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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天侠侣-第2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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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璜忙道:“那怎么行?”

阿琼笑道:“有什么不行?回去才不行呢,现在已是太阳衔山了,要回去,这百多里山路怎么走?”

经阿琼这样一提,各人不由得同时举目望楼外的日影,果然满天红霞,太阳已落在山的后面,看样子已是申末酉初,心里都暗暗着急。

蝉儿忙问道:“琼姐!你们究竟住离多远?”

阿琼眼了各人一眼,才道:“远着哩!在山凹里,少说也有百多里,就是马儿也要走上半天!”

蝉儿因为阿琼那么一瞟,又不知她说的究竟是真是假,忙问阿璜道:“璜姐!可是真的?”

阿璜只得微微点头。

在这时候,邻座那塌鼻子老人,喝一声:“伙计!算账!”坐在楼梯口接应客人的伙计应声而到。塌鼻子老人付账之后,和那壮年人起身离座,经过于志强这边座旁的时候,还有意无意地望了一跟,才踏下楼梯。

那两人背影一消失,于志强立刻低声道:“琼姑娘!我们难道真个住在城里么?照我听那两人的说话,恐怕你们那边已出了事情哩!”原来于志强背向那两人,可是距离较近,自从他发现那两人有点神秘性之后,立即静静听他们的谈话,倒给他听出些微破绽。

玉莺愕然道:“你听到什么了?”

于志强道:“我也听不清楚,好像他们说什么‘大青山’、‘冯老儿’、‘妮子’、‘神龙杖’这些怪名目,一时地想不出是什么一回事。”

阿璜着急道:“大青山正是我们住的那地方呀!”

阿琼笑道:“大青山是我们住的地方又怎么样?塞马先生虽然姓冯,但以他的功力来说,应付几个魔党也绰有余裕,还用着你来耽心呢?”

阿璜道:“你这人倒是死心实脑地不识好歹,万一来的是个强手,像上次那些魔党一样岂不要糟?”

阿琼笑道:“你放一百二十个心罢!我也不打算在这里过夜。因为我老早就看出那两个狗头不怀好意,才故意冤他,让他快点走。不过,这百多里的路确也够走,我们只有两匹马,骑不了那么多人,只好分成水陆两路赶程,我们两人一个带陆路,一个带水路,每一路都是三人,但是,我的水功不行,只好走陆路了!”

阿琼笑骂道:“你到会出主意哩,谁的水功行了?不过,你既然要走陆路,我只好走水路,水程近些,说不定还赶在你的先头……”又笑对蝉儿道:“姐姐!你们几位谁愿意坐船的?”

于志强知道几人里面,要算自己的水功最好,忙道:“璜姑娘!我愿意坐船!”玉莺见于志强乘船,自己当然也不例外,只笑道:“阿强!我的水功行么?”

蝉儿接口道:“去罢!有人护着你呢!”

玉莺被她这一句话,羞得粉脸娇红,啐一口道:“你那狗嘴,永远长不出象牙来!”

阿璜却不留意蝉儿和玉莺斗嘴,却“呀!”一声道:“可是船呢?我们往那里找船?”

阿琼又笑骂道:“你才实心得紧呢,人家说:“重赏之下,必有勇夫。’难道重金之下,倒弄不出船来?”

议定之后,忽忙又饱了饭,一直走出城南,这时已是灯火万家的时刻。一行六人来到滇池的北岸,找了好一会,才找到一艘渔船愿意连夜开船往大青山的海口。

阿琼、蝉儿和阿莺目送于志强等登舟启碇,离岸好几十丈,蝉儿和玉莺也就跨上了赤骝驹,跟在阿琼的踏月驹后面,沿着湖岸南驰。这两匹异驹确也迅速,不消半个更次,已到达碧鹅山下。

阿琼缓辔对蝉儿道:“蝉姐!鸾妹!过了碧鸡山,再走二十多里,就可以到大青山了。

不过,从这里进山之后,路狭林密,你们两位要特别留神才好!最好是把兵刃取在手上,以防万一。”

蝉儿赞一句:“难为姐姐想得周到!”立即和玉鸾宝剑出鞘,捧在手上。阿琼虽不拔剑,可是握了一把绣云针在手。

约莫又走了二三里,山道渐渐徒急,忽然三四十丈远的地方一声断喝过后,一个中年人的口音冷冷道:“小妮子还想走么?赶紧下马跟你崔大爷去罢!”

