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且尽眼中欢-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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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奇怪的是,六皇子至今都没有碰过藏色里的任何一个小倌。
 
 任何,一个。

 尤其是两年前,阿深在众夥伴面前做出豪言,说一定能让六皇子上了他。随後使出百般解数讨好甚至勾引六皇子──而他最後的下场,是被恼怒异常的六殿下一掌穿胸,震碎了肺部。

藏色里谁也不愿去想阿深的未来。他的後半生别说小倌,恐怕就连个普通人,也都做不成。

而也正是从那以後,藏色里再也没人敢做攀上枝头当凤凰的白日梦,更不敢在服侍六皇子的时候,做出一丁点儿不合他心意的事情。

虽然有怨气,但人家毕竟是皇族贵胄──尽管是不得宠的──所以,他们一群下贱的小倌,又能有什麽好办法呢。

 想到阿深後来那副可怜悲惨的药罐子模样,阿盼心中大骇,立马连滚带爬地歪向一旁,拉远了自己和六殿下的距离。

 他边磕头便哆嗦道:“小……小的没敢那麽奢望……全屏六殿下自己,六殿下想让小的怎麽伺候您,小的就怎麽伺候您……”

 玄穆笑了下,一把揪住他的头发将他的脸抬起来正对著自己。

“上你也不是不可以。可我要先问问,当你分开大腿被男人干的时候,难道不会觉得难受吗?”玄穆紧盯著阿盼的眼睛,却不算太耐心地,等待著阿盼的回答。

 阿盼茫然::“难受?……小、小的刚才不是讲了吗,最开始有点疼,後来习惯著习惯著,也就渐渐舒服起来了啊……”

“不,不是那个!”玄穆烦躁地抓了抓头发,解释道,“我是说你的心,心!你也是一个男人,就这样被别的男人压在身下趴著干,难道不会觉得尊严扫地,无脸见人吗!?”

 玄穆本以为这样的解释可以令阿盼回答出一些他想听到的东西。然而他错了。

“啊?不会的啊,在藏色能赚很多很多钱,那相应地付出点儿代价,也是理所当然的啊。”

 ──阿盼毕竟只是一介身份低下的小倌。对他来说吃饱东西才是最重要的,他没有别的功夫去关心情情爱爱恩恩怨怨,甚至那什麽……人格尊严。

 所以玄穆不能从他这儿得到,关於自己为什麽愿意主动张开大腿让薛景涵上的答案。

 除了爱他。

 但这真的就足够了吗。玄穆这样想著,觉得有些恍惚。

在没有遇到薛景涵之前,玄穆一直认为感情是这天底下最最虚无缥缈的东西。它说变就能变,并且一旦变了,便根本没有任何痕迹可循。关於这一点……他那怯懦胆小的父皇对他的母亲,就是最好的证明!

可是薛景涵的出现将这一切都打破了。他让自己变得不再像自己──他开始放弃他曾经誓死不忘,想著绝对要让他们全部偿清的血债和耻辱;他开始相信他曾经嗤之以鼻,说著绝对不会相信的所谓爱和感情;他甚至开始不在意就这样远隐山林平庸一生……只要能和那个家夥在一起,每日游伴湖光山色,笑谈坐看云卷云舒。

 每每想到这里,玄穆都会不由自主地觉得,若是和那样的人生相比,那麽,他曾经苦苦执著的报复和皇位,其实,简直就是一派儿戏。

 就像小孩子一样,因为得不到,所以才一直一直不甘心。而只有当那个孩子,终於在漫长的试探和追寻里,发现了真正属於他的东西时,他才会恍然了解,曾经的他,是多麽幼稚孩子气。

 玄穆本身并不安逸於平淡,但如果陪在他身边的人是薛景涵,那麽他确信无论怎样过下去,他的人生,都一定能翻涌起壮阔的波澜。

 只要那个人,留在他的生命里。

 玄穆忽然笑了。

天啊,他怎麽会这麽蠢。如此简单的问题,他竟然会想来找一个小倌问。并且甚至就连这个他瞧不起的小倌都知道,“为了得到一样东西,就要付出相应的代价”这个道理。而他竟然没能在一开始便想明白……实在是太不应该。

