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冤有头债有主-第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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口中吆喝:“好鼠辈,竟敢来此窥视!”
话才落,双掌已然陡发,呼呼声中,连环击向洞外。除赤城铁笔两个老人外,余者纷纷随在追风神叟之后,闯了出去。
一到外边,举目四望,只觉空荡荡一片银白,皎月挂在中天,朔风疾刮,呼呼作响,并没有见到什么异动。
追风神叟诧然了一会,自语道:“咦,我分明听到外边有夜行人到,怎地一出洞来,却给逃得无影无踪!”
喃喃一阵自语,心中忽地一亮,叫道:“那厮怎能这么③üww。сōm快便逃,必是躲在附近什么地方,你们快给我搜搜去!”
话才歇,众人已热哄哄地各处搜索,才动手,忽地眼前一声清笑,一团玄影直投过来,已然影绰绰地立在各人眼前。借着月光,追风神叟不由颜色大变,气气呼地叫道:“好小子,白天放条生路你走,晚上又来送死!”
脚下一窜,疾然而前,袍袖飘飘,便迳向来人拂去,来人身形一卸,便待闪过,追风神叟是何等样人,岂容对方轻易闪躲,招未用实,已然换形变式,袖如风发,团团一转,已将对方卷入袖影之内。
形势陡危,看看来人便要毙在追风神叟袖内,蓦地里,只听得一把苍老嗓子沉声喝道:“追风神叟老兄休要伤了好人,待老夫给你解释明白!”
追风神叟的袖招缓了一缓,来人也是身手了得,一个折腰回旋,便已窜出二丈来远,瞪着眼望着他们各人。追风神叟也不追赶,回头一望,喝声乃是发自洞畔观看的铁笔书生尤文辉。
追风神叟双眉一扬,对铁笔书生大叫道:“尤老弟,老夫正要废掉这个叛贼,你,你怎在反为他说起情来!”
铁笔书生脸色壮穆,慢慢走前,对追风神叟道:“这也难怪足下动手,只因你不知内里情由!”
一旋头对来人道:“千手如来,你当真叛了道义?”
不错,来人正是千手如来耿鹤翔,他一拱手,答道:“岂敢,尤前辈此语何来,我千手如来岂是叛义的人,我此来长白,徉作投反二怪,实是卧底,暗中帮助各位,唐古拉铁虽然不义,我耿某却非不仁之人!”
唐古拉铁一呼,不觉赧颜道:“耿兄台的话可是当真?”
也不用唐古拉铁动问,铁笔书生已自说了出来,他告诉各人在凶禽岛经过,最后痛苦道:“都是唐古兄弟不好,逐让成今日误会重重,耿老弟有意叛背,也不会等到今天,也不会赶上大船同赴蛇岛,遭那风险!”
唐古拉铁长叹一声,叫道:“耿兄休怪,是做兄弟的错了!”
千手如来半眼也不去瞧他,却对铁笔书生道:“晚辈冒死前来,因有要事相告!”
铁笔书生还未答话,却听追风神叟道:“既是事出误会,就请耿大侠同至洞中一谈!”
铁笔书生点点头,附和道:“对,外边风雪大得紧,不好说话,鹤翔,我们便进去一谈!”
忽见耿鹤翔两手一摇道:“且慢,我把话说完走,尤前辈,恕晚辈违命了!”
铁笔书生诧然道:“为什么?”
耿鹤翔把手一指,指向唐古拉铁道:“有此人在,我千手如来一辈子也不和他对坐,喂,唐古拉铁,三十年后的事,你休忘了!”
唐古拉铁低头不答,但耿鹤翔此语,却大触追风神叟之怒,勃然道:“好小子,这么说来,你要和紫府宫作对到底啦!”
耿鹤翔傲然道:“不敢,追风前辈且勿抬出贵门派来压人,我只是要找唐古拉铁雪恨,与紫府门无干!”
