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翡翠船-第3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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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着,又嗳昧地笑道:“你要是将小命拼掉了,山主面前,我就没法交差啦!”

厅堂中那个麻脸汉子笑问道:“令主,要不要我帮忙?”

史天松笑了笑道:“暂时还不必。”

由史天松的话中,周幼梅已意会到对方志在生擒,因此她悬心略放,也更加毫无顾忌地亮出长剑,展开疯狂式的抢攻。

周幼梅的长剑一出手,史天松功力虽然高过她,但在徒手对抗之下,不由顿时被迫到门口,并急声说道:“拿剑来!”

周幼梅心头电转着:“这匹夫,狂做得连兵刃也不佩带,看来该是天助我成功……”

她,心念电转,手上招式,更是一招紧似一招。

史天松刚刚接过同伴投过的长剑,她已“刷、刷、刷”一连三剑,将史天松迫退到厅堂中。

周幼梅冰雪聪明,她自知以长剑对徒手,都不曾杀伤史天松,如今对方长剑在手,如不乘此稍纵即逝的良机,急流勇退,可就真逃不了啦!

她,念动身随,一个倒纵,径朝窗口射去。

这情形,使得史天松仗剑衔尾疾追,一面急声喝道:“老王、老赵,快截住她……”

事实上,那个麻股汉子与满脸横肉的人,反应可非常快,早已于白脸汉子将长剑投给史天松的同时,飞身上了屋顶。

因此,史天松话声一落,屋顶上已响起一声呵呵狂笑道:“令主,她跑不了的……”

狂笑声由屋顶直泻窗前——也就当此同时,周幼梅以长剑护身,穿窗而出,“铮铮”

连响,火星四溅中,传出一声惨号,那首当其冲的满脸横肉的人,已惨死当场。

但她以雷霆万钧之势,杀掉一个之后,那麻脸汉子见此,为之一怔,忙似燕子般飞跃而上,瞬间已适时将她截住,而史天松也已由室内穿窗而出,一面挥剑抢攻,一面怒声喝道:“丫头!如此心狠手辣,竟没一点同门的情义……”

周幼梅怒“呸”一声道:“匹夫!凭你也配谈‘同门’二字!”

史天松冷笑一声道:“你是不到黄河心不死,我且先拿下你再说……”

话声中,长剑翻飞,玄之又玄的神奇招式,有若长江大河似地绵绵施出,那麻脸汉子,也由一旁配合抢攻。

周幼梅的功力,本就不及史天松,如今在对方两人联手之下,可更是相形见拙,五十招一过,已经是娇喘频频,没法支持了。

当他们由庙内打到庙外时,那倾盆的大雨,本来已减弱了不少,但当周幼梅感到没法支持时,那雨势也好像替对方助威似地,突然又大了起来。

在倾盆大雨中,传出麻脸汉子的笑声道:“姑娘,不用打了,你是我们未来的第六位令主呀!”

史天松也笑说道:“不错!山主委实是有意收你为徒,所以我叫你小师妹,是名正言顺的。”

周幼梅闷声不响,咬牙苦撑着。

史天松又含笑接道:“小师妹,咱们是自己人嘛!何苦这么想不开,而且,山主不但要收你为徒,命你充任第六位令主,即使对红云、绛雪二人,也不会降罪,你说,山主是何等宽宏大量,你又何苦……”

周幼梅忍无可忍之下,不由连粗活也*了出来,截口怒叱一声:“放屁……”

但她话声才出,“当”地——声,长剑已被震脱平,史天松得理不饶人,紧接着左手电疾扬指凌空连点,制住她的五处大穴,口中并呵呵大笑说道:“姑娘家当众放屁,可不是雅事啊!”

话声中,已一把将她挟在肋下,冒雨折回庙内,将她向火堆旁一放,含笑说道:“小师妹,乖乖坐在这儿,将衣服烤干,别着了凉,可不是玩儿的。”

那麻脸汉子咽下一口口水之后,呐讷地谄笑道:“令主,我看,干脆将她的衣衫脱下,我替您在室内再生一堆火,您……您可以痛痛快快地……”

史天松脸色一沉,截口接道:“你说什么?”

麻脏汉子仍然谄笑道:“令主,属下是一番好意,这叫做瞒上不瞒下……”

“住口!”史天松再度截口沉叱道:“你明知这是山主所要的人,也明知我一向对女色没兴趣,却为何偏要说出来烦人!”

