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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转萧-第3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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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花谷,依然那么平静!一片花树,在微茫的暮色中,笼上了淡淡轻烟,当真像是世外桃源,与世无争!人行其中,看不到丝毫森严警戒;但白少辉知道百花谷何异龙潭虎穴,如无人带路,可说寸步难行。

因此,他跟在曹敦仁身后,目不斜视,亦步亦趋,装出一付漠然神态,他想:“在花林之间,不会没有人监视,自己重入百花谷,可得处处小心才是。”

片刻工夫,到了一座高楼前面,楼中早已亮起灯火,却静肃的没有一丝人声。

白少辉以前来过,自然知道这是浣花夫人的住处,心中不禁暗暗起了警惕。

大家刚回转百花谷,湘云就匆匆的把自己等人领来此处,显见事情有些不同寻常。

湘云走近楼前,立即躬身说道:“婢子湘云敬向夫人复命。”

话声方落,只见一个眉目娟秀的黄衣使女已在门口出现,含笑道:“湘云姐姐,这趟辛苦了,夫人已在堂上等候。

叫你和紫字十九号进去。”

说话之时,一双俏眼,有意无意的朝白少辉瞟来。

白少辉认识她正是上次扮作小脚老太婆的秋云,是伺候浣花夫人的使女,心中暗暗一惊:“自己”一行人堪堪上岸,浣花夫人居然已经知道了!”

湘云回身朝曹敦仁吩咐道:“你们在这里等候。”

曹敦仁连忙躬身应“是”。

湘云又道:“十九号,随我进去。”

第十六章 重入虎穴

白少辉眼看浣花夫人单单命湘云和自己进去,心情不觉有些紧张。

秋云当先返身入屋,湘云话声一落,跟着举步朝里走去。白少辉跟在湘云身后,几乎可以听到自己的心跳!

堂上烛影摇红,四盏宫式纱灯,明亮得如同白昼,上首一张太师椅上,端坐着一位身穿宫装面垂黑纱的夫人。

白少辉上次进来,隔着一道湘帘,还看不真切。

这回她脸上虽有面纱,但白少辉一瞥之下,已可看到这位名动武林,神秘莫测的浣花夫人,竟然面目姣好,看去最多也不过三十来岁!

湘云赶紧行前几步,躬下身去,道:“婢子叩请夫人金安。”白少辉也跟着行了一礼。

浣花夫人略微颔首,朝湘云道:“你这趟办的很好,据报你们在途中遇到追击,可是葬花门的人?”

湘云恭身道:“婢子正要向夫人报告,来的只有一人,而且武功极高,不像是葬花门的人。”

浣花夫人皱了下眉,道:“不是葬花门的人?他只有一个人来?你们怎不留下活口?”

原来她还当湘云把人家收拾了。”

湘云低垂着头,讷讷说道:“婢子无能,连同曹护法,全被他点伤脉穴,无再战之力……”

流花夫人面纱微微波动,双目神光暴射,惊奇的道:“你说你们全被人家制住了?”

要知湘云虽然只是浣花宫一名执掌文案的使女,但她久在浣花夫人身边,一身武功,仅次于几位坛主。

她居然败在人家手下,而且还被制住穴道,难怪浣花夫人听了耸然动容。

白少辉站在湘云下首,只觉浣花夫人从黑纱中射出来的眼神,精光如电,使人不可能逼视,心下不由呼地一跳,暗道:“她好精深的内功!”

湘云俯首道:“婢子被他宝剑拍中穴道,立时运气解穴,但穴道虽解,右臂依然酸麻如故,无法运用。”

浣花夫人沉吟道:“这是一种借物传力,近似佛门无相别神功,此人有多大年纪了?”

湘云道:“来人是一个蓝衫书生,大概只有二十来岁。”

浣花夫人道:“二十来岁?你可曾问他姓名来历?”

湘云道:“婢子问了,他自称范殊……”

“范殊?”浣花夫人一个坐着的人,突然身躯一震,好似遭雷击一般,急急问道:“他姓什么?姓范……”

白少辉瞧的暗暗称奇,心想:“大概她有一个姓范的仇人,所以一听到那人姓范,就勃然变色。”

湘云从没见过夫人疾言厉色,不知自己说错了什么?一时吓得噤若寒蝉,不敢作声。

浣花夫人自言自语的道:“无相别神功,失传已久,谅他黑煞游龙也未必能会……”

白少辉听她忽然提到师傅,心头不觉一惊!

只见浣花夫人抬目问道:“此人使的是剑?”

