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易鼎-第18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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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你今日不会来了。你可是来晚了,到时少不得要多做几篇文章出来才成!”
“正是,正是今日可不能饶了他!”
黄茂才忙拱手说着:“你们可饶了我吧,少不得一会连干三杯,以示谢罪,如何?”
“你这可是耍赖了,赵先生可是与我们几个说了,你这连干三杯是应了他的,到了我们这里,可就行不通了!”
说闹了一会,几个人开始低声说起话来。
花厅内参加聚会的人虽然多,可基本都是世家子弟、富户的公子、书香门第出身的人物,说什么结交友人不分阶层,这也只是在他们这个圈子中所指的不拘,出了这个交际圈,真让他们这些人与小民走贩谈文论画,不管是哪一方都不会舒服。
所谓的寒门儒生,在他们这里也有几个,可人家都是些什么人?都是些已传出了名声出去或是出身名门家道中落的那一类,即便穿的普通,可人家出身清贵,与寻常的穷书生大为不同,自然能和这些人谈到一起去。
只是在花厅里扫了一圈,黄茂才心里隐隐有些不安,这些人平时都是有些联系,又有些怨言的人。
他家在吴地也算是有些名望的大户,自是教育出来的孩子见识不俗,只是辨看今日的气氛,就知怕是后面要有什么事了。
“可看见赵先生了?”刚才扫了一圈,发现赵远经不见了人影,黄茂才低声问着。
“是去请一位客人去了,见他去了二楼。”同桌的一人回的说着。
这时,又有别桌的熟人过来打招呼,黄茂才也压下了心底的不安,与他们寒暄起来。
花厅二楼的一处房间里,刚才还在招呼客人的赵远经此时正在与一人说话,此人正是陈清。
“我已是按了你说的,将他们这些平时有些怨言的,都请了你,你打算如何如何说服他们?明说自是不可,你可有办法?”赵远经问着。
坐在他对面的陈清一笑:“你这人,不是早就备好了几道题目,让他们议论国事?”
“你已看过那些题目了?”
“已看过了,这几道题目一出,只要非是愚钝之人,自能猜出你这宴会之意,我在这里要先谢过你了。”
原来在几日前,赵远经到底是被陈清说动了,以他得到的消息不难看出,楚王根基已稳,且民心所向,辖地之内人人称赞,可反观吴朝的魏越,却是以着高压镇压,一时半刻还好,一旦他到了兵败时,势必将会一败涂地。
这样的情况下,赵远经自是不会投奔了魏越,更何况魏越逼死大燕天子,自行篡位称帝,已是被万人唾骂,这样的人,又岂能让他真心服之?
两王之间必定有所一战,早早的投奔了楚王,也好为家族谋划一番。
眼见着好友一直苦口婆心的劝说,赵远经在思索几日之后,终是答应了下来。
下面就是一番计划,只靠赵、陈两家,吴地地域辽阔,怕是人手不足,人脉不广。
赵远经这方找了自己这一圈中的友人,在今日设下宴会,试探一下,到底有几人愿意跟随楚王。
见陈清向自己道谢,赵远经忙说着:“不必如此,既我已答应了你追随楚王,就自当竭力才是,外面人已到齐,你可下去一观?”
陈清沉默了一下,摇头:“我不下去了,我不在场,那些不愿追随楚王之人,还能装聋作哑,我露了面,就不好收场了。”
就算是大家都有着装聋作哑的默契,但是也有个底线,至少不能明着出面,这等于是当街喊反,实在太过分了。
“既是如此,那你在这里且等着,我下去张罗一番。”说着,赵远经推门出去了。
“咦?赵先生怎的独自下楼了?”黄茂才一直注意着楼梯口那里,见赵远经从楼上下来,却只是独自一人,不禁有些惊讶。
不过随后赵远经就宣布有几道题目,给在场的文人们出一出,看看谁有才学能将文章做的精彩。
只等了片刻,就有仆人用一根长竿挑起一大副白纸,在上面写着题目,十分的清晰。
“楚祭之赋?”口里念着这题目,黄茂才就是一惊,只觉得脑袋“嗡”的一声,再看周围的人也都是面现讶色。
顿时,花厅内人小声窃窃私语起来。
黄茂才立刻明白了今日为何自己心神不定,还真是如此大胆!