麻脸汉子一张麻脸,窘成了猪肝色,却是讷讷地不知所对。

一旁的白脸汉子谄笑道:“令主,您知道老于的特别嗜好。

您如果不……不要这位姑娘,他也不敢向红云、绛雪二人动手。”

麻脸汉子瞪了白脸汉子一眼说道:“主意是你出的,却怎么将责任推到我一个人身—上来了……”

史天松蹙眉沉声喝道:“别烦人了!”

接着,又轻轻一叹道:“我知道你们两个的老毛病,就是见不得女人。”

麻脸汉子讪然一笑道:“令主圣明,属下就只有这点毛病……”

史天松摆手止住他的话道:“红云、绛雪,虽然是山主的宠姬,但她们已是待罪之人,只要不怕以后的麻烦,我不扫你们的兴。”

麻脸汉子与白脸汉子几乎是同时恭声道:“多谢令主!”

史天松眉峰一蹙道:“先给我这边准备点木柴,你们可以到里面房间去。”

“是。”

那两位满脸兴奋神色,又拆下一些木板门窗,堆在史天松身边之后,才欢天喜地一个拥着红云,一个搂着绛雪,分别向里面的两个房间走去。

但当他们走到神龛旁时,却突然像中了邪似地一齐呆住。

少顷之后,史天松才禁不住地讶问道:“你们两个,呆在那儿干吗?”

麻脸汉子苦笑道:“令主,我走不动啦!”

白脸汉子也苦笑道:“令主,我也是……”

史天松不由脸色一变道:“有这种事?”

麻脸汉子讪然一笑道:“令主,可能是山神显灵……”

史天松截口怒叱——声:“鬼话!”

红云忽然冷笑一声道:“史天松,你懂得什么!山神面前,岂是任意由人亵渎的……”

话声中,已与绛雪二人,同时由对方的臂弯中滑了下来,并各自顺手赏了对方两记火辣辣的耳光,瞧这情形,这两位被封闭的功力,也已畅通了哩!

史天松脸色大变地霍地站起,沉声说道:“何方高人,请大大方方站出来……”

绛雪含笑接道:“史天松,亏你还算是百里源夫妇的首座弟子、未来‘翡翠船’的掌门人,却是如此的差劲!”

史天松冷冷地一笑道:“此话怎讲?”

绛雪一抿樱唇道:“史天松,你想想看,明明是山神显灵,你却偏偏一口咬定,暗中有高人作弄你,岂不是幼稚得可笑又复可怜!”

史天松目光深注地问道:“你又何以断定,是山神显灵?”

绛雪笑了笑道:“你再想想看,你史天松是何等功力,你这两个手下,又是何等身手,这大厅中烈火熊熊,明如白昼,世间哪有如此高人,在暗中戏弄你,而不露一丝痕迹的?”

这一分析,虽然是对史天松明捧暗损,但却也确有道理,因而使得史天松那紫脸上,掠过一片茫然神色,蹙眉问道:“你们两个贱人被封闭的功力,也都恢复了?”

“是啊!”绛雪含笑接道:“试想,这情形,纵然是百里源夫妇亲自到来,也不一定能做得这么干净利落吧!”

红云也含笑接道:“史天松,你别怕,因为你这个人,总还算有点人味,山神菩萨善恶分明,可能不会惩罚你……”

红云的话没说完,厅堂内陡地卷起一阵狂风,将那一堆熊熊烈火,卷向厅外的倾盆大雨中,一闪而灭,使得山神庙内,顿成一片黑暗,也使得红云尖叫一声:“山神又显灵啦……”

就这同时,史天松冷笑一声,右手长剑一挥,左手却向坐在地下的周幼梅抓去。

但他这一抓,却使他大大地吃了一惊。

原来那位穴道被制,根本没法动弹的周幼梅,竟于这刹那之间失了踪。

周幼梅既已不在原地,史天松的那一抓,自然会落空,这情形,又怎能不使他大吃一惊呢?

但他心头“不好”的念头尚未转出,右手挥出的长剑已被夺出手,紧跟着,身躯一颤,也同他的两个手下一样,没法动弹了。

就当他心胆俱寒之际,身旁却响起周幼梅的冷笑道:“史天松,你服不服气?”

史天松苦笑道:“小师妹,怎么说,我也不相信你有这种功力!”

周幼梅冷笑道:“信不信由你。”接着,又沉声说道:“红云姊,请点燃火摺子。”

“是!”

红云娇应一声,一阵细碎脚步声,走向她们原来所住的那房间。

少顷之后,火光一闪,一只火摺子已点燃起来。

尽管这破败的山神庙,四通八达,在狂风中摇曳不定的火摺子,光线甚微,但总算已能看清周遭的一切。

这时,红云已一手—个,将那麻脸汉子与白脸汉子,提到史天松身边,媚然一笑道:“你们三个,好好亲近一番吧!”

