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05号房(耽美)-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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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

什麽时候床变的那麽软绵有弹性，枕头还有宜人的微温触感。

睁眼却看到那张最近在自己的生活逐渐熟悉的脸，振宇第一个念头：

迟到了！

再望了身边的人一眼，暂时还无法思考的脑袋，身体却早一步有了行动。

藉著床的弹力，跳下床，才发现：

「耶！我的衣服！」

看振宇後知後觉的发现身上那套有点过大的睡衣，浩然淡然的解释。

「我昨天帮你换上的。你昨天穿著牛仔裤，怕你睡了别扭，才帮你换上的，别担心，只是换睡衣，没别的！」

振宇心里腆然，不能怪他大惊小怪的态度，谁叫他们的相识经过那麽令人难堪！不过以这阵子对浩然的认识，自己那样过度的反应，真有点不适当。挠挠头，脸上又要爬上一抹飞红。

「你早上有课吗？」

浩然直觉打断振宇的思绪，不要他为了一件换衣服的小事想东想西，更不要他又再为此处处提防著自己。

「啊！对，我快迟到了啦！衣服呢！我的衣服去哪了？」小小的脑袋急的左找右寻。

「在那边柜子上，我去刷牙洗脸，你快换了衣服，我开车载你去学校！」

「咦！没关系我自己去就好！不麻烦你了！」

「不麻烦！我顺道要到公司去！」

见振宇呆站著没有要动作的意思，想也知道他是不会让自己眼睁睁的看他换衣服，在不容拒绝表示要送他去学校後，转身到浴间做晨间的梳洗，留下振宇在单独的空间里换下那身过大的睡衣。

和振宇交替的换完衣服、流洗完毕，从地下停车场开出车子，载著振宇往学校的方向驶去。

焦虑的反覆看著手表，振宇担心自己赶不上教授的点名，就连浩然安抚性的揉揉振宇头发的动作，都无心再去阻止。

「别急，就到了！」

「小心看车子！拜拜！」

「谢谢！拜拜！」

车才刚刚停稳，振宇连忙推开车门，礼貌性的道了谢，却连眼神都还没对上，就冲向学校。

胶著凝视著远离的身影，浩然漠然地收回视线，开车离去。

17

一切就像是原本就该如此似的自然而持续著。

浩然还是会在振宇大夜班的夜里去超商陪他，少了那紧张气氛，振宇还真的挺喜欢浩然来陪他的。

通常浩然会先拿瓶饮料，买份报纸看，等振宇忙的差不多了就在他身边绕，陪他说说话，说说今天那为杀手级的教授又要他交几份报告，系上又要办哪些活动，他的论文又进行到那里了，再讨论改天到浩然家要做些什麽菜。

浩然发现振宇从来没提到过“女朋友”这件事，大胆猜测振宇还没有女朋友，这让他有点开心，因为他不想明明白白的问振宇有没有女朋友这件事，原因他自己也不清楚。

等振宇下了班，他们会一起去吃早餐，之後浩然再开车将振宇送他回租的公寓楼下。有时浩然拿到免费的招待券当然也带著振宇到处玩，到了晚上再好好的大吃一顿。

振宇也没再将那把备钥还给浩然，因为那样去浩然家作饭比较方便。

下了课买了菜直接到浩然家去，浩然通常都会在振宇快作好饭时回到家。浩然说自己是受到精神感招所以都很准时到家，振宇则笑他是受到食物感招才对。

如果那天振宇在浩然家吃饭的话，就会留下来过夜，看看租来的片子，聊聊彼此的事。所以振宇知道浩然的父母也都己经不在了，他还有一个哥哥跟一个弟弟，都是有名企业的老板，不过振宇只对慕浩天比较熟悉，因为本身是念金融相关科系，知道浩天是拥有银行证券基金保险公司的大财团总裁。

以前只知道浩然应该是很有钱，後来知道浩然的家世背景後，这让振宇吓了一跳，像是另一个世界的人现在居然和自己一起著吃饭，以前的自己想都没想过。不过自己只是和他交朋友，应该还不至於是“高攀”吧。而浩然也会聊起一些兄弟朋友间的趣事，让振宇有种能够窥探“上流社会”生活的感觉。

相较於浩然富裕又多采多姿的生活，振宇就过的单纯多了，双亲在他还很小的时候就过世了，所以他几乎对双亲没有印象，由奶奶拉拔长大，在小小的乡村里，靠著家里一小块田过生活，不算富裕倒也还过的去。奶奶因为可怜振宇小小年纪就失去父母，所以非常疼爱他，而村里的人也都他们儿孙俩照顾有加，所以振宇未曾因为丧失父母而遭到欺负，纯朴的民情和打小一起长大的死党们让振宇有段非常美好愉快的童年。

