幻夜枭寒-第7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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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呵。”
　　　　听到伍乐儿一如既往不着调的话，尹枭鹏倒还没什么，在一旁听着的莲暻寒轻笑出了声音。
　　　　侧头看向莲暻寒，尹枭鹏就见莲暻寒的侧脸近在眼前——为了更加清楚的听到伍乐儿和尹枭鹏的对话，莲暻寒凑了过来，这会儿和尹枭鹏之间隔了不到二十厘米的距离。
　　　　忍住直接亲上去的冲‘动，尹枭鹏笑了笑，低声对莲暻寒说道，“这小子平时就这样儿，甭理他。”
　　　　“哎哎！我说枭哥，你不能在别人面前这么编排我啊，这有损我形象哒！”
　　　　听到伍乐儿的话，尹枭鹏脑门上快要掉下一排黑线了。
　　　　他毫不怀疑，如果现在伍乐儿就站在他面前，他绝对会毫不犹豫的给他来个勺刮儿。不过现在隔得太远，他只好退而求其次的低嗤一声，“切！就你？还形象？你有这玩意儿么？”
　　　　“咳咳——”
　　　　尹枭鹏刚说完这话，就听那一边伍乐儿干咳两声，然后带着点幸灾乐祸的声音低低传来，“那个，枭哥，你诋毁我形象也就算了，好歹也注意一下自己的光辉形象啊。嘿嘿，那个啥，别怪我没事先提醒你啊，莲女士她也在呢。”
　　　　“……”
　　　　听完伍乐儿磨磨蹭蹭说出来的话，尹枭鹏很没形象的拿着手机翻了个白眼，心想，你小子这样还让我别怪你啊？你这不叫“马后炮”叫什么？
　　　　尹枭鹏正这么想着，就听电话另一头，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正是莲楚渝，“我从不知道，尹律师也有这么幽默的一面。”
　　　　听了这话，尹枭鹏很想回一句，“我也从不知道，莲女士也有这么丰富的幽默细胞。”
　　　　当然，这话尹枭鹏绝对只在心里想想，不可能没脑的说出来。
　　　　“莲女士，晚上好。”
　　　　心里不管怎么腹诽着，面儿上的礼节不能少。尤其是尹枭鹏他们做律师这一行的，人脉恐怕比什么都重要。更何况，莲楚渝是目前莲氏所有股东当众地位最高、并且也是为数不多支持莲暻寒的一方。
　　　　不过客套完，尹枭鹏也没多拐几道弯就问出了自己心里的疑惑，“莲女士，这个时间了，您为什么——”
　　　　拦下尹枭鹏的话头，莲楚渝先问了一句，“暻寒在你旁边么？”
　　　　没想到莲楚渝一开口就问起了这个，尹枭鹏不由得看了一眼莲暻寒。
　　　　然后，就听莲暻寒开口淡淡喊了一声，“姑奶奶，我在。”
　　　　“——”
　　　　莲暻寒这一声“姑奶奶”叫出了口，尹枭鹏就抬头看向天花板，心说，得，又该多一个觉出不对劲来的了。
　　　　果不其然，电话那头，一阵沉默。
　　　　过了几秒钟，莲楚渝才重新开口问道，“发生了，什么事？”
　　　　短短的三个字，却让尹枭鹏感到某种无形的压力。搔了搔鼻尖，尹枭鹏看了一眼莲暻寒，那意思像是在问——是你说还是我说？
　　　　莲暻寒点点头，从尹枭鹏手里接过手机，淡淡说道，“据说，是我失忆了。”
　　　　“——”
　　　　于是，电话那头又是一阵沉默。
　　　　而这时，尹枭鹏才反应过来——自己刚刚可是什么都没说，暻寒就已经明白了他的意图么？
