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攻城-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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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我沉默宗磊又问了句:“小张,你跟乔总干了多久了?”
沉默,就是不说话。
脑后面突然怒吼一嗓子:“张浩,你哑巴了,宗哥问你话呢,你又哪根神经犯浑了,是不是哑门穴让人点了,要不要我给你点开。”
“诶,别……别点,”急忙张嘴说话,这王八蛋是做定了。“我……我在闭门思过呢,忘了回答宗哥。”
“闲淡没事你闭什么门思什么过?”乔立山在我脑后面瞪着俩眼。
急忙回答宗磊:“宗哥,我跟乔总没干多久,才半个多月,乔总这人挺好的,对我也不错。”从镜子里看到乔立山得意的笑了。
别得意,我还没说完呢。
“乔总这人为人大度,从不记仇,就是你把他心爱的花盆砸碎了他也不会报复的扯烂你的衣服;乔总特爱锻炼身体,没事就想找个靶子练练身手、疏通胫骨,不过找对靶子也得找对路,不然弄不好反让靶子给练了也说不准;而且乔总竞争意识特强,谁要是开车超过他车的脉速,他指定二话不说就把他司机给辞了;从一点一滴的小事乔总都会灌输我积极向上的生活态度,哪怕我见义勇为舍生忘死的为救助他人撞树上,乔总也会规劝我这个救助方式不好,这是在自寻短见……”
还没等我说完后脑勺让乔立山重重拸了一巴掌。
宗磊哈哈笑:“小张,你在说什么,不过我感觉挺有意思,有你这么一个活分的主儿跟着乔立山,他一定不寂寞,呵呵!”
“别听他胡扯,这小子没大没小,缺练,哪天我得好好培训培训他。”
培训我?我暗笑,那也得看培训什么内容。
听宗磊问乔立山:“现在还是用司机给你开车呢?”
“是。”
“你也该试着自己开了,你不去试永远都过不去这个坎儿。”
“试过,不行,手抖得厉害,还是不开了。”乔立山苦笑。
这是嘛事?不明白。
没敢问,怕多言。
到了乔立山住处,是个挺高档的居民小区,往常都是送他到门口,今儿拎着宗磊的皮箱进了屋。
屋里挺宽敞,瞥眼看见客厅落地窗旁养着好几盆郁郁葱葱的花,这家伙还挺喜欢养花。放下皮箱告辞,走到门口被乔立山叫住:“浩子,晚上我们出去,六点来接我们。”
点头答应,又听乔立山说:“大周六的没约会吧,有约会别瞒着,我不耽误你。呵呵!”
一脸的坏摸样,懒得答理他。
开车回到宿舍,才发现早上匆匆忙忙出了屋把钥匙落屋里了,回头再说吧。于是拐到超市给老爸买了一堆吃的回到家里。
开着宝马经过老街胡同儿这个得意,街坊邻居的把头看,远远的就听见豆腐老王喊:“浩子,行啊,开上宝马了!打哪儿来的,是中了彩票了还是抢了银行了……悠着点儿,这年月仇富的人多啊,别半夜让人卸了轮子撒了气儿,有钱也不能忘本……也不能忘了吃我老王家的豆腐啊……”
会说个人话吗!我就看你仇富了,吃你家豆腐!你等着吧。
老爸脸上放着光:“浩子,你什么时候开上这么好的车了?”
“老板的车,我就是借势用一下。”
“哦,给老板开车注意安全,别刮着碰着……”
“知道。”
“你又给我买这么多吃的,爸一人吃不了,大前儿个老幺来还给我买了俩西瓜。”
“什么,老幺来了?”
“是啊,瞧人家孩子多懂事,来还不空手。”
这老幺还挺仗义,还惦记我爸,心里挺温暖。
“他没说什么吧?”我问。
“没说什么,找你来了,看你不在坐了会儿就走了,对了,还带着一个女的。”
“女的?干嘛的?”
