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易鼎-第3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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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五百营,就是当日俘虏的队伍,正好进行淘汰和考验。
送上五千石,更是表明了态度。
现在谁也无法说王弘毅没有主君量度了,只听他悠闲说着:“柳朝义虽有五千众,但是县城坚固,又有二千人,足可抵御之,只待时日而长,自然退兵。”
顿了一顿,又说着:“父帅身体不佳,我新任少镇,只能如此了,李知县忠信勤恳,必会明白我的意思。”
“把这些写成公文,我要上报给父帅,公文全镇!”
第四十五章 吾家潜龙(上)
没有多少话,王弘毅就去了大帅府。
到了里面,就有侍从跪了阶下,伏身叩头,王弘毅点了点头,进了去。
这时,只见书房中,越来越显的清幽雅致,王遵之倚坐在窗前桌椅上,手拿一卷书正自看得入神。
王弘毅上前,行礼:“父帅!”
王遵之就笑的说着:“你来了,来,过来坐下说话。”
刚坐好,还未及说话,就见一个丫鬟端着茶水和碧玉小盅进来,倒了上去。
王弘毅就要喝,就听见王遵之笑了笑,摆手止住了,说着:“这茶半温才适宜,一点一点品尝才上味。”
王弘毅笑了,也静下心来,等了片刻,开始品茶,果觉清香爽口,每次只呷一点点便觉满口留香。
等茶喝完,王遵之才说着:“吾儿,何事?”
“太素县来了消息,柳朝义亲自领兵五千,攻打太素县,县令李存义,立刻以主官的名义,命令燕山都宣武校尉陆忠成和钱信听令,陆忠成和钱信已经听令了。李知县又以军情紧急,征出厢兵五百,由其子李继业掌之。”这些情报,王遵之不会不知道,但是王弘毅就是要第一时间禀告。
这是父子君臣之道。
“你的主意呢?”王遵之听了,一手端杯,起身踱步,望着窗外灿烂的秋园,说着。
“儿子认为,父帅身体不佳,我新任少镇,不能远征,不过君臣有道,不救援不是主君之道,特别是有余暇时,我想命何胜、柴嘉、贺仲,带上五百兵,前去支援太素县,并且带上五千石粮食。”
“有兵二千,又有粮,县城坚固,足可抵御之,只待时日而长,自然退兵,李知县忠勤,必会传来捷报——还请父帅裁决!”
王遵之眉宇轻皱,咳嗽了二声,说着:“这茶愈凉愈香啊!”
说罢喝下,咳嗽了几声,盯着王弘毅:“我立你为嗣子,你的身份就在诸臣众将之上,为父身体日渐不行,就算这会突然暴病而去,也是平常的事,你是嗣子,我问你,我去之后,你将凭何治政并且扩展,这李家的事,你从心中,又是怎么样想着?”
王弘毅一怔,立刻明白,王遵之已经看出了自己对李家隐隐敌意,这时问话,也是父亲对自己进行考核。
王弘毅复又一惊,突然之间想起一事。
前世看到一本书,里面有一句“死生常理,我所不讳,唯有大权不可旁落。大权惟我一人受之,一人操之”
这说的也是父子之间的事。
自己这二个月来,不断掌握义从军和黑衣卫,虽然获得了王遵之的允许,但是作为一个权力意志的化身,王遵之自然有着被抽空的感觉,这是本能,甚至和父爱无关。
哪怕理智和感情再怎么样爱护王弘毅,这本能都会顽强发挥作用,想到这里,背后就密密沁出汗来,再也坐不住,忙站起身来,说着:“儿子未思虑及此,父帅还鼎盛年华,儿子不敢想这事。”
王遵之此时,却咳嗽了几声,不知为何,一种疲倦就上来了,这使他本能的一点点愤怒,顿时打消,他说着:“你不要紧张,你是人子,当然不应想这事,我就不能不想这些了……说吧,你有什么心思,为父不但可以为你参谋,也可为你做好铺垫,你我既是父子,这时不必有虚言。”
王弘毅心中一叹,伴君如伴虎,这句话不错,这掌握和继承,本是王遵之的愿望,但是真的如此了,又会产生失落甚至不满。
不过,王遵之除了自己,没有别的儿子,身体又差,最多就是怒呵,真的要动摇自己的根本,绝对不会。
想了想,还说着:“父帅,我有几个心思,还请父帅指点。”
“恩,你说!”王遵之也很奇怪自己刚才的莫名的愤怒,温言说着。
“首先,上次俘虏了川中都五百人,虽然经过整编和训练,但是却还是旧根难去,习气难改,儿子的心思,就是去防御战,一是和柳镇决裂,二是也可沙中淘金,战后,我就以立功之名,提拔和重赐军号旗帜。”
“何胜、柴嘉、贺仲三人,虽然受到儿子重用,现在都是一营之将,但是却资历不足,这次防御战,必可使他们成长,也增了一笔资历,日后才可大用。”
“你这心思也是常情,还有呢?”
