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仙痞-第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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独孤城握住她的手，二人如泡沫般消失在蔚蓝色的海水中。
对于龙族来说，最令人垂涎的东西是什么？
答案毫无疑问。龙族爱财，喜欢一切闪闪发光的东西，在他们漫长无边的生命中，唯一用来打发时间的就是收集宝贝，每一条龙的秘窟都窑藏了无数珍宝，龙，是财富的象征。
而龙族最不缺少的是什么，自然也是财宝。
所以当小妖看到巨大的白珊瑚洞里堆满闪闪发光的宝物，金子、银子，珍珠，玛瑙，碧玉，钻石，绿宝石，蓝宝石红宝石，各种法器，剑矢，闪闪生辉的七色光芒射得她眼睛都睁不开了。她挣开了独孤城的手，欢呼一声扑了上去，在金子银子堆里滚来滚去，滚来滚去，变成了圆圆的一团白色毛球。
独孤城笑着看她，依稀眼前晃过三年之前那个圆胖眯眯眼的小孩，当她偶尔还在地上爬爬走的时候，她把鼻涕眼泪抹在他的身上。几乎只是一眨眼的时间，她已蜕变为花蕊般的少女，那些过往恍然如南柯一梦。
小妖也发现独孤城在看她了。但她的脸皮不是只有一厘米两厘米厚，二师兄最了解她，知道她抵抗不了财宝的诱惑，她于是如一只发情的小猫，继续在黄澄澄的金子堆里滚来滚去，恨不得自己也变成了一块金子，不多时身上就踱了一层亮闪闪的金粉。洞窟里回荡着她可怕的笑声。
“傻瓜，这里的一切都是你的了。所以你知道你的理想有多么可笑了吧？只要你喜欢，这世上一切的宝物，哪怕天上的星星，只要你想要，没有师兄不能给的。”
“理想？”小妖楞了楞才想起来，是呀，她的理想是要做一个大大的，有财的商人，她现在明白了，为什么二师兄当时对她的想法不屑一顾，嗤之以鼻。以她穷其一生的精力，说不定做生意赚来的钱还不如随便抠一颗明珠出去卖。不过她又想到，“有这么多财宝，为什么我们还要过着贫穷潦倒的生活呢？”
“修道之人不计较欲望得失，清苦的生活也是一种修练，你以为谁都像你这样，”独孤城好不容易把她从金子堆里弄出来，拍拍她头道，“师父他老人家已经修练至无欲无我，无灭无求的至高境界，在他的眼中，是破观草房，还是金屋玉瓦，对他来说也如同天上飘浮的浮云，根本无分别。他只是为了让你开心，才一味地纵容你。”
“原来是这样。”小妖的脸垮下来。
“原来我做的所有一切在你们眼中都是可笑又无聊，可是，我真的以为那样大家都会开心。”
“你已经做得很好，是个懂事的女孩了。”独孤城拍拍她的肩膀，在她的旁边坐下来。小妖把头枕在他的肩膀。
“师兄，人们都说活着是有目的的，可是你说我生下来是为了什么？我从哪里来？”
“别急，你将来会知道的。在此之前，你可以待在这里和龙族在一起，这里的人都会欢迎你的。”
“谢谢你，师兄。”
小妖仰起脸，迎上独孤城坚定的目光，他俊逸的脸宠因为明珠辉映的光芒而变得柔和。她看得有一些恍惚。
“给我三年的时间，三年之后，我会来找你，我们再也不分开。”
“啊？……呃。”小妖楞了楞。她刚想说什么，天空传来一声狮子般的大吼——
