仰望作者:空心节竹-第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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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仰望》作者：空心节竹

年下，双面性格变态攻，健气迟钝别扭受，

且看双面性格的靳弈辰，如何把迟钝的吴潇一点一点拆吃入腹。

属性分类：现代／都市生活／年下攻／正剧

关键字：温馨　　甜蜜　　竹马

时隔五年，吴潇与靳弈辰重逢，记忆中天真可爱的小尾巴变了太多；

如今的温和斯文不复当初的天真烂漫，唯一不变的却是黏人的特性。

吴潇欣喜于靳弈辰的回归，享受有朋友陪伴的生活，

可是随着时间的推移，却发现在靳弈辰温柔斯文的表面下，

隐藏着几乎要将他吞噬掉一样的疯狂……



　　☆、楔子

　　耳边一片咒骂声，还有物体之间的撞击声，夹杂了棍棒四处击打发出的声音，嘈杂喧闹到令人头疼。
　　真吵。
　　吴潇皱着眉睁开眼睛，寻找嘈杂声的方向，只看到满室的凌乱不堪。
　　黑色与白色为主的大厅里，本应该是一片凝重肃穆的，却因为房间里数个面目凶狠，手持铁棍四处乱砸的男人而变得混乱萧瑟。
　　他们咒骂着，对房间里的一切进行破坏，铁棍挥舞的放肆张狂。白色的花圈被他们一脚踢倒在地上，踩得七零八碎；窗玻璃被铁棍砸碎，地上迸溅了许多碎玻璃；香炉被人从灵案上扫下，其中的香灰飞洒到空气中，像是一团白色的雾气。
　　很快，布置的井井有条的房间，便成了一片废墟。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为什么会有这么多人在他家里乱砸？为什么他的家布置的这么古怪？
　　吴潇怔怔的看着这混乱而暴力的一切，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他的眼镜环顾四周，终于在桌子上的一张照片上停了下来。
　　──这是一张加大的黑白照片，照片上年轻健壮，身着军装的男人他很熟悉，是他爸。他笑得很爽朗，好像世界上最幸运的事降临在他身上一般。
　　他记得小时候，这男人脾气还没那么暴躁的时候，也曾经坐在他的腿上，听男人一张一张讲照片后面的故事。而这张照片被拍下来之前，男人最爱的女人刚刚答应了他的求婚，所以才笑得那么开怀。
　　可是现在，这张照片歪歪斜斜的立在一张凌乱不堪的桌子上，旁边散乱分布着几个被砸坏的水果，白色的蜡烛躺在桌子边缘摇摇欲坠，怎么看怎么显得诡异。
　　──看着真像遗像。
　　吴潇蓦然觉得自己的头很痛。
　　脑子里像是被伸进一只手，翻天覆地的搅合，将他的脑浆都要揉碎一般，疼的眼前一片黑暗，耳朵里都是巨大的轰鸣声，胃里翻江倒海，疼的几乎要呕吐出来。
　　好痛……头好痛……
　　抬起手，用力抓住自己的头发，自虐一般撕扯着，也缓解不了丝毫的疼痛感。而随着疼痛的愈加强烈，一些画面闪过眼前。
　　男人甩着皮带向他抽过来的画面；指着他咒骂，逼他入伍的画面；将一个少年一掌掴倒的画面。许多许多，最后定格成白布下，脸色青灰，双目紧闭的画面。
　　好痛……痛的要死。
　　吴潇觉得自己快要被痛死了，只是现在不再是头痛，是心痛，被撕成碎片一样的痛苦。
　　他想起来了。
　　──经常打他，骂他的男人已经死了，今天……是他的葬礼。
　　而他身为他的儿子，连让他安静的走完最后一程，都做不到。
　　耳边传来一句句的咒骂和怪叫，叫嚣着不还钱便烧掉房子，心痛的有些麻木了，吴潇颤抖的放下手，看向声音传来的方向，却发现一头杂乱黄发的青年，带着恶意的笑容，将桌子上男人的遗像高高举了起来，然后重重向地上砸去。
　　他猛地站起来，向那个方向冲过去，左腿却闪过一道剧烈的疼痛，沉重的抬也太不起来，只能眼睁睁的看着男人的照片摔到地上，被人踩在脚下。
　　“不──！”

