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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世风云-第3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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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前进一分,痛苦就增加一分。然而对凌云飞来说每开拓一分的道路就是一次巨大的胜利,为了这,多大的痛苦他都能忍受。
这次拓展道路的长度有所增加,在原来道路的基础上向前延伸了至少约四寸的距离时,丹田中的寒气突然减弱,热气复占上风,产生的真气开始随之减少。凌云飞打通道路需要消耗大量真气,当消耗掉的真气得不到及时充沛的补充时,它再也不能冲开前面强大的阻力,这道路便再也不能前进一丝一毫。随着丹田的寒气完全消失,热气失去了争斗的对象,自然而然向石门穴冲来。凌云飞见事不可为,便想中止这痛苦难当,再没有任何意义的贯通任督二脉的工程,哪知热气走过之处,又有丝丝寒气涌出,与热气缠作了一团,真气随之又增,凌云飞大喜,继续开始工作。待会阴穴寒气被热气吞噬干净,凌云飞又前进了寸许的距离。
到了这个时候,凌云飞已经意识到他的全部经脉中都沉积着这种能产生寒气的不知名物质。既然会阴穴中这种物质消耗殆尽,没有任何犹豫,意念牵引热气一路向上,果然热气过了丹田,寒气又开始涌出,真气复又增加。随着热气不断上升,真气越来越强,上升速度越来越快。到得承浆穴寒气消失,凌云飞只觉他的整个任脉鼓胀异常——真气充沛之至,无处宣泄,任脉大感吃不消。因为心中早有定见,凌云飞并不慌张,引领这股强大的真气,向下而去。
到得方才开拓道路尽头之处,这股真气似滚滚洪流从山顶倾泄而下,带着巨大的能量向前撞去。
凌云飞只感浑身剧震,一种撕心裂肺无法用语言形容的痛苦传到了他的大脑,如果不是他忍受痛苦的能力远超一般,韧性绝强,势必得昏过去。原来就在这瞬间的功夫,失去阻挡的真气飞泄而下,到达了长强穴。这会阴穴是任脉最下方的穴道,它与人体背面督脉最下边的长强穴相隔大约九寸,真气到达长强穴等于凌云飞终于打通了任督二脉之间九寸的道路,任督二脉得以贯通。千千万万武人梦寐以求的生死玄关在这种时候贯穿,凌云飞算是因祸得福。
真气一过长强穴,道路变得平坦通畅,立时自腰腰俞、阳关、命门、悬枢诸穴,一路沿着脊椎上升,走的都是背上督脉各个要穴,然后是脊中、中枢、筋缩、至阳、灵台、神道、身柱、陶道、大椎、痖门、风府、脑户、强间、后顶,而至顶门的“百会穴”。
真气冲到百会穴中,一刻不停,从额头、鼻梁、口唇下来,通到了唇下的“承浆穴”。这承浆穴自然属于任脉,真气过承浆后一路下行,再次自廉泉、天突而至璇玑、华盖、紫宫、玉堂、膻中、中庭、鸠尾、巨阙,经上、中、下三脘,而至水分、神厥、气海、石门、关元、中极、曲骨诸穴,又回到了“会阴穴”。如此一个周天行将下来,凌云飞只感神轻气爽,飘飘欲飞,舒适之极。
至此凌云飞的伤势完全得以痊愈,内力大进。
大喜过后,凌云飞并不知足,便想趁热打铁将全身数十个玄关全部贯穿。反正任脉中积淀的能产生寒气的物质没有了,督脉、甚至身体其余各经脉还有,留着也是无用,不如趁此全用掉算了。到时所有玄关全部贯通,估计内力定不在宗喀达汗之下。如此一来,自己虽然招式上还是远不及他,但依靠“螺旋真气”神奇莫测的威力,却也不用再担心他能把自己怎样。
他的想法虽好,哪知上天偏不让他如愿。就在他贯通任脉之时,这“人”形温泉竟然失去了热度,变成了普普通通的一眼泉水,再也不能称之为温泉了。他的这一番运功疗伤不但将泉中蕴藏的灵气吸净,复带着将泉中的热量也给全部耗完。