铁笔书生生怕口舌招尤,两方冲突起来,皱皱眉,忙扯了追风神叟一下衣袖,叫道:“足下一把年纪,怎与他一般见识,他此来既对我们有利,就听他说去,何必为下一辈的后生小子呕气!”
追风神叟略一沉吟,想道:“铁笔书生的话也未尝无理,打了这小子,也是虽胜不武!”于是,赌气一声不响。
唐古拉铁自知理亏在己,益是不也意思发作,铁笔书生一瞥紫府宫中人都冷静下来,这才一个箭步,闯了过去,轻声问道:“耿老弟,有何要事来告?”
第十五回 铁笔书生拼死救如来
耿鹤翔举目看了各人一眼,才慢慢地道:“花前辈和赛前辈都来!”
铁笔书生大喜道:“他们现在哪儿呢?”
耿鹤翔答:“不在长白山,在松江之滨!”
铁笔收生皱了一阵眉,说道:“他们不是来助拳的!”
耿鹤翔点头道:“不错,是来助拳,但因有事羁绊,仍在松江那边逗留。”
铁笔书生忽想起一事,问:“是不是在会南星元?”
耿鹤翔奇道:“尤前辈怎地知道,他们确是去找南星元,因赛前辈乃南兄之母!”
铁笔书生笑道:“这事找早已知道,以前她和南星元相约时候,我也在场!”
他想了想又问:“除了这,别无其他消息?”
耿鹤翔道:“当然还有,我赶来相告者,也是如此,花赛二位前辈抵关外事,不过是附带。”
铁笔书生吃了一惊,急询其故,耿鹤翔告诉他道:“阴阳妪在败在紫府宫之手后,回到天池,已将详情报告老怪,老怪本待亲来斗一斗紫府高手,无奈他最近正自用心钻研十二般歹毒机关,专为陷害江湖道奇人异士,这十二般机关,已然将成,是十二口大冢墓,机关造成之日,他便遁迹他方,徉称已归道山,好待世上觊觎他那七十二种奇门秘芨的人,前来偷盗,一发收拾他们生命!”
铁笔书生又问:“那么,老怪可有对付我们之策!”
耿鹤翔迟疑一下,才道:“目前还没打探到,不过,当日怪老妇将经过告诉他时,他大笑说这是癣疥之疾,不足为患,看来他毫不在意,似无什么专为对付各位之计!”
铁笔书生想了想,说道:“那么,紫府宫的叛徒呢?”
耿鹤翔道:“早已逃遁了,听说是和一个叫桑龙姑的女人一起走的!”
“桑龙姑,啊!我记起了,她是八荒中人,别号玄冰美人,据说长得美极了!”铁笔书生喃喃说着。
“不错,正是此人,我要说的话都完了,尤前辈,后会有期,晚辈就此拜别!”耿鹤翔黯然说道。陡然间,一阵杰杰怪笑,起自半空,怪笑过后,一把苍老声音在半空中响着:“好啊!你这小子果然是来卧底的,说什么与紫府宫中人不睦,原来是个奸细,千手如来,看你今晚还能逃得过老娘的手里!”
耿鹤翔面色大变,颤声道:“尤前辈救我!”
铁笔书生也自吃了一惊,自顾负伤未愈,况当前来敌乃江湖上顶儿尖儿的阴阳妪,要上前阻拦,不啻送死,除非紫府宫中高手肯加援助,联手合击,否则当是无法可想,又怕紫府宫中人与耿鹤翔不睦不肯遽尔出手,不由心焦一锍起来。
这时,但见耿鹤翔两袖翻飞,往后疾退,所退方位,正是紫府诸高手站处。在他后面紧缀一个人身狼首怪物,此人不是阴阳妪那老怪妇,还有谁来!
阴阳妪似是雷霆大发,杰杰冷笑过后,爪招叠使,爪劲迅如奔雷,疾似流星,已然向耿鹤翔身上要害袭到。
正急切间,只见紫府宫中诸人袖手不动,追风神叟更是一旁冷笑不止。
只有唐古拉铁略略动容,每欲插手,都给追风神叟阻了下去。
追风神叟哈哈道:“千手如来口出大言,小觑本门技业,就待阴阳妪那怪妇教训他一番,未尝不好!”