湘云应了声“是”。

浣花夫人又道:“你和他动手之际,可曾看出他剑招之中,是否和黑煞游龙桑九的‘游龙十八式颇相接近之处?”

白少辉暗暗一惊,心想:“原来她怀疑蓝衫书生是师傅的传人,自己饶幸不曾在她们面前,使过师傅的招式。”

湘云道:“此人剑法使的极快,婢子无法看的清楚,但奇奥之处,决非游龙十八式所可比拟。”

白少辉暗暗哼了一声:“几时我非要让你见识见识游龙十八式不可!”

浣花夫人唔了一声,似乎神色稍霁,缓缓说道:“你把经过情形,详细说来。”

湘云恭身应“是”,接着就把蓝衫书生从三和园茶楼乘船追踪,自己和曹敦仁如何被他长剑拍中穴道,一直说到白少辉萧头打上他身子,蓝衫书生才乘机逸去,详细说了一遍。

白少辉一直以为当日自己萧头点上蓝衫书生之事,湘云没有看得出来,那知竟然瞒不过她的眼睛,此刻照直说了出来,这下岂不是露出破绽来了?心念方动,浣花夫人两道寒电似的眼神,果然转到了白少辉脸上,一面朝湘云问道:“十九号的武功很高么?”

湘云思忖了一下,才道:“他好像只会一招箫法,婢子看他使来使去,老是那一招。”

浣花夫人目注白少辉问道:“你使的那一招,叫什么名称?”白少辉摇摇头道:“在下不知道。”

湘云低喝道:“十九号,在夫人面前,你应该自称属下。”浣花夫人又道:“你还会什么武功?”

白少辉道:“轻功。”

浣花夫人道:“你把那招萧法,使出来给我瞧瞧。”

白少辉心中暗想:“她似是对自己起了怀疑,好在那式箫招,只是自己领悟出来的武功,使就使吧!”

当下欠身领命,从腰间解下竹萧,退后三步,朝浣花夫人拱了拱手,既不拉开架势,也不见他有什么身法,随手举起竹萧,箫头一昂,朝前直点而出,就在他往前送出之时,萧头忽然斜移一寸,立时收住箫势。

浣花夫人两道眼神,隔着一层薄纱,直注在白少辉萧上,一眨不眨,等他收式之后,才回头朝湘云问道:“他使的就是这一招么?”

湘云连忙应“是”,一面乘机问道:“夫人看出十九号这一招的来历来了么?”

浣花夫人沉吟道:“他使的这一招,近似崆峒剑法中的‘铁骑突出’,但经他横移了一寸,改直击为旁敲,招式就显得含蕴不尽,化平凡为神奇,有点铁石成金之妙,此种手法,过去武林中倒是从未见过……”

说到这里,忽然目光一抬,问道:“十九号,你还记得这式招法,是什么人教你的么?”

白少辉心中暗想:“服过无忧散的人,从前之事,都应该回答不记得才对。”

这就摇头道:“属下记不起来了。”

浪花夫人点点头,没有说话,白少辉把竹箫佩到腰间,退回湘云下首。

浣花夫人回头吩咐道:“秋云,立即传我令谕,着总香堂查明那姓范的行踪,务必把此人拿来见我。”

站在边上的秋云躬身领命,翩然退了出去。

白少辉和那蓝衫书生范殊,虽说不上交情,但自从那天和他动手之后,心中早已生出惺惺相惜之情。

此刻听到浣花夫人传令去,要总香堂出动高手对付,不觉暗暗替他耽心。

心中想着,只听浣花夫人叫道:“十九号。”

白少辉吃了一惊,急忙恭身应“是”。

浣花夫人目注白光辉,问道:“你随紫蔽坛主前去成都王宅之事,还记得清楚么?”

白少辉听的暗暗一怔,忖道:“自己未曾被无忧散迷失神智,不知迷失了神智的人,是否还有记忆之力?”

但继而一想,服过无忧散的人,虽记不起从前之事,可是服药以后的事,未必也失去记意。这就壮着胆子,抬头答道:“属下记得。”

浣花夫人道:“很好,你把那晚情形,说与我听。”

白少辉原是极顶聪明的人,那天在三和园曾听湘云主婢说过,她们这次出去主要就是找自己去的。

不觉心头一动,暗想:“听浣花夫人的口气,分明紫薇坛主已经回来,她要自己说出那晚经过,自然和紫蔽坛主的口供对质了。”

他不知紫蔽坛主说了什么?一时大感为难,但想自己神智受迷,思虑自然较为迟钝,这就故意装作思索模样。

然后结结巴巴的把那晚由坛主率领,如何进入王府,葬花夫人如何在中院出现,三面围墙,如何升起铁网,双方如何混战,在激战之中,自己听到坛主撤退的哨音,如何突围而出……虽然他故意把经过情形,说的较为凌乱,但大致上还能连贯,浣花夫人两道目光盯着白少辉,也耐心听他述说,这时忽然摆了摆手,问道:“和你同时突围而出的,还有什么人?”