轻轻叹一口气,心道:“上天对你已经不薄,你还有什么不知足的。人的贪欲无穷无尽,哪有知足的时候?自己在做大盗时养成的贪婪习惯,还是趁早改过来吧,不然以后非坏事不可。”
要知贪婪是人的天性,“人心不足蛇吞象”,谁能真正堪破这一点?二十多年前,凌云飞被人称作“贪婪大盗”,其心之贪可想而知,他今日想到了要改正,却不知江山易改本性难移——脑袋轻轻一动念,就能改过了?真是有些异想天开,将自己估计过高了。但人往往就有这个毛病,却也不能说凌云飞有什么错处。
果然后来凌云飞因为太过贪心,遭受了重重的挫折,差点翻不过来身。经此打击,他贪婪的毛病才算有所改观。
凌云飞略一动念,轻飘飘已落到泉边。意到身到,这可是他以前从不敢想的境界,如今能至于此,他再一次兴奋莫名。这时他终于理解了云鹏随手拍到他肩膀的那手轻功——当时他与云鹏隔着一张桌子,这云鹏随手一拍,身子仿佛没有动作就已到了他的身边。虽然他当时想到了“意到身到”,但这次自己也能做到此点,那才是真正摸到了大高手的境界之门。
温泉既已失去热力,洞中雾汽不久便完全消散。凌云飞内力大进,目力也随之水涨船高,只一瞥间,已看到古曼丹丽正爬在离温泉不远的地方,似是睡得正香。然而她嘴中不断呢喃的梦语,又说明她睡得很不踏实。
“你不能死,千万不能死!你死了,我怎么办哪?”凌云飞听了半晌,来来去去就是这么几句。心下明白他长时间不言不动,古曼丹丽等于孤单一人呆在这黑暗之中,焦虑担心恐惧时时侵向她的心灵,这样的折磨对她一个弱女子来说实是难以想象之事。想到这里,他心中不禁大起怜惜之意。
“温泉不在,这洞中已变回了冬天,她如此睡下去,非大病一场不可。”凌云飞想到此节,便想将古曼丹丽唤醒。转念又一想,她如不是已心力交瘁,如何能够睡着,此时唤醒她,也太不近人情了,不如就让她好好睡吧。虽然睡着了人体对寒气的抵抗力减弱,但逃禅和尚的药丸已经用事实证明了它的极佳效果,估计应该也不会有太大的问题吧,至不济自己运气帮她驱寒就是。
凌云飞带着一种感恩的心情走到“温”泉边,才发觉那些细细的如人体七经八脉的线条已消失得无影无踪,仿佛它们从来没有存在过。凌云飞在感叹大自然神奇的同时,心中有咱恍如隔世的感觉。
在洞中里里外外走了足足有十遍,每块岩石,每个窟窿都用手仔细感知,凌云飞也未找到出路。他虽然大感失望,但心中总存了一丝侥幸——既然上天将他从死亡线上拉了回来,又赋与了他这么大的恩赐,总不会白做无用功吧,它一定会给他留下一条生路的!
如此想着,脚步不停,不知道又走了多少遍,依然丝毫无得,凌云飞的心终于开始下沉。他一生遇难无数,每次都能逢凶化吉,遇难呈祥,内心深处已不知不觉将自己的命相高看许多,认为自己很可能老来有为。
“人不能一辈子都走背运吧,上半辈将该受过的苦都尝试过了,这辈子总会好些。”正因为发生在他身上的一些事实恰恰印证了他内心深处的自矜,他才敢与梅念臣等人搅和一处,不顾实际情况从事起世上风险最大的“勾当”。
“人不能靠别人施舍,更不能靠天靠地,必须自己依靠自己!”凌云飞走出洞口,开始了在峡谷中寻找活路的历程。
经过了漫长地低头,再经过长时间地抬头,除了头顶的一线天空,凌云飞未发现任何能够让他出去的通道。
大喜过后的大悲,更是让人心碎。凌云飞扑通一下,坐到雪地,将脸贴在双掌中,差点就此崩溃,放声大哭。
“你在哪?你在哪?”一阵歇斯底里,动人肝胆的嗥叫从洞中传出。凌云飞压下破碎的心,飞奔入洞。
“我在这!我在这儿呢!”凌云飞边跑边喊。他功力大进,身子一掠就是二丈多。脚在雪地一点,半点痕迹不留,速度之快,犹过骏马。到得洞口,速度不减,身子平平飞起,头前脚后射了进去。
远远见古曼丹丽跌跌撞撞向他跑来,凌云飞连忙迎上前去。两人距离越来越近,突然古曼丹丽身形前扑,往岩石上跌去。凌云飞大急,身子猛然向前掠去,看看势已不能将她扑下的身体阻住,凌云飞双臂前伸,脚向后摆,身子与地面平行,如水燕掠波,伏到了他意念中古曼丹丽要跌倒的位置上。身到身到,古曼丹丽实实扑到了凌云飞的背上。
将古曼丹丽扶起,凌云飞柔声问道:“你没事吧?”
