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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遣有涯生-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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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头一看不是东远是谁?
东远那家伙穿着灰色帽衫,黑色牛仔裤,看上去气色很好,和平时没两样。
肖昀不顾一切地奔过去,握上东远的手,听说你病了,你没事吧?
东远的手还一贯的温暖,他听了肖昀的话乐了,扬起眉毛,谁告诉你我生病了?他是不是还说情况危急?
“怎么?”肖昀发现自己可能闹了误会,不过看东远好好站在眼前心里就踏实了,即使被骗也无所谓。
“有点小毛病,不过已经好了。我有位印度室友,就喜欢夸大其词。经常一点小事被他搞得十万火急。”东远拉肖昀到停车场,解释自己开车过来的,埃及汽车比较普及,公共交通则不敢恭维。
坐到车上,就听东远教训他,“要不是蓝加告诉我你要过来,还告诉了航班号,我可能今天就动身去阿斯旺了。你一个人在开罗不丢了才怪!”
肖昀见东远没大碍毕竟高兴,被骂也无所谓了,不过还是有点不放心,仔细审视着东远的气色,“我听你那印度室友说,你住了院。现在怎样?”
东远摸了摸下巴,“前阵子运动后头痛,去医院检查。血肌酐有点高,血压也高,所以被留院观察了一周。推测是埃及饮食引起的。现在已经好多了。”
肖昀虽然不懂医学,也知并非小事,“血肌酐高是肾功能不全?高出多少?”
“我以前肾不好。CR值190,现在降下来了。”
肖昀听了又忧心忡忡,“东远你别逞强,要是身体不适申请回国吧,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你这,不是去西部就是第三世界,结果还没等解救世界三分之二的劳苦大众,自己先病倒了!”
东远似乎嫌他管得太宽了,不太满意,也不愿意继续讨论这话题,就问肖昀下午想去哪里玩,自己可以当地陪。
肖昀虽然爱玩,但此行是探病的,也不想让东远太辛苦,就说怎么都好说,要么咱们先吃饭吧。
东远谨慎地问如果去他们公寓里做饭介不介意,埃及是伊斯兰教国家吃牛羊肉和鱼类,主食是面包和奶酪,最近有点吃伤了。
东远的印度室友去阿斯旺做项目,他因为身体原因,被领队的英国老太放了2周假。东远说自己厨艺突飞猛进,很想展示下,结果被肖昀拦住了。不过东远不能吃太油的,又不能吃盐,一顿饭吃得索然无味。
肖昀觉得东远神经挺坚韧,肾功能不全和高血压都不是小事,而东远的态度就仿佛生了场感冒。肖昀想劝他回国休养却被岔开了话题。
“快点吃,下午带你去个好地方。”东远心情不错,让肖昀多备些吃的,来回五小时车程万一饿了没处吃饭去。
肖昀本来担心东远的身体,一听东远说带他出去玩,却又如同小孩子一样雀跃不已。
开罗三面环沙漠,从新城区出发,一个多小时车程就到了撒哈拉沙漠。撒哈拉的砂子看上去粗砺,金色的沙海绵延到天边,仿佛驶向陌生的孤旅。中途路过吉萨高地的金字塔群,但毕竟旅游胜地,游人众多,肖昀宁愿与东远开往人烟稀少的沙漠。
东远开的帕拉丁,一路颠簸,车上放着听不懂的阿拉伯摇滚,声音放得有点大。肖昀就扯着嗓子问,东远你怎么听摇滚?他在唱什么?
东远就笑,我怎么知道?
肖昀问,那你放它做什么?
东远将电台声音调低了,“你想啊,在这遥远又陌生的国度,我们一起穿过一个又一个沙丘,超过后面的越野车,将城市远远抛在身后,前面只有广袤无垠的沙漠。电台里的阿拉伯摇滚,是另一个世界的快乐与哀愁,一切都和我们没有关系。”
东远问,“当城市已在身后,你会想做什么?”
肖昀真正想做的,当然不能和东远讲,反问,“你想做什么?”
东远想了想,“我们一起看日落吧。这里日落,比北京晚5个小时。”
肖昀说好。
东远说,他其实最想做的是一直开到沙漠的尽头。
为什么呢?肖昀问。
“就是想这样做,没有为什么。”
肖昀想起《阿甘正传》里,阿甘突然有一天,跑步横穿大半个美国。别人问他,他说就是想跑。
肖昀有时候也不知道,对东远,到底是爱,还是迷恋。他虽然感激东远救过自己,但是随着了解的深入,东远的一切,却又让他着迷。
行到一处戈壁,东远将车停到山脚下,“爬上这座小山,能正好看到对面山头的日落,很美。”
肖昀说,那我们比赛爬山吧。
所谓看山跑死马。这座小山看起去矮,其实又高又陡峭。肖昀一边爬一边反省,自己干嘛非和东远比试呢?竟忘了东远还病着。
肖昀三步并两步地爬到山头,已经累得气喘吁吁,却见上面伸出双手来,“快点,真慢!”