“指定是他女朋友,小俩口还挺亲热的,你瞧瞧人家老幺,女朋友都领着满街串游了,你呢,你怎么不领个回来让我瞧瞧。”
老爸可有了话头了,滔滔不绝的絮叨:“你们同学这么久,你哪点儿比他差了,论长相论个头哪个比不上他,唯一的就是没有做买卖的老爸,那也不是你找不着对象的原因啊,这世上没钱没官的老爸多了去了,这得靠自己,哪天也领回一个让街坊邻居的看看……”
“爸,你老看人家干什么。”不耐烦了。
“嗨,我不是替你着急吗,你哥们倒是不少,溜溜的往家跑着找你,可从你上初一起我就没见过哪个女孩儿来找过你,唉!”叹气:“瞅人家老幺就得结婚在你前头。”
“跟结婚较什
么劲儿啊,又不是什么马拉松比赛,谁跑在头里谁就像个世界英雄,又发奖杯又有奖金,结婚是劳命伤财的事。”
“爸不怕劳命伤财,老幺那女朋友还挺漂亮,头发长长的还挺文静。”
长头发?得,又换了,上个月还是个齐耳短发这月就变成长发了,我知道老幺的女朋友顶多超不过仨月就散,这已成定律,我都为那些大姑娘们冤屈,找谁不好啊,非找个这么个二不当混世的主,指不定这些女孩儿也是看上他有钱了,这能怪谁,没准儿一个愿打一个愿挨。
“爸,你别信老幺,他换女朋友就跟换衣服似的。”
“你倒是也换换给我看看啊,不过话说回来,这看上谁了可不能三心二意,踏踏实实做人是咱老张家的优良品质……”
老爸后面叨咕一堆,我已不再想听,进了自己的小屋,塞上耳机赶紧屏蔽老爸的声音,听他的声音让音乐覆盖渐渐远去,但还是有那么一丝甩也甩不掉,隐隐约约的回旋。
心中总有个梦想
像英雄一样地走过世界
我像个孩子一样的天真
再平凡一些
再简单一些……
老爸的声音湮灭在歌声里又浮旋上来:“浩子啊,这条街说是要拆迁了,我打小就跟你爷爷的爷爷住这地界儿,猛的说要离开,我这心还真就跟丢了什么似的……”
忙摘下耳机:“什么?要拆迁?什么时候的事?”
“说不好,早晚的事,凭咱这平米条件也能分两套单居,突然要住进高楼,这心就像是在半空悬着……”
心在半空悬着,那是因为丢不下记忆里的东西,就像我一样,冲出胡同儿口看着喧闹的街,迷茫的找不到自己的伙伴。又塞上耳机,屏蔽我的记忆,可总有你想要的东西永远屏蔽不掉。
☆、第十五章
熬到时间准时六点来到乔立山的住处,乔立山开门就一句:“还挺准时。”和宗磊上了车坐在后面,精神爽烁的喊一句:“去浩瀚宫。”
这是去吃饭啊,又是浩瀚宫。
到了地点,两人下车,看我没动地方,宗磊说:“来一起吃吧。”
我忙推脱:“不、不,我不去了。”人俩三年没见的朋友我凑什么热闹啊。
“小张,你怎么这么客气。”
“我不去,我等着你们。”
“你等我们什么时候,我们要是吃一夜你就在这等一夜!”乔立山瞪着我:“你小子不是挺没心没肺的吗,怎么今儿这么装纯?”
这和装纯怎么扯到一块儿了呢,你会用词吗?
“我不饿。”
“亏你不饿,你要是饿了,还有别人伸筷子的机会吗!宗哥叫你,你就来吧。”
不知咋的,今儿就是不想和他们凑热闹,再说中午老爸烙的葱油饼我干了两张,撑得到现在还没消化呢。
乔立山嚷一声:“赶紧的。”
闷不做声的跟着他们后面,听乔立山跟宗磊嘀咕:“这小子受什么刺激了,打来到这儿也没看见他这么安分深沉过。”
还是老位置,三人坐定,乔立山让宗磊点菜:“你点,这可是你最喜欢的粤菜馆,我知道你早想吃这儿的菜了。”
宗磊笑:“做梦都想,你还记有一次咱们在这吃椒盐蟹生生干进去五大盘,给服务生都吓一跳。”
“对,那天外面还下着雨,饭店里没几个人,咱俩一直吃到多晚了?”
“都快12点了,最后满饭店就剩咱俩,急得服务生直翻白眼。”
乔立山大笑:“临了我还给那服务生两张小费,这家伙乐得脸一下就变了,巴不得咱吃一夜好再给他几张……”
两人笑,没我插话的地儿,你说我来干嘛呀!跟灯泡似的照得俩人容光焕发的,我搁这为他们义务发电呢!