“父帅,儿臣不忌言,我对李家的确有着戒惧——父帅可听说蜀中出龙,十八子当兴之说?”
十八子,就是李,王遵之此时才明白王弘毅的意思,心中就涌起一股寒意,脸色变得有点苍白,紧锁着眉,转了几转,呵斥说着:“治政在国在兵,岂有担心这妄言而猜忌重臣的道理?”
“父帅,这当然是妄言,可是百姓和大兵却往往受到迷惑,到时候,若有李姓者利用此言而图谋,如何是好?”
“那你的意思,是铲除李家?”王遵之双眉紧锁,问着。
“当然不是,这不是主公的器量,儿子还是先前的意思,有兵二千,又有粮,县城坚固,足可抵御之,只待时日而长,自然退兵,李知县忠勤,必会传来捷报——这不是借刀杀人!”
说到这里,王弘毅上前,跪在地上,磕头说着:“儿子不想着借刀杀人!”
这话凛然清脆,足见真心,王遵之双眉舒展而开,说着:“吾儿快起来,为父知道你的心思了——你给为父再仔细说说。”
“是,父帅,儿子不想着凭空猜忌重臣,也不想有一天十八子当兴,使我王家基业颠覆,儿子的心思,只想着中庸!”
“中庸,有些意思,你说说怎么个中庸法?”王遵之问着。
“我们送兵送粮,已经得了大节,镇内外也说不出任何闲话来,总不能说臣子有难,主公必须倾军出征才算是有道吧,特别是现在我们这个情况。”王弘毅心中一横,决定把心思全部说出。
这也是权衡过后,依靠着只有自己一子,而且王遵之身体不好,才下的决心。
“既然兵粮都够,那就没有被攻破的道理,上治下,首在明也,这时才可见得李家的真器……”
“而且,李家私器太重,儿子也想着趁机磨了一磨,这也是日后保全的心意。”
这话说白了,就是想摸清楚李家的底子,并且趁机消耗李家的实力,可是有着前面的派遣军粮,又有着主君的地位,这就是任何人说不出坏话了。
无论胜败,主君方面没有丝毫失德的,还可以把消耗李家实力,说成善于保全臣子的大义。
王遵之听到这里,已经觉得儿子深沉厚重,得了几分真意,却又听着儿子说着:“这种只是小道。”
“儿子读兵法,知用兵在于强弱,强弱又在安逸与疲惫。”
“柳朝义初登位,众将不服,这是一衰,太素县失,使其权威更是堕落,这是二衰,而当时不能前来,现在才来,太素县已经巩固,这又是三衰。”
“然而,有三衰,却还不为败,李家守太素县,以城拒之,柳镇有此三衰,上下离心,不耐久攻,时日越长,军中越怨也!”
王遵之听到这里,已经明白儿子想说什么了,心中碰碰直跳,血向脸上涌去,却还是听着。
“李家守城,只需旬日,其兵就有自溃之相,这时,太素县中,说不定就可以一举出城破敌,而孩儿必伺间而动,不能由着大胜。”
“以新锐之兵,一举出行,势如雷霆,破之必矣!”
“破柳镇,降二县,围长定,召群将,这时大势已去,柳镇就算有残兵,也心无斗志,或战或降,都可堂堂可入城。”
“到时候我镇有二府之地,大半可成后方,这废弃众县可重建,百姓可开垦繁衍,军民也增多,到时候,我请父帅赞许李家子,提拔为一卫果毅校尉,其它有功之人,也如此重赏之!”
