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弯路作者:牛角弓-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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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情是这样的,”庄俞培客客气气地解释说:“公司属意由徐工继续负责隆盛的二期项目的施工,也希望贵公司能够积极参与竞标。庄总希望在正式竞标之前,能够跟孟总这边就一些框架问题达成一致意见。”
“哦,”徐悠大概明白了,“内定了是计峰,但是竞标什么的,还是要走个过场,对吧?”
庄俞培含笑颌首,“徐工敏锐。”
徐悠的眉头又皱了起来。他可没有忘记隆盛的一期项目惹出了多大的麻烦事儿,真要接二期,他心里还真有点儿嘀咕,“乙方的技术负责人是谁?”
庄俞培忙说:“是林总。”
是林成虎的话……似乎也没有那么难以接受。徐悠心里小小地动摇了一下。紧接着他又想起了另外一个要命的问题,“林成虎上面是谁?”
庄俞培有点儿拿不准他话里的意思,“您的意思是?”
“二期项目是庄少东负责还是庄家另派了其他人?”徐悠一想起庄少东那一对嚣张的绿眼睛的堂兄弟,心里刚冒头的那一点儿动摇又不自觉地缩了回去。装孙子这事儿徐悠当然也是会的。但是会归会,也得看他有没有那个心情跟两个脾气暴躁的假洋鬼子装。他有预感,这两个假洋鬼子绝对不像庄少东那么好说话。
庄俞培眼中的笑容加深,“徐工请放心,二期项目还是由庄少东先生负责的。如果有什么林总也决定不了的事,您可以直接找他。”
徐悠点点头。既然庄少东还负责,那就说明庄家家主的宝座一时间还不至于易主。他对庄家的权力更迭没有兴趣,要是那两个假洋鬼子能老老实实哪里凉快躲哪里去,不要三天两头跑到装置上去横挑鼻子竖挑眼,那接下这个装置似乎也不是什么费脑筋的事。
徐悠点点头,“暂时没什么意见,具体怎么决定等预算出来再说。”
孟峰也点了点头,“刚预算室打电话了,等他们再核算一遍,就把报表送过来。”一边说着一边拿出香烟来分给两个人。
徐悠刚接过孟峰递过来的香烟,就听庄俞培的声音微带笑意地说道:“临来的时候,庄总让我给徐工带一句话:有您在厂里坐镇,他什么也不怕。”
徐悠怔了一下。这样一句充分表达了信任与期许的话,难道不是应该说给像林成虎这样的、他自己那方面的技术负责人吗?
徐悠看了看神色同样茫然的孟峰,忽然有些怀疑庄俞培是不是传错了话。
34、蓝色枫叶 。。。
项目开工定在了十月初,这是最适合户外施工的季节,麻烦的雨季已经过去,岛城的秋天凉爽而舒适,大部分日子里都是阳光明媚的好天气。这也是徐悠最喜欢的季节,连续的晴天让他情绪变得前所未有的轻快,奠基礼那天他甚至还好心情地戴上了庄少东让人送来的一条枫叶图案的领带。
庄俞培把领带送过来的时候只说是项目上送给与会人员的纪念品,是庄少东亲自挑选的。因为人人有份,徐悠也没想太多就收下了。庄少东送出的礼物自然不会是便宜货,连盒子里的包装纸都是出自名家设计。领带的底色是徐悠最喜欢的灰蓝色,枫叶的图案经过变幻,像一群游曳在海水中的海星,深深浅浅地点缀在了柔和的底色之上。
徐悠很遗憾地发现自己最喜欢的一条领带居然来自最不喜欢的人。果然最了解自己的人往往不是朋友而是敌人吗?虽然用敌人这个词形容他和庄少东之间的关系有点儿不伦不类,但除此之外,徐悠也确实找不出更恰当的形容词了。熟人?好像熟人这两个字不足以概括他们之间的种种恩怨纠葛。同事?勉勉强强沾点儿边。朋友?别开玩笑了,他和庄少东怎么可能是朋友。就连一起看日出时庄少东的表白,徐悠也始终抱有一种半信半疑的态度,并且拒绝自己深想。潜意识里,他甚至觉得既然庄少东总是说庄仕杰没有真心,他和庄仕杰又是血脉至亲,那他也应该是一个差不多的人。
他说他的,徐悠权且当成消遣听听。
谁又比谁更可信呢?
