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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柜之前-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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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第 4 章 。。。 
 
 
  
  徐颂坐在医院的值夜办公室里愣愣的发呆。
  他觉得自己就像是西游记里辛辛苦苦化斋回来的孙悟空,满心期盼地捧着碗钵献给唐僧,三藏师父却只是淡淡的一挥法杖,说一句放这儿吧,就转身念经去了。只留猴头一个可怜巴巴地戳在原地,走也不是留也不是。
  如果不走,师父会不高兴;如果走了,自己又舍不得。
  唉……
  长叹一声,他吸进一口充斥着消毒水味道的空气,大脑瞬间清醒了很多。
  
  不知道蒋宜的伤口有没有沾到水……不知道他喝没喝汤……不知道他明天早上会不会迟到……
  徐颂自己都不知道从何时起,自己变得这样碎叨婆妈。
  其实只是为了一个人吧。
  为了他,心甘情愿地改造自己,心甘情愿地做自己并不喜欢也不擅长的事情。只是因为他也不喜欢也不擅长。
  
  他知道,这一辈子,他都离不开蒋宜了。
  那份最初略带冲动的爱情早就变得沉重浓厚,不再是一开始的轻飘飘。
  这样的感情,这辈子,估计也就这么一次。
  
  可是老妈那边……
  实在叫他犯了难。
  直到现在,老妈还在为自己四处物色媳妇吧?自己该不该告诉她,不用再替儿子忙活了,您已经有媳妇了不过就是个男的。
  那样的话,估计老妈得疯了。
  
  他还记得有一年过年的时候,大三十的晚上,他忽然接着医院的电话,说是出了场特大车祸叫他赶快来医院。他本来打算带蒋宜一起回家过年的,可是计划赶不上变化,他甚至都来不及给老妈或者蒋宜打个电话说清楚。
  一忙起来就完全把这事忘在了脑后,等忙活完之后已经是来年大年初一了。
  他在医院略微休整了下,直接去了父母家。
  刚一进父母家他就愣住了。蒋宜坐在客厅的沙发上,老妈扶着他的手,睡的正熟。
  
  唐伯伯一见他回来了,笑呵呵地说他真是有心又孝顺,自己赶不过来还不忘了把蒋宜叫来陪他们过年。
  徐颂当时惊在原地话都不会说了,谁能料想得到蒋宜竟然以这种方式“登堂入室”了呢?
  唐伯伯还说,你妈很喜欢蒋宜,整晚都拉着他说个不停。徐颂尴尬的不行,耳垂红如滴血。
  
  事后回家,徐颂问蒋宜他妈都跟他说什么了。
  蒋宜边换着睡衣边慢条斯理地回答,“也没什么,无非就是我有没有对象,结没结婚。”
  “啊?”徐颂吃惊,不过也在意料之中。
  “那……你怎么说的?”虽然知道自己这问题有点太过露骨三八,可还是忍不住地问道。
  
  蒋宜璀璨一笑,牙齿闪闪发光:“我把蒋怡推出去了。”
  徐颂沉默数秒,他仿佛已经能够预见得到蒋怡被众相亲男纠缠不休的情景了。
  
  “怎么?你不高兴?”蒋宜换好睡衣坐到徐颂身边轻轻亲了亲他的脖子问道。
  “没有,怎么会……我就是觉得,今天看见你跟我妈坐在一块儿,觉得特别……特别舒服。”徐颂措了半天词,才找着这么一个形容词。
  蒋宜笑了笑,过了一会儿开口道:“对了,唐教授的儿子昨晚上也来了。”
  
  徐颂有点吃惊:“啊?唐宵也回来了!”
  蒋宜抿嘴一笑:“可不是,他还问我咱俩关系呢。”
  “那你怎么说的?”
  “你觉得我能怎么说?如实说呗。”蒋宜慢悠悠地说着,“你那个哥哥也是圈里人,我看他一眼就知道了。”
  徐颂想想唐家兄长的样子,再想想他听到答案后的模样,莫名其妙的想乐。
  
