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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乱世民国]狼狈相奸-第3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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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这样简单易用的伎俩在仇报国看来,实在用得有些白费心机。
攀关系,没错,可攀到他头上,那就是大错特错。谁不知道他着了虞棠海的道,现在就是个摆在那里看的花架子,光有样子没有实用,调不动兵遣不动将,白吃着响钱混日子。
找门路找到他这里,算是进了死胡同。不过也好,总有这么些误打误撞的人,要不怎么有吃一堑长一智的说法呢。
仇报国走到楼下,样子和步调都是稳重大方的,及至见了楼下的生面孔,才微微的露出一点笑容。
没什么人肯捧他,他就自己捧自己。
中年男人生的黑瘦,五官长相透着一股油滑的精相,端坐在沙发中,随身带来的礼物整整齐齐的摆在面前的小几上。看见仇报国,他神色庄重的站了起来,先是鞠了个躬,然后表情殷勤的递上了印有名字的名片。
“仇旅长,鄙人姓张,叫张茂祥。”
仇报国一点头,没去接他手里的名片,光用两只眼睛盯在人脸上打量。等那男人干巴巴的在面前站了半天,才一歪身,从小几上端了茶碗来喝。
茶是仆人刚才就预备下的,口感清冽,最适合在这个季节饮用。
仇报国一口接一口喝得慢条斯理,对边上这位显然是个视而不见的态度。男人在看出他并没有主动询问的意思之后,躬身把名片推到他面前的桌面上,搓搓手,竟是不客气的自行坐下了。
仇报国扫他一眼,心里对这位韭菜芽似的小男人不免有所不满。别说他是来攀关系的,就算自己真的有关系给他攀,冲着今天这一屁股落座的架势,也要故意刁难。
韭菜芽坐在旁边,不丁点大的模子,哼哼唧唧环视半天,终于牵出话头称赞道:“仇旅长,你这屋子可真是不错。”
仇报国想看看他到底是个什么来历便顺口接道:“你是来看风水的?”
张茂祥摆摆手:“哎,我哪有那本事,懂些皮毛罢了。”
仇报国道:“听说你是我的同乡?”
张茂盛缩了缩舌头,眯起眼睛笑起来:“到这光景我要是再不说实话,想必仇旅长就要关门送客了。”又把名片往人面前推了推,他说道,“我倒是想跟仇旅长有些缘分的,不过上辈子没积到那份公德,想着现在有了机会,就自己上门来了。不瞒您说,我其实是个做生意的,靠着几个外国朋友倒卖点丝绸瓷器什么的,这两年在北平开了一家贸易公司,也算是多少的摸到了一点好处跟油水。”
仇报国把茶碗往回一放,顺势在名片上扫了一眼:“张老板是想让我听听你的发家史?”
张茂祥老狐狸似的裂开嘴道:“当然不是。我这是听说仇旅长德才兼备,最近又帮着上面抹平了白家岙一带的匪患,心里佩服,特地前来拜望拜望。”
“张老板客气,敢问你这拜望,拜出什么端倪来了?”
张茂祥说:“仇旅长这话说的,张某虽然只是个过路的生意人,但是生意人靠的就是吃人脉这口饭,今天有幸认识了仇旅长,往后要是有什么需要倚靠的,多少还是得仰仗仇旅长您。”
仇报国笑道:“那可真是不好意思张老板,我仇某人能力有限,实在是行不出什么方便给你。你要是真图倚靠,不如我让人给你指个路,反正镇长府离这儿也不远,你再走两步?”说着,仇报国站起身,往外面的院子里一声招呼,“来人,送客。”
张茂祥跟着站起来,一手挡住他说:“仇旅长,你听我把话说完啊。”
仇报国没理他,这时候外面进来了佣人,一看自家主人脸色不大好,立刻就帮张茂祥把礼物重新提上了。佣人往门边一站,做了个邀请的姿势。张茂盛不死心,走到仇报国身边继续说:“仇旅长不要误会,其实我也只是给人做个中间人,这礼物和面子都不是我张某人的,前面说错了话请仇旅长多担待。只恳请仇旅长能听我把话继续往下说啊!”
仇报国看看他,手一抬把佣人支走了。张茂祥松了口气,态度愈发端正起来。
“仇旅长啊,实话跟您说吧,镇长府啊,我早两天就去过了。只是镇长他老人家最近对谁都是闭门不见,我跑了两趟只碰着钉子,连他老人家的面都没见着啊。”
“虞镇长不肯见你,那是你的事情,跑我这里来做什么?”
