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痞-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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术师观从此多了三个洒水扫落叶，打杂的童子。
……
山上生活清苦，每日晨昏早课不能松懈。
三人正在长身体，过了几天清粥苦茶，餐风饮露的日子就瘦得柴禾棍似的，小妖想起她家的炭烤油鸡翅膀，好几次想突围逃跑。但是一想起她爹临走时那寄托无限希望的回眸一瞥，只好老老实实在天府山上呆下来。
好在天府山果然是人杰地灵，鸟兽也特别美味啊！
七八日后，找到新的食物来源，三人吃饱喝足，晒着太阳摸着肚子躺在大岩石上恍恍惚惚地想。
从此以后，天府山的飞禽走兽，天才地宝就遭了殃。什么百年老参啦，毒虫、朱果啦，灵芝、仙草啦，被挖了个干净。飞鸟走兽灵禽，大多是被又是烤又是煮的，进了仨人的肚子。
半月下来，削瘦得炭条一样的三个小孩又白胖起来，而山中的走兽飞禽数量锐减。
百里奚不得不制定又一条门规，不准猎杀山上的动物。他每隔一月都会清点一次，假如发现少了一只鹿或者山鸡，三人就要被罚抄写玄天道德经一万遍，一千遍。久而久之，那部经书都已经被他们抄写得倒背如流了。
一年又一年过去，三人也脱胎换骨，在无形中，渐渐有了一些道术根基，身体也日益强壮。
一日，在天府山中。
朝阳升起，染得漫漫云海金红色一片。就在这云雾涯中，峭壁接天，底下却是一个山谷，谷中盛开着一年四季不衰的艳丽桃花。那里是术师观通往的后山。
这一日还是像往常一样。
一大群猿猴吱吱喳喳地蹲在峭壁的老松上，又有不怎么安分的猴子，在树枝之间蹦来跳去，互相嬉戏。其中最年老的一只公猴，头顶白发，颌下已经长出了白须。很是小心的蹲在一块凸出的石头顶上，一对小眼睛不断的朝着四周张望。
末了，从腰后面抽出一只口袋，一边捡树上掉下的红须果，一边往口袋里装，不时又抬起来望望四周。它时刻保持着高度警惕，监视崖下三个小孩子的一举一动。
只听到崖下传来一声叹息：“没肉吃，勿宁死。”白毛老猴立刻跃起来飞蹿，满山的飞禽走兽跟着它逃的逃跳的跳飞的飞，一刹时遁的全都不见。
“唉，我不过是说说而已，用不着这么紧张吧？”其中一个小孩道。
另二个赏了他一记脑夯，骂道：“这下好，鱼虾也抓不着了吧？”
“算了算了，分头去砍柴吧。”帝追一说，那二人也点点头同意。如今三人唯他马首是瞻，片刻之后，便各自分散进了古木参天的深山之中。
不知道走了多久，林中忽然升起迷雾，伸手不见五指。
小妖“咦”了一声，感觉脚下的山路一弯，顿时拐进了另一处境地。
前面越走越开阔，迷雾渐渐消散，眼前却是一片春光晴好，柳暗花明，流泉潺潺。
第二十一章　圆胖的老道士
　　　　　　　　　　　小妖看看四周无人，也没有潜在危险，便在小溪边蹲下，卧在一块岩石上沐浴着早晨初升的太阳舒服地叹气。
怀里有什么东西硬硬地硌着岩石了，她坐起来曲腿坐着，从怀里掏呀掏的，掏出一只昨晚吃剩的兔腿。
“嘿嘿，还有东西可吃嘛。”她高兴起来，想起帝追和名剑不在就不分他俩吃了，小妖咋咋嘴望望四周并无危险，心里稍稍愧疚了一下就放心大胆地啃起肉来。