  那时候,看着躺在自己身边熟睡的蒋宜,徐颂真的想干脆就这么豁出去了,把蒋宜带回家跟老妈摊牌,大不了从此之后老妈不认自己这个儿子了。
  可是那种冲动只维系了一瞬间。
  清醒过来之后的徐颂明白,出柜这事儿,并不是那么简单就能办到的。具体怎么着,让他再好好想一想……
  这一想,就是几年。
  蒋宜没再提起过,他也就装聋作哑,觉得就这么能过一天算一天,慢慢拖着过日子。
  如今蒋宜忽然发难,他这才明白,其实蒋宜从来没忘记过这事儿,哪怕一分一秒都没有过。
  他不是不提,他是等着自己主动解决。那些装聋作哑的日子,他觉得难熬,蒋宜等得只怕更难受。
  
  回想起蒋宜平素一贯的冷冷清清的模样,徐颂知道,自己这回真的伤了蒋宜的心。
  
  穆洐说,路在脚下啊,脚长你身上,就看你走不走了。
  徐颂哀嚎一声,双手抱头,心底乱如牛毛。
  
  




5

第 5 章 。。。 
 
 
  
  第二天一早,蒋宜刚坐进办公室,桌上电话响了。传达室的保安说有位姓魏的先生找他。蒋宜先愣了一下,然后说他不认识什么姓魏的先生,是不是找错人了,就把电话给挂了。
  待了一会儿电话又响了,蒋宜还没说话呢那边就传过来一个男人的声音:“我叫魏兴,是雪弗莱车车主。”
  蒋宜低头看看牢牢包在自己左臂的石膏,跟保安说让等下我出来吧。
  
  化学系独立有栋实验楼,蒋宜通常来说都是常驻那儿的。一大早学生不算多,三三两两地走过去都不忘关切地问候蒋宜。
  蒋宜自然是温和地笑着回应说没有大碍。平时对别人,蒋宜都是温文有礼的好好先生,只有对徐颂他才能卸下那张面具,做回本性冷淡的自己。
  
  慢悠悠走到大门口,果然看见一个穿着卡其色大衣的年轻男人站在那儿等着他。
  蒋宜走过去,那男人赶忙立正站好,点头哈腰:“蒋先生么?我就是那雪弗莱的车主,我叫魏兴。”
  蒋宜点点头,说:“你好,找我什么事?”
  魏兴呵了口白气,搓着手说:“您看这天冷的很,要不咱换个地儿说话?”
  蒋宜说:“我还有课呢,有什么事您就现在说吧。”
  魏兴盯着蒋宜打着石膏的手臂说:“那咱说说怎么赔偿吧。”
  蒋宜点点头:“好啊,昨天我妹妹去和您协商了吧,就按昨天说的赔好了。”
  魏兴嘴角抽搐几下:“……您妹妹让我赔100万,还是欧元。”
  蒋宜心说这不靠谱的蒋怡,整天瞎说八道。
  
  魏兴看着蒋宜柔和秀气的侧脸,突然鬼使神差地道:“要不……您看我配您10万,再顺带一个保姆成么?”
  蒋宜看看自己的手臂,在脑海里算了算,觉得10万块也可以了,再加个保姆能照料自己日常起居,就点了点头:“就这样吧,我同意。您记一下我的卡号,到时候直接把钱打到我卡上就可以了。”
  魏兴掏出手机,眼珠一转,说:“那您把您手机号也告诉我吧,我转完钱好通知您一声。”
  蒋宜想了想觉得有道理,就告诉了他自己手机号。
  魏兴收好手机,跟蒋宜道别。临走跟蒋宜说,保姆今天晚上就登门,顺便要走蒋宜家地址,然后驾着那辆闯了祸的雪弗莱一溜烟地走了。
  
