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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俘营-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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狄恒接过海亚王子脱下的外氅,交给走进来的仆人,动作中规中矩,脸色却仍阴沉难看。海亚王子微笑着说道:“狄恒,你还在生气么?”
“属下,属下真是不明白。”狄恒忿忿不平地说,“您怎么能受得了?他们,他们那样羞辱您……”他住了口,觉得自己说不下去。
海亚王子神色倒是十分平和,他轻轻叹口气,坐到床边,幽幽地道:“我太清楚他们的用意了。他们就是想当众羞辱我,排挤我,让我成为整个普曼帝国上流社会的笑柄,从此对他们再也没有威胁。”他笑了一下,“最好是能羞愤自杀,一了百了。”
“殿下!”狄恒忧心忡忡。
海亚摇摇头,道:“你放心吧,我不会那样做的。你知道吗狄恒,繁城其实是我母后的故乡,她就是在这里遇见了微服出巡的太子,一见倾心,跟他一起回到帝都。”海亚的回想起年幼时的美好时光,眸色变得温柔,“皇帝容不下我,他也不愿意继续打这场仗。我认为,他是想投降,而繁城,势必成为他和敌国谈判的资本。”他说话声音虽低,但却极为坚定,“我绝不能容许母亲的故乡,成为敌国的领土,就算只剩下一口气,我也捍卫到底。”
狄恒看着他,嗫嚅了一阵,终于还是开口道:“殿下,你有没有想过,想过……”
“什么?”
狄恒顿了顿,豁出去似的沉声道:“造反,夺帝位。”
海亚“霍”地站起身来:“你说什么?!”
“我说造反,推翻这个皇帝。”一向忠厚沉稳的狄恒,突然强势起来,“殿下,这个国家明明只有您才有资格拥有,您才拥有真正的皇族血统,您……”
“够了,不许再说了!”海亚王子厉声何止,他迅速地看了一圈四周,确定所有仆人都在殿外,没有人听到他们的对话,这才盯住狄恒,“你这种想法太危险了,狄恒,这件事就此打住,否则我治你的罪。”
“殿下。”狄恒却丝毫不减退缩,反而上前一步,高大的身影笼罩住海亚王子,“皇帝昏庸无能,根本不能带领国家的臣民夺得胜利。殿下,难道你不明白吗?这个帝国真正的敌人,不是奥莱国,而是皇帝,是长公主,是所有贪污腐败蝇营狗苟的官吏。殿下,如果您真是为了繁城,为了这个国家……”
“住口!”海亚王子大声道。他面色通红,显见激动已极,脸上现出少见的凌厉,“再说下去我杀了你!”
狄恒沉默地看着王子,半晌居然一笑,他深深地鞠了一躬,说道:“那么,您自己保重。”转身便向外走。
“站住。”海亚王子上前一步,“你要干什么去?”
狄恒转过身来,目光沉静:“殿下,从我到您身边的第一天起,您就知道,我绝不是为了效忠皇帝而来。我只效忠您,殿下。您的意志就是我的意志,您的希望就是我的希望。如果您要取我的性命,我绝不会抵抗。”他凝视着海亚王子,脸上掠过一丝渴慕的神色,“我是您的,殿下。”
海亚王子身子微微一颤,他沉吟片刻,说:“你回来吧。”声音和缓许多。
狄恒走回来,依旧站在王子身边。海亚叹息一声,说道:“我不能,狄恒。如今两国战事如此胶着,稍有变动就是万劫不复,正所谓牵一发而动全身。你想想,如果我真的起兵勤王,后果将会如何?皇帝和长公主势必联合起来对付我一个。更加可怕的是,国家本来已经风雨飘摇,一旦内乱,敌国乘虚而入,我们都将成为历史的罪人。狄恒,我个人荣辱并不重要,关键是国家……”
狄恒垂下眼睛:“属下明白了。”
海亚说道:“有件事得麻烦你。”
“听从殿下的吩咐。”
“你要亲自保护葛博特使离开繁城。”海亚正色说,“这件事事关重大,一旦葛博有事,皇帝就会有借口对我下手。你必须严密保护葛博的安危,直到他离开这里。”
狄恒躬身道:“是,殿下。”
Chapter 17
林赛仔细端详了一阵,在画布上轻轻添了几笔油彩。忽见一只手搭在画架上,抬头一看,正是莫顿,微笑地看着自己。
林赛忙放下画笔:“回来啦?”
“画什么呢这么认真?”莫顿绕过画架,站到林赛旁边,见他面前一米见方的画布上,居然是自己的半身像,“怎么画我?天天在你面前,还看不够?”
