看清眼前那人的轮廓,笼罩著沈重压抑的气息。眼神里的漆黑令人不寒而栗,韩帅一阵胃部痉挛,手扶著墙使劲站了起来。
〃韩翔天!你以为你一声不吭就完事儿了?〃杯子砸在地上发出四分五裂的惨烈声响。对面灯光所制造的斑驳光影中,秦翼的巨大身影骤然盖过来,死死抓住他的手。翔天难受得厉害,半个人挨在他身上,好像很久没感受这种窒息的热度了,只是简单接触,已是无比满足。
〃我。。。。。。难受。。。。。。想吐。。。。。。〃翔天的额头上渗出了汗,用手推拒著。秦翼松手,看他狼狈不堪地冲进厕所。
倚在门上说出的话冷若冰霜,〃不是第一次了吧?这几个月我不在,你找过几个男人,恩?〃
一霎那,翔天呆滞了,料想过太多久别重逢的场面,激动的,平淡的,甚至形同陌路,却唯独不知如何招架这温柔一刀。他蜷在地上,强迫自己保持清醒,咬著牙半晌不说话,许久竟笑出声来,〃呵呵。。。。。。秦翼。。。。。。你觉得呢?凭我的长相和身材。。。。。。只要我愿意,没有人会拒绝吧?〃
说完最後一个字,翔天的身体就被粗鲁地拽起来,天旋地转地拖过冰冷的地板,最後摔在床上。禽兽的身体顺势压上来,从未改变得残暴,手指在脖颈上突突跳动的脉搏上滑动。
〃我以为你一直在等我。。。。。。〃
翔天呛著般不断咳嗽,〃咳咳。。。。。。我以为。。。。。。你回来後至少会对我说一句我想你。〃
。。。。。。
。。。。。。。
死寂。
空气里闻得到酸涩和敌意:〃范崇华得到你了?〃
〃得到又如何?〃翔天已经不知道自己究竟在想些什麽,说些什麽,酒精似乎让许多感受都变得麻木不仁,〃你不信任我?〃
〃告诉我究竟有没有!!〃
耳边的咆哮像一把利剑刺向胸口,翔天把脸扭了过去,嗓音残破得不像是自己发出的,〃有。〃死死地抓住身下的毛毯,在心中反复默念著两个字:没有。
秦翼的手掌忽然收紧了,脖子被勒得喘不过气来,带著怨念和不甘的。这一刻,逝去的美好和等待的时光洪水般地涌入脑海,翔天从未有过的感受到自己的一厢情愿在这一夜破碎,残破成千片万片的玻璃碎片,施加的任何外力,只会让它们碎得更密,更彻底。他终於开始反抗挣扎了,与自己愚昧不堪的执著抗争著,四肢则同对方的蛮力抗衡著,筋骨激烈地拉伸。
〃再说一遍!!究竟有没有!〃
〃有。。。。。。〃
翔天是不擅长说谎的人,秦翼察觉他说这话时明显的不坚定,眼神涣散。
感到秦翼也下了狠劲,没有缝隙与漏洞能让他得以逃窜。於是肌肉绞痛著,甚至听见自己的关节发出嘎吱的声音。翔天在这样的困斗中从来没有战胜过秦翼,以前没有,现在也不可能。眼前迷雾一般,他的手最终没有多余的力气了,死气沈沈地垂在一边。
不再挣扎了,因为看到前方的死路一条。
秦翼喘著粗气,望著不再有动静的翔天气息平稳地睡去。
他的一条胳膊似乎脱臼,额头上布满冷汗。
轻轻地把被子盖在他身上,秦翼的理智仿佛在此刻才回归体内,在酒吧的那个场景,让他清楚地知道自己对翔天的独占欲有多麽的强烈。
而此刻,他为自己的失去理智感到後悔──他在第一时间伤害了这个最不忍伤害的人。
秦翼抱著他躺下,一夜无眠。
如果还有明天,兴许一切都会变好。
翔天是真的累了,这一觉一直睡到隔日的中午。醒来的时候秦翼端了一碗热气腾腾的粥,一个劲地说外面的天气冻得厉害,飘了一晚上的雪,丝毫没有提昨晚上的事儿,就好像什麽都没有发生过。
秦翼把窗帘拉开,〃雪积得能打雪仗了,一会儿出去走走吧?〃
〃。。。。。。〃翔天没说话,咽了几口粥,苦的。
