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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转萧-第2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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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虽然不认识倪长林,但从方才指挥发动埋伏这一点看来,此人在王府之中,似乎身份不低,右手竹箫挥起封解,口中以“传音入密”喝道:“老丈住手。”
倪长林飞扑而来的剑势,被白少辉轻易化解,心头方自一怔!
白少辉已在此时,左手疾快的点出一指,制住十八号王立文穴道,顺手一带,把他拉了过来,朝倪长林身前推去,一面仍以“传音入密”说道:“他是王立文,已被百花谷迷失了神智,你快接住了。”
话声一落,人已腾空射起,宛如赶月流星,破围直上,一下越过六丈高的铁网,飘落墙外!
那知身形才一着地,瞥见身前不远,静静的站着一个人!
夜风之中,那人一身青布衣裙,花白头发,脸色苍白,微含笑容,那不是葬花夫人,还有谁来?白少辉心头蓦然一楞:“葬花夫人明明坐在厅上,没见她出来,怎会拦住自己面前?即此一点,可见她武功之高,身法之快,简直已到了登峰造极之境!”
心念方动,还没开口,只听葬花夫人开口说道:“今晚幸蒙少侠出手相助,老身感激不尽,少侠究系何人,能否见告?”
白少辉目光朝四外一转,但觉一片沉寂,不见人影,敢情紫蔽坛主和四名使女,业已去远,心头不禁一急,连忙拱手道:“夫人原谅,在下目前还未便奉告。”
说完,正待纵身掠起!
葬花夫人道:“少侠请留步。”
白少辉道:“夫人还有什么见教?”
葬花夫人道:“少侠既然不愿见告,老身也未便相强,只是老身想请教一事,少侠把百花谷十八名爪牙,一起留下,必有用意?”
白少辉道:“这十八个人中,就有王立文兄在内……”
葬花夫人点点头道:“这个老身已经知道。”
白少辉道:“他们服下了百花谷‘无忧散’,心神全被迷失,还望夫人善加看待。”
葬花夫人点点头道:“老身自当遵办。”接着目光一抬,问道:“少侠和立文似是旧识,老身还想动问一句,不知金一凡、钱春霖等人,现在何处?”
白少辉道:“金兄他们,目前尚在百花谷中,详细情形,在下也不清楚。”
葬花夫人追问道:“少侠可知百花谷究在那里?”
白少辉道:“百花谷在群山之中,在下也说不出方向,大概离此有三天水程……”说到这里,行色匆促的又拱了拱手道:“在下尚有要事,不克久耽,在下要走了。”
葬花夫人微微一笑道:“少侠大概还想回转百花谷去吧?老身不送了。”
话声一落,眼前人影一闪,葬花夫人业已走得不知去向!
白少辉心头暗暗一凛,但此刻无暇多想,身形一纵,掠空扑起,去如浮矢,一路追了下去。越出城墙,奔行不到半里来路,瞥见路旁倒卧着几具尸体!
一急忙停住身形,略一打量,这四具尸体,赫然是紫蔽坛主手下四名紫衣使女!心头不觉一怔,暗暗忖道:“这四名使女,武功全非弱手,她们已从王府突围而出,怎会死在此地?”
再一细瞧,发觉其中两人,头颅已被击破,顶门上留着五个血肉模糊的窟窿,好似被人手爪抓人,硬生生抓裂。
另一个似被外门兵刃击中后心,脊骨已断。
另外一个距离较远,似已逃出数丈之外,被内家劈空掌力击死,仆卧地上,身上看不出伤痕。
白少辉突然想起方才紫蔽坛主突围而出之际,曾听有人发出一声划空大笑,追了出来,那笑声极似坐屋脊上的黑手屠夫屠千里!不错,这两名使女被人活生生抓裂脑壳,这种手法,恶毒残忍,除了黑手屠夫,决无别人!心中想着,缓缓直起腰来,突然间,依稀听到一声微弱的呻吟,传入耳中。
白少辉目光一抬,辨认声音来处,那正是从仆卧数丈外的紫衣使女口中所发出,她敢情尚未死去,一时那还再迟疑,纵身掠到紫衣使女身边,轻轻把她翻了过来,只见她双目紧闭,嘴角隐有血迹。
如果不是经过易容,此刻脸上应该已经惨白得没有一丝血色了!