　　　　想到这里，尹枭鹏眼里的笑意浓得快要满溢——看来，就算暻寒失去了记忆，他们两个人之间的默契，依然存在啊。这样的结论，让他的心情一下子飞扬了不少，仿佛整个人都年轻了十岁八岁，呼吸都变得轻快起来。
　　　　大概是感受到尹枭鹏的变化，拿着手机的莲暻寒撇了他一眼，湛蓝色的眸子中带着淡淡的不解，好像在问——你受什么刺激了？还是吃错什么药了？
　　　　不理会莲暻寒用眼神对他吐槽的行为，尹枭鹏依旧自顾自坐在一旁傻笑。
　　　　见尹枭鹏不知又是哪一根神经线儿搭错，莲暻寒索性也懒得理他，继续等着莲楚渝的回应。
　　　　很快的，莲楚渝就重新出声，“于是，你现在的记忆，是在什么时间？”
　　　　尹枭鹏听到这话，看了一眼莲暻寒，心里暗想，果然是基因决定一切么？这强大的神经，不愧是一脉相承的祖孙俩。
　　　　莲暻寒大概也想到的相同的事情，脸上的表情稍稍柔和了一些，回答着莲楚渝的问题，“十五岁。”
　　　　“嗯。”
　　　　应了一个单音，莲楚渝并没有因为莲暻寒记忆出现七、八年的跨度而大惊小怪，或是流露出紧张之类的情绪。
　　　　然后，莲楚渝再次问道，“那么，你还记得克莱斯特么？”
　　　　听到莲楚渝提起这个名字，莲暻寒原本放松了一些的表情又蒙上一层薄薄的霜雾。
　　　　“姑奶奶是要同我谈克莱斯特想要跟莲家人联姻的事情么？”
　　　　莲暻寒将这句话说出，尹枭鹏只是眉梢轻轻挑了挑，并没有对对方在门内偷听他跟克莱斯特的谈话而感到不快——一来，他也没打算有所保留，原本就会跟莲暻寒提起这件事情的；二来，以暻寒的性格，现在又失去了几年间的记忆，他突然说出“要去抽烟”这种听起来十分蹩脚的理由，进而离开房间，暻寒觉不出不对劲才奇怪呢。
　　　　“你已经听他提起了？”
　　　　莲楚渝语气平淡的问了一句。似乎并没有意图要去询问，为什么莲暻寒提起克莱斯特的名字，语气一下子降了几个温度。
　　　　“不，他还没有胆子当面跟我提这件事。”
　　　　莲暻寒否定了莲楚渝的猜测。
　　　　而尹枭鹏则在一旁再次看天花板——应该是说，克莱斯特连出现在暻寒面前的胆子都没有吧？
　　　　不过说道这个联姻的问题，他倒是也有些好奇。
　　　　刚刚他并没有针对这件事情细问。一来，克莱斯特十有八九会说出“你的立场似乎不适合过问这种事情”之类的理由来搪塞，他没必要自讨没趣；二来嘛，就是，他自己也不想从克莱斯特口中，说出某个他不想听的答案。
　　　　比如……这次联姻的对象，不是别人，正是莲暻寒——
　　　　“那么，你有没有听说，他要联姻的对象是谁？”
　　　　听到莲暻寒的回答，莲楚渝也没有多问莲暻寒，既然不是克莱斯特自己说的，那他又是怎么得知这个消息。
　　　　而莲楚渝这么一问，莲暻寒脸上的表情更加冷了几分，“没有。”
　　　　如果不是已经三十几岁的人了，尹枭鹏真想吐吐舌头做个鬼脸——一瞬间，他还真以为暻寒会很不给面子的说一句“爱谁谁，只要不是老子就好！”
　　　　不过想一想，只有十五岁记忆的暻寒，应该不可能会说出这么措辞不雅的话来吧？就算是“现在”的暻寒，也不太可能会对莲楚渝这么讲话。




☆、第一七一章　排除法　（3420字）

第一七一章排除法
　　　　“是么？”
　　　　莲楚渝语气还是淡淡的，似乎并没有因为莲暻寒算不上恭敬的客气而觉得有什么不妥。
