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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光作者:混世精灵(完结)-第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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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思铭沉默,想必是百感交集。
  季惟小心翼翼:“如果食言,我甘心以死谢罪。”
  空白的电波之后传来思铭的轻笑:“也好,就等你回来陪我放羊。”
  
  短短四十八小时,蒋聿觉得自己好像忽然苍老了许多。程颢的每一步棋都走得扎实隐蔽,看不见最直接的损失,却不露痕迹地透穿他的软肋。徐辉似一个来无影去无踪的幕后黑手,关键时候,永远不会用自己的身家性命去犯险,更何况这是一个再分明不过的赌局,他不过是个看客。
  逆境所困的时候,最好的奢望不是有人雪中送炭,而是没有人落井下石。身经百战,蒋聿深谙其中的道理。
  正午,阳光正好,一路畅通,蒋聿却把车开得缓慢。
  混沌而忙碌地在密闭的钢筋匣子里待了整整一个上午,蒋聿有种被抽空的疲惫感,没有心情,不在状态,甚至没有胃口。以为出来透透气至少会好一些,烦恼与困顿却照旧悬在心口。绕着主城开了一圈再一圈,直到翻腾的胃酸开始向他发出警告。蒋聿回过神来,看了看四周,熟悉的街道,陌生的人,还有一家曾几何时来过的火锅店。
  好像在一瞬间就回想起许久以前的那一幕,季惟带自己来这夜宵,他酣畅淋漓地吃,他打包了两碗皮蛋瘦肉粥,记忆里的每一处细节都像一帧帧的画面在眼前一一闪过,然而蒋聿却已经回想不起究竟是从哪一刻起,他开始沉迷于与季惟的相处之中。
  又一次走进这家店,摆设与装饰一切如故,招牌却已经易了主。蒋聿还是要了一碗粥带走,只是不知口味是否也已经变了。出来的时候,他顶着阳光眩晕地站了一会儿,深呼吸以后被一旁花店门口的人影所绊住。
  蒋聿认出了齐野,那个经由季惟引见,在飞机上同自己相邻而坐的男人。
  他正与老板攀谈,认真地挑选着花,偶然间抬头,才看见了蒋聿,温和地一笑。
  蒋聿犹豫了一下,原本只想默默地离开,照面以后终究是免不了礼貌的寒暄:“来买花?”
  “送人。”齐野接过了话茬,花已经扎好,递了过来。蒋聿意外地看着突然捧过花束的漂亮男孩。
  齐野似乎看出了他目光里的疑惑,从容地解释:“这是季惟的朋友,我们约好了来买束花,去看季惟。”
  莫寞端详着眼前的花,淡淡地笑起来:“不知道这样季惟会不会喜欢,我说那个房子太闷了,他却不以为然。”
  那样子让蒋聿为之一怔,毫无理由地想起了季惟。
  “只要说你买的,他一定会喜欢。”
  “付钱的人可是你。”
  “那他一定很为难。”
  蒋聿听着他们之间默契的对话,忽然情不自禁地打断:“他就住在附近?”
  齐野愣了愣:“他最近身体,恐怕不会愿意见外人。”
  答非所问,蒋聿自然明白他的用意,却多少有些难堪与失落,盯着花半晌才喃喃自语:“也许绿色盆景会更好一些,他对花粉有那么点过敏。
  “是么?那就再买一盆吊兰,有备无患。”
  齐野礼貌地冲他示意告别,带着莫寞匆匆离开。
  蒋聿回到车上,粥已经变凉。
  
  天渐渐黑下来,季惟舒适地躺在沙发里,看着齐野将几盆绿色植物摆上茶几,又悉心地照料一番。空气里飘来的是阵阵的食物香气,季惟朝厨房望了一眼,愉快地笑起来:“齐野,往后你到我家,是不是都准备带着莫寞?”
  “是他非要来,我总不能限制他的人身自由。”齐野在他对面坐下,喝一口茶,郑重其事地看着季惟,好一会儿才续道,“你交给我的事,已经办妥。”
  季惟正兴之所致地摆弄盆景,听罢淡淡一笑:“谢谢。”
  齐野忽然觉得无话可说,季惟这样的客套话陌生得就好像是临行的预演。莫寞从厨房里小跑着出来,心情愉快地问他,番茄炒蛋是不是应该放一些番茄酱会更好。齐野从沉思中惊醒,茫然无措地问了句怎么了。
  “你不是爱吃甜的么?”莫寞愣愣地站在那儿,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却又渐渐体会出气氛的凝固。
  季惟只能若无其事地为他解围:“就照你说得做吧,番茄酱应该就放在冰箱里。”
  莫寞听话地走开以后,齐野尴尬地笑了笑:“这个孩子不让人省心,心智敏感,同你很像。”
  季惟仿佛没有听见他的话,自顾自地打算:“还有两天时间,你可以准备准备,到那天,我们机场见,就像上次一样。”
  “……”齐野口中的茶突然在喉咙口哽住了,好不容易咽下去以后已是满脸通红,“季惟,你在同我开玩笑?”