张茂祥讪讪道:“仇旅长,您大小是个旅长。这罗云镇里,除了虞镇长,能管事的不就只有您了嘛。”
仇报国冷哼一声:“张老板,这话到底是你自己琢磨出来的,还是委托你上门的别家交代的,如果是你自己琢磨出来的,那我就要给你提个醒了。虞镇长是镇长,他不肯见你,你来见我也未必就有用。我只是个旅长,很多事情呢,我也管不着,想成事,你就自己勤快点,多跑两趟镇长府,不比在我这里使劲有用?”
张茂祥说:“仇旅长呀,我怎么敢有这么大的胆子来求您办事。是那托我来的朋友想来这镇里发展,前面找了镇长不成,我没办法只好来找您了。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只希望仇旅长什么时候有空了,能见一见我跟我那位朋友,谈的怎么样,到时候再看缘分也罢。”
苦口婆心,这瘦小的男人几乎把好话全都说尽了。说得口干舌燥面露倦容,仇报国终于答应了他见面的要求。于是躬身朝人行了个礼,欢天喜地的出了仇府的大门。
仇报国在厅里休息了一会儿,置备晚饭的佣人也开始了陆陆续续的走动。等一桌子饭菜全都亮了相,仇旅长躺在沙发当中却是没有一点要就餐的意思。
这段时间由于铁路的修建,大大小小疏通关系的人来得不少,但没有几个是上他这里来求援助的。
如此,这个张茂祥到底什么来头?
如果光从他留下的名片上推断,断然是看不出什么苗头,普普通通的贸易公司而已。
况且他自己不是也说了,只是个牵线的中间人。
那他这线到底是给谁牵呢?托他牵线的人为什么又不肯自行前来,非得神神秘秘的搞什么中间人?若是生意上的事情,这么拐弯抹角的不是更耽误时间?
想来想去,仇报国是觉得自己这脑子有点不够用。走到桌子边拿起碗筷,他觉得自己有点神经过敏。
就算人家真找上他又怎么样呢?没准出去一打听,回头就不会再登门了。怎么说他只是个被架空权利的小旅长,能有什么撼天动地的大本事?
思及至此,仇旅长多少有些自暴自弃的意思,狠狠的往嘴里扒了口饭,他让佣人把卫队的人叫了进来。然后一边吃饭,一边嘁嘁喳喳的把跟踪调查的任务给人交代了一遍。
因着张茂祥的缘故,仇报国这一夜睡得不太踏实,隐隐的,他总觉得要出事,可是又不知道到底会出什么事,好像一个并不迷信的人连着跳了好几天的眼皮,不信也有点心慌气短的心虚。
到了第二天早上,他终于按捺不住,大清早的一睁眼,当即就给沈府挂了电话。
室内铃声大造的时候,沈延生和虞定尧两个人正在床上睡得东倒西歪。胳膊缠了大腿,大腿绕了胳膊,是个不分你我的混乱模样。
虞定尧的一身睡衣掀起老高,雪白的肚皮贴着肉的挤在沈延生腰上,一条大腿不讲规矩,骑马似的整个跨上去,不上不下正好压住了沈少爷两条腿。
沈延生这一夜过得痛苦,梦里梦外总觉得有种千斤压顶的感觉,等到他在电话铃声中睁了眼,惺忪的睡意也立即就化成了熊熊的怒火。一胳膊肘捅开黏糊糊的虞少爷,他翻身捞向床头的电话,谁知道手指头都没碰上去,虞定尧那里吚吚呜呜的咕哝了两声,又像一块烙饼似的,煨到了他后背上。这一次手脚并用,索套似的圈住了他,一时困得人没法动弹。
沈延生扭着身体甩了甩,发现甩不开,只好先任命的接起了电话。
电话那边,仇报国把昨天发生的事情原原本本的转述了一遍,沈延生光是听,没听出什么名堂。答应他过两天亲自上门去瞧一瞧之后,便不顾仇报国想要继续交谈的意愿,不太客气的率先把电话给挂了。
挂了电话,他身后黏糊糊的虞定尧还是没醒,反而跟只缺爱的小动物似的越缠越紧,越抱越牢,热的沈延生憋出一脑门的汗。
终于忍无可忍的,他回手去后面拧了虞定尧的屁股,不想那屁股上的肉长的十分结实,又因为骑跨的姿势,他这一把猛掐,居然是没掐进去!