这厮在云离山上就养成了动物一样储存冬粮的习惯，有多余吃的东西就东藏一点西藏一点，等到饿的时候再拿出来，也有时候存着存着就忘了储存的地点，比如去年冬天埋了一坛米酒，今年怎么找也找不到了。她摸摸口袋，又摸出两个通红油绿的果子。
“咕嘟——”
“咕嘟——”传来可疑的吞口水的声音。
小妖警惕地望了望周围，对面的岩石上不知何时坐了一个红光满面，胡须雪白的圆胖老道士，喝着葫芦里的老酒，眼睛却眯眯的成一条缝，盯着她那块兔肉瞧了两眼，移开目光，然后忍不住又瞧上两眼。
小妖想了一想，她爹曾教育她要敬老尊贤，她是个听话的好孩子，因此又摸啊摸，从怀里摸出另一只用油纸包住，没有啃过的，不知什么动物的腿。然后招了招手，眯眯笑：“老头，吃肉吗？”
“没礼貌的小家伙！”
冷不防被赏了一记爆炒栗，小妖昂起脑袋惊讶地张大嘴巴，那老道平坐着腾空而起，径直飞到她面前，给了她一记板栗，顺便拿走了纸包的熏肉，又转个身飞走，他的身形圆圆，脑袋胖身体也胖，就像一个平空飞行的球状葫芦。
小妖猛然间想起了ＵＦＯ。
老道士飞回到他盘距的岩石上，大袍一挥，面前就出现了一张石桌，石几，一盘花生米，一葫芦老酒，他就着小酒慢悠悠啃起那条烟薰兜翔兽腿。
小妖目瞪口呆。
这老道士的本事比师父还要强啊！
她想。一边屁颠颠地爬过小溪，爬上对面的岩石上，然后蹲下，一双仰慕的眯眯眼看着他，怀着无限向往的心情问，“仙人，你能教我法术吗？”
“非也非也，老道未非仙人，你适才不是叫我老头吗？”
老道士似乎从未被人用如此纯洁的四十五度角仰望过，不由心下大爽，嘴里却道，“天生万物，一生二，二生三，万法唯心。看你这孩子油头滑脑，定力不足，你要学道，却不是那么容易。”
“呜呜……”小妖装可怜老实的婴儿状。她本来身形就一直长不大，在地上爬爬走的时候就跟出生未几月的婴儿一样，此刻睁大一双眯眯眼，状甚老实巴交。
“仙人教教我吧？”
“也罢，你我既然有缘。看见那只鸟了吗？如果它同意让你吃它，我就教你学法术。”老道吃饱喝足打了个哈欠，伸着懒腰又坐得像个葫芦的样子，睡着了。
“老仙人？老仙人？”
小妖看了看溪边飞来了一只白鹭，又看了看以十分怪异的姿势睡着的老道，怎么会有笨鸟自动送上门来给人吃呢？…
那只白鹭昂着头以十分高傲的姿态打量着她，似乎还不屑地哼哼了两声。于是，可怜的婴儿小妖开始了漫长的人与鸟之间的会话。
“小鸟啊小鸟，你的毛色是多么鲜亮！嘴巴是多么有型！来让我摸一下怎么样？”
“……”
“小鸟啊小鸟，如果你肯让我吃，我给你烧纸钱，铜钱银钱金元宝，给你念经超度，要不……你放心不下你家母鸟，我待会一并去吃了吧好不？”
“……”
“鸟啊鸟，作为一只鸟儿，活着多没意思！生命的价值就是服务人类，不如让我吃了你，你下辈子投胎做人，找个三妻四妾七十二奴婢，你说有多好！”
小妖连哄带骗的，开始了漫长的人与鸟之间的对话。从生命的起源谈到了猿猴的进化，又从宇宙的变迁谈到了地球的形成，以及一只鸟儿从出生到死亡的生命旅程……
至于结果如何，后来没有人知道。
听说那只鸟是口吐白沫，昏死过去的。结果掉下来又一头栽到树桩上，死了。
“师父师父！你看它都不用我动手，自杀了！”
