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剑冷尘香-第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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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这样一心一意地对他,有什么意义呢?他既然可以这样伤害你,背叛你,你为什么还要这样痴心?”

冷雪雯颤声道:“我……我……”她的眼神变得空洞而又迷惘,她对自己逐渐失控。“我爱他,我不能失去他……”

端木夫人叹息道:“为此你可以付出自尊,包括自己的生命,是么?”

一阵如怨如慕、如泣如诉的瑟声,从帘后轻轻飘出,无处不在,却又若有若无。兰烛烧尽,烧焦了的烛火也无人为剪,自拳自卷自落,余光摇曳不定,屏风上猩红的美人蕉,也随之黯淡,模糊不清了。冷雪雯陷入无法挣脱的无可奈何的忧愤和绝望之中,平静的心灵上恰如广袤的原野上,突然出现了许多高低起伏、垒垒块块的山丘,零乱错杂,壅塞压抑。

端木夫人幽幽道:“爱一个人真是让人肝肠寸断,男人啊男人,为什么总要让女人为你们伤心呢……”轻轻叹息一声,似乎满怀幽怨沉恨,神情凄黯。

冷雪雯怨怀无托,欲不爱而不能,欲恨又不忍,徘徊瞻顾,有不知身在何处之感,无限痛楚,化作盈盈珠泪。

端木夫人柔声道:“好姑娘,你莫哭,莫哭……”

温柔的语声,如此动人心魄,如此体贴入微,冷雪雯一颗心变得异常脆弱,异常迷乱。她低声啜泣,仿佛经历了生离死别,仿佛江逸云真的已弃她而去。她想起在不明究竟的情形下见到棺材中假扮成绝色女子的于怜香时那种心痛欲绝的感受,她想起和江逸云假戏真做时独自一人在甲板上徘徊,所有人都误以为她是心狠手辣的妒妇的情形,她也想起穆犹欢说过她根本配不上江逸云,唯独水墨芳才配得过……许多无法想象、无法理解的念头纷至沓来,她感到全身发冷,四肢乏力。

端木夫人沉默着,也不知过了多久,忽然轻轻道:“忘了他吧,他也许根本不值得你这样付出……”冷雪雯颤声道:“不,我不能。”端木夫人惆怅万分,喃喃道:“别傻了,你真是个傻姑娘,为什么不能呢?”

冷雪雯哑声道:“不能,我不能,我就是不能!” 端木夫人苦笑道:“即便你真的认定他一个人,你总该知道他到底是怎么看你的吧?”冷雪雯惘然道:“我……我怎么才能知道?”端木夫人沉吟半晌,低声道:“你只能剜出他的心来,看看是不是只有你一个人……”冷雪雯迷惘道:“可以么?”

端木夫人的声音更加温柔:“傻姑娘,当然可以……”寒光一闪,她的袖子里滑出一柄匕首,“你可以用这把匕首挖出他的心来看看。”那匕首薄如纸、冷如冰,通体碧绿,一闪一闪发出晶莹的锋芒。

冷雪雯的眼睛被这翠芒刺痛,她怔了一会,道:“不,不能……他……他会疼的……”

端木夫人幽幽道:“傻姑娘,你真是个傻姑娘,我真为你难过,你看,我都为你流泪了……”

冷雪雯抬起头来,果然看见一双流泪的眼睛,那是一双美到极点的眼睛,任何人都无法拒绝去看。温情脉脉、飘忽不定的眼光将她的心神牢牢摄住。她被一种不可抗拒的力量所吸引,倒在端木夫人脚下,头顶上方传来一声撕心裂肺的悲叹。她全身的血液沸腾起来,突然感到不可理喻的怨恨和忧愤。她完全迷失其中,眼中竟燃起妖异的鬼火,咬牙道:“如果,如果他心里还有别的女人,我该怎么办?”