沈少爷怒了,直接摊开手心,“啪”得落了一声响。
73第七十章
虞定尧和沈延生坐在一起对桌吃饭。早饭内容比较简单,豆浆油条;虞定尧说了一句要吃烧饼;沈延生就差了佣人去买。
此时如愿以偿的在手中捧了个外酥里脆的大烧饼,虞定尧脸上红扑扑的,露出满足的神情;任谁也想不到他刚才还在床上同沈延生闹了点毛毛糙糙的小状况。
男孩子长大了总免不了要在早晨热闹一场,虞定尧的家伙小归小;但是功能齐全。经过一晚上养精蓄锐的休憩;一早遇上个热乎乎软绵绵的东西便犟头倔脑的现出了原型。挨着沈延生睡,他指头似的小炮仗隔着裤子顶了人家的屁股缝。沈延生推他挡他,恨不能彻底避得远远的;偏偏这位美梦正酣的还要效仿攀援能力极强的树枝草藤;最后气的沈延生翻了脸,当场给了他一记爆栗。
经过一番洗漱,虞少爷额头上的红印还未消退,当脑门的一个大印子,跟脸颊上淡粉的颜色倒还成了一种有趣的呼应。
沈延生本来不大高兴,但看他对着个烧饼都有欢天喜地的表情,气就消了一大半。
往豆浆碗里浸了小半截油条,他随口问道:“怎么,没去过澡堂,你还没吃过烧饼?”
虞定尧鼓着半边腮帮子挤了挤眼睛:“沈大哥,你真当我是土鳖一只呢?”指头从桌上捻了碎末填回嘴里,他笑眯眯的,“是你特地去叫人给我买回来,我才觉得特别好吃了。”
沈延生似笑非笑,微微歪了脑袋睨他:“大清早的,又要溜须拍马?”
虞定尧抿着嘴不作答,两扇睫毛扇了扇,亮出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珠子。
沈延生看他白脸蛋上表情可爱,倒是从原有的嫌弃里生出了一点怜爱的意思。仿佛这位虞少爷是一只偶然上门的小猫或者小狗,大大方方的长了毛茸茸的躯体和可爱的脸庞,不玩弄一番就是可惜。
虞定尧不懂沈延生的心思,一心以为对方是把自己摆在等同的高度上,难免有些惺惺相惜的亲近感。大嚼大咽的吃了半只烧饼,讪讪的说道:“沈大哥,我过两天还能过来找你玩么?”
沈延生说:“你是看上我这里床好睡,还是浴池宽敞?一天还没住过,就开始盘算着占往后的便宜了?”
虞定尧一听,马上反驳说:“家里闷死了,你这里住着才舒服。沈大哥,我知道你是个好心,你跟我叔叔又是认识的,你就做个好人吧。”
“光你舒服,我就不用舒服了,万一哪天你觉得哪儿不好,回头就到你叔叔那里告我一状,我这好人岂不是要做的含冤带恨了?”沈延生故作无辜,筷子压着撕开的油条,又开始没完没了的往豆浆里头戳,好像天生的就跟食物有仇,非得活活的把它们摁死在碗底,才能安心食用。
虞定尧低着头思索,片刻之后抬了头,小声问道:“沈大哥,你是不是还在为早上那件事情生气呢?”他知道自己睡相不好,在家里大床一张都睡习惯了,手脚摆得满床都是,如今边上多了个人,这习惯却不是一天两天就能改好的。琢磨着回去之后好好克制一下,他滋味寥寥的嚼了口烧饼,眼睛里跳动的光也就此黯淡下去。
进了夏季之后,他长得飞快,个头拔高了,手脚也越来越结实。沈延生抬眼看他,偶然也会觉得他几乎能算是个完整的小青年了。然而脾气不及骨头架子那样发得快,遇上伤心失望的事情,他还是会微微的撅嘴皱眉。两边腮帮子有意无意的嘟嘟着,这本是带着点稚气的行为,但是从面容上看又完全没有小孩稚气的样子。这样微妙的反差常常让人觉得稀奇,仿佛是小孩儿偷穿了大人的衣裳,得意的时候是很得意,可偶尔还是会不小心就从裤腰里漏出多余的料子。
