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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与血-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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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陈依听着很有感触,虽然并不觉得完全明白,却很愿意听,连忙摇头。
    “这些话很好,虽然我现在不一定能懂,但是将来也许会理解。”
    女人笑说他早熟。
    两道灯光忽然射来,他们回头眺望,见一部银色的凌志轿车缓缓驶近,停下,走出两个着齐整黑西装的男人。陈依的心不由一紧,女人察觉到了,忙微笑安慰。“他们是来帮忙的,我丈夫,不,前夫的保镖。”
    车门打开,两个男人恭敬的请女人下车,打量陈依几眼,淡淡微笑询问究竟。其中一人请女人上车,女人看眼陈依还待说话,其中一个保镖知她心意,忙开口打断。
    “夫人请放心,老板都有交待,您今晚受惊了,还是尽快去医院吧。”
    女人确实担心胎儿受惊,料想保镖此来定有准备,只微笑朝陈依挥手道谢告别,上车去了。
    剩下的那个保镖随陈依看那昏迷的歹徒,问明情况,微笑着说借他手里的剑用。陈依有些迟疑,却还是在对方的注视下递了过去。那保镖赤手拿着未开锋的剑身,就那么使力挥舞剑柄,一下接一下的朝昏死的歹徒后脑猛砸,骇的陈依手足冰冷,不敢言语。
    接连七下,那保镖终于住手,俯身轻试歹徒鼻息,打量眼剑柄,才递还陈依。
    “小兄弟不必害怕,这种吃里扒外卑鄙无耻胆敢欺主的王八蛋死有余辜,纵使送进公安局也不过判刑几年,出来了还会祸害无辜,这种人死一个少一个,世界还干净些,对不对?”
    这番原本就具备说服力的话在陈依这种孩子听来的确有道理,只是亲眼目睹这种言也不眨的杀人行径,内心不免恐惧害怕。
    “吓着小兄弟真是抱歉。不过小兄弟既然能见义勇为,一定对这种恶徒深恶痛绝,应该能理解我的做法。当然,杀人毕竟违法,于情虽然说的过去,于理难逃责罚。
    所以希望小兄弟对今晚发生的事情能够不对任何人提起,万一被人知道,小兄弟难免惹上麻烦。我这番话绝不是恐吓小兄弟,只是怕你毕竟年轻,不知轻重的口无遮拦对人提及惹来麻烦。
    老板和夫人都很感激小兄弟的勇敢义行,这里是老板的一点心意,小兄弟千万别嫌少,也是老板考虑到小兄弟年轻,钱如果多了只会带来麻烦,父母会疑心,同学老师也会猜疑,是不是?”
    陈依这才明白对方借剑目的,尽管听出言语中隐含的威胁意思。但那保镖面含恭谦微笑,语气十分诚恳,言语中关怀入微,合情合理,甚至递来薄薄一叠百元人民币时都以双手,微微弓腰低脸。
    根本让他没有发作的理由,更何况,此刻也没有发作的勇气。
    “不……谢谢,但我……”那保镖把双臂伸的更直,腰躬的更低。“请小兄弟不要拒绝。”
    这笔钱并不多,陈依估摸是一千元整,每年压岁钱总有三四千的他并没有因此乐红了眼,只是觉得若收这钱,对不起自己在车里跟那女人说的话。但对方的表现让他无法拒绝,他可以想像对方极尽诚恳的递上谢礼最终被拒绝的感受。
    如果是他,一定不痛快,即使是这样的孩子,更何况对方大概也不愿意亏欠一个孩子人情吧。
    那保镖看出他态度的转变,将钱塞进他手里,微笑道“谢谢小兄弟,也能让我回去跟老板复命了。小兄弟住哪里?我送你回去。”
    陈依哪里敢告诉他,忙说就在附近,不必麻烦。
    所幸对方并不坚持,微笑道别开车离去。
    夜色下,林木摇动,恍惚间陈依望见水泥车道对面草丛旁似乎站着条人影,黑色的长发在风里飘摆,他想再看仔细些时,影子凭空不见了。
    诺大的园林,夜风吹拂的枝叶沙沙作响,车尾灯的光消逝视野后,只剩握着钱怔怔发呆的陈依……
    这一天,他遇到真正的犯罪,看到了手枪,第一次作出勇敢的决定,看到一个有钱的不幸女人。
    回到家里,他撕下这天的挂历,记住了这个日期。
    1994年五月十五号。
第二节 心识荒诞身处平凡
    这一夜,尽管心情忐忑,疲惫的陈依仍旧睡着。直到次日天亮,被母亲叫醒。
    他还犹自期望昨夜经历只是怪梦一场。
