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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转萧-第7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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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云凤满脸怒容,突然短剑一指,冷喝道:“白少辉,你再不弃剑受缚,我要下令格杀勿论了。”
白少辉虽在和白衣四云互相抢攻,但他们方才这段对话,自然全听到了,心头不禁大喜,暗暗付道:“看来小玉已经把义母救出去了,这倒少了自己一层顾虑。”
不觉朗朗一笑,短剑倏然一转,寒光迸发,一招击退面前两个老者,左掌同时劈出拂上左首一名老者肩头,把他震退出七八尺远,左手收回之际,屈指轻弹,一缕指风,直射右首老者,逼的他后退不迭!
这真是说时迟,那时快,白少辉的掌、剑、指,虽是发有先后,但快得几如电光石火,令人目眩神驰!
就在白衣四灵一退之际,他立时双足一点,身影暴长,疾如飞车,一下掠出门前数丈之外。
他身法虽快,但凌云凤也是升堂入室的高手,一见白少辉朝门外飞射出去,蛮靴一顿,人如流星赶月,剑使“长虹吐焰”,银光摇曳,跟踪击到。
白少辉堪堪掠出,忽听身后响起衣襟带风之声,隐挟霜刃,急袭而来,身形未转,心知这追击过来的当是凌云风无疑!一时那还思索,猛地一个回旋,秋霜剑一记“玉龙掉尾”,向后挥去。
双剑交接,响起一声金铁狂鸣,凌云凤娇躯横闪三尺,皓腕一抡,一柄短剑漾起朵朵银花,接连攻出三招。
这三剑快过火花一溅,白少辉举剑急封,但觉剑剑寒锋,擦身而过,心头也大感惊骇,封开三剑,立还颜色,一连反击五剑。
两人刚一动手,白衣四灵同时赶到,抡掌扑上。
神威堂主秦季良怔的一怔,不待招呼,匆匆解下身边青龙夺,奋身直上,加入了战围。
凌云凤却在五人一拥而上之时,悄悄退了下来,她脸若玄冰,一双含煞风目,紧注战场,袖手旁观。
这次动手,战况更为惨烈,但见剑芒飞洒,掌飚奔腾,剑掌呼啸之声,有如电电交作!
白少辉以一敌五,剑势开阖,变化玄诡,迅捷无匹。
白衣四灵练成“四煞掌”,四双触目惊心的手掌,招招不离白少辉要害,此进彼退,联手拒攻,威势极猛。
只是白少辉手上的秋霜剑,是一只斩金截铁的利器,使他们心存顾忌,不敢轻樱锋镐。以致攻出的掌势,一发即收,但四条人影,交错盘旋,游走不定,始终把白少辉围在中间。
神威堂主秦季良在江湖上原也数得上一流高手,但在此时,就显得棋差一着,一只青龙夺,虽舞得呼啸作响,从旁夹击,每每感到搭不上手去。
凌云凤手握短剑,站在边上,冷眼旁观,她粉脸沉若寒霜,双目一直凝注在白少辉身上,若有所思,仿佛已经忘了这场舍死忘生的恶战。
片刻之后,双方已经搏斗了将近百招。
白少辉被五大高手环攻,任他武功通玄,也感到力绌势穷,左掌右剑,左冲右突,就是无法脱出五人的重围。心头不禁暗暗焦的,忖道:“这般下去,打到最后,当真非被他们生擒不可!”
心念转动,正在寻思如何才能先伤他一两个人?自己方有脱困之望。
蓦听凌云凤娇叱一声:“白少辉,你再不弃剑受缚,就悔之晚矣!”
人随声发,侧身欺进,皓腕一挥,剑光打闪,森森寒锋,乘隙而入,朝白少辉胁下刺到!
白少辉力战一久,心头正感焦的,凌云凤这一剑突如其来,快逾闪电,几乎连看都没有看清。
心头猛然一惊,迫切之间,那还来得及避让?只好一吸胸腹,身向后凹,但觉胁下一凉,剑锋划过,衣衫割裂,皮破血流,急忙伸手一摸,手指间湿淋淋的敢情是血!