小妖高兴地摇醒老道士。
“好好好，那老道就收你做关门弟子，传你一卷《黄庭经》，你听好了。”老道士有些昏眩，睡得迷迷糊糊。为了早点结束与新收的徒弟之间的亲切会晤。他连拜师仪式也省了，匆匆念了两句箴言，又道，“你自修练，百年以后来昆山寻我。切记不可说与任何人听，也不准讲我是你师父。”
“可是师父……我还不知道您老人家名号哩？”
“多嘴。”老道徉怒，用拂尘敲了小妖脑袋一记，说罢腾空驾云而去，直上九宵。半途中，忽然他袖里滚出一样东西，砖头一样飞速落下。半空中传来远去的悠然语调，“昆山之上白水镜，喝酒吃肉赛神仙。”
“原来师父就是水镜仙师呀！”小妖猛一阵高兴，眼睛都明亮起来，昆山与云黎山遥遥相望，上了昆山就能找到回云黎山的路了，只可惜世人皆不知昆山、云黎山的存在，就连她几次旁高敲侧击问百里奚师父，他也是一问三不知。
难道真要等百年吗？百年之后如何去昆山？
她有些忧郁地想。
“砰”一声那空中落下的东西掉在地上。一看是一本书，封面写了两个斗大的字——《黄庭》。
“师父也真是的，一把年纪了还丢东西。”小妖忙喜孜孜趋上前捡起，高兴地揣入怀中。
半晌，天色已经暗了下来，小妖把那本比她体型还大的书埋在一颗树下，她又左冲右突找不到回术师观的路，只好拣来许多干柴生火，又在潭里捉了鱼虾，在火上烤了美美饱餐一顿。入夜的野山里阴蔼沉沉，风吼狼叫，连夜莺都很少出没。小妖就蜷在火堆旁用干草铺就的床上，不多时便沉沉睡去。
梦里云黎山，一只狐狸和一个宝宝在冰天雪地中缓缓一前一后走着，身后拖着长长的两串足迹。
就像在很久很久以前……仿佛时光已凝固在那时，在她的梦里，亘古不变。
第二十二章　暖暖的春风迎面吹
　　　　　　　　　　（早晨要去陵园扫墓了，今天五七，以及要做佛事，斋宴等，许多事情。几日之后我会回来加快更新，请大家有P票的愿意投我请投我一张，十分感谢！）
第二日朝阳升起。
帝追和名剑找到她的时候，小妖正升了一堆火在烤麻雀，脂香四溢雀毛乱飞。
“看，我说她走到哪就祸害到哪吧？”名剑冷笑。
二人找她找了一整个晚上，饥肠辘辘力尽体乏，全身上下都被荆棘划了一道又一道口子，看到她那滋润的样子，还哼着不知名的小调，担心了一整个晚上的二人眼睛都绿油油地冒光了。
“麻雀不错，来点吗？”小妖笑眯眯。
这里不知道距离天府山已经有多远，也不知道她是怎么走到这里的，深山里虬枝乱长，草木如剑般锋利，四面乱山，看看她那可怜兮兮盯着自己的目光，帝追叹了口气，走上前伏下身子。小妖立刻蹦跳着趴上他的背。
“走了，回去了。”帝追背着她，名剑在前面开路，小妖手里举着三个麻雀，一路走一路高兴地说话，三人在深山里隅隅而行。
话说这三人回到观内又挨了一顿罚，继续悲痛地做着小道士。
许多许多日子以后，清帝终于派人来接他们了！三人激动得泪流满面。
百里奚也结结实实松了口气，抹把老汗：“走吧走吧，再不走我这满山珍禽灵兽都要被吃光了。”
三年来，自从他们来到这里，天府山的生态环境就遭到了极严重的破坏。山上的动物被吃了三年，已经越来越少了。
因为这句话，小妖又被她爹捉住一顿胖揍，从此以后，三人终于老实本分地开始了在太学的学习生活，尊敬太傅，友爱同学。