  蒋宜在K大校园里晃悠了一会儿,回了办公室。学校本来准了他假的,但是他一个人呆在家里,哪里都残留着徐颂的味道,觉得实在烦心,索性就过来看看学生的论文,追追实验进程。
  
  很快地就到晚上了,蒋宜刚换好衣服,正发愁吃什么呢,就听见门铃声。他第一反应是徐颂,从猫眼里看了看,愣了一下,竟然是魏兴。
  打开门,魏兴手里提着大兜小兜的超市购物袋,站在门口。看见蒋宜开门,笑了笑,露出两颗洁白的虎牙。
  “您这是……”
  “哦,我没找着保姆,就自个儿来了。”
  蒋宜一怔,赶忙道:“不用不用,保姆没请来就算了,我自己也没问题。”
  魏兴却说:“那怎么可以,伤筋动骨一百天,我这罪魁祸首戴罪立功!”
  蒋宜看他冻得发红的鼻头,犹豫了一下,还是把人让进了客厅。
  
  魏兴一米八零出头的身高,脱了大衣之后里面穿着一件史努比的套头帽衫,底下穿一条水蓝色的牛仔裤,看上去跟大学生似的。
  蒋宜拿了一瓶矿泉水给他,说:“真的不用,您还是请回吧。”
  魏兴坚定地说:“没事儿,真的没事儿,您不用跟我客气。”
  蒋宜头疼,客客气气说:“您工作一天也累了,不用再来我这儿照顾我了。明天我妹会过来。”
  魏兴一乐,说:“我不用上班,您妹妹不是还读研呢么,让她好好温习吧,我照顾您就成。”
  蒋宜耐心耗尽,有点烦燥。心说这人怎么看不出眉眼高低,一个劲儿地往上贴。
  魏兴看他不说话了,以为他生气了,赶紧说:“那就今儿晚上一次,您看我这材料都买齐了……成么?”
  蒋宜见人家都这么说了,不大好回绝,只好点了头。
  
  出乎蒋宜意料,魏兴做菜的手艺很不错,一盘一盘的,就像饭店里做出来的一样。
  可是,却不合他的胃口。
  他看着桌上的红烧肉,想念徐颂的清水豆腐。
  徐颂在家做饭,顿顿都是迎合着他的口味做。他喜欢吃青菜,餐桌上每天必有几碟素炒的青菜,他爱喝清淡的汤,徐颂上网搜出菜谱来一道道地煲给他喝。
  徐颂……徐颂除了优柔寡断,哪里都好。
  
  魏兴小心翼翼地看着蒋宜沉默不语,以为他不爱吃,眼神有些黯然。
  蒋宜回过神来,硬逼着自己吃了些,魏兴主动把锅碗刷干净了,还把厨房收拾了。
  蒋宜觉得有点过意不去,但是看着他兴奋地忙里忙外,也有点疑惑。
  正想着怎么开口让他离开,魏兴说借下卫生间。从卫生间出来,魏兴脸色就黯淡了。
  不用蒋宜说,他就主动告辞离去了。
  
  蒋宜疑惑不解,走进卫生间一看,恍然大悟。心里说不出是气还是笑,当晚一个人睡在大床上,也是一夜无梦,沉稳香甜。
  
  第二天,蒋怡来到老哥家里,看着冰箱里放着的红烧肉,心里犯起嘀咕,旁敲侧击了一番过后,女性特有的第六感敏锐地察觉到了阶级斗争新动向,出了小区门就赶紧给徐颂打了个电话,报告师兄他山头绿烟滚滚,要赶紧抄家伙消灭那该死的“雪弗莱”。
  徐颂接完电话大惊失色,苦闷了半日之后得出结论:1、师妹还是自己的好;2、绿光蒸腾,名为“雪弗莱”的怪兽正在严重挑衅自己身为至尊奥特曼的尊严;3、……再不加快步伐,恐怕就真来不及了。
  革命的号角于是吹响,徐颂全身上下的细胞都进入紧张的一级备战状态。
  舍得一身剐,敢把“雪弗莱”拉下马!
  只可惜,徐颂的苦闷找不着出口,空有一腔热血报国心。
  