端木夫人道:“傻孩子,男人要变心,你能有什么法子?”冷雪雯厉声道:“不,不能,他不能背叛我!”端木夫人摇摇头道:“傻孩子,你又何必这么认真呢?大不了你再去找一个真心对你的好男人……可是,男人都是不可靠的,你只好认命了……”

冷雪雯已无法自控,嘶声大呼道:“不,我要杀了他!我一定要杀了他!”端木夫人道:“这又何必呢?哪个男人不偷腥?你是个聪明的姑娘,怎么在这件事上想不开呢?”冷雪雯不停地摇头,咬牙切齿道:“他对不起我,我不能放过他!”她拾起地上的匕首,喃喃自语着走了出去。

端木夫人看着她,脸上飘起谜一般的微笑。一走出去,冷雪雯就嗅到一种奇异的幽香,这香气麻痹了她的神经,让她随即失去了知觉。一个宫装少女俯下身来,喂了她一粒药丸。

端木夫人缓缓道:“把她带回穆犹欢的船上。”

那个侍女正要照办,只听有人冷冷道:“等一等。”她抬头看见一条淡淡的人影,顿时失色道:“公子!”

澹台西楼冷冷将她叱退,俯身将不省人事的冷雪雯抱了起来。在他要往外走的时候,端木夫人挡住了他的去路,海一样深不可测的眸子里闪烁着耀眼的烛火,谁也不知道,这样美丽的眸子里究竟包藏着怎样恶毒的祸心。

她不动声色道:“你怎么来了?”澹台西楼道:“我若不来,怎能知道你要这样对她?”端木夫人道:“我并不想伤害她,我只是想让她替我做几件事。”澹台西楼道:“你让她做她不想做的事,就是在伤害她。”

端木夫人皱起眉头,他从来没有顶撞过她,不管他内心有多少不满和困惑,在过去的日子里,他从从来都对她客客气气。但现在情形全变了,自从他认识冷雪雯之后,他就变了。她勉强按捺住怒气,道:“你怎知她不想做?”

澹台西楼冷冷道:“你用迷魂大法控制了她的心神,她当然会顺从你的心愿,但是一旦她清醒过来,她就会很痛苦。”

端木夫人哼道:“那又怎样?我让她去杀江逸云,这样你才能有机会,否则你一辈子都得不到她。”澹台西楼冷冷地瞥了她一眼,这一眼就像匕首一样刺穿了她的内心。她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哆嗦,深深吸了口气,道:“你怎么这样看我?”

澹台西楼道:“我为什么不能这样看你?”端木夫人不期一愣,道:“你说什么?”澹台西楼一字字道:“我说我为什么不能这样看你?”

端木夫人不禁变了脸色,厉声道:“你好大胆子!你知道我是谁么?”

澹台西楼静静道:“我知道,你是我父亲的情人。”

端木夫人怒不可遏,红唇不停地哆嗦,她在屋里来回踱步,像一只咆哮发怒的雌虎。澹台西楼不动声色。端木夫人肺都要气炸了,怒道:“滚出去!”澹台西楼冷冷道:“给我解药。”

端木夫人怒极反笑,锐声道:“解药?你居然还敢问我要解药?”澹台西楼道:“那又怎样?”端木夫人冷笑道:“你反了你!”澹台西楼慢慢道:“你别逼我那么做。”端木夫人冷笑不止,道:“你果然长进得很,居然威胁起我来了!我若是不给你解药,你待如何?”

澹台西楼依旧不动声色,道:“我说过你别逼我。”端木夫人气得打跌,道:“难道你敢对我动手?”澹台西楼淡淡道:“如果有必要,我会那么做的。”

端木夫人信手一抓,把身旁厚厚的帘幕抓得粉碎,胸膛起伏,猛地抛出一样东西,厉声道:“拿走吧,你快走,别再让我看见她!”澹台西楼接到手里,一眼也没看她,径直抱着冷雪雯往外走。

端木夫人气得几乎要发疯,脚下竟有些虚飘飘的,站立不稳。身旁的侍女急忙把她扶住,她扭头看了那侍女一眼,竟然笑了,恶毒而艳丽的笑容正如往外喷射毒汁的罂粟花。

第十一章 晓来谁染霜林醉(一) 
第十一章 晓来谁染霜林醉

于怜香站在船头看着飞矢般疾驶而来的一艘楼船,脸上露出悠然自得的笑容。他眼角忽然瞥见一人轻轻从舱里飘了出来,落地无声。他霍然转身,旋即笑道:“恭喜恭喜,看来江兄已经完全把毒素逼出体外了!”

