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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沦记by蔡少-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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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可能再爱上谁,他也不应该再爱上谁。他不配。
他不停周旋在不同的情人之间,只有欢爱,不谈感情。如果有人对他动了真情,他会干脆坦然地告知他的态度,任由对方作出决定,在物质上绝不亏待他。十几年来,他一直都是这么过,好像已经成了一种习惯。
一开始他对纪峰,也是遵循着这种习惯来行动的。纪峰是他喜欢的类型,青涩,高傲,倔强。之前做那么多,体贴关怀欲擒故纵,只是为了哄他上手。他游历花丛,这一套已经玩到熟的不能再熟,对付情窦初开的少年,手到擒来。
只是,当纪峰当真死心塌地沦陷的时候,他却发现,自己已经无法淡定自如。
背叛。伤害。离开。结束。一切归零。他无法确定自己这么做是不是最正确,可他没有别的路可以选择。如果他是个普通人,也许就不需顾忌这么多。可惜他不是。他跟纪峰,是不可能有一个美好的未来的。
记不得是哪天,他在书房里沉默地坐了一夜,地上堆满了烟头。他拉开抽屉,翻出里面一叠相片。年轻美丽的女人甜美的笑容,永远定格在时光里。他闭上眼,满身血污面目全非的尸体横在他眼前的情景,清晰的浮现。他甚至记得只剩下一只的鞋子是什么式样什么颜色。还有那截装在盒子里,鲜活的小指头,他甚至觉得它在微微地抽搐抖动……
宋世哲从不为自己的所作所为后悔。可是,他也永远都没法原谅自己。他对自己的惩罚,就是再也不准爱上任何人。 



27

“爸,想什么呢?”
宋厉雷低声提醒打断了宋世哲的思绪。他从回忆中惊醒,台上纪峰正微笑着行礼。他揉揉眉心,问宋厉雷:“这是第几个曲子了?”宋厉雷挠着脑袋说:“这您可难住我了。我也没记住。”
“下面,我将邀请一位校友,和我一起演奏这首曲子。”纪峰的嗓音很清冽。他朝后台点头示意,笑着鼓励牟思宇。牟思宇深深吸了口气,拎着小提琴走上台。强灯光打在脸上,瞅台下都是黑糊糊的一片,根本不知道谁是谁。他紧张的情绪稍微缓解了一下,朝观众席彬彬有礼鞠了个躬,跟纪峰相视一笑,架起琴。
“不好意思,借过一下。”礼堂的后门推开了,于洋轻手轻脚地钻进来,在后排找了个空位坐下——还好,赶上了。
钢琴师起了个流畅的前奏,纪峰拿起琴弓,在琴弦上优雅滑动。牟思宇在中间跟上,两人的重奏默契十足,仿佛天籁。场下所有人都安静地听着,目光各异,不知想起了哪一段只属于自己的人生故事。
牟思宇正在演奏,耳听着纪峰拉错了一个音。虽然只是个非常细微的错误,除了跟他一起练了一个多月的牟思宇,外人根本就察觉不到。可依纪峰这样的水准,出现这种低级错误实在是不可思议。他有些诧异地去看纪峰,纪峰用眼神示意他不要分心,继续。牟思宇忙收回思绪,专心致志地把注意力都集中在曲子上。
一曲奏毕,满场掌声雷动。纪峰拉起牟思宇的手,微笑着鞠躬退场。刚一到后台,忍不住弓着身子,脑门渗出密密的汗珠,脸色惨白得骇人。牟思宇大吃一惊,去扶住他:“纪老师!”
纪峰干呕了几声,拽住他的手,示意他不要声张。“还剩两个曲子了,”纪峰靠在墙上,勉强笑着说。他开了瓶矿泉水,灌了几口。牟思宇干着急没办法,只能眼看着纪峰又拎着琴上台。
牟思宇只觉得最后这两首曲子比前面他等着出场这段时间还熬人。纪峰越是在台上镇定自如行云流水,他心里就越七上八下担心不已。好容易熬完了,牟思宇像高考时听到最后一课考试结束铃声一样。台下有学校事先安排好的献花团,就等着这一刻冲上来作秀。纪峰手里一大捧灿若云霞,越发衬得他面无血色。钢琴师起立,牟思宇也返场。台下的头头脑脑,包括独家赞助商宋世哲也都在礼仪小姐的指引下登上台,闪光灯噼噼啪啪此起彼伏。大家不停地和曹院长和纪峰道喜,一片和乐融洽的热闹气氛。宋世哲迎着闪光灯和纪峰握手:“恭喜演出圆满成功。”
“多谢。”纪峰也笑着客套。宋世哲突然拧起眉毛问:“你脸色怎么这么差?……纪峰,纪峰!”
像绷紧到极致的一根弦终于断裂了。大幕彻底合严的瞬间,纪峰一下子失去了重量,身子一歪,直挺挺地向后倒下去。朦胧间他看到,在一片慌乱的人群中,宋世哲的轮廓突然清晰起来。 



