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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转萧-第4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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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一凡道:“就是情急拼命,也要使得出力,若是换了兄弟,那有侥幸的份儿?”

他说话之时,敝见王立文拢着眉头,似在想什么心事,心头不觉暗暗一凛,忖道:“少庄主定是目睹白兄功力高得令人惊骇,越发怀疑他是天山门下了,唉,不知葬花门和天山门究竟有什么“梁子?”

钱帮霖道:“九毒娘子临走时说的话,只怕另有文章呢!”

赵君亮笑道:“咱们骑驴看脚本,就走着瞧,难不成她还会在十里之外,等着咱们?”

钱春霖道:“你莫忘了九毒娘子是有名的使毒能手!”

赵君亮大笑道:“他知道咱们东南西北,走那一条路?”

白少辉望望日头,道:“时间不早了,咱们还是赶快走吧!”

金一凡道:“兄弟带路。”

说完,当先长身掠起,连纵带跃,朝山上奔去。

白少辉、王立文等人紧跟在他身后,一路举登而上。

这六人轻身功夫全不含糊,不消片刻,便已翻越过一重山头,他们按照花大姑密柬上指示,一路向东急奔,这条路上,果然并没遇上百花谷的人。

看看已经奔出了十四五里,金一凡一马当先,跑的不慢,但在烈日之下,敞开着胸襟,还是嫌热。

这阵工夫,他额上渐渐敞下汗水,连呼吸也粗了许多,回过头去,瞧瞧白少辉,人家可依然神态安逸,从容跟在自己后面,不见丝毫汗水。心中不觉叫了声惭愧,暗中咒诅着道:“真他娘的越来越不中用了,这有多少路?跑的自己满身臭汗!”

用衣袖擦了擦脸,再看看王立文、钱二他们,脸上全有了汗水,心头也觉得稍微安慰,流汗的可不是自己一人!

本来嘛,五月榴火当今,这般在炎阳底下提气纵跃,翻山越岭,谁不流汗?

除非这人内功练到相当火候,寒暑不侵,才能身着轻云,把高山峻岭,视如平地。心中想着,用衣袖擦擦前额,依然足不停蹄的领先奔行。

赵君亮在奔行之中,豁然笑道:“钱老二,怎么样,我说九毒娘子只不过说的是门面话,现在总该相信了吧?”

钱春霖吸了口气,道:“你好像唯恐她不来?”

赵君亮道:“咱们跑了快二十里,你口不渴?”

卓维和道:“不错,兄弟觉得确实有喝水的必要了。”

金一凡笑道:“咱们是跟白护法巡山来的,行止可得由自护法决定。”

白少辉笑道:“金兄说笑了,大家就在这里休息片刻也好,看看能否找点水喝??

大夥停了下来,钱春霖目光转动。说道:“这里附近,也找不到溪水,就是有,兄弟之意,还是不喝的好。”

赵君亮道:“难道你一点不渴?”

钱春霖拭拭汗水,道:“流了汗,谁不口干?只是九毒娘子跑在咱们前面,万—……”

赵君亮道:“你说她会在溪水里放毒?”

钱春霜道:“她若也是从这条路来,兄弟保证她会在水里放毒。”

王立文道:“钱二弟的顾虑,也不无道理,咱们就在这里休息一会再走,忍耐些时,等出了山再找水喝不迟。”

赵君亮道:“老大怎么也相信起老二的话来,他是书生之见。”

王立文道:“咱们还是小心些的好。”

金一凡敞着胸襟,缓缓走到白少辉身边,笑道:“兄弟平日自夸脚程不慢,但和白兄一比,我简直成了老牛破车。”

白少辉目注远处,问道:“金兄,这里离出山还有多少路?”

金一凡一手拂着树根间碎石,坐了下来,答道:“不多了,大概还有三十来里,白兄,你也坐下来憩息,唉,这时候,如果有人送一壶酒来,该是多好?”

他敢情洒瘾发了,伸了个懒腰,两手枕着头,仰天躺了下来。

赵君亮笑道:“可惜花大姑娘没算到这一点。”

钱春霖道:“院花宫的迷魂酒,你们想不想喝??

金一凡舒适的躺着,说道:“迷魂酒也好,已经有一个晚上滴酒没有沾唇了,兄弟实在连一点劲也提不起来。”

赵君亮接道:“有道理,兄弟和金兄一样,功夫全是酒里来的,没有酒喝,连功夫都快要散了。”

王立文道:“咱们还是快些出山,赶到安县,任由你们痛痛快快的喝。”

金一凡精神一振,大笑道:“不错,咱们脚下紧一紧,三十里路,顿饭时光多一点,也就可以赶到了……”

随着话声,腰骨一挺,正待一个虎跃,跃将起来,但他并没有跃起,口中忽然“咦”了一声,同时其余四人也在这一瞬之间,齐齐变了脸色。大家要待站起,却没站起身来。

白少辉堪堪起身,很快就发觉情形不对,目光迅疾一抢,问道:“金兄怎么了?”