这一凝视,他登时认出这紫衣使女正是替自己改装易容的巧仙,心头不觉起一阵黯然之思。暗中运起功力,伸出右掌,按在她背心之上,一股真气,源源从掌心传了过去。
紫衣使女身负重伤,得白少辉传入真气,催动心脉,紧闭的双目,突然睁了开来。
白少辉低声道:“你伤势很重,快提聚真气。”
紫衣使女一双无神的目光望着白少辉,口齿启动,吐出一缕微弱的声音,说道:“你……你是……十九号,我……伤势极重,已经不……行了,你……不劳费心……”
白少辉道:“姑娘伤热虽重,心脉未断,并非没有救了!”
紫衣使女突然从眼角涌出两颗泪珠,说道:“不成了……认认不认识我……我叫巧仙……”
白少辉点点头道:“在下认识,姑娘快不可说话。”
紫衣使女凄凉一笑,又道:“我很感激你,白……白………相公……你……你没有迷失神志啊!”
白少辉心头一凛,暗想:“自己救人心切,竟然泄露了行藏,若是换了个人,此刻只要稍微一吐掌力,立可把她心脉震断,但我薛少陵岂是乘人于危的人?”想到这里,一面说道:“姑娘若能提聚真气,快不可说话,和在下传入你体内的真气相合。”
紫衣使女续道:“白相公不用再费气力了,婢子有一句话,相公千万记得,你……你……”
突然一口鲜血,涌了出来。
白少辉急道:“姑娘快不可说话了。”
紫衣使女吐出一口鲜血,依然不肯停止,喘息道:“相公……没被迷失……神志,千万……不可……再……”
话声渐弱,一颗头渐渐垂了下去,业已气绝而死。
白少辉缓缓放开按在她背心的手掌,叹息道:“姑娘若不是为了这几句话,也许还有可救,你虽是一片好意,但在下还是非去不可。”
俯身从地上拾起一口宝剑,就在路旁挖了个上坑,把四具尸体,一起埋了。
这一阵折腾,差不多就耽搁了顿饭工夫,仰首四顾,眼看四野,一片暗影,少说也有三更天气,心中暗暗焦急。
若是迫不上紫蔽坛主,自己这番苦心,算是白费了。心念疾转,一路发足急奔,追了下去。
那知只奔了半里来路,突听前面不远,传来一阵急骤的兵刃交击之声,似是有人正在舍命恶斗。
白少辉心头蓦然一动,急忙驻足,举目瞧去,前面被一片树木,挡住了视线,但锵锵剑鸣,在荒野深夜;听得分外清切!
敢情这动手的两人,使的都是宝剑!
不,从这阵兵刃交接的声音听来,该有三个人,三支长剑。
白少辉身形急掠,几个起落,便已掠近,闪入林中,悄然朝搏斗一面走去,这片树林,并不太深。他还未走近,耳中已可听到林外传来的嘶嘶剑风,心中自一凛,忖道:“这动手的三人,剑上造诣,均极深厚,自己可得小心,莫要露了行藏!”
他藉着树木,朝外看去,只见一片乱草碎石堆上,剑光如轮,里着两条人影,免起骼落,激战方殷,白少辉目力极强,这一凝视,登时发现其中一个正是紫蔽坛主!
和紫蔽坛主动手的是一个黄衣苍发老人。此人双手使剑,右手长剑剑身奇阔,足有四尺来长,左手一柄短剑,却只有两尺光景。此刻双剑展开,使得风声呼呼,浑身上下,青光缀绕,威势惊人!