28

纪峰在医院里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中午。他坐起来,发现手背上插着针,正在挂点滴。病房里静悄悄的,他四下里看看,床头柜,窗台,满满地摆得都是些鲜花果篮。上面缀着红色的绸缎条,写着“祝君健康”,“早日康复”的吉利话。大夫推门进来,说:“您醒啦纪先生。正好外面有人想探望您……”
纪峰说:“跟他说我还昏着,不能打扰。”
“这……”医生有些为难地欲言又止,宋世哲出现在他身后,说:“这不是醒了吗?”
纪峰叹了口气,低头揉着太阳穴。医生给纪峰量了个血压就悄无声息地出去了。宋世哲搬了把椅子,在病床边坐下。
“怎么把自己搞成这样子?”宋世哲开了口。“我说你怎么这么瘦,跟从难民营里逃回来的一样。胃溃疡,胃出血,还有神经性呕吐——你这么多年,都是吃什么活过来的?”
纪峰挠了挠头发,向宋世哲摊开手,刚想张嘴又把手缩回去,自言自语着“哎呀忘了医院里不能抽烟”。宋世哲一把拽住他的手腕。纪峰盯着他,目光清澈坦然:“宋老板,您就是这么来探病的?”
宋世哲低声说:“我以为你能看得开。”
纪峰笑了:“宋老板,我怎么听不明白你在说什么。”
宋世哲说:“你不能拿别人的错误来惩罚你自己。”
纪峰淡漠地说:“你承认你错了?”
宋世哲一时无言,被纪峰挣脱,拿挂点滴那只手揉了揉发红的手腕,边揉边说:“很抱歉。我认为我们六年前就已经各奔东西了,我现在也不想和你维持什么炮友关系。所以,是对是错,都已经过去了,和现在无关。换句话说我们之间,目前来看,没有任何关联。你说是吧宋老板?”
宋世哲抱着肩膀,盯着纪峰的眼神犀利得像一把刀。
“我并不想得到你什么原谅,我只希望你能过得更好,从今往后。”宋世哲说:“你要真能彻底放下,我也就放心了。”
纪峰的神色冷了下来:“你是我家长还是老师?你凭什么对我放心?我怎么做,恐怕还不需要对你负责吧宋先生。”
宋世哲听了这话,突然站起来。用力太猛,椅子被他噼里啪啦摔在地上。他“啪”地一手撑着床头的墙,鼻尖和纪峰的相对,缓慢而灼热的呼吸刺得纪峰脸发烫。
“我是伤害过你,在感情上。”宋世哲一字一顿地说:“但我对你的关心是货真价实的,从来都是。”
“关心我的人多去了。我的家人,朋友,仰慕者……重要的是,他们都没有伤害过我,”纪峰强调了一句:“在感情上。”
宋世哲刚想说什么,突然响起敲门声。纪峰使劲把宋世哲的胳膊撞开,问了句“谁?”
“是我,纪老师。”
纪峰听出来是牟思宇的声音,喊他:“进吧。”
门被缓慢地推开了。牟思宇手里拎着一袋水果,说:“纪老师好。”看见宋世哲,微笑着点点头,说:“宋先生也在啊,你好。”
“过来坐吧。”纪峰热情地招呼牟思宇。牟思宇在窗台上逡巡半天,才好不容易挑了个空隙把水果放上。他看了一圈,只见着一把歪倒在地的椅子。纪峰拍拍自己床边:“坐这儿。”牟思宇听话的坐了过去。纪峰抬起头看着宋世哲,淡淡地说:“感谢宋老板百忙之中抽出时间来探病,实在是荣幸之极。等我哪天康复了,一定登门拜谢。”
宋世哲深深看了他一眼,低声说了句:“保重。”随手捞起外套。
牟思宇扭头看宋世哲从外面带上门,对纪峰说:“宋老板人不错啊。以前就听说是个有钱的大老板,这么一看还挺有气势。昨晚上还是他把你送到医院来的呢。”
纪峰敲敲他的脑袋:“知人知面不知心,你小子还嫩了点儿。”
牟思宇揉揉被他敲疼的地方说:“我是不懂。可是纪老师,您真的放下了吗?”
纪峰的手停顿在半空中,不知该怎么动。
牟思宇慢慢揉着脑袋,轻声说:“纪老师说的那个人,其实就是宋老板吧。”他微微一笑:“算是咱俩交换的秘密。”

