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游戏时代Ⅰ·天机破-第3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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绮丹韵能在这危急关头救下我,多亏她从中都一路追踪黛丝丽和托尼到临安,也从临安“鸿盛堂”帮众那里知道黛丝丽曾在郊外的道极观出现,于是也连夜赶到此地,刚好比我晚了半日,正好看到我伤在浪烈剑下。是她引开浪烈后把我从河中救起,也终于使她确认我就是孙猴子,于是她离开游戏回到现实去跟踪、逮捕我。刚巧又从汉斯博士手中把我救了下来。无论在游戏还是在现实中,她都是我的幸运女神。
等到我的伤痊愈已经是三个月以后。除了胸口上那道瘢痕,我又和原来一样的生龙活虎,甚至更加精猛,有绮丹韵假扮的西门庸和我在一起,我无论精神状态还是身体状态都出奇地好,渴望着与浪烈决一雌雄,哪怕至今我也没找到击败他的办法。
这期间我还去拜访了在临安的“鸿盛堂”二当家江海涛,并信守诺言给了他轮浆和霹雳炮的设计图以换取他的帮助,借“鸿盛堂”遍布江南的力量找寻托尼、黛丝丽和浪烈的下落。同时也辞去了江淮军参将的职务,在我的竭力请求下,虞允文让我顺利地脱离了江淮军,重新成了个一身轻松的普通百姓。身怀“鸿盛堂”江海涛给我喝茶的五千多两“零花钱”,我也不必再为生活犯愁。
大半年过去,“鸿盛堂”还没有浪烈和黛丝丽的消息,估计他们已离开了江南。我与绮丹韵决定亲自到北方去找寻。其时北方新登基的完颜雍渐渐稳定了国内局势,成功招降收编了完颜亮溃逃的南征大军,并在符离会战中击败了乘胜追击的宋军,保住了北方领土。经过这两次大战,金、宋两国都无力再战,又重新划定疆界签定和约。战事终于停了下来,两国再次恢复了过去那种既相互敌视又和平共处的状态。不过我想这种状态随时都会被打破,我想起了金爵士说过的话:和平只是战争的间歇,只要人类还无法克服自身的控制欲和支配欲,每一次短暂的和平,都酝酿着更大的战争。
我与绮丹韵扮成行脚商人,从江南买了些土特产贩运到北方。我有南宋的通关文牍,而绮丹韵假扮的西门庸曾经是现在的大金国皇帝完颜雍倚重的智囊,自然身怀通行全金国的通关令牌,所以这一路上我们都没有遇到什么麻烦。几个月后我们顺利抵达大金国都城中都,躺在中都城最豪华的客栈舒适宽大的锦榻上,我和绮丹韵再次起了争执。
“明天,我要去见完颜雍。”绮丹韵倦在我的怀中,激情尚未尽褪,脸颊尤泛着动人的红潮,就已经开始在考虑工作的问题。她是在我养伤期间,禁不住我的软磨硬泡和厚颜无耻,终于屈服于本性和情感,与我在这虚拟的世界中成了真正的情侣。不过她绝大多数时候仍然是西门庸,像这样洗去伪装让我一亲芳泽的时候还是屈指可数。
“不行,今日的完颜雍已经不是过去那个活在完颜亮威胁之下惶惶不可终日的赵王了,你知道他不少隐秘,他难保不会杀你灭口。还有你的智计谋略,也是他杀你的理由,正如当初李仁孝要杀我和托尼一样。世间最难揣测的就是帝心,我可不想失去你这个帮手。”说着我搂紧她的身体,不停地轻吻着她,生怕她立刻就要起身离去。这些话半是事实半是借口,我心底其实对现在的状态很满意,最好永远都找不到黛丝丽和浪烈,最好我和绮丹韵就在这虚拟的世界中,作一辈子的情侣。