“钟珉老师说,让我画个大幅人物像。我怕画不好,他说那就画最熟悉的人,一定有感觉。”
“那也该画咱们俩,并肩站着,像结婚照一样。”
“呸。”林赛做了个口型。
莫顿在他面颊上吻了一下,坐到桌旁喝茶。林赛走到门前,给侍从官打手势,请他们做点夜宵,又回来问道:“晚上玩得尽兴么?怎么这么晚才回来?”
“什么尽兴不尽兴的。”莫顿嗤道,“还不就是那些,喝酒、跳舞,醉生梦死。敌人都打到家门了,难为他们还真有兴致。”
“那今天可玩得挺晚,特使要走了吧。”
“是啊,最后一个晚上,霍维斯非得弄出点节目不可,好讨特使的欢心,到长公主面前美言几句。”
“什么节目?”林赛听得很有兴致,好奇地问。
莫顿想了想,还是没说:“这可不能告诉你,你会学坏的。”
林赛不屑地一撇嘴:“不说我也能猜出来,还不就是那些?”他叹口气,像是陷入了某种回忆。
莫顿知道他认识自己之前,所经历的事情绝不能算得上好,忙轻轻揽过林赛的肩头:“没事了,以后不会再遇到。”
林赛沉吟着问:“莫顿,我真不明白,你们……为什么会喜欢那种事情?强B、轮J,真的很有快感吗?”
“你说错了,我可不喜欢。”莫顿仔细思考了一下,“不过说实话,用这些手段刑讯确实很有效果,一些严刑拷打下不会开口的人,一用这招就会精神崩溃。霍维斯喜欢TJ,而劳特喜欢这些。”
“那你呢?”林赛盯着他的眼睛,“你也用这种手段吗?”
“那倒没有,可也称不上反对,毕竟口供是第一位的,只要能令犯人招供,什么招都行。”莫顿淡淡地说,“我也不是善男信女,必要的手段还是有的。”
“哦。”林赛垂下眼睑,摆弄画布,过一会又抬起头来,“那你以后也会用这种……对你的仇人么?”
“仇人?”莫顿笑了,“我怎么会有仇人?”
“……我是说那些奥莱国军人……”
“那不能算仇人吧,只能说各为其主,没有私人恩怨,他们的很多将士,我是比较佩服的。”
“如果……以后有仇人了呢?”
莫顿深深地看着林赛,为他今天突然的执拗感到奇怪,一定是这个话题又让他难过了。他握住林赛的手,低声说:“别胡思乱想,这些和你都没有关系,我不会让你再受伤害的。”
林赛勉强笑了笑,点点头。
莫顿见他神情有些落寞,想转移话题,忽然说道:“我觉得霍维斯有点问题。”
“什么?”林赛果然警觉起来,“他怎么了?”
莫顿沉默了一会,很认真地说道:“林赛,你这样关心别人,我会生气的。”
林赛的脸一下子红了,慌里慌张地连连比划:“我不是……我只是……”
“呵呵。”莫顿笑起来,拉过林赛深深地吻了下去,直到都有些气喘,这才分开。莫顿贴近林赛的耳边呢喃:“给你买的那套衣服,今晚必须得穿上,嗯?”
林赛脸上烫得像着了火,一把推开莫顿,坐到画布前。
莫顿坐过去,不再逗他,只说:“霍维斯,对那个叫蓝廷的战俘,有些反常。”
“怎么?”
莫顿摇摇头:“说不好,只是一种感觉。你瞧,今天葛博本来想把蓝廷据为己有,他居然想方设法要了回来,以前可不见他对TJ的战俘这么用心,还弄死过几个。”
“也许……也许是蓝廷长得太漂亮了。”林赛猜测着问。
“也许吧。不过漂亮也不是最关键的,我看霍维斯是相中对方那股子倔强劲。你没看到,今天蓝廷把劳特手下尤勇给打死了,那样子确实耀眼得很,难怪葛博动心。越是得不到的越想得到,这次霍维斯倒真挺卖力气。”
林赛刚要细问,门外传来侍卫官的声音:“队长,夜宵已经准备好了。”
莫顿回答:“知道了。”转头问林赛:“你陪我吃点?”
