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茧成蝶-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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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因为他觉得那时的人生里，只剩哥哥了。
　　只有哥哥是他最想要的。
　　可是等了一个月，叶茧依旧没有等到沈凡。
　　有时候决定放弃也只是一瞬间的事，心死了，什么也没了。
　　“对了，叶茧，你哥知道你出事了吗？”萧禹哲像想到了什么似的又把耳机摘下来。自从叶茧醒来后，他便不再叫他“叶哥”了，对此，叶茧还专门揶揄过他，萧禹哲那时脸涨得通红，说什么也不肯改口。
　　“我哥？”叶茧愣了会儿。
　　“是啊，你不是说那人是你哥吗，还是你骗我？”
　　“没有。”叶茧慢吞吞地说道：“我还没告诉他。”
　　“哦，那你不跟他说吗？”
　　“不说也没关系吧，省得他……担心。”叶茧有些迟疑，他放下碗，这才想起要找手机。
　　“你找什么？”
　　“我手机。”
　　萧禹哲看他不好乱动的样子，便下床单脚跳到叶茧床边，从床头的抽屉里掏出手机来，“给你。”
　　叶茧被他的举动吓了一跳，皱眉道：“你脚有伤，乱跑什么。”
　　萧禹哲不在乎这些，爬上床又开始戴上耳机，呼呼大睡。
　　叶茧摇摇头，给手机开了机。
　　一开机就看到四五个未接来电，和一条短信。都是沈凡。叶茧心里不是滋味，打开短信，便看到了沈凡的思念。
　　叶茧，你还好吗。
　　很想告诉他，叶茧不好。但他终究只是把短信扔进了回收站。
　　沈凡回来了。他
　　辞了工作回到了小镇上。
　　正值二月，春风回暖。沈凡这次没有给叶茧电话，他想给他个惊喜。坐上去沈凡家的公车，看着窗外倒退的风景，沈凡想这次之后再也不会放开叶茧了。
　　到叶茧家楼下时，是下午三点多，沈凡提着行李一步步爬上楼梯，然后靠在行李箱上等着叶茧收摊回来，嘴角边含着笑，想着叶茧看到突然出现的人会是什么反应。还是会跟上次那样傻站在门口被他抱了个满怀吗？沈凡心里有了些许的迫不及待。
　　而让他思念的人却还在医院的病床上躺着，偶尔跟旁边的萧禹哲聊聊天，但大多时候都是一个人发呆。萧禹哲喜欢看叶茧发呆的样子，这样一看便是一下午，竟也不觉得无聊。就像耳机里传出的歌声那样动人婉转。
　　两三个小时的等待，让一直站在门口的沈凡有些累了，他蹲□来掏出手机，想着要不还是联系一下叶茧吧。外面天黑得很快，以前这个时候叶茧早就收摊回来舒服地躺在沙发上看着电视，而今天，却迟迟未归。
　　沈凡有些担心，但又觉得可能自己想多了。拿着手机的手迟迟未按下那个熟悉的号码。再等等吧，可能他正在回来的路上呢。这么冷的天，推车的他也不好伸出手来接电话吧。
　　想到这，沈凡又把手机放了回去，继续蹲在门口等着。
　　夜愈渐深沉。
　　叶茧接到沈凡电话时，已经晚上九点多了。沈凡的声音有些急促，“你去哪了？！怎么这么晚还没回来，是不是路上出什么事了，我去接你。”
