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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府迷踪之冤有头债有主-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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俞公典想了想,说道:“各派一个高手下场,那一方输了,便替换一人下场,直到那一方没人派出,胜败岂不就分出了!”
赤城山主一听,暗骂一下:“好歹毒的火鸦子,谁不知道你要倚多为胜!”原来俞公典的主意打得不错,他这边高手足有百数,对方充其量不过寥寥十几人,以百数敌十数,即使不能立即取胜,累也累死对方,何况己方尚有这位武林顶尖儿人物白慈老妇,和大伙歹毒无比的蛇儿呢!
赤城山主尚未开口,但听白慈叫道:“公典,这样比法不公道,咱这边人多,他们人寡,咱即胜之不武,这样吧,待老娘给你出个主意吧!”
当下,白慈说出了比划道儿,教俞公典在己方挑出与对方同等人数的十几个高手来,然后以一对一较量下去。俞公典心中虽有不愿,只是不好意思拂逆老妇主意,即席便挑了内外八堂香主,及请龙蜃帮帮主唐凌宣、神鞭谷直、花刀王大昆、崂山双杰任鹏、任鲲昆仲,白慈师徒二人助拳。
道儿已然划出,打第一场的是由小青蛇翦奇英与群雄中的秦瑜对垒,秦瑜辈分最低,也宜最先出手。这时场中鸦雀无声,翦英奇抱拳环顾施礼毕,只一跃,便已飞出筵前广亭之外旷场,秦瑜身形乍动,忽觉衣角给人扯了一把,急展眼顾视时,牵她衣角的人乃是唐古拉铁。唐古拉铁低低叮咛道:“妹妹小心!用劈空掌制敌。”
秦瑜会意,身形一抖,袍袖飘飘,已落在翦英奇之前,翦英奇是蛇帮中有名外家高手,但看他双臂棱棱虬结,一举拳,骨胳弄得格格作响,秦瑜视若无睹,娇声叫道:“翦香主,请进招!”
翦奇英拱手道:“姑娘留神,我来了!”一翻身双拳横撞,出手便是“倒撞金钟”,这一招正是外家拳中的精妙招数,秦瑜娇躯一扭,斜斜闪过,翦奇英见一招落空,第二招又到,上捣秦瑜上颚,下扫她的胸臆。秦瑜心中微微一气,暗骂道:“好无礼的狗贼!”这回她却不躲不闪,待得翦英奇双拳一到,陡地一旋身,双掌陡发,登时劲风疾扑,还未接实,翦奇英已觉双臂一麻,身子不由自主往后疾退。说时迟,那时快,秦瑜劈空掌迫退来敌,得理不饶人,一长身已到翦英奇之前,两掌聚劲,又遥击了两下,这两掌正是秦家独门绝招,劈空拳中的“推窗窥月”和“双鲸吸川”两精妙招数,翦奇英垂败之际,怎能抵挡?
陡然间,眼前人影一闪,一个穿玄衣老者已然飞到场中,只一出手,便把秦瑜击来劲道消解于无形,秦瑜吃了一惊,止步扬声,那老者哈哈一笑道:“算了吧,这场翦香主栽了!”
秦瑜叫道:“老前辈何人?”
玄衣老者不屑地道:“你配问我?告诉你,龙蜃帮帮主唐凌宣便是老夫,小丫头,快退回去,换别人来!”
原来各人在席中注视斗场,方才见到翦英奇在危急之时,俞公典本待亲自出手拯救自己手下,却给唐凌宣劝下。
唐凌宣道:“俞帮主休息,你为此间主人,哪可随便下场,我是客,给你解这场困!”说着身随掌发,只一晃已到当场,救下翦英奇。翦英奇面红过耳,呐呐尴尬退下。
唐凌宣的话才毕,只听秦瑜高声叱道:“何物老贼,敢于口出狂言,姑娘便斗你一斗!”
秦瑜盛怒之下,那顾厉害,唐凌宣眉毛一扬,狞笑道:“你当真不怕死?”其实,他的身份乃一帮主,委实不愿去和一个无知的小女孩打架!一转腔,冷冷地朝群雄席上挑战道:“座上多位还不出手,难道要这小丫头出丑?”