几乎肆无忌惮!
第二百一十五章 缄默(上)
雨已是小了许多,到了接近黄昏,天色却有放晴的意思,一辆辆马车出去,沿着路上而回去,估计天黑前能到家。
“刘兄,张兄,路上小心。”
“赵兄,请回吧。”
“慢走。”
送走最后一拨客人,赵远经重新步上台阶,看了看渐渐远去的几辆马车,俊朗的脸上表情有些复杂。
“老爷?”身旁的仆人见赵远经站在那里动也不动,上前轻唤了一声。
赵远经转过身,向里走去,同时对着这名仆人说:“关门吧。”
“诺。”仆人应声。
赵远经走进大门后,这个仆人左右一合,将大门从里面关上,同时上了锁。
转过身时,赵远经已走远了。
“老爷今日有些怪怪,这天还下着雨,居然连伞也不拿了。”仆人看见油伞落在一旁,拾起来拿在手中,自言自语的说着。
“啪!”有人重重拍了他肩头一下,将这仆人吓了一跳,转身一看,却见老仆正站在他的身后。
“周伯,您可吓死我了!”
老仆人没好气的看着他,训斥:“叫你别背后编排主人,吓你是轻的,下次再让我听见,小心你的皮。”
“周伯,我可再也不敢了。”抚着胸口,仆人讨饶的说着。
周伯把府中的这些仆人都当做是自己晚辈,自是不会真的追究此事,见对方露出悔意,就说着:“现在灶上忙的紧,你还不去那里帮忙去?”
“就去,就去……”
待仆人跑开了,周伯目光投向老爷刚刚行去的方向,暗暗的叹了口气,转身微微有些佝偻着腰,向着后院行去。
自家老爷这几日在忙些什么,他虽不清楚,可人老成精的他也猜到了几分,有心劝说老爷三思,可又觉得老爷做的没错,索性由得老爷去吧,真的出了事,大不了追随老爷一同赴死而已。
再说赵远经,淋着毛毛细雨,快步走进了适才的小花厅,见厅中正有侍女仆人在收拾着,他并没有多加理会,直接上了楼,去了陈清的房间。
敲过门后,陈清将门打开,让他进来。
“人已全部送走了。”坐在方桌前,赵远经端起茶壶,给自己倒了一杯茶,连喝了两口,润了润喉咙,这才长长吁了口气,叹的说着:“平日里觉得以文会友很是欢乐,今日是头一次感觉紧张了。”
“他们应是都已察觉到了吧?”陈清坐在他的对面,屈指在桌沿敲击了几下,抬头看向赵远经,问着。
赵远经点头,说着:“来的这些,个个都是聪明人,自是猜到了我此番的用意,其中有几人,作的文章,已经有了追随楚王之意,别的人却并未直接表态,东扯西扯了一番了事……”
说到这里也有些理解,毕竟这事做起来颇有些风险,若不是真心投奔,必定难以下的决心。
“这些未曾下定决心之人,他们是否会去报官?”陈清站起身,在房间里来回走动着,语气多少有些凝重:“这些人是经由你筛选了请来的,可难免不会有人……”
“不,他们不会。”赵远经摇摇头,十分肯定的说着。
陈清挑眉:“何以见得?”
“你不曾下去并不知道,来的这些人,都不是寻常人。这数十人,一是与我交情甚好,至少也是有着几年交情了。二是他们都是吴地世家大户出身,懂得厉害关系,这样的人,你觉得,他们会去报官么?”