　　☆、第一章　梦醒

　　歇斯底里的尖叫声从喉咙的最深处挤出来，刹那间撕裂了满室的寂静，回荡在狭窄逼仄的房间里，显得异常突兀。
　　床上睡得痛苦的人挣扎了两下，双手在空气里虚空抓了两下，像是要抓住什么东西一般，在没有摸到任何东西后，他猛然睁开了双眼，惊恐的翻身从床上坐了起来。胸口剧烈起伏着，房间里都是他大口喘息的声音，冷汗顺着额头滑下脸颊，最后滴在了半旧的被单上。
　　吴潇还没有从梦中完全醒过神，慌乱的扫视着房间的四周，在看到熟悉的摆设家具时，才后知后觉的意识到，梦中那个让他每一次回忆起来都痛苦的时刻，早已经过去了。
　　──这只是一个梦而已，一个过了五年都无法释怀的噩梦。可是每一次陷进这个梦里，当时发生的事情就像场景重现一般清晰真实，好像他从未爬出那个深渊一般。
　　他怔怔的睁大眼睛，眼底是噩梦中残余下的恐惧，他慢慢平复着自己的呼吸，用睡衣袖子抹掉头上细密的汗珠，半晌才终于缓过一口气，停止了身体的颤抖。
　　天已经蒙蒙发亮了，透过浅蓝色的窗帘，可以隐约看到外面的光线，他转头看向闹钟，发现还差十几分钟就到六点，谁也不可能再睡着，索性直接起床。
　　他租住的公寓不大，仅仅是一个单间加上一个狭窄到站进去就没有多少余地的卫生间，整个算下来也没有三十平米，家具也没有多少，收拾起来倒是挺方便。
　　这样的一间房子，还没有当初他家一个浴室大，不过租金便宜，最重要的是离店铺进，工作方便，住久了也挺习惯的。反正只有一个人，怎么凑合都可以。
　　吴潇趿拉着拖鞋，走到衣柜前找衣服换，做了一个噩梦，睡觉时穿的大背心都湿透了，黏在身上特别的不舒服。可是他翻腾半天，也没从团的乱七八糟的衣柜里找出一件干净衣服，都是臭烘烘带着汗味的脏衣服。
　　看来再不洗衣服，就真的没得穿了。
　　皱着眉从一大堆脏衣服里拎出一件勉强算干净的黑色T恤，再套上一条磨的发白牛仔裤，晃到浴室去洗漱，相比起外面睡觉的地方，这个小浴室简直像是一个黑暗的老鼠洞一样了。
　　凉水拍到拍到脸上，让他总算显得精神一些了。镜子里的人理着利索的短发，脸色是有些不健康的苍白，早就脱去少年时的肆意张扬，没有一丝跋扈的气息。身形倒是不差，不至于显得单薄，是常年练体育留下的底子，过了这么多年还保留着点架子。
　　只是神色里总是透出那么股懒洋洋的劲。
　　要是换了五年前，如果有人告诉他镜子里一脸萎靡像的人是他，他保准的挽起袖子揍人，就算不打的这人满地找牙，也得让他哭爹喊娘。
　　他吴潇可从来不是这么窝囊的人。
　　可惜现实是，他就是这么窝窝囊囊的活着，梦里连自己老子的遗像都保不住，醒了更浑浑噩噩，一点用都没有。
　　抬起头把脸上的水珠抹掉，吴潇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半晌咧嘴一笑：“真他妈窝囊废。”
　　把自己胡乱的收拾了一下，肚子便开始叫起来，翻箱倒柜找了半天，存粮只剩下几袋泡面了，鸡腿倒是有两个，昨天刚买的，不过是孝敬他老子的。
　　他用小电磁炉把面煮了，稀里哗啦吃了个精光，然后把昨天从菜市场上买来的鸡腿装进盘子里，放到桌子上，伸手把立在上面的黑白照片拿起来，看着完好无损的照片，噩梦留下来的恐惧感才彻底消散，便咧嘴冲上面的男人道了声早安。
　　“早啊老爸，昨天我又梦见那天的事儿了，还是没护住你，是我没用。”他把照片整个翻个面，让照片上的人对着桌子上的鸡腿，讨好道：“你别怪我，你看，我给你买好吃的了！我都没舍得吃，就给你留着呢。”
　　吴潇把照片晃了两下，等照片上的人“闻”够鸡腿的香味，才把它放回原位，拿出手机看看时间，发现已经七点冒了头，便对男人道别：“我得去店里了，今天生意好的话，晚上给你买二锅头。”
　　说着，他便套上外套锁门离去，房间陷入一片宁谧，只留桌子上的男人笑得开怀。