古曼丹丽呆楞了一下,猛的扑到他的怀里,放声大哭。这是什么样的哭啊,直哭得声嘶力竭,嗓子发哑,哭得凌云飞衣服湿了一大片,犹自不止。凌云飞将别哭说了几千几百遍,将轻拍她后背的手拍到手腕酸麻,这哭声才渐渐低微下去——不是古曼丹丽要止住哭声,而是她已哭不动了。
洞中终于安静下来,只余下轻轻地噎语,细悄几不可闻的呼吸——古曼丹丽刚醒过来,又沉沉地在凌云飞的怀中睡了过去。
***
时间一天天过去。那两瓶宝贵的药丸已是所剩无已,两人的眼光若是利剑,早就应该将高达百仞的崖壁破出一条路来,两人眼光如是大锤,怎么也能将那山洞砸通到悬崖之外——两人的焦急一日胜过一日,绝望一天强过一天。
峡谷的积雪至少被两人踏下去了一尺,山洞中的岩石估计也能被他们两人磨去了几分,出路依旧杳无踪影。凌云飞不止一次飞身上崖,那崖上附带有冰,滑不溜手,虽然凌云飞内力非比寻常,然而最好的成绩也就是爬上去个十多丈,便已精疲力竭,只好灰心溜下。如此试过多次,轻功不免有所寸进,但这百丈岩壁,依靠他这点进步,再过千年万年,或许才有出去的希望。
事已至此,再坚强的人也只有气馁一条路可走了。生即无望,两人整日茫然四顾,或絮絮叨叨,或大眼瞪小眼。眼中神情初悲哀无限,后来只剩下一片深情。
若是在平常,他们俩人一个有权势涛涛的恋人,一个孽缘绕身,心中沟壑纵横,无论如何也走不到这一步的。但峡谷萧萧,洞中寂寂,除了偶而从一线天空转瞬闪过的鸟类,再无半点寄托,两人自然而然将全部身心投注到对方身上。生出无望,两人之间再无一丝阻挡,感情如开闸而下的激流,飞速升温。
这日最后一粒药丸由古曼丹丽服下。看她的手抖抖颤颤,一点点将手臂抬高,将药丸送往嘴边的漫长过程,看着她凄切无比的眼神,凌云飞心都快碎了。
药丸骨碌一下顺喉而下,最后的生机落入了古曼丹丽的腹中。过了今日,凌云飞或许还能撑上几天,然而古曼丹丽纤纤弱质,即使不饿死,无论如何也是无法与寒冷相抗的。尽管那卷被子还在,但此处常年累月寒气积聚,气温之低难以想象,再多几条也是没有的。
古曼丹丽服下药丸,将身体倚入凌云飞的怀中。
“想不到我会和你葬身这与世隔绝之地,博纳赫彦之神对我还算仁慈。”
凌云飞只有苦笑。
古曼丹丽双手环住凌云飞的脖子,身体突然之间滚烫无比,喷着香气的小嘴在凌云飞的耳边喃喃道:“我还未尝过做女人的滋味呢,临去之前,我要你好好让我做几天真正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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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通关(二)~
中州,大牢。
新上任的知州大人闻人方静静地看着熊适履,脸上没有一丝表情,淡淡说道:“你的两位朋友把一切都招了,算是已经过关,现在只剩下你一个人还在硬撑。最后我再问你一次,你招是不招?”
熊适履身上的衣服就剩下几块布了,凌乱地挂在身上。露出来的皮肤,这一条,那一块,青紫、血红、黑色的痂疤满布,几乎找不出完好的一片来。
他拭了拭嘴角的血迹,亦是淡淡道:“已经跟你们说过无数次了,我只是一个屡试不弟的秀才,手无缚鸡之力,胸无半个甲兵,拿什么去附逆,别人想造反也不会找我这等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小物人吧?”
“难道净饭不是你的朋友?梅念臣不是你的同伙?你敢说不认识这两个逆贼?”
熊适履闻听此言心头跳了两下,旋即又松了口气。没有听到凌云飞的名字,无论如何对他来说都是个极大的安慰。只要火种还在,火总是会烧起来,而且会越烧越旺的——尽管他很可能看不到那一天了,但教泉下有知,只要能想到自己未出卖同伴,同伴们能在成功之日,给自己备上一杯薄酒,烧上两柱香,那也不枉白来人世一遭。
“他们两个是我的朋友,都是极好的人——那可是咱睿丽王朝一等一的顺民哪,大人凭什么说他们是逆贼?”