 他干什麽纠结身体呢。莫非他玄穆想要留住一个人,竟还会用此等低级又靠不住的手段吗!?哦不,当然不。

他真正付出的代价是,他心甘情愿,让薛景涵摧毁了他曾经的一切──他黑色的执念,他绝望的信仰,还有,他君临天下的梦想。

薛景涵毁了他的一切!但留下了自己,陪在他的身边。

玄穆觉得,这是值得的。甚至再赔上他一半的寿命,他也会毫不犹豫地选择後者。

而至於他为什麽愿意张开大腿让薛景涵上……很简单,答案仍是只有最初的那一个──因为他爱他。

他真傻。这个理由怎麽会不够?这个理由太够了,够薛景涵再上他一辈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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咳咳……阿盼乃个炮灰啊~明说了吧,乃的存在就是为了让玄穆发现自己为什麽是小受!
……虽然小初秉持著每个孩子都有自己的故事,但是果然……一个故事如果没有炮灰和狗血,那是根本写不下去的……虎摸阿盼……

PS:俺错了,这一章只是奸,并且还没有到奸的高潮……下一章会捉的……= =




前传 (二十二)

第二十二章

阿盼见玄穆的表情一会儿纠结一会儿释然的,心中忐忑不定惴惴难安,既不敢退出去,更不敢扑上前──实不知该如何是好。

 玄穆自想通心中烦忧之後,神色便一下子轻松了。他余光一瞟瞅见面前的小倌,心中忽然一动,又勾勾手指将他给唤了过来。L
 
“付出代价是吗?好啊,”玄穆随手掏出一袋银子撩在桌上,双腿分开架上阿盼的肩膀,然後稍一使劲儿,便将他连头带身,一股脑儿地夹进了了自己两腿之间。

“知道怎麽做吗?”

 ……开玩笑!阿盼一介小馆身经百战,玄穆刚抬起腿的时候,他就对接下来将要发生的事情心领神会了。

 阿盼忙不迭地点头:“知道知道!小、小的保证,一定让六殿下舒服得飘飘欲仙!”

 飘飘欲仙?呵。玄穆不置可否,只抿酒笑笑,将头往後一仰,轻声吩咐道:“那开始吧。”

“诶!……啊!”

阿盼忽然惨叫一声。本是春意逼人的房间,形势却陡然变化。

阿盼的手还没来得及碰上玄穆的裤子,就感觉到自己的後颈被两只修长冰凉的手指给紧紧掐住了。那只手好像只轻轻提了提,但於阿盼而言,却仿佛千斤之力。

他被那股猛力给狠狠地拽飞了。

!!!的扑通几声过去,阿盼终於眼冒金星,口鼻喷血地歪在了墙角处。但即便狼狈至此,他也一边咳血一边庆幸著,天哪……他竟然还能活著。要知道在飞起来的那一刻,他是真以为自己就要在此命归黄泉了……

阿盼艰难地抬起头看,几乎只一眼,他便将自己刚才想好的诸多大骂之语给尽数咽了回去。

根本不用再看了,这绝对、绝对……是他惹不起的人。

阿盼之所以敢如此肯定,不仅因为他的出现竟然让一向冷漠阴鸷的六殿下露出了难得一见的惊慌神情(尽管那抹惊慌只是从他的眼中一闪而过,但依旧被善於察色的阿盼给捕捉到了);更是因为这个人本身。先不讲此人衣饰华丽容貌顶绝,单瞧他的气质气势气场……整个人往那儿一站,就是一层迫人於无形的冷冷冰霜啊!他怎麽敢惹!?