　　叶茧一愣，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喂，叶茧，你说话啊，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我没事。”半晌后，叶茧回道，“你早点睡，我先挂了。”
　　“等下，你别挂。”沈凡一急，声音便有些大。
　　“还有事吗？”
　　“我在你家门口。”沈凡说得有些慢，却很清晰，他抬头看着昏黄灯光的楼道，用漫不经心的语气掩饰着内心的慌张。对门的邻居正好出来看到了他，见他有些眼熟，便问他找谁。
　　沈凡回头答了一句。“我等叶茧。”
　　“哦叶茧啊，他两三天没回来了，也不知道去哪了。”
　　沈凡愣住了，电话那头的叶茧听到他们的对话后不再说话。沈凡心里的不安蔓延得很快，快到就要将
　　他淹没了。只听他抖着声问道：“叶茧，你在哪。”
　　叶茧沉默了一会儿后，也不隐瞒他，回了句：“我在医院。”
　　楼道间的声控灯熄了，邻居用力拍了拍手，沈凡低头看着又明亮起来的地面，说不出话来。


　　　　☆、第八章

　　第八章
　　沈凡闯进病房的时候气喘吁吁，身后还拖着个行李箱，整个人看上去非常狼狈。比大年三十晚上见到的沈凡还要狼狈，叶茧觉着。护士走进来要他小声点，他点点头道了个歉。转身看着坐在病床上盯着他瞧的叶茧，沈凡下意识地整了整衣领，似乎有点尴尬。不过这种尴尬很快就被担心叶茧伤势的心情化解了。
　　“你怎么样了，好端端地怎么伤成这样？”沈凡走上前去站在病床边，想伸手摸摸叶茧的头，却被他满脑袋缠着的白色纱布给吓了一跳。“谁把你弄成这样的？”他的声音有些颤抖。眼前的叶茧看上去没什么表情，甚至有些虚弱，连平时敷衍他的笑容都没有，沈凡慌张地站在床头，手都不知道该往哪儿摆。
　　他还记得那天离开时叶茧冲他挥手的背影，转眼间人就躺在医院里了。就跟两年前一样，一直以为对方只是在冲他发脾气耍性子，所以才不跟他联系，谁知却是出了车祸。
　　“我没事，前几天推车下滑坡时不小心摔倒了，撞到了头。”说着，叶茧还指了指自己的脑袋。“身上也有点小伤，不过没什么大碍。”
　　隔壁床一直盯着这边看的萧禹哲听到后瞪大了眼睛，这谎扯的。
　　“怎么这么不小心。”沈凡忍不住坐到叶茧床边，担心地伸出手想抚摸他的额头，却被叶茧躲开。沈凡觉得很挫败。一想到叶茧在自己不知道的情况下出了这样的事，就非常自责。“要是我在的话，就不会……”
　　出这样的事了。
　　叶茧打断了他的话，“你怎么突然回来了。”
　　“哦。”沈凡抬头，认真说道：“我辞职了。”
　　我辞职了。
　　叶茧显然没有料到沈凡会说这样的话。他被吓到了，看着坐在他面前对他温柔笑着的沈凡，他第一次觉得这人很陌生，陌生到过去十多年的记忆全部被打碎，仿佛那个曾经冷漠的沈凡从未出现过一样。
　　“你……辞职了？”叶茧想再确认一下。
　　沈凡点点头，望向放在一旁的行李，道：“以后只能靠你养我了，亲爱的弟弟。”
　　沈凡跟叶茧要了屋子的钥匙，把行李安置好后，躺在狭小的单人床上思考着以后要不要换个双人床，身体拥抱着有着叶茧的棉被，想象他躺在自己身边的样子，觉得挤一挤其实也不错。
　　而叶茧却不太睡得着，耳边
