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且尽眼中欢-第2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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颜惜微一思索,垂眼答道:“既然我与清慕不同之处甚多,那想必客人……也是各有偏爱吧。”
玄穆挑挑颜惜的下巴,笑著沈吟:“对啊,各有偏爱。”
颜惜身子一颤,脑中电光石火劈啪闪过,瞬间便懂了。此时他心中一片清明,虽然并不感到嫉妒怨恨,然而仍是难免不解:穆爷拥有如斯,是倌馆的老板,却怎麽会偏爱清慕那样一个,相貌绝佳但却誓死不从的烈性子呢。
玄穆抽了手,从位上慢慢站起来,面无表情,淡淡道:“他们平日怎麽说你和清慕的,我都知道。骂你淫荡下贱自甘堕落,讽他不识抬举妄想天开……呵,”玄穆说到这里停下来,摇著头,轻轻一笑,“无非因为他们既没有勇气做到清慕那样,也没有脸皮做到像你这般罢了。夹在中间,上进不了下退无法,最是尴尬无能之辈,也只得耍耍嘴皮子了。”
颜惜下意识想要说一些恭维话,但抬眼却见穆爷神色飘渺,目光悠远,似乎是想到了哪一段尘封往事,於是张张嘴,到底还是没有说。他本就心细至极,而又擅察言观色,如今瞧了穆爷半晌,心中竟已然隐隐有了答案。
穆爷虽不常在如斯现身,但以他的容貌气质,哪怕只出现过一次,也足以令人神思牵萦念念不忘了。而这如斯由他一手所建,无论装潢设置,还是规矩讲究,都极为特别,不流於同。颜惜想穆爷既出得起此等豪大手笔,而定下的诸多门禁,又分明是摆足了贵气,再加上他个人的风貌气度……恐怕之前,定是出身於豪门世家了。
这样一想颜惜便顿觉释然──既是上层之人,那麽瞧不起像他这样出身贫贱,而後又自堕风尘的人实属平常。反观清慕,虽不记得自己姓甚名谁出生何处,但无论皮囊还是骨气,都配得起一个有头有脸的大家族。穆爷偏心於他,并不奇怪。
颜惜眼睑微垂,低下了头。他并未感到愤懑或是难过,因为他此刻会跪在这里,本就是因为一个卑微的初衷。
从北延到京城,那样艰辛漫长的一路,他耳闻眼观,怎麽会没有打听出如斯是什麽,而出阁又是什麽。他还记得当自己得知这一切的那一晚,他连白天好不容易小心偷来的两个硬馒头都没怎麽吃完,径直躺倒在了路边的大树下,仰望天际,浮云掩去月色,浩瀚苍穹,只剩几颗孤星垂於四野,闪烁明灭,渐入黯淡。
颜惜──那个时候还是颜成──嘴里叼著根儿随手扯来的嫩草,砸吧砸吧,眼中光芒参差,眸波时起时落,看不出心中所想如何。後来他索性不再费脑子,吐出口中草芥蒙头便睡。待第二天朦胧醒来,日头大好,颜成扬起手背挡住眼睛,只觉面前一切如罩金光,全都欲隐欲现,不甚分明。他顿时有些恍惚,此景虽出於日出时分,可是却像极了绝烟崖上的日暮景色。
後来有农夫挑著担子从他身边轻快经过,大概是一人独行太过孤单,一见到颜成,他便满脸堆笑,吹著哨声调侃:“哟小兄弟,瞧你风尘仆仆的,这是要去哪儿啊?”