72

72、第七十二章 。。。 
 
 
作者有话要说:好像一口气全部写到结尾,但总有事情突然冒出来啊……
anyway,下决心下章全部搞定!
 
  七十二、
  他摇头:“我倒觉得是你在跟我开玩笑,我只记得你曾经说过就算我入地狱,你也会准备好陪葬。”
  “可是后来,我再也没有幻想过自己能有这样的机会。”
  “现在给你机会,还不快领旨谢恩?”
  “……季惟,一切都来得太突然,容我想一想。”
  “并非太突然,而是今时不同往日。”季惟笑起来,像个恶作剧得逞了的孩子,“时间死气沉沉,人却是活生生的,你犹豫了,说明想法已变,我不会强求。”
  齐野掩面,忽然深深叹了一口气:“我答应了莫寞周五陪他去医院作HIV的检查,他一个人不敢去。”
  “所以为了他,你决定选择留下?”
  “季惟,希望你别误会,我对你从来都是认真,只是我能做的都已经做尽,我以为我可以不在乎结果,甚至不在乎你心里装着另一个人,可是我不可能一辈子都假装幸福。”
  “我明白。”齐野的百口莫辩终于让季惟放弃了继续延宕悬念的念头,“所以机票根本就不是为你而准备的。”
  齐野愣了愣,容那些扑朔迷离的话在脑中一一消化以后:“我被你算计了。”
  “不算计又如何知道你的秘密?”季惟替他再满上一杯清茶,“莫寞是个很固执的小孩,在一起久了,你就会知道他跟你一样幸运,受了上帝同样的恩宠。”
  “我们才刚刚认识,我只是把他当成弟弟。”
  “不管怎样,祝你幸福。”
  还想辩解什么,却终究被如此简单而极具杀伤力的祝福抹得一干二净。齐野笑着道了声谢谢。
  “也谢谢你的盆栽,鲜花恐怕还是要麻烦你带回去,我不想整晚都因为打喷嚏而睡不着。”
  “也好,就当你又转送给我。蒋聿到底比我更了解你,回头替我对他说声谢谢。”
  
  那几天里,心情最好的,莫过于程颢。行动上雷厉风行、争分夺秒,表面却依旧风光无限。即便在这种紧要关头,程颢也不会冷落了他的小情人,忙过以后照样寻欢作乐,翻云覆雨至天明,倒不是他有多动情,只不过新鲜通常是诱人的,发泄压力也总是需要一个听话好用的调剂品。
  周四天气晴朗,却不是一个好日子,至少对蒋聿而言。午后,季惟在最后一份文件上签完名后,准备出门找个清静的地方喝一杯下午茶。进电梯前,接到程颢的电话,那样绵软听上去却叵测的口吻,告诉他餐位已经订好,车子已经在楼下等他。
  季惟来到门口,果然如他所言,他的保镖已经恭候多时。
  他上前:“我可不可以稍微挣扎一下,拒绝上车?”
  “程先生说了,如果你不配合,我们可以采取极端措施。”
  季惟自嘲地笑了笑,配合得上了车。半小时以后,车子在近郊的一处烂尾的小楼前停下。季惟环顾四周,阳光灿烂、气氛却肃杀。
  走进去不久,便见到迎上来的程颢,季惟向他打招呼:“杳无人烟,真是个毁尸灭迹的好地方。”
  程颢无辜地笑起来:“季惟,你的想象未免太血腥了,请你来只是观摩一下临时摄影棚。”
  季惟走近几步,顺着他所指的方向看了看,灯光、布景、烟雾一应俱全,闪光灯掠过以后揭晓的模特没有任何惊喜。季惟在观众席上坐下,无声地看了一会儿,不知为何,他今天觉得程颢的这个小床伴特别得不堪入目,倒不是因为那些前卫的妆容或者透视的时装,而仅仅是一种情绪。
  季惟低头看了眼时间,余光里的保镖依旧兢兢业业地守在他左右,他回过头,对上程颢不怀好意的笑容。
  “你好像心事重重?”
  “你的保镖让我觉得很不自在。”
  “习惯了就好,只要你不总想着节外生枝,就会很安全。”
  季惟从容地笑了笑:“我饿了。”
  “时间应该也差不多了,再过十分钟收盘,我们应该提前庆祝一下。”说罢,程颢心情愉快地叫停了现场的进程。
  工作人员开始忙碌地收拾,在这最后的十分钟里,季惟纹丝不动地坐在原地,就仿佛外界与他无关。他的目光定定地垂落在手表的表盘上,秒针的每一次转动都像是在心跳里重重地打上休止符。
  然后一切都在某一时刻的终结里尘埃落定,季惟恍惚地站起来,看见程颢搂着他的小男友,与他的笑容,整个世界都躲在慢镜头里。
  