奠基仪式这种东西在哪儿都千篇一律:市领导讲话,行业领导讲话,集团公司的领导讲话……就连演讲稿都大同小异。装扮得花团锦簇的舞台下面站着一群衣饰光鲜的宾客,一个个笑容可掬,好像真的在见证什么了不得的历史时刻。
徐悠有些无聊地把重心换到另外一只脚上,林成虎站着他旁边正低着头发短信,眉眼之间也是一副颇为忍耐的神色。徐悠开始感到后悔了,不该跑来凑这个热闹的,这些领导他都不认识,也并不觉得他们的出现跟自己的工作有一毛钱的关系,他干嘛要站在这里听他们废话呢?
徐悠正在琢磨怎么能神不知鬼不觉地溜走,就听耳畔响起一阵掌声,一转头就见一个身形挺拔的年轻人快步走上台来,彬彬有礼地开始向宾客致辞。徐悠起初只觉这青年眼熟,几秒钟之后才反应过来是庄少东,心里不由得吃了一惊。
是庄少东没错,然而看上去却和以往的模样大相径庭。原本一头略长的发丝已经剪短,修剪成了利落的平头。失去了头发的遮掩,眉眼间锋锐的气势全然暴露了出来。就好像他周围那一层柔软的保护层终于被剥掉,显露出了内里刚硬的轮廓。
徐悠印象中那个跋扈的少年,在这一刻,彻底蜕变为一个轮廓硬朗的成年男人。随着外表的变化,庄少东的神色中也自然而然地流露出一种锋芒毕露的感觉。
这是一个认识许久的人,但是他的样貌在徐悠的脑海中还从未这样鲜明过。徐悠觉得好像第一天认识他,心中的感觉既新奇又惊讶。直到庄少东的视线远远地扫了过来,隔着半个会场与他静静对视片刻,又不动声色地扫开,徐悠才如梦初醒地意识到自己已经不错眼地盯着他看了许久。
徐悠自己都没想到会如此的……失态。
林成虎拿胳膊肘撞了撞徐悠,压低了声音说:“哎,你看他完全变样了。该不会是谈恋爱了吧?”
徐悠的耳根微微一热,“是吗?”
林成虎歪着头打量台上的庄少东,嘴里啧啧有声,片刻之后又拿胳膊撞了撞徐悠,“哎,你看那边,那个穿香槟色套裙的女人,戴帽子的那个,就是庄总的老娘啊。我听说她可是个厉害的角色。”
徐悠心头微微一震,下意识地顺着他示意的方向看了过去。就在庄少东的正前方,记忆中那个精明厉害的女人正站在那里,腰杆挺直,妆容精致,脑后盘着沉甸甸的发髻,端庄优雅一如旧时代的贵妇。
徐悠几乎是有些愣怔地打量着她。记忆中那个凶悍的女人虽然仍是一副女战士般精明锐利的神气,但她看起来确实是老了。即使她脸上涂着脂粉,又隔着一片攒动的人头,徐悠依然可以清清楚楚地看到她眉梢眼角透出的老态。她站在那里,几乎不错眼地盯着台上正在讲话的庄少东,专注得像是在看她生命中唯一的指望。
徐悠心里的感觉骤然间复杂起来。对于这个女人,他的感觉当然是恨,然而这仇恨似乎又不像自己想象中的那么强烈。他此刻的心情复杂到自己都无法分析,远远不是“仇恨”两个字所能概括的。
徐悠看着她认真地聆听着儿子的每一句讲话,看着她眼中闪耀着满足的光芒,看着她带头鼓掌……忽然间觉得这女人很可怜。当然她也是爱自己的儿子的,没有人会怀疑这一点。但是她眼中那股狂热的劲头令人不安,也令她看上去更像是一个在全世界的面前展示自己作品的设计师。
她在通过儿子实现她自己的人生理想。不知怎么,徐悠心里突然间就得出了这样的一个结论。徐悠飞快地瞥了一眼在掌声中走下舞台的庄少东,心里无端的有些不安起来。他宁愿刚才心中所想的一切都只是自己多心。因为一个把希望寄托在别人身上的人是注定要失望的,这几乎是一个可以预见的、必然会出现的结果。而这个结果可能会在这个女人身上激发出怎样的疯狂,徐悠简直无法想象。
徐悠心里突然间对庄少东充满了同情。
像她这样的人天生就有本事让人感觉神经紧绷。徐悠转了个身,不打算再继续让这个令他畏惧的女人荼毒自己的眼睛了。
讲话已经结束,鼓乐重新奏响,请来的明星们正要开始文艺演出,台上台下一团恰到好处的小混乱。徐悠打算趁着这个机会悄悄溜走,反正自己是搞技术的,又不是搞政治的。何况现在的自己已经不需要利用人脉来提升自己的知名度了。
徐悠绕过两个正在给来宾送饮料的服务生,刚要打算从宾客席的侧面绕到后方的停车场去,就听身后有人笑着说:“徐工,你这是打算上哪儿去?”