金一凡缓缓翻身坐起,一脸惊奇的道:“奇怪,兄弟当真像散了功一般,一点气力也用不出来!”

钱春霖皱皱眉道:“糟糕,兄弟早就怀疑九毒娘子给咱们的解药,会有问题。”

王立文睁目道:“不错,这妖妇的解药,只是暂时抑制毒性,其实咱们身上之毒,并未消解。

赵君亮大声道:“该死,这妖妇简直该死,方才白兄就不该放过她的。”

白少辉愤慨的道:“兄弟因诸位身上剧毒已解,不想多事,真没料到她会如此狡猾。”王立文道:“这也怪不得白兄,连咱们中毒的人,都被她瞒过了。”

白少辉道:“不知诸位目前是否还能行动?”

金一凡道:“咱们手脚一点劲也使不出来,一身功力全都散了,纵能行动,三十里路,只怕要走上两个时辰,还不够呢!”

白少辉道:“只要大家还能行走,就是慢一些,也以离开此地为宜。”

钱春霖首先支撑着站了起来,道:“白兄说的极是,咱们未离险地,走一步,总少一步。”

金一凡咬咬牙,跟着站起,道:“走,还是由兄弟领路。”

大家纷纷站了起来,金一凡正待举步,朝坡下走去!

白少辉蓦然伸手一拦,低声道:“金兄且慢。”

他凝神瞩视似在倾听着什么?

金一凡怔得一怔,紧张的道:“白兄可是发现了什么?”

白少辉神色凝沉,一双斜飞入鬓的剑眉,微微一蹙,说道:“好像有人朝山上搜索而来人数当在十人以上。”

王立文道:“九毒娘子在咱们身上下了剧毒,自然要回去通报的了。”

钱春霖道:“据兄弟看来,九毒娘子不像是百花谷的人。”

赵君亮道:“你没听白兄方才说过,百花谷三个坛主和湘云贱婢,分四路搜山,附近百里,都在他们的势力范围之内,九毒娘子还会不是他们的人?”

金一凡紧握拳头向空一晃,道:“咱们跟他们拼了。”

钱春霖道:“咱们功力全散,跟人家如何拼法?”

白少辉只是凝目注着山坡间一片浓密的树林,一眨不眨,此时果见一行十余个青衣劲装汉子,穿林而出,矫捷的朝山上奔行而来。

金一凡也看到了山脚下的人影,只是相距尚远,又有林木遮挡视线,看不真切,不觉问道:“白兄看清了没有,来的是什么人?”

白少辉目不转睛的瞧着山下,微微摇头道:“好像不是百花谷的人。”

赵君亮道:“那九毒妖妇有没有跟来?”

白少辉道:“百花谷外三堂手下,都是一身黑衣,但来人穿的却是一式青色劲装……”

卓维和突然睁大眼睛道:“一式青衣,白兄你没有看错?”

白少辉回头道:“大概不会错了。”

王立文目注金一凡,问道:“难道会是咱们的人?”

金一凡道:“咱们的人,怎会到这里来的呢?”

正说之间,那一行人全已翻上山坡。”

为首的大汉也迅速发现了坡上有人,口中打一个唿哨,振腕往后一挥,大声喝道:“山上是那一路的朋友?”

他这一挥手身后十几名汉子,立时矫捷异常的分作两头,朝山坡上窜来!

但听一阵啷啷钢叉之声,左右两侧,同时出现了六七名身穿青色劲装,肤如古铜,肤色突出如栗的彪形粗扩大汉!

每人手上各自执着雪亮的滚叉,阳光之下闪射出锋利的光芒!

金一凡这回看清楚了,突然仰天一声狂笑,大叫道:“高冲,果然是你们。”

原来那领头的汉子,正是舞猩队领队矮脚虎高冲!

他聚然听到有人开口就喝出自己名字,不由任的一怔,蓦地弃去手上钢叉,大喜过望的道:“是总教练……”

金一凡豁然笑道:“你再看看,还有是谁??