“不借助金国的势力,茫茫人海,我们到哪里去找浪烈和黛丝丽?”绮丹韵温柔地回吻着我,不过言语却一点也不温柔,意志也不因我的温存而稍屈。我闻言不禁哑然,如果不借助这个世界中的各种势力的话,要在这世上找三个人,不缔是大海捞针,盲人骑马。
“可是,我不想你去冒险,更怕就此失去了你。”我紧紧搂住她,在她耳边喃喃说着,身体再次和她融为一体。说理不成,我只好使些温柔手段,希望她暂时忘掉任务责任之类的凡俗事。
“傻瓜,我们总不能在这里过一辈子吧?再说,完颜雍和完颜亮根本是完全不同的两种人,不会有事的。”她把手指插入我的头发,在我耳边涩声呢喃着,同时也缓缓起伏腰身回应着我的温存。
“好吧,这事我们明天再商量。”我哑着嗓子,在她压抑的呻吟声中,渐渐陷入了一种物我两忘的境界。
第二天一早,绮丹韵便恢复成西门庸的模样。我最终还是未能说服她,只好陪她一同进宫去见现在的金国皇帝完颜雍。虽然绮丹韵有完颜雍当年在赵王府中通用的金质腰牌和令符,我们还是颇费了些周折才受到召见。我对高高在上的帝王总有一种挥之不去的恐惧感,因此便没有通报自己的名字,所以被侍卫们挡在了禁宫二门之外,只有绮丹韵假扮的西门庸被宦官领了进去。这一刻我不由自主地联想起西夏皇帝李仁孝,想起他对我和托尼的背叛,我只有祈求神灵,希望完颜雍真如绮丹韵所说是一个罕见的仁者。
大约顿饭功夫后,西门庸终于在宦官的引领下出来,我总算暗暗松了口气。看到她假面上露出的笑意,立刻便猜到,这事成了。
“完颜雍已答应动用官府和侦缉营的力量,为我们查探浪烈和黛丝丽的下落,我们不必再大海捞针、盲人骑马到处乱撞了,就在这中都等候消息便是。”回到住所,绮丹韵脱去伪装,露出一副成竹在胸的模样。
“完颜雍会不会出尔反尔?”我轻拥着她,还是有些不放心。
她任由我放肆着,在我耳边轻笑道,“这世上也并非人人都忘恩负义翻脸无情,如果说这世上还有仁者的话,完颜雍应该算是一个,不然我也不会尽力帮他。”
“仁者?”想起被他的马车撞死的那个算命术士,我有些不以为然。不过这也许是那术士泄露了天机注定了要死,怪不得完颜雍。但绮丹韵越是推崇他,我就越是对他没好感,我已意识到自己其实一直是在完颜雍面前有点自卑,大概他确实是个充满魅力的贵族、如今又是大金国高高在上的帝王吧。不过这也不能免了我对他的诋毁。“他派人刺杀自己的兄弟,这似乎不是仁者所为啊。”
“这怎么能算?”绮丹韵不满地瞪了我一眼,“完颜亮暴戾无常,派人刺杀他不仅是完颜雍的自保,也是挽救大金国的无奈之举,这丝毫无损于他的仁义之名,你不该老是对他抱有过分的戒心。要知道这个世界的仁者,可不能用那个世界的标准来衡量,这个世界的仁者有时候也不得不做一些不仁之举啊。”