岁月如沙漏里的沙子，匆匆无情。在天象的变幻不定，阴晴圆缺中，刹那流年已飞逝。
五年之后。
三人长成了十一二岁的少年。帝追、名剑玉树临风，小妖的体型却没有多大改变，除了眼睛乌溜溜更加灵活，看起来还只是三岁大小，为此步诸葛愁白了头发。
轩辕帝国&；#183；皇宫。
枯燥烦闷的午后。
一棵病歪歪的柳树上传来跑调的歌声：“暖暖的春风迎面吹，桃花朵朵开。我在这儿等着你回来，等着你回来，把那花儿采……”
一只脚从那上面挂下来。水塘里的鱼游来游去，懒洋洋无精打采。远处宫阙乐声悠扬萦绕。显然，树上那家伙思春了。
那是一个三四岁的小孩，因为发育未全，圆圆的婴儿肥，除此之外倒也能称得上玉树临风，花见花开。她穿着滚金边云纹袍子，华丽丽金灿灿，颈间戴很大的金锁，手脚各有数串紫金镯子，整个一爆发户的典型。
歌声断续，从正午阳光正猛一直持续到了夕阳变成一个金红的咸蛋黄。
树下两个仆从偷偷撕了一块衣角塞住耳朵。
好不容易歌声停止了，“啪”一声响，一根笛子以着极快的速度横飞出去，化成一道青光，几乎肉眼难辨，对面树上两个麻雀正在引吭高歌互诉衷肠，不料飞来横祸，它们只来得及挣扎一番，就从枝头掉了下来。
两个仆童立刻就赶上去拣猎物，一边诌媚着道，“少爷的暗器功夫真是越来越精进了，真让奴才们佩服得五体投地啊。”
“是吗，”小妖不置可否，说道，“你们两个，去给我把那两只呆鸟烤了吃。”
她正在想着上次吃烤麻雀是什么时候的事情？忽然听到树下传来唤她的声音，“喂，小妖，日落了，呆在上面干什么呢？”
“名剑，呃嗯……尊敬的二皇子殿下，什么风把您老人家给吹来了？”
树上探出个圆圆脑袋，向下招了招手。柳树下立着一个少年，紫绶金冠，袍带翩飞。薄薄的嘴唇微泯起笑意。他站在花树下，眯起眼睛向上看。薄薄的光晕下仿佛有光环笼罩。
“今天刮的是东风。”少年回答，“你怎么不去太学？”
“太傅讲课太闷了，所以出来走走。”小妖从树上跳下来。
名剑也来到花树下靠着，笑眯眯，露出一排洁白的牙齿。
“二皇子找我什么事？”
“当然是有好事，我带你去看样宝贝。”
“宝贝？”小妖一听眼睛都亮了。名剑忽然想起什么似的，走过来，二人并排走在一处，勾肩搭背，“听说出云国进贡了十几名美女，怎么样，有没有兴趣看看。”
“不是吧？”小妖跳开两步，“我还以为你好纯情咧……”
二人又并排走到一起，一高一矮，嘿嘿怪笑。
“你们俩在干什么？”林荫尽头，出现另一个少年，远远的，一袭白袍在风中猎猎翻飞。他的年纪约也只有十一二岁大，眉眼虽也还有一丝狡黠之色，然已具备了帝王的坚韧与美玉般的风姿。
“皇兄。”
“太子。”
二人愣了一愣，互相对看一眼。小妖连忙躲到名剑背后只冒出一个脑袋。
“小妖！”
眨眼之间，帝追已来到面前，见她竟还有反抗统治阶级权威的意思，恼了，拎住她一只耳朵提起来大吼：“步幽若！今天的一百遍抄文呢？在哪里？”
“拜托——请叫我西门小妖。”小妖在他手上挣扎着扭来扭去，“一百遍抄文你五十遍我五十遍，很公平的，你抄完再来找我，我保证很快就能写完的。”
“要不是你在课堂上打呼噜，本太子还用跟你一起罚写抄文吗？丢人！”帝追为了这个书童简直心力交瘁，一夜白头。
“喂我说，吵完了没有？”名剑不耐烦地掏掏耳朵，身体向后一仰，重重靠回到花树下，树干一震，落叶缤纷，夹杂着无数粉白色的小花落下来。