“两个小畜生，趁我不在竟然偷离昆山，还不回来，更待何时？”
音波穿透深海，笔直传入耳中，顷刻间，好像魔法被打破，两人迅速地回过神来。
“师父这么快就回山了？”
“走吧，我要回去向师父请辞了。”独孤城从手上脱下龙戒套在小妖手指上，“这个是开启宝库的钥匙，哪一天你要是想回来了，转动一下戒指，它就会带你回到这里。”
“师兄，谢谢你，可是我已经不再需要了。我曾天真地以为有钱可以令身边的人感到快乐，但既然没有人需要，那财宝对于我来说没有任何意义了。”小妖想把戒指脱下来，但是龙戒好像长在了她的手指上，纹丝不动。
“龙戒一旦选定了主人，就再也脱不下来了。”独孤城微笑，“就当成是你往来东海龙域的通行证好了，将来会用得着的。”
“哦，那好，我就先替你保管着了师兄。”小妖毫无心机地干笑两声，这么贵重的东西不然还是交给师父保管好了，等回到昆山再想想办法拿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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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章 何时顺利出师
黑暗的天空，乌云滚滚，当一道刺目的金光冲入云层，顿时驱开阴霾，惊雷连绽，一道闪电赫然劈开了浓厚的黑云层，天际传来清越的龙吟。
黑云翻滚中，暴雨冰刨如织，金龙矫健的身躯穿梭云层，越过东海龙域，直向东方而来。
当二人降落到昆山，独孤城便恢复了人形，衣袂飘飘，二人乘风而来。山顶之上北风呼啸。有一个老道人手执拂尘，在一片白光中缓缓现出身形。身后群山青翠，百鸟齐飞。
小妖与独孤城对视一眼。
师父好像丛林的怒兽，眼神严厉地看着他俩。三人大眼瞪小眼。
“师父……”独孤城正要解释。被小妖拉了一把，拔腿就跑。
“站住！两个孽徒！”白水镜眉毛一挑，挥动手中拂尘，小妖就像一块木桩一样被钉在逃亡的路线上。
“啊天空好蓝啊！师父的胡子好雪白！”
白水镜大袍一抖，只见小妖吱溜一声化作了一道白光，被收入他的乾坤袖内。
“师父师父，里面好黑啊！”袖子里传来小妖的声音。
“小畜牲，你在里面好生思过，等到你明白了错在哪里，师父再放你出来。孤城，你跟师父过来。”
“是，师父。”独孤城跟着他，老道驾起一团云便向道观中飞去。
天色渐渐已黑，一灯如豆，草房内燃起香烟，炉内青烟袅袅，师徒二人面对面而坐。
“我一生只收三个徒弟，原指望你们能够继续我衣钵，将来修仙成神，光耀我门楣。谁知你们一个个为情所困，欲念深重，似这般是无法成为上位的神仙。而你心中复仇的欲望又始终无法磨灭。师父原以为，二十一年的教化可以感化于你，你虽是东海龙族太子，身负使命，但师父仍希望你能以天下苍生为重，万不可步上逆天之途，但是现在看来，终究是徒劳无功。也罢，师父就不勉强你们了，一切孽因造业果。但你记住，你将来所做的一切事情都与师父无关，今日为师便逐你出师门，莫跟人说你是我的徒儿。否则我将你抽筋剥骨，将神魂贬在九幽之外，永不超生。”
“师父！徒儿知错！还请您老人家收回成命！”独孤城眼中流露哀伤。天道不仁，天条不公，他要引领龙族冲出桎梏，便是逆天又如何？