顿了一顿,又笑着:“如果是出身清寒,却知人知面不知心了。
陈清思索了一下,顿时恍然:“是这样话,还真是不必担心了。”
二人同样身为世家子弟,自然明白,世家出身,顾忌颇多,不仅要顾及自己的前途,更要顾及家族兴亡,这件事哪怕这些人心中不愿,在此时楚王根基甚稳的情况下,也断不会做出自断后路的举动来,顶多是装聋作哑,假装不知。
但是出身清寒,想搏个出身,就难说了,平时哪怕气节再好,都不保险。
“你等着好消息吧,只要有几人愿意做这内应,也算是功劳一件。”赵远经认真说着。
“多谢。”陈清和他本就是多年至交,自然不会造作行事,闻言一笑,拱手道谢,心中却很是感动,这次是赵远经搏了身家性命帮他,心中想着回去把这事直直禀告上去。
再说路上的这些人,一个个,都是心情复杂。
宴会上的事,给他们的冲击着实不小,正如赵远经所说,他们个个都是聪明人,自然已是明白了赵远经的意思。
归家的路上,黄茂才坐在马车里,外面细雨在飘落着,天色已阴沉下来,他的心情,也并不晴朗。
再加上当时借故多喝了酒,随着马车不断的轻轻晃动,他的胸口里,恶心的感觉,一阵阵的上涌,挺不住了。
“停车快些停车!”他在里面突然叫着。
让马车在路边停靠下来,一下得马车,立刻吐了好一会,这舒服了起来。
“少爷,您不要紧吧?”车夫不知道发生了何事,见这动静,吓的忙过来询问。
“无妨,只是有些酒气上涌,继续赶路吧。”摆摆手,黄茂才缓缓说着。
一直起腰,前面清风吹面,又夹杂着些细雨,让他的头脑清醒了许多,胃也好了些。
在车夫的搀扶下,他重新上了马车,车夫再次扬鞭,催促马车快行起来。
晃晃悠悠的,黄茂才在马车里睡了一小觉,做了一路的噩梦,正做到今日宴会之事败落,被魏越知晓派了人过来抓他时,他一下惊醒过来。
看看外面,马车停了下来。
周围的景色十分熟悉,这不就是黄府门口么?
“已回府了?”
“少爷,刚到府门前,一会行进门去了,您再等上一会。”前面车夫说着。
黄茂才有气无力的道:“到了唤我便是。”
他现在脑子里乱的很,心里颇为懊恼,要是今日不去参加这聚会,也没有这些事。
可事到临头,却是不得不去想一想后果。
想到刚才做的噩梦,更脸色难看,以至于下车后,前来迎接的随从都吓了一跳。
少爷出去一趟,回来脸色这样难看?
“少爷,您……还好吧?”有贴身小厮悄悄问着。
黄茂才听了,一瞪眼:“少爷我能有什么事?”
进了自己院落,进了主屋,吩咐侍女给他备上一身干净衣裳,又简单洗漱了一番,将带有酒气的衣裳换下来,打扮整齐后,走出了房间。
“老爷现在可在厅中?”走到父亲的院落,看到一仆人路过,忙扯住问着。
“少爷,老爷正在厅中饮茶。”仆人说着。
“行了,你下去吧。”
“诺。”
略整了整衣冠,黄茂才向着会客厅走去,到了厅门口,正要说话,就听里面传来父亲的声音:“可是茂儿回来了?”
“是,父亲。”
“进来,为父正好有话问你。”
“诺。”黄茂才缓步入了厅堂,一进门就看见父亲端坐在上首,面沉似水望着自己。
“父亲。”因心中有事,黄茂才立刻低下头去。
“为父问你,你今日可是去了乌金巷?”黄父看不出喜怒,开口便问起此事。
“正是……父亲孩儿正要将此事禀报给您!”黄茂才抬起头,急急的说着。
“慢些说,这样慌张成什么样子?”黄父斥道。
被父亲这么一斥责,黄茂才心情平静下来,随后将自己在乌金巷的所见所闻,半点都未隐瞒,全与父亲说了。
黄父听过之后,立刻沉默下来。
黄茂才站在父亲面前,等着对方的训话。
好一会,听黄父问着:“你可应了什么?”
“回父亲的话,孩儿怎敢轻易应承此事,当时装傻充愣,只管喝酒,喝的醉了,不曾表态。”黄茂才回答的说着。
黄父叹了口气,也不说怎么样,只是挥手,令儿子先出去。
“你呀,既然这样选择,就先闭门思过几日,这事不要去掺合了。”
“是,父亲。”黄茂才心中有些奇怪,原本以为自己这次出门招惹了麻烦,现在听这口气,却有些微妙,心中不解,退了出去。
黄茂才的身影在院门处消失不见后,只见这间花厅的屏风后走出了一人。
此人与黄父五官有着几分相似,一出来,就问着:“大哥,此事你不准备上报官府?”
