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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贺忍法帖-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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异常体质,然而能够通过呼吸,把唾液变成粘块喷出,而且还能够形成多达数十条的丝网,将监忍术修炼的厉
害程度,也由此可见一斑。
  “哈哈哈哈。你们这三只伊贺的小苍蝇,看我现在就要了尔等的狗命,送给甲贺族人做见面礼。——”
  将监正要拔出腰刀,顺着丝网上前,脸上忽然显出一种异常痛苦的表情,不得不暂停行动。只见从将监的
嘴角往下,鲜血汩汩地流了出来。
  由于刚才被念鬼用像木棒击中,将监的背部已经骨折,并且导致了内出血。
  “拿命来!”
  将监不顾内伤,依旧保持足上头下的姿态,冷笑着要从丝网上降到地面来。
  就在这时,月光突然变暗了。难道月亮落山了?还是出现了乌云?将监抬头一看,不由得“哦”的倒吸一
口冷气,在半空中僵住了。
  那是什么?只见一道龙卷风一样的物体,正从空中往杉树林飞来。它的上下左右,所有的部分都泛着鳞光
忽明忽暗的发出异样的风声,一下子把将监和丝网罩了起来。
  将监茫然不知所措了好一阵,才看清楚从四面八方落到丝网上的物体,到底是何方神圣。
  是蝴蝶!是成千上万只蝴蝶!成千上万只蝴蝶,趁着*夜色*(禁书请删除)聚集成一个舞动的怪物,向蜘蛛巢穴袭来!同时
从蝴蝶的身上散发出大量的鳞粉,如同霞光一般把丝网裹得严严实实。就在银色霞光的尽头,将监看到了一个
异样的人影。
  一个女孩单膝着地,双手在胸前结成忍术诱灵操虫的符印,正从天而降。
 诱灵操虫
  这个女孩正是萤火。
  正是萤火,把成千上万只蝴蝶召唤到了身边。如果说风侍将监的忍术是化身为一只巨大的蜘蛛,那么萤火
的忍技则是役使所有的昆虫类动物。操蛇之术,对萤火来说不过是小菜一碟。萤火的忍术名叫诱灵操虫,可以在一瞬间发出超越人类五感的讯息,唤醒栖息在森林中蝴蝶,让它们成群结队地飞来助阵。这与其说是忍术,不如说是超越忍术的一种奇思幻术。
  风侍将监目瞪口呆地望着萤火,身体却动弹不得。
  将监不只是视觉上暂时处于昏迷状态。成千上万只飞舞的蝴蝶,已经把将监张开的蜘蛛网封了个严严实实与其说蝴蝶是停在丝网上,不如说是贴在丝网上更合适。将监眼中所见,除了蝴蝶,还是蝴蝶。这么多蝴蝶贴
在蜘蛛巢型的丝网上,在新月的照耀下,形成了一朵巨大的花环!蝴蝶舞动的翅膀,以及弥漫的鳞粉,使得将监的丝网完全失去了粘性。
  萤火赶上起来,用弯刀去除了三位伙伴身上的丝网。
  “将监,”
  四人往上看去,风侍将监依旧大张着嘴,好像还要吐丝一样。不过,这次吐出来不是丝网,而是鲜血。风待将监那张丑陋的鬼脸,已经变成了惨白色。由于惊愕和绝望,将监的生命力已经大大衰退。
  “把卷轴交出来!”
  风侍将监下垂的脑袋,忽然往上抬了起来。
  “啊啊”
  将监发出一阵痛苦的呻吟,从怀中掏出卷轴,使出最后的气力向着道路的方向投去。紧接着,他的身体无力地从蜘蛛巢中滚了出来,竖直地落在了地上,就再也不动了。除萤火之外的三名伊贺忍者,一下子都向着卷轴飞出的方向奔了过去。原来风侍将监拼尽最后的气力,把卷轴扔到了十米开外的路上。
  那边,发出了一个异样的响声。
  “啊!”
  三名伊贺忍者见状不由得大惊失色。
  他们三人都被眼前的物体所惊呆了。他们看见一个细长的像口袋一样的东西,正伏在路上。刚一看到三人口袋似的物体就飞快地扭动起来,以可怕的速度逃之夭夭。而路中间的卷轴也不见了。
  三人这才明白风侍将监拼尽最后的气力,把卷轴扔到大路上的原因。
  “是那个家伙!”