今天又在浩然家吃了晚饭，看著轻松的娱乐节目的当头，振宇突然想到件事。

「对了！我下个星期都不去打工了！已经请了假，我要回家一趟。你别再来店里找我了！」

「回家？回高雄吗？」

「嗯！对啊！我元旦的时候有连假！我这学期到现在都还没回去过。

虽然阿妈在电话里不说，不过我知道她很想我！当然我也很想她，她年纪大了，这一、二年已经开始说话有点颠三倒四，像小孩子一样，我有点担心！」

「是喔！那我载你回去好了！」

浩然很想看看那个带大振宇的阿妈，和那个静懿纯仆的小村子。

「咦！不要吧！我们哪里很无聊，你去干吗！」

「享受大自然！」

「靠！随便你啦！反正我打算星期五就回去，星期一再回台北，你如果要去的话，我就不订车票了，我要坐你的霸王车！」振宇额冒青筋，忍不住脏话脱口而出，什麽狗屁享受大自然，他那麽有钱不会去非洲原野享受大自然喔！欠揍！不过如果他硬要跟去的去，振宇也乐得省下车钱，而且当场表明不会贴浩然油钱跟高速公路的过路费。

「好啊！反正我最近有空，你前一天整理好东西到我家来过夜，隔天早上我们直接开车下去！」

「先说好，我们那里很无聊喔！你可别到了之後才哇哇叫喔！」

「没关系！我想去！我想去！」

搞不懂浩然在兴奋个什麽劲，振宇猜他是好日子过太腻了，想体验一下“平民”生活吧！

而且他也未免太有空了吧！最近唱片业不是很不景气吗？他这个唱片公司老板也未免太悠哉。

浩然又开心的揉柔揉宇的头，振宇懒得理他，转头继续看电视。

振宇後来已经放弃阻止浩然揉他头的这个动作了，因为他和阿建一样不怕死，不论如何狠狠的瞪他，还是只换来浩然的嘻皮笑脸，然後下次开心的时候，手还是照样伸过来，振宇後来乾脆随便浩然高兴了。

浩然知道自己的赖皮功，己经让振宇接受自己，也知道唯有那样痞子模样，能让单纯的振宇放心相处。

18

星期五的高速公路十分顺畅，让浩然和振宇只开了约四个小时就到了高雄。

一路上的风景由充斥大量建筑物的街道，渐而由方正的稻田取代。远离了细雨绵绵的北部地区，空气中少了水份的沈重，加上小小的阳光，让人身体清爽的舒展开来。

下了高速公路，由振宇带路，车子左弯右弯的驶入一处安静而陈旧的水泥平房前。前庭挺大的，应该是以前拆了三合院改建的，庭院里有只母鸡带著几只黄毛小鸡悠悠哉哉的啄著米。

一下了车，也不等浩然，振宇立刻走向屋里，一边喊道：「阿妈！我转来啊！阿妈！（奶奶，我回来了！）」

振宇回到自己住了二十几年，十分熟悉的房间，将行里一把扔在床上後，才回到前庭将一脸专注看著小鸡吃米的浩然拉进屋里。

「宇仔！你转来啊喔！（阿宇，你回来了喔！）」从厨房传来脚步声，人未到声先到。

「呷久没转来啊！唬阿妈看著哩！有卡散喔！有乖乖呷奔某！（很久没回来了呢！给奶奶看看，变瘦了喔！有乖乖吃饭吗？）」阿妈拉著振宇绕了一圈说。

「某啦！我那有卡散！（没有啦，我没有比较瘦啊！）」最近跟这浩然吃吃喝喝，没变胖已是万幸，那还有变瘦的可能？

「嗯！啊某你咩叫阿妈讲啥？（要不然你要叫阿妈讲什麽？）」

「哥有按呢喔？（还有这样子的啊？）」无奈又好笑看著阿妈，莫非阿妈的问候还是从三流乡土剧学来的对白。

「阿妈！」浩然站在振宇身後，从振宇的肩上探出头来，乖巧的学振宇叫唤这个可爱的老妇人！再使出师奶杀手级的微笑。

「这勒是向？（这个人是谁？）」随著声音，阿妈看到振宇身後的浩然。

「这是我的朋友啦！」振宇一边介绍，一边侧出身子让阿妈更看清楚浩然的样子。

「喔！你是宇仔耶男朋友喔！哥生最真烟斗喔！咩卖！咩卖！（喔！你是振宇的男朋友喔！还长的真帅呢！不错！不错！）」阿妈也是将浩然拉著转了一圈审视审视後，夸赞出口，好似很满意自己孙子的眼光。