只是今日被逐出师门，斩断了二十一年的师徒情份，他也知道自己不可连累师父，但是二十一年亲如父子之情，怎能因一句话而断绝？
小妖在黑漆漆球状的物体内滚来滚去，试图找个缝隙钻出去。她听不到外面的声音，也看不到外面的光线，几乎要伸出爪子挠墙。在师父的乾坤袖内，四壁冷硬如水泥，寂寞已极，如丝如缕。
她忽然好像有点明白师父的心境，原来，修练至最高的境界，也许就像这样挣扎在无边的寂寞中。师父固然严厉，他心中对徒儿的宠溺之情，也许是漫长孤寂的生命中唯一带给他的快乐与光明。她忽然生出了一些愧意，三年来虽然随着师父修练，但是仙法高不成低不就，打坐也东倒西歪……师父心中定然十分失望吧？
独孤城单膝跪地，不肯离去，刚强的脸上交织着复杂的神情，有几分愧疚，但是依然故我执着。白水镜把脸朝向墙里，一狠心闭上双目。
“天明将至，你走吧。”
“不管将来如何改变，徒儿一定谨记师父教诲，谨记师父的养育之恩，是您当初将我由东海救起，徒儿的性命是师父所给，只要完成大业，将来若我能活着，有机会再伺奉师父，您要杀要剐，徒儿决无半句怨言！”
他俯身下拜叩首，磕了三个头，便毅然转身离去。
白水镜面朝内壁，久久的，发出一声叹息。周围空气发冷，昆山的夜还是如此安静。他把袍袖一抖，当啷啷里面有个东西掉了出来。
“出来吧。”他道。
“多谢师父！徒儿这次真的知道错了，我会好好努力，跟着师父学习仙法，再也不偷懒了！”小妖像个圆圆的白毛球，骨碌碌从白水镜的乾坤袖内滚了出来，头先着地，发出砰的一声。撞得她眼冒金光，分不清东南西北。
“二师兄呢？”她又问。
“走了。”老道士拿起面前已经冷却许久的茶杯，嗫了一口，慢悠悠回答。
“师父师父，晚膳用过没？你想吃百花酿蜜枣还是油拔穿山甲，徒儿立刻就给你做去。”小妖殷勤地拍着马屁，凑上来捶肩捏背，老道人神色渐渐缓和。她于是乘机又问，“师父您没有为难二师兄吧？是我想去东海挖财宝，不关师兄的事，你要罚就罚我，关我禁闭也行，这次就不要二师兄背黑锅了。其实……每次都是我偷你的宝贝玩儿，不过第二天都还回去了，只是好玩而已，师父你不会生气吧？”
小妖偷瞄着白水镜的表情变化，白水镜瞪了她一眼，好像还是第一次发现这个劣徒也有良心发现的时候，道，“独孤城已被我逐出师门，你要牢记刚才说过的一番话，将来要勤加修练，不负师父所望。”
“为什么？”小妖顿时呆了呆，“师父你不会突然老年痴呆症发作了吧？”
“胡说！”老道敲她的头，指着茶杯道，“续茶。师父自然有师父的道理。”
“那大师兄呢？”小妖四周看看，想起回来这么久还没有看到大师兄。她对于逐出师门的认识还不够深，心想只要过阵子师父气消了，自然会准许二师兄回来的。
“昆吾一早已下山历练，他需要红尘百年，历经三灾五劫才能够重返昆山，所以，乖乖地去修练，别指望以后会有人帮着你了。”
小妖扶着门框，又羡慕又嫉妒地目送着虚空中的一团漆黑，脑子里浮现大师兄二师兄潇洒地脚踏着飞剑，衣袂飘飘，意气风发，往昆山下飞去。
那昆山之下，便是十丈红尘，繁华之地。
那里也将是她人生的另一个起点，必热闹无比，精彩之极。
昆山上一个少女正怀着无限美好的幻想，白水镜枯瘦的爪子一下就落在她脑门上，骂道，“还不去砍柴做饭？以后师兄们的活也要你来做了，麻利着点。”