“但愿是我多心吧。”我知道绮丹韵说得完全正确,正如李仁孝曾经密令野利莫仁除掉我和托尼,又把自己的女儿送给暴君完颜亮以换取西夏的政治利益,但对西夏许许多多百姓来说,他依然是个难得的仁义之君。我知道自己说服不了绮丹韵,便一把把她抱起来,边吻着她边往里面卧室走去,进了卧房她才省悟过来,猛地从我怀中挣脱,带着亦羞亦喜的神色嗔道:“现在是大白天。”
“有什么关系?这里整个小院都被我们包下,不会有旁人闯进来。”我说着以老鹰抓小鸡的姿势向她扑去,她却嘻笑着灵活地闪开,我们便在这卧房内一追一逃,不时还以擒拿格斗手法短兵相接,不过已没有以前那种性命相博的惊险和紧张,有的,只是无限绚丽的春色和风光。这种游戏我们已进行过多次,互有胜负,不过无论谁输谁赢,最终的结果都是一样。
我们就这样在中都暂时住下来,除每十天半月到完颜雍指定的衙门打探浪烈和黛丝丽的消息,我们留连在中都附近的名山大川间,享受着自由自在的生活,有时候都忘了自己的职责和原来的身份,直到得到点模糊的消息时,已经又是半年过去了。
在众多纷繁杂乱、真假莫辩的谍报中,两条不太起眼的消息引起了我们的注意:“大约一年前,在鞑靼人的斡尔沁大草原,曾有一名色目武士与一名西夏剑手激斗半日,二人超凡脱俗的刀法和剑法,曾让无意间目睹这次战况的牧人惊为天人,这次激战也被鞑靼牧民们传为‘天人之战’。”
“不久前,北方鞑靼人中流传着这样一种流言:一名‘握血而生’的婴儿已经诞生,他将是蒙古诸部未来的勇士和英雄,将带领鞑靼人创下不世的功业和辉煌,改变鞑靼人长期被凌辱被压迫的命运。”
“握血而生?”我心中一动,“这不就是指手心有鲜红胎记的婴儿?”
“难道是‘毁灭者’?”绮丹韵也道,“如果这两条消息确切的话,那场‘天人之战’多半就是浪烈和托尼,它也是发生在鞑靼人的境内,难怪咱们一直得不到他们的消息,这是金宋势力都无法达到的蛮荒之地,我们该立刻动身前往斡尔沁草原。”
“再等等吧,等到有确切的消息再说。”我有些犹豫,内心深处已经对繁华的中都有些留恋。金国在完颜雍上台后,大力推行仁政,全国呈现一派中兴之势,中都比之以前更繁华了许多,老百姓安居乐业,一派兴旺景象。我很想和绮丹韵在此长住下去,实在不想到人烟稀少、人迹罕至的大草原去受苦。
“嗯,好吧,不过就一个月,一个月后,无论有无新的消息,我们都要立刻动身去斡尔沁草原。”绮丹韵白了我一眼,意味深长地笑着说。从她的表情,我知道她一眼就看穿了我的私心,不过却没有点破,看来她心灵深处和我也有同样的心思。
说是一个月,到最后我们正式动身时已经是三个月过去。为了防备在大草原上可能出现的种种意外,我们准备了足够的给养和装备,甚至绮丹韵还从完颜雍那儿给我弄了个金军都尉的虚衔,率数十名金兵,以金国特使的身份巡视蒙古诸部。其时蒙古各部战乱不断,大草原的生存法则是掠夺和征服,任何外族人进入这个地区都十分的危险,只有大金国的官吏和兵将才是安全的。各部落为了争取强大的大金国的支持和册封,对金国特使都十分的巴结。这身份对我们在草原上的行动十分有利。
越过金国北方的疆界进入大草原,我们就以金国特使的身份巡视蒙古各部落,暗中打探黛丝丽和托尼的下落,我们的身份使我们在所有部落中都受到最高的礼遇和招待,这也使我们不得不在每个部落逗留想当长一段时间,临走还能得到不菲的给养和礼物。在中都受尽军法管束、官长压迫的穷大兵们,在大草原上都成了人人敬畏的贵客,每到一个部落,大吃大喝的同时,还有大把的金银揣入怀中,众兵官竟都有些乐不思蜀起来。若不是有我的约束,众兵将甚至会在那些富裕的部落长住下去,肆无忌惮地敲诈勒索那些鞑靼贵族,根本无心再在大草原上长途跋涉。