但此刻无暇察看自己伤口,秋霜剑疾抡,飞洒出一片剑光,护住全身,左手呼的一掌,朝扑近身来的两个白衣老者横扫过去。
他这一情急拼命,掌风出手,势若狂飓,登时把两人逼的后退不迭。
白少辉大喝一声,双肩倏地一晃,闪过秦季良青龙夺,剑光迎转,带起漫天精芒,转身朝凌云凤冲去。他为了提防对方五人再度合围,力求主动,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攻向凌云凤,原是擒贼擒王的打算。
凌云风冷笑一声,娇躯轻轻一侧,使出“飘花身法”,抓住一丝空隙,刷的一剑,从斜刺里削来。
白少辉剑挟寒芒,这是一记凌厉攻势,那知眼前人影一闪,凌云凤不退反进,侧身欺来!一支耀目银剑,又悄无声息的突然从自己一片剑光中刺入,向右腕削到。
他两次被凌云凤乘虚发剑,心头猛凛之下,登时想到自己使的这套“祁连双式”,出手纵然凌厉无匹,但必须两人合使。当时那紫脸老者曾说过:“合则无故天下,分则不得其死。”
像凌云凤这等使剑高手,自然看得出自己破绽所在!心急闪电一转,百忙中无暇变招,左手扣指疾弹,朝凌云凤剑身上弹去。
这真是电光石火般事,,但听“铮”的一声,凌云凤削来的短剑,立时被他向外弹出。
凌云凤乘隙进招,怎么也想不到白少辉居然还精通少林“弹指神通”。但觉手上一麻,剑身被人家直荡开去!心中也不觉大吃一惊,慌忙闪身跃开。
高手过招,有不得一步缓慢,凌云凤虽然身向后跃,但刚才被逼退的两个白衣老者,身形一晃,一左一右又抢到身前,重将白少辉围在中间。
白少辉除了练成“九转玄功”,在招术上,会的只是师傅黑煞游龙桑九的一套“游龙十八式”箫招,和义父薛神医从各门各派收集而来的一些散手。
“祁连双式”还是新近在路上和范殊两人一同研练的,因为这套武功,出手凌厉,才用来对付强敌。
如今又发现了“祁连双式”,单独使用,果然露出了空门,予人以可乘之隙。自己一身所学,就是这点了!
第三十五章 大闹君山
白少辉左掌一挥,化解左首白衣老者袭来一掌,右手秋霜剑一招“玄乌划沙”,侧攻秦季良,飞起一腿,猛向身前一名白衣老者踢去。
这几招一气呵成,动作奇快,又把几人逼退了几步。就趁这一瞬空间,突然剑交左手,右手一探,嗤的一声撕开衣襟,从身边抽出竹箫。
他虽把身前三人逼退,但身后两个白衣老者,那肯放过机会,一言不发,抡掌便击,一青一黑两只手掌,丝毫不带风声,急袭而至。
身前两名老者也在他拔箫之时,同时一退即上,交错攻到。秦季良的青龙夺呼的一声,也猛力向白少辉右肩捣来。
这五人合围,掌影夺飞,同时集中攻到,威势劲急无涛。
白少辉身陷包围之中,耳目兼顾,心头也自骇然!这真是说时迟,那时快,他右手抽出竹箫,猛地一个旋身,快如陀螺,右腕连振,接连点出四箫。
箫影一闪而过,电掣雷奔般分向四个白衣老者袭去,左手秋霜剑顺势划出,一剑砍在秦季良的青能夺上。
这一旋身发招,实在太快了,快的人无法看清他究竟是如何出手的?但听,‘嗒”的一声,秦季良手上青龙夺,立时连柄削断,直飞出去!
紧接着只听白衣四灵同时发出一声闷哼,四人同时脚下踉跄,往后连退。
原来白少辉在五人环攻之下,力绌气穷,情急拼命,在遇身急旋之际,连续地使出了他最后一记绝招——没有名称的怪招,一举点中白衣四灵的“章门穴”。
秦季良突觉手上一轻,青龙夺被削,心头大惊,双足猛蹬,急急往后跃退。
白少辉一击奏功,精神陡振,那还容他后退,箫头一昂,疾开的点出一箫。
秦季良堪堪跃起,但觉胁下一麻,砰然跌坐下去。
白少辉朗笑一声,正待飞身掠起,瞥见人影一闪,凌云凤手横短剑,一下拦住去路双目凝注,急急喝道:“你……”
白少辉已知义母被小玉救出,此刻又一举制住了五名强敌,那还恋战,一见凌云凤拦住去路,没待她喝声出口,振腕一箫,朝前点出!
又是一记无名怪招!
凌云凤身为浣花夫人门下首徒,一身武功,放眼江湖,已是罕有敌手,反应自极迅速,眼看白少辉一声不响,举箫点来,急急沉剑封架。但她那里知道白少辉这记怪招,出自异人指点,奇奥莫测,剑势封出,才知依然封解不住。
她上次吃过大亏,心知若要被他一箫点中,势必震散护身真气,在间不容发之际,只好一提真气,功凝“玄机”、“期门”、“章门”诸穴。
这一箫,果然不偏不倚,击中她“章门穴”,凌云凤纵然见机的快,仍被震的眼前一黑,上身摇晃,后退了一步;
白少辉一萧出手,瞧也没瞧,双足顿处,纵身朝西急掠而去。
凌云凤微一定神,纳下一口真气,顾不得检查自己是否负伤?急急睁目瞧去,白少辉去势如箭,已然奔出百丈之外,心中一急,凝气叫道:“薛少陵,你等一等!”
