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痒作者:明生文-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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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等等啊,我想想她们单位那些人的名字。”马医生憋了半天想出一个名字,“有个姓李的,叫李晓俊……”
苏秦认认真真地写,马医生低头看,指着他写的最后一个字,说:“不是李绍君的那个君,是俊美的俊。”
“抱歉。”苏秦重新翻了一页,又写了一遍,他还等着马医生继续给他报名字,却听不到马医生的声音了。苏秦抬头看,马医生也正看着他,只是一言不发地,神色凝重。
“你到底怎么想的?”马医生问得郑重,苏秦依旧送上一个和气地笑,“什么怎么想的?”
“你难得休息,突然跑回来镇上干什么?”
苏秦拿出了平时对付媒体的态度,一抹微笑加上一个无伤大雅的答案:“好久没回来,回来看看。”
马医生敏锐地指出:“这么久没回来了,就挑这个时候回来?”
苏秦有意回避马医生的问题,催他快把别人的名字一块儿告诉他,他签完了好去睡觉。
“我和你说这些不太好,不过从医生对病人的角度考虑,我希望你对我们医院里那个病人要是没什么想法,就别去招惹他了,他失忆,不记得你,找了别人,多好。这不就是你想要的吗?”
苏秦手里拿着笔,不自觉地在笔记本上画起了圆圈,他慢吞吞地说,“我想要的是什么,你又知道?”
他想要什么只有他自己知道。而且,他连李绍君想要什么也知道。他需要有一个人,他可以为这个人不顾一切,而这个人可以爱他,也可以不爱他,他愿意为他疯,为他点一把火,为他送上最炽烈最滚烫的爱。他只是需要这样的一个人。不巧的是,怕火又怕烧伤的苏秦成了被李绍君这样需要的一个人,他肩上和手上也曾被火星波及,可这星点火没法将他一起燃烧。他拒绝,回避,跑开,不回头看。他知道他这辈子一定没法再遇到一个这样渴求他的人,他明白他人生不会再经历第二次低谷,不会再有那样的黑夜,他也不会再感受到任何一点仿佛寒冬夜晚中的一股暖流般的温暖。这样的温暖转移到了别人的身上,李绍君找到了新的寄托,找到了一个与他面貌相似的替身,就像马医生说的那样,这样多好,他希望李绍君永远别想起来以前的事,他希望他能懵懵懂懂过完一生,就像他现在这样。
人生有时候不需要太清晰的答案,大道理知道许多,悸动只存留一些就够了。
活得太满又有什么必要。
苏秦第二天就走了,临走前他又趁早去了趟医院。李绍君还在昨天那个角落抽烟,他听到苏秦的脚步声还说:“朝然,你来了啊?”
苏秦含糊地应了声,李绍君对他招手,让他过去。苏秦走到他面前,在李绍君朝他伸手时他迟疑了下,可最后还是弯下腰,让李绍君的手摸到了他的脸。
苏秦发现这是他们认识这么多年以来距离最近的时候。近到他能清楚地听到李绍君的呼吸声,闻到他身上的烟味,看到他眼前白茫茫的纱布,高挺的鼻子,还有微笑着翘起的嘴角。他皮肤很白,气色不好,脸颊上有两颗小小的散落在侧脸上的痣,看上去有几分神秘。
“怎么不说话?”李绍君摸到苏秦的嘴唇,他的指尖是热的,指腹却是冷的。
“说些什么吧。”李绍君又去摸苏秦的眉骨,“我不太喜欢不说话。”
苏秦在李绍君的手指掠过他鼻尖时闭上了眼睛,他忽然有些难过,开口说话时如鲠在喉般。他说:“不会,但是我喜欢过。”
“你说什么?”李绍君不太明白他话里的含义,他也不太明白怎么秦朝然的声音和以前不一样了,明明他摸上去还和以前长得一样,和他记忆中一样。
“你怎么了?感冒了?鼻音有些重。”李绍君摸索到苏秦的手,他抓住他的手,撇嘴说:“你的手怎么这么冷。”
“多穿点吧。”他笑了起来。苏秦低着头,李绍君握住他的手往自己的脸上贴,“这样会暖一些吧。”
苏秦点了点头,他吸了下鼻子,垂下手打算要走。李绍君靠在轮椅上说,“能推我进去吗?我也觉得有点冷了。”
苏秦站着看他,他不动,李绍君抱着胳膊缩在轮椅里,“怎么了?”