江逸云脸色苍白,满面倦容,笑了笑道:“多亏于兄助我一臂之力,否则安有命在?”于怜香笑而不语。江逸云环顾四周,道:“你看到雯儿了么?”

于怜香诧道:“怎么,雯姑娘没和你在一起?昨儿晚上我和澹台西楼离开时,她明明在你身边……”脸色忽变,“难道……难道她为了救你,真的去陪穆犹欢过夜了?”

江逸云惊愕道:“你说什么?”于怜香心中又妒又恨,斜眼看着他,冷笑道:“为了救你,她别无他法,只好自荐枕席了。”江逸云神志恍惚地退了两步,喃喃道:“不,不可能,昨晚上你们离开时,我已经脱离了险境,雯儿那么聪明,不可能看不出来,不!绝对不会!她一定出事了!”

于怜香哼了一声,道:“是么?你是不敢接受这个现实吧?”江逸云没理会他的冷言冷语,沿着船舷走了一遭。于怜香冷眼旁观,冷笑不止。

江逸云走到船尾,看见那里泊着一艘通体紫色的快船,船头坐着一个身材瘦削的白衣人,宛如石像一般夷然不动。他远远看见这个白衣人,心中油然生出一种类似于血脉相连的莫名的亲切感。他站定了,以一种惊异的眼神注视着对方。他无法想象尘世之中竟能孕育出这样洁净、这样高贵的人物。

白衣人慢慢转过头来,凝神注视着江逸云。他的面容是那样柔和,那样安详,让人想起草原之湖中的天光云影,也叫人想起天山上晶莹剔透的冰山雪莲,但他眼中充满了倦怠和厌弃红尘的虚无感,丝毫没有对生的留恋和热情。

江逸云目中流露出讶异之色,道:“阁下是……”

白衣人唇边似乎泛起一丝笑容,道:“你是江逸云?”江逸云诧道:“你认得我?”白衣人道:“冷姑娘在我这儿,你把她带走吧。”

江逸云这才注意到他怀中昏迷不醒的冷雪雯,失声道:“雯儿!这是怎么回事?”

于怜香闻声走来,讶然道:“冷姑娘这是怎么了?”

白衣人沉静的面容似乎有了一丝微妙的变化,道:“她受了摄魂大法的催眠,还在昏迷之中。”说着缓缓起身,才看到他起身,他整个人忽然就飘然跃起,只一眨眼,就在江逸云面前落了下来。

江逸云吃了一惊,不觉退了两步,动容道:“阁下好快的身法!”

白衣人将冷雪雯送到江逸云怀中,轻轻道:“好好照顾她……你不在的时候,她总是想着你……”

江逸云一怔,道:“阁下是……”白衣人欠了欠身,身形微晃,人已落到快船上,速度之快,实在不可思议。江逸云还想说什么,对方已帆桨并举,乘风而去。他怔怔地望着那渐渐变得模糊的白影,眉头微蹙。于怜香走到他身边,道:“你知道他是谁么?”江逸云道:“你知道?”

于怜香道:“我知道他就是澹台西楼……我还知道冷姑娘和他单独在一起过……”

江逸云看了他一眼,淡淡道:“是么?”于怜香也淡淡道:“我骗你干什么?”江逸云笑了笑,道:“你骗人的时候难道会告诉别人么?”于怜香干咳了一声,看着冷雪雯,皱眉道:“他说冷姑娘中了摄魂大法,这是怎么回事?”江逸云道:“我也不知道。”

于怜香眼角一扫,悠悠道:“我的船来了,跟我一道走么?”