唐古拉铁矍然大呼:“师叔休要因小故坏了江湖大义,耿兄是咱们之友,非是敌人,与晚侄的过节,三十年也好,三百年也好,那是内部纠纷,此刻对外,咱们绝不能袖手,惹江湖上笑话!”
追风神叟此老,可谓顽固之极,竟然无动于衷,端然不动,唐古拉铁按捺不住,陡地脚下三爻六变,身形冉冉行前,正待插手助拳,乍觉右侧一股厉风卷来,不由自主出掌相抵,却给那股厉风迫得连连后退,近前不得。
定睛看去,原来是追风神叟捣鬼,只见他脸挟寒霜,长髯掀动,喝道:“阿铁,你不听师叔吩咐?”
唐古拉铁哀然大呼:“师叔你……”
哀呼未已,那一边,耿鹤翔已给阴阳妪迫至一处悬崖绝壁,连使几个招式兀是脱不了对方掌握。
铁笔书生在焦急中旁观,心中不由诧异,自忖:“论本领,耿鹤翔哪及得我与赤城老儿,我与赤城老儿和老怪妇交手,也不能挡她五招,可怪,他却能连番在她的爪劲中脱出,别后只有两月,功力竟精进如许!”
然而,在此危急间不容发当儿,那容他细细琢磨,百忙中,大呼道:“耿老弟,我来助你一臂之力!”
竟是拼着伤余之躯,舍生赶援,两掌一发,一股厉劲,已然向阴阳妪背心袭到,阴阳妪看看正要得手,忽觉背后风响,急卸身换步,反手抓去,却是抓不着来敌的人,但爪劲已将袭来劲道分解过去。
阴阳妪回首一望,大怒道:“你这小子要来讨死?”
十指如钩,望空一晃,已然使出她的生平绝学,指劲如风,爪劲如浪,转瞬便到铁笔书生面门,他心下一凛,身形滴溜溜一转,两袖同时一拂,硬生生便待拂消抓来劲力,饶是他闪得快,挡得猛,虽然侥幸给他避过,但一双袖子,已经寸断。
就在这两人一击一抓之际,阴阳妪无暇顾及旁人,千手如来心念一动,身形暴起,往山下沿着滴溜溜地直滚,待得阴阳妪觉察,千手如来已经去如黄鹤,踪迹杳然了!
这一气,非同小可,阴阳妪咬牙切齿,恨声不绝,要知生平和人交手,似这般后辈晚学,要在她爪下逃生,能有几人,然而,竟给千手如来逸去。
但见她双眸一张,震人魂魄的冷冷棱光夺眶而射,冷冷道:“好啊!你这小子救了千手如来,老妈子要你替他填命!”
她竟是迁怒了铁笔书生,双臂一横,十爪交叉打出,这一招,其势有如排山倒海,凌厉之极!
铁笔书生大惊失色,要避无从,看看是要在她爪下命丧身亡。
陡然间,但听追风神叟大声叫道:“是时候,咱们赶快接应尤老弟!”
阴阳妪怔了一怔,错愕未定,紫府门七大高手,已然列成“七子连环”阵法,纷纷向她攻到,一个紧接一个,阴阳妪无暇毙敌,返身接招还式,先救自己。
又听追风神叟叫道:“尤老弟你身负重伤,不宜打斗,请快快退下,老怪妇由咱兄弟抵挡!”
铁笔书生心中既好气,又好笑,寻思道:“追风神叟此人也怪得紧,非事到燃眉,不肯动手,似此乖僻怪人,也称紫府宫高手!”