　　传来萧禹哲的梦话声，寂静的夜里显得有些吓人，叶茧磨蹭着把被子盖到头上，心想明天要跟萧禹哲投诉一下。闭上眼睛又忍不住想起沈凡，想起他那温柔得像二月春风的笑容，就再也睡不着了。
　　翌日沈凡早早地就起来给叶茧煮了粥，送到医院时，叶茧正和萧禹哲随意聊着天。沈凡看了眼萧禹哲觉得有些眼熟，却想不起他是谁了。
　　“叶茧，你哥来了。”萧禹哲提醒他。
　　“哦，”叶茧转身看着送早餐过来的沈凡，笑了笑。“你来了。”
　　沈凡点点头，走到床边，把餐盒打开，露出香喷喷的肉粥，道：“你手不方便，我喂你吃。”
　　叶茧没有反对，任由沈凡一勺一勺地往他嘴里送吃的。萧禹哲在一旁吞了吞口水，喊道：“我妈怎么还没来。”
　　沈凡一愣，问道：“你朋友？”
　　叶茧含糊道：“萧禹哲，A中的学生。”
　　沈凡抬头看了眼萧禹哲，终于记起这人是谁了。忍不住讶异道：“他怎么也进医院了。”叶茧尴尬了一会儿，不知道怎么回答。
　　萧禹哲揶揄道：“因为叶老板掉下滑坡时我正好在下面散步。”
　　叶茧乐了，差点没把粥给喷出来。
　　沈凡拿出纸巾替他擦了擦嘴角，眉头却皱了起来。
　　一整天，沈凡都呆在病房里陪着叶茧，有时候陪他看看电视，有时候看他和萧禹哲聊天，晚上还想留下来陪床，被叶茧赶了回去。看着沈凡终于离开的身影，叶茧松了口气。
　　萧禹哲淡淡道：“你哥对你还真好。”
　　叶茧背过身去，没有理他。
　　之后又过了半个月，萧禹哲先出院了。出院时还拍着叶茧的肩膀说：“我在学校等你。”叶茧笑了笑，“欢迎再来。”
　　萧禹哲翻白眼。
　　于是，少了吵吵闹闹的萧禹哲，叶茧身边安静了。旁边空着的两个床位没有新来的病人，沈凡就坐在床边给他削苹果，电视里播着天气预报，窗外下着绵绵的小雨。沈凡说道：“晚上我留下来陪你吧，你一个人住着我不放心。”
　　叶茧点了点头。
　　沈凡给叶茧盖好被子，自己趴在床头小憩了一会儿。听着窗外的雨声，沈凡很容易就入睡了。这样的午后，虽然有些寒冷，却因为身边的人而多了份温
　　暖。
　　叶茧偷偷地从被窝里伸出手握住了沈凡有些冰冷的右手。
　　沈凡做了个梦。
　　梦到了两年前叶茧的不辞而别。
　　那天他送叶茧回家，对方邀请他上去小坐会儿，他拒绝了，一个人开车回了家，脑子里想的都是叶茧，他不知道两人这样算是什么关系，兄弟还是床伴？而且他心里也有喜欢的人，这样和叶茧纠缠下去，无论是对自己还是对叶茧，都不公平。
　　于是打定了主意过两天把人约出来，谈分手的事。
　　谁知道两天后叶茧的电话再也打不通了。沈凡以为他只是关机了，没有在意，过几天再打时，依旧是未接。他有些纳闷。抽了空去了趟叶茧家。
　　只见叶茧家大门紧闭着，他按了按门铃没有回应，便掏出钥匙开了门，进了这间他为叶茧租的房。喊道：“叶茧？”
　　没人回应。
　　不在家吗？沈凡心里有些疑惑。推开了叶茧卧室的房门，只见屋里收拾得干干净净，床上空无一物，被褥枕头什么的都没了。沈凡心里有了不好的预感，他走上前去，看到书桌上有用一块小石头压着的纸条，打开来看。
　　是叶茧的字迹。
　　上面只有四个字，“哥，我走了。”
　　沈凡心里一惊，有些不敢置信，他将纸条揉作一团，快步走到衣柜前，结果打开的却是满眼空荡。


　　　　☆、第九章

　　第九章