  没错,从三人眼皮底下逃走的,就是甲贺忍者地虫十兵卫。
  连四肢都没有的地虫十兵卫,怎么会来到这里?如果地虫十兵卫能够来到这里的话,药师寺天膳又发生了
什么事呢?比起这些疑问来,失去了重要的卷轴更让三人狼狈不堪。他们发狂似地四处寻找,想要找出地虫十兵卫的踪迹。
  剩下萤火一个人,提着弯刀走向风侍将监落下的地方。
  小四郎、蜡齐和念鬼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地虫十兵卫居然消失地无影无踪。三名伊贺的精锐忍者,居然追不上一个连四肢都没有的残废。
  从庄野到龟山的二里地范围内,小四郎、蜡齐和念鬼依然在搜寻十兵卫的去向。
  月色越加暗淡。纵然是伊贺的小四郎、蜡齐和念鬼三人,也渐渐失去了寻找的耐心,发出绝望的叹息。这时,前方突然传来“唔?”的一声。
  在三人视野之外的前方,一个身影堵在了地虫十兵卫的去路。刚才的叫声,就是当地虫十兵卫看清这个人影时,所发出的惊讶的叫声。
  “十兵卫,把含在口中的卷轴吐出来。”
  人影说道。这是一个微笑的、温柔的声音。
  “不吐出来的话,你怎么射出你的标枪呢?”
  十兵卫虽然没有吐出口中的卷轴,但是他从地上看敌人的眼神,却是充满了极端的恐惧。——敌人说的没
错。自己唯一能够发射武器的地方,已经被自己给堵住。而一旦放开卷轴,敌人又马上就可以知道自己想要发射标枪的意图!
  从后赶来的小四郎、蜡齐和念鬼三人,已经封死了了十兵卫的退路。
  地虫十兵卫的牛脸,在绝望中扭曲变形。他放开了卷轴,口中飞出一道光芒,在夜空中划出一条斜线。
  但是十兵卫没能活到那道光芒落地。他所瞄准的人影,似乎早就等着他发出攻击似的,轻易地避开了标枪的袭击,转而来到了十兵卫的身后。地虫十兵卫已经变成了死尸。人影手中的弯刀上,穿透十兵卫背部所沾染的血迹,正在一滴一滴流个不停。
  “天膳大人!”
  跑到近前的小四郎喊道。
  苍白的月光下,药师寺天膳的脸还是那样扁平而缺乏变化。但是,这是怎么回事?刚才,他不是在灌木丛中,被十兵卫口中喷出的标枪刺穿了心脏,已经气绝身亡了吗?
  但是,没有人问起刚才发生在灌木丛中的事,天膳自己也没有谈起。就像理所当然一般,天膳低头看了看地虫十兵卫的尸体,开口说道:
  “我来晚了。”
  然后他俯身从地上拾起从十兵卫口中掉出的卷轴,又从自己的怀中取出另一个,一一对比。
  “果不其然,两份卷轴是一样的内容。……只留一份就够了。”
  他颔首取出腰间的打火石,点着了其中的一个卷轴。
  “不把多余的烧掉,万一落在甲贺族的手里,救不好办了。”
  卷轴在火中燃烧。甲贺弹正、风侍将监、地虫十兵卫三人用尽智慧和生命,希望传递给甲贺一族的卷轴,很快就将变成了一堆白色的灰烬。
  萤火也回到了众人身边。
  “将监怎么样了?”
  天膳平静地问。
  “已经解决了。”
  萤火低声答道。她已经给了风侍将监致命的一击。
  药师寺天膳展开剩下的卷轴,用手指蘸着脚下尸体的血液,在风侍将监和地虫十兵卫两人的名字上画上两道红线。
  仍在地上的另一个卷轴,似乎余恨未消地,升腾出最后一丝火焰。——五名伊贺忍者被火光照亮,脸上并
没有显出欢喜的神情。
  “还剩下,七人。——”
  从刚才死去的两名甲贺忍者的身上,众人已经预感到,他们和剩下的七名甲贺族人之间的死斗,绝对不会是轻而易举的战斗。
  火焰燃尽了。这五名伊贺的忍者,又像妖风一般,消失在暗黑的山林中。他们的目的地,是甲贺,还是伊贺?