矮脚虎上前定睛一瞧,不由失声道:“少庄主……啊…三位公子也全在这里,属下这厢有礼。

在极度惊喜之下,他兴奋得连话也说不清楚,慌慌忙忙躬身施礼。

两边十余名青衣壮汉,也纷纷躬下身去,同声说道:“属下参见少庄主,三位公子。”

王立文摆摆手道:“大家快不用多礼,高领队,这位是白公子。”

高冲朝白少辉抱抱拳道:“白大侠请了。”

白少辉连忙拱手还礼。

王立文问道:“高领队,你们怎会找到这里来的?”

高冲道:“此事说来话长,自从少庄主打开地室铁门,放走浣花宫的人,夫人就要倪副教练率同属下等人,分头追踪。那知这些人,一出咱们崇宁分庄,竟似凭空生了翅膀,再也找不到他们的下落,夫人一气之下,正要调集各处分庄人手,挨次搜山。恰好接到罗江方面的报告,说有一批不明来历的江湖人物,曾在罗江城中出现,夫人据报之后,就亲自赶来……”

王立文听的精神一振,喜道:“姑母现在就在罗江么?”

高冲点头道:“夫人现下坐镇罗江,由倪副教练,万领队,卜领队和属下分四路搜山,不想却在这里和少庄主遇上了。”

白少辉心中暗道:“敢情好,他们双方的人,都在搜山,这下有热闹瞧了!”

赵君亮笑道:“妙极,师傅她老人家赶来了,百花谷几个妖女,一个也逃不了!”

王立文问道:“你们可曾带得有干粮么?”

高冲忙道:“少庄主可是还没吃东西?属下手下还有十几名兄弟,留在山下小庙里,咱们是做的大锅饭。”

王立文问道:“信鸽也带来了?”

高冲道:“带来了,咱们这次搜山,除了由夫人亲自主持之外,还有上宾庄的高手,沿途接应,只要发出求援信号,一盏热茶工夫,后援高手,准可赶到。”

王立文沉吟了一下道:“这样就好,我只要禀报姑母一声,咱们全已脱险了,免得她老人家操心。”

高冲伸手一指,道:“那所小庙,就在前面山下大石,属下替少庄主领路。”

金一凡道:“高领队且慢,咱们几人无法行动,得叫他们背下去才行。”

钱春霖道:“不错,咱们确要弟兄们背下山去了。”

高冲楞的一楞,吃惊道:“少庄主几位,可是都负了伤?”

金一凡道:“伤倒没有,是中了毒。”

高冲道:“后者也来了,就在罗江分庄。”

他口中的唐老,自然是指八面玲珑手唐守乾了。

金一凡道:“目前咱们先下去了再说。”

高冲一招手,命五名壮汉,背起了王立文等人,一路朝山下奔去。

不消片刻,便已越到了山下,远处已经有了村落,那是大石霸。山神庙还在山麓间,围着浓密的树林,残败破落,香火久绝。

高冲引着大家,赶到山神庙,吩咐五名壮汉,把王立文等五人,放到拜台上坐定。然后又从案上取过纸笔,由王立文简单的写了几句,装了竹筒,放起飞鸽。

弟兄们舀了水送上,大家早已渴得要命,接过水瓢,痛痛快快的喝着,高冲命人搬出一大锅饭,和两大盘菜肴。

王立文、白少辉等人足足一晚半天,没吃东西,腹中早已饥饿,也就各自吃了起来,就在此时,突听庙前响起一阵喝叱之声,远远传来!

金一凡猛地抬起头来,问道:“高领队,像是有点冲着咱们来了!”

高冲忙道:“总教练放心,兄弟在小庙四周,都放了岗……”

话声未落,那喝叱之声,很快的朝庙前移近!

只听一声悠长的唿哨响处,庙前同时有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奔了过去!

矮脚虎高冲脸色微微一变,突见一名青衣壮汉飞快的奔了进来,朝高冲躬身一礼,说道:“报告领队,前面来了一个黑衣怪人,兄弟们没法拦得住他……”

高冲听的心头一震,自己手下,三十六名弟兄,个个练有一身横练功夫,手底下不弱,怎会拦不住人家?一面问道:“有几个人出去了?”

那壮汉道:“原在庙前打接应的弟兄,全赶去了。”

王立文问道:“来的是何等样人?”

那壮汉躬身道:“属下没有看到,听说是一个穿黑衣的怪人。”

叱喝之声渐渐接近,还夹杂着一片啷啷叉声,显然已经动上手了,但奇怪的那嘈杂声音好像在一步一步的移动。愈来愈近。

矮脚虎高冲再也忍不住,随手抄起一柄钢叉,掂了一掂,回头道:“属下出去瞧瞧。”

白少辉接口道:“高领队不用去了,此人似是朝庙中来的,那就让他来吧。”

几句话的功夫,一簇人已从树林间出现!