“当然不,由他们去吧。”黄父摇摇头,说着:“不管怎么样,留条后路总是好,花无百日红,人无百日好,要是将事情做的绝了,日后就会给家族招来祸端,这道理你总明白。”
“那大哥是否也觉得……”
黄父淡淡的说着:“茂儿当时如果答应了,我也愿意搏一搏,但是没有答应,也就算了,不能从龙,弄个太平也不错。”
听这话,如果黄茂才当时答应了,黄家也愿意加入楚王阵营。
魏越大失人心,黄父在吴地经营多年,虽不曾学十几家世家一般,带着家族整个迁移,可心里已不怎么看好这位篡位称帝的前朝大将军了。
楚王虽未必一定取得最终胜利,但总归要给家族留一条后路。
这道理,不仅黄父明白,他兄弟也懂得。
听了兄长的话,这人也不再说什么了。
同一晚,这情景,在别的几家都陆续出现。
事实上,陈清的活动隐瞒不了人,参加宴会的这些人,个个都不是愚钝之辈,但面对这情况,许多人都选择了沉默。
第二百一十五章 缄默(下)
入夜。
交州,副都督府中,张光祖端坐书房,面前案几上,摆放着几本兵书。
张光祖三十五岁,身材中等,因久经战场,让张光祖的脸上挂上了风霜之色,只不过这样只多了几分英气和刚毅,平添了不少男人的成熟魅力。
此刻张光祖正认真的看着单手捧着的兵书,双眉微微皱着,看了一会,将手中书册放了下来。
副都督府外面,紧挨着军营,因张光祖没有带着妻子前来,整个府邸里,基本见不到女人,出入的都是士兵。
这时,绝大部分军士已休息,只有寥寥百人,在营寨四周警戒着。
副都督府内,同样有着几队巡逻士兵来回的巡逻。
侧耳听着,还能听到他们轻微的脚步声,这次在交州,屯兵于大城,想象中的瘟疫并没有蔓延到军中,这是喜事,使他对下面的战斗多了几分把握。
煤油灯,微微晃动着,火苗闪烁的让人有些眼花。
张光祖站起身,从案几后转出来,吹灭了煤油灯出了书房。
与有着炭火取暖房间相比,外面的空气,冷的直侵皮肤。
张光祖站在台阶上,把斗篷披好,下了台阶,来到了院中,这两天天气寒冷,不过夜空很是晴朗。
满天的星斗,簇拥着一轮明月,在高空洒着月光到了人间。
张光祖在手上哈了几口气,又活动了一下手臂关节,一阵嘎吱嘎吱声过后,坐了几个时辰的关节,都已活动开了。
就势在当院练起了拳脚。
但凡军卒,没有不会些拳脚,而张光祖这样的将军,不持兵刃,照样可在一两招人取人首级。
虎虎生风的一套拳练完,有人从院外走进来,站着等着他收势。
张光祖收势后,转头去看,见来的正是自己府中住着的一位官员,手捧着厚厚一摞卷册站在那里。
见他站住,这个官员走上来几步,见礼说着:“大人,这是您要的这一月的军中账薄,已被您全部送来了。”
“随我进来吧。”外面天寒,他没什么,官员身体不如武将强壮,站久了未免着凉,于是回了书房。
这个官员就跟着走了进去。
“放在这里吧。”张光祖一指案几,说着。
在案几旁边有着挂着手巾,张光祖取下一块,擦了擦额头的薄汗,转身走到案几后面坐了下来,摆了摆手:“你也坐吧。”
“谢大人。”将账薄都放到了张光祖面前的案几之上,这个官员在一旁坐下了。
张光祖拿起其中一本,翻看着,房间角落处的火盆里,煤炭被烧起来的声音咔咔作响。
好一会,他看完了其中一本账薄,沉默了一会,说着:“这一月,军中粮草,用去了不少。”
“大人,您也知道,这一个月来,军中训练加倍,为了让军卒不至于垮下去,都是顿顿有肉,馒头大饼管够,军卒吃食起来,比往常更多了不少,这也是在预料之中,现在已经去用了二十万石。”
“是,王上曾下过命令,对军卒的吃食用度,万不能打了折扣,定要管饱管好,训出一支强兵出来,这事就这样吧。”将手中的账薄扔到一旁,张光祖说着。
楚王到现在,还没有扣克粮草的事,张光祖很是放心。
