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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转萧-第8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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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见门帘一动小燕躬身道:“宫主有什么吩咐么?”
凌云凤道:“快去把范相公的衣衫送来。”
小燕咕的笑道:“小婢还要称她范相公么?”
凌云凤叱道:“小燕不许晓舌,今晚之事,你若敢泄漏出去。当心你的脑袋。”
小燕吐吐舌头,道:“小婢不敢。”
很快退出身去,双手捧着范殊的衣衫进来。
范殊匆匆穿上,一跃下床,问道:“凤姐姐,我们要走了么?”
凌云凤回头向小燕问道:“外面都准备好了么?”
小燕点点头道:“都准备好了。”
凌云凤道:“时间不早,妹妹随我来。”说完,举步朝外行去。
范殊跟着她走出房间,外面是起居室,凌云凤推开石门,回到霞道上,朝转弯处一堵石壁上伸手一按。
壁上登时现出一道门户,里面是一个小小院落。
范殊看的暗暗惊奇,心想:“他们在山腹中,开了这许多石室,工程可真不小。”
心念转动,人已随着凌云凤越过庭院,跨上石阶,只见灯光一亮,一名青衣小环,已经掀起门帘,躬身说道:“宫主来了。”
凌云风回头道:“范少侠,请随我进去。”
范殊跟着她跨盆石室,但见屋中坐着一个花白头发的半百老妇,和一个丰神俊朗的青衫少年。
这时那青衫少年已经起身迎来,目光落到自己身上,含笑道:“殊弟也来了。”
范殊听的一怔,暗想:“这人声音不就是大哥么?怎么变了一个人?”
只听凌云凤咦了一声,惊奇的道:“薛少侠,你把面具取下来了?”
薛少陵笑了笑道:“家母不肯见信,在下只好把脸上药物洗去了。”
凌云凤面有喜色,轻轻吁了口气,道:“这样就好,方才我领你去见干爹,就是想你恢复本来面貌,薛少陵认识的人不多,但白少辉可不同了,自从叛离浣花宫,已是师傅下令追缉的人,目标较大,和伯母同行,实有许多不便?”
薛少陵眼看范殊只是怔怔的望着自己,不觉笑道:“愚兄洗去脸上药物,殊弟可是不认识了?”
范殊脸上一红,说道:“大哥容貌虽改,声音举止,小弟总听的出来。”
薛少陵道:“殊弟,快来见过家母。”
范殊随即朝薛夫人行了一礼,说道:“怕母在上,受侄儿一拜。”
薛少陵在旁道:“娘,这是孩儿结义兄弟范殊!”
薛夫人欠身道:“范相公不可多礼。”
范殊自幼没有爹娘,这一直起腰来,和薛夫人对了面,只觉这位老人家目光慈蔼,多么可亲。心头不觉一酸,升起一丝孺慕之念,暗暗忖道。“我要有这么一个亲娘,该是多好?”
薛夫人也对眼前这位俏书生,有着亲切之感,不由的多看了他一眼,才转身朝凌云凤感激的道:“老身多蒙凌姑娘相救,才能母子重逢,姑娘这份大德,老身报答不尽。”
凌云风勉强笑道:“伯母快别说客气话了,时间无多,外面已经准备好了,我是特地来送伯母出去的。”话声一落,回头朝薛少陵道:“此刻距天亮已是不远,薛少侠快护送伯母走吧!”