军国大事,剖断如流,按照王弘毅的意思,的确不是借刀杀人,相反,是大战略的一部分,甚至最后谁也无法怀疑有意消磨李家实力——从营正提拔到卫果毅校尉,这是非常重要的一步提拔,只能说是器重和重赏。
但是结果下来,李家除了获得果毅校尉这职,实际上私兵都消耗大半,得不偿失,必须有着一段时间来补充。
可是一旦得了二郡,李家补充一分,王家就可增强十分,越到后来,越是拉开差距,更是翻不出浪来,这的确是保全臣子的仁爱之道。
与公来说,先是派兵派粮,后又以逸击惫,外人听了,只会认为王遵之或者王弘毅英明果决。
与私来说,又切实的消耗了李家的实力,并且利用了李家,还给予厚赐,以得豁达大度的名声。
事后二镇而得,上下同心,李家更是无法反抗,这君臣之道,如此作为,真是愈嚼愈有意味。
得了以中庸治化的境界。
就算具体的经验还没有到,但是的确是得了上位者的真意,只要以后补充些具体的经验和手段,这就是英明神武,刚烈豁达的明主。
中庸,凡是修到这份上,就已经出神入化了,翻云覆雨,举手之间。
说到这里,王弘毅说着:“还请父帅指正。”
王遵之没有回答,用一种异常明亮的目光看着自己的儿子,最后,嘴角慢慢上翘,弧度越来越大,终于,他放声大笑:“哈哈哈哈哈!”
“天佑我王家,天佑我王家,我虽三子夭折,换得吾家潜龙,却是值了。”说到这里,语声不由哽咽。
第四十六章 吾家潜龙(下)
汲水县
王弘毅带着宋心悠和赵婉乘着大船,漂在汲水河上。
甲板上,阳光灿烂,九月的阳光还是有点热,但是坐在上面有盖的棚下,阳光透过窗格,细碎的洒在器具上,就显的有情调了。
淡绿的酒液,由丫鬟从银壶里倾倒出来,使得酒杯中一片的碧色,王弘毅嘘了口气喝了口酒。
二个女人正眸光波动的看着王弘毅。
几个月了,家里的女人也知道了王弘毅的习惯,可以喝些酒,但是酒必须低度,按照王弘毅的内心想法,就是不超过啤酒的度数,而且味道偏甜。
不过这难不到宋家陪嫁的丫鬟和婆子,很快就有一种甜酒上来了。
桌上供应着王弘毅,是一只炸鸡加上些卤切猪耳,以及一些蔬菜,就行了,妻子都可以自己点菜加上,但是也不过五六只。
这若被外人知晓,就是朴素,只是现在二个女人已经知道,这只是王弘毅怕麻烦,从不喜欢搞十七八只菜而已。
三人合桌,一起用餐,王弘毅看着宋心悠和赵婉,见宋心悠反而笑谈无忌,眉眼笑成了弯弯的新月,而赵婉坐得端直,嘴角含着浅浅的微笑,显的有些淑娴,不由就笑了。
王弘毅很理解,宋心悠对自己有自信,对家世有自信,举手投足自有风范,自然不需要这样,而赵婉原本是小户人家出身,虽然内刚外柔,聪明智慧,但是这种内涵和底气,不是一天二天能修成,自然就有些匠气。
不过,对王弘毅来说,她们是怎么样都好,就算知道她们内部有些勾心斗角,但是至少表面上,一团和气,这就使一种幸福与满足充溢了王弘毅的胸怀。
王弘毅还是很愿意在这方面难得糊涂,虽然有些人会觉得有些阿Q了。
这时,宋心悠在报告着家里的情况。
家户大了,就自然有规矩,现在谈的就是最重要的等级和月例,许多人总认为,古代家有十万白银的豪门,女主人想怎么样用就怎么样用,实际上是非常错误的事,只听着宋心悠说着:“老太太月例二十两,房里设八个丫鬟,二个大丫鬟一两一月,六个丫鬟五百钱一个月,如何?”