吏天松目注周幼梅苦笑道:“小师妹,你打算如何处置我们?”

周幼梅笑了笑道:“方才,红云已经说过,看在你这个人,还有一点人味的分上,我不难为你,你们可以自行离去,但马匹却必须留下……”

前文已经说过,周幼梅面貌并不怎么美,但身材之美却是恰到好处,尤其是那一副磁性嗓子,清脆娇甜,悦耳之极!纵然是骂人,也会使人如沐春风似地,闻声而想人非非。酒不醉人人自醉,更何况是草莽之夫。

此刻,她虽然还是那副老学究的装束,但嗓音却已恢复本来。

那麻脸汉子与白脸汉子,耳听那有若出谷黄莺似的娇语,本就已灵魂儿飞上九天,浑然忘去目前的处境了,眼前,再一获悉自己可以安全离去之后,更是禁不住心花怒放,如非穴道被制,手脚不能动弹,可真要手舞足蹈起来。

也尽管如此,那麻脸汉子还是忍不住咽下一口口水,满脸邪笑地截口说道:“这语声真美极了!比那翠红院中‘小翠花’叫床的……”

但他话没说完,已挨了两记火辣辣的耳光,红云姑娘脸寒似冰地戟指怒叱道:“混账东西!你再要口齿不干不净的,当心我挖出你的狗舌来!”

史天松向麻脸汉子怒视了一眼,然后目注周幼梅苦笑着道:“小师妹……”

周幼梅截口冷笑道:“你要再叫‘小师妹’,当心我也赏你两记耳光!”

史天松只好苦笑着一转话锋道:“姑娘,像目前这样子,我们怎能走得了?”

周幼梅冷然接道:“穴道可以解开,但真力必须封闭。”

说完,扬指朝对方三人,分别凌空连点,解除对方手足上的禁制,然后,冷笑一声道:“烦请寄语你们那一对混账师父,多行不义必白毙!叫他们等着接受天谴吧!”

接着,又沉声说道:“现在,雨已小,你们三个,立即给我滚,滚回‘宜昌’去!”

史天松只好自我解嘲地一笑道:“好!我滚,马上就滚……”

说着,已当先向庙外走去,他那两个手下,自然也鱼贯相随。

周幼梅目送史天松等三人的背影,消失于蒙蒙细雨之中后,不由长吁一声道:“好险……”

这时,那吓得脸无人色,蜷伏厅堂一角的六个轿夫,才一齐站了起来,由年长的一个,向周幼梅笑问道:“这位姑娘,原来三位都是本事很大的女侠,却为何偏要……”

周幼梅摆手止住对方的话,笑了笑道:“诸位也不必去‘巫山县’,现在就起程回‘宜昌’去吧!”

那轿夫愣了一愣道:“还要不要我们退钱?”

周幼梅笑道:“不但不要你们退钱,并且还每人多赏白银—两……”

那六个轿夫欢天喜地地冒雨离去之后,周幼梅抬头向着神龛上,深深地一躬道:“方才,多承前辈义伸援手,敬请前辈现示侠驾,让周幼梅敬谨拜谢。”

听她这语气,原来方才的一切,委实是有前辈异人在暗中援手所致。

她的话声一落,神龛上却响起一声轻笑道:“年纪轻轻的姑娘家,说起话来,怎会恁地迂腐。”

周幼梅苦笑道:“老前辈,这是礼,虽然大德不敢言谢,但礼不可失啊!”

神龛上语声笑道:“孺子可教!孺子可教!……现在,你们三个。都回到里间去,恢复本来面目,让我老人家瞧瞧。”

“是!”