赤城山主遥遥呼道:“瑜儿还不快些回来,你有何持何能,要与唐帮主较量,待老夫替你接这场!”语讫便待下场,却给铁笔书生一把抓住,铁笔书生道:“兄台定我方主帅,怎好轻动,唐老儿不过江湖上二流货色,何必老兄亲自下场!”
蓦地里,群雄席上已见一人下场,这人头戴头巾,分明不是中原打扮,年纪很轻,一到场中,便劝道:“瑜妹且回,待我唐古拉铁陪唐帮主走一遭!”
唐凌宣心中一震,注视了唐古拉铁一眼道:“足下是紫府宫中的什么人?紫府魔君和足下有何渊源!”
唐古拉铁慢吞吞地笑道:“在下是紫府宫第十二代传人,紫府魔君正是在下师兄,唐帮主有何见教?”
唐凌宣心知当前这人,武功非那小女孩可比,既已下场,势难临阵退缩,咬一咬牙,强笑道:“名门子弟,老夫幸会了,便请亮招!”
唐古拉铁大袖一拂,登时化为千百袖影,闪闪而动,把唐凌宣映得眼花缭乱。唐古拉铁笑道:“强宾不压主,还是请帮主赐教!”
唐凌宣的武功在俞公典之下,乍见对方袖影闪动,已知这乃名震湖海紫府门独秘的八手神功,心中不禁悸然,欲待认栽罢斗,又于颜面无光,正踌躇间,忽听席上的俞公典叫道:“唐帮主你是客,往后倚臂正多,这一场,留下小弟陪唐公子玩几手好了!”
声到人到,已然跃到当场,唐凌宣巴不得俞公典有此一呼,搭讪道:“也罢,这场就让你老兄,下一场老夫可不让啦!”语毕,尴尬退回席上。
俞公典非是不知当前对手厉害,只缘自己身为此间主人,估道唐凌宣必非此人对手,让他斗下去势必丢人当堂,再看席间武功最强的崂山双杰,却都端然不动,只好硬着头皮,下去接这一场。
当下,俞公典自身上拔出两杆打穴针来,拱手施礼道:“名门子弟果是不凡,老夫有幸了。唐公子你用什么兵刃?”
两手一扬,一对打穴针呼的在半空中打了一个回旋,又道:“老夫便用这对家伙领教!”
唐古拉铁笑道:“在下生平不带什么兵刃,便用空手领教俞帮主几招,来,请亮式!”
俞公典冷笑一声,身形一转,双针齐举,上打太阳,下点俞气,一招两式,便向唐古拉铁扎到,端的快捷绝伦,不愧名家风范。
唐古拉铁长笑一声,脚下三爻六变,身形也不见怎样挪动,已然闪了过去。俞公典吃了一惊,自忖道:“江湖上人道紫府轻功,独步天下,果然不虚!”心里想着,手底也不缓,一对打穴针上下翻飞,直似游龙戏珠,映起了一片针影,招招朝着唐古拉铁身上三十六要穴打去。唐古拉铁身形连连幌动,只顾躲闪,却不还手,饶那火鸦子是江湖上一流打穴名家,却是连唐古拉铁的衣角也没捞到。
斗到分际,唐古拉铁又是仰天一声长笑,笑声嘹亮,响遏行云,他显然故示功力,教对方知道厉害,俞公典乍闻笑声,不由怔了怔,招式还未赓续递出,唐古拉铁已然出手回击,但见他大袖一动,百影俱动,俞公典忽瞥眼前一片袖影如山,直投过来,心中一惊,双针疾然一撒,便待翻身闪过,哪里来得及,只觉对方一双袖尖,如钢锥般地已钉在自己身上三十六道大穴之上,只要稍一动弹,便要给对方袖襟抹到,不禁惊得冷汗直淌,不由万念俱灰,闭目待死。
久久,对方劲道未退,却没有拂他穴道,心中一异,张眸看时,但是唐古拉铁身法倏转,那对袖子仍化为千百只,袖尖对准他三十六道穴飘忽,只是没有下杀手而已。俞公典受辱不过,不由嘶声骂道:“紫府宫的狗盗,你把老子杀了吧!谅你也难逃出这岛。”蓦地嗫唇一啸,蛇群闻声自各处穴洞猛然窜出,瞬眼间已黑压压一片,围拢上来。
座上的铁笔书生料不到火鸦子临危时又叫出他的孩子们来助阵,急向赛刁婵打了个眼色,齐齐向场中扑去,群雄中也只有他俩才能克得毒蛇。两人身形才动,已然见跟前有人拦住,一共四个人,男女各半,两人定睛细看,才知是白慈师徒和崂山双杰。赛刁婵双掌一错,喝道:“白老妖妇,别人怕你,我赛刁婵可不惧,还不躲开要讨死么?”