　　☆、第二章　晨跑

　　夏天天亮的早，七点钟左右太阳就很明媚了，明朗朗的晒在身上，却没有太过于灼热的温度，加上有小风时时吹来，吴潇决定不跟众多上班族一起去挤公交车，慢慢跑步去店里，反正也不是很远。
　　这个小区没有多少人，因为太过陈旧的原因，过不久是要拆掉重建的，大多数住户都搬走了，只剩下一些恋旧的老人不舍得离开，其次就是像吴潇这样的穷小子了。
　　他站在楼下活动活动手脚的关节，尤其左腿特意多敲打了几下，感觉状态不错，便不快不慢的小跑起来。路上不时遇到几个说得上话的邻居，便扯个皮皮的大笑脸抛过去，道一声早安。
　　出了小区门的时候，刚巧碰到一个理着板寸的健壮大男孩，这人背对着吴潇，脖子上挂一条毛巾，正蹲在墙根脚下压着腿，黝黑的皮肤上汗水斑驳，将短短的运动衫湿透一片。
　　吴潇悄没声息的凑上去，对着男孩后脖子就是一巴掌，笑着打招呼：“哟，小磊子，锻炼呢？”
　　大男孩惊了一下，听着是吴潇，无奈的摸摸脖子上被抽的地方，转身站起来哀哀叫唤：“我说小吴哥，你下回叫我就不能温柔点吗？”
　　他身形高大，肌肉结实，汗水显得肌肉的纹理分明，只是一双虎虎生威的大眼睛满满含着委屈，实在是有些不协调。
　　吴潇啐了一口，又懒洋洋的轻轻踹了一脚过去，道：“你是大姑娘啊，皮糙肉厚的，好意思让人对你‘温柔’？走，我去店里，我跟着你一块儿跑。”
　　大男孩有点不乐意，可是碍于吴潇的“淫威”，只能摸摸鼻子，讪讪的率先跑去。
　　大男孩名叫吴磊，附近一家二流体校的学生，因为家住的太远，宿舍条件又太差，所以在学校附近的这个小区租了间小公寓，虽然旧了点，但是好在租金便宜，清净自在。
　　可惜他那个时候不知道，自己的邻居是吴潇，如果能未卜先知，他宁愿跟学校里那帮夏天里不洗脚，臭脚丫子味熏满屋的同学住一起。
　　“你就不能不欺负我吗……”吴磊小声嘟囔道。
　　吴潇咧咧嘴，跟在吴磊身后慢慢跑：“你看你这块头，看看你这肌肉，我能欺负着你？”
　　吴磊：“也就你敢这么踹我了，换了别人，我早就抽回去了。”
　　“嘿，真有本事，”吴潇跑到吴磊身边，跟他并排，恶狠狠的又捶了他一下，“有本事你就抽我啊！”
　　吴磊无奈，──他还真没这本事。
　　可能是因为俩人五百年前是一家，比他大几岁的吴潇总是让他有种下意识就想听从的感觉，虽然对自己总是被当人肉沙包打有点不满，但是让他反抗，还真是从没想过。
　　更何况这人还算是他半个老板呢。
　　两个人慢慢跑着，小风从身上拂过，很凉爽。吴磊迁就着吴潇的速度跑的很慢，可是大概还计较刚刚被欺负的事，故意抱怨：“下次我不跟你跑了，你跑的太慢！”
　　吴潇笑容淡下去一点，瞪了身边的大男孩一眼，目视前方低声道：“就你这水平，老子当年甩你八条街。”
　　“就知道吹，”吴磊皱皱鼻子，“当年那么厉害，有本事现在跟我比一场？”
　　吴潇鄙视的瞥他一眼，竖个中指给他，：“毛都没长齐呢，还跟我叫板，忘了当初谁没饭吃的时候天天跑我家蹭饭的？白眼狼！”
　　所谓吃人嘴短，拿人手软，吴磊一下子肩膀塌下来，几步跑到吴潇的身后，哼哼唧唧着：“小吴哥最厉害，小吴哥天下第一！”过了一会儿又小声说道：“切，每次就这么一招。”
　　吴潇头也不回的甩出一句：“对老板不尊敬，扣一天工资。”
　　“啊！？”吴磊傻眼，“小吴哥，别，我错了！”
　　吴潇懒得理身后的小孩儿，保持着匀速，很快到了分叉的路口，钻了近路跑过去，把小孩儿扔到了后面。
　　左腿的关节处已经开始钝钝的疼了，跑步的姿势也变得怪异起来，他咬咬牙皱紧眉头，还是不肯停下，接着小步往前跑。
　　这才跑了十多分钟而已，就已经受不了了。
　　……看来真是有点废物了。