是林成虎的声音。
徐悠无奈地转过身,见林成虎正举着两个红酒杯朝他挤过来。在他身后不远处,有两个人似乎被他的声音惊动,正漫不经心回过头朝这边张望。
徐悠心中咯噔一声响。
这样的距离,要假装没看见实在没可能。徐悠僵硬地站在那里,眼中只剩下两个人:一个是神色震惊的庄李蕴馨,另一个则是神色略微有些不安的庄少东。恍然间,徐悠觉得自己又变成了当年那个青稚的学生,在面对这女人绵里藏针的挖苦时笨嘴拙舌,甚至不知道该如何来替自己的感情辩解。
徐悠攥紧了拳头,指甲几乎都掐进了掌心里去,莫名的激愤里混杂了强烈的屈辱感,令徐悠觉得自己的肩膀都微微地抖了起来。
庄李蕴馨难以置信地朝着他走了几步又停了下来,急于求证似的转过头去问自己的儿子,“他是……他是……”
庄少东把一只拳头挡在嘴边轻轻咳嗽了一声,神色迅速地镇定了下来,“他是一期项目的总工,二期这边的施工也由他负责。”
庄李蕴馨瞪着眼睛看着自己的儿子,“他是徐悠?!”
“他是计峰公司的技术部部长徐悠,”庄少东瞥了一眼表情僵硬的徐悠,用一种公事公办的语气淡淡地解释说:“我们很幸运,能够有机会与行业内最出色的技术人员合作,为我们的工程共同效力。”
庄李蕴馨竭力想要调整出一个正常的表情来,可惜力不从心,脸颊上的肌肉反而莫名其妙地抖个不停,“徐悠?徐工?”
徐悠忽然觉得这一幕十分喜感。或许是庄少东冷静客观的态度给了他一种无言的安抚,或许是自己的心智已经成熟到足够面对这样的一幕,徐悠心头那些起伏的波动慢慢的都平复了下来。
“我是徐悠,”徐悠漠然点头,“很久不见了,庄夫人。你还是那么……光彩照人。”
“真没想到会是你,”庄李蕴馨皮笑肉不笑地看着他,脸颊上的肌肉不受控制地继续抖个不停,“几年不见,你是真出息了。”
徐悠回给她一个同样的表情,“出息谈不上,不过是老天爷饿不死瞎家雀,勉勉强强混一碗饭吃吧。”
庄少东轻轻咳嗽了一声,“妈,徐悠主管技术,施工方面的报告都要有他签字才能生效。连我们这边的老林也是要配合他的。”
“是吗?”庄李蕴馨知道儿子这是在提醒自己,如果在大庭广众之下开罪了徐悠的话,受损失的只会是自己这一方。她不是那种公私不分、感情用事的女人,自然对儿子的提醒心领神会,“知道有这么能干的人来隆盛坐镇,真是让人欣慰啊。”
“指责所在,庄夫人客气了。”徐悠保持着皮笑肉不笑的表情,心里却觉得在大庭广众之下跟一个老女人唇枪舌战实在是有点儿跌份。但是只要看到她,记忆深处那些被压抑的东西就开始蠢蠢欲动,不刺她几句实在不能甘心。
庄李蕴馨勉强笑了笑,正要转身离开,视线却好巧不巧地落在了徐悠胸前的领带上。庄李蕴馨的身体顿时僵住,脸上浮现出一种仿佛见了鬼的表情。
徐悠莫名其妙地低下头看了看自己的领带,系的还算规矩,并没有什么不妥。再抬头看时,庄李蕴馨已经移开了视线,只是脸色突然间变得很难看。他不解地望向庄少东,庄少东却只是笑了笑,眼中温和的神色一如往昔。
仿佛发生了什么自己不知道的事……
徐悠颇有些自嘲地想:自从跟庄家的人搅和在一起,自己别的本事没见长,疑神疑鬼的本事倒是比什么时候都强了。
35、琉璃灯 。。。
招待完一干领导,从海晶酒店出来的时候已经接近午夜了。庄少东喝了不少酒,头晕脑胀的,懒得再来回折腾,一上车就吩咐司机直接把他送到南区的公寓去。
司机从后视镜里看了他一眼,犹豫地问:“少爷不嫌那里太吵吗?”
