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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乱世民国]狼狈相奸-第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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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远看对方,这外甥阴着脸似乎不大高兴的样子,然而眉目朗朗面色雪白,又让他带怒的神情里透出几分别扭的可爱。
略作停留,万长河并没有因为对方的情绪望而却步,反而笑盈盈的带着一身暖融融的阳光走到人面前。此时沈延生刚从人力车上下来,正低着头思索事情,陡然从视野中冒出个人,当即睁大眼睛抬起了头。
“舅舅?”他口里低声轻唤,脸上的阴云也变作疑云,“你回来了?”
万长河点点头,看他一身西装笔挺的打扮说道:“昨天夜里刚到,太晚了就没回来,在铺子里过的夜,怎么,你也刚回来?”
对方身上散出一股淡淡的肥皂味,这跟自己家里的品类不一样,况且大清早的,也没有什么乐子可以让这位漂亮的公子哥去寻,若不是一夜未归便没有其他更好的解释了。
看人打量自己,沈延生红着两只眼睛解释道:“我昨天去见个朋友,顺便喝酒叙叙旧,谁知道不小心喝多了,才耽误了一晚上。你要是早说昨天就到,我就不去见他了,留在家里,等你回来吃宵夜。”
嘟嘟囔囔的小声说,沈延生露出一点遗憾惋惜的神色,仿佛在外受了委屈的大孩子,见着家人便要撒娇。不过他这娇撒得若隐若现,是个刚刚好的程度,以至于万长河微微俯视的站在他面前,都不好再多做盘问。
此时屋外阳光正浓,照得这对舅甥周身发亮,衣冠体貌都适当得体,在美的共通点上,他们还真像一对血脉相连的真亲戚。
两个人漂漂亮亮的一道进了院门,吴妈正捧着个长嘴水壶在那儿打理花丛草树。见到沈延生,她立刻露出了一脸谢天谢地的表情,同时口里说道:“外甥爷,你可终于回来了!哎呦我的小祖宗,你这一夜都见不到人,我连个囫囵觉都……”话说到半截,她忽然意识到这似乎有些不妥,她家先生在呢,先生要是知道了这件事情,一定会数落这小青年的不是。小青年模样俊俏,要是因为自己两句话挨了骂,多造孽?
想到这里,老妈子话题一转,直接问道:“你们都饿了吧,想吃什么?我这就去给你们准备出来。”
走了吴妈,舅甥两个依旧是一前一后的往宅子里进,一边走,万长河便开始拿刚才的那一幕开玩笑:“你看我这才走了没几天,她都学会护短了。刚才就是,一定怕我骂你,才把话咽下半截。”
沈延生笑意半含,因着又享受到他人的美意,所以有些小开心,垂着眼睛走路,他回答道:“你是舅舅,我是外甥,大的教训小的理所当然。”
万长河说:“我训过你么?”
沈延生走在前面,忽然扭过脸来看他,看一眼,眉眼弯弯的冲着对方露出个孩子气的偷笑,随即快速的把脑袋扭了回去。
“你想训我么?”
万长河略作停顿,假意作叹的摇了摇头:“你来之不易,是个宝贝,我还能训一个宝贝么?”
沈延生是宝贝,万长河训不得,然而训不得却不代表管不得看不得。吃过早饭,两人分道扬镳的各自回屋,一个哈切连连的回去补觉,另一个却是神采奕奕的把亲信宋世良叫到了书房里。
宋世良是在他们吃早饭的时候来的,没有走正门,直接从后院小道直入书房。等到万长河步履从容的出现,小青年正仰头看着房间一角的几幅字画。
万长河走到书桌前落了座,宋世良立刻回身站到他面前,口里叫了句“先生”是个随时待命的样子。
“这两天我要你去跟着他,情况怎么样了?”
宋世良说:“昨天他去见了仇报国,俩人先是在他家里停留,然后晚饭的时候去了新开的西餐厅,之后是舞厅。”
“舞厅之后呢?”
“舞厅之后他叫了车回家,我看他进了巷子,就回当铺去了。”
万长河随着青年的话点点头,却没对这番盯梢的工作露出赞许的神色,片刻之后,他问道:“那你知不知道,他昨天晚上在哪儿过的夜?”
“昨天晚上?”宋世良楞了楞,随即明白自己把活干砸了,低下头,这个白净的青年自感愧疚。
“先生……我又让你失望了。”
万长河不置可否,从书桌前站起来,踱到人身边拍了拍青年的后背,同时缓声说道:“你啊,画地图做学问的时候明明很仔细,怎么遇上这样简单的事情就掉以轻心了呢?”