铁笔老儿只猜对一半,另一半却没想到,刚才耿鹤翔和阴阳妪交手,他所以按兵不动,全为千手如来和本门有了过节,故不插手,但此刻千手如来既已一走了之,铁笔书生乃他邀来结伴共挫叛徒之人,急难时岂容他袖手不理,因也急急率众赶到应援。
七人联手夹击,威力如何,前此已经曾见,阴阳妪双眉一皱,长叹一声,也不恋战,迳向山下疾泻,看样子,她是要去追赶千手如来,这倒使铁笔书生忐忑不安。
铁笔书生振吭高呼:“紫府宫诸位英雄,擒贼须擒主,别让她逃去!”
果然这话生了效验,追风神叟一生好胜,一听老尤呼叫,不觉一声长啸,率众已然衔尾追去。
阴阳妪一瞥几个家伙锲而不舍,衔尾急赶而来,心头不由火起,转身便把生平绝学,精妙招式扫数使出,无奈紫府宫技业非同庸俗,加以七子连环,联手夹击,威力既锐不可当,变化又奇诡不可捉摸,又递过十来招,但觉处处受制,险象环生,不由心头一震,想道:“似此拼下去,我终难找得甚么好处,但不斗这群畜牲又不肯退下!”
正琢磨间,忽听对方有人叫道:“师叔,老怪妇怎地不回巢穴,却往山下瞎跑!”
又听那叫追风神叟的老家伙应道:“傻小子,她要去追千手如来啊,咱偏不教她追到,不打她,把她气死也好!”
皆因追风神叟得知当前这老怪妇,不仅武功绝高,性子也最偏激,琢磨了一条激将之计,扰其心智,使其败下,缘高手较技,最忌动气,气动则心难静,心杂功力自然打了折扣,追风神叟用得倒也乖巧!
谁知阴阳妪听了毫不动怒,心念一转,反而笑嘻嘻答道:“对啊!追风小子说得妙,老妈子就放条生路给耿小子就是!”
语讫,身形陡转,转向悬崖峭壁,展眼间已然攀了上去。
追风神叟略一怔神,又大叫道:“任你上天落地,今晚咱决不放过你!”
阴阳妪心下一喜,也不打话,身形向前猛扑,倒也迅如飘风,快似电闪,这老妇人的轻功已至登峰造极。
紫府宫以轻功独步武林,人人脚下三爻六变,速度自是不逊老怪妇。只见两拨人先后追逐,端的如流星赶月。霎忽之间,已渐抵绝顶。
到得一处,只见皓峰密布,银峦重叠,形势极是险恶,百忙中追风神叟展眼四顾,只见四面全是高山峻岭,全无去路,只有与老怪妇追逐这条小径,自半山一路蜿蜒而伸,但却极其曲折陡斜。
追风神叟心中疑念渐滋,心中不由怵然,心想道:“老怪物诡计多端,莫非这是诡计安排下的所在?”
寻思未已,忽见阴阳妪的身形已到一处绝壑,翻身竟然跳下,不觉大异,待赶到近前,只见那绝壑深不可测,穹目下窥,在十来丈内犹有光线可到,尚能看清,十来丈以外一片黑漆,什么也瞧不到了。
众人正在壑缘沉吟琢磨,唐古拉铁忽道:“老怪妇坠渊自殒?”
追风神叟摇摇头,笑道:“她只顾向前闯,又没交手,胜负未分,要自杀何为?”
唐古拉铁又道:“然则,怪老妇逃到那里去了?”
话声未已,陡闻半空中两声令人打抖的冷笑过后,随听一把苍沉声音响着:“紫府宫的小子们听着,你们已经进入老妈子的天罗地网了,还在争论什么!”
众人俱各一凛,仰首上望,只见正峰绝顶之处,一个老妇人已然影绰绰地悄立其上,此人正是他们所要追击的阴阳妪!
诸人又是一震,唐古拉铁望空叱道:“老怪妇,若有本领就下来见个真章,躲在顶上鬼鬼崇崇算什么英雄行径?”
老怪妇杰杰大笑一阵,才道:“你们这群脓包货,也配老妈子跟你们交手,让你活活饿死多强,等到你饿得将死之时,老妈子再拿你们去喂那毒蝎!”