阿琼听那人说话时中气充足,震得树叶簌簌落下,可是月黑林黑,却看不见人影,心里也是暗惊。但在这种情形之下,更不可示弱于敌,立即回喝一声:“姑娘知道你是人是鬼?

有本事的敢现身出来,姑娘立要你狗命!”腿下一夹,坐骑直往前冲。

那知才冲上十几丈徒坡,就听到一声冷笑,那笑声之冷峭,使人毛骨悚然。这一声冷笑之后,立即见衣带飘风,马头前面不到一丈之处已站有一个瘦长的身影;在密林里面看不清那人的面孔,只见离地五六尺高处闪着两粒小小的蓝星,料是那人眼珠的所在。

三女艺业高强,而且看到对方只有一人,也不觉得害怕。阿琼一提马缰,又冲前四五尺,喝道:“姑娘要回家去,干你屁事?你敢挡在路上不让开,看姑娘冲上来压死你可不填命!”

那人哈哈一声道:“小妮子倒会骗人哩!你骗得旱天雷,可骗不得我!你说要回家去,你家在那里?不是在大青山那边么?老实跟你说罢——我们找不到姓于那老头,却找到一批替死鬼,姓冯的老儿也许到阎王殿里去了,你还想回那狗窝去哩!要想活命,乖乖地跟你崔大爷走,你崔大爷有地方藏你起来,包你能够舒舒服服过下半辈子。要是想逃走呢,在崔大爷手下可没那容易的事,把你抓送室女司去,更有你乐的呢!到那时就想跟崔大爷也不行了!”

阿琼听那人说“于老头”自然指的是于冕了,但不知那人怎能知道自己那么清楚,及至听到塞马先生遇险一节,还说起“室女司”的事,料知这人必定是魔教里的人物,大喝一声:“魔狗!想抓你姑娘没那么容易!”左掌一扬,一蓬针雨已打将出去,一心想把对方打穿几十个小洞。

那知对方只哈哈一笑,手臂微微一抬,就有一股烈风把阿琼发出的绣云针全部打飞。又哈哈笑道:“小妮子!别想和你崔大爷强横,过一会你更吃不消!”话声甫毕,一条身影已越过阿琼的头上,但见白光一闪,那人就“呀!”一声又喝道:“贱婢真不知好歹,我夺命神梭给你一点厉害!”

原来,蝉儿在后面马上听那人越说越不像话,立即离鞍跃起,起手就给他当头一剑,不料那人竟轻轻闪过,心里也暗惊那人身法不凡。此时听对方自称为“夺命神梭”,知是有名头的人物,也不敢大意,娇叱一声道:“什么神梭不神梭?看姑娘来夺你的命!”一招“金龙镇柱”横斩上去。

夺命神梭哈哈一笑,脚尖一点地面,已倒退几尺。路旁的树上“刷!”一声落下一条身影,挡在两人的中间。

那人一现身,立即叫声:“崔前辈!让我来吧!”

夺命神梭笑道:“到底是年轻人心急,小白龙!就先让你尝尝甜头!”一按脚尖,退往一旁。

被称为小白龙那贼人看夺命神梭已退,立即上前一步道:“姑娘!我来怎么样?年轻、力壮、功夫好,而且边叫做小白龙……”

阿琼先前被夺命神梭一抬手就打飞她的绣云针,心里已暗惊敌人艺业高强,尚喜只有一个人,还不觉得怎样。这时树上又下来一个,看来身手也是不弱,究竟树上或暗里躲有多少敌人,却不敢想像。因为要筹划退敌制胜的方法,对于小白龙喝些什么,竟是去耳不闻。

就在阿琼这一沉吟,敌人吆喝的时候。阿琼的头上一个小身形捷如飞鸟般掠过,接着就听到“啪!”一声响,那条小身形已倒纵回来,发出一声娇笑。阿琼知是在瞥眼间玉鸾已赏给敌人一巴掌,心里暗奇道:“这真是邪门,这种是什么身法?”