薛少陵朝凌云凤作了个长揖,说道:“大德不言谢,姑娘请受在下一礼。”
凌云凤心头有着一份说不出的辛酸,很快闪了开去,勉强笑道:“不敢当,我们快走吧!”回头朝青衣使女吩咐道:“小莺好好搀扶着薛夫人,雨道上黑暗难行,你可得小心。”
小驾应道:“小婢知道。”
凌云风一手晃亮火筒,当先跨出石室,一面说道:“大家随我出去。”
一行人踏上甬道紧随凌云凤身后而行。
薛少陵对凌云凤此番剖心示爱,冒险救护义母的情义,心头甚是感激,路上一直想跟她说上几句,只是碍着义母和殊弟,无法说出口来。
范殊结识了这位凤姐姐,只苦会短离长,心头也有着千言万语,同样因有大哥在侧,无从倾诉。
凌云凤心头更苦,她既深深的爱着薛少陵,又和范殊认了姐妹,要以慧剑斩情丝,牺牲自己去成全别人。
这原是非有大智慧的人,无法做到,但人非草木,孰能断情?这时她心中真当是藕断丝连,柔情百结,只是默默的低头疾行。
三人各怀心事,谁也没有说话,甬道中的空气,就像凝结了一般。
这样足足走了一刻工夫之久,甬道已到尽头,前面有一道石壁,挡住了去路。
凌云凤伸手朝壁上轻轻拉动,但听一阵轧轧轻震,石门豁然开启,一片灯光,迎面射了进来,那正是山腹出口,候氏祠堂的后进大厅!
凌云凤脚下一停,抬手道:“薛少侠请。”
薛少陵纵然知道凌云凤并无恶意,但君山分宫龙蛇杂处,不可不防,闻言就不再客气,当先一低头跨出石门。
但见大厅上烛火通明,右首一排雕花椅上,端坐着两人。
这两人薛少陵全都认识,一个是黄衫赤须的鬼见愁阎弘,另一个则是华山宣锦堂。
两人身后,伺立着一个青衣使女。
阶前站着三名劲装佩刀武士。他们敢情瞧到石窟开处,第一个走出来的竟是一位陌生少年,似乎微微一怔!
薛少陵不知他们守在洞外,用意何在?也同样怔的一怔。
第二个是范殊,接着是薛夫人,由小茸挽扶而行。
那鬼见愁阎弘和宣锦堂两人,眼看从山腹中走出来的人,竟然全是陌生面孔,心头更觉警异!他们奉命而来;但又不知此行任务,是守住石窟,还是拦击这些人?
就在此时,但听石门中传出一阵橐橐履声,缓步走出一个青袍白髯老人,正是君山分宫的分宫主凌云凤!
她在这一瞬之间,已经换上宽袍大袖,掩去了本来面目,在她身后紧随着侍婢小燕。她两人才一走去,地下一阵隆隆轻震,石门便自阖胧,一座铜鼎,又缓缓从地上升起。
鬼见愁阎弘和宣锦堂,瞧到分宫主出来,一齐从椅上站起。
那名青衣使女赶忙趋前一步,躬上身道:“小婢奉命已把阎护法、宣护法两位请来了。”
凌云凤一摆手道“很好。”
那青衣使女退到一边。
鬼见愁阎弘拱拱手道:“宫主见召,不知有何差遣?”
凌云凤站在中间,点点头道:“很好。”接着目光一抬,朝阶前三名武士问道:“江边船只准备好了么””
三名武士中,有人躬身道:“属下已经准备好了。”
凌云凤道:“很好。”
她一连说了三声“很好。”,口气冷漠已极!范殊心中暗暗付道:“凤姐姐对待下人,凛若冰霜的模样,和方才简直是换了一个人!”
凌云凤缓缓转过脸来,朝薛少陵冷声道:“老夫已命他们备妥船只,薛少侠侍奉令堂,可以去了。”
薛少陵当着她手下人,自然不便再称呼凌姑娘,只好拱拱手道:“多谢宫主。”
凌云凤别过头去,冷峻目光,掠过垂手伺立的青衣使女小珠,和鬼见愁、宣锦堂等人、挥手道:“你们都随薛少侠去吧!”
这话来的好不突然?
薛少侠、范殊,和鬼见愁阎弘,宣锦堂等人,不期同时一怔!
鬼见愁心头暗暗吃惊,拱手道:“宫主之意,可是要属下护送这位薛少侠过江么?”