肖昀本以为把东远抛到了身后,却发现那家伙另辟蹊径,抄了条险路早早在上面等着了。
那双手很有力,将他一把拉上去。肖昀想起他们刚认识那会儿,东远是顶看不起肖昀的。征珠峰的时候,肖昀够丢人,经常拖后腿,东远也是这样对他,那双手真有力、真稳,仿佛整个世界都可以托付给他。
东远显然有备而来,丢了件冲锋衣给肖昀,说日落后这里气温会骤降,最好多穿点。
东远席地而坐,看上去峻拔有力,微仰着头,仿佛希腊神话雕塑一样英俊迷人。肖昀穿了衣服,与他肩并肩坐在一起,仿佛能感受到他的心跳。
“再有五分钟。”
“你经常来这儿吗?”肖昀问。
“有时会一个人来。”
肖昀有些欣喜。东远只和自己分享撒哈拉的黄昏和落日。本来落寞的心,仿佛有暖流涌动。
“会不会累?”肖昀发觉东远脸色有点差,想起他身体的问题,又忍不住问。
东远说不累,就是头痛,血压的问题。
“有降压药吗?”
“在下面车里。”
肖昀心怪自己粗心,站起来,“我下去取。”
东远一把将他按住,笑,“没事,你只要安静会儿就行了!”
等肖昀再坐下去,就仿佛东远搂着他的姿势了,肖昀一动不动,任由东远胳膊搭在他肩膀上,自己也仿佛血压升高,甚至感官都要失去了。
太阳这时候渐渐落山了。最后的几束阳光,折射在远山的山脊,金色的,仿佛清真寺的塔尖,又仿佛法老王的金字塔。
“真美!”肖昀忍不住赞叹,“我如果祈祷,会灵验吗?”
“可以试试。”东远道。
肖昀将双手合十,模仿伊斯兰教徒麦加朝圣那样跪下去。
太阳收束了最后的光芒。
“你祈祷了吗?”肖昀从地上站起来。
“没有。”东远终于克服了头痛和呕吐感,声音轻快起来,“我在看你。”
“想不想知道我的愿望?”
东远依然坐在那里,笑笑,“这是伊斯兰国家,你猜真主会保佑你吗?”
肖昀有点不满,“你真狭隘,你的国际主义精神哪去啦?我没有别的奢望,只希望你平安健康。”
东远表情也柔和起来,“也赠你一句话。纳兰性德金缕曲里有句话,‘一日心期千劫在。后生缘、恐结他生里。然诺重,君须记。’”
这承诺有点重了,弄得肖昀有点不安,笑道,“你只要认我这朋友就行了。大难临头各自飞。真遇到什么事,想着自己,别管我。”
东远依然看着他,眼神柔和,“还没说谢谢你。”
“谢什么谢?”肖昀莫名。
“你这次来,我很高兴。”东远站起身来收拾背包,“最近看了梁实秋一篇文章,他们留美的时候—话说咱学校20世纪初是美帝办的旅美学校—他们在一家餐馆,遇到位老华侨,那人已经不会说中文,写字问他们,‘唐人自何处来?’我印象特深刻。”
“在这儿一个人,有点孤单吧?”