再说了……阿盼颤抖地抬起手摸了摸自己疼痛难忍的後颈,顿时冷汗淙淙心中大骇:他毫不怀疑如果刚才那人再用点儿力,那麽他现在早就头身分离,一命呜呼了!

“你还在看什麽?莫非真想死吗?”清清冷冷的声音忽然响起,虽然表面平静,但细细一听,却是带著咬牙切齿的杀意,“……滚出去。”

 玄穆这时已经恢复了平日的漠然神色。眼看阿盼竟还真的想要爬走,他立马怒道:“站住!你个狗腿子,搞清楚谁才是你的客人!”

 阿盼只觉眼前阵阵发黑──天哪!这到底叫个什麽事儿啊!这个突然不知从哪儿冒出来的美男子怎麽一来就是一副……捉奸在床,醋意难平的样子!?

 一个是刚才差点儿就要了自己小命的男人,一个是日後轻而易举就能灭了自己的男人……阿盼谁也得罪不起,权衡再三,最终以一种无比滑稽的姿势停在了门槛处,尴尬之极。

 玄穆对上薛景涵的眼睛,薄唇微微一抿,愤恨道:“你管我!”

 薛景涵定定看著玄穆,半晌过去,却是冲著身後的小倌冷淡道:“留在这里,马上就会死,若是识趣滚出去,说不定还有几个好日子可活。”

 这下阿盼再没犹豫,哭著喊著“六殿下您大人有大量,就饶了小的吧”,然後便屁滚尿流地踉跄爬了出去──还很聪明地带上了门。

 玄穆猛地瞪大眼,简直不敢置信。他气得浑身发抖,摔手将酒杯狠狠砸在地上,大怒道:“薛景涵!”

 薛景涵面无表情地应了声,长腿一跨,几步就走上了前去。
 
“你干嘛?”玄穆皱著眉问。他是喜欢居高临下,但他可不喜欢被人居高临下。

“干嘛?”薛景涵冷笑著反问了一句,随即猛一扬手,便将原本坐著的玄穆给拽了起来,粗暴地扯进自己怀里,“干你。”

 干……你!?
 
 玄穆觉得胸口狠狠疼了疼。

 尽管他已经想通并且释然了自己为什麽愿意张开双腿被薛景涵上的原因,但这并不意味著他就可以容忍薛景涵此刻对他近乎羞辱的无礼!

玄穆垂下眼:“……薛景涵,你放开我。”

“放开?” 然而对方却像是听到天大的了笑话一般,弯弯唇角,讽刺道:“六殿下不是欲火焚身吗?放心,你对在下的实力和经验是最清楚不过的,莫非,还怕我不如刚才那个小倌更能满足你吗?”薛景涵一边这样说著,一边灵巧地解开玄穆的衣衫和裤带,将手伸了进去。

 那动作流畅连贯,仿若行云流水,当真如薛景涵所说的:他对自己的身体,已经了如指掌。就连被抚摸的感觉,也熟悉得一模一样。

 玄穆觉得有点儿恍惚。

“六殿下何必来什麽藏色呢?我一路看下来,觉得这条街全部的‘色’,都还比不上您一个人呢。这麽欲求不满吗?”

 话及此处,玄穆终於暴怒。

“对,没错!薛景涵,我就是欲求不满!我不满凭什麽总是你趴在我身上干!我那玩意儿又不是废物!可是你愿意叉开腿让我干你吗?你愿意跪在我腿间用嘴服侍我吗?……你不愿意凭什麽不让我找小倌!”

 望著薛景涵渐渐皱紧的眉头,玄穆喘口气,冷笑一声:“哼,你刚还想杀了他?你怎麽不想像你曾经多到数都数不清的那些女人!?”