  车速飞快,眨眼间已回到了市区,阳光已经在不知不觉间收敛了气焰。季惟漫不经心地看着窗外的城市与街道,耳畔是程颢附属品所哼出的英国民谣,旋律平和,却叫人厌烦。季惟皱了皱眉,下意识地捂住耳朵,视线变得专注。当跑车从原有的路线忽然打了个急转弯以后,季惟发现周围变得越来越熟悉。
  经过那幢写字楼的时候,车速突然变得很慢,季惟回头看了眼程颢,却发现他正从遮阳镜里悄然地观察着他的一举一动。
  他是故意的,在这种时候路过对手的大本营,就好像在向自己炫耀他是最后的赢家,季惟冷冽地笑,为自己点上一根烟。
  烟灰顺着风从车窗里扬出去。
  
  十二小时后的清晨,季惟坐在母校操场的看台上,这里没有喧嚣、没有沉闷的空气、没有拥挤得如沙丁鱼罐头一般的建筑物,然而所有烦恼和忧虑却依然困在脑中挥之不去。他很想揉一揉眼睛,然后环顾四周,发现时光回到若干年前,自己不过是做了一场梦。
  季惟有时候真的会想,如果许多年前他不知道自己喜欢的是同性,他不知道这个世界上有个人叫谢思铭,不曾来到这里,没有遇到过曾少非,那会是怎样。生活会不会比现在要好过一些,他很想给自己一个肯定的答案,但终于下不了狠心。人之常情,如果连自己都否定一路亲身走来的人生,那是多么残忍的事。所以只有学会自欺欺人才是最好的安慰。更何况,倘若没有过去这一切,他也一样会遇到蒋聿。
  有些事很蹊跷,在劫难逃,季惟早就释然,并且,愿意相信在将来的某一天,他会重生。




73

73、大结局 。。。 
 
 
  七十三、
  太阳慢慢地升高,季惟站起来,沿着林荫道走过饱经风霜的教学楼,他曾经很喜欢这里,冬暖夏凉,无忧无虑,醉生梦死。当一个人开始禁不住怀旧的时候,大概也意味着他对现状的深深不满,季惟情不自禁地笑起来,仰起脸,面朝阳光的时候,他看到了许久没有见面的陆晓。
  零星的几个学生从他面前走过,陆晓在原地站定,也发现了他。
  于是找了个生僻的角落,聊了两句。陆晓告诉他,少非送他来上第一节早课,还没有走远。季惟心生艳羡地感叹,却终究没有多嘴,只是交待他一定要看好了少非,如果有意外,一定不要给他留全尸。
  陆晓忍不住笑了:“少非说你最近很忙,一直见不到人。他唯恐你积劳成疾,我是不是也有权利学着吃点醋?”
  “放心,就算我再祸国殃民,这辈子也再也轮不到他。”
  “我知道,他说你心有所属,却原谅不了过去。”
  季惟忽然沉默,目光从陆晓的身上挪开,飘散在不远处的周围,满目的绿色很清新:“所以我在拼命救自己出来。”
  他收回目光,余光敏感地触到几抹令人不愉快的黑色,不动声色地笑了笑。
  陆晓还没有明白过来,就被抱了满怀。
  季惟在他耳边低声轻语:“帮我个忙,我想换你这身衣服。”
  