白少辉抬头望着烷花夫人,迟疑了一下,才道:“属下记不得了。”

浣花夫人又道:“没有人追踪拦击?”

白少辉道:“好像有很多人,属下没去注意,一路冲了出来。”一个迷失神智的人,自然只知勇往直前,奋不顾身的猛冲,不会留意四周的人,浣花夫人倒也深信不疑,接着问道:“你在何处追上紫蔽坛主?”

白少辉暗想:“自己可不能说出替紫蔽坛主治伤之事,想来这一段经过,紫蔽坛主也不会说的。”

这就含糊答道:“好像是在城外一处树林前面,坛主叫住属下,吩咐守住林前,不准任何人闯入。

他这番话,轻轻带过,虽是半真半假,却说得天衣无缝,使浣花夫人听不出半点破绽。

浣花夫人道:“林中还有什么人?”

白少辉道:“不知道,坛主交待了属下,就回到树林里去了。”浣花夫人问道:“有没有人企图闯进林去的?”

白少辉道:“有,那是一个穿白衣的女子。”

浣花夫人道:“你知道她是谁么?”

白少辉道:“她说叫白翎坛主。”

浣花夫人道:“你没让她进去。”

白少辉点点头,道:“没有,她和属下打了起来。”

浣花夫人的:“后来呢?”

自少辉道:“后来又来了四个白衣女子,把属下围住,属下打不过她们,也找不到坛主,就朝林外冲了出去。

浣花夫人点点头,然后吩咐道:“传紫蔽坛主、白翎坛主进来。”

秋云应一声,领命而去。

片刻工夫,只见秋云领着紫蔽坛主,白翎坛主两人进来。

白少辉原以为紫蔽坛全军尽墨,定然受了重罚,说不定还在羁押之中,那知紫蔽坛主也未戴上刑具,她依然穿着一袭紫袍,脸上也还是涂成紫色,只是低垂着头,跟在秋云身后,像是待罪的羔羊,神情之间,流露出畏惧之色。

当她跨进堂门,骤然瞧到白少辉站在湘云下首,身躯不禁微微一震。白翎坛主跟在她身后,自然也瞧到白少辉了,一张粉脸,登时铁青。

两人行近浣花夫人身前,立即躬下身去,同声道:“弟子叩见师傅。”

浣花夫人两道冷森的目光转到了紫蔽坛主的脸上,沉声道:“宜君。”

紫薇坛主急忙跨上一步,跪了下去,连头也不敢稍抬。

浣花夫人续道:“你落得全军尽墨,有违百花谷法条,照说应按律治罪,但据你大师姐所报,和湘云调查的结果。方才为师又问了那晚突围出来的十九号,所说也大致相同,此事虽然不能完全怪你,终究是你平日恃宠生骄,太以轻敌,才为敌人所乘。”

紫蔽坛主道:“弟子愿领应得之罪。”

浣花夫人道:“为师念你平日尚无过错,暂把惩罚记下,可仍领紫蔽坛主。”

紫薇坛主叩头道:“多谢师傅恩典。”

浣花夫人吩咐道:“湘云,记下宜君的惩罚。”

湘云连忙躬身道:“婢子遵命。”

浣花夫人回过头去,冷冷说道:“佩玉你知罪么?”

白翎坛主俯首道:“弟子不知犯了什么律条?”

浣花夫人道:“为师命你接应宜君,你居然阳奉阴违,违我谕令。”

白颔坛主道:“弟子当日赶到成都,二师姐率领的坛下高手,已经全军尽墨、连她随身四婢,也全都弃尸城外,弟子事后调查,二师姐是被黑手屠夫和恶丐钱平两人苦追,不知所终,可能已落敌手,说的句句是实,还望师傅垂察。”

浣花夫冷笑一声,严峻的道:“你们同门不和,还当我不知道么?”