　　叶茧走了。在找遍了所有能找到他的地方，打通了所有能打的电话后，沈凡终于意识到叶茧走了。站在残留着叶茧气息的房间里，他默然地转身关上门。心里的焦躁让他一刻也不能停留，他想，走就走吧，反正少了这么个人日子也照样过。
　　本就是没有关系的两个人，何必牵扯到一起。
　　沈凡回了家，躺在自己的床上，还是忍不住伸手给那个已停机的号码播了个电话，直到耳边传来冰冷机械的女声后，才挂了它。
　　叶茧……会去哪里呢？
　　这样反反复复一遍一遍翻来覆去的想着。有时候会想叶茧一个人要怎么生活，有时候又会想没了我这个哥哥，叶茧的生活会不会单纯许多。
　　他理不出头绪来，却模模糊糊地意识到，没了叶茧后，他的生活似乎有点回不到正轨。
　　这样想着，便再也睡不着了。
　　张秘书看到顶着两个黑眼圈来上班的沈凡，不禁担忧到：“沈经理，你这是……没睡好？”
　　沈凡点点头，脸上的笑容有些僵硬。
　　张秘书叹气，把资料放到办公桌上后就要离开，沈凡却像是想到了什么似的，要他等下。张秘书一脸不解地问着还有什么事，沈凡犹豫了一会儿，还是说道：“上次送给你的那个陶瓷手链，是叶茧……我弟弟给我的生日礼物。”
　　“啊？”张秘书一愣，好半天才消化完这句话。他略有些尴尬，却也明白了沈凡的意思。“唉早说嘛，我把它放家里了，明天给你带过来，这东西黑溜溜的，和我的肤色实在不相称。”
　　沈凡心里也是不太好受的。他连声跟张秘书道歉，脑子里想的却都是叶茧。他说，“是我的错。”“我不该随便把它送人。”“我辜负了叶茧的心意。”
　　拿着失而复得的手链，沈凡小心翼翼地把它装进了盒子里。
　　等着有一天叶茧回来，亲手打开它。
　　沈凡醒过来时，看到了被叶茧紧握的右手，心里泛起一阵酸涩，他不敢乱动，怕吵醒他。看着仍在熟睡的叶茧，沈凡有些红了眼眶。
　　是的，他花了两年时间，终于明白了什么是爱一个人。
　　一个星期后，叶茧也出院了，沈凡做了一桌好菜为他接风洗尘。两人闷声吃着，叶茧不肯讲话，沈凡便跟着沉默，然后不时地夹些他喜欢
　　吃的菜放到他碗里。吃完后，沈凡收拾着，让叶茧去一旁好好休息。叶茧点了点头，回到了自己久违的单人床上。盖上被子，感觉到了周围弥漫着沈凡的气息，怎么也睡不着，只好起身回了客厅。
　　沈凡不解道：“怎么不去睡？”
　　叶茧愣道：“想看电视。”
　　沈凡笑了笑，继续收拾碗筷。
　　又在家休息了几天，沈凡好吃好喝地伺候着，叶茧觉得他快发霉了，于是趁着个艳阳高照的日子出门摆起了小摊。中午放学这会儿人都特别多，经常有学生过来觅食，叶茧忙得不亦乐乎。萧禹哲过来的时候正是小摊最忙的时候，他买了碗盒饭去一旁的便利店里找了个小板凳坐在一旁规规矩矩地吃着，等他吃完后客人也走得差不多了。
　　叶茧回头跟他打了个招呼。他丢下盒饭走了过来。
　　沈凡又给他搬了条凳子，他犹豫了会儿说了声谢谢。叶茧问道：“你不快点进去，要上课了。”
　　萧禹哲无所谓，“午休翘掉没关系。”
　　叶茧摇摇头，萧禹哲突然觉得心里有些不舒服，又道：“我现在很少翘课了。”
　　“哦。”叶茧抬头，“要吃什么？”
　　萧禹哲突然觉得有些气闷。
　　沈凡去旁边的饭店里买了两个盒饭，递了一个给叶茧，两人坐在一起慢吞吞地吃了起来。萧禹哲坐在对面也捧着个碗吃烫菜，稍微一抬头就能看到两人愈渐靠近的脑袋和无法忽视的亲昵。