小燕没有宫主吩咐,一直站在一旁,此刻瞧到凌云凤伤在白少辉萧下,心头大惊,赶忙奔了上来,扶住凌云凤身子,问道:“宫主,谁是薛少陵?”
凌云凤一手摔开小燕,急道:“他,就是他……”
语音未落,急急长身掠起,跟在白少辉身后,追了下去。
再说白少辉提气急掠,奔行了五、六里路,到了一座小山脚下,但见山径上正有一个青衫负剑老者,飘然迎面行来。
眨眼工夫,双方已然接近,白少辉眼快,已然认出来人正是分宫护法华山名宿宣锦堂!
他早已看清了侯家湾形势,这君山背后的一片陆地,东、北二面环水,水上船只既已封锁,那只有朝西奔行,才是陆地。
这一路奔来,早已收起秋霜剑,此刻手中依然提着一支竹箫,眼看宣锦堂迎面而来,正想出其不意,一箫朝他点去。
瞥见宣锦堂忽然站住身子,朝自己使了一个眼色,嘴皮微动,远远传来一缕极细的声音,说道:“速向北去。”
白少辉听的一怔,暗想:“难道宣锦堂也会是南北帮的人?”
心中想着,不期朝他望去,正待开口!
宣锦堂举手朝北一指,连使眼色。
白少辉立时会意,不再打话,转身朝北就走。
又奔行了里许光景,但见右首一片松林,隐隐现出房舍,那正是松花村了,但照宣锦堂指点的方向,似是还要朝北去。
白少辉不敢太接近村落,洒开脚程,远远绕过松林,到得村落北面,举目望去,只见江水连天,不见舟揖。沿江一带,芦苇从生,足有一人来高!
白少辉略一住足,心中暗自寻思:“宣锦堂要自己向北行来,也许会有人在此接应。”
心念一转,立即身形一侧,朝芦苇中钻去,以他目前的江湖阅历,自是不会发出丝毫声息。一路以箫拨草,蛇伏而行,一回工夫,估计最少也已行进了十数丈之遥!只觉此处距离江岸,似已不远,隐隐可以听到水声,但四下仍无半点动静。
这若是换了旁人,也许会忍不住直起腰来,伸头朝外瞧瞧。
但是白少辉自幼就由黑煞游龙桑九谆谆告诫,一个人行走江湖,越是到了危急之时,越要沉得住气,保持冷静。
自己连伤白衣四灵和神威堂主秦季良,方才明明听到凌云凤随后追来,说不定此时正在四处搜索,自己若是直起腰来,岂不露了形迹?
想到这里,索性蹲着身子,不再动弹,但闻风吹芦苇,萧萧作响,但四外依然一片静寂,不见有人追来。
又过了一回,蹲的正感不耐,突然间,只听远远响起一阵轻微的声音,
白少辉更是屏息凝神,细辨方向,但觉声音渐渐接近,人耳更是清晰,那是一阵衣袂带风之声,来势极快!似是施展草上飞的工夫,从芦苇上掠来,显见来人轻功极高,身手不凡!
心念转动之际,只见“刷”的一声,一条人影纵斜刺掠过上空,去势如箭,眨眼之间,已飞射数丈之外,渐渐远去。
白少辉看他后形,暗暗忖道:“原来是摘星手曹敦仁,不知凌云凤追来了没有?”
心中想着,依然蹲着不动。
果然过了不多工夫,岸上芦苇又起了一阵沙沙之声,接着但听有人悄声说道:“这里芦苇丛生,董护法插翅难飞,可能就隐藏在这一带了。”
另一个人道:“我真想不通,董百川这多年来,好不容易爬上了首席护法的地位,还要再起背叛之心,难道南北帮会给他帮主于吗?”
前面那人冷哼道:“这等积年老贼,只要有钱,什么事做不出来?”
白少辉暗道:“原来他们还不知道自己身份。”
只听后面那人又道:“曹护法已经走了,咱们两人,服伺得了么?”