 说到最後,玄穆的声音竟然变得有些凄厉。颤抖上扬的尾音尖锐地划破空气,兜兜转转,最终泯灭在彼此逐渐交融的心跳里。

 玄穆没想说出这些话的──这些他一直以为,自己不再在意的陈年旧事。然而照现在的情况来看……原来他果然还是在怕,怕薛景涵会不会……其实根本不爱他。

被上什麽的,因为那个人是薛景涵,所以玄穆都可以接受甚至享受,他不介意。但他总是会忍不住心慌,想自己都可以为他做到这种地步,可是他为什麽,却从来没表示过让步呢!?莫非他只需要身体和发泄吗?还是说……他只是觉得有趣好玩儿,因此随意戏弄戏弄呢?

 玄穆不敢再继续往下想。他已经被薛景涵变成了一只胆小鬼。既担心现状,又畏惧答案。

 也不知过了多久,好像久到连两人心跳的声音都静静沈默了下去,玄穆才终於听见,头顶传来了一阵轻轻、轻轻的叹息。

 薛景涵伸手抚上玄穆的眼睛。那儿湿湿的。

“傻瓜啊,”他的声音既无奈又宠溺,“没想到都已经这时候了,你竟然还在介意那些事。”

 玄穆下巴一撇,躲开薛景涵纤长温润的手指,哑声道,“收起你的自作多情薛景涵!我早说过懒得再管你那档子破事儿!我可是说到做到决不食言的!”

“我知道啊,”薛景涵不怒不恼,微微一笑,“但我说的又不是这个。”

 玄穆心中一!,顿时沈下脸,抿紧唇不再说话。
 
“……哎,”双方僵持许久,最终,还是由薛景涵的一声叹息率先打破了沈默,“我说,你这别扭的性子,到底什麽时候才能改一改啊。”

 他凑上前去,亲了亲玄穆的发鬓。

“你怎麽就不明白呢?我是你的……你想我做什麽都可以。”

 玄穆身子一颤。只觉那枚亲吻的温柔冰凉从他的发丝顺势而下一路流淌,最终软软地滴在了心尖上。那感觉又痒又软,弄得他一不小心,便酸涩了整个眼眶。

 他最恨、最恨薛景涵的这招手段。

“哦对了……”薛景涵忽然皱紧眉宇,像是想到了某个不容尝试的可能性一般,立马改口道,“只有一件事情我不能答应你。”

 玄穆想冷笑,谁料刚一扯动嘴角,下一刻他整个人,便都被薛景涵给紧紧地抱住了。

 薛景涵的声音悠悠荡在耳边,像极了那飘忽来去的风。

“我不能死。我若是死了,这世上还有谁来疼你宠你,陪你一生一世?”

玄穆眨了眨眼,瞬间觉得脸颊一阵湿凉。他想这阵风还真是大,那些东西本已在他的眼睛里好好儿滚了几十几百圈儿,但最终没能逼回去,仍是被风吹落了。玄穆默默靠在薛景涵的肩膀,咬紧下唇无比恼恨:哦没错,他果真是最恨、最恨薛景涵的这招手段了。
“薛景涵你这是什麽意思?……你以为我没人要麽。”他低著头,声音又气又闷。

 身後的家夥笑了笑:“那自然不是。要你的人很多,只是你太挑。眼花缭乱地看了十多年,到最後,也只看上了我一个。”

 薛景涵捧起玄穆的脸,一寸一寸地吻过那些湿凉的地方,声音断断续续:“既然如此在意,为什麽不和我说呢?……啊好好好,不说就不说吧……你不说也就算了,但是你一定要跑来小倌馆刺激我吗?你老实告诉我,如果不是因为玄虹一不小心说漏了嘴,让我及时找到了你,你现在是不是已经……把你的那玩意儿塞进他嘴里去了?”

 玄穆想了想:“也许……但说不定我一放进去,就会给恶心得立马抽出来,然後一脚踢飞他。”

 尽管玄穆这样说,但薛景涵依然气得不轻。他一口咬上玄穆的脸颊,怒道:“你竟然还真的要放进去?我告诉你,这种事,哪怕半刻也不行!”