张光祖又先后翻阅了其他账薄,一一核对过,有不清楚的,当即询问官员,过了半个多时辰,才将这些事情处理完毕,让官员捧着账薄离开,张光祖坐在案几后面,揉了揉自己的眉心,感觉有些乏倦了。
“希望这次的新兵,能够早日训练出来吧!”想到自己营中新收的三千新兵,张光祖心中轻叹。
不过,张光祖也知道,就算训练再得当,没上过战场,杀过人,见过血,新兵也不可能真的变成了精兵。
交州虽也有几个城算得上富裕,可大部分地方很是荒凉,这样的人口不均之地,招募新兵本就不那么轻松,能招募到这些人,已经知足了。
看看夜色,已然到了晚饭的时候,张光祖也感觉有些饿了,差不多到吃晚饭的时候了。
命人在灶上给自己温了些饭食送过来,在这里匆匆的吃了。
“吩咐下去,给巡逻的士兵每人送去一碗肉汤,让他们暖暖身子。”准备歇息的时候,张光祖吩咐一旁的亲卫,说着。
虽现在是交州第三把手,可以说是在交州这里,位高权重,除了钟文道和杜恭真,就属他的官职最高,可对待手下的士兵,张光祖还是和以前对待牙兵一样。
跟着丁虎臣南征北战多年,十几岁起就在军营里摸爬滚打,他早就将学到的作风,深深的铭刻在骨子里。
战场上他毫不吝啬牺牲掉士兵,但是在平时,这些都不能随意消耗,这都是安身立命,建功立业,封妻荫子的本钱!
有这样觉悟的人,自然能时刻想着自己兵将,说不上仁慈,却是名将的素质。
吩咐下去后,张光祖回到了卧房,开始解下自己的衣甲,准备休息。
在这个时,突有亲兵敲门禀报:“大人,有一位来自襄阳的大人,已到了府外,说要见大人您。”
张光祖先是一声说,静静听完,这时皱眉说着:“来自襄阳?这个时候?”
“是,城门早关了,却用吊篮出示了令牌,因此就吊了进来。”
张光祖把脱下一半的衣甲,又重新穿上,步出门外,问着:“问清楚来的是谁?所为何事?”
亲兵回的说着:“小人问了,那位大人只亮出了身份,并不肯与小的细说。”
“无妨,待我亲自去看。”若来的是襄阳的特使,自不会与一个士兵细说,这一点张光祖清楚的很,说着他就向外走去。
来到第二道门时,就看见一个满面风尘的男子站着,被几个虎视耽耽的士兵看管着。
见到他过来,这个男子一拱手,微笑的说着:“张都督,别来无恙?”
这人张光祖认识,是昔日同在丁虎臣大将军帐下的一名文官,姓袁,丁虎臣调回去时,一些同样升迁的官吏也都跟着去了襄阳,二人相见,顿时气氛轻松起来。
都是熟人,也没有什么客套话,张光祖将此人让进了厅中,分宾主落座后,就问:“刚才听说,袁兄是奉命从襄阳到此地?”
“正是,这是王上的一道旨意,是给你!”袁大人一笑,从怀中取出一道旨意来。
“原来还是钦差!”张光祖连忙起身,对着袁大人行大礼,袁大人一笑,也就受了,这是代表王弘毅受礼。
受了礼,再把旨意降下。
张光祖再磕个头,双手接过来,这才起来,有些狐疑的看过去,问:“不知这是……”
“王上的密旨一道,让你先行准备着,几日后有明旨下来,在此前,你秘密行事,不得声张。”
“知晓了。”张光祖点点头,当即将密置的封条撕开,展开一看,表情顿时凝重下来。
看过之后,将密旨收好,放入怀中,张光祖说:“请袁兄代为回禀王上,光祖定会按旨办事。”
说完又问:“袁兄可还通知了他人?”
“张兄问的是钟刺史和杜都督吧?他们自有别人前去,与某家无关。”袁大人笑的说着。
二人又闲话了几句,袁大人明日一早离开,当晚住在了副都督府。
与此同时,交州刺史府内。
钟文道坐在厅中,正与人说话,来的是与钟文道相熟的官员,同样带来了一道密旨。
接到旨意后,钟文道的表情同样凝重下来。
随即表示,会按旨意办事。
同样,杜恭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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