秦翼转身去取东西,〃是不是嘴里没味?我还买了肉松。。。。。。〃
翔天动了动嘴角,〃秦翼,我没失忆。还是你失忆了?那我再说一遍,我跟范崇华做了。〃
秦翼没理他,仔细观察买来的的东西〃这肉松颜色好像有点怪,会不会变质了?〃
〃你放过我吧。。。。。。秦翼。〃翔天忽然伸手抓住他的衣角,〃是我不想玩了,我真不想再跟你在一块儿了。这几个月你不在,我反而过得自在。范崇华对我很好,你能给的他都给得起,你不能给的,他也一样能给我。。。。。。咱们都现实点吧。。。。。。趁现在感情还收的回。。。。。。〃
秦翼回头冷冷地瞪了他一眼,〃你说这话是什麽意思?〃
〃就这意思。。。。。。分手吧,长痛不如短痛。〃
秦翼怵在原地好一会儿,又坐到床上细细地盯著翔天的眼睛,前言不搭後语,〃是不是昨晚著凉发烧了,说胡话呢吧?〃说完,便探出手去摸额头。
翔天无奈,他是在故意装蒜。
〃昨晚上是我不对。我一回来就四处找你,宿舍楼,教学楼整个学校都翻遍了就是没你人影,後来遇见杨龙说你泡吧去了,我就追来了,一进厕所就让我撞见那混蛋对你动手动脚,你连一点抵抗都没有,当时我就失去理智了。。。。。。〃
〃嗯。〃翔天认真地听著,又轻笑起来,〃别解释了,我都说要分手了,我背著你干的事儿不只这一件。。。。。。咱们真的回不到四个月之前了。〃
秦翼捏著勺子的手无法控制地颤动,突然发狠地往地上砸了个稀烂,翔天直觉他终於被自己激怒了,该解决的事儿还是得解决,逃不了躲不掉。不料见他深吸了几口气,转身拿扫把把碎片扫到了一边,才说,〃这事儿等你彻底清醒了再说,现在你别逼我。。。。。。〃
翔天苦笑,看来他是想跟自己这麽耗著,打持久战,於是配合地转移话题,〃这麽快回来,林玄没事儿了吧?〃
〃嗯。圣诞节那会儿醒过来的,视神经受到压迫一直看不见,前几天动的手术。〃
〃那你也别这麽急著回来啊。。。。。。至少等他痊愈出院吧。。。。。。〃翔天的心境掀起一丝波动,忽然很期望秦翼给他一个安慰的答复,哪怕矫情也好。
──这是我给你的最後一次机会。
〃。。。。。。〃
沈默的空白。翔天放弃等待,尝了一口粥,〃我想吃萝卜干。〃
秦翼站起来,〃我去买。〃
翔天小心翼翼地蹲在窗前,注视他的身影直到消失不见。
我们似乎都听说过类似的童话故事,凶残的老虎总也斗不过敏捷机灵的小白兔,一次又一次的眼睁睁看著到嘴的美食虎口脱险。
童话在重演:只有片刻的时间,禽兽再回来这间屋子,发现受伤的白兔已逃亡得不见踪影。
留下的只有一张字条:再见,再也不见。
韩帅是跌跌撞撞地来到范崇华家的大门口的。那时范总正在屋里删除录像和照片,许多都是之前跟翔天在一块时照的,有人说忘记一个人要从忘记他的样子开始。外头的雪一直没有停,翔天下了车以後一路狂奔,跌倒後又在雪地里滚了两圈,於是当崇华打开门的时候,眼前站著的竟是个一人高的雪人。
雪人狠狠冲他打了两个喷嚏,然後扑通一声栽进了怀里。
洗完热水澡,崇华给恢复人型的家夥倒了杯热可可,〃小疯子,大雪天的怎麽跑我这儿来了?〃
韩帅咧著牙笑了,〃我来给你送礼物了。〃
〃在哪儿?〃崇华皱眉,这小子来时分明什麽都没带。
〃这儿。〃翔天指著自己,〃雪人一尊,拒绝退货。〃
范崇华顿时笑出声来,〃我以为他回来了,我跟你就结束了。〃
翔天拼命摇头,〃没,是我跟他结束了。〃
崇华愣了片刻,手中的烟灰不断往下落,〃你想清楚了?〃