大草原天高地阔,地绿天青,置身于如此广袤的天地间,才感到人的渺小和天地的宏大,让人心胸也为之一宽。出使蒙古诸部已经一年有余,但仍然没有托尼和黛丝丽的任何消息。虽然眼前是满目美景,身旁有绮丹韵并驾而行,我也渐渐高兴不起来。
“大人,前方该是蒙古孛儿只斤部,那可是个大部落!”翻过草原上一处缓坡,向导突然兴奋地指着前方向我禀报。一个金将也高兴地对我说:“这孛儿只斤部三年前灭了塔塔儿部后,现在可是草原上屈指可数的强大部落,金银财宝定是不少。”
我手搭凉棚望去,只见前方现出了一大片蒙古包,像一个个大小不一的馒头散落在一条蜿蜒的小河两岸,一直绵延到天边。看这规模确实是草原上罕见的大部落,难怪疲惫不堪的兵将们满是兴奋。一个大部落对他们来说就意味着肥羊美酒,金银珠宝,温暖敖包,甚至还有女人。
“你先去通报,我们在此暂歇。”我说完率先下马,虽然只是个临时的金国特使,我也不想堕了大金国的威名,必要的架子和官威还是要的,不然得不到蒙古人的敬畏。
传令兵应令而去,众人纷纷下马休息。不多时,一队彪悍的骑手风驰电掣地从营地中冲了出来,转眼间来到我们面前,领头那汉子在我的面前飞身下马,躬身禀报道:“孛儿只斤部千户巴彦,恭迎大金国特使白将军!”
一年多下来我已粗通他们的语言,听到这禀报我略有些意外,通常这种情况都是由部落大汗亲自来迎接我这个大金国特使,而不是一个寻常的将领。我不悦地问道:“你们的大汗呢?”
“也速该大汗带众首领狩猎未回,目前我是部落的最高头领。”巴彦连忙诚惶诚恐地解释。我心下这才释然,点头说:“好!你带路。”
进得部落营地,在简短的拜谒仪式后,自然少不了点起篝火,饮宴狂欢,大家直闹到深夜方止。当我被绮丹韵扶回营帐时脚下已有些不稳。朦胧间突见前方有一个熟悉的背影一晃而过,那人身着蒙古人的长袍,匆匆地进了一个巨大的敖包,我虽然没有看清其模样,那背影还是给我一种异常熟悉的感觉。我停下脚步问跟在身后的巴彦:“方才那人是谁?”
巴彦顺着我的目光望去,却没有看到任何人,只好指着那敖包解释道:“那些是大汗的帐蓬,特使大人方才看到的大概是我们大汗的奴仆或妻妾。”
见我仍盯着那帐蓬的门帘不走,巴彦忙低声道:“小人已为大人准备下了侍寝的女奴,都是我族中有名的美女,大人随我来吧。”
我刚下意识地点了下头,猛觉腰间剧痛,不禁“哎哟”一声叫了出来。转头一看,却见假扮成西门庸的绮丹韵若无其事地转开头,嘴角挂着似笑非笑的神情。一旁的巴彦被我这声痛叫吓了一跳,忙问道:“大人怎么了?”
“没事。”我悄悄揉揉被绮丹韵拧痛的腰肋,对巴彦摆摆手,“女奴我就不要了,不然没等我见到她的面,命就先去了半条。”
巴彦有些不解,不过也没有多问,立刻吩咐随从去把我的帐篷清空。当我和绮丹韵回到帐篷时,我赶忙对她解释说:“我不过是喝醉了酒,无意识地点了下头,你也不必如此狠心痛下毒手吧?”