现在大家已可看到,十来名青衣壮汉手抢雪亮的钢叉,团团围着一个长发披肩,身穿宽大黑衣的老人,不住的叱喝扑攻。但那黑衣怪人却视若无睹,一步一步的朝山神庙走来。

他任人扑攻,也不还手,但奇怪的是这十来个壮汉手上挥动的钢叉,竟然谁也刺不到他的身上。

黑衣怪人徐步行来,大家就不得不往后退让。

白少辉暗暗忖道:“此人似是练成了护身罡气,是以钢叉刺到他身前,就被震弹出去。”

心中想着,只听金一凡低咦一声,吃惊的道:“会是黑风怪申头陀,此人听说已有多年不在江湖走动,原来也投到百花谷手下去了。”

白少辉经金一凡一提,忽然想起自己曾听师傅说过,黑风怪申头陀一身武学,属于奇门邪功,但他很少和人动手,如若和人动手,必取对方性命。因此江湖上只知黑风怪出手狠毒,谁也不愿意招惹于他。

想到这里,连忙说道:“高领队,快叫贵属弟兄退下来,还是由兄弟会会会他。”

金一凡道:“白兄小心,此人练有奇特工夫,和他动手的人,从无一人能……。”

他心直口快,要说“从无一人能活着退下来的。”但话到口边,忽然想到这话不对,连忙住口。

白少辉笑了笑道:“兄弟自会留意。”

话声出口,正待朝店外走去。

突然庙前一棵大树上,微风飒然,枝叶摇动,嗖嗖两声,两条人影,轻如落叶,飘落在缓步行来的黑风怪申头陀身前。

这两人前面是一个身穿团花蓝缎长袍的老人,此人生得身材高大,脸如重棘,额下留着一把花白胡子,手托铁胆,望去神态威猛。

后面一人,身穿黑袍,背负长剑的,正是葬花门的副教练赛洞宾倪长林。

高冲喜道:“倪副教练陪同上宾庄的人赶来了”

白少辉不知他口中的“上宾庄”,又是何许人物?想来那蓝袍老人定是大有来历的人!

只听王立文吁了口气道:“白兄且请留步。”

这原是一瞬间的事,赛洞宾倪长林飞落地面,目光一抢,沉声喝道:“你们还不退下?”

十来名青衣壮汉一眼瞧到副教练赶到,立即钢叉一收,迅速的向两旁退下。

那缓步行来的黑衣怪人,长发披脸,只见他一双奇大的眼睛,闪着森森的蓝光,望了挡在前面的两人,冷漠说道:“老夫正感不耐,两位倒是来的正好。”

蓝袍老人点点头道:“尊驾大概就是黑风怪申老哥了吧?”

黑衣怪人呵呵大笑,道:“正是老夫……”

笑声顿住,语气又转冷漠,徐徐说道:“朋友眼力不错,但老夫从未见过朋友,眼生得很。”

蓝袍老人仰首微哂道:“那是申老哥没见过老朽,这又何足为奇?”

黑风怪冷漠一笑,道:“但老夫从不和不知名的动手,朋友快快退开,莫坏了老夫规矩。”

蓝袍老人站在路上,纹风不动,冷笑道:“申老哥要老朽让路么?”

黑风怪道:“老夫不喜多言。”

蓝袍老人一手托着铁胆,说道:“老朽很想让开,只是申老哥的名头虽大,老朽同来的伙计,不见真章,不肯知难而退。”

黑风怪巨目望了蓝袍老人身后的倪长林一眼,冷哂道:“凭他么,一个三四流的角色!”

倪长林听他说自己三四流角色,老脸一红,正待发作!

蓝袍老人右手迅速朝前一推,含笑道:“老朽的伙计在这里。”

黑风怪微微一怔,道:“很好,江湖上使铁胆的人不多,朋友报个名来。”

蓝袍老人道:“老朽从不和人通姓报名。”

黑风怪沉冷的道:“朋友倒是自负的很!”

蓝袍老人缓缓说道:“申老哥没听人说过来者不善,善者不来么?”

黑风怪仰天狂笑一声,点点头道:“很好,老夫就交你这个朋友了。”

蓝袍老人含笑道:“申老哥如肯赐教,老朽深感荣幸。”

白少辉心中暗道:“这两个都是极端自负之人,这一动手,不知鹿死谁手?”

黑风怪申头陀道:“朋友请吧!”

蓝袍老人道:“申老哥兵刃呢?”

黑风怪双手一伸,道:“老夫就以双掌领教。”

蓝袍老人道:“但老朽胆不离手,申老哥不怕吃亏么?”