 第四回 水遁
破幻之瞳
  藤堂藩曾经收藏着一份机密文件,叫《无谛子》,其中有一段,这样描述伊贺:
  “伊贺乃秘藏之国。能产麦米,不欠兵粮。一国坚固,入口有七,于每处设火枪首领一名,率五十人防备,则万无一失。唯缺盐,应于暗中多加购置。”
  诚如文中的记述,伊贺这个地方,东临铃鹿布引山脉,西邻笠置山丘,南接室生火山群,北面是信乐高原
加上内部的盆地和地沟,天然形成了一个封闭的小社会。
  伊贺锷隐谷位于伊贺之北。不说后世如何,单说书中故事发生的时候,藤堂藩的武士还很少有人能够进入
这个区域。即使进到锷隐谷内,也会被谷中的死路、七曲林、迷宫一般的灌木丛所迷惑,失去正确的方向。更可怕的是,无论走到哪里,你都会感觉身后有一双眼睛在监视着你,让你不寒而栗。
  现在,甲贺弦之介就有这种感觉。
  然而,对于陌生人来说,甲贺弦之介的居所,甲贺信乐卍谷也会给人以同样的感觉。弦之介还记得自己第
一次来到伊贺锷隐谷的时候,看到谷中那些若隐若现的忍者城堡,上面遍布的枪口,以及一夜之间就可以变换为防卫工事的树木、岩石和房屋,曾经由衷地感叹。
  但是,现在弦之介的心情,却和以往不同。
  “丈助,山还是原来的山,为什么伊贺的春天和甲贺差别这么大呢?”
  弦之介是如此的愉快,以致于锷隐谷的战斗设施虽然历历在目,而他却好像视而不见。
  丈助和朱绢并排走在弦之介和胧的后面。丈助天生的大嗓门一直没有停过,而朱绢责始终沉默不语。
  “是啊,虽然同样是春天,不如这里似乎已经是夏天的感觉。甲贺那边,到了夜里还有些冷呢。——”
  “不论是天气,地利,还是人,还是伊贺更适于居住吧。”
  走在前边的胧快活地说道。即使是在世代宿仇的甲贺族人的面前,胧天真烂漫的笑容里也依然没有一丝一毫的邪念。
  “看起来真是一个适宜居住的地方,连那种大鸟也住在这里。”
  丈助的目光突然落在了路边杉树林中的某处,他拔出匕首,想要朝那里扔出去。这时,一只老鹰从胧的肩上飞过,唰地一声,用翅膀打落了丈助手中的匕首。闪着寒光的匕首落在了地上。
  弦之介回头对丈助大声斥责道:
  “刚才我才说过你,怎么又玩起你的把戏来了?真是逆子不懂父母心,蠢才!”
  “哎呀,对不起。我知错了,绝不再犯第二次,”
  丈助慌忙拾起落在地上的匕首,一边低头认错,一边恶狠狠地抬头,盯着停在胧肩上的老鹰说,
  “可是,那只老鹰也不知为什么,好像总把我当成敌人。”
  “真的,为什么呢。只要我告诉它不是敌人,它本来比人理解得还快的。”
  胧也觉得不可思议,扭头看着自己肩上的老鹰。
  这只鹰,其实就是阿幻从骏府召回伊贺的那只老鹰。前天晚上,丈助在土岐峠中的时候,曾经向老鹰投出匕首,夺走了它带回来的卷轴,所以老鹰对丈助怀有敌意,也是情理之中的事。丈助却装作不知道。
  “弦之介大人,请原谅。愚蠢的不是丈助,而是伊贺的族人。我已经费尽口舌向他们解释过,卍谷已经不
是我们的仇人,可是他们仍然不相信。真是比老鹰还不懂事!”
  说着,胧歉意地撇了撇嘴,突然对着上空大声喊道:
  “左金太!”
  只见一只大鸟形状的东西,从胧头上的杉树荫中摔到了地上,一下子恢复成人的原形。
  这个人形物体一屁股落到地上以后,发出一声惨叫,立刻连滚带爬地从众人面前逃走了。众人只来得及看出这是一个驼背的男人。
  “胧,放他走好了。”
  弦之介露出一丝苦笑。