　　萧禹哲越吃越觉得不是滋味，虽然知道他们的关系只是兄弟而已。
　　叶茧见萧禹哲一脸不高兴的样子，有些疑惑。问他怎么了，萧禹哲摇头表示没什么，然后不自觉地伸手抚过叶茧的嘴角。叶茧一愣，萧禹哲一愣，沈凡也愣住了。
　　萧禹哲红着脸道：“我看你嘴角边有酱汁，想给你擦下而已，你别误会。”
　　叶茧缓过神来，笑了笑。“你希望我误会什么。”
　　沈凡低头，捏紧了手中的筷子。
　　晚上回家后，沈凡又进了厨房，叶茧跟着进去帮忙，一个洗菜切菜，一个炒菜。炒好后叶茧把它们端上了桌子，沈凡跟在后面，脸色有些阴沉。叶茧回头看到他的表情，有些吓一跳。
　　试探性地说道：“吃饭？”
　　沈凡点点头，走了过去。却在
　　叶茧递来饭碗的时候忍不住握住了他的手，叶茧手一抖，差点没把饭碗打翻。沈凡松掉手，说了句对不起。叶茧没有回话。
　　餐桌上是一如既往的沉默。
　　可是这次沈凡却受不了这种沉默了。他听到耳边传来的碗筷声，一声一声，敲打在他的心上，有些焦躁，有些不安。抬头看到的叶茧，仿佛正对着远处微笑，而让他微笑的人，却不是他。
　　他突然起身，没有管叶茧疑惑的神色，问道：“你和萧禹哲是什么关系？”
　　叶茧愣了愣，放下手中的碗筷，平静道：“普通朋友。”
　　沈凡冷静了一会儿，复又颓废地坐回椅子上，“为什么你们会一起住院。”
　　“我记得这个问题已经解释过了。”叶茧神色微变，明显不愿多说。
　　沈凡黯然。
　　吃完饭后，叶茧想回房休息，走进房间还未开灯，背后却被人突然抱住。他浑身一震，忍不住伸手用力推开身后的人，那人却将他拥得更紧，令他无法动弹。他只好放弃道：“沈凡，你放手。”
　　沈凡将头搭在他的肩膀上，轻轻磨蹭着，声音听上去有些喑哑，“叶茧，我爱你。”
　　像是哭着说出来的一样。
　　我爱你。
　　叶茧不敢置信，他瞪大眼睛看着昏暗的房间，客厅里的灯光斜斜地照射进来，一点一点，却在某一刻变得无比明亮。他感觉到肩膀上有了些许湿润，寂静的黑夜里仿佛能听到某个压抑的小声的哭泣，就像很多年前他躲在被窝里独自悲戚。
　　不能被人发现。
　　也，不想被人发现。
　　心里一软，他回过头，看到了沈凡有些微红的双眼，以及……越凑越近的气息。
　　被沈凡吻住嘴唇的一瞬间，时间仿佛又回到了两年前那个疯狂的夜晚，他低下头一遍一遍地吻着身边这人，一遍一遍地说着“我喜欢你。”
　　直到那人把他推开，他才意识到，梦醒了。
　　叶茧推开了沈凡。


　　　　☆、第十章

　　第十章
　　叶茧低着头，看不出表情。沈凡的心一阵阵地跳动着，有紧张的，有期待的，有失落的。他抬头看着叶茧，两人都没有说话。久久后，叶茧打破了沉寂。
　　“让我考虑一下吧。”
　　没有直接拒绝，而是说考虑。沈凡心里这么多天来第一次有了欣喜的感觉，他站在原地不敢乱动，只是不停地看着叶茧，一眼都不想离开。
　　“好。”
　　这晚沈凡在叶茧的命令下睡了沙发，他抱着枕头和被子心甘情愿地躺在比单人床还要狭窄的沙发上，小心地翻身侧耳听着黑夜里的静寂。
　　周末，叶茧一向都给自己放假，他懒懒地躺在床上不想起来。拿起放在床头的手机玩了一会小游戏，沈凡就进来叫他起床吃早餐了。叶茧点点头，在被窝里磨蹭了一阵子才出来。手机不适时地想起，叶茧纳闷谁会一大早给他打电话，拿起一看，却是萧禹哲。