小妖于是苦苦煎熬……
什么时候也轮到她顺利出师，名扬四海啊？
……………第六十一章 宝物出土
按照以往的惯例，师兄走时必定还有什么留着给她。
师徒二人用过晚膳，小妖趁师父不注意时翻进隔壁的草芦。窗户虚掩着，门口悬着一串细长的刻字竹片。仿佛原来的主人知道她会从此处进入，小妖探头探脑往里面张望了一下，没有机关，这才放心大胆地走进去。翠竹偏制的床头枕上放着一支晶莹剔透的碧玉萧，通体发出碧莹莹的光芒，显然是被法力加持过的宝物，小妖看到萧身上刻着“碧玉凤凰萧”，有些眼熟，忽然想起来，“封神”、“闻蒙”、“云将”，“长空”、“破军”、“瑶光”六把仙剑，以及“七弦琴”、“天河照妖镜”、“碧玉凤凰萧”、“天河图”，就是传说中的葬剑渊十大法宝，相传得其中一件可得天下。尤其是最后一件“天河图”连天界都十分觑觎，但是也从来没有人知道天河图到底是什么样子。古往今来为了这十件法器而入葬渊寻宝的人或神仙妖魔，几乎全部葬身在谷内。
当然这些只是传说而已，小妖并不知道自己得到了封神剑，因为也从来没有人告诉过她，但她知道云将和破军分别被二位师兄所得，这管碧玉凤凰萧也是十大法宝之一，大师兄竟然背着她独自去了葬剑渊，真是不厚道！
小妖眉花眼笑地拾起碧玉萧装进百宝囊里，飞来峰葬剑渊凶险异常，大罗神仙也难以靠近那里的结界，以她的法力连飞过峰顶都成问题，更不用说葬剑渊内毒虫毒花遍地，一碰即死。师兄必是不愿她冒险才一个人去为她寻护身法宝，小妖不禁微微叹气。只是一件法宝而已，其实就算没有也没有关系的。
她仰起头看天空。
今夜的星空特别明亮，不过没有人陪她一起看星星了。
忽然眼眶有一点湿湿的，什么东西掉下来……可恶！夜里好大露水，瞧把衣服都打湿了。才不多时而已，她开始有点想念师兄了。在此之后如此安静的夜里，谁会陪她一起看清风朗月，督促她勤习仙法呢？
小妖坐在窗台上，抱住膝盖蜷起一团，像一只习惯在月夜下深思的猫，仰起头看天空。
圆盘似的月亮投下清冷的光辉，在窗台上拉出一道长长的倒影，投进草庐的地上。
小妖叹了口气。自言自语。
“是不是把书全都吃到肚子里就能练成仙法了呢？唉，好郁闷！”
“死丫头，你在那儿做什么？”“忽”一声，有一颗东西丢向她的脑门，小妖躲不及被打了一下。白水镜的声音神出鬼没冒出来，小妖抬起头，看到有一个圆圆的脑袋从房梁上挂下来，白须白眉，白发倒飞。
小妖赶紧把百宝囊往身后一塞，答道：“我睡不着，所以四处溜溜。师父怎么也在这里？莫非你也想念大师兄和二师兄了？后悔不该把他们赶下山了吧？”
“胡说，师父是神仙，岂能和你一样？”白水镜仿佛被说中心事顿时恼羞成怒，“死丫头，睡不着还不给我滚去修练去！”
没等他说完小妖吱溜一声蹿走了，白水镜摇摇头走过来关窗子。又带上房门，摸了摸门把，不禁感概地叹息一声。今日一别，若干年后师徒倘若重逢，也已然物是人非。
……
天穹下红尘辗转历劫，人世艰辛，劳民碌碌。
在那十丈红尘之外，昆山师徒的小日子依然是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夜晚时西门小妖开始勤加修练，日复一日，月复一月。
她学会了爬云……嗯更正一下，是腾云；驭剑；隐身；穿墙。