周幼梅向红云、绛雪二人挥挥手,一齐向里间走去。

第十九章 黑衣怪人

当她们各自恢复本来面目,准备返身走向厅堂中时,房门口却传来一个苍劲的语声道:“果然是国色天香,我见犹怜。”周幼梅等三人一齐闻声投注,只见房门口挺立着一位一身玄色短装,头戴黑色布套,只有一双眼睛露在外面,而身材又特别矮小的怪人。此人不但身裁矮小得有若十三四岁的孩童,一双眼睛,也不像一位身怀绝艺的人那么炯炯有光,如非由语声上证明他,就是方才躲在神龛上暗中帮助她们的那位奇人,可真会把她们吓一跳哩!他,既然戴着黑布套,当然看不出他的面目,也不知他究竟有多大年龄,仅仅由那苍劲的语声中,忖测出决不是一位年轻人而已。同时,由于他装束怪异,再加上他方才躲在神龛上所沾上的一身灰尘,显得滑稽之至,使得三位美姑娘几乎要失笑出声。当然,她们为了对这位黑衣怪人的感激与尊敬,尽管心中想笑,却都是强忍着没笑出来,并由周幼梅领先朝着他裣衽一礼,娇声说道:“老前辈能否请进屋来坐坐?”黑衣怪人笑了笑道:“也好,同你们这些绮年玉貌的姑娘们在一起,使我也好像年轻了几十岁似的。”说着,已走进室内,径自在枯草上坐下之后,才摆了摆手道:“你们也坐啊!”三位姑娘也在一旁坐下之后,黑衣怪人才向周幼梅注目问道:“这位姑娘贵姓?”周幼梅恭应道:“晚辈姓周,名幼梅。”黑衣怪人接问道:“令尊台甫,如何称呼?”周幼梅正容答道:“家父上一下民……”黑衣怪人截口笑道:“原来是‘云梦钩叟’周一民周大侠的掌珠,算得上是将门虎女,可喜可贺!”周幼梅不由一愣道:“原来老前辈也认识家父。”“不!”黑衣怪人笑道:“对令尊,我不过是心仪已久,却一直无缘识荆。”周幼梅呆了一呆,道:“老前辈连本来面目,也不肯示人,如果晚辈请示您的尊姓大名,想必也是不肯见示的了?”黑衣怪人点点头道:“不错。”周幼梅美目深注地问道:“那是为了什么?”黑衣怪人长叹一声道:“往事不堪回首,过去的,不谈也罢!”周幼梅不由黛眉一蹙道:“老前辈也真是怪得可以,姓名来历不肯示人,倒也罢了……”黑衣怪人截口笑问道:“听你这话意,好像我还有什么更怪异的事?”“是啊!”周幼梅嫣然笑道:“方才,您在暗中义伸援手,却也不让人知道,而偏偏要装神弄鬼的。”黑衣怪人轻叹一声道:“孩子,我心头的痛苦,不会有人了解,说出来也不会有人同情的。”话锋微微一顿,又幽幽地接道:“方才,我本来就不想伸手,但眼看你们三位女娃儿落人虎口,又于心不忍,所以才不得不用一个变通办法,先以真气传音暗中通知你们,然后伺机出手,给他们一个莫测高深。”周幼梅接问道:“老前辈也认识史天松那些人?”黑衣怪人似乎愣了一下道:“不!我不认识。”接着,又笑了笑道:“孩子,你想想看,如果你我易地而处,由那些人的所言所行,还要认识他们,才能断定他们是坏人吗?”周幼梅一蹙黛眉说道:“老前辈,请恕我说句放肆的话,我总觉得您的话,有点言不由衷。”黑衣怪人苦笑道:“孩子,也许你说对了,但不论你如何激我,也激不出我的来历来的。”周幼梅美目深注地接问道:“老前辈,请恕我再问一句:那是为什么?”黑衣怪人幽幽地接道:“因为,我不愿有人知道我还活着……”周幼梅忍不住截口笑道:“至少,我同这两位姊姊,都知道您还活着。”黑衣怪人也笑道:“可是,你们不知道我是谁。”周幼梅含笑接道:“那不要紧,您的武功如此高,一定是大大有名的前辈异人,我虽然不知道,也猜不出来,但可以回去请教我师父。”黑衣怪人道:“我根本不是什么前辈异人,你师父也未必会猜出来。”接着,又好像忽有所忆地“哦”了一道:“对了,你的武功,很了不起!令师想必是很有名气的高人了?”周幼梅正容答道:“家师隐居已久,名气可能不会大,但却委实算得上是一位武林高人了。”黑衣怪人注目接问道:“令师上下,如何称呼?”周幼梅肃容接道:“家师姓古,上若下梅。”“古若梅?”黑衣怪人垂首重复了一句,好像在记忆中搜寻着什么似地,少顷之后,才抬起头来,向周幼梅笑了笑道:“这名字果然没听说过。”话锋微微一顿,又含笑接道:“方才,听你与那个什么史天松所说,你们好像还有同门之谊?”周幼梅点点头道:“可以这么说。”“这也就是说,令师与史天松的师父,是同门师兄妹?”“是的。”