 听见如此理直气壮的警告,玄穆转过头斜他一眼,泛著水光的狭长凤目,笑得有些嘲讽。

 薛景涵怔了怔,随即心疼地揉了揉玄穆的脑袋,无奈道:“喂喂……别老是露出这种表情啊……看得我小心肝儿一颤一颤的,都快要碎掉了。我不是说了,除了死,你让我做什麽都可以吗?”

“……可以是可以,”玄穆一边毫不留情地扯出薛景涵附在自己欲望上的那只手,一边喃喃嘟囔道,“只可惜刚才经你那麽一闹,我现在什麽欲望都没了。”

 玄穆此刻的确是没了欲望,但他心知肚明,即便日後他再有了欲望,他也不会让薛景涵卑躬屈膝地,去为他做那些事情。虽然後来会很舒服,但前面毕竟,还是有那麽一点点疼。

 他舍不得。

 玄穆挣脱开薛景涵的怀抱,简单理了理衣衫之後,便缓缓走回窗边坐下,一边斟酒一边慢吞吞道:“你是怎麽找到这儿来的?”

“你说呢?”薛景涵走过来在他身旁坐下,眉目微扬,觉得这问题有些好笑,“还能怎麽找?硬找呗。一家一家寻过来,我都看得快吐了。”

 玄穆心中一动,抬头瞥了瞥薛景涵的衣衫,眼神瞬间软了下去吗,但嘴上却仍是不肯饶人:“……你是猪吗?这麽大雪都不撑伞的吗?”

 薛景涵笑眯眯地:“哎呀,小穆心疼了耶……不过这话可不对啊,我今天走在路上,看见真有人带著猪出来溜达,还一路小心地给它撑伞,跟在它後面跑得可欢呢。”

“……”玄穆闻言顿时黑下了脸,“你要是想承认自己连猪都不如,那也行。我管不著。”

 薛景涵毫不在意地笑了笑。

“小穆,为什麽对藏色这般情有独锺呢?”

“哦……果然还是不能逃过这个问题,”玄穆皱了皱眉,不满地嘀咕道,“难道女人都这麽长舌的吗?一个丫头是也就算了,没想到一个公主竟然也是……”

 薛景涵适时地拿酒杯敲了敲桌子,清声道:“诶诶,小穆,不要试图转移话题哦。”

 玄穆白了他一眼:“你以为我是你。”然後便沈默了下来。

 而薛景涵的耐心一向很好,所以他倒也不急。他没有催玄穆,只是一杯又一杯地陪他喝著酒,当然只喝酒也太无聊了。间或地,他也要凑过去这里啄一啄那里亲一亲,甚至品尝品尝对方口中的桂花酿。

 果然,从他嘴里吮出来的,就是要比酒壶里的好喝啊。

“薛景涵。”也不知喝了多少盅,玄穆才终於开了口──声音有点儿颤抖。

“嗯,我在。”薛景涵放下酒杯,淡淡笑著。

 他可以原谅玄穆此刻的一切犹豫踌躇,以及不安忐忑。因为他知道,这是玄穆在准备将最後的自己,全部交给他。

 玄穆抬起脸看向薛景涵的眼睛。他喜欢薛景涵的眼睛。幽如一汪深潭,灿若漫天繁星。和薛景涵的眼睛对视,总是会让玄穆觉得,自己要麽是被吸了进去,要麽就是被晃晕了神。

 玄穆觉得自己可能是有些醉了。从他遇上薛景涵的第一天开始算来,现在已经是他第无数次确信,他爱这个男人,简直爱死了这个男人──不管是他死,还是自己死──这一点都不会改变。