〃大概吧,至少现在我不想再跟他在一块儿。我不想再委屈自己了,在一起的时候不觉得有什麽不对劲,整天粘在一起,日久也就生情,我原以为咱俩谁都离不开谁了,这就叫爱情了,可一旦分开一段日子,才发觉我在他心里远没那麽重的分量,他想起我的时候或许会对我好,要是想不起,我就什麽都不是。凭什麽受伤的总是我?〃
〃所以你放弃?〃
可可的热度捏在手里是滚烫的,蒸汽漂浮在眼前,模糊了视线,〃对,我放弃了。。。。。。〃
〃翔天,这完全不像你,直到昨天你还没有放弃过。〃
〃那是因为我太理想化了,觉得他回来了一切就能恢复正常。我承认是我害怕了,我怕他只是想得到我,怕把自己赔进去了还是一场空,我输不起,很窝囊是不是?〃
〃不是。〃范崇华丢过去一张纸巾,〃那是因为你赌得太狠心,投入太多,所以不容许自己失败。但你有没有想过不应该计较这些,如果说投入和回报是成正比,那麽我一定是最失败的。〃
翔天一怔,望著崇华,眼里火辣辣的痛。
也许真的是先爱上对方的人更辛苦。
晚上一个人在阳台上点烟火棒。这时候的天气已经明朗,雪却还没有融化。焰火有小小的光芒,照亮的只有方寸之地,但也足够暖人心。崇华接了通电话走来,说,知不知道?那小子找你一个下午,从城东到城西快疯了,现在发烧在医院挂盐水。
〃噢。。。。。。〃翔天托著下巴继续看烟火,〃那就等他好了继续找。。。。。。〃
崇华不禁诈舌,〃你想玩儿死他?〃
〃不是,我给自己最後一次不放弃的理由,找到我就跟他回去。〃翔天的视线再次模糊了。
──秦翼,这是我最後的赌注了。如果你能执著地找到我,至少说明我并不是一个人,孤军奋战地在这漩涡中痛苦挣扎。
第五十九章
这已经是第四天。秦翼烧刚退,就去了范崇华的公司,秘书说总经理请了一个礼拜的假,至於现在在哪儿,谁都不知道,范总的手机一直没开过机。
傍晚回518,俩寝室的人凑在一块,叫了外卖正吃晚饭。秦少进来的时候一声没吭,径直就躺倒在床上。
〃喂,秦大少爷,快起来吃饭!〃杨龙拍了拍他,〃热气腾腾的炒饭,给你留的。〃
林威随口问了句,〃翔天那家夥你联络上了吗?都快期末大考了,这小子还旷课,辅导员都发飙好几回了,说是再有什麽急事不能来上课总得跟她打个假条吧。。。。。。〃
〃假条打了,我今在办公室瞅见了。〃洛东加了一块鱼肉送进高子清碗里,〃不过不是他自个儿来的,是他那位范大哥替他请的假,说是那小子得了急性肠胃炎,连著几天上吐下泻的。〃
鱼肉刚落进碗里,子清又夹了起来,恶狠狠地塞回洛东嘴里,〃吃饭时候少说两句没人当你哑巴!〃
〃哟,咱韩大帅哥够邪门的啊,最近倒霉事儿一椿一椿的,上回肚子上刚扎一刀,这回又进了医院。〃杨龙见秦翼没动静,自说自话扒了两口炒饭,〃我看八成是跟著他那有钱大哥山珍海味吃多了,反胃了。我一直在想,那姓范的人又帅,又有钱,对翔天又那麽照顾,可惜那小子不是女的,不然跟了他大哥,将来一定幸福美满啊。。。。。。〃边说眼里还亮起了憧憬的光芒。
下一秒,杨龙手里的炒饭被掀翻在了地上,他惊讶得把嘴巴张得老大。
秦翼站在他跟前,眼里透露著恐怖至极的杀气,冷冷地吐出一句话,〃你给我闭嘴。〃
说罢,转身离开,518的门被摔得摇摇欲坠。
所有人都闻出了一股意味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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