白翎坛主瞧了紫蔽坛主一眼,低低的道:“弟子和二师姐情如骨肉,几时……”

浣花夫人摆手道:“那葬花夫人已经公然和咱们百花谷作对,她的实力确也不可轻估,你们同门之间,不准再有意气之争。”

紫蔽坛主和白翎坛主同时躬身应“是”。

浣花夫人道:“没有别的了,你们出去吧。”

两人连忙应“是”,紫蔽坛主回过身,朝白少辉暗暗点了点头,白少辉跟在她身后,退出院外。

紫薇坛主目光一动,朝鹄立楼前的五个紫脸汉子,冷然喝道:“你们随本座回去。”

说完,大步朝前走去。那五个紫脸汉子,躬身一礼,一声不作,跟在白少辉身后走来。”

白翎坛主目光斜睨,妖声说道:“二师姐好走,恕小妹不送了。”

紫蔽坛主没有作声,率同六人,一路急行,回到紫蔽坛,脚下一停,回头吩咐道:“十九号随本座上去。”

说话之时,振衣直向石级上走去。

白少辉知她要问自己经过情形,跟在紫蔽坛主身后,拾级而登。

跨进紫蔽坛院落,紫薇坛主一路把白少辉带入后院。

这是一座精致的小院落,庭前花架上摆满了盆栽的奇花异卉,轻风中,幽香袭人。

两个紫衣小婢已在门前迎候,一眼瞧到紫薇坛主身后,还跟着白少辉,脸上似乎飞过一丝惊异之色,齐齐跪了下去。

紫蔽坛主领着白少辉举步入室,白少辉略一打量,但觉室中布置,精雅宜人,敢情是紫蔽坛主日常起居之所。

心中想着,两名使女手捧茗碗,送上茶来。

紫薇坛主摆了摆手道:“这里不用伺候,没你们的事了。”

两名使女互望了一眼,双双退出。

紫蔽坛主起身掩上室门,回到椅上,一面抬目道:“请坐呀。”白少辉抱拳道:“坛主面前,那里有在下的座位?”

紫蔽坛主微微一哂,道:“我这里,从没外人进来过,你是第一个例外的人……”她口中的“外人”大概是指男人而言。

语气一顿,两道秋水般眼神,从自少辉脸上瞟过,接着说道:“但你到了这里,就是我的客人,自然要坐下来才好说话。”

白少辉道:“在下告坐。”

便在身边一把椅上坐了下来。就在他堪堪落坐,只见紫薇坛主举手从脸上轻轻揭下了一张人皮面具。这一揭,灯光之下,白少辉登时全身为之一震!眼前所见,如新月清辉,如芙蓉初放,一张秀丽绝俗的脸上,黛眉、杏眼、挺鼻、薄唇,年在二十左右。

白少辉在“水上璇宫”见过浣花公主,只觉紫蔽坛主和浣花公主、白翎坛主,都说得上是人间殊色。

但浣花公主妖中带憨,白翎坛主妖烧而冶,没有紫薇坛主的风姿嫣然,较为成熟,眉宇间,且有一股两人所无的带煞英气!

他想起那晚伸入她怀中取药之事,但觉心头一阵跳动,急忙移开目光,那里还敢作刘帧之平视?只听紫蔽坛主缓缓说道:“你知道我取下面具来的用意么?”

白少辉道:“在下不知道。”

紫蔽坛主低笑道:“你猜猜看?”

白少辉听的怦然心动,摇头道:“在下猜不出来。”

紫蔽坛主微笑道:“有两个原因……”

取下一张人皮面具,还有这许多道理?白少辉只是心中暗暗忖着,并没有追问她的原因。

紫蔽坛主等了半晌,没见他作声,缓缓说道:“第一个原因,在我这里,我身为主人取下面具,就是表示我不是以紫蔽坛主的身份待客,你也不再是紫字十九号,而是我的客人白少辉。”

白少辉心底冷笑道:“你是想用美色套我的话了。”

一面问道:“第二个原因呢?”

紫蔽坛主道:“第二个原因……”

她红晕生颊,一双妙目之中,露出了脉脉柔情,一颗头不自禁的垂了下去,说道:“我活了十九年,没有一个男人见过我的面貌,在我重伤之际……蒙你相救,我……自然要让人瞧瞧我的真面目。”

她这几句话,说来艰涩,显然尚有未尽之言,一听便知她在半途当中,改变了话头。

白少辉绝顶聪明,那会听不出来。

忙道:“救伤之事,江湖上谁遇上了,都不能袖手,坛主何须放在心上?”