　　　　又沉吟了一会儿，莲楚渝才缓缓说道，“关于联姻的人选，克莱斯特虽然并没有明说，但似乎，并不希望那个人是你。”
　　　　“是么？”
　　　　和莲楚渝一样，回了短短两个字，不过莲暻寒的这一个“是么”，说得更冷一些，并且还带着那么一丝丝讽刺的意味。
　　　　尹枭鹏在一旁听着，眉梢也是微微一挑。
　　　　是“不希望”那个人是暻寒，还是连克莱斯特自己都矛盾着是否希望是暻寒？
　　　　以克莱斯特对于暻寒的迷恋，或许……是后者的可能性还更大一些吧？
　　　　其实稍稍想一想，尹枭鹏也不是无法理解克莱斯特的心态。
　　　　自己已经被心爱的人决绝的告知，永远不要再出现在对方眼前，然而即使是这样，渡过了五年的时间还是无法对对方忘怀。
　　　　那么，这个人又该如何排遣自己心中沉积了多年、无论如何也无法找到出口宣泄的思念？
　　　　如果换做是他，大概很希望和心爱的人搭上一点关系吧。哪怕是八竿子也打不着的关联，哪怕还是无法靠近对方，但，只要一个牵强到无法再牵强的借口，让他还觉得自己和心爱的人并不是完全隔绝在两个世界的人，也许心里也会好过一点。
　　　　至于和这种心态矛盾的另一面，那就更加容易理解了。
　　　　这种关联如果要以自己眼睁睁的看着心爱之人成为别人的丈夫为代价，那么，这种滋味怎么也不会好的吧？
　　　　哎，可怜的克莱斯特，还真是彻彻底底钻进了牛角尖，没药可救了。
　　　　“那么，姑奶奶考虑过克莱斯特的建议了么？”
　　　　莲暻寒淡淡的声音将尹枭鹏的思绪拉回。对于莲暻寒问出这样一个问题，尹枭鹏倒是觉得有些意外。
　　　　一般来说，对于克莱斯特提出的这个建议，莲楚渝会拒绝么？
　　　　虽然菲尔西家族是黑手党，不过，也并不是什么穷凶极恶之徒。这跟大街上打架闹事的小混混还是两码事。其实现代社会中的黑手党，在光明世界和黑暗世界之间，扮演着一种十分微妙的角色。说成是维持两个世界平衡的地位也不为过。
　　　　这样的角色，决定了菲尔西家族的立场和行事作风——对于那些处于战火中的国家而言，倒卖军火的人或者是令人咬牙切齿的邪恶存在；可对于处于和平、百姓安居乐业的国家而言，黑手党却又成了帮光明世界制约黑暗世界的存在。
　　　　这阐释或许看起来有些匪夷所思，然而，在平凡的人们安安乐乐过着平凡的每一天的时候，常常忘记，如果阴影之下没有一两个龙头老大震慑场面，那么那些平时根本没有机会见到光亮的牛鬼蛇神，基本上是毫无悬念的会扰乱属于平凡人们的安宁与秩序。
　　　　而更加讽刺的是，被黑手党“庇护”着的光明世界，甚至已经将黑手党什么的，当成了一种早已作古的传说，或是只会在小说和电视、电影中出现的存在。
　　　　这样考虑下来，其实作为莲氏这样一个庞大的财团，如果能够和黑暗世界中的巨头搭上关系，非但不会有损形象，反而可以将根基扎得更稳，从全然的“白”，延伸到过渡向“黑”的“灰色”地带。
　　　　并没有什么不好，反而更加利于莲氏的生存和持续发展。
　　　　那么，莲暻寒这么问，又是基于什么样的考虑呢？他应该，并不记得莲启宣同菲尔西家族断绝往来的来龙去脉了吧？——当然，这一段，他同样也不清楚。
　　　　“这件事的决定权，并不在我。”
　　　　而莲楚渝的回答，也让尹枭鹏有着小小的意外。
　　　　不是直接答应了么？这倒是稀奇了。
　　　　“姑奶奶的意思是？”