  一个小时以后,季惟如期到达了最后的目的地。
  这里是个少不了离别的地方,这里是万里晴空的起点,这里可以替你完成时间与空间的转换,这里是机场。
  季惟站在偌大的玻璃窗边,从墨镜之后观察着眼前的一切。
  时间在等待里变得一文不值,季惟似乎能闻得见空气发酵的味道。
  有女人拖着沉重的行李小跑着,冒冒失失地撞上他,一阵道歉、寒暄以后,季惟整了整凌乱的衣襟,抬头间便从熙熙攘攘的人群中认出了他。
  失笑,季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永远能在第一时间将那个男人同所有人区分开来,就好像身体里有一枚特殊的指南针,在某个特定的范围里就能探明目标,惟一的目标,季惟突然荒唐地意识到自己的名字多么意味深长,后果便是高悬在悬崖,死无葬身之地。
  然而,他却好像没有看见他,直直地朝里走去,即便再紧急,脚步从来都是从容不迫。季惟跟上去。
  他忽然停下来,像是端详着面前的航班信息牌,然后毫无征兆地转身,面朝季惟。
  他慢慢走近,顷刻间,季惟好像从他的眼底看到自己的浅笑。
  
  “好久不见。”季惟摘下墨镜,张口,却有些找不到开篇词。
  “好久不见。”蒋聿温润地笑。头顶掠过呼啸的飞机声。
  “来送人?”
  “来送人。”字字相同,却有着完全不同的语气。
  无声端详着对方眼眶上那两道依稀可辨的黑眼圈,一会儿才听见蒋聿的主动问话:“你呢?”
  “飞美国。”
  蒋聿的表情瞬息僵滞,然而波澜不惊的本性却终究使得那些复杂的情绪消亡在从容的神色之后。季惟太了解这样的蒋聿,他愿意相信他并非什么都不在意,只是长久的压抑让表面的冷漠成为了一种习惯。
  在这个弱肉强食、纷纷绕绕的时代,显露得越多意味着失去得更多。季惟深明这种无能为力的忧患,却又始终在漫长的等待中许多次地期待过他偶尔流露出的真实,哪怕一瞬间。
  所以眼下这转瞬即逝的一瞬间多少让季惟有那么一点得偿所愿。
  “一个人?”
  “一个人。”他笑了,情不自禁,觉得这样作弄这个男人有那么一点惊险与刺激。
  “什么时候回来?”
  “还没定,也许半年,也许五年,也许不回来。我父亲一直想在西部置办一座农场,我倒是很感兴趣。”
  “……”此前的一瞬间犹豫被放大成了微妙的惊讶,蒋聿终于还是不安地补充了一句:“一个人?”
  “一个人。”
  航班信息又一次响起,季惟见他不经意地看了眼时间:“来送薛诚?听闻他明年就应该毕业了,到时候记得去参加他的毕业典礼。”
  “季惟,你想多了,我们只是普通朋友。”
  “我知道,但遗憾的是他已经坐上一班飞机走了,是我让他给你的错误消息。”季惟说完,淡然地等待对方的反映。
  蒋聿目不转睛得盯着他,像在思忖:“发生了什么事?”
  “游戏经你开始,却由我来结束,蒋聿,事到如今,你已经无力收场。”
  蒋聿似乎还没有来得及准备好接受即将到来的一切,铃音响起,他接了电话,寥寥几句,变数却已是定局。
  “你们都以为能把我看得透彻,表面上劣迹斑斑,本性也不会例外,但我有为人的原则,我从不食言。我说过我会从你手里拿回我失去的东西,便会说到做到。蒋聿,我知道凭你的智慧,在短短的几分钟里就能把所有的事都想通,但我还是愿意亲口告诉你,我比你想象得要难以预料得多得多。”
  蒋聿看着他,目不转睛。
  “再过一个小时,程颢会发现他所有的精心布局都在一瞬间成为泡影,纵使他对我再提防,却终究低估了他的对手,没错,我从来没有把他当成同一条船上的舵手,在我快要溺水的时候,孤立无援向他伸手,他殷勤地把我捞上甲板,我却时刻准备着看他意外落水。这么做的原因无非有两个,第一,为了兑现我的承诺,从一开始,我就只想过一个人到达终点,中途所有的风景和人不过是顺水推舟的加速度,目的达到的时候,你就不会再需要他们,甚至落井下石才可以以绝后患,这是你教会我的,蒋聿,以前我懂这个道理,只是不想无缘无故去作一个恶人,和那些生来一无所有的人相比,我拥有的东西已经够多,不需要再跟这个世界争什么。我一直以为这样会让人生变得很安全,没有人会在意你是谁,所有人都以为你在没心没肺地挥霍青春,可是你给了我无形的一巴掌,我就醒了。”
