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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世风云-第4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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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知道欺负我。奚伯伯是世上对我最亲的人,比你对我好多了。见到他,我自然要将在你这受的委屈向他哭诉。”她拽拽奚蹟言的衣袖,不动摇动,娇声道:“奚伯伯,大哥他老是欺负我,您可要为我做主啊。”

“你说,要奚伯伯如何为你做主?”奚蹟言脸上露出了朝阳般的笑容,语中颇有玩笑之意。

“狠狠打他两拳,替我解解恨。”客玉涵冲凌云飞挤挤眼,泪水充盈地眼中全是调笑之意。

“打他两拳?恐怕伯伯做不到。如他自已不愿意,不但伯伯做不到,依伯伯估计,世上已没有人能打你大哥两拳。”

“真的吗?”客玉涵高兴地叫了起来,泪依旧在,脸上已全是欢喜之意。

“又哭又笑,真是长不大的孩子。”奚蹟言爱怜地看着客玉涵,脸上全是关爱之情。

“伯伯,您是怎么找到这里来的?”客玉涵抓住奚蹟言的胳膊不住摇晃。

“你的大哥闹出这么大的事来,几乎江南皆知,要找你们还不容易。”

“您来的正好,大哥他正为以后的事发愁呢,你就帮帮他吧。”客玉涵露出肯求之色。

“伯伯今晚来,正好赶上能帮你大哥一个忙。”奚蹟言将目光转向凌云飞,缓缓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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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五章攻防~
 
“您的意思是……”凌云飞目光一闪,已隐隐猜到了奚蹟言话中之意。

“大哥,你怎么这么没礼貌!奚伯伯大老远来看我,你也不请他坐下。”客玉涵拭去眼泪,将奚蹟言引到椅子上坐好,自已坐到了他的旁边。乍见无时不想之,无时不念之的亲人,一颗心欢喜得似要炸开,心中的喜悦藏之不住,眉稍眼角全是盈盈地笑意。

“官兵要在今晚三更,对铁锁门进行攻击。”奚蹟言语气平平淡淡,似乎在说家常,仿佛觉得提供这样重要的情报只是小事一桩,话一说完,也不等凌云飞有所表示,将转脸向客玉涵,“玉涵,这么长时间不回去,也不向伯伯问问你母亲的情况,难道你一点不想她?”

“她如此对我,心中何曾有半分母女之情,这样的人不想也罢。”客玉涵想到这一年多年的风风雨雨,百感交集。一个母亲若是爱她的女儿,怎忍心这么长的时间都对她不闻不问。

“哪怕你派人来抓我,也说明你心中有我。”想及此,客玉涵心头的酸楚涌上心头,眼圈一红,眼泪险些压眶而出,她长吸一口气,强自忍住。

“不管她怎样对你,毕竟是你的生身之母,母女的名份是无法抹杀的。玉涵你本是通情达理之人,为什么一提及到你的母亲,你的反应就好象她是你的仇人似的?”

看到奚蹟言沉下脸来,客玉涵眼珠一转,强作欢颜,抓住奚蹟言的胳膊,左摇右晃,娇嗔道:“奚伯伯,今天能见到您,玉涵太高兴了。您给我说说,这一年来你又练了什么厉害功夫,教教我成不成?”

“你这个丫头。”奚蹟言无奈地摇了摇头。客玉涵差开话题,等于明明白白告诉他,在她的心目中只有他这个奚伯伯才是她的亲人,至于别的人吗,她可一点都没有放在心上。

“凌小友,我的侄女身份高贵,人又长的这么漂亮,更难得的是她一颗心全在你的身上,你怎么就不知道珍惜,竟然将她拖进战争的险恶泥潭,你扪心自问一下,如此行事是否有欠妥当?”

“伯伯,这件事,你可错怪大哥了。”客玉涵在这种时候显示出了头脑的敏捷,反应的一流,抢先接过了话喳。随着客玉涵将事情的经过一五一十讲述出来,奚蹟言脸上的神色不断变幻,待客玉涵讲完,良久无言。

“你这个丫头还是这么任性,做事不知天高地厚。”轻轻责备客玉涵一句,奚蹟言对凌云飞说道:“这次官军领军之人可是朝庭年轻将领中的佼佼者,听说在江南的军队中颇有几分名气,与水军中一位名叫薛昊的并称中州二将。”

听到薛昊的名字,凌云飞心头一跳,大感高兴,暗道:“看来我还真没看错人,薛昊这小子几天未见,越发有出息了。”

“伯伯,这人是谁呀?看他打仗,好象还真有两下子。”