    “你父亲打我,你也不帮忙,就让他这么欺负我你才开心?我知道你巴不得我早死他就继续把那个臭婊子姓方的女人带回来是不是,那个女人对你好不骂你打你是不是……”
    陈母的抱怨粉碎了陈依自知不可能的幻想,昨夜父母的确吵架打架了,总是这种时候母亲才会对他抱怨这种话。
    五年前陈父分到现在的房子,也是那时候陈母才带着女儿来到这座城市定居。陈母口中的女人的确存在,过去一直与陈父同居。年幼的陈依开始并不明白这些,总是奇怪为什么那个女人老跟父亲一起洗澡,同床睡觉。
    陈父在陈母过来前曾交待陈依不许提此事,但因为几张合影的照片疏漏最终还是让陈母知道了,陈母暗中又套问陈父交好朋友,谎称已经详细,因此了解到更多究竟。
    但陈父一直不承认,坚决把事实否认到底的架势导致频频争吵,陈母因此对其怀疑更多,双方的信任渐渐荡然无存。
    陈依并不喜欢那个女人,五年前刚搬来这里,陈母还没过来的半年那女人也曾住在这间房子,那时候陈依读一年级。某天晚上,陈父洗澡的时候,那个女人进了陈依睡房,逗他玩了会后,忽然抱他深吻了口,不是紧紧唇与唇触碰的那种,至今他都能记得那钻进口腔的舌头,就像一条湿润的蛇。
    “好孩子,千万别把这事情告诉你父亲喔!将来等你长大些,阿姨更疼你。”说着这种话时,她的手还在年幼陈依的裤子里抚摸,见陈依完全不懂的傻傻点头答应,又俯身轻吻一口,夸声‘好孩子’,回房去了。
    那时的陈依完全没有男女**,更不知道这些意味了什么,只是觉得伸进嘴里的舌头有些恶心。
    到陈依读四年级的时候才渐渐晓事,同学之间已有孩子看过色情录像带,互相传道私议,他明白当初已经丢失了初吻。好在男人的初吻似乎并不值钱,于是也并不太介怀,只是对那女人就从心里给印上**的烙印。
    这些事情陈依至今没有对人提起过,那个女人跟父亲的感情他不了解也不懂,但从来不曾见过他们争吵。
    陈母每次跟陈父吵架后总会抱怨类似的话,陈父则必然提早上班。
    “当初怎么嫁了这样的男人!八几年过来玩的时候他听人家两句流言就说我在老家偷男人,把我按地上用皮带抽的满身是血。找不到是哪个王八蛋胡说八道,老家你都晓得,从小就带着你和你妹妹一起睡,你们怕黑,哪天晚上不陪着你们不闹?说我偷汉子的王八蛋简直没得天良……”
    这些话陈母抱怨过很多次,陈依知道这些,也明白母亲是真的伤心,但未必是需要人劝慰,也许需要的只是有人倾听。他从小就不介意倾听,父亲会对他抱怨母亲的过错,母亲亦然。他从不在父母之间评论另一者的不是。
    尽管他从小随父亲生活的多,但不知为何,也许因为明白父亲过去那些事情,也许是真的体谅母亲,总之,他心里认为父亲错的更多。
    最初父母吵架时文文害怕的哭,打架时年幼的陈依也害怕的哭,仿佛世界末日来临,仿佛下一刻父母之间就有一个会血溅五步。他不知道怎么阻止打闹,就带着妹妹在阳台上哭喊,直到把邻居吵下来劝架。
    这样的事情发生了很多次,每一次过后陈父就打骂他,说他闹的人尽皆知,让他丢脸。那时候他就不明白,既然如此为什么要吵闹,那么大声的吵闹为什么不在乎邻居听到。但这些话他没有说。
    吵架打闹的多了,陈依慢慢发觉一个事实,即使父母打闹至一个拿菜刀,一个拿拔塞的热水瓶对持。前者扬言要杀了对方,后者扬言要烫死对方。最终刀不会真的砍下去,热水不会真的泼出去。
    至于拳脚相向,陈母也出生农村,离开的比陈父晚很多年,虽然是女人,力气并不小。没有一次双方真的受重伤,最多只是不小心刮破皮肤,或者过几天气消后彼此抱怨对方当时那一拳打的有多疼,那一脚踢的有多重。
    陈依开始不再劝架,吵闹打架的时候带着妹妹躲在房里,等完了再出来。开始时在房里还会担心状况,但很多次后都见父母的伤逝状况仍旧不疼不痒,终于连担忧也不再会,仿佛麻木,熟视无睹又不可能改变的那种麻木。
    文文比他小,目前还没能麻木,仍旧会躲在房里害怕,抽泣,颤抖。
    陈依曾经很想安慰妹妹,但后来发现,他连自己都无法安慰开解。
    听着陈母的唠叨抱怨,陈依领着妹妹招呼一声去上学。
    他们两兄妹读同一所小学,就在小区里,快些走三分钟路程,慢些走也不过五分钟路程。文文在路上走时忽然蹲下身看着地,陈依凑过去问她怎么了,她一张天真的笑脸以十分认真的表情面对哥哥。
    “我听见那只小蚂蚁说迷路了。”
    陈依忍不住笑了。
    “蚂蚁的声音你也能听见,能听懂?”