苏秦往后退,他在李绍君询问“你不和我一起进去”的声音中走开了。
“你不带我一起走吗?”
苏秦印象里,他最后好像还说了这么句话。
从风调镇回来后,苏秦就继续开工拍戏,他订婚的消息传出去后,来探班的记者都会拐弯抹角地问他未婚妻的事,苏秦一概不作回应,后来干脆不再接受任何采访,下了戏就去补眠。有记者因为这件事,在杂志上大写特写,说他搭上富家女后就开始耍大牌。可关于苏秦和他的未婚妻的故事没被炒太久就被一则轰动各界的大新闻给抢了风头。
李绍君的父亲,李氏的大老板中风复发去世了。
第十九章
一时间,金融版写这件事,娱乐版也写这件事,整点的时事新闻播,娱乐头条也播。
记者都想采访李绍君,又都采访不到,新闻里说他最近住院疗养,医院管理森严,一个媒体记者都不放进去。因为这事,申请来《心有所属》探班的记者一下多出不少,伍云成不喜欢人问和剧组工作无关的事,冲记者发了次脾气后倒是没人再敢提李绍君父亲的事了。只是可怜了方辞,苏秦就看过好几次记者在方辞从片场出来时堵他的路,他不知道方辞对李绍君车祸的事知道多少,他在剧组和方辞很少交流,两人甚至都有些刻意回避。这天方辞主动来找苏秦,连苏秦边上的助理都有些意外。
“找我有事?”苏秦笑着问。
方辞看了眼他的助理,说:“有事想和你说,单独说吧。”
苏秦支开了助理,和方辞两人走到这片公园外景的一棵枯树下,方辞说:“他出车祸失忆的事估计你已经知道了。”
“嗯,怎么了?”
“其实不是我要找你,是他妈妈,李太太想和你谈谈。”
苏秦挠了下脸颊,“和我谈?和我有什么好谈的。”
方辞也是毫无头绪,他递给苏秦一张纸片,“这是他病房号码,明天下午两点,你要是有空就来吧。”
他说得好像很严重,苏秦犹豫着接过纸片。方辞又说:“虽然有些唐突,不过……请问你那里有没有他以前的东西?”
苏秦摇头,方辞叹气,勉强地笑了:“也是,你肯定没有。”
“是要帮他恢复记忆?”
“差不多吧,他现在除了他那个同父异母的哥哥谁都不认,连他妈都不认。”方辞抬起手,“不说了不说了,那就这样吧,麻烦你了。”
他朝苏秦微微欠身,苏秦象征性地安慰了他几句,也不知道方辞有没有听进去,反正他脸上始终都带着抹苦笑,他不开心,谁都看得出来,可他还坚持留在这样一个让他不开心的人身边。苏秦佩服他有这股毅力和恒心,可在他看到方辞离开的背影时,苏秦却愣住了,在这一刻他才知道原来爱着一个人,却得不到回应的人的背影是这样的。
他想起李绍君身体最不好,最瘦的时候,他孤身一人走在风里的样子,他竟然没在那时候被风吹走,他还有多余的力气去爱……现在想起来,苏秦有些没法相信,他把方辞给的纸片塞进了口袋,第二天下午他收工后自己开车去了医院,路上他买了束花,他也不知道李绍君喜欢什么样的花,就挑了最普通的康乃馨,医院门口有一堆记者等着,苏秦特意绕到后门,没想到后门也坐着好几个记者。苏秦没办法,只好硬着头皮拿了花下车,记者看到他一下就认出他,追着他问是不是来探望李绍君。
苏秦对着镜头笑:“来看一个朋友。”
第二十章
苏秦到了李绍君病房门口,并没直接进去,他手里的花束在刚才那群记者的围追堵截中被糟蹋得够呛,有一朵已经耷拉下了脑袋,整根花枝都折断了。苏秦将这枝花挑了出来,走到垃圾桶边上扔了,他再看那束花,总觉得少了一枝就好像没了魂魄似的,索性将整束花都扔了,两手空空地敲开了李绍君病房的门。
李绍君这间单人病房里或坐或站挤满了人,方辞,欧阳医生,秦朝然和桐姐都在,剩下三个人,除了一个明显是医生之外,苏秦都看着陌生。其中一个站在李绍君床头的是个中年女人,打扮华贵,眉眼和善。苏秦正揣测她身份,离他最近的方辞笑着招呼他:“苏秦你来啦。”