言音方落,陡然又一声断喝:“不瞒小子们说,你等已入我老伴的火沙阵,今生要出去,那是休想!”
火沙阵是什么东西,怎地这般歹毒,紫府宫群雄,因远处西域,从来没有听说过,但只知长白山阴阳门奇门异技极多,而且般般都是歹毒非常,一听老怪妇所说,都不由心中大惊失色,展眼各处张望,要看看这火沙阵是个什么样子,不看犹可,一看心中益是骇然。
但觉眼前光景,与初上来时截然大异,初上来时,万峰惨白,千峦为奶,大地上一片玉海琼野,但此刻却大不相同,只见那片大白地上,有一道金虹,左穿右插,蜿蜒曲折,绕成一个奇绝阵势,直卷到各人站处才不见了。宛如有人在地上撒下黄沙,以沙画地成牢,也有门户,错落纷杂,不可辨认。那黄沙在雪地里,冒着阵阵轻烟,看去似是炽热无伦,风刮雪飘,只要落下沙上,立刻化为水液,往两旁疾泻,没有一片雪花,能够沾上,足见其炎热程度。
紫府高手们正错愕间,那老怪妇又叫将起来:“这个火沙阵是用世上最毒之物,混沙炼成,阵法又杂,变化无穷,你们怎能逃生,休打主意了。”
随着干笑两下,慢吞吞地道:“不过,上天有好生之德,我老妈子也不忍眼见你们死在这里,如乖乖听老妈子吩咐,自然放你们出来!”
唐古拉铁忍耐不住,叫道:“阴阳妪老前辈,你要吩咐我们什么才肯放出来,且说来听听!”
阴阳妪在峭壁上大笑道:“这事在你们做来非常容易,非为别的,如你肯把紫府宫各项武技书成秘笈,交给我老妈子,自当放你们一条生路走!”
这当真岂有此理,要知武林门派最严,一人兼事两派,规矩不许,况把本门武功技业写成秘笈,暴露在他人之前,而且当前这一拨人都是武林中人有身份的人,断断乎不能作伪,撰写假秘笈,除非不答应,否则一诺千金,绝无装作,阴阳妪也知道这一点,这才有以毒沙相迫之事。
追风神叟一听老怪妇之言,只气得他眉竖须横,怒骂道:“阴阳妪,你也是武林中一派宗主,怎地这般不识羞耻,用如此卑鄙歹毒之物相胁,企图窥觊他人绝传武学!”
阴阳妪怪眼一翻,仰天长笑,说道:“好不识抬举的狗才,老妈子好意劝你别丢了性命,你们要寻死,谁有闲心去阻拦你,嘿嘿,要不是紫府魔君那小子偷偷跑掉,紫府武功秘笈也给带走,谁用得着求你们。也罢,你们既愿意等死,老妈子也不相强,只好跑遍天涯海角,找寻紫府魔君夺那秘笈便是!”
说话一过,阴阳妪一长身已翻到对面的峰顶,直向山上绝顶天池疾奔而去。紫府宫的高手们一瞥双眸喷火,欲往前赶,陡见眼前尽是闪闪金沙作亮,热气腾腾,有两名冒失的才跑近沙边,倏地脸色大变,倒身疾退,一到空旷所在,均面如土色,已然倒下不动。这沙果真歹毒,众人一哄而上,明知自己同伴中毒,却不知他们中了何种剧毒,用尽行囊中的解毒丹丸药散等物灌救,兀无成效,这一来,只急得追风神叟汗如雨下,大叫一声:“天亡紫府宫了!”
这一晚,各人在惴惴不安中过一宵,到得朝日升旭,追风神叟强抑心头烦燥,再细细察看周围环境,白天里看得越发清楚,只见那条毒沙之路,少说也有十里来长,却不是直线形而行,胡乱曲折,看去毫无章法,内里大有文章。
沙路每至转弯抹角之处,必有一处门户,然后又从这个门户转入另一条曲折之路,宛如一团乱丝。追风神叟瞧了一会心中想道:“这是什么阵法,比诸葛武侯的八阵图还要令人目花缭乱!”