黑衣怪人注目接道:“根据你们方才所说,令师只有一人,而史天松的师父,却是夫妇两个,这情形,恐怕令师会斗不过他们吧?”周幼梅道:“绝对不会的,自古邪不胜正,何况,家师也是夫妇二人,不过,我师公还没与家师取得联络而已。”黑衣怪人忽然没来由地长长吁了一声道:“对!自古邪不胜正,这最后胜利,一定是属于你们的。”周幼梅趁机含笑接道:“老前辈,您的武功,比起家师来,似乎只强不差,能否请相助一臂之力呢?”黑衣怪人长叹一声道:“孩子,我连活着都是多余的了,本来不想多管闲事,但俗语说得好:相见便是有缘,而且,我也特别喜欢你,所以我不能不改变初衷,帮你一点忙……”周幼梅连忙欠身一礼道:“晚辈先行谢了。”“慢来,慢来。”黑衣怪人也连忙接道:“我的所谓帮忙,要并非帮你去厮杀。”周幼梅不由一愣道:“那是怎么的帮法呢?”黑衣怪人道:“送你一点不成敬意的东西,而且,我事先声明,这是慷他人之慨,因为这东西,原本不属于我所有。”周幼梅笑问道:“老前辈口中这‘不成敬意的东西’,想必是非常珍贵的了?”黑衣怪人点首接道:“可以这么说。”周幼梅道:“只是,这东西既非老前辈所有,则一旦送给我之后,是否会……”黑衣怪人截口大笑道:“你是担心那原主会向你索还?”“是啊!”周幼梅含笑接道:“如果正主儿找上门来,我将如何自处呢?”黑衣怪人笑道:“这个,你就不用担心啦!俗语说得好:天材地宝,惟有德者居之,我所要送给你的东西,虽然是无意中得来,却敢保证,没人敢以正主儿自居,向你索还就是。”那一直不曾开口的红云、绛雪二人,此时却再也忍不住地竟然同声发问道:“那究竟是什么东西?”“可以先给我们瞧瞧吗?”黑衣怪人摇摇头道:“现在不行,而且还不到……”倏然顿住话锋,目注周幼梅问道:“孩子,你此行意欲何往?”周幼梅道:“晚辈准备前往巫山县城。”黑衣怪人接问道:“目的何在?”周幼梅道:“与家师会合。”“那好极了!”黑衣怪人笑道:“我所要送给你的东西,目前你还没力量保管它,此行既然是投奔令师,我也闲着没事,索性送佛送到西天,由我护送你们一程,等你见到令师之后,再送给你。”周幼梅嫣然一笑道:“那是太好了!只是麻烦老前辈,使晚辈好生不安……”黑衣怪人截口笑道:“小丫头别来这一套,现在,雨也快停了。”接着,目光朝红云、绛雪二人一扫,笑了笑道:“烦请二位姑娘将史天松等人所留下的马匹整理一下,咱们立即起程。”“是!”红云、绛雪二人恭应着,向门外走去。说来,老天爷也好像有点恶作剧,黑衣怪人刚刚说过雨要停了,却又是一阵“哗啦啦”的倾盆大雨,下将起来。这情形,自然使得红云、绛雪二人怔立门口,扭扭头向黑衣怪人苦笑道:“老前辈,雨又下大啦!”黑衣怪人沉声说道:“不行!下刀子也要走,咱们都是练武的人,淋一夜雨,算不了什么……”他的话锋,倏然顿住“咦”了一声道:“又有什么人来了?”黑衣怪人功力精湛,自然比周幼梅等人先行察觉有人赶来。周幼梅凝神静听了少顷之后,才蹙黛眉道:“是由巫山县城方向赶来的,而且人数不少。”黑衣怪人点点头道:“不错,一共是五骑……”就这说话之间,那一行人马,已到达山神庙前,原来这突然闯来的五骑人马,竟是古若梅、白文山、文素琼、林永年、李巧云等五人。这五位,自从几天之前,在这儿将林志强弄丢之后,又匆匆赶返巫山县城,等候邵友梅与周幼梅二人赶回来会合。等人的滋味,可不好受,尤其是在焦急中的等候,可更觉得日子特别难挨。于是,这五位在巫山县城,好不容易地挨了两天之后,又临时决定,大伙儿迎了上来。可是却没想到,沿途碰上连番大雨,以致一个个被淋得成了落汤鸡似的,此刻,好不容易赶到这山神庙前,自然得进来避一避!黑衣怪人的话声才落,山门外已传来了林永年的长叹道:“屋漏又遭连夜雨,老天爷好像是专门跟我们过不去……”同时,白文山也“咦”了一声道:“这儿还有马,敢情里面还有人哩!”李巧云的语声娇笑道:“白大侠也真是,有马当然就有人啦!”可惜的是,这说话的三位,里面竟没有人认识,以致自己人来了,也没人知道,周幼梅还悄声向黑衣怪人笑道:“‘来的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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