庄少东拽了拽领带,闭着眼靠在椅背上摇了摇头,“一个晚上而已,不碍事。”
庄少东两年前在南区近海的地段买了一间小公寓,房子虽然不大,但是推窗见海,景致相当不错。有时他来南区办事,懒得回老宅了就留下来过夜。没想到的是,消停日子没过多久,靠海的一片空地就被围了起来,原本有传言要修公共广场的地方竟然叮叮咣咣地修起了高级住宅。别说修高层会遮挡后面小区的采光,单说施工期间的种种噪音就令人头疼不已。算起来庄少东已经有几个月没过来这边住了,今天这是实在晚了,不想再回老宅才想着来这里将就一个晚上。
车子驶过环岛路,远远就看见了那一片围起来的工地。工地周围已经立起了巨大的广告牌,广告牌上深蓝浅蓝的颜色交织在一起,宛如在刻意营造一个有关大海的迷梦。一双脚印自那星星点点的贝壳上走过,上方一行漂亮的花体字写的是:达令港。
巨大的广告牌有规律地分布在围墙的周围,有些是关于小区和建设公司的简介,有些则是小区的效果图,更多的则是写着“达令港”三个字的宣传牌,它们穿插在客观的介绍之中,仿佛在不厌其烦地向观众展示着自己的存在。
名字起的真够甜蜜的。庄少东模模糊糊地想:这摆明了是想吸引新婚一族来买房……
突然响起的电话铃声打断了庄少东的遐想,他不耐烦地接起电话,还不等他开口,就听耳边传来一个熟悉的女声,“少东?你人在哪儿呢?”
“今天太晚了,我在外面住。”庄少东含糊地说:“你早点儿休息吧,不用等我了。”
“我让厨房给你炖了燕窝,”庄李蕴馨像没听到他的话似的,自顾自地说:“你还是回来吧,我也还没睡呢,正好有事要跟你谈谈。”
庄少东皱了皱眉,“妈,我……”
“我等你。就这样吧。”庄李蕴馨说完就挂了电话。
庄少东心里顿时窜起一股无名火。每次都是这样,全不问别人要怎样,只会说她要怎样。好像唯有别人的顺从才能衬托出她的高高在上……
庄少东低低地咒骂了一句,冲着司机没好气地说:“掉头,回老宅。”
司机在小区门口挑了个头,一声不吭地驶向位于岛城东区的庄家老宅。
庄家老宅占地颇大,周围密密匝匝的树林将它和这一带其他的住户完全隔离开来。据说几代之前庄家也曾有过人丁兴旺的景象,可惜子孙们分家的分家,出国的出国,老宅里的许多房子都已经闲置了下来。这也是庄少东不爱回来的主要原因。太冷清,让人感觉不到丝毫的烟火气。尤其晚上回来,穿过一片黑压压的树林,远远看着一幢黑乎乎的大屋只亮着寥寥几盏灯火,那种森冷寂寞的感觉简直和看见鬼屋没什么区别。
这个再熟悉不过的画面每一次都会带给庄少东压抑而又沉重的感觉,没有一次会落空。所以一脚踏进门厅的时候,他的表情已经习惯性的阴沉了下来。
“回来了吗?”庄太太从会客厅迎了出来,脸上带着一点恰到好处的笑容,“来,进来坐,厨房刚把宵夜送过来。”
“你吃吧,我不饿。”庄少东从她身边绕过去,自顾自的在沙发上坐了下来,“你说有事要谈?是什么事?”
庄李蕴馨走到茶几旁边,揭开汤盅的盖子,小心翼翼地盛出两碗汤,“你们一喝酒就很少吃东西,所以睡前最好还是……”
庄少东忽然间有些烦躁,“有什么事你直说吧。我累了一天,想早点睡。”
庄李蕴馨手里的动作停顿了一下,“那我就直说了。徐悠的领带是怎么回事儿?”
庄少东眉尖微微一跳,“什么领带?”
“他今天系的那一款枫叶图案的领带。”庄李蕴馨在他对面坐了下来,直视的目光中多了几分严厉的审视的味道,“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你在老托马斯那里定制了两条领带,相同的设计,不同的颜色。儿子,你不觉得这么做会让别人产生误会吗?”
庄少东反问她,“为什么我找人设计两条领带你都会知道?”