29

宋世哲打算等电梯,一看红灯上的数字显示在“1”,没了耐心,直接从安全通道下楼。宋厉雷迎头碰上他,“哟”一声:“爸你也来了?来看峰哥吧?”
宋世哲脚步略顿了顿,点点头,继续下楼梯。宋厉雷叫住他:“爸。”
他看着宋世哲的背影,难得很认真地说:“这恐怕是你最后的机会了。你要是再抓不住,这辈子你们就算彻底玩儿完。”
宋世哲说:“这样也好。他还年轻,还有很长的路要走。”
宋厉雷说:“你觉得他走得能顺顺溜溜舒舒服服的?你看他今天躺在医院里就知道了,这六年他是怎么过来的。强撑着把自己当个人,可是生活中那些乱七八糟的乐趣,全都被他抛弃了。拉琴,抽烟,为了活命才胡乱填饱肚子——你以为这一切都是谁造成的?”
宋世哲良久不语,深深叹息一声:“他不会原谅我,那就让他放弃吧。从今以后,慢慢死心,就什么都无所谓了。”
宋厉雷说:“十几年了?从我八岁到现在。我恨了你那么多年,不也是原谅你了吗?因为你是我爸,我再怎么否认也无法磨灭这个事实。有些感情,不是说放弃就能放弃,说死心就能死心的。”
宋世哲无奈地笑:“你们不一样。我们是父子,血浓于水,心结总有解开的一天。可纪峰呢?我们什么都不是。一旦结束,就什么关系都没有了。”
宋厉雷说:“一样还是不一样,我不跟你较这个真儿。你只要问问你自己,是不是真的能放得下他,真的能彻底了断你们的感情。”他将声音压低:“总是给自己那么沉重的负担,每天装着洒脱无所谓的,累不累啊你。”
宋世哲不置可否地哼了一声,对宋厉雷说:“他刚醒,你别耽搁他太长时间了。让他好好休养休养。”
“明白啦老爸。”宋厉雷弯起眼睛。宋世哲又加了一句:“顺便把那小子给一起带走。”
“什么?哪个小子?”宋厉雷一头雾水,宋世哲已经蹬蹬下楼,转个弯就不见了踪影。宋厉雷摇摇头,慢悠悠晃到病房门口,人未至声先闻,纪峰一笑低沉动听。宋厉雷清清嗓,说:“什么事儿笑这么开心啊?”推门一看,纪峰正在掐一个二十来岁面容清秀的男孩儿耳朵。他上下打量牟思宇一番,说:“这不是和纪峰同台演出那位老弟吗?我就说搞艺术的都是高雅人。看昨晚老弟那架势,这以后也得是闻名世界的知名音乐家啊,幸会幸会!”
牟思宇哪儿见过宋厉雷这副油腔滑调装腔作势的嘴脸,别别扭扭地伸出手,象征性握了一下就连忙抽开,低声说:“小宋先生好。”
“啧啧,咱这关系的还这么叫,太见外了。叫我雷哥就成!”
“……雷哥好。”
宋厉雷打了一下牟思宇后背:“没问题了!纪峰的哥们儿就是我的哥们儿——哦,不是哥们儿,是学生是吧?那也一样!以后有用得着的地方尽管找我。别的不敢说,这H城内外十里八村的,哥哥还是有些力度的。”
“我看你强抢民女最有力度吧,跟个地痞流氓似的。”纪峰笑着给了他一下:“在孩子面前收敛着点儿,别胡说八道。”
“行,我不胡说八道,我说正经的。你看看你,我跟你说什么来着?身体最重要。缺啥别缺钱,有啥别有病。这回把自个儿撂倒了吧?谁遭罪谁知道!”
“好好,大哥我错了还不成吗?您让我耳根子清净一会儿吧。”纪峰往后靠了一下,找个舒服的角度,闭上眼睛不说话。宋厉雷过去轻轻挠他下巴,纪峰痛苦地憋着笑,脸皱成一团。宋厉雷看得想乐——纪峰这个样子有一种久违的可爱,像只晒太阳的懒猫。他不敢闹得太过分,说了声“你先睡会儿吧我先撤了”。撤的时候不由分说架住牟思宇,勾肩搭背极尽热情:“走啊哥哥请你吃饭去。”牟思宇还没来得及跟纪峰道个别,就被宋厉雷给拐走了。
喧哗声远了,纪峰才睁开眼睛。他盯着雪白的天花板,几不可闻地一声叹息。
牟思宇的话,言犹在耳:“你昏倒的那一刻,我看宋先生脸色都变了。一个箭步冲上来扶住你,那种焦急和心疼,我能感觉到,是真实的。我不知道你们之间有什么误会,但只要有感情,什么误会解不开呢?”
纪峰想了一会儿,自己笑出了声。到底还年轻啊,还是孩子。看问题简单明了——可惜自己老了,已经学会了太多的复杂和思虑,再也回不到简单明了那时候。
还关心,还心疼,还会为我的痛苦而着急。感情是真诚的,心疼也是真诚的。可那又能怎么样?不还是做了缩头乌龟,在快抓住的一刻松开手,一了百了吗?除了真诚的感情和关切,还能给他什么?宋世哲,你想让我彻底放弃,那我就如你所愿了吧,这样不是挺好的吗。
纪峰的笑停住了,把手背挡在眼睛上,静谧无声。