小白龙因为只顾满嘴轻薄,朝着蝉儿调笑,没防备玉鸾竟越过两人的头上过来袭击。等到发觉白光一闪,眼前一个黑影飞来,急忙往右一挪,因为山路狭窄,只避开玉鸾右手剑的“当头棒喝”,却避不开左掌的“春风拂面”。小白龙的右脸颊已捱上一掌,虽然劲力不大,可也打得他眼冒金星,半脸火辣,待发招还击的时候,玉鸾已借力使力倒纵回头。

说起这小白龙原是赤身魔女任可夫的义子,可是义母义子之间,却有一段不平凡的孽缘。因为这段孽缘的关系,小白龙在魔教里虽没有地位,而实权却此什么司什么坛还要大。

可以说,他在魔教里除了任可夫和劳斯民之外,就和一些受宠的男妾相同,为淫妇淫魔的禁脔,没有谁敢去惹他,这次居然捱了巴掌,岂肯甘休?喝一声:“小贱人!”立即一纵身躯,意图追将过来。

但是,蝉儿就站在小白龙面前不满四尺的地方,那容他这样做作,看到他身形纵起,也就左掌一扬打出一股劈空掌力,同时喝一声:“滚!”

这次小白龙吃亏更大,距离既近,身形又在空中,蝉儿的掌劲又大,而且掌风正打在他的丹田,竟把他打得连翻两个觔斗,飞往夺命神梭那边。

夺命神梭见小白龙轻敌失招,不禁大惊。忙一舒猿臂把他接下,问道:“伤在什么地方?”

小白龙摇摇头道:“没有什么重伤,崔副监!你得拿下这个小贱人,让我们快活快活!”

夺命神梭道:“你放心!她们决逃不了!”

两贼一唱一和给蝉儿听了不禁气结。蝉儿一向就心高气傲,那听得下去?喝一声:“少吹牛,多看招!”剑光如练,一招“云绕茂林”平削夺命神梭的双肩。

夺命神梭这时仍把小白龙抱在怀里温存,一看那剑光卷到,忙倒纵丈许,把小白龙往路侧一放道:“你暂憩憩,待我收拾这三个贱婢!”

蝉儿那肯让他有缓手的机会?夺命神梭刚把小白龙放下,一片寒光已经卷到,迫得他抱起小白龙又跑。一退三追,不消片刻已走尽这段徒坡,到达一块约有五六丈宽的林间甬道。

夺命神梭忙把小白龙一放,同身喝声:“着!”

蝉儿只见他右掌一扬,就有一股劲风带着金光闪闪的东西,向自己的胸前飞来。因为不知道对方用的是什么样歹毒的暗器,不敢用手去接,仅喝一声:“后面留神!”立即纵起身形。

阿琼和玉鸾骑马追上蝉儿的后面,忽听蝉儿一喝,急忙把马匹往侧面一带。就在这一瞬间,一枝金光闪闪的暗器已打往后面,“蓬!”一声巨响爆炸开来,只见火星四射,映得附近草木通红,不由得暗呼一声:“好险!”

但是,夺命神梭这一梭,原不打算能够伤敌,不过想藉此机会,迟滞对方的攻势,以便挣回主动。所以梭一发出,立即身随掌走,冲上前来。此时,蝉儿的身形正由空中堕下,如果真个落将下来,必无幸免。

那知夺命神梭满心喜悦,想生擒对方的当儿,一条人影从前面掠过,还未到达就感到劲风扑面。夺命神梭艺业虽高,但也知道这种劈空掌风凌厉无比,急忙沉声一喝,单掌舒开,一招“闭门谢客”往外一推,只听“蓬!”一声,不但来人荡开二三丈,而且原来将堕下的少女也荡开几丈,反吓得他惊疑不定。暗忖:“我只推一掌,怎能打到两面?”