虽然白水镜对她还是相当不放心，但是无可否认小妖对于她感兴趣的东西学得倒是很快。日子过得波澜不惊，这一天雾很大，白茫茫笼罩四野，小妖依然在山中修练。
高岩耸立的山巅，一只土拔熊的幼崽从悬崖峭壁的洞里探出头来，偷偷往上瞧了一眼，又赶紧把头缩了回去。
昆山仙境的小兽大多很温驯，今日似乎变得有些躁动不安，不远处又有几条竹叶青游来游去，盘绕在毛竹上，梅花鹿、斑雉，不时在林中走来走去。
小妖抬起头正好望到天空中放射出七彩毫光，包围着一道白光冲天而起。那道白光射破了云层，光圈越来越大，流水一般向周围漾开，冲散了层云。满山小兽全都不安且兴奋地叫唤起来。
小妖一看是宝物出土的迹象，连忙也顾不得正在打坐修练，一蹦起来就爬上一朵云直向光源之处飞去。雾气很大，越往光源之处越是伸手不见五指，小妖只顾追着那七彩毫光，完全没有发现她已飞过飞来峰，正慢慢向葬剑渊深处滑翔。
感觉到脚下坚实的土地，便知道是到了底，小妖从云团上跳下来，摸索着慢慢前进，眼前渐渐有光，浓雾有稍许轻薄。她发现自己穿进了一片浓白的迷雾，雾中有森林，树木都泛着诡异的黑色，枝叶都有剧毒。
小妖硬起头发往前走，但是前面越走越走越是凶险，月光慢慢照亮了竹林，从浓密的枝丫枝叶间筛落，斑斑点点地照在黑色竹林中。树影倒掠，错身而过的树上挂满了各种毒蛇，盘蜷勾绕，曲身弹吐。在雪白的月光下，鲜艳班谰，说不出的诡异可怖，小妖忍不住打了一个哆嗦。
她倒不是惧怕这些毒物，只不过那些东西凉凉的，滑滑的，碰着冰冻软腻，令人不由的一阵毛骨悚然。好像是迷路了，前面后面惧是山林，树梢上爬满了各种毒虫，七彩斑斓，莹光闪闪，仿佛道道流星从眼前急速滑过，一只一只都具备极强的攻击力。小妖手上燃起三味真火，虽然她的法力只够维持一指禅，燃起细小的一束蓝光，但是对于驱除毒虫还是有效的。
各种各样的毒物在四周虎视眈眈，她不得不耳听四路眼观八方，免得不小心脚下踩了某条公蛇或母蛇，惹得人全家火起照准她腿肚子就是一口，更加危险的那么多毒虫不小心被咬以后见了血它们就会一窝蜂而上，以她的体质毒可能毒不死，但把身上咬得东一个洞四一个洞就严重影响美观了！
嘈杂的声音不断拍打着耳膜，突然一只巨大的黑色蜘蛛从天而降，绒毛黑脚罩得小妖满头满脑，她看不见，连忙又燃起一簇三味真火，蓝色火苗无声无息就吞噬了巨大的毒虫，化成了细细的飞灰掉下来。周围的各种毒物有所忌惮，一时都不敢再靠近来。
小妖吁了一口气，周身泛起淡淡的白光，在夜里好像一个球状的发光体。
……………第六十二章 疑是故人来
无数莹光流星一样划过她的周围，在圆形光罩外面撞上了，又迅速地被弹开。那些攻击性很强的发光毒虫仿佛遍布了整个世界，在周围徘徊不肯离去，越聚越多，密密麻麻铺遍了整座林子。
只见脚下地面，空中林内，到处闪闪烁烁的绿光、蓝光，紫光，红光，星星点点，在浓白的雾中仿如万里星河，奇景妖艳诡异。小妖惊呆地咋咋舌，她的护身光罩白光已有些弱了，光圈微微缩小，再这样下去支持不到走出这片林子她的法力就要消耗殆尽，到时候毒虫一拥而上，就会被啃得连骨头渣也不剩。
可是路在哪里？