“此人名叫骆绍文,进士及弟,能文能武,是难得的将才。”奚蹟言一代武学宗师,生性平淡无为,从来是不会随便称赞别人的,这个骆绍文能得他称赞一句,看来还真是有两下子。不说别的,单看他这次对名世县的进攻——进退之有据,遇危之不乱,手下将士军纪之严明,远超一般军队。而此人为了胜利不择手段,心狠手辣的行事方式,凌云飞与之相比,更是差之甚远。若不是凌云飞武功实在太高,又有六骏出其不意的支援,骆绍文必然已获全功。想到这,凌云飞坐不住了,站起身形,向奚蹟言拱手一礼,道:“多谢前辈提供重要的情报,我现在必须先去布置一下,失陪了。”

“你去吧。”奚蹟言点点头。

滚木雷石、巨大的守城弩、火箭弩、抛石机等早已布置完毕。兵士们一个个箭在弦,刀出鞘,整装以待。天雷领着五百人百,埋伏在东门,蓄势待发。

这些泥腿子穿上官军的军服,倒也有模有样,虽然离正规军队还有一定的差距,然而经过几次血与火的锤炼,能生存到现在的,即使不全是精英,却也应该没有什么孬种。

凌云飞伏身在城垛后,一动不动注视着铁锁关外面。

夜静极了,除了偶尔几声犬吠,再没有任何声息。

时间在缓慢流逝,凌云飞抬起头,三颗明亮的排成整齐一排的星星早已移过头顶,到了西方,与他所站之处,形成了一个大大的斜角。

“差不多了。”凌云飞暗暗道。此念刚起,他的身体敏感地捕捉到了身后空气若有若无的波动,“奚大宗师来了。”凌云飞缓缓转过身,一双眼睛在黑暗中熠熠一闪,站在他三丈开外的奚蹟言仿佛觉得有一道明亮的光线投注在他的脸上,心中不由大吃一惊。先前凌云飞和客玉涵说话时,他悄悄掩至窗外,被凌云飞发觉,当时已让他吃惊非小,然而强者潜意识中往往会将别人看低一等的观念,让他自以为凌云飞武功虽有所进步,能发现他也不过是一个意外而已,直到这次他接触到凌云飞有若实质的眼光,他才真正意识到沉寂了多年的武林终于又诞生了一位年轻的大高手。夜能视物,非七经八脉不通者根本没法做到,凌云飞能够在这么远的距离内感觉到他的存在,功力之高显然比之他已是不遑不让,想到此节,他心中不由升起一股失落,一种凄凉。

一代更比一代强,世上新人换旧人,谁都知道这是至理名言。然而年轻一代的崛起,必然伴随着老一辈的没落,促使他们退出历史舞台的脚步开始加快。虽然这是客观规律,但强者哪一个不想老当益壮,谁又甘心情愿自已好不容易挣下的名声在岁月长河中无声无息的消失。奚蹟言心性淡泊,少有名利之心,但若说他对自己的名声毫不在意,却也未勉有点自欺欺人了。

“您怎么来了?”凌云飞在此时此地见到奚蹟言,自是大喜过望,心中的一丝担忧一扫而光。要知奚蹟言一生中大部分时间都在深山中度过,少入红尘之中,无疑向世人表明他不想多管世事,这次他能为客玉涵破例,想是对客玉涵疼爱无极,爱乌及乌所致。能得到这样的绝世高手相助,等于凭添一支生力军,铁锁关当可以无忧矣。

听到凌云飞的说话声,姚本章带着数十人跑了过来,猛然间在警戒森严之地见到一个陌生的黑影无声无息地出现在凌云飞身边,每个人都心头一凛。

“本章,没事,来人是我的一位长辈,你带他们回去吧。”

姚本章一声不吭,当先向来路行去,听他细微的脚步声,联想到他跑过来时的咚咚声响,凌云飞心中感动、欣慰两种事情同时升起。两次漂亮的战役显示出姚本章杰出的军事才能,凌云飞对他越来越倚重,在这一重一轻的脚步声中,凌云飞听出了姚本章对他的关心,听出了他的谨慎小心,对姚本章更是高看一眼——忠心,胜而不骄的平常心,这可都是殊为难得的品质,如今同时出现在一个人身上,清清楚楚告诉他此人才堪大用。

奚蹟言将目光投向城下,凌云飞转过身,随着他的目光望去。黑压压一队队官兵从营帐中迅速涌出,在这漆黑之夜,抬云梯的,推简易攻城车的,弓箭手等一干兵士,整齐有序,丝毫不乱,几乎听不到声响,纪律之严明,训练之有术,让凌云飞大感艳羡。

“自己何时才能有这样一支军队?”