　　　　尹枭鹏听到莲暻寒的话，侧目看去，果然见对方的唇角微微翘起，刚刚冰冷的气息，稍稍缓解了一些。看来，莲楚渝没有直接接受克莱斯特的举动，让他感到比较满意。
　　　　“现在，你才是莲氏的当家人。影响到莲氏利益得失的决定，自然要由你来给出最后的定论。”
　　　　莲楚渝的话让莲暻寒唇边的笑意更浓。那一瞬，尹枭鹏仿佛看到了“现在”的莲暻寒。那带着些许戏谑笑容，仿佛一切，都尽在他的掌握之中。那是一种将“自信”这个词发挥到极致的笑容。却又不会让人感到他太过狂妄，反而因为对方身上散发出的熠熠光彩而移不开眼。
　　　　“哪怕我现在只有十五岁时的记忆？”
　　　　莲暻寒似笑非笑的问出这样一个问题。仿佛很好奇莲楚渝会给出怎样的答案。自从失忆以来一直表现得对所有人事物很冷漠的莲暻寒，这会儿脸上是满满的好奇。
　　　　这好奇不是因为自己而起，这件事让尹枭鹏心里有着小小的不爽。不过跟莲楚渝争风吃醋，这也太过幼稚，于是尹枭鹏还是作罢。
　　　　而且，他也确实挺好奇，莲楚渝会怎样回答莲暻寒这个问题。
　　　　“这跟年龄有什么关系么？”
　　　　莲楚渝的回答，让莲暻寒和尹枭鹏同时扬起眉梢。
　　　　“没有关系么？”
　　　　莲暻寒再次反问。祖孙两个人透过一通越洋电话，好像在玩“接龙游戏”一样，咬文嚼字起来。
　　　　“不能说完全没有关系，不过，也没有太大关系。”
　　　　莲楚渝的回答让尹枭鹏再次有了望天花板的冲动——果然是血缘关系么？以前从来没发现莲楚渝还有这么高的幽默天分，还是说，自己以前和莲楚渝对话的机会太少了？
　　　　正当尹枭鹏心里想些无厘头的事情时，莲楚渝接着说道，“你又不是因为失忆、只剩下五、六岁时的记忆。十五岁的你，应该已经足够做出这样的决定了吧？”
　　　　莲楚渝的回答倒是让尹枭鹏对这位老太太刮目相看了。
　　　　诚然，对方的话没有错误。虽然只有半天的观察，但尹枭鹏已经很确定，莲暻寒在十五岁的时候，心智、心态、以及心理，都已经完全成熟。
　　　　这也是因为莲暻寒自小的成长经历吧。长大在构成那么复杂的家庭之中，因为出身的关系，在家里的地位和身份又是那么微妙、敏感。这一切磨砺，在一般家庭中长大的孩子也许穷其大半生也未必能够与之相提并论。
　　　　“而且，早在你上初中的时候，大哥就已经看中你作为他的接班人了。”
　　　　莲楚渝接下来的这一句话，似乎只是阐述着一个事实，并没有太多的情绪起伏。
　　　　“厚？”
　　　　大概莲暻寒也是这样认为，于是眯着双眼发出一个单音，然后饶有兴致的说道，“我还以为，姑奶奶会更加希望心瑜妹妹继承家业。”
　　　　这话说得可算是非常突兀了。不过莲楚渝仍然没有露出任何不快的意思，只是淡淡的说道，“心瑜不适合这些。就算真的让她继承了莲氏，她也只会成为茹嫣的傀儡，彻底失去一个年轻女孩子应该有的自由和快乐。我这么疼爱她，又怎么会亲手将她推进这样的火坑里呢？”
　　　　“——”
　　　　不得不说，莲楚渝这话可是字字句句都说在点子上了。以莲心瑜那么天真、没有心机的性子，如果真的让她接掌莲氏这么一个庞大的责任，不出一个星期，大概就要被彻底压垮。
　　　　而且，她的亲生母亲、古茹嫣也绝不会真的放手让她去经营管理莲氏。到时候，这个女孩子十有八九就只是空有一个响亮的名号，手里没有任何的实权。如果只是这样或许还是好的。身为莲氏的“活招牌”，古茹嫣很有可能为了获取更大的利益直接给她的女儿安排一个策略婚姻了事。