闻人方深深地看着熊适履,轻轻叹口气,道:“想不到你一介文弱书生会有如此风骨,佩服!佩服!若不是站在我的立场,我一定会交你这个朋友。”他略略一停,又道:“不过我想再问一句,你个人生死是小,但殃及九族,让你们熊氏一脉自此而绝,你的朋友值得你如此付出吗?沽名吊誉,为了自己的名声,不忠不孝到如此的地步,你不觉得太自私了吗?”
熊适履微微一笑,说道:“大人太高看我了,熊某可当不起你如此赞誉。不过我也想问大人一句,既然我没有附逆,你也未找到任何熊某附逆的证据,大人凭什么灭熊某九族?难道你不怕天下众口相铄,坏了你清白的名声?”
脸上一黑,眼中冒出火星,闻人方长吸一口气,冷冷说道:“我上领皇上旨意,下尊民众心声,骨头坚硬得很,销不了的。倒是你,今晚要好好休息,明日刀子一片片割肉的时候,最好不吭一声,也好让你的同伙多给你上几柱香。”
熊适履哈哈一阵大笑,“闻大人,你也要好好保重身体。到了晚上,中州的数万冤魂没有居处,都涌到你家,那可是热闹得紧呀!”
***
太苍峡谷,将将到五更的时候。
一阵急促的马蹄声,穿峡谷而过。这时从凌云飞当年劫镖曾停身的那棵大树上落下一人。
“诗人,人救出来了嘛?”
“好悬!若没一黑衣人相助,别说救人,连我也摞那儿了。”梅念臣跳下马,将怀中所抱之人缚在背上,照着马背狠狠一击,“去吧!”那马一声长嘶,向来路奔去。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边走边说。这里可不是说话之地,官军捕快随时都有可能赶来,咱们必须抓紧时间赶路。”
两个黑色人影晃了几晃,窜入旁边的林中,极快向前奔驰。
“怎么只救出一个?那两个呢?”
“那两个骨头软些,将知道的全告诉了官府,已经没有救的必要了。只这个经历千般苦楚,犹是铁骨铮铮,算是没枉我冒着生命之险奔波一趟。”
“看来今天这道关卡,熊老弟是过了。明日,我们的画像挂遍睿丽王朝的大街小巷,要想过这道关可不太容易啊。”
“何止是不容易,人生的关口一道接一道,哪一道是好过的?就说柳轩窗、池上澜吧,他们没过咱们这道关,官府的那关可也只过了一层,听说明日,他们两人及他们两人的九族可要一起过鬼门关那。”
“什么?你怎么不早说?看你幸灾乐祸的样子,成何体统?他们难道不是我们的兄弟?难道你能忍心眼睁睁地看着他们挨刀子。”
“老道,你喊什么?你也特滥好人了吧。若他们真当我们是兄弟,怎会出卖我们?”
“兄弟就不能出卖吗?他们只是一介书生,受不了严刑苦打,那也是情有可原。再说了,当初我劝你让他们躲躲,你就是不听。这件事,难道你没有责任?”
“现在是谈责任的时候吗?就算你说得对,以我们现在的力量,能救他们出来吗?”
“总得尽尽力吧!不然我净饭以后如何还能立身于天地之间?”净饭转身欲往回走。
“站住!你要尽朋友之义,兄弟之情,陪他们一起去死,我不管。但天下有多少穷苦之人还等着你去救呢。这两头,你好生掂量掂量,哪头轻哪头重?”
净饭呆立半晌,仰天长叹,悲声道:“走吧!”
“也不知凌老弟怎么样了?”梅念臣自语了一声。
***
激情过后,剩下的是无尽的空虚。为了弥补这空虚,娇软的身子又贴了过来,将凌云飞结结实实的缠住。
古曼丹丽虽然看起来与大家闺秀无异,但她的身体里面毕竟还流着西戎人野性的血液。她的疯狂,她的美丽,她的无尽娇媚,还有她在这方面具有的天赋,让凌云飞完完全全迷失在了这具迷人无限的肉体上,浑忘了一切。
尽管他曾经与云忌弱鱼水之欢相谐,与客玉涵缠绵之怜惜无限,但这冰天雪地之中奔涌的激情,古曼丹丽全身心的开放,才让他真真正正体会到了一个男人的至极欢乐所在。
古曼丹丽在无尽的欢乐中,迷失了自己,直到昏了过去,才算放过了她身下的男人。
将古曼丹丽用被子严严实实裹好,抱在怀中。凌云飞呆呆的坐着,两眼迷茫。
欢乐总是短暂的,只有为命运的拼搏才是生命的永恒旋律。可对目前的凌云飞来说,命运既已注定,有没有拼搏目标又有什么分别?他目前唯一可做的只有无耐地等待生命的终结。
唧唧唧,仿佛有轻微地声响从洞外传来。
自从掉入了峡谷,每日除了古曼丹丽,凌云飞从未听到过任何动物发出的声响,今日忽听到有声传来,心中不由悲喜交织。楞了半晌,才抱着古曼丹丽走到洞口。
寻声望去,只见三四十丈左右的崖壁上有五六只白鼠窜来窜去。这崖壁凌云飞曾爬过,上面有一层薄冰,光滑得很,想不到这小小的东西,在上面窜来窜去,如履平地一般,爪上的功夫真是匪夷所思。
这些白色的精灵动作轻快,挥洒如意,唧唧唧欢叫不绝。凌云飞初始还为它们提着心,看了不久,已是完全地沉醉其中——他真恨自己没长了这样的爪子,否则何惧这该死的悬崖!