东远说是,伊斯兰教国家,文化隔阂大。
肖昀红了脸,“如果你告诉我,我早奔过来了,也不用等那印度阿三传话……”
东远拉着他,两人手拉手下山去,“别这么说人家,没礼貌。”
肖昀不爽,“东远你真是,就知道教训我。”
东远笑得真多,“教训你是关心你。”
肖昀想想,东远一般没这么爱教训人的,不然也没那么多小女生迷恋他。于是小声道,“好吧。”
回去的路上,肖昀担心东远太累,换了自己开车。而东远则说,给肖昀一个体现自己价值的机会。
夜幕下,天圆地方。广袤的沙漠上,远远见半圈的光亮,那是城市的灯光渐渐出现在地平线上。肖昀知道东远为什么喜欢这里。他喜欢一切无法驾驭的事物。东远这个人,自己是把握不住的。能擦肩而过已是荣幸。
“东远,我突然想起一首诗。”
“说来听听。”
“那天你翩翩在天际云游,自在,轻盈,你本不想停留。在天的那方或地的那角,你的愉快是无拦阻的逍遥。你更不经意在卑微的地面,有一流涧水,虽则你的明艳,在过路时点染了他的空灵,使他惊醒,将你的倩影抱紧……”
“徐志摩的《云游》。”东远点评徐志摩,从《志摩的诗》再到《猛虎集》、《云游集》的变化。说徐志摩后期只重技巧不重立意,不如从前。但和其他新月派、后来的朦胧派比,还算看得下去。
东远转移话题功力深厚。肖昀也懒得矫情地抒发各种情怀了,唯有苦笑。
回到开罗,肖昀才觉得自己考虑不周。东远毕竟是病人,来回6小时,连自己都觉得累,何况东远?被头痛折磨的东远晚上几乎没吃东西,坐到沙发上想看书,结果发现什么也看不下去,也看不清楚。
肖昀从没想到东远也有弱势的时候。那家伙吃了药,脸色依然很差。连一直温暖的手都开始发凉。肖昀坐到他身边,握着他的手,想帮他暖暖,发现他手心都是汗,甚至有些发抖。
肖昀费了很大力气才将东远安置到床上。帮他换睡衣,发现那家伙浑身都被冷汗浸透了。不知道这种状况怎么还有兴致带他去沙漠,真是匪夷所思。
东远仿佛被某种力量拉到未知世界。视线和听觉没法聚焦,头疼和呕吐感不断加强。等稍微回过神来,看到一双眼睛关切地看着自己,那双眼睛饱含了关切、担心,少许同情。鬼使神差般,东远轻轻吻了吻肖昀。
一直想象这一刻的肖昀,却有点情怯了。东远的嘴,因为刚吃过药,有种化学制剂的味道,微苦、干涩。不过,已经很美好了。东远将舌头伸到肖昀嘴里,甚至没有收回去的意思。他的吻真温柔,不是因为好玩的吻,很温柔,很认真,很好。
这个吻持续了多长时间?肖昀不知道,仿佛一个世纪,又仿佛转瞬即逝。东远放开他。肖昀知道,灰姑娘的晚会结束了。不过,一切足矣。说肖昀专情也好,傻也好,无药可救也好。他觉得这个吻,足够他一辈子回味。即使他多年以后,他也可以回忆,他曾爱一个人爱得这么动情。
而东远却才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微微低了头,有点尴尬。
肖昀有点庆幸东远病了。以东远的理智,如果不是生着病,绝对不会允许自己出现这样的疏漏。那肖昀也不会知道,东远还有一点点喜欢他。
“明天咱们还是待在开罗吧,我也好累。”肖昀伸了个懒腰。
东远微笑,他笑的样子真温和,东远不禁有几分嫉妒许晓绘,“对了,许晓绘知道你病了吗?”
东远解释自己没和她讲,“倒不是隐瞒。只是觉得肾病,说出来尴尬。等好些了再讲,反正肯定要讲的。”
肖昀觉得东远蛮可爱,“和我说就不尴尬了吗?”
“反正你本来就知道。”
“说实话,我如果是你就回国,在不在这儿受洋罪。”
“我和你不一样。”
肖昀翻翻白眼,这家伙说话还是一样气人,“但总觉得你不在乎这些得失的,干嘛非留在这里?”