心念陡然一转:“昨夜自己同伴中两人,只为乱闯,触上毒沙,才落得中毒受伤,昏迷不醒,我们若依沙畔空白雪地而进,谅也无碍。”
当下,乃把意思告诉各人,各人俱认有理,点头称善,追风神叟领为前驱,一长身便沿沙畔而走,众人跟在后面,一起趱道,两伤者乃用二人背负。
大约走了顿饭光景,追风神叟心悸起来,唐古拉铁一旁叫道:“师叔,怎地又走回头路?”
不错,这一拨人在雪地转了大半天,明明去路是属前途,却不料转走时,又转回原处,一连走了七八遍,穿过无数门户,兀是觅不到上山或下岭之路,尽在沙旁打滚,甚至连近在眼前,那没有毒沙撒布地方也咫尺天涯,眼巴巴望着,不能越雷池半步,除非越沙而过,但这拨人自经昨宵教训,对这些毒沙,已经胆落心悸,哪敢冒险?
直跑到筋疲力竭,仍跑不出个端倪来,这一天好容易才挨过,玉兔又已东升,空中横着一道将没彩虹,就如白天里那道沙阵,毫光四射。众人回到原处,追风神叟一脸颓丧颜色,对唐古拉铁道:“贤侄,料不到咱们都死在这里,与赤城山主和尤老弟断了音讯,不知他们可会遇险?”
唐古拉铁皱皱眉,叹道:“但望他们吉人天相,不学咱们这个样子就好,不过,依小侄看,他们是凶多吉少,否则我们被困在这儿,他们早晚也会寻到!”
追风神叟怵然一凛,问道:“贤侄怎地料他们凶多吉少?”
唐古拉铁道:“我们藏身之所,已为阴阳妪所知,那老怪妇困下我等,势必又去找寻二人算账,二人联手合击,已非老怪妇之敌,何况伤残未愈,要逃过她手里,那是休想!”
这话也大有理由,各人正嗟叹间,陡闻主峰削壁之上,又影绰绰地站着一个老妇人,老怪妇又来了。
但听她引吭长啸一下,其声凄厉之极,啸罢,冷冷对下面各人叫道:“紫府宫的小子们听着,今天你等已跑了一天,理该知厉害啦,依不依老妈子言语,把秘笈写出?”
追风神叟气得把牙紧咬,犹未答话,唐古拉铁年纪毕竟轻点,忍不住给老怪妇奚落,振嗓喝道:“困人用邪,虽凶何为?咱每个人都是响叮当汉子,头可断,志不可夺,且别想歪了心眼!”
陡然间,老怪妇双掌齐扬,两团庞大无朋物事,凌空射来。叫道:“接住,让你们相好的都死在一块儿!”
众人徒睦仰望,只见老怪妇就掷出来的两团物事,不似什么暗器之属,仿佛是两个人,不由吓了一跳。
忽地里,追风神叟心中一亮,忙叫道:“阿铁,你们快接住他,别让老怪妇摔坏!”
群雄中早已窜出两人,伸臂一挽,不偏不倚,便将老怪妇掷下的人接住,一看又是吃了一惊,但觉两人软绵绵,紧闭双眸,如醉如死。
这时,追风神叟也已挪近前来,一瞥不禁眉心紧攒,颤声问道:“尤老弟和赤城山主死了?”
唐古拉铁摇摇头道:“没有死,只是昏迷不醒!”
追风神叟道:“让我看看!”
上面的老怪妇已然不耐烦起来,叫道:“别瞧什么啦,是给老妈子点了晕穴,解开穴道便会醒来,老妈子没有损他俩一根毫毛,嘿嘿,我要眼看着他活活饿死才快意,看今后还有人敢上长白撒野不?”
语已,一长身已然离去。追风神叟着令把赤城山主和尤文辉放下雪地上,便蹲下去细细替他二人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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