　　☆、第三章　面包店

　　吴潇一路小跑，速度越来越慢，到最后实在支持不住，走两部跑一会，交替着进行，八点到了店门口。
　　他的腿五年前跟人打架骨折，因为没有好好的修养，恢复的不怎么好，也就是因为近几年坚持着复健，现在才能适当小跑一会儿，再快的话就会疼痛难忍了。
　　跟吴磊说的话，并不是吹牛，要知道当初上学的时候，他可是校田径队的常年第一，如果不是因为后来发生了这么多的事情，他大概走了体育特招，现在已经大学毕业了吧。
　　健康的身体，结实的肌肉，闪电一样的爆发力，曾经也是他所拥有的。身为一个运动员，曾经无数的第一是他为数不多的优点中，最让他自豪的事情，可是现在，他连个最普通的人都不如。
　　看到吴磊，就好像看到……自己未完成的梦想一样。这个大概就是为什么，他总能从这个小子身上感受到亲切感的原因了吧。
　　吴潇其实并不是什么热情，很好接触的人。从小就爱打架，什么问题都喜欢用拳头来解决，上了中学之后脑子一抽竟然自己建个小帮派，觉得做老大挺威风，其实现在想想，别人当时看他的眼光除了害怕，就是反感，就连他喜欢的女孩儿都看不起他。毕竟，一个不务正业的小流氓，哪有人会喜欢？
　　别人不敢靠近他，他也不爱跟别人套什么近乎，哪怕后来懂点事，知道不做混混了，也照样是独来独往的。何况家里后来出了事，欠了一大笔钱，更不会有人多理会他这个麻烦缠身的穷小子了。麻烦缠身之际，还是靠曾经的情敌度过难关的。
　　这算不算老天给他留了一条生路？
　　吴潇常常吐出一口气，觉得又在纠结这些问题的自己有些好笑，便垂着头敲了两下钝痛的膝盖，然后从口袋里掏出钥匙，将店面的铁质卷帘门拉了上去。
　　这是一家小小的面包店。
　　从大大的橱窗望进去，各式各样的面包和蛋糕整整齐齐的摆在货架上，橱窗上还挂了一个小风铃，店门一推开有风钻进去时，就会丁玲丁玲的想起来。这块店面不大，进去三五个人就会显得拥挤，但是地理位置却相当好，在一个繁华的十字街路口，对面就是一所中学。
　　店里的装修风格也非常温馨，墙壁和地板都是带着淡淡纹路的木板，一些干花零零碎碎的装点在上面，淡淡的檀木香里夹杂着面包的麦香味，很容易吸引路过的人，尤其是女学生的驻足。
　　──其实吴潇是非常不喜欢这种小女生气的风格的，他费了很大的力，才克制住自己把墙上的干花揪下来的冲动。