江逸云讶然道:“你的船?”转头果然看到一艘航船,正缓缓向他们驶来,通体紫色,船上每一根木头都雕满花纹,设计精巧,浑然一体,美轮美奂。船头立着一个身披薄纱的少女,正拼命朝于怜香挥手。他笑了笑,道:“真有你的。”

于怜香道:“你认得那个女孩子么?”江逸云定睛注目,摇了摇头。于怜香道:“她是房尘睿的女儿,名字叫做绛紫。”江逸云道:“名字倒是挺有意思。”于怜香道:“她还没见到我就对我着了魔,见了我之后就越发不可收拾,有时候我简直不敢相信她是个黄花大闺女。”

江逸云微微皱眉,道:“你对我说这些做什么?”于怜香道:“我只是不明白,我有这么多女人,为什么会对冷姑娘这么情有独钟——你能告诉我为什么么?”江逸云苦笑道:“这我怎么知道?”

于怜香道:“我曾经把她囚禁起来,用了很多法子折磨她,可无论我怎么设法,她都对你死心塌地,你能不能告诉我这又是为什么?”江逸云道:“你这是怎么了?”于怜香道:“我心里不平衡。”

冷雪雯终于悠悠醒转,端木夫人那双印在她心底的眼睛在她面前飘荡,一化十,十化百,最后满天都是,有的在微笑,有的在诡笑,有的热得像火,有的冷得像冰,有的温情脉脉,有的怨毒凶狠……她在每一双眼睛里都看见端木夫人艳媚入骨的笑,这笑容令人沉醉、痴狂,但这笑容忽然化作了冰冷的眼泪,每一滴都穿透她的心扉,令她痛不欲生。

她惊叫一声,所有幻象立即消失,只有那双眼睛还印在心头瞠视着她。她慢慢平静下来,听到有个声音在耳旁温柔的呼唤她。她这才感觉有一双温暖有力的臂膀拥着她,她眼波流转,看见江逸云正在对她微笑,笑容中满含柔情。她又惊又喜,扑在他怀里,紧紧搂住他,愉快的笑靥如同春风中含笑的花朵,清澈的眸子闪烁着令人目眩的光彩,只觉自己成了世间最幸福最快乐的人。

猛可间,江逸云温存的轻抚让她想起端木夫人婉转凄凉的语声:“男人都是靠不住的……他们恨不得天下女子都供他们片刻欢娱……”心中那双眼睛又开始变化,她眼中幸福的火花消失了,袖里寒光流动,匕首悄然滑出。端木夫人似乎就在身旁,目光摄住她的魂魄,笑容安抚她,言语诱惑她:“剜出他的心来看看到底有没有你……”

江逸云离她很近,只消一抬手,这匕首便能刺穿他的胸膛。端木夫人流泪的眼睛盯着她,她手中的匕首不知不觉就刺了出去,但另一只手本能地同时将他推开。他震惊地望着她,在她眼中看见妖异的鬼火,鬼火中间闪烁着一双艳丽的眼睛,他几乎也被这双眼睛控制了。

冷雪雯握着匕首的手抖个不停,她竭力要把匕首丢开,可它却像粘在她手心似的,无论如何也甩不脱。她咬紧牙关,汗出如浆,拼命克制自己杀人的欲念。江逸云无暇思虑,向她靠了过来。她情急之中大呼道:“不要,逸云,不要过来!”这一喊,意志瞬间崩溃,匕首跟着刺出。

江逸云侧身闪过,扣住她的手腕。她五指情不自禁地松开,匕首当的一声落了地。她身不由己又击出一掌,直奔江逸云心口。他的手掌滑过她的手臂,制住她的脉门,顺手点中她的软麻穴。她瘫软在他怀中,全身无法动弹,眼中却熊熊燃烧着不熄的鬼火。江逸云感到一股冷气直背脊生起,无奈之下,只能让她昏睡过去。他全身冰冷,呆呆望着她。