“诶,小张,你想吃点什么?”宗磊问我。
“我、我胃口好什么都行。”
“他爱吃叉烧包,”乔立山抢着回答,“上回他在这吃叉烧包没一下撑死。”
我瞪了一眼乔立山:“我爱吃咋的,你愿意请,我就好吃这口,跟你有关系吗,哦,也有关系,赶明儿我撑死,还得告你个过失杀人罪。”
“小兔崽子,我还真想杀了你,今儿你就撑死,我甘愿背负一个杀人罪名。”乔立山也瞪眼。
“我傻啊,我吃包子撑死,到时你又要说我自寻短见,是吃包子自杀,你把责任推得一干二净,还得给我留的
撑死自杀的恶名。”
宗磊哈哈笑:“小张,今儿不撑死,就是撑死也不是自杀,有我给你作证。”
乔立山拿眼瞪着我跟宗磊说:“这小子一肚子坏水,我真想用大粪勺子给他掏掏肚子里的坏水。”
“怎么的,你又想报复,你睚眦必报,小肚鸡肠。”
“谁睚眦必报了?”
“你,你干嘛要掏我,我哪有坏水了,这不是睚眦必报是什么,是谁说的既往不咎云消雾散。”
乔立山瞪着眼无语。
“你们这是在说什么?”宗磊问。
乔立山沉默,对着我又来一句:“大粪。”
宗磊说:“你说这要吃饭呢,你大粪大粪的。”
我急了:“你才是。”
乔立山提高嗓门:“怎么的,又想干仗?”
“干就干,谁怕谁呀?别仗着你人多势众,有本事你再扯一件衣服试试。”话一出口觉得过,赶紧闭嘴。
宗磊不解:“扯什么衣服?”
“没……没事儿。”
乔立山涨红着脸,脖子上青筋暴露。
“你们这是怎么了?”宗磊又问。
忽然觉得不妥,人家老友在一起吃顿饭,我在这莫名其妙的搅合什么呀。
“宗哥,你别介意,我和乔总逗着玩呢,我俩常这么逗,呵呵,今儿我是真不饿,你俩慢慢吃,我在外面候着。”说着就要走,一把让宗磊给拉住:“小张,逗着玩干嘛走啊,接着逗,这菜都上来了,叉烧包也来了,没你们俩逗还没意思呢。”
又坐回到座位,乔立山冷着脸,这顿饭要是让我闹得不痛快了,反倒是我不明事理,忙笑着打圆场:“乔总,刚才和你逗闷子呢,你不是说没事要陪你顺顺心逗逗乐吗,呵呵!”
乔立山垂下眼帘不再说什么。
上了两瓶白酒,宗磊说他不喝酒不抽烟,让我和乔立山喝,我说我开车不喝酒。乔立山忽然冒出一句:“你喝吧,我自个喝没意思,今儿车就撂这儿。”
又撂这儿!
宗磊说:“小张你尽情的陪乔总喝,今天我开车。”
“那多不好意思,我是司机,这是我的活。”
“没事,今儿我替你干一回。”
几杯不同度数的酒下肚,开始头晕目眩,眼前的叉烧包都是双层的在眼前晃悠,这是我爱吃的东西,怎么也不舍得搁肚外面,硬装也得把它装进去,一气儿塞嘴里俩,腮帮子一边一个嚼着,听一旁的宗磊劝:“慢点儿,别噎着……”
我张浩吃饭就是快,天生不怕噎,不一会儿所有叉烧包都
让我消灭殆尽。
乔立山斜眼瞥着我凑近宗磊耳朵说:“瞧见没,这是不饿还都给报销了,你没见他饿的时候,就跟八百年没吃过饭似的,跟耍花枪射飞箭似的让你眼花缭乱,你根本落不着下手就已经风卷残云了,和他吃饭就得提前有个防备,否则你得吓死……”
宗磊抿嘴笑:“这小张挺有意思……”
迷蒙着眼看着乔立山,我吃个包子惹你这么一堆话,真想和他干一场,得了,让酒烧得浑身无力,今儿要是和他干仗肯定吃亏,何况人俩老朋友多年后相聚,我不能给搅了局,忍着吧。
血液沸热的奔流,脸一定又红了,从眼皮一直红到大腿根的小弟弟。
乔立山歪着脑袋看我:“怎么脸又红了,就你这酒量打不过二两去,还陪我喝!”
“谁陪你喝了,你没告诉我当你助理还有陪你喝酒的义务。”
“你不行就说不行,别找借口。”
“没找借口,我这酒量要看怎么喝,有时千杯不醉,有时一杯就醉。”
“那今儿是什么酒量?”