西门ＸＸ有一些心虚，打个哈哈道，“这个……呃，这件事就不要提了哈哈……今天天气好，难道你们就不想出去走走吗？”
帝追哼了一声。
“哎，我说。别跟小老头似的行不行？人生得意须尽欢，生活尽管放轻松。”
“西门小妖！”
“怎么？大人有所指教？”
“你还有脸说，上次出宫为什么不带银子，把我的扇坠子给当了！”堂堂太子竟落到当东西的地步，真是羞耻。
“这个……我可以解释，你也知道，我一个小小书童，哪来的银子呢是不？谁晓得你都不知道出宫要带银子的。”
“你们在说什么？什么出宫？”二人正在激烈讨论，一人眼神亮晶晶，极度八卦地插进来。
“出宫，当然是……出宫了。”未成年的皇子公主兼他们的仆从好像是不能随便出宫的？一时不察，机密事情被人家知道了。小妖嘿嘿讪笑了两声，“反正不如这样，出去走走又不会被人发现。二皇子，你身上有没有带值钱的东西？”
“……啊？”名剑发呆状。
第二十三章　三贱客
　　　　　　　　　　　“银子啊，要不把你那玉镇纸给我用用，我就给你先垫上了。”步ＸＸ还想说什么，脑袋被人拍了一巴掌。
“西门小妖！你是不是又背着我偷跑出宫过了？”帝追抱着手臂语气冷冷。
“哪有？冤枉啊英明伟大，永垂不朽的太子殿下！小的对您忠心耿耿，一心一意，没有您的正确指示，当然不敢乱来了。”
帝追：“……”
名剑：“……”
“诶，你们知道帝都最好的酒楼是哪家吗？据说是一个叫‘吃白水’的人开的。满大街花姑娘，比那什么什么出云国进贡的可漂亮多了！小馄饨，炸蜈蚣，竹节虫，好吃……”
小妖流着口水。
两个少年鄙夷地看了她一眼。
“难道你们就不想看看外面的天空有多么蓝，海水有多么绿吗？”小妖继续煸动民众造反，在皇宫里被关了好些年可郁闷了。
话说十一二岁的小孩也有春天，对于异性有点好奇，也是难免的嘛。因此三人在其中一个滔滔不绝，连绵煸情的口水攻势下，终于还是勾肩搭背的往皇宫外头走去。
日落时分，正是皇宫看守换岗，松懈的时候。三人换了便装，从御花园而出，摸向西门小妖专属秘道。
那儿正有一个小孩坐在假山石上，在对一群小孩讲授一个真理。
“猪是怎么死的？”
有一个回答道：“笨死的。”
“错。”
“被杀死的。”
“也不对。”
“那是怎么死的？”
“肥死的呗。笨。”
众小孩点头，均觉得十分有理。
三个少年互看一眼，脸色都非常古怪。这不是步ＸＸ宝典忽悠人绝招之一吗？什么时候开始在皇宫里流行了？
正在讲故事的紫衣小孩看到他们仨从旁边一闪即没，连忙叫道：“太子哥哥，名剑哥哥，小妖！你们去哪？”
“呃……四皇子呀，我们吃完饭，正要去骑马练箭呢。”
“桎儿，皇兄有事情，这次不能带着你了，自己玩，还有天黑了，回宫找母妃去。”帝追拍拍小孩的头，把他拽着自己衣角的手松开，有点心虚。
对于紫衣小孩不称呼自己步姐姐，小妖心里一阵不爽，但低头看了看自己身材，只好又一次接受了这个残酷的事实。三人互打眼色，一瞬间就溜了，蹿向另一条通往皇宫外的秘道。身后，迟暮春风兀自拂过袍尾，带起一路烟尘，风沙滚滚。
“你们看，我果然是十分有才吧？幸好当初掘密道的时候多开发了一条。”小妖的声音在地道里响起，瓮声瓮气。