铁笔书生也大毛笔一挺,便待敌住崂山双杰。但听白慈老妇铁拐顿地一挫,怪眼一翻,叫道:“你们想群殴么?好不要脸,全不守信!”
这其间,席上双方高手纷纷离座,群殴之势已成。蛇群也越拢越近,只待主人再下命令,势必窜前群噬唐古拉铁。
正僵持间,唐古拉铁的袖尖仍然不离俞公典穴道,俞公典为惜残命,也不敢冒昧命蛇前窜。这边群雄与蛇帮高手已斗将起来。赛刁婵和白慈二人功力悉敌,正自酣斗,白慈一手天魔杖法使得呼呼风响,赛刁婵的排山掌劲道也是凌厉骇人,这时的白慈,太真剑法又未练成,故舍剑用杖;铁笔书生与老人功力虽高,无奈对方人众,一时也没法取胜;唐古拉喀木登则率领秦瑜及一众紫府宫高手,和唐凌宣及其手下二人,以至其他高手数十人混战在一起,一时杀声震野,哀号嗥啼不绝于耳,紫府宫高手如虎入羊群,只展眼之际,已把蛇帮高手杀伤一半。
倒在地上的火鸦子俞公典,仰视场中,五内欲裂,自己又困在唐古拉铁袖尖之下,动弹不已。忽地把心一横,嗫唇又是一啸,蛇儿再度迫近。
唐古拉铁眉一扬,怒喝道:“火鸦子,你当真要找死?”横里一袖,便向俞公典要穴戮去。陡觉袖劲一轻,失了准头,百忙中回顾一看,但见白慈老妇手中杖影如山,已直投过来,自己袖尖原来便是给这老妇的杖风震歪的,心中也微微一惊,不敢怠慢,脚三爻只变,已然闪过一旁。
白慈铁杖落空,去势未裹,却向俞公典身上砸去,险些把俞公典误杀。幸亏唐古拉铁八手神功的袖招一撒,俞公典已瞧得真切,不由大喜过望,托地一翻腾,便已窜起,才直身时,已觉肩际一阵热辣辣的飒风扑到,陡地舍命向外围一跳,此时老妇人的铁杖已然扫到,这才堪堪避过。
俞公典一脱掌握,又是声声怪啸,形势顿时改观,俞公典嗾蛇助战,果收了效,群雄除铁笔书生与赛刁婵外,其余的都莫奈何蛇儿,只缘蛇群太多,杀不胜杀,且斗且退,不消片刻,已给缩在一个小圈子里。欲知这一场邪正大决斗结果如何?请看下集分解。
第十三回 花妖逢旧侣
铁笔书生心下大震,招呼赛刁婵一声,便待退下驱蛇,却又给白慈师徒及崂山双杰苦苦缠住,进退维谷。俞公典才看清楚,已然得意万分,也懒去跟群雄拼命,自顾跳上一处陡坡,呵呵朗笑,戟指骂道:“好不自量的狗盗,不给点厉害你们瞧,还道我蛇帮可欺!”