白少辉虽是初出江湖,但他自幼就听师傅说过许多武林人物的特徽,此时一见黄衣老人双手使剑,尤其他两柄剑大小不一,登时想起一个人来,暗暗忖道:“他不是四恶中的剑煞逢老邪?”
江湖上人提起逢老邪,莫不谈虎色变,遇上他,就好像遇上了阎王爷。
他“剑煞”这两个字,其实是见人就杀,又因为他姓逢,也有人叫他逢人就杀,时间久了,四个字的外号叫来不顺口,于是叫他剑煞。又有人因他在江湖上横不讲理,也叫他逢老邪,这样就成了剑煞逢老邪。
逢老邪“剑煞”两字,确也当之无愧,他一身剑术,练到出神入化,武林中委实罕有敌手。尤其他左手那柄短剑,剑柄系了一条极细钢链,收发由心,十步之内,取人首级,真如探囊取物。
但他逢者邪之名,却并不是因为他武功高强而来。因为他自以为剑术独步天下,就常有“武林中没有人能和我平手过招”之感!
是以只要遇上江湖上佩剑的人,他就气往上冲,凭你小子有多大火候,也敢佩着宝剑在老子面前招摇?这下就非逼着你动手不可,至少也得接得下他三招,在他大声叱骂之中,挥手令去,这是天大的运气。如若你接不下他三招,他也不再骂你,说你没资格挨他的骂,口中只是嘿嘿冷笑,同样挥手今去,而且还叫你赶快逃命。
但这就惨了,在他手下,你能逃出几步?大袖一挥,飞剑出手,你一条使剑的右臂,就这样被他剁了下来。
他虽然不要你性命,但练武之人,失去一条右臂,简直比丢了性命还要重视,逢老邪见人就杀之名,也是因此而来。
甚至有一段时间,像武当、峨嵋、衡山、华山等以剑术驰誉武林的剑派,都约束门下弟子,剑法不练到足以接得下逢老邪三招,就不准下山。
这虽是二十年以前的事,但也可见剑煞逢老邪的厉害了。
闲言表过,却说白少辉隐身树后,认出和紫蔽坛主动手的那人竟是江湖上人闻名丧胆的逢老邪!
心念转动之际,瞥见左首一株大树底下,还有二个人,一蹲一立,守在那里。立着的一个,身上穿一件长仅及膝的黑袍,腰束草绳,须发纠结,黑夜之中,双目隐泛红光。
赫然正是方才划空长笑,追踪紫蔽坛主出来的黑字屠夫屠千里!
蹲着的一个肋下兵着一根打狗棒,身穿破烂大褂,不是恶丐钱平是谁?他们一蹲一立,似乎正在欣赏着场中恶斗,虽没出手,但白少辉却是心头一窒。
江湖出了名的四恶,此刻竟然到了三个,难怪四个紫衣使女,逃出王府,依然送了性命。
紫蔽坛主遇上了这三个凶神恶煞,看来万难全身而退。自己对紫蔽坛主并无好感,尤其是百花谷根本不是什么好路数,自己原也犯不着救他。但如果让他伤在这三人手下,自己就无法再混入百花谷去,那么金一凡、钱二、赵三、卓七四人,就永远被迷失神志,陷在百花谷中了!
至少金一凡是个肝胆相照的人,自己和他一见如故,萍水论交,他在危难之中,自己总不能不顾而去。
因此帮助紫蔽坛主脱险,就是帮助自己再回到百花谷去,且在这三大高手之前,纵然加上自己,只怕也未必能够帮助紫蔽坛主脱困。
第十三章 浴血苦战
白少辉隐身树上,两道目光,却一眨不眨的注视着场中两人,但这一细瞧,不由更是暗暗吃惊!原来他发现紫薇坛主身上已有几处剑伤,尤其左肩中了人家一枚铜锥,无暇拔去,此刻虽然在奋力应战,但已成强弩之末!