凌云凤冷冷一笑,道:“诸位都是江湖上人,总该知道江湖上处置卧底之人,与叛逆同罪,律当五刃分尸,枭首示众,本座掌理君山分宫,对属下之人,若是一无所知,任人渗透,还能统率群雄么?今晚本座看在薛少侠份上,要你们随他同去,在本座来说,这是循私废公,在君山分宫来说,则是法外施恩,好了,诸位请吧!”
这一段话说的斩钉截铁,声色具厉,但却把人情卖给了薛少陵。
鬼见愁听的不禁一呆!自己受老友之托,混入君山,尚且不知南北帮在君山分宫究有多少人卧底,但听凌云凤的口气,她好象全知道了。心念转动,不觉呵呵笑道:“宫主果然历害,老朽这里谢了。”
宜锦堂却是脸色大变,急急躬身道:“宫主……”
凌云凤没待他说下去,冷冷说道:“不用说了,人各有志,你加入南北帮,与华山派无涉,本座不会因此责怪贵派的,你尽可放心。”
说话之时,有意无情的看了薛少陵一眼。
要知宣锦堂出任君山分宫护法,乃是华山派掌门人推荐的,她这一眼,无异告诉薛少陵,君山分宫不与华山计较,全看在你的面上。
宣锦堂感激的道:“宫主大度,宣某至为感动。”
小莺目含泪光,屈膝道:“宫主,小婢也要去么?”
凌云凤点点头道:“这半年来,一直由你伺候着薛夫人,你自然也随薛夫人。”话声一落,目光环顾,冷然道:“天色快要黎明,你们该走了。”一面以“传音入密”朝薛少陵道:“薛少侠,恕凌云凤不送了。”回头再以“传音入密”朝范殊说道:“珠妹前途珍重。”
他不说这句话,范殊看他言词举动,几乎怀疑从石窟中出来的,已经不是凌云凤了,闻言也以“传音入密”说道:“凤姊姊保重。”
薛夫人早经薛少陵暗暗告知,这白髯老人就是凌云凤,要母亲不可开口。
此时临行之际不得不向凌云凤福了福道:“多蒙宫主款待,老身这里谢了。”
薛少陵也拱拱手道:“在下就此告别。”
一行人由薛少陵为首,小莺、小珠搀扶着薛夫人,大家鱼贯退出侯氏祠堂。一路疾行,到得江边,三名劲装武士不待吩咐,首先跃下船去,等家人上了船,就解缆开行,直向对江驶去。
鬼见愁阎弘忍不住叹了口气道:“这凌云凤果然厉害,哈哈,老朽闯了数十年江湖,这般精明女子,还是第一次遇上。”
宣锦堂面露感激,朝薛少陵抱拳说道:“今晚咱们能安然离开君山分宫,全仗薛少侠大力,老朽至纫高谊,还未请教少侠台甫如何称呼?”
他当着众人,不好明白说出凌云凤答应不与华山派计较,无异薛少陵保全了华山派。
薛少陵连忙还礼道:“宣老言重,在下薛少陵,和宣老有过数面之缘,大概宣老记不起来了。”
宣锦堂目注薛少陵,惊奇的道:“说来惭愧,老朽确实想不起来了,薛少侠……”
范殊笑道:“我大哥就是从前的白少辉嘛!”
鬼见愁一拍巴掌,大笑道:“老朽早就想到薛少侠可能就是白老弟,诸葛老儿真是守口如瓶,连老朽都给瞒住了。”
薛少陵道:“阎老这可错怪了军师,在下一直自称白少辉,身世来历,并未和军师说过。”
范殊笑道:“大哥,这回只怕连未卜先知的军师也大出意料!”