“不知道。”
闷着头喝酒,不知喝了多少,只看见乔立山和宗磊俩脑袋在眼前晃,一边晃一边说一边笑,这晃得我头晕目眩,平时我酒量不至于这么脆弱,可今儿真的感觉醉了,就这么容易的醉了。
迷迷糊糊觉得俩人驾着我出了酒店,迷迷糊糊的听乔立山说:“你让他喝什么酒啊,几杯就喝成这样。”
“我不是想让你尽兴吗,你一人喝不是没劲吗。”
“那你就不能陪我喝。”
“你是知道的,我滴酒不沾。”
“你说这么多年,你怎么也不改变一下,难不成以后喝酒还得叫个陪练的,就叫这陪练的,这酒量也忒丢人了……”
迷迷糊糊觉得自己被扔到了后座上,车不知方向的动了起来。晕沉沉的感觉又停下,门响,下来一人,又开门,钻进后座凑近我问:“浩子,你宿舍钥匙呢?”这是乔立山的声音,晕死过去都能听出他的声音,嗡嗡在耳边盘旋。
体力不支,像在水上漂,直飘到悬崖边俯冲到深底不见光的沟壑,失控的坠落,头晕,一头栽倒。
“听见没?宿舍钥匙呢?操,怎么跟死猪似的!”
操/你大爷,敢骂我死猪,张张嘴却无力骂出话来,行,今儿先让你过过嘴瘾,等我有劲儿了……我非得……
身体靠近我,把我抱起来,感觉两只有力的手抱着我的腰:“你宿舍钥匙?我得开门,瞅你喝点儿猫尿就成这德性,还他妈想我和斗……”伸手摸我,摸
我的身体。
迷蒙的睁开眼睛,乔立山的鼻子只差毫厘的顶着我的鼻子,感觉到他呼出的热气,酒味儿、烟味儿、身体的味儿……闭上眼睛闻着。
“你干嘛?……干嘛……”
“我找钥匙,你钥匙放哪了?”
还在摸,上身,□……抱着我翻过来摸我后裤兜,整个身体倒在他怀里,头搭在他的肩膀上,真舒服,真想这样睡过去。
一边摸一边说:“你小子这会儿还真像个晕菜的花猫狗,真想给你扔大街上,让扫大街的大爷给你搓垃圾桶里去,你钥匙到底放哪了?”
我居然笑了,第二次听到这话,为什么说我是花猫狗,花猫狗是什么动物?
哼出一句:“我钥匙……忘在屋里了。”
“什么!”大叫,一把放开,身体无依靠的跌落在座位里,“你怎么不早说啊!白跑一趟!”
接着关门、开门、行驶……不知道方向,不知道去哪里……后面的什么都不知道了。
☆、第十六章
不知什么动静把我吵醒,睁开眼黑灯瞎火的看见天花板,四周吊着雕花石膏板,中间一个大吊灯,这是哪儿呀?这可不是我家的低矮瓦房呀,我家没有大吊灯啊!打小就盯着我家的白墙顶幻想着无数的奶油炸糕、艾窝窝……幻想着成为某个英雄,幻想着有成群的伙伴……还幻想过住进高顶宽敞的大楼房。
今儿难不成老天开眼要圆我儿时的梦,可我的梦太多了,你干嘛非圆我这个梦啊!我已经住惯了青石瓦房胡同儿街巷。
转头看见落地窗前几盆郁郁葱葱的花,再看自己躺在一个宽大的沙发里,这难道是在乔立山的家?
看看时间,夜里一点半,懵晕的想昨晚的事,记忆停留在乔立山摸我兜找钥匙,停留在他烟草和酒味混合的身体气息,其余的记忆一概成为盲区,怎么来的这儿?谁把我撂沙发上的?撩开被单,两腿光着,谁给我脱得裤子?
窸窸窣窣的动静在响,像是什么在哼吟,这是什么声音,貌似很熟悉,猛的又想不起来,不自觉的起身四周寻摸,懵头看见几扇门。
客厅东头一门顶窗透着微弱的亮光,似乎声音就是从那里发出的,懵晕一片无意识的推开门,一抬眼惊在那儿,成个身体凝固成化石,眼睛直愣愣的盯着一幕:床上俩男人正赤/裸的抱在一起、亲在一起……
这是梦境里的电影吗?是《色戒》吗?不对,那是一男一女,是《兄弟连》吗?不对,那是群爷们儿打仗……是《断背山》吗?——对,是断背山。
在零点零一秒的时间里大脑掠过各种影片的镜头,穿梭跳跃着带我浏览了一遍古今中外、大小制作、有名无名、枪战、灾难、爱情……所有的经典镜头,但委实没见过这么真实这么经典的镜头,我被震住了。
也就在零点零一秒的时间,两人同时回过头,乔立山顶着一头蓬乱的头发看向我。
猛然从经典镜头中清醒,转身低头往外跑,哐一声撞在门墙上,又给我弹了回来,好悬没撞倒,脑袋磕一包,这疼!抬眼找着门,冲了出去。
身后乔立山一嗓子:“张浩——?”