6

第 6 章 。。。 
 
 
  
  穆洐看着徐颂一杯接一杯的往下灌,拦也拦不住,反正明天休息不用上班,索性放任他喝去。
  徐颂翻来覆去就那么几句话,听得他耳朵都要磨出茧子了。
  最后穆洐烦了,一拍桌子:“你干脆直接跟你妈摊牌不就得了么?事先准备好速效救心,再跟老李他们说一声,让派个救护车停你们家楼下,甭管判决结果怎么着,起码不用再这么不上不下着了!”
  徐颂苦笑,再灌下一杯:“是,敢情那不是你妈!”
  穆洐叫他气得没辙,哆嗦着手心想该自己买速效救心去了。
  
  两人一直喝到了凌晨,徐颂烂醉如泥,穆洐酒量不错,尚可保持清醒,费劲九牛二虎之力把徐颂拖上出租车,想了想,报了徐妈妈家的地址。
  半夜三更的,本来不想惊动老人家,可是徐颂这厮喝了酒就开始唱歌,从“大刀向鬼子们的头上砍去”唱到“我们的队伍向太阳”;再从“哼哼哈嘿”唱到“天上掉下个林妹妹”,一路唱上来,不知有多少孩子被吓的痛哭流涕,多少大人怒气冲冲地欲抛菜刀下来。
  就这么折腾到三楼,徐妈妈和唐伯伯早就醒了,穆洐把徐颂背到他屋里,随后便告辞了。徐妈妈让唐伯伯去睡觉,自己留下帮儿子把衣服换了,再投了块毛巾给徐颂擦身上。
  忙活了大半宿,三点多钟的时候才把徐颂收拾干净。
  
  第二天中午徐颂醒过来,头疼的不行。一睁眼,老妈站在床边看着他,见他醒了,就端过一碗醒酒汤递给他。
  徐颂接过来喝完了,刚想把碗递还给妈妈,忽然发现老妈眼睛肿了起来,眼里也全是血丝。
  想必昨天晚上妈妈照顾了自己一宿吧……徐颂很是自责,赶紧说让老妈睡一会儿。
  
  刚让妈妈躺下,徐颂洗漱完了之后,走到客厅。唐伯伯叫住他,温和地让他过去书房,有事和他谈谈。
  徐颂应了声,赶紧去了书房。
  
  唐伯伯先问了问他工作上的事情,顺不顺利啦,等等。烟雾弹放的差不多了,单刀直入。
  “徐颂,你有合适的对象了么?你也知道,你妈妈对这件事很上心,每天都张罗着给你介绍呢。”
  徐颂一愣,不知道怎么回答。
  “有就是有,没有就是没有,这有什么可犹豫的。”唐伯伯端起桌上放的热茶,喝了一口。
  “还是说……你不想把你对象介绍给我们认识?”
  
  徐颂憋得脸色通红,为难地垂下了头。
  唐伯伯笑了笑,对徐颂说:“喜欢上谁又不是什么羞耻的事,有什么难以启齿。”
  徐颂双手紧紧握住拳:“我……”
  他挣扎了许久,终于平静下来,一字一顿地对唐伯伯说:“我对象是蒋宜。我俩已经在一起七年了。”
  
  唐伯伯微笑着看着徐颂:“我认识两个蒋宜。一个哥哥,一个妹妹。”
  徐颂这才反应过来,嘴里已经下意识地说出去:“我喜欢的是哥哥蒋宜。”
  说完之后,愣了数秒,徐颂才知道,自己竟然把这个守了七年的秘密说了出来。
  