霞光渐渐隐没,胭脂般的海水淡去酡颜。

江逸云仰望着骤然显得空旷苍凉的天空,心绪怅然。暮色四合,已到掌灯时分。

他点起一盏灯,灯光中冷雪雯有种异乎寻常的美,那仿佛是蓝天和山峰之间的一层积雪,在阳光下晶莹眩目,但谁也无法把它移回来放在盆景里。凝视着她的面容,他心中隐隐作痛。不知何故,他越来越发觉自己把握不住她。他觉得有一种不可抗拒的力量潜伏在四周,随时准备把她从他身边永远夺走。

金窗玉槛,锦座绣墩,窗台上古香古色的花瓶里,供着一束火红的玫瑰。

于怜香懒洋洋地躺在软榻上,四五个侍女跪在地上,温柔而卖力地为他捶腿。他头发梳得油亮,头上戴着昂贵的珍珠冠,身上锦袍玉带,环佩叮咚。他闭着眼睛,脸上带着固有的骄傲和懒散。

绛紫在他肩上轻轻拿捏,低笑道:“这样舒服一些了么?”她穿着紫色绡衣,清丽峭拔,肌肤莹润细腻,衣上泼墨,片片花叶浸润开来,神姿仙态。

于怜香笑道:“舒服极了,你不知道这些天我过得多憋气。”

绛紫吃吃笑道:“那还不都是你自找的,好好的大少爷不做,偏要跑到人家船上去东躲西藏的。”她笑个不停,眼里贮满晶莹的雨露,仿佛轻轻一颤就会抖落。

轻柔缱绻的笛声,从帘外悠悠地飘进来。于怜香听着笛声,又呷了一口绛紫手里的美酒。

绛紫曲意逢迎,恨不得把整个人都化在他身上。但她把握不住他的心。他是个太没有定性的男人,像无根的浮萍,而且毫无心肝,喜怒无常,刚刚还很顺他的眼很对他的胃口的女人,忽然之间就可能变得一文不值。绛紫最怕的就是他不再对她感兴趣,他是她梦寐以求的那种男人,她死也不愿意失掉他。

于怜香一杯酒下肚,忽然觉得头晕目眩,先前悠扬的笛声也变得模糊、遥远,竟似从天边传来的一般。他惊讶地摇了摇头,定了定神,绛紫的面容却像有了重影,朦朦胧胧,根本看不清楚。他暴怒起来,喝道:“该死的,你给我喝了什么……”他听到一声冷笑,眼前一黑,立刻失去了知觉。

也不知过了多久,他被一阵痛彻心腑的剧痛惊醒,迷迷糊糊看见有一个人正俯在他头上,把住他的右臂,从手肘揉捏到肩胛骨。他痛极怒吼,正想挥掌朝这人面门击去,才发觉浑身软绵绵的没有一点力气。他顿时魂飞魄散,极力睁开眼睛,看清那人原来是江逸云,又惊又怒,以为江逸云要借机报复,惊慌失措,咬牙切齿道:“你……你敢碰我一根汗毛,我……”一阵撕裂般的痛苦打断了他的话,他面色惨白得像麻布,满头大汗。

江逸云并无反应,仿佛压根儿没听见。这时有一只手从旁边伸了过来,拿着一札纱布。他努力要掉过头去看看这是谁的手,可他的脖子好像被固定住了似的,僵直不动。江逸云接过纱布,把于怜香的胳膊扎了起来。于怜香渐渐恢复了知觉,明白他是在为自己接胳膊,可他怎么也没想明白,自己的胳膊什么时候脱了臼。他生平第一回深切感受到痛苦的滋味是如此难熬,疼得一再晕厥过去。江逸云终于把他的胳膊还原回去,他的疼痛很快得到了缓解,接着又感觉到江逸云在他脖颈上拿捏了很久,他浑身舒泰起来,不知不觉睡着了。等到他醒来,就看见了冷雪雯。

她站在床头,用蘸了水的手巾擦试他灼热的额头,神情恬静。他呆望着她,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他以为是在梦中,或者是疼痛带来的美妙的幻影,过了半晌才轻轻唤了一声:“冷姑娘……”她看了他一眼,眼色很冷淡。他盯着她,竭力想把她的样子映进眼睑,好让自己闭上眼睛后也能看见她的倩影。他凝视着她苍白消瘦的面颊,心里涌起一种怜惜之情,道:“我这是怎么了?”