苏秦关上门,往前走了两步,同他认识的人点头致意。欧阳医生看到他,和桐姐说:“来了这么多人我就不凑热闹了,我和师兄先走了。”
言罢,他和那名穿白大褂的医生就一前一后走了出去。他俩一走,病房里空间多出不少。桐姐看了下手表,也说有事,约了明天再来探望李绍君。她和李绍君说再见,李绍君冲她笑,热络地说:“那明天见啊桐姐。”
“我才来,桐姐就要走。”苏秦笑眯眯地和桐姐搭讪,两人闲聊了几句桐姐才走。
“原来你就是苏秦,我女儿可喜欢看你的电影。”一名穿西装正装的中年男子挺着啤酒肚和苏秦打招呼,苏秦笑说:“是,我就是苏秦,您是……”
“哦,我是李太太的朋友,来看绍君的,叫我老徐就行了。”
苏秦稀里糊涂地被老徐拉着说话,他显然有些心不在焉,老徐和他说话时,他的眼神扫过李绍君,李绍君却没在看他,他正仰头和秦朝然说话。苏秦听到他说:“这里人太多,不太舒服,我想出去走走。”
“老徐啊,你和方辞帮我去买点水果上来。”一直站在李绍君床头,保持着温和微笑的女人终于开腔。她把老徐和方辞都打发走,这才来和苏秦做自我介绍。她道:“苏先生好,我是绍君的妈妈。”
苏秦打量这位方辞口中想和他谈谈的李太太,李绍君的脸型像她,眼睛也有些像,就连敷衍时唇边会浮现的假笑也像极了。
“李太太好。”
苏秦说完这句就没声了,他本来就不擅长应付长辈,尤其对方还是李绍君的妈妈。李太太把他拉到李绍君面前,说:“绍君啊,苏秦来看你了。”
苏秦一愣,顿时明白李太太打算和他谈什么了,除了李绍君,他们还能有什么交集。
李绍君回话的口吻却不咸不淡地,“哦,谢谢你来看我,抱歉我失忆了,暂时想不起你是谁,要是我们以前关系好,现在我不记得你了,你也别介意。”
苏秦笑了:“不介意,那你休息吧,我还有事。”
李太太还是拽着他,“还要去片场吧?绍君你真不记得他了?你出事前在拍的一部电视剧,他可是男主角啊。”
李绍君还是不理不睬的,他掀开被子穿上了拖鞋,秦朝然立即给他拿了件毛衣外套披上,李绍君搭着他的手从床上起来,对李太太说:“妈,我去天台透透气。”
李太太脸色尴尬,苏秦也是尴尬,无缘无故被叫来李绍君病房看一出他们母子冷淡的戏码,还被当事人之一拖住,不肯放行。他心下后悔,想立即离开,又找了个托辞说约了某某导演要商议新戏的事,不能迟到。李太太看着他,她眼中有失望,又有几分怨恨,苏秦看不明白她在恨什么,也不愿深究,反正李太太终是松开了握住他手腕的手。等李绍君和秦朝然都走出去了,苏秦才迈开步子要走。
“等一下,苏先生。”李太太忽然喊住他。苏秦回头看她,李太太牵动嘴角笑了下,她坐在李绍君床上,对苏秦说:“算起来,我们还是第一次见面。”
“以前听绍君提起你那么多次,在电视上看到过你那么多次,今天终于见到真人,”李太太双手叠在裙子上,抬眼看苏秦,“和我想的一样,又高又帅。”
苏秦长久以来养成的礼貌习惯和不愿得罪人的性格在作祟,他心里盘算着,等李太太说完,他就走。
“绍君经常提起你,不过你和他的事,我还是听方辞说的。”李太太伸手摸了下脖子上的珍珠项链,眼神望向了别处,“你也别怪方辞和我说这些,那天欧阳医生也来了,我们就在想,要怎么能让绍君恢复记忆呢,方辞说他在写自传,可绍君写自传的笔记本电脑我们找不着了,然后他们都提起你了。”
苏秦靠在墙边,他双手插在口袋里,他在演艺圈混迹这么多年,面对镜头时要说什么样的话,要摆什么样的姿势,他私下里不知道已经排演过多少次,记者会提什么样的问题,怎样回答才最妥帖,最符合他身份,他也会提前准备,做好功课。可面对李太太的这番话他不知该作何表情,他没想过这样的场景,没排练过应对的表演,就只好低着头,默默听她说。