  “原来这个世界不是我想就能平安无事的,你假装无欲无求,然后最珍重的东西就偏偏失去,谢思铭是第一个,我不想说那时候的心境是痛不欲生,但至少因此而恨过。蒋聿,你是第二个让我重温这种感受的人,俗话说得好,事不过三,我不可能再放任自己这么无动于衷下去。”
  “还有一个原因,是我不再轻易相信任何人,除了自己没有最安全可靠的朋友。程颢绝非善类,纵使他没有异心,接纳我也不过是为了他自己。所以我所做的一切不可能让他坐享其成,他以为所有成果的最终拥有者是自己,却不会料到手里的合同只是一纸空文。付出的人是我,签字的也是我,他得到的不过是天衣无缝的赝品。”
  蒋聿的嘴角动了动,眉头在不经意间搅得深刻:“他若是知道了,什么事都干得出来,装疯卖傻也好、同归……于尽……也好。”
  “蒋聿,即便你再谨小慎微,有个定时炸弹在身边也难怪束手束脚。你是否有把柄在程颢手上,我本没有兴趣,只可惜我不像你,任何情绪都不会写在脸上,所以他在最后的时候,给我上一把锁,以为你是我的痛处。走私、行贿,原始积累都是仓促而不干净的,和我最坏的预想一样,不是同归于尽,便是我的努力付诸东流。到头来我才是跟你绑在同一根绳上的蚂蚱,你死也好,不死也好,程颢都是最后的赢家。但是所有的迷宫都有出路,所有的死结最终都能解开,我有耐性和毅力,所以,如果你做不到,不代表我不可以。”季惟自信满满地笑,却有隐隐的忧愁藏在嘴角,他注视着蒋聿,看他无措地仰起头、又低下去,看他深深地叹气。
  他想说话,季惟愣了愣,想打断,却终究给了他一个残喘的机会。
  “早知今日,何必当初,这句话在我认识你不久以后便咒语一般挥之不去,季惟,到如今,我可以有机会说几句实话,你也终于愿意听。第一次见面,所有巧合都是安排,程颢的阴谋,我没有异议。相识以前,你对我而言只是一座有待攻破的城池,穿过它,就是不一样的明天。程颢早就对你做了深入调查,他知道你是个多么感情用事的人,原本我做好了全情投入的准备,却没有想到你真的爱上我。”
  “……”季惟听着,嘴角的阴郁仿佛慢慢地结成冰,有一刹那的后怕。半个小时前,他想象过,蒋聿最后的自首,若是真的从未爱过,自己该用什么心态去收场。
  “我一直以为你是在慢慢地自己往陷阱里爬,你很盲目,你为接近我费尽心机,所有沉沦的情绪都写在脸上。我以为这部一半预定一半即兴的爱情电影会轻易收场,却高兴得太早。原本剧本里也没有写过,这一切都是真的。”
  季惟轻笑,不经意地扯了扯衣袖,目光从蒋聿身上挪开。
  “我从来都不是感情先行的人,程颢更甚,他只相信他看得见的东西。现在回想起来,我用了太长时间去相信自己并非入戏太深这么简单,以至于丧失了回旋的余地。我知道程颢一旦动手,大幕就会落下,所以,我去找徐辉。”
  “蒋聿,你一点都不了解徐辉,他之所以肯帮你,只是因为他与程颢之间那些说不清道不明的微妙关系,他向来都喜欢得不到的东西,然后得以享受那种征服的过程,变了质的享受。你以为程颢只相信看得见的东西,但他却有看得见那些看不见的东西的能力。”
  “……”
  “只有一件事我想问你,程颢引我上船一同对付你,那时你为何不向我澄清一切?”
  “我知道发生的一切对你的打击很大,然而我所担忧的并非你信或是不信,从我走错第一步开始,我就从没有奢望你能原谅。季氏有一半在徐辉手里,我能做的只有想办法让它在我手上重新修补完整,交还给你。”
  季惟恍然地笑,有些狼狈,很多事情之所以发生并不需要多么充分的理由,它只是发生了,出于深不可测的隔膜。
  “所以我终于还是对你失望了。蒋聿,自始至终你都没能真正了解我要的是什么,我说我想取回一切,只因你辜负了我希冀已久的东西。我知道对你而言,它或许一文不值,不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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