也不知过了多久,凌云飞忽觉得这些小精灵好象有些不安,仿佛它们突然之间感觉到了什么异常,骚动起来。随着毫无征兆的几声尖厉地长嘶,它们争先恐后向前窜去,动作之快,在崖壁上闪出了几条白线。就在这时,一抹黑色的鸟影从岩顶直泄而下,速度之快,就是一块大石从岩顶落下,恐怕也有所不及,看它所取方位,正是白鼠片刻之前停身的位置。
黑鸟下落时,嘴向下,双翅敛收,也就降下了二十丈左右,已发觉白鼠位置有变,双翅斗然张开,借着风的张力,兜了一个大椭圆形圆弧。好家伙!这么远的距离,这圆弧的终点竟能直指白鼠,这份判断的准确,如非亲眼所睹,凌云飞是绝不会相信的。
这时黑鸟距离已近,凌云飞看看清清楚,原来是只冠上有一撮白毛的黑鹰。方才黑鹰的那一下转折与他曾经做出过的动作是如此的相象,他一时之间呆呆楞住——黑鹰方才的转折几如羚羊挂角无迹可寻,而他的动作却总有些雕琢痕迹,这其中根本是原因是不是因为黑鹰双翅借助了绝大部分外力,而他却必须要倚仗身体内“螺旋真气”的强大支持呢?
黑鹰飘上荡下,白鼠闪转腾挪,攻的一方固然是出其不意,躲的一方却也是飘忽不定,凌云飞只恨自己仅长了两只眼睛,不能将一切动作全都映入心中。
“糟糕!”凌云飞看看白鼠已快到达崖壁的尽头,心中不由为它们担心起来。白鼠若失去躲闪的一个方位,以黑鹰天赋的优势,情势对白鼠可不太妙啊。
凌云飞心念未已,两只白鼠突然停身不动,前爪扬起,挑衅似地正对黑鹰,其余几只闪了几闪,突然在三丈宽的崖壁上消失。
心脏嘭嘭猛跳了几下,一股热血涌了上来——凌云飞发现了崖壁上的一个黑点,这些白鼠身形消失不见,这黑点无疑是一个小洞。这岩石坚如钢铁,以他先前的功力犹不能在上面留下痕迹,这些小东西的爪子有这么厉害吗?
唧的一声惨叫传了过来,黑鹰嘴上叼着一只白鼠冲天而起,转瞬间无影无踪。
峡谷中精彩的一幕犹历历在目,四周已恢复了让人感到寒意的空寂。
不管如何,只要有万分之一的机会,也绝不能放过。
凌云飞目测了一下,那个黑点距谷底的距离,至少也有二十丈高。先时他最多能爬到十多丈的距离,此时功力大进,估计应该没什么问题。
叫醒古曼丹丽,跟她说起此事,哪知她并无他想象中的兴奋之意,只是淡淡地应了一声。凌云飞微微有些奇怪,但他心急寻找求生之路,也未在意。
看着凌云飞越升越高,古曼丹丽一颗心忽起忽落,也不知是紧张还是兴奋。这人与自己有了最亲密的关系,无疑已是世上除了父亲外,和她关系最亲近的人,可是若真的能够绝处逢生,他们还能在一起吗?她如何面对帖木扎?如何面对父亲?又如何面对凌云飞的三位红颜知已?真是想都不敢想这些事。
也不知是求生的欲望所至,还是凌云飞的功力长进太多,反正虽然经过了和古曼丹丽无休止的缠绵,他爬到离洞口还有五六丈距离的时候,犹觉自己大有潜力可挖。手掌蕴力,试探着在岩壁上抓了一把,居然一下出了个坑,心中大喜。他在地牢中练就的挖洞本领那可是非比寻常的,手掌连抓,不久,已挖出一可供身体停歇的凹坑。
跟下面的古曼丹丽打了招呼,运气调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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