虞定尧把自己装在小青年的壳子中,失望的吃完了这顿早饭。一早的时候,虞棠海那边就来过电话,叫他没什么事情就不要多做叨扰,赶快的回家里研究暑假作业去。叔叔的命令摆在眼前,他当然没有厚着脸皮继续赖着不走的道理。等这小少爷依依不舍的回了家,沈延生也终于有了时间来处理自己的事情。
首先就是他张罗很久的铺面房,找来房东订好契约,这两天已经开始让人往铺子里填东西了。一面在门上贴了招伙计告示,一面还要挤着功夫招待乔振霖。
挑了个不好不坏的时候,他跟对方透露了一些想要搭伙的意愿,然而乔振霖支支吾吾了好半天,却一脸尴尬的推说自己帮不上这个忙。沈延生起初还以为他只是防备自己,毕竟这买卖来来去去都跟钱有关,捎上自己一口,就意味着人家要从嘴里分出食来。可接连的交往下来,他又发现这位乔老板并不是什么狡猾的人,相反的,脾气性子里还带着点跟生意人完全不相干的质朴与纯真。
这就让他犯难了。难道之前的好处就这么打了水漂?沈少爷是有些不死心。
这天下午的时候,沈延生去了一趟镇长府。虽说是找了门道想发点偏财,但明面上他还是准备着洋货铺子的生意。新开的铺子,需要打点的东西方方面面,多往虞棠海这边凑一凑,总不会有害处。
带着几样稀奇的小东西,他坐着小车登了门。虞棠海休养了这许多时候,加上沈延生跟虞定尧又走的勤,故而对于他的拜访并没有推拒的意思。
沈延生在佣人的带领下进了楼底下的大厅,等了一小会儿,虞棠海是没有来,却把小鸟似的兴高采烈往厅里扑的虞定尧等来了。
几天不见,这小青年又把自己憋得白了一些,一只手伸出来,都能看到皮肤底下青色的血管。看见沈延生,他倒是非常的高兴,先是把自己最近读的书汇报了一遍,又说了学校里美术展览的事情。因为是暑假,所以学校里打算把美术展览再延期一段时间,沈延生要是有空,他其实很乐意陪着一起去看看。沈延生边听边笑,没有直接作出回应。虞少爷的水平他见识过,由此推测展览上的其他作品,估计也不会高明到哪里去。
说完开心的事情,虞棠海也来了。虞定尧一见到叔叔,立马就收了前面活泼奔放的模样。规规矩矩的从沙发上起身站到旁边,主动自觉地接下佣人的位置,给这叔叔充当起了伺候的角色。
虞棠海看这侄子十分满意,如今当着外人的面,更有几分炫耀的意思。客客气气的同沈延生讲了几句场面话,随手就把黏黏糊糊赖着不肯走的虞定尧给支下去了。
虞棠海年纪大,因着前一段的意外,更有些行动不便的趋向。见的客是越来越少,可手心里抓的事却是越来越多。沈延生悄悄观察,发现这老头子已经生生的摁死了仇报国,要不是赵宝栓还有些本事手段,估计也已经被掏空了。
两个人打太极似的谈了一会儿,虞棠海露出了倦意。沈延生挑了个合适的时间辞了别,面带微笑的出了大门。
小车司机怕太阳又把车子晒成个火炉子,所以把车停到了虞府的小院里,此时慢慢悠悠的从里面开出来,不知道怎么的,竟是从打开的车玻璃后头,冒出了虞定尧的脸。
沈延生一拉车门,没迈腿,单是俯□歪着脑袋往车肚子里看。虞定尧欢快的挪动着屁股往里面让了让,然后伸出只白得快要透明的手,拍拍空出来的车座。
“沈大哥,你上来呀。”
沈延生说:“怎么,你又想浴池了?”
虞定尧出手把他拉进车内,又嘱咐司机慢慢开,开得越慢越好。因着这阵子虞棠海对他管的严,几乎不许他出门,所以他只能接着这样短暂的时间,再同沈延生说两上两句。
沈延生觉得稀奇,有什么话不能在房间里好好说,非得这样见缝插针的讲。虞定尧收下一脸轻松愉悦的表情,暗暗的叹了口气,说道:“昨天叔叔把我叫去问了一顿,问到后面说是秋后不让我去上海念书了。”
沈延生说:“怎么了,他是怕你这大宝贝在上海让富家小姐收走么?”
虞定尧脸一红:“我跟你说正经的!”