  对于这样的监视,弦之介早已习以为常,所以他并不感到惊讶。令他感到惊讶的,倒是胧所使用的忍术:“破幻之瞳”。不,确切的说,这并不能说是胧所“使用”的忍术。因为胧既没有专门进行过忍术的修行,“
破幻之瞳”本身也不是忍术。奇妙的是,胧的目光虽然并不是有意的,却会使得所有忍者的忍术,都在瞬间失去效果。
  弦之介从小习得的忍术,名叫“破邪返瞳”。出于忍者的本能,弦之介的心头也闪过这样一个念头。“如果使用我的‘破邪返瞳’,向胧攻击的话,到底会不会被胧破除呢?”但是,这个念头只在弦之介心中闪了一闪就消失了。当他的眼睛和胧太阳一般的目光接触以后,立即像春天的大海一样风平浪静,告诫自己说:千万不能伤害胧。
  然而,甲贺弦之介并不知道,瞳之忍术自相残杀的一天,很快就将降临到他,以及他所深爱着的胧的身上
  现在,弦之介依旧温柔地笑着,对胧点点头,
  “胧,你我两族是世世代代的宿仇,而你却这样毫无顾忌,把锷隐谷的山山水水,一草一木到展示给我看他们对我们的猜疑,也是情有可原。”
  “希望伊贺能够成为弦之介大人的家。”
  “真希望那一天能够早些到来!不过,阿胧,刚才我们见到的男子,以及我看到的生活在锷隐谷里的众人身患残疾的人实在是太多了。虽然,在我的家乡甲贺卍谷,也是同样的情况。”
  弦之介黯然叹息道。
  确实如此。刚才弦之介一行的所见所闻,让人感到伊贺锷隐谷简直就是一个畸形的村落。侏儒、佝偻、兔唇、声音异常、四肢变形等,在这里还算是轻微的疾病。映入弦之介眼帘的,还有舌头异常肥大、快要垂到胸口的男人,血管紫蓝色、如蔓草般爬满面部的女子,手足像海豹一样和身体相连的少年,以及白发白肤白唇,只有眼睛长得如红玉一般的少女。——
  另一方面,这里的人的英俊和美貌,也是这个世界上独一无二的。其中唯一的共同点,是所有生活在伊贺锷隐谷的人,都是不可貌相的、身怀绝技的忍者。而这,都是四百年来近亲繁衍所造成的结果。所以,比起伊贺和甲贺之间你死我活的争斗,双方各自内部血缘关系的狭隘和封闭,更让弦之介感到战栗。
  “甲贺为了打败伊贺,伊贺为了打败甲贺,各自通过近亲婚配,试图培育出更加厉害的忍者。由此,也产生了无数的牺牲者。我实在找不到合适的语言,能够比喻两族的可怕和愚蠢。”
  不知不觉间,弦之介的声音越说越大,其中还夹杂着一丝颤抖,
  “胧,我发誓要打破这封闭的传统!我要让甲贺和伊贺的血脉,流到一起。胧,就从你和我开始!”
  “同意!弦之介大人!”
  “然后,我们还要去除架设在卍谷和锷隐谷之间的铁网,让甲贺和伊贺天地相连,风水相通。”
  身在铜墙铁壁般的伊贺锷隐谷,弦之介却宣称要将这铁血的结晶砸个粉碎,这番如同决战宣言似的话,会给自己带来多大的风险!——年轻的弦之介知道,自己刚才的这番话,如果是换在甲贺说出来,同样是冒天下
之大不韪。正因为如此,他反而有意要向所有人宣战似的,提高了自己的音量,想让锷隐谷里的每一个人,都能够听到自己这一番话。
  “同意!弦之介大人!”
  胧大声地回应弦之介。
  这时,鹈殿丈助却浑身上下不自在,感觉似乎有无数双眼睛在盯着自己,而且那些眼神中充满了诅咒。他
冷不丁地打了一个寒颤,将浑圆的脖子往身体一缩,不安地问身边的朱绢:
  “朱绢小姐,我们在土岐峠遇到的那几个忍者,怎么都不见了?”
  “这么一说,还真是如此。”
  胧也显出不可思议的表情,
  “朱绢,天膳他们到底上哪去了?”
  “为了招待到访的贵客,他们一早就出去狩猎了,抓到鸟禽或者兔子以后就回来。”
  朱绢一边回答,一边慌张地避开胧的目光,
  “啊,阵五郎大人!”