    文文一时哑口无言,随他继续走,快到学校时,忽然赌气似的辩解道“我就是能听见!”
    “好吧,可是你不知道蚂蚁的家怎么走,没办法帮它。”
    文文高兴了些。
    “蚂蚁说现在已经找到家了。”
    上到三年级的那层,文文边朝课室去边回头叮嘱。“放学要等我。”
    也许是还小,文文的话也少,但比陈依更害怕孤独,总喜欢跟在他身后,无论去哪里。
    但这天还没到中午放学陈依又看到文文了,文文同伴的要好朋友在课间时跑到六年级课室,着急的喊叫陈依。
    “文文跟男同学打架了,文文跟男同学打架了……”
    陈依怒从心起,飞似的直奔三年级课室。文文低着脸,眼里都是委屈,在课室外站着,几个要好的同学在安慰,她一言不发。
    “为什么打架?”
    “哥,他拿我的铅笔盒,我不让,他就摔我的笔,我也摔他的,他把我的铅笔盒甩地上,我也要甩他的,他就把我推地上……”
    陈依脸上有处指甲刮伤,得知对方理亏,径直闯进课室。身后传来学生的喊叫。“老师来了……”陈依知道再晚肯定来不及,话也不说揪住那男生照脸就是一耳光抽下去,见没有打出太明显的印记,不甘心的伸指过去在那男生脸上一抠。
    班主任也进来了,忙一把拉住他。那男生当场哇哇大哭。
    片刻后,陈依和那男生被带进老师办公室,两个班的班主任都来了。
    “陈依你怎么能这样?六年级欺负三年级的小同学!你看看,还把别人脸上抠伤,万一留下疤痕知道多严重吗?那会影响他一生!”
    面对三年级班主任的质问陈依毫不畏惧,反而理直气壮。
    “他脸上受伤严重,我妹妹脸上被他刮伤就不严重?我妹妹还是个女孩子!我六年级欺负他三年级,因为他仗着是男的跟我妹妹打架!”
    两班班主任一听文文脸上也受伤,问起究竟知道那男生有错在先,也不再纠缠受伤问题。
    “你为妹妹抱不平于情我们也能谅解,他也毕竟有错在先。但发生这种事情你为什么要去打人,而不等我们当老师的处理解决呢?你这样做觉得对吗?”