激战之中,突听紫蔽坛主沉声喝道:
“住手!”
剑然自老邪果然双剑一收,呵呵笑道:
“小娃儿,你能接下老夫一百一十招剑法武林中已是少见,若依老夫昔年规矩,只要接下老夫百招的人,就是老夫的剑友。不过今晚情形不同,老夫要找的是百花谷的人,你纵然接下老夫百招,须放下宝剑,随老夫回去。但老夫方才说过的话,仍然算数,只要你接下老夫一百八十招风雷剑法,今晚就任你自去。”
紫蔽坛主一声不作,剑交左手,右手从怀中掏出一颗小小丸,随手捏碎,里面是一颗拇指大的朱衣药丸,一下纳入口中。突然双目一抬,冷冷喝道:
“逢老邪,你进招吧!”
剑煞逢老邪面露惊奇,点头道:“很好!”
站在树下的黑手屠夫突然洪声喝道:“且慢!”
剑煞逢老邪瞪了一眼,道:“老屠,你有什么事?”
黑手屠夫道:“你打好了没有?现在该轮到咱们了吧?”
剑煞逢老邪头颈一歪,怒声道:“胡说,今晚轮不到你们了。”
黑手屠夫大声道:
“你这是什么话?”
逢老邪道:
“什么话?你难道连老夫这句话都听不懂?”
黑手屠夫粗声道:“老子不懂。”
逢老邪哈哈大笑道:
“老夫告诉你,这人是老夫截住的,老夫正要找百花谷的人,咱们有约在先,他如果接不下老夫一百八十招风雷剑,就随老夫而去,但他若是接下了,老夫就任他自去,谁也不能难为于他。”
蹲在树根上的恶丐钱平接口道:
“这是谁定的规矩?”
逢老邪道:“自然是老夫和他约定了的。”
恶丐钱平沙着喉咙大笑道:
“你和他约定,只是你们两人的片面之约,咱们自然不在这个约束之内了。”
黑手屠夫道:“不错,咱们也是为此人来的。”
逢老邪厉声道:
“老夫言出必践,两位那是有意冲着我逢某来的了。”
黑手屠夫大声道:“冲着你如何?难道老子还怕你逢老邪不成?”
逢老邪厉声道:
“如此说来,两位等了半天,是想考究考究老夫的剑法了?”
黑手屠夫道:
“好极,咱们正该先分个高低,看看谁把这小子带走?”
恶丐钱平道:
“杀猪佬,慢一点,等途老邪落败了,他就没话可说。”
逢老邪气苍须飘飞,沉喝道:
“胡说,老夫练剑五十年,还会败在毛头小伙子手下?”
白少辉听的大奇,暗想:
“原来他们不是这一路的。”
紫蔽坛主长剑一指冷喝道:
“废话少说,以本座看来,你们还是一起上吧!”
逢老邪忙道:“小娃儿,别理他们,咱们打完了,你只管走,一切有老夫哩!”
黑手屠夫嘿然道:“未必。”
逢老邪转脸道:“老夫无暇和你多说,不服气,待会只管冲着我逢老邪来。”
话声一落,抬头道:“小娃儿,来,你进招吧!”
紫蔽坛主手腕一振,长剑嗡然有声,直指逢老邪咽喉。
逢老邪练剑数十年,自然看得出紫蔽坛主这一剑,剑风嗡然,内力之强,竟然不输自己。心下不禁大感凛骇暗道:“此人肩头钉着一支钢锥,左腿、胸前,又被自己剑锋扫中,流血甚多,方才已经显出内力不继,何以转眼之间,内力又突转强盛?”