30

牟思宇警惕地看着大吃大喝的宋厉雷。他今天才头一次见他,只知道他是宋老板的儿子,江豪的太子爷。好端端的请自己吃什么饭?
“别多心了。正好肚子饿,随手抓个人陪我吃,自己一个人吃饭多没劲。”宋厉雷笑着问牟思宇:“吃好了吗?这家菜味道不错,闷猪脚是一绝。”
牟思宇只微微点头表示感谢。宋厉雷擦擦嘴,突然说:“小子,你喜欢你家纪老师?”
牟思宇一惊。他脸上藏不住事儿,虽然宋厉雷根本是在胡说八道,可顺便让牟思宇想起于洋来了。脸上泛红,止不住蔓延。宋厉雷讶异地看着他:“哟呵,不会真被我说准了吧?”
“根本不是你想那样……我为什么要告诉你?”牟思宇前脚羞涩后脚警惕,眼神里写满了戒备。宋厉雷放下筷子,笑着说:“开玩笑的,我就随便儿问问。峰哥的私事儿我也没兴趣打听,只要他过得开心就成了。”
老爸,你这是关心则乱吧?难得你也有看走眼的时候。这小毛头压根就不是你的对手,你乱嫉妒个什么劲儿。
正吃着,牟思宇电话响了。他看着屏幕,脸上的表情马上有些紧张,紧张里有一丝兴奋的光彩。宋厉雷透过余光去看他,在心里哼了一声,自顾自吃饭。牟思宇接了电话:“喂,于老师。嗯,我刚从医院回来,纪老师精神状态不错。怎么你不过来看他了吗?啊?哦……”宋厉雷眼见着牟思宇眼里的光华瞬间黯淡下来。他强打着精神应对几句,道完“再见”就垂着头,有一下没一下地戳着碗里的猪脚。
宋厉雷不吃了,看着牟思宇,饶有兴味地拿筷子点着盘子。他总觉着牟思宇身上有些让他感觉挺熟悉的地方,到底是像谁呢?啊,对了,纪峰。当年的纪峰。礼貌自信,像孔雀炫耀自己的翎羽一样为自己的才华而骄傲。可是过刚易折,越是坚强的人,脆弱起来就越容易尸骨无存万劫不复。连这一点,牟思宇恐怕都在走纪峰当年的老路吧。
“雷哥,我想喝酒。咱要点儿酒吧。”牟思宇突然说。宋厉雷愣了一下,说:“想喝酒啊,那好办。不过这种饭店喝得不痛快。雷哥带你去好地方玩玩,怎么样?”
“谢谢雷哥。”牟思宇默认了。宋厉雷笑着把他拽上车。