宋世良垂着脑袋,不由的有些脸红,他其实不喜欢沈延生这个人,非常不喜欢。倒不是对方做了什么让他讨厌的事情,这个外甥爷做事说话都是彬彬有礼的,人也生的漂亮,他挑不出什么毛病。如果非要说,那理由说出来还有点可笑。
他嫉妒沈延生跟自己争宠了。
这些日子里,万长河有空的时候大部分都是和沈延生在一起,俩人有话说的时候滔滔不绝,没话说的时候也像有着百般默契,更不要说偶尔视线相交的传情达意。宋世良因为要送些报纸资料,所以时不时的就要来这宅子两趟,每次来,他都能看见这对舅甥坐在堂间里有说有笑,气氛之融洽,恐怕连人家父子情深的都赶不及。
一来二去,这小青年就有危机感,觉得自己的地位正在慢慢的退下去,他是不明白万长河为什么要对沈延生这么好,不单是好,还走得近。然而在这些亲亲热热的表面功夫之下,老大对沈延生的态度又好像没有过多的含义。派自己去盯他,就是个很好的说明。
费着心思思量,宋世良忽然发觉万长河搭在自己肩上的手已经换成了整条胳膊,少有的热情之下,他被这位摸不透的老大搂到了身边,然后是大人对小孩儿似的一番语重心长。
“世良啊,你跟着我也有一段时间了,我就算了,前面的路已经走歪了,可你不一样,你还小,前途无量。等以后有机会,我就送你走,让你去看看外面的大世界。”
宋世良一听,以为自己办事不利惹了对方,这就要被撵走,便有点惶恐:“先生,这次是我不对,以后我一定不会再犯错了!”
万长河拍了拍他的肩,看着屋里墙上的字画说:“不要害怕,我又不是要赶你走。这两天你就再辛苦些,帮我盯着他,看看他每天都去什么地方,接触什么人,回来再跟我作汇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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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啊!好热!夏天了!啊!真的好热!
35第三十二章
过了三四月份的时候;天气开始渐渐转暖;随之而来蓬勃悸动的气息也在草长莺飞的春。色中显得日益浓重。
这一天,沈延生终于有了空闲;因着前面接连不断地过了一段东奔西走的日子;偶然得闲他便感到分外惬意。心情愉悦的在堂间里喝过茶吃过点心,又走到前面去和吴妈说了两句闲话,看过院子里的花草树木;最后终于心满意足的转回自己屋里去。
小舅舅给他置办的这个房间位于宅子深处一个花繁柳茂的地方,空气新鲜;视野通畅;早晚还有鸟语同花香作伴;若不是室内摆设偏于简洁硬朗,这简直能当做某位小家碧玉的闺房使用。
站在窗户边,窗外新生的绿叶嫩到几乎透亮,郁郁葱葱的半遮了阳光,他就在那绿色的阴影中嗅足了花草树叶的芬芳。
自从前阵子见了仇报国,他陡然忙碌起来,每天早出晚归,中间不是在各处的茶楼里吃茶听戏,就是逛洋行看皮货,几天工夫下来,罗云镇里好吃好玩的地方几乎都被他光顾过了。这样的日子看起来惬意,甚至有点类似浪荡公子的无所事事,然而欢笑之余,沈延生心里却是清楚冷静的很——他要做的,和即将要做的,都是大事。
这就好像暴风雨来袭之前沉重深蓝的海平面,只有波不见浪,真等到了那巨浪翻天的时刻,霎时间风雨来袭,便是一场声势浩大的海啸。
只不过现在风浪未及,他也在耐心的观望与等待。
窗前,摆着一张木质书桌,书桌旁边是一张长形的铜脚西洋床。这屋子是典型的书房卧室相结合,不讲究排场,只求实用。若是看累了书,躺下便是休憩,若是躺得毫无趣味,扭身,那窗外便有变化的天光与满院的花束。
此时双手撑向桌面,他目光定定的落在那几样礼物上。礼物是他从洋行买来的,都是高级的进口货。内容不外乎高级点心和糖果。边上还有两只小盒包装精美,同里面价值不菲的内容一样,闪着银色的光芒。