　　可是这些全部是韩叔一点一点帮他收拾出来的，给他八个胆子，也不敢把他的心血破坏掉啊。
　　那时他的腿伤还没痊愈，又欠了不少钱，既没法参军，也没办法继续做运动员。可是除了体育之外，他什么都不会，更做不了体力活，守着老爸偷偷留给他的十几万块钱，简直以为自己只能坐吃等死了。
　　卫诃帮他找了这块店面，韩叔帮他报了糕点师的培训班，还承担了店里店外的装修，他只需要学好技术，再来做自己的小面包店老板就好了。刚刚开始时，他怕他做不好，每天都来店里帮忙，惹得卫诃对他黑脸了很久。
　　吴潇撇撇嘴，穿上工作用的大围裙，洗洗手就开始和面了。他现在都记得，当初准备开店，韩叔天天往他这里跑时，卫诃看着他的那种阴森森的，让人毛骨悚然的目光。
　　这么莫名其妙的醋都吃，简直是不可理喻！要不是知道他们是那种关系，他几乎要以为自己做了什么事得罪他了呢。不……其实已经算是得罪了，──任何被韩叔目光注视着的人，大概都是他的敌人了。
　　靠，真是不念旧情，虽然曾经是情敌，但是好歹也算是兄弟吧，至于像防贼一样防着他么？他可对韩叔没有非分之想啊！
　　吴潇发泄似的，对着白色的面团一顿狠揉，等把面团揉的十分劲道之后，盖上白布开始醒面。
　　电话就在这时候响起来。
　　他擦干刚刚洗过的手，拿起手机看，发现这个人就是他刚刚一直在心里吐槽的那位。
　　他为什么会打给他？
　　吴潇有点奇怪，卫诃除了跟韩叔意外，和任何人都不亲近，这几年来联系他的次数少的可怜，大部分都是通过韩叔，他们才能见一面。这实在太反常了，莫非他神通广大，居然感觉到他刚刚在心里骂他？
　　吴潇有点心虚，暗暗咽了口唾沫，才接起电话：“喂？你今天怎么……”
　　“今天来我家吃饭。”
　　对方干脆利落的说明意图。
　　“啊？”吴潇有点反应不过来，他挠挠头，问道：“什么？去你家干吗？”
　　“吃饭。”
　　卫诃似乎心情不怎么好，声音里带着不耐烦。
　　这么不乐意，干吗还叫他去吃饭？
　　吴潇气呼呼的，“靠！这么大脾气，肯定没好事吧？韩叔在我就去，不在我不去！”
　　卫诃道：“你少打他主意，还有今天必须来。”
　　斩钉截铁的下了命令，电话就被挂断了，吴潇傻眼的看着自己的手机，半天才爆出一句。
　　“靠！”