车子直接停在“梦幻艾丽斯”的门口,服务生连忙过来给他们开门:“雷哥好!”牟思宇从来没来过这种地方,好奇地打量着灯火辉煌的店面。“还愣着干嘛,走吧。”宋厉雷勾着牟思宇的肩膀进屋。他们在二层包了个座,宋厉雷舒舒坦坦地横在沙发上。穿着西装短裙,身材妖娆的美女招待送来了一篮子的喜力,还有一瓶威士忌和一壶冰块。
“啤酒都开了吧。”宋厉雷自己打开了威士忌的盖子,加了些冰块倒了一杯,递给牟思宇:“随便喝,想喝什么喝什么。”
牟思宇有些不知所措地接过威士忌酒,皱皱眉,一口气全闷了进去。宋厉雷忙去抓他手:“你可慢点儿喝啊弟弟,喝醉了可没人送你回家啊。”
“不会,呃,醉的。”牟思宇打了个酒嗝,又拿起一瓶啤酒,咕咚咕咚地喝。宋厉雷也不管他了,自己浅酌慢饮,剥着开心果吃。
台上台下气氛热烈。演员都很会带动观众气氛,欢呼声和塑料拍手板啪啪的响声此起彼伏,热浪一波盖过一波。牟思宇饶有兴味地看着台上的歌手在那儿拿着海碗猛灌酒,一边喝一边唱歌,红着脸跟着大喊“好!”,手里的拍手板摇的那叫一个欢。不一会儿功夫,已经下去了半瓶威士忌和两瓶啤酒。牟思宇浑身发热,脱下外套,干脆脱了鞋站在沙发上,一边摇手板一边狂呼呐喊。
差不多十二点的时候,歌手演员的表演都结束了。大厅的灯光暗淡下来,DJ开始放节奏劲爆的音乐,大喊“各位好朋友大家一起动起来跳起来!”观众们陆陆续续都离开座位,到一楼的大厅里,开始蹦迪跳舞。宋厉雷拽住牟思宇:“走啊,咱们也去跳一跳,出出汗。”
牟思宇迷迷糊糊地跌坐在沙发上,脚扒拉地面找鞋子,划拉半天也没穿上。宋厉雷抓住他的脚,一边一个给套上了,半拥半抱地把牟思宇拖到舞厅。
牟思宇闭上眼睛,一边跳一边喊,跟随节奏疯狂扭动身体。大厅里人挤着人,音乐声震耳欲聋。满满都是迷离闪烁的灯光和肾上腺素散发的激情味道。这一刻的狂欢是为了这一刻的发泄。明日清晨太阳照样升起,残留给人的只能是疲惫的余味。只不过今朝有酒今朝醉,哪儿还顾得了明天?