  说着,急急忙忙地跑到三人的前面。
  雨夜阵五郎就站在阿幻的大宅邸前。见到众人回来,他隐隐显出一丝不快的神色,沉默地放下了壕沟上的吊桥。
破形粘态
  夜幕来临,春夜的锷隐谷显得愈加美丽。
  晚宴结束以后,伊贺族人也纷纷散去。他们都是听到胧的命令,来到阿幻宅邸的。名义上,这是欢迎甲贺弦之介的酒宴,可是真正发自内心前来的,恐怕连一个人也没有。
  不过,他们也都还不知道,伊贺和甲贺的宿命之争,已经秘密地展开。由于药师寺天膳担心如果知道的人多了,消息必然会传到胧那里,所以有意对伊贺族人隐瞒了实情。另一方面,这也是药师寺天膳独断专行的考虑。他显然认为,要对付卷轴上列有名字的十名甲贺忍者,根本不需要兴师动众。虽然如此,事实上大多数伊贺族人也并不希望和甲贺和解。
  对于伊贺族人眼中显露出的敌意,弦之介非常镇定。他不仅丝毫没有介意,反而迎之以真挚的笑容。不过所有在场的伊贺族人中间,却只有胧一个人,了解弦之介的心意。
  等到伊贺族人散尽,鹈殿丈助也跟着朱绢去了别处。伴随着春夜的灯光,年轻的弦之介和胧之间,有着多
少真挚热烈的情愫和恋语,又有着多少对于美好未来的憧憬和向往。
  当胧依依不舍地离开弦之介的房间时,她的心里满是陶醉和眷恋。又一轮新月,已经升起。也是此时此刻
在从东海道和庄野前往宿屋附近的路上,以药师寺天膳为首的五名伊贺忍者,和甲贺忍者风待将监、地虫十兵卫之间,正展开一场争夺卷轴的激战。
  胧并不知道这些。她只是感到奇怪,为什么朱绢说五人外出狩猎,却到了晚宴的时候也没有出现。她问朱绢,得到的回答也是不太清楚。不过,胧虽然命令大家来参加欢迎宴会,但甲贺族人中借口生病等理由,没有来出席酒宴的人也不在少数。所以胧虽然不高兴,却也以为天膳等人的缺席,同样是由于他们对于弦之介依然还心存芥蒂。
  不过此时的胧,已经完全忘记了刚才对于族人的怒气和不安,在她的心中,只有对于弦之介的挚爱和信任
  胧不知不觉来到房檐尽头。就在转弯的时候,借着皎洁的月光,她突然发现有一个物体散发着暗银色的光那是一个已经晾干的粘液的遗迹,来自院子的方向。
  再往前走,就是伊贺盐库的所在。就像《无谛子》的记载,“伊贺……缺盐,应于暗中多加购置”,盐虽然不是什么贵重的物品,但储藏盐的仓库,却有意修筑在锷隐谷首领的宅邸里。
  胧眼前的粘液遗迹长约二十厘米,从庭院通往房檐,再从房檐通向屋梁。
  胧转身往回走。大约十步之后她停下来,抬头望着黑暗中的房檐的顶部喊道:“阵五郎!”
  那里确实有什么东西。但是却没有任何回答。周围只有流水的声音。来自深山的流水,在这个大宅邸的周围形成了一条堑壕。
  几分钟以后,从房檐的顶部,好像终于承受不住了似的,落下来一个物体。那是一个婴儿大小的、奇怪的物体。
  无论从哪个角度来看,这个物体都不能算是人类。其手足都蜷缩在一起,形成一个肉团,要形容的话,只能说活像一个未长大的胎儿,一只巨大的蛞蝓。可是,在这个肉团的前部头颈的部分,却衔着一把短刀!
  “阵五郎,你……”
  胧的胸中腾起一股愤怒的火焰,
  “你这是想做什么?”
  只有被胧的眼睛注视着的忍者,才能感到其中所包含的愤怒和可怕。蛞蝓一边痛苦地呻吟,一边不断地颤抖随着这抖动,蛞蝓也渐渐地变化为人体的形状,仔细看上去,还真有些像幼儿时期的雨夜阵五郎。
  这就是雨夜阵五郎的忍术,“破形粘态”!原来,雨夜阵五郎拥有能够溶解成蛞蝓状的特殊体质。刚才,
阵五郎把自己溶到了盐里,体液渗透出来,所以皮肤和肉体都发生了溶解,变成了半流动的物质。由于构成人体的物质中,百分之六十三都是水分,所以体液渗出以后,阵五郎的身体明显变小,看起来就像回到了幼儿时
期。而他的肉体,则变成了粘液一般的东西,行动能力也变得非常缓慢。但是,正是这样,雨夜阵五郎才可以一声不响地潜入,接近暗杀的对象,给以对手致命的一击——真是可怕的忍术。
  “阵五郎,莫非你想杀害弦之介大人?”
  胧的眼光中,甚至透露出一股杀气。
  她走上前去,用脚把雨夜阵五郎从屋檐下面踢到了院子里,
  “阵五郎,就算你是我伊贺的族人,如果你胆敢有意加害弦之介大人,我也绝不会轻易饶过你的!”
  胧严厉地斥责道。
  就在这时,从远处忽然又传来一声叫喊。胧抬起头,稍微想了想,立即朝着喊声的方向跑了过去。
  胧的身后,只剩下了雨夜阵五郎一个人。由于阵五郎在施展忍术的过程中处于下意识状态,所以忍术一旦被胧的“破幻之瞳”破除,很难在短时间内迅速复原。
  “水……水……”
  阵五郎活像一只巨大的蛞蝓,一面发出含混不清的声音,一面在地面不断地蠕动。
金蝉脱壳
  鹈殿丈助在卧室中摇了摇圆圆的脑袋,醒了过来。
  他伸手想打开拉门,拉门却一动也不动。用拳头试着一敲,发现拉门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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