仇报国刚从镇长那里得了一笔丰厚的油水,被他不动声色的做了小规模的挖角。或许是在爱慕者面前男人的钱袋子通常都比较好扒,这些天连吃带喝加上买这一堆零零总总的东西,仇报国在他身上花了不少钱。
仇队长色令智昏,如此大方是出于对爱情的慷慨,然而沈延生却不是这么想,因为那价值不菲中的某一样,是他准备送给镇长虞棠海的礼物。
礼物一模一样的买了两件,是镶过钻的领带夹。着造型美观,奇货可居,即使不实用,作为一种高级收藏品也是不错的选择。
虞棠海年纪不轻,行为做派又偏于古板,所以并不会有什么机会穿西服系领带。但是沈延生知道,他喜欢收集宝贝。当然这话仇报国不曾说过,他就是想说也不知道,话是虞定尧在白堡坡上同他讲的。
在这样的小地方要想找出一件两件有来头名气的古董宝贝,短时间内不太容易,再说沈延生也不懂行。沈老爷子只爱收集美女不爱收集古董,他自然也没有地方可以学习经验。与其碰运气花那笔冤枉钱,还不如就挑个自己明白通透的东西当做贡品,于是乎,这领带夹便荣幸之至的雀屏中选了。
如此周全细心的准备,不为别的,全都为了不久之后的一场登门拜访,这是沈延生即将做的大事中首当其中的第一件:他要去见镇长,虞棠海。
收好那堆小山包似的礼物,他把多余的小银盒子揣进了怀里。跟仇报国说的时候,他说自己也喜欢这夹子,想要一个。然而当真买回来了,却不是给自己用的——他准备送给小舅舅。
小舅舅手里握着当铺的生意,成天在外奔走。每隔几天才见他一次,沈延生偶尔也会怀疑,当铺真的有这么忙么?然而因为生在一个生意人家里,他也知道做生意的大多都有些可见可不见的财路,他既然只是要这个人,那人在便够了,具体人家怎么做生意,跑的又是什么活,跟他并无关联。
因为没有多余的闲人,所以这宅子里终日安好,几乎没有家长里短的内容。小舅舅回来的时候,沈延生就同他说说最近的见闻,他不在的时候,沈延生就出门跑自己的活路,是个相安无事的情形与状态。
穿过院子,又走过一条蜿蜒的小径,沈延生回到了堂间,而此时的堂间已经不只有吴妈一个人了,小舅舅和铺子里的伙计宋世良,正坐在堂间的椅子上说着什么事情。
也许是生意相关,所以两人靠的有些近,说话声音也不大,沈延生的方向正迎着万长河的位置,看见他过来,做长辈的便不由自主的露出了笑颜。
抬手止住宋世良正说到一半的内容,他笑呵呵的对着沈延生招招手。
“你在家呢,刚才我还说要吴妈给你屋里加两株盆栽去,你看院子里的花开得多好。”
宋世良作为这家的外人兼伙计,相当识趣的从椅子上站起来,立到旁边。而沈延生也不跟他客气,直接在人特地空出来的位置上坐下,转过脸对自家小舅舅说道:“我那院子里花草多的快成植物园了,你要是再往里面送,干脆我住外面,叫那些花花草草的东西去睡床上多好。”
万长河不动声色,只是用手点了点对方,是个宠溺又无可奈何的反应,而立在一旁的宋世良这时候捡到机会插。进话来说:“先生,要是没什么吩咐,我就先走了。”
万长河对他一点头,青年转身便出去了,步子迈得又大又快,恨不得能就此长出一双大长腿,一步就越到院墙外面去。
调转视线,万长河对着沈延生说道:“我今天出去了一趟,发现镇子南边有一处开了许多桃花,等咱们挑个空闲的日子,一起过去看看?”
沈延生道:“我们是要效仿中学生了?”
“……怎么讲?”
“这季节里出去游山玩水,不是中学生必有的节目么?”
万长河笑道:“你不愿意去,就直接同我说,何必讲这样的话来取笑我呢?”
沈延生摆摆手:“我又没说不去,反正往年到了春天总是要去踏青的,不过踏青都只找女伴随行,如果小舅舅实在耐不住这大好的春光,又不嫌弃我是个枯燥无味的男人,我们一道去便是。”
万长河动了动嘴角,又把视线撩出桌子外面,把这位“枯燥无味”的从头至尾的打量了一遍,末了回道:“那我就勉为其难?”
话一出,沈延生不高兴了,半怒半笑的悔着自己客气话说过了边,口里怪道:“明明是你求我,怎么又变成你迁就我了?”