31

牟思宇越跳越热,把毛衣也脱了下来,又要解衬衫的扣子。宋厉雷忙抓住他的手,甩着他的胳膊一起跳,这才阻止了牟思宇裸奔。跳到最后牟思宇最后一丝力气也被榨干了,汗流浃背地跌进宋厉雷怀里,语无伦次地大喊:“笨蛋!我是大笨蛋!我错了,我的错……呕!”他眼神迷茫地捂着嘴。宋厉雷大惊失色,忙拖着他逃离人海,往卫生间飞奔:“你可不许吐啊小祖宗!你要是敢吐我身上我就打你屁股!我这身衣服很贵的好几万块你赔得起吗你!”
“难受,胃好难受啊……”牟思宇呢喃着,痛苦地弓下腰。宋厉雷眼见着卫生间门口的小绿人儿就在眼前了,牟思宇拽住他的衣服袖子,“呕”一声,一点儿没浪费地全奉献给宋厉雷的西装裤了。宋厉雷欲哭无泪,心想我这他妈是发什么善心啊?罪魁祸首还是他爹,让他把牟思宇带走,这一带走就走远了。
牟思宇又哭又吐折腾了有半个小时,又要骑马又要爬树的。宋厉雷无奈地帮他拍后背洗脸洗手。好容易折腾完了,小屁孩终于安静了下来,软软倒在他怀里。宋厉雷一使劲儿把牟思宇扛起来,服务生都惊悚地目送他远去的高大背影。
宋厉雷到家第一件事是打开灯,第二件事把牟思宇丢在地上,第三件事是赶紧他妈的脱裤子!
等宋厉雷换了新衣服洗了个澡神清气爽地从浴室出来,牟思宇还在玄关蠕动着,偶尔咂咂嘴,睡得那叫一个香。宋厉雷想了想,走过去把人拖起来,丢到北屋的床上,盖了条毯子上去。他看看点儿都三点半了,错过困意就睡不着,干脆上网上到天亮。
第二天牟思宇醒了的时候宋厉雷刚睡着。他看到宋厉雷大吃了一惊,使劲儿回想昨天晚上自己都干了些什么是怎么到了宋厉雷家的。想破了脑袋也没想起来,倒把自己搞得头痛欲裂。他蹑手蹑脚抓了外套落荒而逃。宋厉雷翻了个身,闭着眼,嘴角露出一丝微微的笑意。

纪峰在医院呆了三天的功夫。他的毛病不是一天两天,除了按时吃饭好好休养也没别的好办法。他也不想再住院,收拾收拾第四天就打算出院。于洋这几天一直在忙,没空过来,牟思宇要上课。只有宋厉雷这个大闲人过来帮忙。宋厉雷问:“现在演出也结束了,你还是回法国?”
纪峰沉默了一下,点点头。宋厉雷也没什么话可说,心里默默哀叹:老爸,听天由命吧你。
正想着病房门开了,宋厉雷激动地想莫非老头子开窍了?抬头一看却是个烫着长波浪卷发的美女,手里捧着一束花,小心翼翼地问:“请问纪峰在吗?”
纪峰说:“我就是。您是……”
“呵呵,你不记得我啦,小学弟?”
纪峰醍醐灌顶:“……方蓝师姐?”
“可算想起来了!”方蓝眉开眼笑:“我以为你把我名字都忘了呢。”方蓝进了屋,把花摆在一边,看纪峰穿戴整齐提着行李:“啊,这是要出院了吧?我来得太晚了。不好意思,我也才回国,在曹院长那知道你生病住院了,就赶着过来看看。”
方蓝大纪峰一届,是长笛专业的。他们在学校的一些演出中合作过,一来二去就熟悉起来。方蓝毕业后直接去了日本,两人就断了联系。没想到离开六年了回国,还能遇见她。
两人聊了几句,无非是问一些彼此这几年的动向状况。还是宋厉雷说:“要聊也别在病房里聊了。我做东,请你们吃饭,顺便叙旧。”
方蓝笑着说:“不用你破费了。我还欠着小学弟一顿呢!都该这么多年了,今天可一定得补上。”
宋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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