  七年。
  这件事,他瞒了家人整整七年。
  到如今,竟然就这么直接地说了出来,没有速效救心,也没有救护车。面对着沉稳的继父,真相就这么自然而然地被引导着说了出来。
  最震惊的是,他本以为自己说出来之后会惴惴不安,会忐忑难平。可是真正说出来之后,他反而感到一股久违的安心。
  很平静,很安然。
  他没有自己想象中的慌张恐惧。
  
  原来把这件事说出来,也不是那么困难。
  蒋宜的脸在脑海里浮现,清清冷冷的眼眸,承载着的却是温和与爱意。
  那是他的爱人,他此生唯一想要相伴白头的人。
  虽然他们的爱情很敏感,惊世骇俗,可是却并不丢人。
  爱情从不存在卑贱与高贵,不是吗?
  
  徐颂说完这话之后,垂下头沉默不语。
  虽然有了底气,可他仍不敢看对面唐伯伯的眼睛,他担心从那双睿智的眼眸里看到唾弃、厌恶。
  
  “伯伯告诉你一个秘密——唐宵喜欢的是同性。他十几岁的时候就跟我说了。当时我气得半死,拿皮带狠狠抽了他一顿,可是事后我冷静下来想想,性取向并不是人力可以控制的,唐宵其实并没有什么错,他只不过是对异性没有兴趣。人活一世,终究还是得为自己活。如果他能过得好,喜欢谁就随他去好了。父母不能陪他一辈子,找个合适的人,即便是同性又怎么样?我早想开了,唐宵无论如何也都还是我儿子,况且他足够优秀,择偶方面,我尊重他的选择。”
  
  唐伯伯看着徐颂,温和地笑了笑,接着说:“我和你妈妈都不是老古板,什么‘不孝有三无后为大’那套理论,要是放在以前还说得通,放在现在,都是古董了。我只是希望你能够坦白地告诉你妈妈,这样对你妈、对蒋宜,都好。”
  徐颂听见蒋宜的名字,浑身一颤:“我妈她……知道了?”
  唐伯伯点点头:“昨天晚上你喝醉了,抱着你妈喊蒋宜,你妈觉得不对劲,又问了你几句,你这酒后吐真言啊,全都招了。”
  徐颂登时有种天打雷劈的感觉,化作了一尊石像呆在椅子上。
  唐伯伯哈哈一笑拍了拍他肩膀:“你看,这不也没什么吗?日子该怎么过还是得怎么过,你妈昨天晚上哭了半宿,也就想开了。蒋宜是个好孩子,当初我教他的时候就在想,他要是我儿子就好了,没想到最后我竟还梦想成真了,呵呵,改天把他叫到家里来吃顿饭,以后就是一家人了。”
  说完,唐伯伯就推开门出去了。
  
  徐颂一个人坐在红木的椅子里,忽然有种虚脱的感觉。
  就这么简单的,就出柜了?……
  从来没敢想过,事情会这样的顺利。
  
  就是对不住老妈了……她眼眶的红肿,并不只是因为熬夜,更是因为为自己流泪哭肿的吧……
  徐颂忽然想起来,今早老妈看着自己的眼神不同于往日。
  无奈,叹息,心酸,但是却纵容了,默许了。
  老妈这辈子,可能再也抱不上孙子了。当了一辈子妇产科主任的老妈特别喜欢孩子,以前她老念叨着以后帮徐颂带孩子,还鼓动徐颂多生几个,她一人包办。
  这些,都是老妈不可能实现的愿望了。
  
  还有蒋宜。
  他也亏欠了他太多。
  七年的风雨,蒋宜都一直陪在他身边。
  他事业走入低谷的时候,是蒋宜开导他。他喝得烂醉如泥借酒意抒发自己的不如意,是蒋宜握着他的手安静倾听,给他分析形式。
  就连过年过节给老妈他们送礼物,也都是蒋宜帮他参谋,出谋划策。
  蒋宜蒋宜,那个看上去清清冷冷的人,早就深刻地烙印在了自己的每一处。
  