心念闪电转动,立即双剑一剪,攻守两招,同时发出。
紫蔽坛主身形霍地一转,剑光闪处,避开逢老邪的剑锋,右手一送连肩带背直刺过去。
逢老邪沉腰翻腕,硬磕敌人宝剑,那知紫蔽坛主剑法快得惊人,倏忽之间,已攻了五剑。这五剑势沉力猛,剑风激荡,凌厉得有如电闪风卷,毒辣无伦!
逢老邪运剑自保,竟是击不着敌人宝剑。两人两次动手,各出内力,当真有若风雷迸发,激烈异常。
紫蔽坛主在这一瞬之间,好像体力尽复,剑光盘旋线绕,出手全是杀着,一柄长剑使的辛辣无比,攻扑之势十分剽悍!
逢老邪没想到一个后生小辈,功力会有这般深厚,出手招数,又是如此狠辣!一时间,竟然被逼的送走险招,差点就伤在紫该坛主剑下。
白少辉的义父是出名的薛神医,他自幼受义父熏陶,家学渊源,自然也精通医理。此时眼看紫蔽坛主连番创伤之余,突然间会有如此勇猛剽悍,不觉心中一动,暗想:“是了,他方才吞下的那颗药丸,定是提聚精力之药无疑,但这类药物,虽能收效一时,其实却是大大耗伤体力之物!”
转目望去,只见黑手屠夫屠千里和恶丐钱平,也瞧的耸然动容。
逢老邪双目精光凌凌,逼视着紫蔽坛主,风雷剑一变,不求急攻,把数十年辛苦勤练的内家真力,全都运到了剑上。剑风过境,连附近树上枝叶,都籁籁作响!
紫蔽坛主连攻了十几剑,此时趁着逢老邪稍缓,霍地身形一晃,长剑一招“秋水横舟”,剑挟啸风,向逢老邪拦腰扫去。
逢老邪一吸真气,身子向上一纵,但见匹练横飞,一道青光,从他脚下席卷而过。
逢老邪身子悬空,乘势一抖左袖,脱手飞出一道剑光,直刺下来。紫蔽坛主身形一偏,右手长剑朝上撩去。
逢老邪左剑出手,身若鹰隼,同时急扑而下,右手阔剑,紧接着以雷霆万钧之势,向下劈落!这是他独创的一记杀着“风雷交击”,“风雷剑法”中最具威力的一击!
紫蔽坛主好生了得,身子上挺,朝上撩去的长剑,突然左右一摆,一下磕开了逢老邪脱手飞出的左剑。也同时奋起全力,格开了对方直劈而下的阔剑。但听“锵”、“锵”两声金铁大震,夜空中飞闪起两溜火花,两人同时都向后倒纵出去。
要知剑煞逢老邪练剑五十年,一身功力原比紫蔽坛主高出甚多。但他身悬半空不比平地易于使力,两剑接实,双方都给对方剑上的潜力震了出去。
紫藤坛主硬接逢老邪两剑,身受巨震,左肩伤处,重又流出血来,他疾退三步,口中一阵喘息。突然一语不发的重又疾冲而上,抬腕一剑,朝逢老邪分心刺到。
他这一不顾生死重又疾冲而上,大大的出了逢老邪的意外!自己这招“风雷交击”,剑上少说也贯注了七成功力,对方纵然架开,但受到剑上内力反震,此刻至少也该被震的心气浮动。稍作调息,但他却不顾一切的急扑猛攻而来!
逢老邪右手阔剑一翻,嗒的一声,压住了紫蔽坛主急刺而来的长剑,口中喝道:“小娃儿,你身上伤的不……”
紫蔽坛主长剑倏然一缩,冷喝道:“多言无益,咱们还有四十二招打完了你走你的,我走我的,接招!”
刷的又是一剑,刺了过去。
逢老邪真没想到对方会有这般剽悍,嘿嘿干笑两声,道:“你倒是够狠的了!”