　　　　莲暻寒显然也想到了这一层，于是说道，“于是，姑奶奶是不打算让心瑜去联姻了？娇蔷、娇薇两位表姐也都已经成家了。娇媛表姐……应该也不合适吧？于是，姑奶奶是准备从几位表兄弟之中挑选一个出来么？
　　　　可是即便是这样，暻俊、暻锋也不合适。唯二剩下的，就只有暻毅和我了不是么？而暻毅——”
　　　　说到这里，莲暻寒瞥了一眼在旁边听着的尹枭鹏，然后才继续说道，“听说，暻毅表哥不是一直非常积极的在追求彤雪小姐么？”
　　　　听到这儿，尹枭鹏也眯起双眼。
　　　　再简单不过的排除法。结果数来数去，岂不是就只剩下暻寒一个了？这可不成啊！
　　　　“这些情况我都已经同克莱斯特讲过了。”
　　　　果然早已经考虑过这一切的莲楚渝缓缓说了一句。
　　　　“哦？”
　　　　莲暻寒湛蓝色的眼眸中划过一抹光芒，“那他怎么说呢？”
　　　　“——”
　　　　并没有立刻回答莲暻寒的问题，莲楚渝沉默了一会儿，才继续说道，“他说，给他一点时间考虑。也给我们一点时间考虑。”
　　　　“考虑？”
　　　　莲暻寒重复了一下这两个字，“他要让姑奶奶考虑？还是要让暻毅表哥考虑？还是——要让我考虑？”




☆、第一七二章　是否死局？　（3400字）

第一七二章是否死局？
　　　　莲暻寒的问话可以算是十分的不客气了。
　　　　而电话那一端，莲楚渝再次沉默。
　　　　“……”
　　　　尹枭鹏在一旁听着这祖孙两人的对话，不得不感叹一句——这血缘关系，绝对不是盖的。看看两个人这旗鼓相当的气场，虽然没有你来我往的掐起架来，却比真的掐起来还让人感到紧张。
　　　　清清嗓子，尹枭鹏假咳两声。
　　　　莲暻寒偏过头来看了他一眼。见莲暻寒看过来，尹枭鹏眨了眨眼，却什么也没说。
　　　　然而，莲暻寒却是目光一闪，刚刚脸上的冰冷，褪去了一些。
　　　　“姑奶奶。这件事，我是不会考虑的。至于暻毅表哥，他如果想要好好‘考虑’一下，就让他多费费神吧。”
　　　　“——”
　　　　沉吟了一会儿，莲楚渝终于答应了一声，“我知道了。”
　　　　见祖孙俩人的谈话算是告一段落，尹枭鹏终于逮着发言机会，插嘴说道，“莲女士，我有一个问题，不太明白。”
　　　　“尹律师是疑惑，为什么我要费这么一番周折，并且还借用伍先生的手机给你们打电话么？”
　　　　“呃——”
　　　　尹枭鹏在心里暗自咋舌，啧啧，这位老太太，还真是都成了精了。他才刚开了个头儿，对方就已经猜到了自己想问的问题。还好这位是站在暻寒这边的。要不然，就是三个莲放文加古茹嫣，恐怕也不够这一位让他们头痛的。
　　　　不过被对方说中要点，尹枭鹏也不打算再兜圈子，“是的，莲女士，我想问的，正是这个。”
　　　　“这是因为……我的行踪被人监控了。”
　　　　！！
　　　　莲楚渝这一句话刚说出口，尹枭鹏的眉头立马拧了起来。一旁的莲暻寒，也是双眼一眯。
　　　　“连电话也被监控了？”
　　　　莲暻寒缓缓问道，然而口气几乎已经是肯定的了——如果没有被监控，莲楚渝何必画蛇添足的用伍乐儿的手机来打这通电话？
　　　　“我想，应该是的。”
　　　　虽然尹枭鹏也已经猜到答案，但一经莲楚渝亲口证实，还是让他倒吸一口凉气。
　　　　今天到底是怎么了？是风水问题还是太阳黑子运动问题？怎么莫名其妙、离奇扯淡的事情一件接着一件发生？！
　　　　不过现在显然不是骂天骂地的好时机，当务之急还是要弄清楚到底是个什么情况。