黑风怪道:“老夫从不使用兵刃。”

随着话声,他右掌缓缓举起,便却停在胸前,冷声道:“老夫手下,不死必伤,朋友要小心了。”

蓝袍老人道:“申老哥好意心领,你只管放手施为就是了。”

黑风怪嘿的一声,当胸右掌,缓缓推出。他出手势道极缓,掌上也不带丝毫风声。

但白少辉看得出他这一掌,不但蕴有奇变,而且真力内蕴,真要和他硬接,只怕足有千钧之力!

蓝袍老人肃立不动,直等对方掌势快要及身,突然身形一侧,快速绝伦的避开一掌,人已闪到黑风怪身侧。

右手铁胆陡地斜飞而出,迎而击去,沉重铁胆这一脱手,快若流星,风声飒然,真有奔雷疾发之势!

黑风怪身子随着一转,击出右掌方向不变,掌势突然加快,依然朝蓝袍老人劈击而来,左手朝上一托,五指箕张,迎着铁胆抓去。

蓝袍老人见他和自己同时旋身,又对了面,而且对方右掌,原式不变,快速绝伦的朝自己劈来!不觉激起了豪气,大喝一声,左手化拳,对着他掌心击去。

但听“拍”“拍”两声,蓝袍老人左拳击上黑风怪右掌,黑风怪左手抓住蓝袍老人铁胆,四下硬碰硬的接实!

两人同对被震的后退了一步。

这真是说时迟,那时快,蓝袍老人在后退之际,右手微微一抖,套在腕上的白金练子,经他这一抖动。黑风怪但党左手抓住的铁胆,忽然朝上一绷,滑不留手的一下挣脱自己五指,飞了回去。

黑风怪怔的一怔,陡然大笑道:“老夫还当是谁,原来朋友竟然是长安腾家堡的铁胆胜镇山,果然名下无虚!”

白少辉听他叫出铁胆胜镇山之名,心中不觉一动,暗道:“自己义父失踪时,江湖上盛传长安胜家堡铁胆胜镇山,青峰镇流云剑季廷芒,和君山入云龙常维仁也同时神秘失踪,由此看来,这三位一代高手,都参加了葬花门!不错,自己亲眼目睹黑手屠夫屠千里和恶丐钱平,被葬花夫人手下的紫鹃姑娘请去,如今也加入了葬花门。唉!看来莽莽江湖,多少成名人物,在浣花宫和葬化门两帮人的争相罗致之下,大有不入於赤,则入於墨之感。”

他心念转动,原是一瞬间的事,只听蓝袍老人沉声道:“中老哥只怕看错了人,老朽可不是铁胆胜镇山。”

黑风怪大笑道:“老夫要是看走了眼,立即自挖双目,嘿嘿,胜朋友身为少林俗家掌门,居然戴着人皮面具,不敢以真面目示人,倒叫老夫觉得可笑的很。”

蓝袍老人冷冷的道:“这有什么可笑的?动手过招,胜者为强,似乎用不着多说。”

右手一送,呼的一声,铁胆迎面递去。

黑风怪大喝一声,左掌一引,拍击铁胆,右手拍出一掌,直取蓝袍老人。



两人陡然间由分而合,展开了一场抢制先机的恶斗,但见两条人影,交错起落,难分敌我。

这一场快速搏斗,足有三十余个回合,突听有人发出一声轻哼,两条交错的人影,倏地一分。

白少辉凝目望去,只见黑风怪申头陀一头长发,四散披飞,拂拂自动。

蓝袍老人同样胸间衣衫,不住的起伏,双目凌芒四射;一手托着铁胆,只是注视着对方,凝神戒备。

这一情形,敢情是两人在搏斗之间,遇上险招,硬拚了一招之后,才被震退开来的。

只听黑风怪申头陀冷森的道:“朋友这一记少林大摔碑手,果然练到了炉火纯青之境。”

蓝袍老人嘿然道:“申老哥的护身罡气,也着实厉害。”

黑风怪乾笑道:“好说,好说!”

身形一晃,挥手一掌,劈了过来。

蓝袍老人右腕一抡,铁胆从他身侧飞出,呼的一声,朝黑风怪后心击去。”

两人这番动手,谁都不敢轻视对方,各逞奇能,异招迭出,双方见招破招,手法诡奇,变化精妙

其中只要有一方出手稍慢,露出了破绽,给对方有机可乘,立即如迅雷奔发,袭击而至。

蓝袍老人一枚铁胆宛如在他身外缭绕,呼呼有声,更兼他左手时掌时拳,不出则已,一经击出,就劲风激烫,威势奇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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