万长河哈哈哈大笑,笑起来也是大声豪放,声音朗朗的,可不知道为什么,在沈延生这里,这笑声听起来就是要比赵宝栓来的好听,来的文明。
眉眼弯弯的对着这位半道捡来的小舅舅,他从口袋里掏出了那个银色的小礼盒。摁在桌面上由两个指头押送着递到人面前,他抿起嘴角露出一副期待又炫耀的表情。
万长河眯着眼睛扫了那盒子一眼,问道:“什么东西?”
沈延生说:“不过是件小礼物罢了,我吃吃住住这么些天,还没怎么孝敬过您。”
您这个称谓,在沈延生这里已经许久不用了。因为他这一路遇上的不是莽夫就是憨友,都不是可以作为长辈来尊敬的。现在陡然有了个小舅舅,这小舅舅就成了个宝,好像神龛上供奉的神仙,至高无上。
小舅舅疼他,他也反过来爱这位小舅舅,这是理所当然的事情。至于那些遥远的北平亲戚,因着连日来杳无音讯,早被他归到可有可无的行列里去。此时买来礼物讨好这唯一的长辈,他觉得自己的生活又恢复到了原有的轨道上。
万长河打开盒盖,顿时就被里面光灿灿的内容惊住了。
鲜红的盒垫内,高高的挺出一支银光灿灿的领带夹,而夹子另一端还装饰性的嵌了几颗碎钻进去。
这东西可不便宜。
万长河低头看着这件价值不菲的礼物,并未当场就发表什么言论,而是动作迅速的把盒盖放回原位,然后原封不动的又把那个银色的盒子送回了沈延生手里。
“延生啊,这东西小舅舅不能收。”
沈延生不明白,嘴角炫耀的笑意还未散去,就此凝在那里,同时抬头问道:“嫌弃它便宜?”
万长河摇摇头,态度很坚定:“不是,你拿回去吧,太贵重了。”
沈延生坐在原地没有动,定定的望着小舅舅,忽然抬手把盒子抹进手心,然后随着那一下的弧度把东西摔在了地上。
“你不要,我也不要。”说完,他站起来就往后面走,气呼呼的头也不肯回一下。
堂间外的吴妈听见动静,便以为是舅甥俩红了脸起了矛盾,赶忙的进来准备劝架,却在门口的位置让一只银色的盒子撞在了鞋面上。
弯腰捡起来,她一头雾水的搞不清楚状况,而此时,坐在堂间里的万长河对她招了招手说:“这盒子你拿过来给我吧。”
吴妈依言把盒子送上去,一边说:“先生,外甥爷是个好孩子,要是有什么事情惹你生气,你也千万宽宽心,不要骂他啊。”
万长河点点头,说道:“我也知道他是好的,这平白无故又怎么会骂他呢。”
36第三十三章
沈延生因着礼物的退回自认在小舅舅那里受了委屈,如此憋到了晚上;竟是连饭都没有吃。中间万长河和吴妈各去过一次;然而苦口婆心却没有半分效果;可这不是因为沈少爷脾气犟,而是他躺在铜脚床上;气呼呼的不知道怎么就睡了过去。门外两个是来说好话的;所以敲门说话都很温柔,也是因着他们的温柔;屋里的沈少爷一觉睡到天幕低垂,翻身醒来;窗户外面早已影影绰绰的落了满院的月光。
躺在床上,他眨了眨眼睛,肚子叽里咕噜一串长鸣。沈少爷爱面子,嘴巴犟,然而身体却总是比嘴来的更加诚实。胃袋子空落落的直难受,他起床下地,想去厨房里找吴妈要点吃的,堂间他是不会去的,因为这个时候万长河总会在堂间里喝茶。
打开门,沈延生在屋内灯光的照耀下,发现了摆在门口的盘子,盘子里有饭也有菜,花色各样的装了许多,看来这顿晚饭他们吃的很丰盛。
把饭盘子端回屋里,他没工夫多想,敞开肚皮就是吃,等到饭菜相继入了腹,脑子心窍也随着养分的补充得到了恢复。
这小舅舅呀,到底是个冒牌货,枉费自己还这么想着他,这种时候居然是连一句道歉的话都没有,真是让人伤心。
想象着对方大快朵颐之后满目悠闲的在堂间喝茶的情景,沈少爷万分沮丧,垂着脑袋继续吃,那饭菜的滋味却为此削减了一大半,筷子尖戳来戳去,几乎要把一碗米饭都戳烂戳碎了。