　　　　“知道是谁么？”
　　　　尹枭鹏声音微沉，表情严肃。可心里，却有着一点点的疑惑——为什么谁都不选偏偏选中莲楚渝？
　　　　要说为了莲氏，莲楚渝近年来已经不掌握实权了。就算这一回暻寒把莲氏的大事小情托付给莲楚渝照看。但实际上，这位姑奶奶也只是帮着坐个阵、多半是稳定军心用的。具体的业务，她是不会过问的。
　　　　于是，监控她又能得到什么关于莲氏有价值的消息？
　　　　可如果要说是为了绑架勒索，那这么一个年过花甲的老太太，并且身边也没有特别带着什么保镖之类，对方还白白监视这么久干什么？早点下手不就好了？
　　　　“不清楚。”
　　　　莲楚渝语气平静的回了一句。仿佛对于这种被人监视、又不知对方来历的诡异情况，完全无动于衷。
　　　　“嗯？”
　　　　尹枭鹏眉毛一挑，几乎是下意识的问出，“那莲女士，你又是怎么知道自己被监视的？”
　　　　“感觉。”
　　　　简简单单两个字，却险些让尹枭鹏被自己的口水呛到。
　　　　“呃——”
　　　　尹枭鹏把那一口口水咽下去，然后小心翼翼的问道，“那，莲女士说电话也被人监控了是——？”
　　　　拜托不要跟我说，也是感觉。
　　　　只可惜，尹枭鹏的祈祷并没有收到回应。莲楚渝仍然一副毫不介意的态度说道，“也是感觉。有什么问题么？”
　　　　“……”
　　　　如果对方不是莲楚渝，尹枭鹏一定会脱口而出说“问题大了去了！”
　　　　可现在跟他说话的偏偏是莲楚渝。本着“尊老敬贤”的优良品德，尹枭鹏还是决定把已经到了嗓子眼里的吼声憋了回去。
　　　　不过他真的很想问一句——该不会，被监视啥的，这一切都是老太太您自己一个人的幻想啊？
　　　　可想归想，尹枭鹏还没有脑袋不清楚到真把这句话说出口。
　　　　莲暻寒看到尹枭鹏小受打击、有怨气又吐不出来的憋屈的样子，却是觉得有些爽快。
　　　　“姑奶奶，您总得有些蛛丝马迹作为根据，来怀疑自己被监控了吧？否则，我们就算想要追查是谁在监控您，也是无从下手啊。”
　　　　微微勾着唇角，莲暻寒的语调稍稍轻松了一些。
　　　　而尹枭鹏注意到莲暻寒周围气氛的细微变化，眯着一双眼若有所思——果然，无论是平常还是失忆的暻寒，都以看他出丑受打击为乐么？
　　　　尹枭鹏正想着，就听那头莲楚渝一字一句说出一个让他和莲暻寒都感到有些意外的答案。
　　　　“我觉得——监视我的，有可能是克莱斯特的人。”
　　　　“他？”
　　　　莲暻寒眉毛一掀，“莫非姑奶奶是从他出现之后，才感觉自己被人监控了？”
　　　　“确切的说，应该是从他离开K市，赶往日本之后。”
　　　　“——”
　　　　莲楚渝的话，让莲暻寒和尹枭鹏陷入一阵沉默。
　　　　怎么感觉，事情变得越来越复杂了？
　　　　“除了这一点之外，姑奶奶还有什么其他线索，能跟克莱斯特联系起来的么？”
　　　　不是莲暻寒不相信莲楚渝的判断，而是单凭这么一点，实在有些太过牵强。
　　　　可是，让莲暻寒感到有些意外的是，莲楚渝毫不犹豫的说道，“没了。”
　　　　“……”
　　　　莲暻寒微微皱眉。他怎么觉得，还有什么事情，莲楚渝故意隐瞒着他？
　　　　但即便怀疑，只要莲楚渝不肯说，他也没有一点办法。
　　　　就在这时，莲暻寒就感到有人在碰他的膝盖。
　　　　抬头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