前面那人道:“这老贼除了一对爪子厉害些,论武功,一对一不是他对手,咱们有两个人,还怕服伺不了么、只要擒住他,就是大功一件。”
后面那人道:“话是不错,但这里芦苇有一人来高,敌暗我明、这老贼狡猾如狐,莫要中了他暗算。”
前面那人笑道:“不要紧,咱们一路把芦苇所过去,只要发现有什么动静,立时发出讯号,这里是咱们的地方,还怕他逃上天去?”
后面那人道:“是呀,他藏不了身,自会窜出来,那时,咱们就合力对付?”
白少辉听的清楚,暗暗皱了下眉,心想:“前面那人说的不错,这一带虽是芦苇丛生,但若两人合力,一路研将过来,自己确实藏不住身。”
心念尚未转完,只听不远之处,已然响起金刃劈风,和芦苇断折之声,陆续传来。试想那芦苇原来是十分脆弱之物,如何经得起两个高手祈劈?一路祈来,自极快速。
白少辉又想:“宣锦堂指点自己朝这里奔来,自是因为这一带有芦苇草可以存身,又接近江面,也许就是约好了的接应地点。但此刻连船只的影子都没看到,自己已经存不住身,这倒确是大伤脑筋的事。”
侧耳细听,那两人一路斫劈过来,已然渐渐接近。
白少辉突然想到此时侯家湾十里方圆,可能搜索更紧,除了这片芦苇,实在没有再好的存身之处,自己决不能让这两人再祈伐下去!心念一决,立时以箫拨苇,趁着芦苇草折断之声大作之际,侧身移动,缓缓绕了过去。
快到两人身边,迅快的匍匐下去,正好被他们研折的芦苇,一排排往两边倒下,盖在白少辉身上。
白少辉侧脸望去,但见两名青衣大汉,挥刀如风,直向芦苇丛中行进。
这两人貌相凶猛,步履矫捷,太阳穴高高隆起,看去外门功夫,已有相当火候,无怪他们敢说一个人不是天狼爪董百川对手,两人联手,足可服伺得了的话来。
从他们口气听来,大概是神威堂秦季良手下的高手无疑。
白少辉等他们过去了十来步路,暗暗抓起一团泥砂,扬手朝江边芦苇中打去。
他出手奇快,那泥团呼的一声,投入芦苇中,登时响起一阵沙沙之声,一丛芦苇,随着起了轻微的晃动。
那两个青衣汉子武功确也不弱,正在并肩迈进,挥刀猛所之际,突听不远处响起一声轻微的破空声音,已然警觉。立即住足瞧去,果见左首一丛芦苇,还在晃动!
左首一个低喝一声:“就在那里了!”
突然飞身掠起,凌空朝左首芦苇丛中扑来!
要知他这一凌空飞扑,自然门户大开,白少辉微微一笑,手腕一抬,凌空一指点了过去。
这骄指一点,使的正是华山“穿云指”。一缕尖风,何殊一支劲急的利矢?那青衣汉子身在半空,口中闷吭一声,砰然摔落地上。
右首汉子根本没看清他如何负了伤?心中暮地一惊,双目暴睁,手上扑刀一横,急急喝道:“许老二,你怎么了?”
白少辉身形暴长,一下掠了出去,轻笑道:“你也留下来吧!”
举手一箫,朝他胁下戳到。
那汉子骤睹董百川从芦苇中飞射而出,大惊之下,侧身避让箫势,口中虎吼一声,扑刀奋力推出,猛向白少辉肩头祈来。
试想白少辉这一记无名怪招,连凌云凤那等武功、尚且闪避不开,何况是他?刀招堪堪推出,章门穴上,已被箫头点中,连哼也没哼出,往后就倒。
白少辉左手一探,轻轻抓住刀背,脱手朝芦苇中投去,然后走到两人身边,笑了笑道:“你们大可放心,老朽不伤你们性命,不过暂时要委屈两位,在芦苇里躺上一段时间。”
两个大汉穴道受制,口不能言,身不能动,只是眼睛眨动,望着白少辉,以为自己两人定然保不住性命。此刻听说不伤他们性命,只要暂时受些委屈,自是大感意外,四只眼睛,同时流露出感激之色。
白少辉也不理会,伸手抓起两人,拖到芦苇深处,然后又折断了几排芦苇,盖到他们身上。
看看纵然有人走近,也不致发现,才轻声说道:“你们不用妄想自解穴道,老朽手下极有分寸,到了一定时光,穴道自解,老朽失陪了。”说完,身形一侧,依然朝左首芦苇丛中钻了进去。
这左首芦苇,已经靠近江边,他一路鹭行鹤伏,沿着江边,朝东行去,目光不住的朝江面打量。
怎奈分宫主凌云凤己然下令封锁了侯家湾一带江面,不准再有船只驶近,这辽阔的江面上,竟然连一艘船也没有。
白少辉心中暗暗计较:“若是接应的船只无法驶近,那么自己只有在这里等到天黑之后,再行朝西奔去,由陆路突围了。”
心中想着,脚下依然没停,约摸走了盏茶工夫,估计这一段路,最少也已沿着江边走了数十丈之遥。
此刻已在芦苇深处,正待歇足!