正得意忘形间,陡听半空里传来阵阵咤咤鹰鸣之声,俞公典举头一瞥,不由面如死灰,颤栗不已。但见半空中像涌起了一朵大乌云,不知什么时候,来了一大群猫鹰,只见黑压压一片,也不知多少数目。
又见海际不远处,三人乘舟而来,其快如飞,为首一人,身衣树叶,形同野人,肩膊上企立两头硕大无朋的扁毛畜牲,那人不是花妖还有谁来?花妖背后,站着两人,却是一男一女,脸上全部戴着面具。
群蛇本来已将赤城山聚义群雄紧束在场中,成为一个小圈子,再过片刻,群雄便要血染黄沙,命丧蛇口,说巧得巧,正在危急之际,天外却飞来一大群毒蛇克星的猫鹰,正好解了这场困厄!
话说鹰群适时赶到,并非无因,话说回头,方才秦瑜下场斗小青蛇翦英奇之际,铁笔书生早已料到这场大厮杀是免不了的,及至权衡敌我形势,心下一琢磨,心知道这场仗难打得很,对俞公典手下毒蛇,益发忌惮,因想要解这困厄,除非花妖率那群扁毛畜牲前来应援,才有可为,故悄悄把笼子放开,让两头猫鹰回凶禽岛报讯去。这两头扁毛畜牲乃是花妖亲手训练出来的,一脱牢笼,自然不会久事勾留,不消盏茶光景,已到它们主人跟前,花妖一见,已明白铁笔书生在蛇岛遭了危险,乃率领另外一男一女,浮木驶气赶下。话休絮烦,且说群蛇乍闻鹰鸣,顿时瘫软无力,局缩一团,这一来,群雄之围一解,人人精神陡振,奋身和蛇帮中高手拼命打斗,希图突出重围。
眨眼之际,大群猫鹰已然飞到岛上,蛇群吱吱哀鸣,四处乱窜,有的经已躲入老巢洞穴;有的慌不择径,反而往海滩闯去送死;有的已慌到瘫痪麻木,动弹不得,等候那些扁毛畜牲啄食。不一刻间,使江湖闻名胆落的蛇阵,已然土崩鱼烂,溃不成阵了。
果然,猫鹰一临岛上,毫不客气,见蛇便啄,或者抓起,飞得高高掷下,全都给扔到大海中,可怪的是没有一条落在地上,只不过半顿饭光景,全岛空荡荡,已无半条光皮畜牲在地面爬动。
这其间,群雄与蛇帮中人打斗正烈,蛇帮中人死伤不计其数,二十八名舵主扫数给群雄打死,无一幸免,八名香主也已五人受了重伤,剩下来的,只有作为客人的白慈师徒崂山双杰,唐帮主及其手下三人苦苦支撑残局,同时,蛇帮帮众,多已偷偷驾舟出海逃命而去,一时间,零落惨淡之局,显呈眼前。
俞公典此刻还站在陡壁上向海面远眺,一见这情景,面如死灰,高声叫道:“双方休斗,我俞某认栽了。”他明白斗下去未必能制伏群雄,已方已伤亡殆尽,对方犹毫无损伤,况且那魔头在海面上,顷刻便到,如不琢磨出一个妥协之策,势必玉石俱焚,目前只有忍辱负重,待回长白求救于阴阳门二老怪,此仇才能报得!
这时,白慈老妇正与赛刁婵斗得难分难解,陡闻呼叫,赛刁婵掌劲一聚,望空倏击,便把白慈递来那招“横扫千军”
击歪,跳出圈子,遥遥呼道:“火鸦子,你肯认输了?”白慈见俞公典已认栽,也不便再斗,颓然收招,站在一旁发呆。
群雄与唐凌宣和崂山双杰也都听见俞公典的哀鸣,不由各各依言住手罢斗,看看火鸦子如何善后。各人战斗一歇,赤城山主以群雄之首身份向俞公典问道:“俞帮主,你当真不斗啦?”
俞公典点点头,一张胖脸,涨得如猪肝般紫瘀难看,却不做声。赤城山主又道:“你要不斗也行,须依老夫言语!”俞公典忙问什么言语?赤城老人道:“一要交出活的秦亮;二要当场设祭秦吟草老英雄,要你落落认错;三把岛上建设烧毁,以后不许你再在岛上经营,也不许你在干什么地主作恶,还有,一生不许弄蛇,你能答应吗?”