林赛耸耸肩,指指画布。
“那好,你继续,把我画得帅一点。”莫顿亲亲他的额头,低声说,“那套衣服,别忘了。”
“呸。”林赛又做个口型,微笑着看莫顿走出去。他转过身来面对画布,却发现自己一笔也画不下去了。
葛博第二天一早,正式启程离开繁城,由狄恒负责列队护送。走前葛博传达皇帝刚刚传递来的旨意,下令繁城全城戒严,进入一级战备状态,来往行人必须带有通关证件,夜里九时至次日五时,全面宵禁。
霍维斯拉着葛博的手,依依惜别地一直把他送到马车上:“老朋友,你可得常来呀,别忘了在长公主面前……”
“哈哈,你放心。”葛博压低声音,“也许过不了多久,就会把你调回帝都。”
“多谢多谢。”霍维斯一脸感激。
几个仆人把昨晚侍寝的两个男宠带了出来。阿米还好,克兰身上仍穿着昨天那身纱衣,不过一看就是草草披上的,还被撕破了几处。纱衣很薄,轻易可以看到克兰细腻的肌肤上满是青青紫紫的痕迹,步伐甚至有些踉跄。后面的仆人嫌他走得太慢,索性抬起来,放到马车旁。
“真是不错呀霍维斯。”葛博连连赞叹,“太够味了,你是怎么TJ出来的?我根本收不住手啊,尤其是嘴上的功夫,哦霍维斯。”他半眯着眼睛回味无穷,“我把所有的用具都玩了一遍,那叫声,啊,我一听到就会硬。”
“你喜欢就好。”霍维斯笑着说,“相信这一路上不会让您感到寂寞的。”他钩钩手指,两个士兵端来一个大箱子,放到跪着的克兰和阿米身边,“这是我命人最新做出来的一些小玩意,用在他身上,您会听到更多叫声。”
“啊?哈哈哈哈。”葛博大笑着挥舞手臂,“霍维斯,你TM太够意思啦,多谢多谢!”他让士兵把那箱子东西塞到宽大的马车里,对一起相送的莫顿和劳特随意摆摆手,一跃跳上马车,笨重的身体竟然变得异常轻盈。
车夫一声口令,马车缓缓而动,狄恒带着士兵紧紧跟上。葛博迫不及待地把克兰用力扯入马车之中,随即白色的纱衣从车窗里飘了出来,落到地上,很快被奔跑的马蹄践踏,混入泥中。
霍维斯兀自对马车远远地招手。劳特走到他身边:“真是手段高超啊,令人佩服。”
“一般一般。”霍维斯得意洋洋地说,“哎呀劳特,跟你说实话吧,我觉得在TJ奴隶这个问题上,你真的不如我,就比如说克兰和阿米吧,从一开始,我一眼能看出谁更有TJ的价值,你那个阿米,太古板了。”
劳特冷笑着听霍维斯胡说八道,他其实是想讽刺对方善于钻营,没想到被这只花孔雀转移到TJ的话题上去,他哪爱听这些,不耐烦地皱皱眉头。
霍维斯却似丝毫没有注意到这些,还在夸夸其谈:“我的眼睛,独一无二,论鉴赏论品味,不管是奴隶还是艺术品。啊,莫顿队长,你应该非常了解啊。”他拉过莫顿,“比如林赛的画。当然画展很成功,但只有我能从那么多画作中,看出哪一副最完美。我是林赛的知音哪,对吧莫顿。”
莫顿板着脸不置可否。霍维斯不以为忤:“还有玉,知道吗?我看原石一看一个准,最近刚买了一颗大的,切开以后,居然是高绿。”
“哦?”劳特一挑眉,来了兴致,“没想到你还对这方面有研究。”
“还可以,闲时玩一玩,怎么样劳特,去我家看看?”
劳特犹豫了一下,说:“当然。”转头问莫顿,“队长去吗?”
莫顿摇摇头,登上马车走了。
“真是,总是独来独往。”霍维斯望着莫顿的背影感叹。劳特早已上了马车:“可以走了吗?”