绮丹韵装着没听见,眼里就像根本没有我这个人,顾自和衣钻入被窝。一见她的脸色我就知道,今晚我有得罪受了。
第二天日三竿高我才从宿醉中醒来,身旁空无一人我也没在意。绮丹韵有早起的习惯,况且昨夜醉酒乱点头,到现在我还没来得及哄她开心,她不会这么快就理我。胡乱抹抹脸,我慢慢踱出营帐,只见四野有牧民们正在忙碌,吆喝着把马群赶出围栏,姑娘们则把羊群赶向河边水草肥美处,有的则在为牛羊挤奶。其中一个提着奶桶回帐蓬的蒙古女子引起了的我的注意,她好像就是昨夜我见过的那人,她的背影总给我一种熟悉的感觉。
附近几个营帐的金兵大概也是宿醉未醒,我也懒得叫醒他们,信步向那个蒙古女子消失的蒙古包走去,刚走到门帘外,那女子正弓腰出来,差点和我撞了个满怀,一抬头,与我四目相对,我们同时发出“啊”的一声惊呼。
她的皮肤已经磨砺得十分粗糙,脸上也有一种太阳晒出的殷红,几乎已看不出她本来的肤色,眼角甚至有了淡淡的鱼尾纹,栗色的头发散乱地披在肩头,肮脏不堪,只是那深褐色的眼中仍有我熟悉的宁静和坚韧,这眼眸总算使我认出,她就是我们苦苦找寻的黛丝丽。
“是你?”我目瞪口呆,她外表巨大的变化,竟使我一时说不出话来。而她眼中则闪过一阵莫名的激动和惊喜,注意到我的服饰,她不禁低低地叫了一声:“白将军!”
“你怎么会在这里?还作蒙古人打扮?托尼呢?”我总算从惊诧中回过神来。
“托尼?”她眼中陡然闪过无言的悲戚,泪水渐渐盈满眼眶,却始终没有滚落出来,只平静地说,“托尼死了。”
我浑身一震,差点软倒在地,紧紧抓住身旁的栓马桩才勉强站稳。那个骄傲而自负的撒尼族武士,易卜拉欣汉森托尼,终于还是死在了那柄美丽而恐怖的剑下。想起我与他的恩恩怨怨,我胸口隐隐作痛,泪水不知不觉地从脸颊上滚落下来。深吸几口气平静了一下自己的情绪,我才涩声问:“托尼怎么死的?”
“托尼为了引开那个一直追杀我们的疯子,不惜孤身与之决斗,战死在斡尔沁大草原。”黛丝丽说着凄然一笑,“我一直以来都在利用托尼,利用他来完成自己的使命。我是圣女,不会也不能有正常人的感情,但当得知他战死那一瞬,我才知道自己是多么的爱他,我也才屈服于掳掠了我的也速该大汗,只求他带回托尼的遗体,让我见他最后一面,并为我杀了那个疯子为托尼复仇。”
“浪烈也死了?”我紧握刀柄,只觉得这个世界的一切都是那么无常,虚幻和不可测度,跟我也再没有多少关系。
黛丝丽微微点了头:“当时也速该大汗带了一百多名族中勇士,连夜追杀那个疯子,一个月后活着回来的就仅剩十多人,不过他们还是带回了那个疯子的人头。”
我微微叹了口气,轻声问:“托尼葬在哪里?我想去拜拜他。”
“不必了,”黛丝丽捋了捋鬓边的乱发,这动作总算让我想起了过去那个黛丝丽。“他无论葬在哪里,我都不想有人去打搅他的安宁。他现在属于我一个人,他就在我的心里。”
我哑然,沉默半晌,最后无力地说:“我把你带走吧,把你送回你的故国。”
黛丝丽微微摇了摇头,淡淡道:“我现在是也速该大汗的妻子诃额仑。我如今已没有脸面也没有勇气再越过千山万水回到故国。况且”
说到这黛丝丽嫣然一笑,眼中泛起一丝慈爱的光芒,言语中也充满怜爱:“现在我已有了一个儿子,我不能抛下他。”
“儿子?”我一时间还不能把这和圣洁的黛丝丽联系起来。
“他就在里边,”黛丝丽说着掀开门帘向帐内轻声呼唤,“铁木真!快出来拜见白将军。”
一个三岁大小的孩子,像个成年人一样镇定自若地由帐内踱了出来,用一种淡漠的目光望着我,并不因为我这身大金国将领的制服而稍有敬畏。他那完全不属于孩童的目光陡然使我心中一惊,那是一种居高临下、俯瞰世界的目光。黛丝丽爱怜地捋捋孩子的头发,用慈爱的目光望着儿子说:“我虽然掌握了《占星术》和《易经》,却始终不能勘破这天道之秘,但我相信我儿子能。”
“姆妈,我进去了。”孩子有些不耐烦地挡开母亲爱抚的手,转身回了蒙古包。在他抬手那一瞬,我突然注意到,他的掌心像鲜血一样殷红一片!