“但我也有底限,这时候回去,没法交代。”东远道。
肖昀能理解。东远其实对自己要求很高的。而且以他的骄傲,当然不想因为一点风波打道回府。输人不能输了姿态。
“好吧,”肖昀叹了口气,“一切都听你的。”
肖昀在开罗盘旋了三天。和东远去老城的清真寺、咖啡餐厅、博物馆,开车去亚历山大港,迎着地中海的海风远眺,而对面就是亚历山大大帝崛起的希腊城邦。现代的亚历山大更像是一座没有回忆的新城,找个咖啡馆,带本书,就能融入当地的生活。
东远对他真好。和东远相处很容易让人沉醉。他读过的书真多,懂的真多,说话又一针见血,虽然标榜“中庸”其实性格中也有那么点不妥协,有点硬气,哪怕泰山压顶依然面不改色。他们两个聊天,很容易徜徉在另外一个世界,在马孔多小镇、在大洋城、在杜马岛。东远有照相机般的记忆力,随便提到那句话东远都能直指出处,让肖昀自叹弗如。
肖昀一直把东远看成灵魂相通的朋友,这世界上最独一无二的存在。因为从来没有人,曾那么直接地指出他的缺点,又那么深入地走近他的内心。光是和东远聊天已经很好了,就仿佛灵魂也拥抱在一起,让肖昀不再觉得自己是一个人。因为肖昀最怕的,就是灵魂上的孤独感。
所以,品茗聊天,相视而笑,细品咖啡和水烟,去探寻一座古城。东远只能给肖昀这些,却值得他一生回忆。而东远迷乱中的那一吻,肖昀已经决定把它偷藏在内心最深的角落。
看东远情况还算稳定,肖昀就订了回去的机票。东远送他去机场,灰色毛衣,黑色围巾,在安检口外向他挥手告别。肖昀突然有点伤感,眼睛有点酸,还是头也不回地上了飞机。
候机的时候,肖昀收到了东远的短信,只有三个字,“对不起”。
为什么对不起呢?因为不能和他在一起?不该吻他?或者虽然喜欢他,却没有和他在一起?肖昀想了想,回了句,“没关系”。
#24#
蓝加因实习结束回了南京。肖昀觉得与朋友发生关系有点尴尬,猜想蓝加只因为好玩而已。又担心自己潜意识里诱导了蓝加对男人的兴趣,也就放任蓝加消失在自己生活里了。
虽然只工作半年,肖昀就获得了晋升。肖昀改了学生时的心高气傲,工作很踏实,很得领导和同事赏识,渐渐有了自己主导项目的机会,比如负责外地巡展、新品发布会等等,经常加班到深夜。平时忙的时候不觉得,夜深人静又觉得凄凉。虽然自己一直有很多朋友,但身边连个说话的都没有,或远在异国,或者远在异乡。
和家人关系弄得比较僵,春节的时候肖昀没有回家,独自一人待在北京。想和东远联系却又怕打扰了他,于是给蓝加发短信,说他一个人在北京呢,要是没安排的话,可以过来玩。
蓝加回南京虽然为了考试的事,但也想沉淀下自己的心情。喜欢上肖昀是个错误,估计自己头脑发热,很久没交女朋友了吧。肖昀又一条道走到黑,永远沉浸在过去中不想出来,自己真一点辙也没有。收到肖昀的邀约,渐渐想起肖昀的好,那些相处细节的点点滴滴。虽然肖昀暂时不爱自己,但感情的事需要慢慢培养。所以蓝加穷学生虽然积蓄有限,还是订了去北京的机票,只希望能早点能见到他。
肖昀听说蓝加坐飞机过来有点惊讶,然后说要是不介意,自己出钱好了。蓝加本来很享受这一过程的,如果肖昀出钱就成了吃软饭的。于是连连说不用。
肖昀想起来,“对了,阿蓝你不回家过年吗?”
蓝加说自己情况和东远近似。爷爷奶奶去世了,自己也不想回家了,徒增伤心。
肖昀又想起东远家的变故,渐渐出起神来。
蓝加飞机较早,到了肖昀北京的住处才九点。肖昀把蓝加安顿好,念起东远来,给他发了短信,问他可好,祝他春节快乐。
立刻收到短信,东远说,他本来睡得正好。肖昀才记起非洲时间大概是凌晨四点,东远最讨厌睡眠被打扰了,于是兀自笑了起来。
东远也祝他春节愉快,说自己在埃塞做粮食援助,行驶在公路上,能看到路边的长颈鹿,是个美丽的国家。肖昀则想起埃塞的饥荒、混乱、疾病,没任何好的联想。于是劝他多注意身体才好。
蓝加下楼看到肖昀对着手机屏幕发愣,在他旁边坐下,从包里变出个礼物送他,是新出的iPod Nano 4蓝色版,说自己用打工钱买的,算免费吃他住他的补偿。
肖昀觉得蓝加打工不容易,不太想要,却有点感动。说要么拿自己的i…touch换吧,反正也玩够了。弄得蓝加不高兴,心想他本将心向明月,奈何明月不领情。看肖昀那样子又在念东远了。自从认识肖昀,肖昀就这般,人前欢快、人后寂寥。
“听说他病了,现在怎样?”
肖昀皱眉,说不知道。不过应该还好,既然还能跑去埃塞的话。
东远这人超出了蓝加的理解范围。蓝加想着读书、打工、赚钱,实现经济独立。而东远早奔着更远的目标去了。说东远现实,却又理想主义。说他理想主义,还比较务实。
肖昀则说,“我工作倒是不错,无论是发展前景还是薪酬都不错,很多同学都羡慕,但有时候却觉得有目标、没理想。”
蓝加说你把所有理想都寄托到何东远一个人身上去了。有什么资格谈理想?