“我……没……没事儿。”
“操,没事你跑这屋!”
急忙以消防员出火警的速度穿好衣服往外跑,刚冲出大门听见身后乔立山追了出来。
“张浩,你这是上哪去?……”
乔立山喊叫的余音还没有落定我已经跑到了大街上,清风吹过,大脑清醒,酒劲儿全无。
街灯辉煌却无一人,街上除了我还有车辆穿梭,一直跑,像和飞速行驶的车比赛,我跑不过它们,
被一辆辆的甩在后面,终于停下来,胸口胀的生疼,弯腰大喘着气,小腹憋得要胀裂,我要尿尿。
左右看,寻摸地界儿,寻摸可以释放泄流的地界儿。
跑进绿化带一棵树的后面,掏出小弟弟,他正直挺挺的杵着,恬着脸看着我,像根坚硬的钢柱,无廉耻、无自尊的站立着和我做对,我扇了他一巴掌,没出息的让尿憋成这德性。
痛快的泄流,真多,真长,像黄河泛滥冲毁堤坝淹没庄稼,夹带着怒嚎,呜呜叫着,旁若无人势不可挡。仰头看天,几颗星星眨着眼睛,沉默的盯着,操/你妈,没见过老子撒尿,今儿就让你见识见识。
渐渐的黄河的怒嚎止住了声音,只剩下低迷的吟叫,越来越无力,最后一股股的断流停止,坚硬的钢柱将所有的体/液/精华奔泻而出,软了,塞进裤子里,打了一个胜利的寒颤结束。
走在空无的大街上,路灯拖长又缩短我的影子,像个怪物紧随着我变换着身形,不离不弃、恬不知耻的跟我学着动作,空荡的夜只有影子陪着我。捋了捋前额的头发挺着腰板儿横冲直撞的穿行,没人拦截,操/他妈,谁敢拦我!
就有不长眼的,对面忽然冒出俩人,蹒跚跌撞的和我相对而行。不退让,阔步迎着面走过去,哐的和其中一人撞个满怀,又擦着肩膀而过。
“你他妈没长眼睛!”两人停下脚步,其中一人嚷起来。
“我两只眼,你们他妈四只眼,谁没长眼睛?”我也叫起来。
“这小子吃枪药了。”
“找摧呢,干了他。”
干了我!他妈要财、要命还是要劫色,今儿老子奉陪,没等两人出手我先势发一拳打在其中一人的鼻梁上。
“他/妈的这小子动手……”那人捂着鼻子大叫。
“操/丫的找死呢……”
两人叫着冲过来,我像个勇士一样迎面而上,七伤拳、黑煞掌、铁帚腿……一并乱上,在坚硬的头颅、柔软的腹部都留下我的掌印,我想像一块烧红的烙铁刺啦一声印在对方的肌肤上,欢快地看它随一缕青烟冒出蛋白烧焦的味道,随后刻上我的记号:张浩到此一游,从此我知道我存在过,我曾活着留下过足迹,就在这个孤独的夜里。
一人抱住我的腰,扭着我的脖子,我无法动弹,只觉得腹部胸部雨点儿般阵阵重创,没有疼痛反而愉快,但却窒息,头部迎面一重拳,头晕目眩,额头一阵刺痛,这次是真疼了,疼得让我醒过神来,反手将抱我的人一个大后背摔倒在地,压在他身上噼里啪啦的梅花掌、鸭掌拳、……昏天黑地,盖世武功、绝振
中华的英武精神无法抵挡,连我自己都被震住了。
压着一个人又抬起一脚踹飞另一个人,起身找武器,在马路牙子上寻摸到一块断裂的板儿砖,拎起板儿砖冲着两人砸去……
俩人爬起来就跑,我拎着板儿砖锲而不舍的追:“操丫的,有种别跑……”
“这小子疯了……”
“没准儿狂犬病发作……”
“你没让他咬一口吧,要是咬了,潜伏期二十年……”
“潜你妈了个逼,还不赶紧跑……”
俩人一边跑一边嘀咕,我哈哈笑起来,笑得喘气都困难,停下脚步扔掉板儿砖,弯着腰看着空洞的夜大喘着气,安静了,静的只剩下我自己,摸一下额头,满手的血。
头晕,我得找个地儿歇着,没钥匙回宿舍,这摸样回家吓着老爷子,无处可归,迫不得已来到老幺的住处。
哐哐砸门,门开了,老幺迷蒙着睡眼看着我,惊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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