沈延生在小车里摇晃了身体,看似正经的说:“我也跟你说正经的。”
虞定尧不接他的茬,沉默片刻道:“前阵子我叔叔不是对谁都是闭门不见么,然后有个人反反复复的来了好多次,最后搞得门房都烦了,就给通报了。结果我叔叔一听之后大发雷霆,把门房给骂了一顿不说,害的那几天我也要提心吊胆的,生怕什么事情惹了他又挨他一顿说。”
沈延生笑了一下:“他跟外人发脾气,你怕什么?是不是自己做了什么坏事,惹到他老人家了?”
虞定尧一脸肯定的摇摇头:“当然没有,我之前也是不怕的,那次你来我不是还领着你去见了么,可那个人来过之后,叔叔就忽然翻脸了,都不知道为什么生这么大的气。”
沈延生眯着眼睛看窗外,小车已经差不多驶到门口的大道上。虞定尧叽里咕噜说完,最后把话头绕到了留宿问题上,说是喜欢他家的浴池,想再去泡一泡玩一玩。沈延生不言语,他就一个人絮絮叨叨的继续说,说到后面想起这阵子府内草木皆兵的近况,便三言两语的,由着愿望成了奢望。最后垂头丧气的同沈延生告了别,腻腻歪歪的走回府邸内去了。
沈延生看着小青年的背影,忽然觉得人刚才说的那番话里流出一番蹊跷。
虞棠海这一次,不过是为了个色字坏了腰,何须到了避客的地步。再说这老狐狸他刚才也见过,身子不说是非常好,怎么也算是有几分硬朗在,至于这样长时间的闭门拒客?
况且,他这样子也不是见谁都拒,不然也不会破天荒的受了自己的面子。
……
难道说,他是故意的想要避开什么人?
小车驶出芙蓉街,外面连着条通达的大道,两边新建了许多铺面房,所以越往前,车马人流也就越来越旺盛。
等到了一处拥挤的街口,因着前面堵了些看杂耍的人,他这小汽车便愈发的有点裹足不前的意思。实在开得慢,他坐在车里热得受不了,于是想摇下汽车玻璃来透透风。
谁知道才摇了两下,就听“啪嗒”一声,竟是有人从外面扒住了他的车门。
74第七十一章
心情好的时候,沈延生这人其实很好说话;见到谁都是彬彬有礼的笑脸相迎。可心情不好的时候就很难说了。
车窗外;挂来一只手,这手让阳光晒得黝黑,加上面子上浮着一层热汗;几乎有些黑到发亮的趋势。和黑胳膊一起硬塞进来的,还有一颗理成板寸的脑袋;对着沈延生露出满口白牙;人笑微微的同车内的沈延生打了声招呼。
“哟,沈老板,这么巧?”
道上拥挤的很;所以司机把车开得很慢;但是再慢,四个轱辘怎么也比两条腿来的利索。外头的人紧赶慢赶,走得额头边上都滚下了汗,车内的沈延生却是鼻尖翘得老高,连动都没有动一下。
“赵团长,这大路上扒车子,不太好看吧。”
赵宝栓看他开了腔,赶忙说:“我正要找你呢,只是这两天实在是忙的没边,一直腾不出时间。”
沈延生一歪脑袋,视线斜斜的从眼角飞出来:“那我就更不能耽误赵团长的大事了。”扭头靠向前方,他当即要司机加速,找个人少能拐弯的地方,就算绕点路多热一会儿也要把这恼人的甩开。
司机从后视镜里领了意思,拧着方向盘就要往岔路里去,然而后头各路里忽然冒出几列衣着统一的士兵,人墙似的围住车子,当即就把前路给拦下了。
枪头齐刷刷的往中间指进来,更有几个拉起枪栓,做出了随时射击的准备。
司机没见过这样的光景,慌慌张张的在那些枪口的逼迫下惨白了脸。面露为难的抬头看了一眼后视镜里的沈延生,发现他也是个眉头紧蹙的恼怒模样。
这个赵宝栓,霸道惯了不成,青天白日的就要在街上强演一场大绑活人?
坐在车里没有动弹,沈延生并没有让脸上的不满持续太长时间。十分客气的在嘴角抿出一抹微笑,他看着赵宝栓大摇大摆的拉开车门,坐到了自己旁边。
几乎是在同时,司机边上的车门也开了,上来个副官顶了他的位置,重新把车顺着前方破开的人群开了出去。
有了队伍开路,小汽车放开轱辘跑得飞快。沈延生看看外面奔流不断的景物,也不言语,干等着赵宝栓给自己一个交代。
然而等了总有半刻,也不见这厚脸皮的跟他开腔。两只眼睛弯弯的眯成弧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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