居然是满绿帝王绿,细腻而富有光彩,劳特一眼看去就移不开目光。他轻轻捧起来,啧啧赞叹:“不错,果然是个好东西。”
霍维斯施施然坐下来,拿起酒杯抿一口红酒,笑着说:“既然中校这么喜欢,不如就送给您?”劳特一怔,慢慢把翡翠放下:“厅长好大的手笔啊,我无功不受禄,只怕消受不起。”
“哎——”霍维斯认真地道,“我是真心诚意地送给您,还望笑纳。”
劳特哈哈一笑,走到沙发上坐下:“不不不,君子不夺人所好。”霍维斯无奈地叹口气,“中校,你非得让我说明白吗?唉,我那个新TJ的小东西,在特使面前坏了你的好事,我真是心存愧疚,这不,特地向您致歉。”
劳特凝视了霍维斯片刻,缓缓地道:“霍维斯厅长,为了区区一个奴隶,未免太过用心了吧。”
霍维斯一怔,哈哈大笑,他站起身来踱了几步,说道:“唉,真是什么都难不住您,中校。好吧,实话告诉您,我手里有点货,想偷偷运出城去。你也知道,这兵荒马乱的,如今又全城戒严,我的那些宝贝,放在这里很不安全哪。”
“早就听说队长对收藏极有研究,看样子收获颇丰啊。”
“哈哈,没有没有,其实东西并不算多,但都十分珍贵易碎,只好用最妥帖的方法。”
劳特喝口酒,沉吟一阵,见霍维斯目不转睛地盯着自己,一笑:“敌军攻下葱岭,也不是一天两天了,难道厅长现在才想起来运东西?”
霍维斯语塞,半晌才说道:“嘿嘿,其实我运出去过一批,就在前不久,没想到刚刚安排妥当,想要再运一批,葛博来了,还要求封城。老朋友,我现在真是没办法了。”他一脸很苦恼的样子,似乎当真是袖手无策,“我就负责一个情报厅,不管防务也不管军队,比不上中校深受皇帝重用,位高权重,连海亚王子都得看你的脸色。”
一定高帽子不露痕迹地送过去,连劳特都忍不住微笑,但他还是说道:“你也可以找莫顿,何必来找我?”
“哎呀呀。”霍维斯急切地站起来,“行了吧老伙计,就那块奉公守法的木头,他还不得给我捅到海亚王子那里去呀?海亚王子最恨的就是这种事,我非得死了不可。你就别玩我啦。这次的事算我错了行不?我求求你,高抬贵手,只要能让我的东西出城,什么都好说。”他顿了顿,“我那些东西,哪一件也不比这块翡翠差。这样,只要你能平安把东西运出繁城,我送你十分之一。不少啦,老伙计,随便一样都价值千万啊。”
“十分之三。霍维斯,你也知道,我并不直接统领防务,也得做些手脚,很麻烦。”
“十分之二,不能再多了。”
劳特一拍椅子扶手,起身道:“那恐怕……”
“十分之三!”霍维斯从牙缝里挤出这个数字,脸都痛惜得扭曲了,“成交。”
劳特满意地颌首:“好。不过说好了,我只负责城门,城内的事我不管,要是你在运送途中有点闪失……”
“你放心,肯定没问题。”霍维斯明知周围没有人,还是四下扫了一圈,然后贴近劳特,悄悄说道,“我在战俘营里,挖了一条地道。”
劳特目光一闪,佩服地竖起大拇指:“行啊你,在我眼皮底下搞鬼,一定是上次借弄什么TJ室做遮掩。你小子,真有想法。”
霍维斯长叹一声,装模作样地说:“我也是没办法,这不,刚运出去一批,就出事了。”
“好,那就这样。”劳特拿起帽子戴在头上,“你等我的消息。”霍维斯把那块翡翠装入盒中,捧到劳特面前:“拜托拜托。”
劳特接过,转身出门,上了马车。
科托一直在门前等着,劳特一招手:“你上来。”科托坐到对面。劳特冷笑一声:“没想到霍维斯还有这么一手,像借我的光把自己收藏的东西运出去。”
“那你给不给他办?”科托的语气里,竟没有往常的恭敬。
“办,为什么不办?三成的宝贝都归我,不过慢点办,别弄得好像挺容易似的,得让他觉得这三成花得值。”劳特闭着眼睛,神情笃定。
“那个蓝廷呢?放回来?毕竟你和霍维斯现在也算同盟了吧。”
“他人呢?”
“还吊在空场上,霍维斯恐怕是想让你消气。”
“那就吊着吧,不是还没死呢吗?”劳特阴阴地道,睁开眼睛,“那边有没有情报送过来。”
科托递给他一份文件:“目前为止是这些,那边希望你能继续打压,他们会拖延主力出兵的时机,给你时间。”
“这次领兵的是谁?”