“这么多年,绍君一定让你很困扰,我先代他和你说一句对不起了,真的对不起你,他脾气不好,容易伤着人,也容易伤到他自己。他有很多不想想起来的事,我也知道,如果他不想起过去比较快活,我这个当妈的当然也愿意,可是事情远没那么简单。”李太太说到这儿,压低了声音,声线也颤抖了起来,“家丑不可外扬,不到这一步我也不想和外人说我们家里的事。”
苏秦抬眼看她,很快又低下头,李太太接着说,“秦朝然是我先生在外面的私生子,他和我结婚时这个孩子就已经出生了,我也是后来才知道的。绍君前段时间忽然从家里离开,没回自己家也没和任何人联系,我那时以为他只是闹着玩,他以前就这样,况且他现在大了,有自己的主意,我也不好说什么。后来我才知道,他出了车祸,失忆了,我来医院看他的时候,他连我都不认识,就认得秦朝然。他那个经纪人和我说,是秦朝然去找绍君的,找到他之后就留在了那个镇上照顾他。”
李太太越说越激动,讲到这儿时,攥紧了拳头,气愤地骂起了秦朝然:“这个卑鄙小人,他就是为了我先生的遗产才接近绍君!绍君和我先生虽然关系不融洽,不过我先生的遗嘱里还是把所有资产都给了他,可你也知道绍君的个性,他不喜欢公司啊金融之类的事,秦朝然这个伪君子,真小人,大概早就打听到了我先生遗嘱的内容,早就想找机会接近绍君,这次车祸真是遂了他的心愿!现在把绍君哄得团团转,两天前绍君找徐律师,要把自己手上和公司相关的资产全转移给秦朝然!”
这些富人家的恩怨情仇,苏秦实在听不下去了,他直接地问李太太:“李太太,那您找我,到底是为了什么事?”
“我想找你帮绍君恢复记忆,”李太太翻开手里的皮包,拿出了支票簿,大方地表示:“你要多少钱我都给,开个价吧苏先生。”
苏秦揉了下眉心,摇头,笑得无奈:“李太太,我也有自己的事,我拍完这个戏,马上就有新的电影要开拍。而且我看李绍君和秦朝然也挺好的,如果他们是真的都对彼此有感情呢?再说我又能帮上什么忙。”
两人说到此处,方辞和老徐提着两大包水果进来,看到屋里只剩下李太太和苏秦,方辞还问:“绍君呢?”
“和秦朝然一起出去了。”李太太生硬地回道。
“我不打扰了,真要走了。”
这次,李太太没再阻拦苏秦,只是看着他,保持着挺直腰杆的坐姿。
“我送送你。”方辞放下水果说。
苏秦说不必了,可方辞还是坚持送他去坐电梯。
“李太太都和你说了吧?”方辞再电梯里问苏秦,苏秦沉默,点头。方辞搓着手笑,“她也是被逼得没办法了,私生子要掌握公司大权,对她打击特别大。”
“其实她找你也不是没有原因的。”
“我知道,你和欧阳医生都提起我了。”苏秦没看方辞,拿出手机按了起来。
“她没和你说?”方辞的口气有些惊讶,苏秦闻言瞥了他一眼,方辞抓了下头发,说:“他出事的那个医院,负责他的医生说,他刚醒的时候什么都想不起来,眼睛也看不到,他就问那个医生,问他认不认识他,医生说认识,告诉他,他是一个明星。然后他又问,问医生认不认识一个名字里有秦的人。”
苏秦在玩手机游戏,声音没关,可爱活泼的音效在电梯里显得特别突兀。方辞在手机游戏背景音乐的伴奏下,继续说道:“他说他只记得这个人,可没法完全想起他的脸,他会摸别人的脸,然后告诉他们,那个名字里有秦的人的鼻子更高一些,脸颊更饱满……然后,秦朝然就出现了。”
这时,到达一楼的提示音响了起来,苏秦收起手机,和方辞说:“我到了,先走了。”
他木着脸,脸上难得没有任何多余的表情。他这样子让方辞想起了李绍君,想起了李绍君在发呆发愣的时候。乍一眼看过去,以为他眼神在放空,什么也没在想,可再多看几眼又会觉得他在想很多事,想得太多,连自己都丢失了,都空了。
苏秦自己开车回家,到了家他就给马医生打了通电话。马医生听到是他,还笑着问:“大忙人,打电话找我有事?”