 既然他已经心甘情愿地被薛景涵毁掉了执念信仰和梦想,那麽他也不介意再为薛景涵,而亲手、完全──毁掉过去的自己。

他想他可能,只是有一点点惊讶──原来他也能爱人,并且被爱。

原来他竟然,已经这麽爱他。

“薛景涵……”玄穆垂下眉眼唇齿微动,轻轻唤著这个早已深入骨髓的名字。那声音温柔缱绻,仿佛是在叹息,自己凄茫坎坷的半生。
 
 薛景涵沈沈一叹,扬手将玄穆揽进怀中,凑上前去,细细碎碎地吻他。

“在,我在这里,”他顿了一下,声音散在风里,“……就在你的身边。”

 此刻窗外黑夜白雪,屋内烛火明灭,真真美得惊心动魄,令人神思俱颤。玄穆悠悠抬起一双朦胧醉眼,只见面前人影绰约,那抹熟悉的笑容闪烁不定忽隐忽现,犹伴著嫋嫋酒香,令 他恍惚不知今生来世,身在哪处,魂归何方。

 他痴痴地看了好久,心中滚滚一动,忽然!当一声扔掉酒杯,扑上去搂住薛景涵的脖子,然後重重地、狠狠地,亲了他一口。

“嘿嘿,”玄穆弯起眉眼,难得傻乎乎地笑起来,“薛景涵你放心好了,你那个叫薛铭修的小侄子,早就平安出生了……别瞎担心了。”

“……”薛景涵眸色顿深。沈默片刻,幽幽道,“是吗。”

 他一点儿也不吃惊,因为他在那孩子出生後的第二晚,就已经於暗中得到了消息。

 而他後来故作忧郁地开口叹息,也无非只是想要试探玄穆一番罢了。结果自然是失败──那时的玄穆,还没有打算将他这小半生所苦心经营的一切,都全部向薛景涵这个异国皇子抖出来。

 薛景涵看著眼前脸红如潮,醉态醺醺的玄穆,慢慢皱起了眉。他至今也说不清自己那一刻的心情。其实他早料到像玄穆这样既骄傲自负,却又没有丝毫安全感的人,是绝不可能那麽快便将自己给全盘交出来的。所以之後,当玄穆轻描淡写地略过他醉翁之意不在酒的问题时,薛景涵所表现出来的全部反应,也只是淡淡笑了笑,并未感到特别的出乎意料。

 他是不惊讶,但他仍然不能骗自己说,他就是完全不介意的。玄穆还是不信任他。而对於这一点,薛景涵无法说服自己,忽视心头那一抹很淡很淡,一闪而过的惆怅。

 我知道,他承认,自己是真的、真的,喜欢上了玄穆这个人──对比人不一定,但对他自己,薛景涵一向坦诚。

 这样想著,薛景涵微微半眯起眼,任由自己再次那段如烟如梦的回忆之中。他还很清楚地记得,那日和此刻很像,屋外同样都是大雪纷飞夜色苍茫,而屋内烛火时明时灭,光影幽昧。长风徐徐荡过,吹得衣袂翩翩翻飞。

 那场景美得不像是真的。正如当时他眼前的那个人,笑容轻浅眉目精致,远远望去,只觉恍惚似画,不仅举世无双,更是绝代难寻。
 
 薛景涵便在那一瞬间动摇了。他想他本就没有丝毫野心,又压根无需报复,从小不受约束自由自在,说好听点儿是活得潇洒跳脱,说难听点儿是胸无大志太过懒惰。但他确信这样的性子定是与生俱来,此生绝不可能再改变了。那麽,这样一个闲散的自己,就算日後真回到了华国皇室,也无非一个吃白食不做事的堕落王爷罢了。

 既然无用,那又何不索性依了玄穆所说的,他二人干脆红尘结伴远归山林,一个作野鹤,一个当闲云。反正,百年光阴犹如白驹过隙,弹指便去,最终归宿,也无非两抔黄土。但即便只是两抔黄土,若是能紧紧相依,岂不也要比孤苦伶仃更好吗?

 那时候的薛景涵被自己这个念头所震惊了,而後他逃也般地离开玄穆,回到了自己的府邸。就在那一路,他於心底默念了无数遍:他居然会这麽想……天!他居然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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