突然前面不远之处,起了一阵索索轻响,白少辉耳朵何等敏锐,听到声音,立时目注前方,凝立不动。
那知自己才一停步,前面索索轻响,也自停了下来!
白少辉心中暗暗骂道:“好家伙,难道我还会上你的当不成?”
半晌之后,忽听前面那人轻轻击了三掌。
白少辉心中一动,暗道:“看来他们已经分头搜索到江边来了,这三响掌声,分明是互相传递消息的暗号无疑!”心念方转,只听前面芦苇中,有人低声问道:“是董护法么?”
声音问的极轻,但白少辉已可分辨得出,这是一个少女的声音,心中不觉又是一动,放轻脚步,缓缓朝声音来处,寻了过去。
走没几步,只见一个身穿青布杉夸的中年妇人,双手拨开了一些芦杆,正在探头张望!
白少辉并没见过此人,心下微微一怔!
突然身形闪动,一下掠到她面前,右手一探,五个指头,迅快扣住了中年妇人脉腕,低声喝道:“不准声张,只要你一开口,莫怪老朽先毙了你!”
那中年妇人似是吃了一惊,但看清来人是董百川,忽然目露喜色,低声道:“果然是董护法!”
白少辉但觉扣着她的手腕,肤如凝脂,温软如玉。再听她口音,明明是少女声音,不觉问道:“你是什么人?”
中年妇人羞急道:“董护法快请放手,婢于是小玉。”
“小玉”这两个字听到白少辉耳中,不觉怔的一怔,暗道:“方才听秦季良的报告,小玉已然假扮宫主,救走义母,怎会仍然留在此地?”五指依然并没松,问道:“你怎会躲在这里的?”
小玉急道:“小婢是接应护法来的,护法还不相信小婢么?”
说话之际,左手轻轻一揭,从面上揭下一张人皮面具,星目眨动,嫣然笑道:“护法请看,婢子是不是小玉?”
她这一揭下面具,不是小玉是谁?白少辉五指一松,放开她手腕,歉然道:“姑娘请恕在下唐突。”
小玉举起双手,重又戴上面具,两只粉掌轻轻在脸上按贴,一面说道:“婢子已经在这里等了老半天,护法怎的这时候才来?”
白少辉道:“在下也来了一会,只是没有朝这边寻来。”
小玉一眼看到白少辉右胁衣衫被裂,血迹殷然,不禁吃惊道:“护法受了伤?”
白少辉道:“在下被宫主刺了一剑。”
小玉更是吃惊,低声道:“啊,你和宫主动过手了?她剑法厉害的很,你……你不要紧吧?”
白少辉淡淡一笑道:“还好,不过划破了皮肉,但她也被在下一箫点伤了。”
小玉慌忙从身边取出一个小小玉盒,说道:“婢子身边有现成的刀创药,小婢给你敷上了,一回就好。”
白少辉道:“不敢有劳姑娘。”
小玉急道:“护法一大把年纪了,还避什么男女之嫌?还是让小婢给你老敷的好。”
白少辉暗想:“原来她还当自己是董百川!”
人家既然这么说了,倒也不好推辞,这就说道:“却之不恭,那就有劳姑娘了。”
小玉跨上一步,低下头,举起柔嫩灵巧的玉手,替他撕开胁下衣衫,轻轻敷上了刀创药。
白少辉却转过脸,望着天上浮云,但觉一股少女的幽香,徐徐从小玉身上透出,传入白少辉鼻中。
伤口有美人玉手轻轻按抚,这是一个充满了柔情蜜意的画面;但自少辉始终抬头望着天空,态度显得那么冷漠!
一回工夫,小玉替他敷好药膏,直起头来,娇声说道:“好啦,这道伤口,足有一寸来长,已经流了不少血,护法快到船上休息吧。”
白少辉道:“多谢姑娘了,船在那里。”
小玉收起玉盒,朝芦苇中指了指。道:“船就藏在里面。”
白少辉突然想起义母,急急问道:“薛夫人呢?是否也在船上?”
小玉抿抿嘴笑道:“我早就将她送出去啦?小婢是特地接应护法来的。”说完,很快转过身去,低声道:“护法请在这里稍等,婢子去把船推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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