肖昀倒是愣了愣,说哪有?我喜欢他。但他是他,我是我。想了想又皱了眉头,说你真这么看我?
蓝加说是啊,“我刚认识你的时候,觉得你挺潇洒的。哪像现在!”
肖昀皱眉,说其实感情只是一方面,他想让别人喜欢自己、想让父亲认可自己、想各方面都做好,平衡各种想法与利益,结果举步维艰,什么也没落下。
蓝加想了想,“梁启超说什么来着?世上岂有圆满之宇宙?”
肖昀深入思考了下,说有时候,很多东西很虚无,比如学业、职业、事业,这些事他本不在乎,万钟于我何加焉。但他又想做点事,而不是任岁月流逝。有时羡慕东远,比自己果敢多了,而且坚定。东远知道自己要什么,需要付出什么,然后努力去做。自己却学不来。
蓝加摇头,说何东远是异数、是异类。少年嘛,就应该彷徨,少年听雨歌楼上,少年不识愁滋味,少年饮酒斗十千。想想啊,克林顿像你这么大还抽大麻呢!小布什像你这么大还酗酒呢!肯尼迪像你这么大还泡MM呢!学何东远,如老僧入定,不可不可。你不也说他暮气重吗?
肖昀就笑,说阿蓝你还一套一套的。和谁学的?
蓝加一听来劲了,咱好歹学文科的,当然比你和何东远这种理科生要才华横竖都溢。所谓真人不露相,要不是你一个劲只说何东远的好,我小宇宙也不能爆发。你看,柏林墙倒了,推倒重建,好过修修补补。汶川地震了,虽然有伤痛,但毕竟还能在废墟上建一座新城。就算地球灭亡了,说不定还有美丽新世界等着咱。所以,奥巴马总统说了,Yes,We can!又说Change We Can Believe In。咱要改变。
肖昀就笑,真是一日不见当刮目相看。阿蓝你长进了啊。
蓝加厚着脸皮说,其实啊,刚刚那些都是瞎诌,我想你才是真的!就算是世界末日,我也想和你在一起。
肖昀想起某网络小说中的名言,今天不是世界末日,所以我不能和你在一起。
蓝加不满。他本不讨厌东远,但既然这厮让肖昀这么牵肠挂肚,又有点怪他了。
肖昀看蓝加不悦,说“其实咱俩在一起有点乱来,都不知朝沐怎么看我这当哥的。但一起喝酒还是可以的。”
冰箱里有瓶黑方。肖昀是顶能喝酒的,蓝加扛不住,喝了两杯就醉了。酒壮英雄胆,说话也无所顾忌了,“肖昀,我喜欢你,并不是想和你玩玩。所以看你难受我也难受,看你不高兴我也不爽。我喜欢你,你不喜欢我也无所谓。”
肖昀喝酒总是眼睛越喝越亮。说从理智来看,他和东远已经没戏了。人也要向前走,只是需要点时间。
蓝加就说,他还年轻,不着急。
肖昀沉吟,“江山易改本性难移,我喜欢他已经成了惯性,不是以地球引力为转移的。所以阿蓝你也许会失望。”这时手机亮了亮,肖昀拿起来看,有点儿凝神。”
东远发来短信,问他年怎么过,劝他别和家人怄气。自己也想去广州父母那里过年,但无奈假期向国际接轨了。几个朋友在非洲倒也新鲜有趣。
肖昀想东远还是关心他的,不想让他担心,说撒谎说,“我在家里呢,正要和老爸谈谈!”
非洲时间是早上八点,东远刚刚起来洗漱,开始了忙碌的一天。东远毕竟是惦记他的,但说多不多,说少不少,就是无法割舍。
回了短信,肖昀想起大过年的,自己请蓝加来北京确实有点自私。非常过意不去,就问蓝加咱们过年怎么安排?不如一起去看喜洋洋灰太狼吧。
蓝加对肖昀智商忽上忽下又控制自如颇为称奇,弄得肖昀恼羞成怒,拿起字典就打蓝加。蓝加对肖昀刚刚提到“咱们”很满意,特别加重了下,“咱们还是做点有营养的事儿吧,比如爬山。网上说上方山有个岩洞,冬暖夏凉。”
肖昀心想,去京郊爬山不比南方,冰天雪地,景色了了,住宿又差。如果玉龙雪山倒值得一去。只是那样花销有点高,自己出钱蓝加未必愿意。就说“好啊,我还没去过北京的溶洞呢。就咱俩吗?”
蓝加说当然是,不然大过年的,谁愿意陪少爷你啊。
肖昀想起几个哥们都回家过年了,就说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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