冷雪雯哼了一声道:“有人在你的酒里下了迷药,卸了你的胳膊,若非逸云及时赶到,你就做了她的剑下之鬼了。”于怜香目瞪口呆道:“这……这怎么可能?”

冷雪雯淡淡道:“天作孽,犹可活,自作孽,不可活,这还不都怪你自己?”于怜香道:“我怎么了?”冷雪雯道:“你若不去招惹她,不去诱奸她,她又怎么会这样恨你?”

不知为什么,听到她嘴里说出“诱奸”两个字,于怜香居然红了脸,难堪得无地自容。可他还是觉得她的言语中有一种特别的娇嗔,有一种令人心动的温柔和同情。一阵茫然而又惬意的昏厥控制了他,他感到自己仿佛正向深渊里坠去,可这种坠落让他觉得愉快和幸福。

冷雪雯端了杯水送到他嘴边,他心里受用已极,道:“你这么对我,我心里欢喜得很……”冷雪雯淡淡道:“快喝吧,你昏迷了很久,一定渴了。”于怜香一口喝干,说道:“我还渴。”冷雪雯道:“你等会儿,我到厨房去拿水。”

于怜香看着她的背影,开心得几乎要疯了,能让她这样照顾自己,他宁可再断一条腿。正想着,却看见一个女人挺着长剑冲了进来,两眼深陷、脸色蜡黄,披头散发,居然连鞋都没穿,还没等他反应过来,她嗤的一声一剑朝他的咽喉刺了过来。他失色道:“卢倩亭!”情急中死命一滚,滚下床来。卢倩亭目眦欲裂,恶狠狠地瞧着他,挺剑再刺。

冷雪雯闻声赶到,只见剑风如破竹,剑光如闪电,剑影如花雨,根本看不清卢倩亭的出手方位。于怜香就地打滚,衣衫不整,狼狈不堪。她闪身插进满天剑雨之中,微一探手,夹住卢倩亭疯狂乱刺的长剑。

卢倩亭拼命想把剑抽回来,奈何对方这一夹仿佛有千钧之力,长剑纹丝不动。她急红了眼,怒道:“放手,快放手!这关你什么事!”冷雪雯道:“我不能让你杀他。”卢倩亭冷笑道:“你该不是看上他了吧!你这个不要脸的女人,原来江湖中人说的都是真的,你果然和这个狼心狗肺的大色鬼不干不净!”

于怜香变了脸色,喝道:“你胡说什么!”

卢倩亭咬牙道:“我说她你心疼了是么!我偏要说,偏要说!冷雪雯,不要脸的女人,不要脸,不要脸……”

于怜香唯恐冷雪雯动怒,懊悔不迭。冷雪雯却不动声色。

卢倩亭气得发疯,大嚷大叫,使劲要拔出剑来,累得满头大汗,手臂发酸,还是不见效,一怒之下松了手,跺脚道:“该死的,就算我今天杀不了你,将来我也要让你死无葬身之地!”

于怜香苦笑道:“何苦来,何苦来……”

冷雪雯淡淡道:“以后?以后再说。”她手上不再用力,松松捏住剑身。谁知卢倩亭突然一把抄住剑柄,剑锋回旋,冷雪雯猝不及防,手掌割了道大口子,顿时鲜血淋漓。

卢倩亭一声冷笑,一剑朝她胸口刺过来。冷雪雯忍痛避开,剑锋划破她的衣襟,幸未伤及肌骨。卢倩亭咬牙道:“拿命来吧!”发疯似地挺剑疾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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