  他不会说甜言蜜语,也不会体贴温柔。可是徐颂却知道,蒋宜对自己的爱,很深很深。
  深到他能够容忍得了自己七年拖沓隐瞒,那份深埋在冷清面孔下的愤怒不满,终于在亲眼看到自己相亲的一瞬间爆发。
  他真的欠了他好多好多……
  
  不得不承认,在过去的那些时日里,老妈在自己心里的位置比蒋宜要高要重要。理由很幼稚甚至到荒唐,因为徐颂觉得,老妈只有一个。
  可是,蒋宜,也只有那么一个。
  
  这些,都是他嗅着医院冰冷的消毒水气味,沉下心后才发觉到的。
  
  之前他被与蒋宜的冷战搅得暴躁不安,他只顾着纳闷蒋宜为什么要跟他冷战,却忽略了根本的原因。
  在这场爱情里,他并没有给予蒋宜足够的尊重。
  蒋宜并不贪心,他只是想要一个“名分”。就这么简单。
  藏着掖着,每天过的像做贼一样的感情,蒋宜不屑于要。
  他逼迫着徐颂出柜,其实不过是要他打开心门,坦白地面对自己,也坦白的面对家人。
  
  无论从何种角度来说,这次出柜,都是一个必然事件。
  
  醉酒,只是一个引子。徐颂缺乏勇气,于是借酒精给他勇气。
  酒后吐真言,哪里会那么灵验地就吐露了?毕竟那可是深埋在心底里七年的秘密,如果不是潜意识里写满了出柜两个字,也许现在,他还奔波于一个相亲对象到另一个相亲对象之间。
  蒋宜,大概也还在容忍着他的拖延,直到下一个契机引爆那份隐忍。
  
  穆洐说的没错。路在脚下,脚在身上,就看你走不走了。
  
  徐颂独自在书房里坐了很久,很久。他看着唐伯伯码放在红木书柜里的厚厚的书籍;他看着书桌边缘长年累月的碰触所磨出来的古旧光泽;他看着书房角落里散积着的灰尘……
  也许几十年之后,他和蒋宜就像这样,坐在同一个书房里,从同一个书架上抽出两本封面古旧的书,疲倦时相互依偎在一起晒晒太阳,一起搀扶着散散步,打打拳。
  他们的时间还有很多。毕竟,刚刚只过去一个七年而已。
  
  走出书房,母亲已经在厨房里忙活了。
  徐颂走进厨房,默默地走到母亲身后,伸长双臂,紧紧地抱住了母亲。
  
  他说,“妈,对不起……”
  徐妈妈终究没忍住,流了眼泪,说:“妈妈不是因为你喜欢蒋宜而难过,我是生气你为什么不告诉我!……儿子,妈妈已经老了,你喜欢跟谁在一起就跟谁在一起吧,妈妈不会再给你介绍对象了。”
  徐妈妈抬手抹掉脸上的泪珠,转过身来看着高大的儿子:“你既然决定了和蒋宜在一起,就别辜负人家。蒋宜是个好孩子,你要好好对人家……听见没有?”
  徐颂看着妈妈哭泣,心里也不是滋味,眼眶随着红起来,弯下腰抱住母亲,郑重地许诺:“您放心,我会的……”
  
  “还有……妈,谢谢您。”
  
  徐妈妈终于再也忍不住,索性扔下菜刀,一把反抱住儿子,失声痛哭。
  她心里并不是太难过,只是觉得窝心。
  徐颂一直都很优秀,凡事都从没让她操过心,相反,他很懂事,甚至有的时候是儿子在照顾自己。
  丈夫飞机失事去世之后,儿子一直都尽可能多地陪伴自己,怕自己孤独,想不开。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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