    “我觉得很对。等老师解决,不过是把他训斥一顿,再把家长叫来。可是这处罚根本不公正,他一个男的,把我妹妹打了,还把她脸上挂伤,最后只换几句训斥就算了。他会害怕吗?下次就不敢再欺负我妹妹了?现在这样很好,他让我妹妹怎么受伤,我让他怎么受伤,公平的很。”
第三节 早熟
    文文的班主任简直无法想像这些话出自一个六年级孩子之口,半响整理不出措辞。反是陈依的班主任并不如何诧异,叫他下次不可这样,先回去上课。
    “没人欺负我妹妹我干嘛打人,如果他还敢欺负我妹妹,我还是会打他。”陈依丢下话回去上课。
    两个班主任彼此对视苦笑。
    “这孩子我从四年级带到六年级,人聪明,早熟。”
    文文的班主任颇有同感。“这孩子是聪明,只是太早熟了未必好。”
    中午放学时陈依问起文文那男孩子还有没有欺负她,知道班主任把他们分开坐,不再同桌。
    陈依正值六年级下学期,临近初中升学压力。但他对于此事不但不紧张,甚至有些满不在乎。陈父是个很爱面子的人,非常希望他能考上好点的初中,在同事朋友面前也会脸上有光。
    但陈依好像从小就不太在乎旁人看法,还小的时候一次春游仙湖,当时班长组织同学择路走。陈依曾来过几次,记得那条路要远很多,对班长的决定提出异议却被驳回,班长坚持说她选择的路线才是最近的。
    最后陈依不顾全班同学的异样眼光脱离大众朝自己选择的路走,虽然这举动导致三个同学信任他的坚持而同走。尽管他们的确更早抵达目的地,但班长带着其它同学赶到汇合点时,众人只拿怪异的目光看他们。
    那班长也只轻描淡写的说了句‘你们已经来了啊,快准备烧烤吧。’
    没有人认可,反倒被人当作怪人,陈依当时并不在乎这点,也不在乎跟随的三个同学很高兴说事实证明他是对的这种夸奖话。他只是觉得,当一件正确的事情只有少数人在意和承认时,证明这件事是否正确只对自己的感受有意义。
    陈父的爱面子对陈依而言,就是一件大家都认为重要,实际上很荒诞的事情。百分之九十的学生无法进入最好的学校,但剩下的百分之十并不值得骄傲。他们这一届的升学有明确指标,他们年纪四个班总共只有十个指标。得不到的考分再高也没有用,毕竟只是初中升学而已。
    他并不想证明爱面子到这种事情上有多荒诞可笑,但也不会苟同。他也早知道不能进重点,班主任是否因故偏心他没考虑,也并不在意。尽管班长曾告诉他其父母给老师送了礼。班主任一直是挺关心陈依的,所以早已告诉他,年级的十个指标中很遗憾没有给他的。
    陈依并不在意。临考前的一天放学,班长和他在学校外坐着闲聊。也就是当年春游时的那个班长,他们从小学一年级到六年级都在同一个班。
    “你父母有没有找老师送礼说情?”
    “没有,也没那必要。”
    “也是,你英语除了三年级期末考试得了100分后来就连及格都没有过了,拿了指标也未必能进重点。”
    陈依跟她其实从一年级开始就是朋友,从四年级开始才稍微疏远了些,那时渐渐明白到男女之间的距离。同学常开玩笑说他们是男女朋友,甚至家长都曾担忧追问,后来彼此不再到对方家里吃饭玩耍,学校也不再形影不离。
    这种熟悉让彼此说话变的干脆直接,却也不会伤害对方自尊心。她说的本来就是事实。陈依从小就厌恶英语,他多少有些早熟,总想些与年龄不相称的事情。从开始就认为英语的普及等同于语言文化殖民而排斥学习。不同只是很多年前被强制学习,很多年后的今天为了追求国际化利益自发动员全民学习。
    三年级的期末考试所以得满分,因为陈父承诺语数英三门得分在99,和双百就送他昂贵的遥控汽车。语文本来也要求100,但陈依告诉陈父作文不可能给满分,因此才降低了要求。
    为了那辆遥控汽车,他恶补英文,成绩单最后也达到了陈父的要求,但答应的价值三百多块的遥控汽车变成四十多块的四驱车。陈父说节约为本,家里经济困难,以后再补。那时的三百多块的确不少,陈依的亲戚打工也多是在拿每月四百块钱工资。
    但陈依知道父亲是小气,那时候他父亲的年薪加各种奖金超过十万。在还不流行推崇下海经商和投资副业的年代,陈父属于高新阶层,众多战友和亲友中首屈一指。
    陈依为此生了很久的闷气,那之后继续排斥英文,考试的判断题永远是对对错错对的组合,四年级时选择题永远全部选A,填空空着,问答空白。当时英文老师一度对他留课罚抄,谈心多次,最后不得不绝望的放弃了对他的改造。
    有一次考试时不发他的试卷,陈依也不问原因,根本不在乎。反是班长当众询问为什么。英文老师很不在意的说“没有必要”。
    “我并不是有意伤害陈依,只是认为真的没有这种必要。他不需要填写试卷我也能替他准确改分,他的答案这一年来就没变过。”
    陈依升五年级的时候英文老师专门找他谈了最后一次话,希望他不要这样伤害五年级的新英文老师,即使不会也认真把卷子做了吧。
    陈依五年级没有认真做,只是答案多了套路,有时候全部A,有时候全部B或CD。新的英文老师曾有一次把他全部同项选择的卷子划叉给零分。
    后来他开始丢硬币决定题目,经历多番类似四年级时与英文老师的博弈较量,五年级的英文老师最终在叫家长,下课罚抄等手段均宣告无效后,彻底放弃对他的改造。只要他英文课不说话,不睡觉,只当他根本不存在。而陈依素来不喜欢上课睡觉和找人说话。
    后来陈依对比四五两个年级英文试卷得分,发现原来乱选也好,全部选择一个答案也好,全部分数的平均值竟然惊人的接近。这大概是他英文考试的唯一收获了。
    所以女班长的话当然不会导致他任何不快。
    “别的不敢说,现在学的英文没有什么了不起,就是死记硬背。我是真不觉得名校有什么了不起。”
    “你要是期末考总分能比我高,我就相信,是不是吹牛拿分数证明,如果能证明不是吹牛我顺带还告诉你个秘密怎么样?”