听完阿妈说的话，振宇霎的涨红脸，焦急的要出口澄清。

「某啦！阿妈！依不是……（不是啦！阿妈！他不是……）」

「对啊！我是振宇的男朋友啦！阿妈！」

不让振宇有解释的机会，浩然故意顺著阿妈的话，企图明正言顺成为“柳家人”，虽然他不清楚阿妈对“男朋友”的认知到那里，不过起码振宇心中的男朋友应该跟自己所想的是同一种。

振宇不可思议的转头瞪著浩然，好似那样浩然就会乖乖的给他一个解释。

早料到振宇一定会出现的反抗，浩然低下头在振宇耳边说了个冠冕堂皇的理由：「老人家高兴就好，你就顺著她的意罗！」

这样的说法，真是让振宇反驳也不是，不反驳也不是，一时之间倒也不知如何事好，只能更加用力的瞪著浩然。

「来．来．来！阿妈奔煮好呀！紧来呷！某冷去都莫好呷呀！（阿妈饭煮好了，快来吃！冷了就不好吃了！）」

看著阿妈热络的拉著浩然到饭桌上，振宇心里小吃醋，人帅就是这点好，谁看了都喜欢，他都几个月没回来了，阿妈倒是只急著招呼浩然，不过看到阿妈开心，也由著她了。将浩然手里的行李接过来，替他放回自己的房间後，才回来饭桌上。

一到桌上就听到阿妈兴奋的向浩然打听家世背景，浩然则乖巧的一一回答，振宇心里直喊：你这个放羊的孩子！倒不是浩然对阿妈说谎，只是平时在他面前可没这副乖巧样，现在倒是很会讨阿妈欢心。

「吻宇仔在仔台北有乖某！（我们家振宇在台北乖吗！）」

「有啦！他很乖啦！虽然在打工，不过课业还是很真认！」

「啊拎扔耶，今妈大揍会喔！（你们两个现在住一起吗？）」

「还没啦！不过振宇有时会去我那里，煮饭给我吃！」

「嘿啦！狼公嫁鸡对鸡飞，嫁狗对狗走！（对啦！俗话说嫁鸡随鸡，嫁狗随狗！）」

饭桌上就听著阿妈对著浩然东问西问，浩然乖顺回答中持续进行著，振宇在一旁听著本来也不多插嘴，怎知这比对自己还像亲儿孙的两人的问答越来越尴尬，不得不出声阻止。

「阿妈，你在说什麽啦！」这是什麽乱七八糟的结论啊！听了差点吐血！

振宇发现这趟回来，阿妈的神智又更不清楚了，好好一个孙子，居然像怕没人要一样，急著把他“嫁”出去。

「阿妈，现在振宇还有点不好意思，过一阵子，我会叫他搬过去跟我一起住啦！」

一听到浩然的回答，振宇不可思议的瞠大眼瞪著浩然。不好意思个鬼啦！你著个白痴，居然让误会一再加深，这个小小的村子里，话传的比流行性感冒还快，要是让邻居都误会了，他还怎麽做人啊！

「啊是歹势啥！呜狼修照顾，阿妈吗卡安心！（有什麽好不好意思的，有人互相照顾，阿妈也比较放心！）」

「阿妈！你不用担心啦！我会好好照顾振宇的啦！」

听到著，振宇已经快要昏倒了！没想到阿妈这麽快就被浩然收买了，他再怎麽辩解也没用了，只能更咬牙切齿的瞪著浩然。

看到振宇已经瞪的脸部抽搐，浩然靠到振宇耳边小声说：要顺著老人家的意，乖乖的喔！

不过这句话完全没收到安抚的效果，振宇更气的眯起眼，却只能忍著不能发作，在心里骂他千百遍：你著个臭痞子！大骗子！猪头！

像是故意和振宇心里的漫骂做对似的，浩然却更加开心的大笑了起来。

一顿饭就在那看似欢乐，内里却诡谲搞笑的情况下结束。

19

吃完饭後，浩然还自动自发的和阿妈去厨房洗碗，当然是为了让振宇先缓和一下想要掐死他的情绪，还可以讨好讨好阿妈。

倒不是想要所谓的“得到家人的认同”，只是看著振宇那忿狠狠的脸，他就打从心里觉得开心。

洗完碗，浩然回到客厅，坐到振宇身边，看他连理都不理自己，双眼直视电视机，看来是还在气头上。

「振宇大帅哥！别生气罗！我难得来一趟，你不带我出去逛逛喔！」

听浩然那像是求饶，又像是哄人的语调，说出狗腿巴结的话，让振宇真不知该不该再气他，不过想他难得假期，总不能真的就这麽气他几天，把他留在家里吧！还是带他到处逛逛吧！就当是尽尽地主之宜好了！