官军的队形迅速展开,待弓箭手各就各位,士兵们推车的推车,扛云梯的扛云梯,眨眼间已逼近关下。

看到没有意料中的强弩、抛石机等远距离攻击武器,凌云飞又觉放心不少。

云梯架起,三四架攻城车开始上升,凌云飞深吸一口气,保持一个颗心平静如水。待动作迅速的官兵将将爬到云梯顶部,攻城车接近城垛口,凌云飞大喊一声:“动手!”

箭如雨,石如雹,滚木如从天而降的死亡使者,扑天盖地倾泄而下。喊杀声、惊天动地的惨叫声、人砸到地上的嘭嘭声在铁锁关上空响起,震耳欲聋的喊杀在夜空回荡,片刻之前犹是一片安祥寂静的世界转瞬间被撕扯得支离破碎。

突然之间遭到如此猛烈的打击,官兵一时之间完全被打懵了。除了搭在关墙上的几架空荡荡的云梯,上面挂着的十多具尸体外,余下的人纷纷后撤。

在巨大守城弩的威力下,在威力惊人的抛石机地从天而降中,担任掩护任务的弓箭手、攻城预备队、准备从城门进行突击的敢死队,都受不了不同程度的损失。

铁锁关号称险关,守城的器械固然囤积多多,远程的攻击武器也足够用半年的。官兵远道而来,轻装上阵,攻城器械不足,远攻武器更是有限。眼看黑黝黝粗若儿臂的长箭带着夺魂摄魄的劲啸,带着一股沉重的压力,嗖嗖嗖地不止歇飞来,看到黑忽忽巨大的石块从天空接连降下,身边的同伴被劲急的长箭带动,向后飞出老远,更有甚者两人三人被射成糖葫芦,被砸成肉饼,自己这方有限的还击如同给敌人挠痒痒一般,一点作用不起,气馁绝望之气氛开始漫延。

还未等官兵清醒过来,关门哗啦一声,突然打开。数十骑人马疾如脱兔,战马长嘶声未绝,当先骑士闪亮的盾牌已罩了下来。后面跟着的步兵,拼命急追,跑得飞快,被骑兵冲开的血路未等合笼,数百名与己方穿着同样服饰的士兵已经杀到,与官兵混成了一体。

这仗至此已成了糊涂仗。除了数十骑骑兵外,其余的敌人杂在自己人中间,无法分辫,敌我全成了敌人。只能相信自己,只要有人靠近,为了保命,就必须及时干掉,不然糊里胡涂都不知怎么死的。

“弟兄们!冲啊!一个也别放跑!”凌云飞的声音穿破了战场中的各种声响,回荡在每个人的耳边。

他的手下听到首领的大喊,勇气倍增,冲杀更猛;官兵听到那个仿佛如魔鬼一般之人的声音,又增几分胆寒,气势上完全被压住,崩溃开始了。

所谓兵败如山倒,乱军纷纷后退,监军们喊哑了嗓子,破钝了刀也无法挡住这股败退的洪流。

黑色的洪流向军营涌去。

这时,营中突然响起了战鼓声。这鼓声没有从低音到高音的过度,一起便是高昂之音,催人勃发,催人奋进。这是前进之鼓声,冲杀之鼓声。鼓声就是命令,是战场上的指挥官,违声者死。

洪流退却的速度在鼓声响起时,斗然转缓,战斗更加激烈。退是死,进是死,大多数的人选择是进。

凌云飞眼看大功告成就在眼前,哪知仅仅一通鼓声就将没有斗志官兵的热血激发出来,一个个势若猛虎,拼命相搏。暗叹骆绍文果然是名不虚传——挽危局于即倒,说来非常激动人心,但若没有森严的纪律,士兵没有很高的战术素仰,却也是只能是说说而矣。

凌云飞知道,若任这样的局面发展下去,后果不堪设想,毕竟官军势大,训练有术,待到官兵聚拢一起,能够识别出自已的手下,共同对敌,那便大势去矣。

“必须让战鼓停止敲击。”凌云飞心中恶狠狠对自已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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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六章论势~
 
凌云飞想到此处,腾身而起,向前掠去。情急之下,不分敌我,脚尖在头顶、兵器上连点,把速度发挥到了极致。地面的双方扭成了一团,生死相拼,哪里有时间顾及头顶上空,凌云飞功力非凡,身轻如燕,稍一借力,人已远去,几乎没有人能感觉到头顶被踏,兵器重量上的微小变化。刀枪如林中,凌云飞如履平地般轻松,眼看再有两个起落,就能进入军营了。