“蓝尉。”
劳特想了想:“很好,要是能摧毁蓝氏集团的包围,活捉蓝尉,倒是大功一件。这场战役我要参与一下,至于霍维斯嘛,让他先急着,等我回来再说。”
Chapter 18
蓝廷被吊在监狱里的空地上,整整两天两夜。到第三日早上,劳特离开繁城奔赴前线,霍维斯才命人把他放下来,送到他的办公室。
两天两夜水米未尽,蓝廷的身体极为虚弱,已经呈现脱水的症状,昏迷不醒。被皮鞭撕烂的衣服挂在身上,和干涸的血迹凝结在一起,霍维斯只好用干净的温水把伤口润湿,将破碎的布块一点一点小心翼翼扯下来。然后擦干净血迹,上药,打点滴。蓝廷发着高烧,身子烫得惊人,霍维斯用酒精擦拭手心脚心,给他降温。
蓝廷安安静静地躺着,秀挺的眉微蹙。
在霍维斯的印象里,这小子难得有这样老实的时候,他总像只小豹子一般不知疲倦,好胜、绝不低头。即使受伤了,也要恶狠狠地盯住你,舔一舔伤口,跃起来继续。可当蓝廷真的安静下来,能让你近距离仔仔细细端详,才能发现他的睫毛浓密,上唇有点翘,右腮靠近耳垂的地方,还有一颗小小的黑痣。耳垂肉肉的,霍维斯清晰地记得,舔上去的感觉很好。若是蓝廷真心地高兴,大笑起来,会有一种跳脱的稚气和单纯。只可惜,这种笑容,很少在霍维斯面前表露过。他们两人的相处模式,永远都是很诡异的,特训时如此,在这里仍是如此。
明明暗中钦佩对方,却总要讽刺挖苦;明明可以相互信任,总要表示质疑;明明知道只有对方可以依靠,却总要保持距离。
霍维斯心知肚明,最大的责任在于他,是他被蓝廷耀眼的光芒所吸引,忍不住想要一步步地靠近,但每次都会因为自身的阴暗,而刻意制造冲突。出于理智,霍维斯应该和这个年轻人彻底划分界限,不相往来,最好完全忘记,但他做不到;出于感情,也可以不顾一切,抛弃所有,痛快地沦陷一次,但他也做不到。
霍维斯必须承认,他内心深处,仍是自私的。他希望,即使自己这辈子再见不到蓝廷,也要在那个年轻人心中,留下最深刻的烙印。也许很久很久以后,自己在无人知道的陌生地方,变成一片腐土,蓝廷仍会在灿烂的阳光里,或在明媚的星光下,或在温柔的清风中,偶尔失神时,想到自己,然后笑骂一句:“那个人,当年我最讨厌的就是他!”
谁能猜得到,自己竟会在这里,在战俘营,遇到蓝廷。谁能猜得到呢?……
霍维斯苦涩而温柔地笑了一下,他轻轻在蓝廷光洁的额头上落下一吻,叹息一声,守在床边。
毕竟身体底子好,午夜时分蓝廷清醒过来。他慢慢睁开眼睛,过了好一会才弄明白自己到底在什么地方,发现嘴里干渴得厉害。
稍稍一动便是浑身上下难以表述的疼痛,蓝廷只好躺着,他一偏头,看到霍维斯趴在床边,好像睡着了,一只手握着自己的手。
蓝廷不客气地把手抽了回来,谁知他一动,霍维斯马上醒了过来,一抬头,对上蓝廷的目光。他疲倦而又嘲弄地挑起一边唇角:“恭喜你,还没死。”
蓝廷翻个白眼,他想说:你不就是喜欢看着我半死不活吗?可惜刚张张嘴,干涩的喉咙不肯吐出一个字。
霍维斯拿起一根棉棒,沾了点杯子里的温水,递到蓝廷的唇边。蓝廷含住,感到那一点点沁人的清凉,惬意地闭上了眼睛。
“我做好安排,估计很快就会有下一次营救。”霍维斯看看点滴瓶里仅存的一点液体,拔下蓝廷手背上的针头,又细心地稍稍用力按住一会,直到确认不会再有血流出,这才松开手,收拾东西。
蓝廷默然不语。他不是傻子,当然知道在这种十分危急的情况下,安排一次营救计划,得有多难,要说心里没有感激之情就太虚伪了。但他也不愿意表露,好半天才闷闷地低声说道:“多谢。”
“大可不必。”霍维斯的脸上完全看不出刚才蓝廷昏迷时的温柔神情,似乎很不情愿地拖长声音说,“你别再给我添麻烦我就谢天谢地了,拜托你这次好好地逃走,别总闯祸,让我跟在后面给你擦屁谷。”
蓝廷愤愤地瞪了他一眼,早就该猜到。这个霍维斯,嘴上像抹了毒药,总是有本事在下一秒就把别人的感动打消得一干二净。他一把掀起被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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