说著和阿妈打声招呼，走出屋子，将停在屋边的脚踏车牵出来，看来著就是他们今天的交通工具了。

「你行不行啊！」振宇看著浩然像狗似的喘著气，调侃的问。

爱逞强，刚才俩人才在为谁要载谁起了小小的争执，就这个大男人说，他这辈子从来只有载人的份，那需要人载！这下可好了，以这样的速度要到目的地，恐怕会错过了最佳时机。

「你…不知道…男人最恨…人家问他行不行吗…」浩然一边喘气，一边死不认输的说。

「好，好，你行，那就骑快点！」好气又好笑的看著那死要面子奋力踩著踏板的男人。

就拼著那股男人的尊严，浩然更加拼了命的踩，虽然速度没有进步多少。

又延著铁道旁的小路骑了一小段路，好不容易就在浩然觉得就快要断气的时候，振宇终於好心的宣布，到达目的地：糖厂。

那是间简单搭盖起来的水泥铁皮屋，屋前也是用铁皮撑盖起一点可以遮阳避雨的空间，小小的空间里有几张桌子，桌子周围排列了几张长板凳，虽是再简单不过，却是乾乾净净的。

附近应该有小学才是，因为浩然看到仍有小学生三三两两的一起嘻笑走著，背上显得过大的书包并未阻挠他们的奔跑玩乐，脸上是北部孩子们所缺少的无忧笑容。

随著振宇走进那铁皮屋里，架上全是些和糖有关的产品，振宇却看也不看一眼，拉著浩然走向冰柜。

隔著一点淡淡雾气的玻璃，振宇开心的向浩然手指著那一枝枝看来生硬的冰棒。没有华丽的包装，没有亮丽的色泽，透明的塑胶带包里用木棍沾附著的原色冰品，整齐安静的排列再那冰冷的空间里，没有一丝丝的广告言语。

即便如此，振宇却像是最好的推锁员一样，嘴里叨念著那冰品的美好滋味，虽然浩然怎麽都看不出来那呆板的冰棒那里有好吃的样子，不过看在振宇热情推荐的情份上，浩然选了支颜色较为漂亮的草莓口味冰棒。

结了帐，两人到屋前拉了条板凳面著刚才来时的道路方向坐著，浩然才发现一眼望去，西下的夕阳在没有山峦的阻挡下，澄净亮洁的光芒映照在已经收割完的稻杆上，金黄的杆身打出淡淡的影，一片连著一片的黄金田地延伸向远方，田岸上几株衬著时节的老树，偶尔掉落几片叶子。