营中传出的战鼓声在毫无半点征兆之下,突然之间嗄然而止,凌云飞心中一愣,身形放缓,并不稍停,悄无声息地越过营栈,落到大营边。

鼓声猛然间再次响起,竟如暴雨从天空骤降,惊天的怒浪拍击海岸边岩石,鼓点间仿佛没有一丝间歇,连成了一片。鼓点迅急若此,节奏感完全失去,饶是凌云飞见多识广,这样近乎儿戏的战鼓声也好象从未听说过,或从书上看到过,更不用说亲耳听闻了。“真是莫名其妙!”凌云飞伸入怀中准备掏火折子的手又缩了回来,心道:“搞什么?这不是在自掘坟墓吗,难道骆绍文在这种关键时刻晕了头不成?”他心头一动,向鼓声处追寻而去。

漫无边际的战鼓声等于把正在激斗的官兵们的筋骨抽去,心慌意乱之下斗志全失,苍惶而逃。

战鼓声再次消失,凌云飞抬头向前方望去,远远看到一个蓝色的身影从空际滑过,闪了几闪,消失不见。

奚蹟言平时瞧来总给人一种木讷呆板的感觉,容易让不知他真正底细的人产生一种错觉,以为他只不过武功高强罢了,其余各方面却不免有些差强人意,哪知他头脑之敏锐,心思之縝密,虑事之深远,厉害如此。

“大宗师就是大宗师,不出手则已,一出手就攻中要害。”

再不迟疑,凌云飞的身子晃了几晃,手上火舌一闪,周围的帐篷几乎同时燃烧起来。长时间不下雨,空气中的湿度近乎于零,火势一起,噼噼吧吧声中,一瞬间便呈燎原之势。凌云飞不敢怠慢,全力向来路奔去。

退路被断,指挥系统失灵,主官不知死活,官军残存的一点战意全告消散,变作了没头的苍蝇,到处乱撞。

“降者不死!”凌云飞将他前面的两个士兵踢飞,大吼一声。随着他的叫喊,“降者不死!”这四个字纷纷响起,不久便凝聚成一个声音,响彻云宵。

火势越来越大,映得天空一片血红,兴奋的脸,绝望的面庞历历在目。大火成了这次战役的结束曲,烧痛了一部分人的心,照亮了一部分人的光明之路。

铁锁关的威胁暂时解除。

凌云飞感谢的话还未出口,便被奚蹟言用手势阻住,他淡淡说道:“你不用感激我,我这样做全是为了玉涵。”

面上微微含笑,凌云飞说道:“不管您为了谁,我毕竟是直接的受益者,所以我最少也得向您道声感谢。”他弯腰深施一礼,“多谢您相助之情!”

奚蹟言在凌云飞施礼时,侧转过身子,待凌云飞直起腰,方又转了过来,他的脸上依旧不带任何表情,紧盯着凌云飞的双眼,仿佛不在意地问道:“对这些投降的官兵,你打算如何处置?”

“释放,投诚,让他们任选其一。”凌云飞没有半点迟疑,直接了当地说出了他的决定。

奚蹟言对凌云飞的回答不置可否,又问道:“不知你下一步有何打算?”

“大哥想去昭宁。”客玉涵在旁说道。

奚蹟言微微合起双目,似乎陷入了沉思。

“奚伯伯,您不是曾救过昭宁一位很有名望人物的命吗?大哥正为昭宁没有熟人而犯愁呢,您就帮帮他吧。”

奚蹟言猛然张开了双目,眼中精光一闪,凌云飞与他目光相对,心中打了个突,略略有些不安。

“有个消息忘了告诉你们了,也许能改变你的主意也说不定,”奚蹟言用手摸了摸下巴,又道:“你的岳父大人日前在明安府起事,估计现在差不多已占领了明安府全境,他兵多将广,发展势头正猛,不如你前去投靠他吧。”

凌云飞瞪大了眼睛,呆呆楞住,这个消息无异于睛天霹雳,狠狠地抽打在他的心上。

他以前想不通的事,在知晓了这个消息后,大多都有了合理的解释。

“云鹏毕竟是云鹏,一出手就是大手笔,象自己这样小打小闹,在他老人家眼中估计也就跟小孩子们闹着玩儿差不多,能得他用一只眼睛看一看就算不错了。不过这样也好,有了他的强力牵制,铁锁关应该会平静个一年半载,自己回旋的余地岂不是大增。”