“恩,不错,你是正妻,和老夫人相同,也是如此,婉儿就稍逊点,十八两,六个丫鬟,也是二个领班大丫鬟。”下面关于自己和赵婉的待遇,宋心悠就不太好说了,如果是正妻,别无平妻,大可一言而决,这时当然有些麻烦,因此王弘毅就直接帮她说了。
宋心悠秋水一样的眸子一亮,眉黛笑意一点一点的扩展开来这倒不是为了这点待遇,而是王弘毅善解人意,并且划分出差别。
二十两和十八两,八个丫鬟和六个丫鬟,看似简单,就是名分上的问题。
就好比李存义和李承业,虽有气数却处处压制,这难道是才能上的问题,不,这仅仅是君臣名分上的威力。
“管家就定在五两每月,下面婆子和仆人也按着……粗粗算下来,每月府中开支,是一百五十两,算上其它的,三百两。”
二十两银子就足够一家生活的衣食无忧,王弘毅突然有些荒谬感,这开支就已经很奢侈了。
不过,蜀中是天府之国,气候温和,水利发达,物产丰饶,天灾甚少,若不是战乱,就是富庶繁华之地。
当然,这导致了特有的相对保守性和封闭性,这点开支还真不算太奢侈。
“这些你都决定吧,我们说说更重要的事。”王弘毅挥了挥手,说着。
“夫君请说。”
“家里每月就是三百两,一年就三千六百,加上逢年过节客酬和赏赐,不下于四千两银子,这就可养上半都军了。”
“夫君,是不是嫌多了,那我就带头削减一些……”宋心悠站起来,就想说着。
“……我不是驳斥你们的意思,家里需要体面,这我知道,我的意思是,必须想办法开源。”见宋心悠要说话,他就摆了摆手说着。
“开源?夫君想怎么样开源?”
“汲水县有田二十万亩,但是真正属于我的只有四万亩左右,并且这四万亩是日后赏赐功臣的田地,我已经命赖同玉划出四千亩,作为我家的私田,这就是第一个收入来源了。”
“四千亩,每五百亩建个庄子,就是六个,老夫人主要是享福,给她管着一个就足够了,赵婉你也管着二个,还有三个归宋心悠你管。”
“除了老夫人的庄子,赵婉你管着,年终时也要向宋心悠汇报。”
“我家规矩不同普通,女管内,男管外,对我来说,这军政大事就是外,这庄子田租就是内,家里的正经有名分的女人,就要管起来,以后随着开垦的扩大,家中私田也会扩大,这是一大块,管理的好不好,年终时再核计,我会裁决。”
“夫君……”宋心悠有些变色,这可很是违背着现在的常理。
“……听我说完,这田地只是一块,还有一块就是商贸,酒楼、商队、船队、钱庄等等,这都由你来建,你来管,我只有一个要求——就是这些家业,是私家之富,不能妨碍了大业,别给我弄出天怨人怒,豪取强夺的事。”
“我知道这些事,生意和家业大了免不了,只是要掌握分寸,被我知道,为了大业,只有严加处置。”
二女都是站起,行礼说着:“是,夫君。”
这道家法一出,赵婉终于眼睛亮了,她本是农家出身,对田地非常热爱,有这管着的二个庄子,她就心里有着底,娘家里的人投靠也有着安排处。
宋心悠有些不舒服,但是想着商贸方面全归她管,并且年终还是她来审核,再加上新婚,想了想,也就不提什么意见了。
解决了这些家事,王弘毅心中舒了口气,品咂着一口甜酒,细细丝丝的挂在喉咙里,回味了一会,才又说着:“不仅仅是这样,以后还有一些财产,我估计就是半年的事,崔成鱼,以后就拨在我的名下,受我直接干事,我有些事想让他干。”
“夫君,我已经嫁来,我带的人,自然是夫君的人,您尽管使用就是……妹妹,这中饭也吃的差不多了,我们下去吧!”
看着她们两个下去,王弘毅有些感慨,现在赵婉不吭声,这实际上不是她不聪明,是她没有底气。
家世带来的财富、学识、人手、地位,是很沉重,就好比王弘毅现在和普通王家族人一样的区别。
如果王弘毅就这样不管的话,宋心悠迟早就把这家一口吞下,让赵婉窒息。
给她二个庄子,就是让她有着喘气和成长的根基。
不管怎么样,赵婉总不能辜负了她,总要默默为她绸缪,留出一片净土来。
家是什么,就是一片私密又自我拥有的空间。
无论外面怎么样压抑,家就是一片净土,前世对地球上,连小小一片住宅,都不是自己的,王弘毅实际上充满了压抑和不满。
若没有完全拥有小小家宅地的主权,就算在小小住宅区内,也无法自由呼吸和放松,心就不安宁。
正因为王弘毅就要为赵婉留下一片,能让她自由呼吸的土壤。
哪怕小小一小片。
就在寻思着,一青衣人,已经上来,这人穿着青衣,年纪不大,手足修长而健壮,皮肤自有一种长久风霜的颜色。
只到王弘毅的时候,眼神一缩,鞠身行礼:“姑爷,哦,不,主公。”
这人就是崔成鱼。
“我有些事,给你干。”王弘毅说着:“给我找些专门挖掘矿山的人来。”
崔成鱼没想到这个新主会这样要求,低着头想了一阵,说着:“若是只是百人之内,小人可以弄来。”
“百人足了,不过这事不能泄露,泄露了后果你知道。”王弘毅淡淡的说着。
崔成鱼凛然应着:“是!”