“毁灭者!”有人在我身后低低地叫了一声,我一回头,才发觉化妆成西门庸的绮丹韵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来到我的身后。黛丝丽见有外人在场,不再说什么,一低头,也进了敖包。
“不错,正是握血而生的‘毁灭者’!”我紧握着绮丹韵的手,只感到这冥冥之中真有天意在主宰着这个世界。和绮丹韵在帐外默然半晌,最后我悄声说:“回去吧,浪烈已死,我们的任务也已完成,剩下的事就不是我们能左右的了。”
我黯然转头,心中没有大功告成的喜悦,只有种难以言表的郁闷,不知是为黛丝丽还是为托尼,亦或是为浪烈。刚转回头,我便注意到身后那个静静站在栓马桩旁的牧民,离我数十丈远,就这么闲闲站在那里,却有一种与周围环境自然而然融为一体的静谧,让人实在不易注意到他。风吹拂着他一头乱发,使人看不清他的面容,但刹那间,我的后心已为冷汗湿透。他不像别的牧民那样腰挂马刀,他的腰间佩的是一支奇特的无柄长剑!
我和绮丹韵同时停下脚步,望着他一步步慢慢踱过来,他的步伐甚至有一种闲庭信步的飘逸。在刚听到托尼死讯时,我只想着如何与他拼命,如何为托尼报仇,但真正面对他的时候,我才发觉自己心中只剩下恐惧。
“你不是死了么?”我一开口,才发觉自己连嗓音都有些发颤,我终于看清了他的面容,还是那么平静而舒惬。见我问起,他淡淡一笑,有些不屑地反问道:“就凭也速该?他杀不了我,居然用个血肉模糊的人头去骗那个笨女人,这一点我倒是没想到。”
说着他停下来,摇头叹道:“说起来我还是要感谢你,不是你,我还真找不到那个女人。我在草原上跟踪了你近两年,这下总算可以把你们一并解决了。”
“你为何要杀黛丝丽?她没有任何还手之力,又跟你无冤无仇?”我厉声质问的同时,偷眼打量四周,可惜蒙古包十分分散,最近的那个也不易听到我的呼喊声,况且男人们已经放牧去了,剩下的都是孩子和女人,除了我带来的那些金兵,没人能帮我。可惜他们这会儿恐怕还是烂醉如泥。
“不知道,”浪烈见我问起,眼中不禁闪过一丝困惑和迷茫,“我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杀她,我心中总有这么一种强烈的欲望,甚至超过了杀你的欲望。也或许是神灵的旨意和暗示,我总是不断梦到刺杀那个女人的情形。”
他的话终于证实了金爵士的担忧和猜想,我心中的恐惧更甚。就在这时,一只温暖而坚定的手握住了我,令我的情绪渐渐平静下来。转头与绮丹韵相视一笑,我立刻用摩尔码飞快地告诉她:趁他剑未出鞘抢攻,不然我们必死无疑!动手!
我率先向浪烈扑去,同时刀也脱鞘而出,迎头直斩,只见浪烈一个转身,巧妙地躲过我闪电般的一刀,当他转回身来时,那支无柄剑已连在他手腕上。一道淡淡的剑光在虚空中泛起,美丽而神秘,我不知不觉地用胸膛迎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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