    女班长说的信誓旦旦,一副神秘兮兮的神情,陈依只觉得无聊。
    “为这我去恶补英文?我吃饱了撑的吗?”
    “秘密可不是骗你的,肯定不让你到时后悔,就怕你办不到。再说了,就算没有指标,叔叔和阿姨都希望你考好些,你就英文拉后腿,如果能考好哪怕进不了好学校他们也不会责怪。再说班主任,一直对你那么关心,就算为给她一个交待,还有数学老师对你多好,总希望你英文成绩能上来……”
    “这有什么联系?”
    “你要真把英文考好了,班主任和数学老师会以为你改变偏科的毛病,肯定会放心你以后的学习成绩,也算不辜负他们对你的关怀对吧?”
    陈依不是总能赢她,偶尔也会败阵,这次就被她的理由说的无法反驳。
    回到家里,母亲做好他最爱吃的虎皮椒和生菜。如果一个人的口味能反应性格,对辣椒的追求一定是他偏执的一面,生菜的清淡偏爱一定是他没有追求的宁静一面。
    “快期末考试了,多吃点,好好复习争取考个好成绩。”
    陈依虽然不在意此事,却不能感觉不到这份用心的关怀。他时常觉得母亲的个性很矛盾,怒时打他和妹妹不分轻重,平日却十分悉心照顾,也从不像父亲喜欢大小事情啰嗦话一堆。
    ‘也许确实有必要考好些……’
    晚上他背记英文的时候文文过来,说最近这个星期父母都没有超过架,她问母亲是不是和好了,母亲对她说最近他们尽量不提会吵架的话头,以免干扰陈依学习。
    陈依默然,决心对抗见到英文就厌烦的情绪无论如何期末把这门分数考好,哪怕仅此一次。
    夜色深时,陈母起来催他早些休息,说睡眠不足影响健康。陈依不太情愿,还是睡了,否则陈母会一次又一次来催。
    城市的孩子多早熟,这种论调多指身体发育。陈依似乎是这样,一个月前遇到的事情至今让他不能忘怀。睡觉的时候总不由自主浮现那个漂亮女人的**,如果不是还记得那满脸的悲屈使他清醒,不知道还会生出怎样龌龊不堪的幻想。
第四节 一见钟情还是见色起意?
    今夜依旧如此,辗转反复难眠,最后盘膝吐纳半个小时,才得以入睡。
    转眼过了终考,领取成绩那天,陈依的英文让老师和全班同学大跌眼镜,98的数字组合虽然不及年级里许多优异的油条加双蛋,但对他这个数年不曾及格的偏科生来说简直是奇迹。他的语文成绩向来优秀,数学也是年级前列,理所当然的因此入校前十之列。
    三科老师都找他谈话,对他日后学业寄予信心,英文老师更对他露出两年来的首次笑容,以为他从此改邪归正,直夸他聪明过人,只要用功英文也绝难不倒,语重心长的告诫他将来英文的重要性,希望他继续用功。
    女班长输了打赌,却显得十分高兴。拿了成绩单仍旧耐心等陈依从老师办公室出来,一并出了学校,神秘兮兮的把他领到这时候没人会来的老年活动中心后面。
    “什么惊天动地的了不得秘密还跑到这里才能说。”
    陈依本来只当她随口乱说,见此刻仍旧煞有介事,以其性情倒似真有什么要说。
    女班长背对他沉默半响,最后竟有夸张的深呼吸消除紧张动作,终于回身面对时,神情尤其严肃认真。“凑近点告诉你。”
    陈依笑她无聊,还是照办。“再近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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