薛少陵心中暗想:“这次前来君山,搭救义母,赛诸葛不派别人,却独独派了自己,莫非他已知自己是谁了?自己身份,除了九疑先生,再无第二个人知道,如此看来,赛诸葛当真有未卜先知之能!”想到这里,不觉朝鬼见愁问道:“阎老武林前辈,大概知道军师究竟是谁了?”
鬼见愁摇摇头道:“这个老朽也不清楚,只知他和帮主副帮主是多年老友。”
范殊问道:“那么阎老知不知道南北帮的帮主、副帮主是谁?”
鬼见愁奇道:“怎么,两位老弟还不知道帮主、副帮主是谁?”
薛少陵道:“在下兄弟,并非南北帮的人。”
鬼见愁耸耸肩,笑道:“这就抱歉了,老朽和帮主、副帮主虽是几十年的老朋友,但他们两位的来历,目前还不宜对外宣布,两位老弟见谅,老朽暂时只好无可奉告了。”
范殊心中暗暗骂道:“老狐狸,这有什么好卖关子的?”心中有气,不觉偏头道:“大哥,咱们又不是南北帮的人,管他帮主是谁?这次伯母已经救出来了,咱们也犯不着再去和浣花宫作对,以后莫要再管人家闲事了。
这话明是和薛少陵说,暗中却顶撞鬼见愁。
鬼见愁阎弘看她还是一个小孩,不好和她计较,只是一手摸着赤须,含笑不语。
一回工夫,船已驶进岔港,在茅舍前面停了下来。
只见屋前站着一个渔夫打扮的人,戴了一顶毡帽低声喝道:“什么人?”
小珠回道:“走南闯北,元字十五号。”
那渔夫呆的一呆,连忙抱拳道:“小的不知姑娘来了。”
三名劲装武士放好跳板,小珠、小茸扶着薛夫人上岸,一行人进入茅舍,只见屋中空无一人不见小玉和香香的影子。
小珠奇道:“小玉姐姐呢,她们到那里去了?”
那渔夫躬身道:“军师今晚亲自赶来岳阳,小玉姑娘等人,都已去了,要小的留在这里,等候白少侠、范少侠两位。”
薛少陵道:“在下就是白少辉,小玉姑娘可曾留下话来?”
那渔夫道:“小玉姑娘只说接奉军师飞鸽传书,要白少侠、范少侠赶去一晤。”
薛少陵道:“诸葛先生现在那里?”
那渔夫道:“螺山。”
薛少陵道:“螺山离这里远不远?”
那渔夫道:“不远,小玉姑娘吩咐,要小的留在这里,等两位来了,就带两位去。”
薛少陵略一沉吟,抬头道:“这里地势隐僻,母亲就在这里暂且休息,孩儿和殊弟去去就来。”
薛夫人道:“既是军师要你去,也许有什么事情,不用耽心为娘的,你们快去吧!”
薛少陵回头朝鬼见愁、宣锦堂拱拱手道:“不知阎者、宣老能否暂留此地?”
鬼见愁笑道:“两位老弟只管前去,这里自有老朽和宣大侠照应。”
薛少陵道:“如此甚好。”
一面忙道,“殊弟,我们走吧。”
范殊道:“大哥,小的有一句话,不知该不该说?”
薛少陵道:“殊弟有什么话,但说无妨。”
范殊道:“小弟之意,我和大哥并不是南北帮的人,自从巫山下来,一路出生入死,连退强敌,已经替南北帮出了不少力。如今伯母已经救出,咱们有咱们的事,总不能老替人家效劳,待会儿见了诸葛先生,若有什么事情,要咱们兄弟去办,大哥就不用答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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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少陵笑了笑道:“咱们等见了诸葛先生再说。”
范殊轻哼道:“大哥是个重情面的人,小弟要不先和大哥说了,当着赛诸葛,什么难事,你都会答应下来。”
那渔夫站在一边,趁机道:“小的替两位带路。”
薛少陵抬头望望天色,点头道:“好,咱们真该走了。”
跨出茅屋,那渔夫当先走在前面领路,向北行去。
这时东方已经鱼白,田野间笼罩了一片靠罪晨雾。
那渔夫上路之后,展开脚程,居然奔行极速,而且愈走愈快,如同有意和两人竞赛脚程一般!