原来阿琼避过夺命神梭的暗器之后,眼见夺命神梭冲了过来,蝉儿的身形又将落下,恐怕夺命神梭乘蝉儿身悬空中的时候猝然发招,一时情急智生,立刻飞掠上前,右掌拒敌,左掌反而朝蝉儿的脚下打去。

蝉儿原已获得绿鬓老尼传授武功,能够利用敌人的掌风荡来荡去,这时被阿琼一堆,竟然乘风逸出身形。

阿琼见蝉儿已经脱险,叫一声:“蝉姐!对这些魔党可别讲什么道义,我们合力毁他!”拔出宝剑一招“深山探宝”抢先发动。

夺命神梭嘿嘿一笑,身形略略一偏,突然双掌齐吐,喝声:“打!”两股强烈的劲风,分别打向阿琼的长剑和身形。

阿琼见对方双掌也有恁般厉害,知道他的内劲与及气功都比自己强得多,急忙移宫换步,避开掌风。

夺命神梭又嘿嘿一笑,喝道:“先擒你!”那知余音未已,脑后金刀劈风的声音和掌风齐到,迫得往侧方一纵。回头一看,袭击自己的人正是小白龙要找她过招那位少女。不禁怒道:“难道员个以多为胜不成?”

阿琼见这些魔党习惯以多为胜,此时因为人单势孤,反责别人以多为胜,也就冷笑几声道:“要命的就赶快跪下求饶罢,你们这些魔鬼以多为胜难道少了?姑娘今天不过是那邯学步罢!”长剑一抖,又要上前。

蝉儿却抢过来拦在前面道:“琼姐!这老贼说我们以多为胜,打死他也不心服,让妹子和他走几招瞧瞧,不行的时候,琼姐再来!”莲步一移,脚下不丁不八,喝声:“老贼!姑娘先让你三招!”

阿琼闻言大惊,暗道:“先发招还怕打不赢,还要请老贼发招,这回糟了!”只得捧剑当胸,相机助战。

夺命神梭听蝉儿说先让三招,不禁呵呵大笑道:“小妮子真个不知死活,我崔明鬼一双分光掌,一双连环锁,一枝流火梭,打尽天下无敌手,谁人不知,那人不晓?你真个不要命了!”忽又改口喝一声:“你叫什么名字?我分光掌下不打无名之辈!”

蝉儿等他把话说完,格格笑道:“衰命鬼!你吹够了吧?你姑娘叫做铁面无常,专吃衰命鬼背时鬼,要是不相信,就上来试试看!”

夺命神梭崔明鬼被蝉儿胡绉一个绰号搁在他的头上,又把他的名字叫成“衰命鬼”,编成“背时鬼”,几乎气炸了肺,怒喝一声:“看你祖宗送你去投胎!”一招“推窗望月”打往蝉儿的胸前。

那知后面的小白龙突然一声惊叫:“崔副监!你别伤她!”

夺命神梭被小白龙叫得心神一震,微微错愕之间,一条小身形从侧面飞来,“拍!”一声清脆的耳刮,打得夺命神梭怒火直冒。定睛一看,却是最小那名少女站在离自己不到五步的地方,而且还背向自己道:“阿姐!我已售出两个烧饼了!”夺命神梭怒喝一句:“你找死!”脚下一移,一个“滑冰寻雪”冲上前去,朝玉鸾的后心就是一掌。这一掌要是给他打实了,玉鸾艺业再高也得当场废命。

但是,玉鸾却是有恃无恐,候掌风已吹动衣襟,才突然转过正面,双掌一迎,又借力荡开。吃吃笑道:“阿姐!你得先让我打几招!”