这三个条件除放还秦亮外,全是难题,俞公典以一帮之主,落得今日受了这般折辱,虽生不如死,心中哀愤交并,颤声呼道:“气杀我了,赤城老儿,你当真不放过我?要把我折辱致死!”
赤城山主笑道:“你这人死有余辜,老夫体上天好生之德,不杀你已算你走运,受些折辱算什么事?”
俞公典两眸喷火,看看又要再拼,唐凌宣一看不对劲,唐老儿在诸人中,只堪敌一秦瑜,功力较浅,知道再斗下去,势必为蛇帮殃及池鱼,赶忙挪身至到了俞公典身畔,低低呼道:“俞老兄,凡事想清楚点才好!”
俞公典气得近乎发狂,叫道:“这般折辱,我火鸦子将来还有什么面目在江湖上行走,死去也罢!”
唐凌宣皱皱眉正待再劝,陡见海滩上三条人影,旋风般地卷来当地,还未来及瞬眼,来人已到,为首一人简直是个野人,唐老儿一瞥眼,早已吓得膝头打抖,脚软难企。
群雄中却有人高声欢呼:“花老前辈来啦,花老前辈来啦!俞老儿,你还逞什么强?”喊话的人正是铁笔书生,方才他因应付强敌,对海上三人,浑然无觉,乃至顶上鹰鸣噪急,心中怦然一动,蛇群一溃,已然瞧料几分,此刻花妖偕同二人一到,他怎能不高声欢叫呢?
俞公典本已气得哇哇怪叫,见花妖一到,冷了半截,兀是缄口不语,自顾战栗当地。
花妖率同二人,一履场中,怪脾气未改,铁笔书生虽朝他遥遥施礼,他连眼尾也不去瞧他。怪眼忽地一翻,喝问蛇帮这边的人道:“谁要死去?老子送他一程!”
蛇帮中人噤若寒蝉,独有一人只闻花妖之名,兀未见过其人本领,挺身而出,铁拐往地上一顿,冷冷道:“花妖,咱的事要你这魔头来管?”
花妖一旋头,四眼交投中,不由各自楞然当地。良久,花妖仰天杰杰怪笑,其声凄厉,似蕴藏下万种愁怨,千般愤恨。
笑声才罢,但听花妖叫道:“好啊,你这贱人当年原来装死,老子今天可要报却仇冤了!”
众人不由一愕,兀是不知花妖与白慈有何孽债,铁笔书生在凶禽岛上曾听花妖自述身世,闻得他这一叫,心头不由一颤,想道:“白慈莫非便是当年花老前辈的师妹,那歹毒无伦的妇人,不对,花老前辈明明说过她已给其击毙,怎地还能生存世上?”
不错,铁笔书生猜的对,白慈正是花妖当年天涯追踪的恋人,这里有段因由,当年花妖踏遍天涯,终遂所愿,寻到他的情人和情敌,在拼斗中,先把他的情敌杀了,再击师妹时,只缘心中有一股爱惜之意在,虽中要害,出手却是不重,他的情人给击倒地上,口吐鲜血,晕死过去,花妖遍抚全体,但觉冰凉,再探鼻息,已全窒息,似已暴死当场,一时间却伤心起来,感触万端之下,双泪长垂,深深叹了一声离去。
谁料他的情人并没有死去,不久复苏,悠悠醒转之余,乃挣扎起来,躲到她的亲人家中疗伤,经有年余,伤愈之后,因凛于花妖武功厉害,怕漏风声给他寻到,故不敢在江湖上漏脸,只拣深山绝谷藏身,并练功以待异日报仇,及至天魔杖法练成,再面世时,花妖已不知去向,当日,她也并没料到对头人已自绝人世,独奔海外孤岛,去与扁毛畜牲为伍,后来虽曾耳闻凶禽岛上有个怪人,生性酷爱残杀女人,却万万没料到此怪人便是当日自己险些毙在其掌下的情人师兄!