薛少陵心中暗暗惊奇,忖道:“此人不过是南北帮的一名弟兄,轻功居然有这般造诣!”
两人紧随他身后而行,虽然不必放腿追赶;但脚下自然随着加快,这一来,沿途上的景物,就无法瞧的清楚。
一回工夫,差薇多已奔了十几里路。
范殊只觉所经之处,甚是荒僻,心头不禁渐渐起疑,她本来跟在大哥身后,突然跨上一步,和大哥并肩,一面问道:“螺山还没到么?”
那渔夫一面奔行,一面答道:“转过前面山脚,就到了。”
这样又奔行盏茶工夫,转过山脚,那渔夫突然放慢脚步,说道:“前面就是螺山了,小的只能把两位领到这里。”
这时前面一道石桥,站着一个黑衣佩剑汉子,挡着去路,朝三人沉声喝道:“站的是什么人?”
那渔夫赶忙抱拳道:“兄弟奉命接引白少侠、范少侠来的”
桥上那个黑衣汉子打量了薛少陵两人一眼,问道:“就是这两位么?”
那渔夫道:“正是。”
黑衣汉子点头道:“没你的事了,我会带他们进去的。”
那渔夫应了声“是”,转身退下。
黑衣汉子朝两人略一抱拳,道:“两位随我来。”
说完转身就走。
薛少陵举目望去,但见松林浓密,路随山转,正好挡住了视线,眼前黑衣汉子转身行去,不觉问道:“贵帮军师什么时候到的?”
黑衣汉子头也没回,说道:“在下奉命带路,旁的一概不知。”
范殊听他口气傲慢,心头暗暗怒恼,忖道:“这人说话好生无礼!”
不觉冷冷哼了一声。
黑衣汉子只作不闻,一路沿着山径朝前奔去。
此时天色已经大亮,只是晨雾甚重,山林间一片迷蒙,三数丈外的景物,就朦朦不可辨认!
不多一回,那黑衣汉子拐了个弯,走上一条青石铺成的道路,但见两边松柏参天,都是百年以上之物。
这条青石板铺成的道路,曲折通向山麓,到了一座庙宇前面,此时庙门大开,左右各立一人,一式黑衣劲装,背上斜插一柄长剑。
领路的黑衣汉子走上前去,朝两名守卫打了手式,就领着薛少陵、范殊直向庙内行去。
薛少陵举目一望,只见从庙门直通大殿的夹道两旁,全是黑衣背剑武士,约有三十余名之多。
这些人一个个都生了虎背熊腰,甚是剽悍,武功全非弱手,此刻垂手肃立,寂然无声,气势森严之极!
薛少陵心中间暗付道:“南北帮实力,看来当真不在浣花宫和葬花门之下!”
心中想着,已偕同范殊,通过夹道而立的黑衣背剑武士,来至阶前,领路黑衣汉子脚下一停,朝上躬道:“回禀监座,白少辉、范殊两位少侠到了。”
但听殿上传出一声哈哈大笑,一名黑袍老者急步迎了出来,拱拱手道:“幸会、幸会,老朽已经恭候多时,两位少侠请进。”
薛少陵举目瞧去,但见那老者鹰鼻鹞目,面目冷肃,但却堆着满面笑容,连连肃客。
两人从没见过这位老者,但看他气势,似是身份不低,薛少陵、范殊拱手还礼,相继跨入大殿。
那黑袍老者深沉目光,只是打量着薛少陵,一面问道:“少侠大概就是白少辉了?”
薛少陵精干易容,一眼便已看出黑袍老者脸上,分明载着人皮面具,此刻听他问起自己,一时不便解释,点点头道:“正是在下,还未请教老丈贵姓?”