　　他疑惑，接通后，只听萧禹哲说：“今天有空没，我请你吃饭。”
　　叶茧哭笑不得。“我一个成年人还需要你这高中生请吃饭吗？”
　　萧禹哲怒道：“瞧不起高中生吗！”
　　“不是，”叶茧走到客厅，沈凡正坐在餐桌前等着他。“唉算了，还是我请你吧。”
　　“说了我请就是我请！中午十二点学校门口见！”说完后，萧禹哲愤愤地挂了电话。叶茧愣了会儿后，终究还是笑了起来。
　　沈凡看着他笑，忍不住问道：“大早上这么开心？”
　　“哦，没什么。”叶茧收敛了神色，把手机放到桌上，“萧禹哲刚给我电话，说中午请我吃饭。”说完后又像想起什么似的，小心看了沈凡一眼。沈凡神色依旧，只是点点头道：“那我中午少煮点饭。”
　　“嗯，好。”叶茧转身，朝卫生间走去。
　　沈凡看着一桌的早餐，突然没了食欲。
　　叶茧到A中校门口时，萧禹哲已经来了。周末学校旁边一向冷清，只见萧禹哲蹲在一个不算太高的石阶上，见到叶茧后，冷不丁地蹦了下来，叶茧不得不感叹年轻人真有活力。两人进了间学校附近的小饭馆，萧禹哲是常客，拉着叶茧坐了个靠窗的位置，把菜单递给他。
　　叶茧随意点了几个小炒菜。
　　萧禹哲笑着道：“你喜欢吃这些？”
　　《
　　br》　　叶茧莫名。“我只是随便点的，你别太在意。”
　　等了十几分钟，终于上菜了。萧禹哲拿起一旁的一次性筷子，递了双给叶茧，叶茧说了声谢谢后，便慢吞吞地吃起来。萧禹哲看着他吃了一会儿后，才开始动筷。
　　“怎么突然想请我吃饭？”叶茧问道。
　　萧禹哲低头，看不清表情。“请朋友吃饭需要理由吗？”
　　叶茧摇摇头。
　　萧禹哲有些不自在地抬起头，像是憋了很久一样，说道：“吃完饭后我们去看电影吧？”
　　“嗯？”叶茧手一颤，惊讶地看向他，“看电影？你早上没说要看电影啊。”
　　“现在去看不行啊？”
　　“哦，那好吧。”叶茧既来之则安之。
　　见对方没有反对，萧禹哲又鼓起勇气说道：“我票都买好了。”
　　“看样子你早有预谋啊。”
　　面对叶茧的调侃，萧禹哲不知怎么的有些紧张。他深呼吸，用力地看着叶茧，脸上莫名憋出一阵可疑的红色，叶茧疑惑地看着他，道：“你怎么了？”
　　“我……我买的是……”
　　“是什么？”
　　“……情侣票。”
　　说出来后萧禹哲松了一口气，然后用满怀期待的眼神看着对面的叶茧。叶茧却不好受了，他怔怔地说不出话来。不敢置信地再问了一次，却还是得到了一样的答案。这意味着什么，叶茧作为一个成年人不可能不知道。
　　萧禹哲依旧很紧张，事实上他紧张得心都快要跳出来了，这是他第一次告白，也是第一次跟一个同性告白。“叶茧，我喜欢你。”
　　静静听完后，叶茧放下筷子。他的大脑有些混乱，面对这份感情，他不知道要怎么回应，只好艰难地说道：“我们都是男的。”
　　这个拒绝理由蹩脚到他自己都唾弃。
　　“我知道，可是我不在意。”
　　面对爱情，年轻人总是有一往无前的动力。
　　“我有喜欢的人了。”
　　一顿饭最后吃得惨惨淡淡，叶茧拒绝了萧禹哲。他说，很抱歉，我不能答应你，因为我有喜欢的人了。那一瞬间，眼前出现的是过去和现在重叠的沈凡，无论过去多少年，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