“我问你,李绍君在你们医院的时候是你负责的吧?”
马医生还是笑:“你又不是不知道,我们医院总共才多少医生,送来急救,又要看眼睛又要看脑子的当然找我。”
“他和你说过什么?”苏秦问了这句又加重语气补充道,“你老老实实全告诉我。”
“说了挺多,一时间想不起来了。”
“那我问,你答。”苏秦扯了下衣领,上衣的圆领似乎勒住了他,让他喘不过气,他问:“他有没有问过你,认不认识一个名字里有秦的人。”
“有。”
“你怎么说的?”
“我说不认识。”马医生没了才接起电话时的热情,态度冷了下来。苏秦问他:“你骗他干什么?”
“我觉得这样对他比较好,我必须得从病人的角度出发,他并非全部不记得,他是选择性失忆,只是所有不好的事情他全都不记得了,可他好的回忆实在少得可怜。”马医生顿了下,反问苏秦道,“你知道他记得的事是什么吗?”
“什么?”
“他小时候捡到过一只野猫,还有一次,外面下大雨,有人给了他一把伞。”
他只记得这两件微不足道的小事和一个名字里有秦的人。这让苏秦无法理解,这么多年来他一直拒绝他,回避他,明明可以称得上他最不好的回忆,可他又为什么还会记得他。
怪不得,他记得的只是支离破碎的片段:他名字里的一个字,他不清晰却可以凭借触摸变得完整的脸。
马医生语重心长,“苏秦,真的,你如果对他不在意,就别让他再想起你,你应该庆幸有个秦朝然,他和你这么像,李绍君自己都混淆了。”
“你不觉得轻松吗?还是其实你这么多年来都在享受……”
苏秦焦躁地抢白,“我知道了,有事再联系。”
他着急挂断电话,跑去厨房喝了一大杯水,又去洗了个热水澡,才穿着睡衣坐回到沙发上。他打开电视想找些消遣,不巧的是头一个跳出来的电影频道正好在播《信鸽与我》,还正好是李绍君的镜头。他亦步亦趋地走在结冰地湖面上,冰面裂开了,他掉了进去。
第二十一章
李绍君掉进水中的镜头成了定格的影像,在苏秦的眼前挥之不去。他闭着眼睛睡觉时也能看到他,这种感觉让苏秦害怕,他胆子本来就不大,只是不像李绍君怕的东西那么多。他有段时间非常害怕媒体,害怕被他们关注,也害怕他们不再关注他,这种矛盾的心情此时他又再度体会到。李绍君对他来说就像是一个冰冷的镜头,他必须在镜头前扮演,伪装,他怕被没有温度的镜头看穿。
苏秦这晚睡了三个小时就起来了,他换了运动服去家里楼下晨跑,出了一身汗,才感觉好过一些。记得以前电影里有个男主角想哭,就用汗水代替眼泪,苏秦不想哭,他只是感受到身体里多余的东西,他必须得赶快把它们排出体外,好像中了毒的武林高手要赶快运功排毒一样,再晚一步,就会毒发身亡。
早上苏秦到了外景场地,剧组已经开工,正在演何乐乐和剧中扮演她闺密的三个好友的戏。苏秦坐在自己的休息椅上看,他裹紧大衣嚼口香糖,冷不丁身后有人拍了他肩膀一下,苏秦一惊,咬到了自己的舌头。他捂着嘴回头看,看到是童恺,松下肩膀说:“吓我一跳,原来是你。”
“这也被吓一跳,想心事?”童恺穿着一身保安的制服,在苏秦边上坐下,拿出剧本问他,“苏秦啊,我剧本上有个问题想请教你,不知道行不行。”
苏秦对后辈素来照顾,笑着说好,凑过去看童恺的剧本,问道:“行啊,对了,你的表演老师呢?今天没来?”
“你说方辞啊,他今天早上有舞台剧的排练,下午来。”童恺请教苏秦一句台词的表述方法,苏秦翻开自己的剧本看,童恺见到他剧本上花花绿绿的注释,吃惊地咂舌:“这可真是下了番功夫啊。”
苏秦笑了笑,合上自己的剧本,塞到背后,指着童恺的剧本说:“我觉得这儿应该加重音,然后最后的时候要加上点愤怒,但是又有些失落……”
童恺最近的演技有所提升,现场再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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