黑袍老者道:”老朽姓龚,两位少侠且请在此稍待,老朽先得进去通报一声。”
薛少陵道:“有劳老丈了。”
黑袍老者嘿然乾笑了一声,转身往里走去。
范殊瞧的心中大是不快,暗想:“自己和大哥两人,一路替南北帮出了不少力,直到如今,他们帮主、副帮主是谁,还一无所知,赛诸葛更是装模作样,故作神秘。这黑袍老者,大哥问他贵姓,他只说姓龚,连名字也不肯说,分明把自己两人,当作外人看待,哼,早知如此,真不该的。”
思忖之间,只见一名黑衣使女从殿后走出,欠欠身道:“军师请两位少侠到后进相见,”
裤少侠、范殊站起身,那黑衣使女已然转身朝殿后行去。
两人跟着她越过天井,,但见迎面阶上,十二扇雕花落地长门,湘帘低垂,廊前伺立四名佩剑使女,肃静得没有半点声音。
那黑衣使女到得阶下,使自停步,侧身道:“两位少侠请上。”
薛少陵看的不禁暗暗泛疑,但到了这里,说不得只好进去,这就低声道:“殊弟随我进来。”
说完,昂然往阶上走去。
两名佩剑使女迅速替两人打起帘子。薛少侠。范殊并肩跨进堂中,目光一瞥之下,不由瞧的薛少陵心弦狂震,登时变了脸色!
堂上放着品字形三张锦披交椅,但坐着的人,可不是什么南北帮的军师赛诸葛!
那么会是什么人呢?正中一把交椅上,赫然端坐着一位身穿宫装,面垂黑纱的贵妇。左首就是方才那个姓龚的黑袍老者,右首是一个面色狞厉的独臂老妪。
这三个人,薛少陵认识两个,当中的宫装贵妇,正是君临天下,神秘莫测的浣花夫人!
右首独臂老妪是巫山分宫总监铁姑婆!
只有左首姓龚的黑袍老者,从前没有见过,但以坐位看来,此人在浣花宫的地位,似乎还在铁姑婆之上。
范殊看的暗暗奇怪,忍不住低声问道:“大哥。中间那人是谁?”
薛少陵略微定了神,偏过头去、即以传音入密说道:“上首座着的是浣花夫人,殊弟千万任性不得,看我的神色行事。”
范殊听说那宫装贵妇就是浣花夫人,心头也暗暗震惊,闻言连忙点了点头。
薛少陵在这一瞬之间,已然恢复了他原有的安详潇洒,从容举步,走到浣花夫人面前一丈来远,站定身子,双手抱拳,含笑道:“夫人宠召,在下兄弟这厢有礼了。”
他神态从容,生似丝毫没把浣花夫人放在眼里,说实在,到了此时,已然插翅难飞,惊慌又有何用?乐得放大方些,一面也早已暗暗运起了九转玄功,功凝全身。
浣花夫人骤睹薛少陵,坐着的人,身躯陡然一震,两道冷电般的眼神,透过黑色面纱,盯注在薛少陵的脸上,冷冷喝道:“你……你叫范殊?”
奇怪,她话声居然还带着些颤抖!
她当然不会怕了薛少陵,那是忿怒!
奇怪,她居然把薛少陵看成了范殊,她不认识薛少陵,难道认识范殊?
薛少陵淡淡一笑,道:“夫人看错了,在下薛少陵,也就是你传下金令,不论死活缉拿的白少辉。”
他早已把生死置之度外,是以镇定的出奇。
浣花夫人似有些气馁,也带着点迷惘,问道:“你叫薛少陵,你不姓范?……”
范殊道:“姓范的是我。”
浣花夫人只望了范殊一眼,目光依然回到薛少陵脸上,缓缓问道:“你是薛道陵的儿子?”
薛少陵道:“不错。”
浣花夫人微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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