“还有,你是行商人,派人各地,慢慢将地图收集起来。”
“诺!”
等他告退了出去,王弘毅摊开了一张图,古代的地图实在不敢恭维,但是至少几个郡县还是标明了。
蜀中有铁,有金,有银。
在汲水县中,就有沙金,沙金,起源于矿山,金矿石经过风吹雨打,岩石被风化而崩裂,金便脱离矿脉伴随泥沙顺水而下,自然沉淀在石沙中,在河流底层或砂石下面沉积为含金层,从而形成沙金。
沙金淘出很困难,实际上不值。
但是王弘毅知道,长定镇,也就是太素县的隔壁顺义县,汲水上游处,就有一个金脉,这金脉并不大,却是几乎等于露天,开采方面,前世李承业就是得了此矿,才有着谋反甚至统一蜀地的本钱。
这矿并不大,据说开采了七年就开完了,每年五千两黄金。
开始是绝秘,具体情况,还是等开采完了,没有保密的需要,才偶然机会被囚禁的王弘毅知道。
每年五千两黄金,就是五万两白银,可以作许多事了。
至少早期的开支,就弥补上一大块了。
等以后金脉枯竭,那时早已经占领半个或者整个蜀地,自然有许多财政来源。
若夺了此矿,潜龙最后一支命脉就枯萎了。
第四十七章 吐血(上)
太素县
“嘭嘭!”数声,呼啸破空而去,巨石落下,使下面闪避不及的敌兵,轰然倒了一片。
“杀!”旗号不为所动,后来的牙兵咆哮呼喝着,脸上狰狞如血,驱赶着新拉出来的壮丁,就拿着简单的长枪,驱赶上阵。
贺仲喘息和风箱一样,鼓起身体内最后的力量,斜指迎身飞劈,只听“噗”的一声,狠很的刺入对方的体内,撕裂喷涌的鲜血,喷着城墙。
身边的士兵,拼挡挑格着,涌过来的敌兵,被枪穿,沉重的落在地上。
横错交抵的敌尸在城下,已经堆成个小坡,鲜血不断从尸缝中流了下来,县城内嘶叫哭喊,几乎每一刻,都岌岌可危。
突然县城上一处一阵大乱,一批武士突入,拼杀起来,血光喷涌,跌撞翻滚,如刀锋一样,就想撕开县城的防护。
为首者甚至不用兵器,直接操着一杆大旗,数十斤的大旗横扫,己方就是翻扫一片,后面的敌兵蜂拥而上,进行赶杀着。
“不好!”贺仲见此,知道不行,再这样下去,城就要破了,强撑着想过去,却没有丝毫力量,就在这时,只听一声号令:“射!”
只听“噗噗”之声连绵不绝,为首的人怒吼着,身上连中十数箭,怔了怔,轰的扑到在地上。
这人一死,敌兵终于士气低落,潮水一样涌了下去。
在余烬袅袅的烟火中,夕阳而照。
夕阳如雪,贺仲也觉得自己视野里,到处是血水染的一片。
在远处,敌军本阵终于后退,撤到了营寨中。
一周了,这些天,长定镇可说是极尽所能手段百出,最狠毒的方法,就是不计声誉,将附近太素县的百姓抓起来,驱赶着上万百姓攻城。
这手段一出现,连贺仲也觉得柳朝义疯了。
这上万百姓只发了竹枪,就这样冲了上来,又有敌方类似于黑衣卫的亲直营,也派了出来,混在其中。
大战厮杀了六天六夜,上万百姓已经全部死光,敌军也爆发出多次疯狂的进攻,但是还是仗着城墙几番抵御了下来。
听到下面鼓号,却是后面太素县的百姓,一个个上前,上前来收拾局面,将尸体一个个拉下去,将敌人伤兵补上一刀。
只听几声甲叶的声音,贺仲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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