“谢谢您的提醒。”凌云飞言语非常肯切,充满感激之情。虽然奚蹟言提出这样的建议,主要是担心客玉涵的安危,但以他这等心气极高之人,能提出建议已是殊为难得,因为毕竟有面子被卷的可能。他能做到这个地步,无疑更能说明客玉涵在他心目中的份量。

明安府的地形图在脑海中涌现出来,凌云飞开始默默估算云鹏所要面对的局面。“不过在目前的形势下,我还是觉得去昭宁更安全,您老人家以为呢?”凌云飞语调恭敬非常,宛如是在向奚蹟言做肯求。

“我只是提建议,接不接受是你自己的事,我无权干涉。再说你做出这样的决定,必有你自己的考虑。”奚蹟言略一迟疑,还是忍不住问道:“不知你基于何种原因做出如此决定,如果方便的话,能否说与老朽听听?”

凌云飞也不说话,用手指甲在桌上横七竖八开始勾勒,不久一幅简单的草图,清晰地展现在眼前。

“您看,这里是明安府,”凌云飞用手在草图上一指,“它的东面是端州,南边是南山州,西面是中州,除了北面是丽水河,它的三面都处在朝庭强大势力的包围中。即便北面也不一定安宁,要知中州水军达十五万之众,沿丽水河顺流而下,不到一天即可到达明安府。”凌云飞抬头看了看专心听他讲话的奚蹟言,继道:“明安府西面有烂柯山,据险而守,中州的威胁倒还在其次;南面有南山这座高山作为屏障,南山州的军队要想越过这道屏障,殊也不易,不过南山州的军队有很大一部分是由当地人组成,向来骁勇善战,防守起来定会牵扯很大一部分力量;关键是端州,端州与明安府之间一马平川,而端州背靠东海,南依南山州,北临丽水河,没有外患之忧,可以倾全州之力扑向明安府,要知端州自睿丽王朝建立以来,就是朝庭训练军队的大本营,军队战斗力虽不如京州、中州,但数量甚至尤有过之,我想单只端州的三十万大军出动一半,恐怕明安府这只刚刚诞生不久的力量就难以抵挡啊。”

奚蹟言脸上露出难得的笑容,声音中也罕见地透出一丝亲切的意味:“你的这位岳父大人深谋远虑,从来不做无把握之事,你能想到的,他焉能不会想到,我想他既然这样做了,肯定对这些不利的因素都已有了应对之策,如换作是你,不知可否有良策化解这样的局面?”奚蹟言此番问凌云飞的问题与燕骥遥相问云鹏目的不同,意思却完全一样,可见在对许多事情的处理上,人类都有不少相通之处。

凌云飞低下头,注目地图良久,不断地摇头,等他抬起头来,嘴角上的苦涩之意明明白白地告诉了奚蹟言答案。

“真的没办法?”

凌云飞点点头,喃喃道:“东连郎碧空,南交天南王国,也许是不是办法的办法。”

“此话怎讲?”奚蹟言脸上露出奇怪的神色,“这办法不错呀,为何你又说不成呢?”

“东海王军力有限,对付净州的局势已是颇为吃力,怎还有余力从海上对端州进行牵制。他如派出小股船队对端州进行骚扰,端州方面大可对其置之不理,况且端州澄江府境内的澄江湖一年四季都有水军在此训练,抽出几万新水兵沿澄江入海,不但能将威胁解除,甚至有可能切断南极岛和泗水府之间的水路通道。我想朗碧空不会想不到这一点——这种对别人不利,对己无益之事,他是绝对不会做的。至于天南王国的情形,您要比我清楚十倍,何用我多说。”

奚蹟言听完凌云飞一番话,半天没有说话,默默地看着凌云飞所画的那张草图出神。过了半晌,他抬起头来,目光移注到客玉涵身上,用一种低沉的语音说道:“玉涵,有件事伯伯忘了告诉你,你的大哥起兵反叛你的母亲,不久前被手下将领出卖,缚往了天南王城,你母亲命人剜去了他一只眼睛,又斩掉了他一只胳膊,一条腿,然后关进了地牢。”

客玉涵哼了一声,竟没有吃惊的反应,脸上神色更无一丝变化,仿佛奚蹟言口中的大哥母亲是别人的,与她半点也不相干。

凌云飞眼中亮光一闪,随即寂然。从客玉涵的嘴里他已经知道了她两位哥哥的所作所为,虽然不至于对他的可悲下场幸灾乐祸,但同情心是不会有一星半点的。若用也只是对天南女王对亲生儿子之忍心的一种复杂的情感。

奚蹟言嘴角微微抽搐一下,抬起头看向屋顶,似乎在自言自语,但话分明还是说给客玉涵听的,“你哥哥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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