　　☆、第四章　去韩予家

　　夕阳即将落山的时候，面包店的小门被推了开来，吴磊满头大汗的背着一个小包跨进来，体校特制的运动背心前胸后背的地方湿了个通透，那一股子汗味顿时就把店里面包点心的香甜味盖了下去。
　　吴潇一脸嫌弃的从墙上的挂钩上扯下一条毛巾，扔给吴磊，“你就不能洗个澡再过来啊？你们学校不是能洗澡吗！都是汗味。”
　　他开的这个面包店，主要客源就是女学生和带小孩的主妇，女人一般对细节很看重，要是店里有股子刺鼻的汗臭味，店员也脏兮兮的，卫生质量会被质疑，就算面包做的再好看，再香，也会把客人吓走。
　　所以一般情况下，他都禁止吴磊一身邋遢的出现在店里。
　　吴磊挠挠头，把自己的脏兮兮的背包塞到柜子里，用毛巾擦着自己：“人太多，挤不进去呗，来晚了你又得借机扣我工资了！”
　　吴潇撇嘴，笑骂：“别把我说的跟周扒皮似的，就你这三天打鱼两天晒网的工作态度，扣光也不算冤枉。”
　　吴磊此时正埋在柜子里找自己的工作服呢，听到这个，连忙拔出脑袋，讨好的傻笑着。
　　他心里其实挺明白的，这样有一天每半天的打工仔，没哪家会要的，也就是吴潇看他花钱没计划，月月到底的时候吃泡面，才同意他有功夫的时候就来帮个忙，薪水月底发，虽然不是太高，但是按照他的工作强度，跟接济没有差别了。
　　所以被骂两句，被踹两脚也不算什么了。
　　吴磊两三下把汗湿的背心脱下来，换上皱巴巴但是还算干净的工作服，像只大狗似的涎着脸认错：“所以说小吴哥你最好了，月底发了工资我请你去吃小区门口的大排档！”
　　“请个屁请，”吴潇冲着吴磊竖起中指，没好气道：“还不是老子给你的钱？我告诉你，发了工资可不许再去造，不然别想从我家里蹭顿！”
　　吴磊连连点头，一双黑豆似的眼睛眨巴眨巴的，配着魁梧的身躯，看着很好笑：“知道了，除了请你吃大排档，和吃饭以外，保证不瞎花！不跟人唱K，也不去打台球！”
　　吴潇懒得理这小鬼不知第几次的保证，抬头看看时间，发现已经快五点了，便将身上的围裙解下来，挂在挂钩上。
　　吴磊看着他的动作，好奇道：“小吴哥干嘛去？买晚饭太早了把？不过我还真有点饿了……嘿嘿……”
　　“就知道吃。”吴潇背上自己的背包，向门口走去，开门的时候回头叮嘱道：“今天七点半关门就成了，记得把门锁好了，自己去吃点东西，我去韩叔家一趟。……还有，”他警告道，“不许勾搭小姑娘！更不许认什么乱七八糟的姐姐妹妹！”
　　说完，不理会身后的哀嚎声，便推门出了店。
　　下午的时候天气没有那么热了，一轮夕阳遥遥挂在天边，染红了天地交接处的一片云彩。
　　因为时间还早，韩予家离店面也不太远，吴潇便慢慢朝着熟悉的小区方向走去。不管去什么地方，只要不是非常紧急，都喜欢靠双腿走过去，这已经成了他腿伤痊愈后的习惯。
　　──五年前那段只能靠轮椅和双拐行动的日子，简直要把他逼疯了。
　　从口袋里扯出Mp3；耳机挂在耳朵上，随着重金属摇滚乐的节奏迈着步伐，不知不觉就到了韩予和卫诃同居的小区。因为关系太熟络，他来这里就像回自己家一样，也没刻意带什么拜访礼物，双手空空的就上了楼，站在熟悉的门牌号前一边敲门一边喊。
　　“韩叔，我来啦，开门开门！”
　　开门的的确是韩予，卫诃这个时间还在公司里忙活着呢。
　　吴潇顺着香味自动自发的钻进厨房里，发现准备工作都已经做好了，锅里正炖着什么东西，香味一阵阵的扑鼻而来，引得他口水情不自禁的冒了出来。
　　从上次好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