阿琼看见玉鸾竟然不自量力,不知何时宝剑入鞘,冒昧进招,虽是取巧打了人家一记耳刮,也是暗暗皱眉,还以为蝉儿必不让她单独出手。那知蝉儿却接口道:“你爱闹就由你去闹,我才希罕哩!”再回头看打斗中的两人,却见玉鸾的身形像风车般绕着夺命神梭乱转,由得夺命神梭掌风凌厉,也无法伤她毫末,不料斜睨了蝉儿一眼,见蝉儿也聚精会神在看着。

………

第十五回  双骑渡荒山 神梭失魂  群魔优良夜 后辈争能

夺命神梭仗着自己数十年深厚的功力,认为一个“亭亭袅袅十三余,萱蔻梢头二月初”

的少女能有多少艺业?尤其是少女仅凭双掌进招,那有不败之理?所以,夺命神梭沉着应战,想缠到她筋疲力尽,才把她生擒过来作为人质,然后再捕捉那两位较长的少女。

那知几十招已经过去,夺命神梭已耗去不少真气,而少女的身形不过是在掌风的圈里飘荡。其中有好几次,自己的掌风稍缓,少女已乘隙急进;如果不是及早收回救兵,真个要捱上耳刮子。百忙中看到场外那两名少女气度安闲,心里更是大惊,心知以一敌一已不能取胜,万一两名少女同时夹击,岂不更是糟透?到此时更不计及面子不面子,大喝一声:“野丫头接我这个!”猛然双掌推出。

玉鸾以为他又要发出什么“神梭”,急忙乘势荡开。那知夺命神梭这一招发出,立即倒退丈许,双手往怀一探,却听“锵”一声,夺命神梭手上已分别握有一件亮晶晶的兵刃,喝声:“快点就缚!”玉鸾见对方取出兵刃,急忙一拔背上的宝剑,但是,侧方一条身影已挡在面前道:“鸾妹且退!”

原来阿琼眼见玉鸾年纪比自己要小得多,却能凭一双小手打得夺命神梭动起兵刃,自己本来有点好胜,而且兵刃正在手上,所以一掠上前,身形甫定,两道长虹般的银炼已拦腰卷到。此时更不犹豫,手中剑一招“雷鸣射瀑”反朝上削,这时双方来势均速,贬眼间,两般兵刃已缠在一起,对方却大喝一声:“撒手!”

阿琼只觉手中一紧,宝剑几乎脱手飞去,同时,另一道银虹略吞微吐,直指向左乳下的“胸乡”要穴。

蝉儿旁观者清,早已看出夺命神梭使的是长索般的兵刃,心知这类兵刃专卷别人的兵器,再见阿琼未看清楚对方兵刃厉害,反而贸然迎击,就知道要糟。果然心念未已,夺命神梭已得意洋洋高声呼喝,心里一急,一个“饿虎擒羊”疾如脱免般到达夺命神梭跟前,一招“子陵垂钓”当头劈下。

阿琼自知失招,要想收回宝剑,必被夺命神梭另一根银虹点中,仗着身法灵便,腕底略一用力,竟利用对方卷剑的余劲,翻身倒竖,让另一根银虹从她的头脸下飞过,而且在此电光石火的瞬间,脚尖一落,迳踢夺命神稄的双目。玉鸾也因被阿琼抢先,小心眼不服气,错肩而上,一招“云海浮日”左掌往头上一护,右掌由下往上,从左臂下打往夺命神梭的咽喉。

三女同时进招,端的又疾又狠,左手一根连环锁还未伸直,骤觉眼前一花,金刀劈风的异声已临头上,黑黝黝一对脚尖朝眼珠飞来,强烈的掌风已及胸际。

夺命神梭在这一对连环锁上浸淫几十年,确也非同小可——在这种危急关头,大喝一声,一个“爹底抽薪”身形竟后退两丈,不但避过蝉儿和玉鸾的一剑一掌,而且连阿琼的身子也拖了过去。