庄李蕴馨的脸上微微流露出几分不自在的神色,目光却仍然不闪不避地注视着他,“儿子,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
“没有什么可回答的,”庄少东淡淡说道:“就是你想的那回事儿。”
庄李蕴馨的脸色立刻变了,她在沙发扶手上重重一拍,声音也不由得拔高,“少东,你之前怎么淘气我都没有干涉过。但是这个徐悠……我不允许!”
庄少东笑了笑,“妈,你到底想说什么?”
庄李蕴馨定了定神,后背慢慢靠回了沙发里,“少东,大家族里都有点儿拎不清的事儿。这些事大家心知肚明,但是不会拎到明面上来。否则就成了丑闻,就像你父亲。”
庄少东的眼里流露出一丝玩味的表情,“庄仕文有没有跟你提过离婚的要求?”
庄李蕴馨的表情微微扭曲了一下,“他是个窝囊废,根本不敢拿鸡蛋碰石头。”
庄少东反问她,“所以你觉得我也是个窝囊废?”
庄李蕴馨的眼神骤然变得锋利,“你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就事论事地议论一下。”庄少东注视着他的母亲,微微抿起的嘴角令他的表情看起来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冷静,“如果我是庄仕文,如果我真的想要那个女人,我会不惜一切代价地结束自己的婚姻,我绝对不让别人有机会中伤我爱的人。儿子可以送去国外读书,老婆既然在公司上班,那就有接触高层事务的权利,也许买通几个内线搞出点儿内部账本就能让她主动提出离婚。说不定这个当老婆的还会净身出户,连赡养费都能省了。你知道的,这种事并非没有可能。”
庄李蕴馨的背上窜起一股寒意。她像从未曾认识庄少东似的盯着他,眼中满是不可置信,“你是在威胁我吗?儿子?”
庄少东摇摇头,“我认为我是在跟你谈心,我想让你了解我的想法。毕竟我已经二十五了,二十五岁和十五岁的想法是不一样的。”
庄李蕴馨缓缓坐了回去,脸色却变得难看了起来,“我自己过的不幸福,所以我从来没想过要干涉你的婚姻,从来没想过要让你的婚姻也变成一座坟墓。但是儿子,徐悠不行。他恨我,恨我们这个家,甚至也恨你。一个心里存着仇恨的人怎么能给你幸福?”
“既然没想要干涉,那就请你真的不要干涉。”庄少东微微叹了口气,“至于其他的事,我自己会处理。”
“怎么处理?”看到儿子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庄李蕴馨又有些激动起来,“我当然知道你不是小孩子了,但是我还要提醒你一句:少东,你现在是庄家家主,你二叔和他的两个儿子虎视眈眈地等着抓你的把柄……”
“家主,家主,”庄少东皱了皱眉,眼中满是厌倦的神色,“既然他们这么想要,就让他们拿走好了……”
“你怎么能这么说?!”庄李蕴馨失控地站了起来,“如果你不是庄家的家主,我们母子在这里还能有活路吗?庄仕杰为什么要跑去澳洲定居,你真以为他是心甘情愿跑去放羊的?徐悠当初是他的软肋,如今……天哪,这男人真是个祸害!”
庄少东冷冷地看着她脸上的神色变幻,漠然说道:“我想让他成为自己的软肋,也得看他同意不同意呢。母亲,容我提醒你一句:你加诸徐悠的每一重伤害都会加倍地作用在我身上。当然,如果你本意就是如此的话,我也无话可说。”
庄李蕴馨瞪着他,颓然坐了下来。
庄少东缓缓说道:“你想让我跟着你在这个坟墓里熬日子,我答应你;你想让我替你去争夺庄家的话语权,我答应你;你想赶走所有那些站在你头顶上的人,我答应你;你想让我当你的傀儡,坐在家主的位置上替你发号施令,我也答应你。但是,母亲,我到底不是一个傀儡,所以我能为你做的事也只能到此为止了。”
庄李蕴馨肩头微微一颤,“你什么意思?”
“隆盛的项目我会做好,”庄少东缓缓说道:“有了隆盛,庄家已经在这个行业里占据了一席之地。今后再怎么发展,我并不关心。这个项目结束之后,我会离开庄家,去过过自己的小日子。”
庄李蕴馨头晕目眩,难以相信自己所听到的,“你……你说什么?”
庄少东微微叹了口气,“母亲,你不觉得这像一个报应吗?当初,你存心拿徐悠的事跟庄仕杰大做文章,令徐悠对自己所爱求而不得。如今,这报应已经落在了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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