从皇宫的一扇隐蔽小门里走出来。虽然身上落满尘灰，好歹是逃出生天了，街市的热闹气息扑面而来。
夕阳迟暮，云彩满天。
帝追名剑灰头土脸，闻言忍住把这小孩捉来一顿胖揍的冲动。
“我们先填饱肚子，然后去找乐子。今天可是一年一度的花魁节，江南四大名伶，十三勾栏院头牌齐聚幽都，说不定还能来一段浪漫美丽的邂逅呢。嘿嘿！”小妖咧嘴一笑，路人立刻好奇地停下来看一眼她，又走了。
帝追睥睨看她。
名剑东张西望。装作不认识这个圆胖得能满地滚的小孩。
“好吧好吧，低调，要低调……知道了。”小妖态度诚恳认罪老实。
二个少年和一个小孩，一路走一路打量着来来往往的姑娘，大摇大摆，穿街过市。逐渐并成一排，由高到矮。
诗兴一起，名剑把折扇一收，念道：“弃我去者，昨日之日不可留。”
小妖立刻接上一句：“乱我心者，今日之日多烦忧。”
“好诗好诗。”俩人互相吹捧，抚扇大笑。
“郎骑青骢马。妾乘油壁车。”
“何处结同心？西泠松柏下。”
“好诗啊好诗！”行人纷纷退避三尺，帝追远远的急走几步。
前方忽然人潮耸动，蜂拥而去。
小妖忙扯住一个过路的：“小哥，发生什么事？”
对方不耐看他：“抢钱了，有人丢荷包。”然后匆匆走了。
“我靠！好好的问他，是不是想找胖揍啊？”
“几位公子不知道吧？谁能一拔这京都十三勾栏院花魁的头筹，就看今天了。”又一个路过的好心道。
“哦？”百里ＸＸ的心思活动起来，“走，我们吃饭去。十里八巷五彩坊没有来过吧？”
“那是什么地方？”于他身后的两个少年，隐隐感到了不祥……
三个少年在暮色下向幽都最繁华的青楼歌馆聚集地走去。
胭脂小巷，精致楼台。帝都的夜奢靡繁华，红男绿女穿梭其间，处处灯火煌煌。无数人自黑暗中涌出，向那灯火通明处涌去，似怕这一场繁华的盛宴易碎，而散时自己还未葬身其中一般。
十里八巷五彩坊。最负盛名的当属青楼、绿阁、绮翠、墨楼、兰坊。
青楼、绿阁、绮翠、兰坊乃帝都四大妓院，墨楼是文人墨客风骚之士聚集之所，建在青楼不远处，一帮子酸书生常常从窗子里伸出脑袋，与对面的某位美女脉脉相望，眼神勾搭。
这一日正逢青楼花魁端木小倩选婿大会。
日落西山，那些闲来无事看热闹的人早已把青楼里里外外包围得水泄不通。
红楼翠宇，满堂生辉。那些文人豪客，富商官贾出没其中，楼台上团扇半掩，人面桃花，鼻中闻脂粉香气，耳内听莺莺燕燕，笑语如珠。百花巷果然不同于一般的妓院花坊，所谓的倚楼有红袖，四顾皆佳人。
如此盛景如此夜，却看到一溜三人极其别扭，躲躲闪闪地从小巷子里钻出来，融入那些人群中去。
百花巷中有青楼，青楼之内出入非富即贵，因此门槛也高。
你们看这刚进门的三位，全身上下金光闪闪，腰包鼓鼓囊囊，最重要，其中二个是俊雅非凡的少年，至于另一个小童就忽略不计了。看他们样子好奇中略显尴尬，显然很菜又有油水，老鸨眼神顿时大亮，扭着肥臀迎了上去招呼道，“哟，三位公子怎么称呼？眼生得很呀。是有相好的？还是让妈妈我给介绍呢？”
“介绍几个漂亮的，温柔的，七个八个不嫌少，十个二十个不嫌多，你看着办吧。”
此言一出，周围静寂，老少嫖客全都停下酒杯看他们。
帝追重重咳了一声，名剑不自在的打量四围。小声嘀咕：“这家酒楼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