「美吧！这个时候来看最美了，我看了几年了，还是觉得好看！

还有，快点吃你的冰棒！」

看著浩然的傻楞，振宇骄傲又满足的向浩然得意著这片景色的美，好似这一切都是属於自己的。

「喔！好！咔！好硬喔！……不过倒是挺香的。」

从大自然的震撼中回神，浩然顺著振宇的话，撕开简单的包装，一口咬下冰棒，却发现出乎意料的硬，入口後又是出乎意料的香甜。

「哈！对啊！是硬了点，不过很好吃，我以前有钱的话，就会过来买根吃。後来又出了新口味：酵母红豆，我不敢吃，所以都还是吃冰棒，或是盒装的冰。」

振宇一边说，一边指指後面一个像是专买的服务窗口，果然上面贴著酵母绿豆的广告纸。回头後还一脸恶心的伸伸舌头，表示自己的排斥。

忽地一阵风吹来，惹的振宇发抖的缩缩脖子。刚才浩然是骑车来的，所以一身热，振宇著个让人载的人当然是老实的反应著十二月应有的寒冷。

看到振宇缩瑟著身子，浩然拉过振宇贴在自己身旁，拉开大衣的拉链，畅开衣服的一边，倏地将振宇的身子包里住。

没来得及反应这一连串的动作，伏身而来的温暖夹带著淡淡的汗味及香水味，等意识到後，振宇忍不住红了脸，却丝毫不想推开这另人莫名眷恋的温度。

「好点没！看你冷的发抖！」

「嗯！」

发出嗡嗡声响的脑袋，挤出这麽个字，接著就只能呆呆的望著那逐渐隐没的红色火球。身体却清楚感受到隔著衣服透过来的热度。

那天直到没有了淡红色的光亮，才又骑了车回家，浩然照旧是猛喘气的踩著脚踏车，之後当然是又被振宇嘲笑了一番。

20

隔天醒来後，振宇决定将昨天自己没有推绝浩然怀抱的行为归咎於人类的自然生理需求，就像山顶洞人冷的时候，就会攒木取火是一样的道理。

待浩然也醒了，就带著他在屋外绕来逛去，看看那小时候抓泥鳅的池糖，指指那棵会结好吃红心芭乐的芭乐树，喂喂一群跟前跟後的小鸡，轻松悠閒的愰著。

没多久听到前庭一传来吱吱喳喳的吵闹声，振宇忙赶到前庭看看。

「耶！阿好婶！你来找阿妈喔！她刚出去。」

看到多年的老邻居们，振宇亲切的打招呼，而且带头的阿好婶还是他死党阿建的妈，从小照顾自己就像亲儿子一样。

「对啦！啊就昨天你阿妈说你有带男朋友回来啦！我就想说过来看看，啊还真的很“烟斗”（帅）呢！」

阿好婶一口道地的台湾国语，拉过站在振宇身後的浩然，一群妈妈们又是左右仔细的打量一番。

「阿好婶你误会了啦！他是朋友，不是“男朋友”啦！」

想哭！就知道事情一定会变成这样，都是那个慕浩然，昨天居然不解释清楚，这下真是跳到黄河也洗不清了。

「还是你卡乖，有带男朋友回来给阿妈看，我家那个死阿建，说有交女朋友，阿我连影子也没看到！」

阿好婶自动跳过振宇的解释，开始叨念起自己的儿子。

之後不管振宇再怎麽解释，总之浩然的身份就变成了“振宇的男朋友”，振宇看大势已去，浩然也不帮著解释，也就随了那些打小看著自己长大的妈妈们，将浩然当成展示品一样的东翻西瞧，不时还传来几句赞美。

不久那群婆婆妈妈居然妄想著要继续打探浩然和自己的未来计划时，振宇立刻搪推说要带浩然四处逛逛，才逃也似的离开那群已经被浩然迷了三魂七魄的妈妈们。

「你们村子真开明！」

这不是重点吧！不好不容易可以开了车子逃走，振宇听到浩然那令人吐血的见解。

「难道你不介意被人传跟男人在一起？」

「介意！」

「那你还……」不解释清楚。话还没说完就被打断。

「不过对象是你，我就不介意！」

听到浩然的话，振宇呆了三秒钟，心里头有点淡淡的高兴亦或著说是甜味，但却抓不到个真实。

当然他也没胆问浩然说那句话的意思，怕如果不是和自己心中所想的那般，那不是糗了。而自己心中所想的“那般”到底又是什麽？

「喔！……」这已经是振宇目前能力所及的回答。

密闭的空间，在振宇的那个单音回答後，没再有任何声响。耳里张扬著轮胎驶过地面时的粗糙声。

一个认真的开著车子，一个则偷偷用眼尾瞟看著对方。

一阵安静後，振宇心中暗怪浩然：「好歹说些什麽吧！怪尴尬的！…………。

好啊！你不说是吧，那我说好了！」看浩然没丝毫开口的样子，振宇更闷著气，决定要恶狠狠的开口，打破僵局。

「那我们去旗津好了！」话一出口，连振宇自己都吓住了，什麽恶狠狠嘛！有气无力的可怜样，根本就和撒娇差没多少嘛！

振宇暗骂自己没用，不过浩然倒是开心的扯开微笑。

「好啊！你说去那就去那！」

几天假期下来，振宇和浩然去了旗津吃海鲜；去吃高雄出名的海之冰（大碗公冰）；去坐中山大学外防波堤边的情人坑；去寿山看比人还跩的猴子，虽都是振宇以前己经去过了的地方，不过和不同人来，有不同的趣味。拉著浩然这个城市佬，看他在多受大自然恩惠的高雄，有时一脸放松释放压力的傻笑时，振宇就觉得好笑。

21

结束愉快的假期，又回到台北一成不变的忙碌生活。

振宇比假期前更常到浩然家去做饭，可以说除非是有时课上的晚，又遇到有班，下课後直接去超商打工外，不然可以说是天天都到浩家去。

而早吃腻外食的浩然当然更乐的振宇天天来做饭，大叹难怪有人说：「要抓住一个男人，就要先抓住他的胃。」，天天乖乖回家吃晚饭外，还三不五时就对振宇大喊：「嫁给我吧！我会让你幸福的！」而且我也快忍不住了，我的小仓鼠！後面这句当然只敢在心里想！

振宇则只当他顾得胃後，就不顾面子了，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