右手一挥,硬朝紫蔽坛主剑上迎去。又是“锵”的一声,双剑交击,紫该坛主居然咬紧牙关,脚下丝毫没动。但见他剑尖颤动,欺身扑进,一柄长剑,使的真如寒涛卷地,浪花飞空,仍是凌厉无比,剑剑辛辣,力敌剑煞,毫不多让。三口宝剑,上下飞腾,银光挥洒,远望过去,剑影如山,交织成一片光幕,发出嘶嘶锐啸。
两条人影,就在银光波涛之中,腾跃往来,好不激烈!
这一阵拼斗,时间并不太长,但见漫天剑光,倏然尽敛,适时响起逢老邪哈哈笑道:“小娃儿,你可以走了!”
紫蔽坛主一声不作,转身朝大路上疾掠而去。
黑手屠夫尖喝一声道:“你给老子站在!”
身形堪堪扑起,人影一闪,逢老邪已经阔剑横胸,一下拦在他面前,冷冷喝道:“老屠,你给老夫站住。”
黑手屠夫尖声道;“逢老邪,你真想和老子动手?”
恶丐钱平肋挟打狗棒,很快走了过来,道:“咱们已经等了半天,逢老哥打完了,何苦再挡这门子的横?”
逢老邪沉声道:“胡说,老夫和他有约在先,什么人都不能再阻拦于他。”
这原是一瞬间的事,白少辉眼看紫蔽坛主业已去远,那还耽搁,悄稍掩出林外,纵身追去!
那知身形堪堪掠起,陡听逢老邪大喝一声道:“什么人?”
一道银虹,迅若掣电,从横里飞射而来!
白少辉急疾之间,无暇多想,右手短剑朝身后挥去。但听销的一声大震,身在半空,只觉对方这一剑势奇猛,震得自己右腕隐发麻!心中不禁吃了一惊,急忙吸了一口真气,藉着对方一震之势,身如破空长箭,飞射出七八支外,连头也不回,只是提气疾掠。远远听到一阵狂笑大喝,从身后传来,敢情逢老邪和黑手屠夫、恶丐钱平两人,已经一言不合,动上了手。
白少辉一路疾奔,片刻工夫,已追出十来里路。只见前面路上,正有一条人影,低头疾行,因相距甚远,还看不清对方身形,这就加紧脚步,急起直追。双方距离,渐渐拉近,白少辉凝足目力瞧去,那前面之人,不是紫蔽坛主,还有谁来?心头一喜,立即大声喊道:“坛主请留步。”
紫该坛主听到喊声,果然停下步来。
白少辉猛吸真气,接连几个起落,直向紫蔽坛主奔去。
紫该坛主一手横剑,两道冷厉眼神,注视着白少辉,禀然不动。
白少辉奔到近前,和紫该坛主目光一对,只觉他双目尽赤,隐隐射出仇怒怨毒之色,宛如一头负了伤的野兽,心中暗暗一惊,急已双拳一抱,欠身道:“属下参见坛主。”
紫蔽坛主凝视了一回,脸上肌肉微现扭曲,艰涩的道:“你……是……十九号?”
白少辉应了声“是”。
紫蔽坛主主横胸长剑,渐渐垂了下去,颓然道:“只有……你……你……一个……人了……”
身躯突然一阵摇晃,喷出一口鲜血,脚步踉跄,身子摇摇欲倒!
白少辉吃了一惊,正待伸出手去把他扶住。
紫藤坛主急忙以剑支地,口中迸出喝声:“不要碰我……”
他心高气傲,敢情在手下人面前,不肯示弱!
白少辉听得一怔,伸出去的双手,停在中途,还没收回。
紫蔽坛主以剑支地,似是极力想稳住身子,不使摔倒地上,但他喝声出口,身子又起了一阵急颤,终于支持不住,摔了下去。
白少辉大吃一惊,他虽然不要自己扶他,但此刻他摔了下去,那是非扶不可,急忙上前一步,伏下身去,把紫藤坛主身子扶起,只见他双目紧闭,已经晕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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