小妖一分神，脚下踩中了什么东西，那枯枝一样的东西猛然苏醒过来，小妖感到地面颤了颤，黑褐色的土壤开始往下陷，她脚下所站的地面升高了起来，一声巨兽的嘶吼穿入她的耳膜，小妖吃了一惊。周围的毒虫忽然都不理她了，惊慌地吱吱直叫，迅速爬走，一只踩着一只，无数鲜活的虫子顷刻间被万虫践踏而过，变成了一堆虫干，一股股恶臭在空气里弥漫开来，血腥和腐泥的味道钻入鼻中。
“怪事，难道是地震了？”小妖奇怪地咦了一声，忽然眼前一下子就变黑了，她的一双眼睛在黑暗中一眨一眨，左右直瞄，但是天和地除了漆黑还是漆黑，一股沼泽与尸体腐烂的恶臭扑鼻而来，狂风大作。
小妖还没有搞清楚情况，脚下地面忽然变得滑如泥鳅，她站不住，许多东西铺天盖地地从背后被卷了进来，枯枝、树叶、毒虫、毒花，与泥土虫尸沙尘夹杂在一起，龙卷风一般，连带着小妖被吸入了深不见底，恶臭扑鼻的黑暗深渊。
小妖从昏迷中醒来，发现刚才昏迷过去的时候护身光罩破了。此刻只觉得浑身粘不拉几，像被醮了淀粉经过水煮的作料，正在人的胃袋里要被消化掉。她忍住一阵恶心，连忙一弹指尖，蓝色的火苗忽地从指源码蹿起，照亮了方寸之间晦暗的地面与四壁。脚下所踩的地面柔软潮湿坚韧，弹性十足，周围都是蓝色血管状的网，她看到周围全是一团一团果冻一样被裹起来准备消化的东西，还有一颗蓝色的心脏在面前跳动。
果然，好的不灵坏的灵，她进了妖怪的肚子！
小妖咋咋舌，忽然扯开了嗓子喊：“有没有人啊？这是哪里？”
没有人回答她。
“喂！快点放我出去，不然本姑奶奶要用非常不人道的办法出去啦，喂！哇！”
回答小妖的是胃袋的猛一阵收缩，周围静寂，庞大的消化系统无声而机械地运转着，一股股酸水忽地从无数细小的毛孔里喷出来，小妖马上机灵地弹起来跳开，还好，差点被喷得满头满脑，她所剩不多的法力只够撑起一团黄黄的光罩，薄薄的，如果不想办法出去恐怕维持不了多久就会变成食物被消化掉。她再扭头一看那些果冻团似的其它“食物”，只见被酸水泡过之后全都变成了红色的营养液，流进了妖怪的排泄系统。
一道冷汗瞬间湿透了后背。
“奶奶的！你不仁我不义，别怪我不客气啦！”
小妖跳起来嚷嚷，正要想办法，忽然天地好像颠倒了，剧烈动荡起来，小妖从胃袋的这一头滚到了那一头，头上脚下，好像坐船一样，被颠得七晕八素。
吞吃她的怪物似乎是遇上了，缠斗不止，驱体盘旋婉转，每动一下地动山摇。哗啦啦又有无数尘土落叶被吸了进来，小妖赶紧蒙住头往避风处躲避。她的手紧紧抓住胃袋内壁的血管，随着怪物的躯体不停上下盘转，她在里面也像一枚糖果球似的的溜溜打转。
抓住机会，她从随身的百宝囊里掏出一柄短匕，开始在妖怪肚子里挖洞。这只大怪物的皮不知道是什么构造，结实得很，割了半天才见透出细细的一道光线。
她扒开那条细缝就往外钻。外面天旋地转，气流纵横，五色毫光掠过天空，通过那一丝比龙眼大不了多少的缝，小妖看到了一只狐狸。
一只浑身皮毛雪白的九尾狐狸，从眼前掠过。它的眼中冰冷睿智，仿佛阅尽世情的冷漠，于浮世如同过客。
那应该是一双人的眼睛！
小妖心中仿佛尘封已久的回忆，某些被遗忘的东西突然被触动，一阵尖锐的刺痛从后脑开始扩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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