当前这对男女老人恩怨如上。且表白慈乍见花妖,颜色惨变,仿佛死期已届,语颤音抖,呐呐久久未能成声。花妖却一叠连声怒叱:“贱人,今天是你死期已届,只怨你当年背义忘恩,虽死也怪不得人,我今便要把你立刻毙于掌下,念在师门之情,容你在死前申诉几句,你有什么话,就快快说吧!”
白慈老妇强摄神志,前尘往事,一时间历历如在眼前,也自悲怆莫抑,只见她仰面向天,双目紧闭,目眶中的泪水不绝激流而出,音哑语戚,抖索道:“冤家,想不到世途路狭,又撞在你手上,也罢,算老娘命中注定今日归天,杀罢,冤家,老娘绝不还手!”
事出意外,花妖倒踌躇起来,要知这魔头自在凶禽岛受了铁笔书生大义感化,雪儿琴音启塞,秉性大变,人性已复,前此一个杀人不眨眼的魔头,而今一变而为宅心仁慈,连蝼蚁也不忍残害的好人,他在盛怒之下,勾起旧恨,要杀白慈,也是人情之常,若白慈出手相拒,必死无疑,莫奈白慈此际也自悔恨前事,愿以生命赎前愆,听任前度情郎手刃,此情此景,也倒凄绝。
半晌,花妖忽地长笑一声,其声如同野鬼夜啾,听得各人毛发悚立。花妖哈哈笑道:“贱人,你有什么能耐敢和老子交手?不等着死难道还要跟老子一拼,哈哈!”一长身已至当前,厉声喝道:“念在师门之情,饶你一命,可是,死罪可恕,活罪难饶,老子把你一双招子废了,要你再也永远见不到我!”
声出招到,但听一声哀嗥中,白慈老妇仰后便倒,两只空陷眼眶,不断涌流鲜血,辗转流动,哀号中,忽见白慈身上一册小书跌了出来,不,那不是书,是册图画。
站在白慈身后的妙真,眼见师傅惨遭挖目,五内有如刀割,悲愤欲绝,手中拂尘一挺,“举火烧天”便已递到花妖面门。
花妖挖下白慈双目,怒气似已全消,神情木然,呆呆定睛眺望远天悠悠白云,掌中那对可怖眼珠,仍然跃动未息,妙真的拂尘已到,尘须化作千百条章鱼触须似地,一迳儿往花妖两眸拂去,妙真悲愤之余,她要依样画葫芦,也将花妖一双招子挖出。
花妖目不转瞬,连看也不看她,右手往面门一抄,妙真的拂尘已给抢去,花妖反手一震,便把妙真震开五六丈远,倒栽地上。花妖虽把来敌震退,目仍不移视线,依然眺望远天白云出神。
妙真方知当前此人,当真是武林顶尖儿人物,无怪自己师傅不敢反抗,甘受挖自无词。猛可里,但听在地上呻吟的白慈,痛苦叫道:“妙真,那本图画呢,唉,不可遗失它,这是我一生的心血。”边说边在地上摸索,似已忘了痛楚。
花妖闻言一怔,回过头来,随手在地上拾起那册图画,原来是一部剑谱,上书:“太真剑法”四字,一招一式,绘得极其精致,花妖看了一会,忽哀声道:“妹子,我错了,挖你双目,使你终生练不成剑!”
说着,俯下身去,蹲到白慈身前,两人岁数,俱在八旬之上,却如孩子般哄着,可见彼等情爱之笃,至有恨如斯深了。
花妖道:“妹子,我给你止血!”语出指到,已在白慈穴道上戮了一下,果然那两只正在奔流鲜血的眼眶,顿时停止喷出,白慈哼了一声,没有说话。
妙真气得牙关格格猛切,骂道:“你这野人,你这魔头,害了人来假仁假义!”
忽地里,白慈干哼一下,低低叹道:“这都是孽账,妙真,你不可骂你师伯。唉,冤家,我也知错了,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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