紫蔽坛主微微摇了摇头,又缓缓抬起头来,说道:“不一样,因为我是女儿之身……”

白少辉心头咚的一跳,这话可不错,试想她是一个姑娘家,那晚自己不但在她怀中掏摸,而且还抱过她。

设身处地,她说出这种意在言外的话,自是有理。

他只觉脸上一阵热烘烘的,望着她嗫嚅说道:“坛主女中豪杰……”

紫蔽坛主一双俏国似含情,似含怨,嗤的笑了一声,没待他说下去,接着说道:“不用说了,我祝宜君一往冷面冰心,自从经过那天之后,才知道自己强然也终是一个女子,此生此世,我永远不会忘记你相救之情,好了,我们谈谈别的吧!

白少辉巴不得她不提那晚之事,这就欠身道:“坛主还有什么事么?”

紫薇坛主嫣然一笑,道:“我方才不是已经说过了,今晚我不是以紫薇坛主的身份和你谈话,干吗还要叫我坛主?”

白少辉道:“那么姑娘还有什么见教?”

紫蔽坛主柳眉一挑,侧过脸,含笑道:“我想问你几件事,不知你肯不肯告诉我?”

白少辉道:“姑娘见询,在下也毋须隐瞒了,你要问什么,就请说吧。”

紫蔽坛主双眸凝注,问道:“你真叫白少辉么?”

白少辉脸容一正,道:“在下姑苏白少辉,确是真姓真名。”紫蔽坛主疑信参半,点点头道:“我相信你,那你究是干什么来的?”

白少辉道:“说来姑娘也许不信,在下确是游历成都,无意遇上了浣花日,被你们劫持而来。”

紫蔽坛主注目到:“你不是葬花门的人”

白少辉道:“不是,在下和王立文、金一凡都是到了成都才认识的。”

紫蔽坛主那里肯信,含笑反问道:“你既然不是葬花门的人,干么还要再来?”

白少辉道:“在下当时原是一时好奇,但这次再来,却是为了王立文、金一凡等人。”

紫蔽坛主吃惊道:“你想救他们?你总该知道百花谷没有你想的那么简单,何苦自投罗网,依我相劝,你还是等有机会,早些离开的好。”

白少辉道:“不,在下和王立文、金一凡等人,虽是萍水相交,彼此意气相投,他们神志被迷,陷在谷中,在下岂能不顾而去?”

紫蔽坛主秀眉微蹙道:“不是我轻视少侠,凭你的武功,就是想一个人离开这里,还得看有没有机会,如何还能救人?”

白少辉道:“姑娘也把百花谷估的太高了!”

紫蔽坛主着急道:“我说的是实情,唉,你……千万冒失不得,万—………被人发觉,我就是豁出命去,也无法救得了你。”

她这几句话,说来情意绵绵,甚是坚决,只是她不惯说这些温柔婉转的话,听来还是不免生硬,与她话中情意,颇不相衬。

白少辉心头一凛,暗想:“难道她真的对我生了情愫么?”

一面连忙播手道:“在下并无要姑娘相助之意。”

紫蔽坛主望着他,幽幽的道:“你若没有我相助,那是更难了……”

说到这里,沉吟半晌,又道:“我们相识虽浅,但我知你甚深,假如不救出他们,你是说什么也不肯离去的了。我不是背叛师傅,但我一定设法助你完成这件心愿,好了,时间不早,你可以回去了。”

白少辉起身拱手道:“多谢姑娘。”

紫薇坛主跟着站起,迅速蒙上面具,叮嘱道:“少侠记住了,一切听我安排,不可操之过急。”

白少辉点头道:“在下自当谨记。”

开门出去,只见两名紫衣小婢侍立阶前,瞧到自己出来,不禁都投以诧异之色。

白少辉低头疾走,回到房中,十八号王立文业已入睡,他关上房门迅速睡下。

这一晚,由于他紧张了很久的心情,暂时获得放宽,是以也睡得特别舒适。

第二天是四月底了,百花谷的人大家都在忙着,好像即将举行一件什么盛大之事。

白少辉和五个紫薇坛的兄弟,却谁也没法跨出住舍一步,这是坛中的禁令,没事的人,不得外出。

白少辉为了不露马脚,他不能烦躁,也不敢烦躁,整整在屋里呆了一天。

第三天,是五月初一,天色黎明,门外就传来一阵尖锐的哨音,大家迅速起床,盥洗用膳之后,第二次哨音又从门外传来。

白少辉随在十八号之后,奔到紫薇坛下,六个人依然分作两排,在石级两边站定。

过不一会,紫薇坛主紫袍佩剑,身后随了四名身穿紫色劲装腰插短剑的使女,从石级上缓步而下,一路朝前行去。

白少辉等六人,紧随在四名紫衣使女身后而行。

绕过两座山头,那是一座演武场,四周小山环抱,繁花如锦,这时,小山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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