阿琼的脚尖本已落下,经夺命神梭一拖,更加快捷,右脚尖往兵刃索上一踹,左脚尖却往他的鼻尖踢去,双掌也同时下击。

夺命神梭原以为自己这么一退,不但避开对方掌剑进招,还可以把当前对招的少女甩了出去;却不道人家牢握宝剑不肯放手,身形反扑了上来,只感到鼻端一痛,知是捱了一下,劲风又临到头上。因为双手都握有又长又软的连环锁,要想收招回救,万来不及,只好把左边的连环锁朝前一掷,把蝉鸾二女身形一截,空出的左掌一招“盘龙致雨”反击阿琼的身形。

阿琼见他掌风凌厉,只得放松宝剑,一个觔斗翻落夺命神梭的身后。

夺命神梭一招无功,大喝一声,连环锁一个“横扫三军”劲风远及三丈,身形往前一纵,想夺回掷出去的连环锁,然而一条身形拦步上来,一声娇叱,就贝寒光耀眼,只得略为往后一退,长索如虹,飞击而出。

原来蝉儿被夺命神梭掷来的兵刃一拦,立刻双脚一纵,越过了那条长炼,正好夺命神梭上来夺锁,才顺手给他一剑,叱道:“你敢上来?”毫不犹豫地施展出雷霆剑法:飕飕飕,一连几剑。

夺命神梭见她剑法一展,不由得怒火上升,喝道:“原来是明因贼尼的门下,这回你别跑了!”单锁一挥,舞得呼呼风响,锁上的钢炼在星月之下闪闪发光,声势确是非凡。

蝉儿才施展三四招,就被对方喝出她的师门,心里不禁一惊。蓦地悟出夺命神梭敢情和师门有过节,当即粉脸含怒,喝声:“再看这个是谁的?”立又展开猴王剑法,接连几剑。

这套猴王剑原是于志强兄弟胡绉出来的,而且使用未久,只见寒光霍霍,招招险狠,夺命神梭心里暗自纳闷:“刚才这贱婢用的分明是明因贼尼的雷霆剑法,现在又在何处绉出这套奇怪的东西来?”因为心存惊疑,更加不敢怠慢,忙把单锁的长炼一折,忽见锁端一片闪光,原是阿琼那枝弃剑,灵机一动,喝句:“你也看看这个!”一抖锁键,那枝弃剑竟由蝉儿的身后倒插过来。

蝉儿前后受敌,只得一跺脚,拔起身形,却听脚下“当!”一声过后,鸾儿娇笑道:

“这下子有耍了!”余音未尽却又一声“哎呀!好狠!”百忙中往下一看,玉鸾的身子已歪歪倒倒地被夺命神梭扯近身前。急忙喊一声:“鸾妹休慌!”身躯往下一沉,朝夺命神梭的右肩就是一剑。

原来夺命神梭为了解救阿琼给他那一掌,而掷出锁键,玉鸾空着双手,刚巧把它接着。

一时不忍舍弃,就用了上来。这时遇上蝉儿拔起身形,她立即依照单鞭的用法,一招“百步飞虹”朝夺命神梭的单锁打去。

这一着倒出乎夺命神梭意料之外,所以两根长链竟缠在一起,两人竟你拖我扯地争夺起来。

说起两人的真力,玉鸾如何能敌?可是她好胜心切,咬紧牙龈,也拚力往后拉。繇得她这样拚命,但夺命神梭力气大得出奇;一扯之下,玉鸾身躯不由自主地跨前一步,不过夺命神梭也无法换手收链,而被暂时僵持着。

夺命神梭正和阿琼争夺长链,忽闻颅上喝声,剑风已到,此时惊得亡魂直冒,急往侧方一跃,避过来剑。但长链因为纠结太紧,竟无法抖脱。

蝉儿因是下堕身形,神速已极,一剑斩在绷紧的长链上,只闻“锵”一声,一条两丈来长的水磨钢炼,竟被斩成两截,夺命神梭和玉鸾两人骤觉腕底一松,真力失凭,各自摔成一个“四蹄倒悬”,蝉儿在紧急关头看到她们狼狈的样子,也忍不住“吃吃”几声娇笑,竟忘了向敌人进招。在此瞬间,又听到阿琼在黑夜里叱道:“狗子!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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