沈延生对着碗筷出气闷闷不乐,此时在一品街的某间小楼里,仇报国和赵宝栓却是美人在怀春风得意。
仇报国自然不用说,一手钱财一手又沾上了沈延生,这日子几乎就是到顶了。而赵宝栓大腿上坐着个女人,有说有笑的,也已经换掉了先前在山上粗野的行头。
剃掉恼人的络腮胡,他给自己梳了个大背头,黑亮的头发在发油的打理下齐顺顺的倒向后方,露出气宇轩昂的额头。这样的赵当家完全脱离了匪的形象,西装革履的同仇报国坐在一起,瞬时就成了个潇洒翩翩的英俊青年。
姑娘们伺候多了毛发稀疏的圆肚老头,偶然见到这么个气度不凡的便斗法似的使出浑身解数,敬酒的有,坐大腿的有,娇嗔的有,甚至还有大胆的直接伸手往人衣服下走。
赵宝栓乐的享受,怀抱着温香软玉竟是满面红光的兴致勃发起来。
“你知道我是谁么?”摁住一只正往他裤裆里伸的玉手,他望着对方双目微醺的问道。
“瞧小爷这话问的,进了这儿啊,您就是我的天。”姑娘峨眉轻扬,满脸谄媚的把雪白的手臂绕到了他脖子上,“老天爷,我把你伺候的舒舒服服的,你是不是也得顺了我的意呀。”点着朱色的嘴唇靠到赵宝栓耳边,这位得了先机,搔首弄姿的恨不能直接把自己扒光了赤条条的奉上桌去。
赵宝栓顺手在她屁股上揉了一把,扭头把一双眼睛望进对方含水的眸子里。
“顺什么意,你有什么意要我顺的?”气息对气息,他这话说得极轻,像是羽毛拂面,逗得那姑娘咯咯咯的笑起来。
“老天爷~你可真坏~这种事情要等到夜里,进了被窝才好说嘛。”
赵宝栓凑近去,鼻尖隔着点距离在那姑娘身上嗅了嗅,然后说:“可我闻你这一身骚味儿,还等的到进被窝的时候?”
姑娘微微愣神,随即十分难得的红了红脸,抬手朝他肩上掷出个软颤颤的粉拳,半骂半笑的嗔怪道:“这话说的,您可真是坏极了!”
周遭的女人纷纷就此发出哄笑,仇报国实在看不下去,便多管闲事的从喉咙里发出几声轻咳,然而他这咳声可有可无,竟是一个人也没注意到。
对桌,赵宝栓随之哈哈大笑,笑过之后喝了点酒,脑袋一拱,这次是直接拱到姑娘高耸饱满的胸脯里去了,贴着那热乎乎的心口,他闻到人身上浓浓的脂粉气息,不知怎么的,这气息让他想起沈延生。那天夜里抱着人睡觉,那小少爷身上也是香喷喷的,但是跟这女人的气息又有所不同。琢磨半天,他自说自话的研究出一个词:男人香。
然而这三个字刚在脑袋里成形,又被他自己否认了。
笑话,男人都是臭的,哪儿有香?
挺身从女人软绵绵的胸脯里起来,他下意识的抬手闻了闻自己的胳膊,不臭,但是也绝不是香的。
仇报国坐在赵宝栓对面,见他三番四次的闻自己,便也傻乎乎的对着空气吸了吸鼻头,一无所获,仇队长忽然回神似的,转头在心里继续骂道:狗男女!不堪入目!
对面如胶似漆的令他看不惯,但表面上还是维持着笑意盈盈的模样,一边慨叹着姓赵的不知廉耻白白糟蹋了自己心目中的男神,怀里同样抱着个美女的他却看不到自己此时也是个男女授受不亲的混乱状态。
一桌子姑娘原本是对半开的,然而那边的赵宝栓生得更加英俊,加上仇队长闷声不响的只是喝,既不会凑趣又有点不解风情,时间一长,她们就有些小情绪。小情绪慢慢变成大情绪,到最竟是不约而同的抱起凳子转到对过,和那帮姐妹一道把个俊俏风趣的给围了个水泄不通。
剩下仇报国跟一个不得脱离的,孤单单的落在桌子这边,这位老大立即就不高兴了。
在白堡坡的时候,那是人家的地盘,他吃不着沈延生那也就算了,谁想到换在罗云镇,他的地盘上,竟是连几个庸脂俗粉,他都沾不着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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