颜成站起来顿了顿,转过身逆著光,冲他风情一笑。
“去京城啊。”
多年过去,如今他人已在此,颜成也早成了颜惜。他只把那一刻难得流露的真情,留在了一个再也不会见面的陌生人心里。
只是,颜惜还是颜成,然而故人……却是否还是故人呢。
玄穆俯下身,拍了拍颜惜滑如丝绸般的俏脸,声音若有若无:“人各有别,既然你不是清慕那样的执拗刚烈,那便将你这没脸没皮,风骚放荡的本事,给一路使下去吧。”
颜惜身形一僵,轻轻嗯了句,细弱蚊蝇。
接下来的话,玄穆的声音轻得,似乎已不是在对他说。
“无论做什麽,都一定要做到底,千万……千万不能,中途受人蛊惑,变了初衷。”
颜惜不敢抬头去看穆爷的脸,但是却能感觉到,停在他下颚的那一只手,已经是止不住地轻颤。
哪一个没有往事。只是红尘千载,无非爱恨情仇,早不新鲜。
待玄穆撤回手掌,颜惜深深弯腰,鞠了一躬,启唇轻言。
“是。”
如此卑微的初衷,他本就不打算改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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抓狂……不知道为什麽,总觉得把颜惜和玄穆写在一起好穿越啊啊啊啊……连小初自己都有些被雷到……画圈圈……相信亲们都是心胸宽广的……(众:= =)
PS :俺宿舍一个狂爱中国文化的孩子严词批评我说怎麽能用出阁呢……那是女子出嫁的意思!我我我……继续画圈圈……小初其实查过,但是我真的不知道这种事要叫什麽啊!抓狂!所以就借用这个意思了……反正还不都是要做那事儿嘛(俺低俗了)
如果有亲们能想到什麽好的词就跟小初说一下吧……小初就改!如果……没有可以代替的,那、那就这样了……亲们将就看吧~~~鞠躬
再PS:亲们清明节……快乐……(众:= =|||)
正传(四)
第四章
四月初三,如斯第四任头牌小倌出阁的日子。
整个京城,甚至可以说是整个华国都闻风而动倾巢而出,甚至早在半月之前,就已经有许多人迫不及待,兴奋如火了。那些人中有普通百姓,更有高官巨贾,当然还有……皇家贵族。
说俗了,不过就是一位美人的公开露面和开苞之夜而已,然却能引得此番轰动,纵观天下,好像也只有如斯这一家小倌馆,能做到a“如斯”地步。
所有人都不得不承认这是一个奇迹。不过短短十五载光景,如斯在这遍地风月的繁华京城之中,竟已经俨然成为所有倌馆的龙头老大,甚至还隐隐有力压青楼妓馆的势头。没办法,男人都是猎奇的东西,可能身体喜欢女人,但眼瞧如斯名声越来越大,美人层出不穷,再加这个狐朋那个狗友的左右劝说,倒也难免心痒,忍不住一时心动,去尝了尝鲜。
从此,这些柔软青涩的少年滋味,便再也没能从舌尖退去了。一次之後有二次,二次之後有三次,三次之後……每个男人都会不约而同地发现,他们竟然已经真的,习惯如斯。
不过光凭美人,就想在京城这等极盛之地站稳脚跟,做长做大,却还是远远不够的。如斯最为吸引人的地方,是它在推出美人方面,独辟蹊径的另类方式。虽然挑个好日子,然後让当时馆中最为出众的美人出阁,是每一家妓院倌馆都会做的事情,然而如斯──正如它的名字一样──简直将出阁这一本性丑陋的事情,真真做到了风雅的极致。
它将每一次的出阁地点都定在京城最为有名的朝远湖上。并且那一晚,美人的最终归属也并不是看当场所有人中谁的出价最多,身份最高。尽管那时的朝远湖边一定是摩肩擦踵人山人海,但很可惜的是,有那麽多如饥似渴的男人,但却不是每一个,都有抱得美人归的机会和资格。
如斯会在头牌出阁的一个月前进行抽签。推雪卿出阁的时候,如斯才刚刚建立,还名不见经传,很多人都只是瞧这法子新鲜,来随手玩玩儿而已,後来雪卿色冠风月,名动京城,这才将如斯给慢慢带火了起来。
此奇一也。
抽签的地点设在如斯馆内大堂。那时堂中会置有一口大盘,其中放的都是玉石珠宝,光色混合闪烁,好不耀眼,并且不参赝品,也绝无重复。如斯放言:只要是诚心观阁之人,都可在规定之日前来抽签,而後便以此物做凭,由它证明你的竞争资格。每每这一天,如斯的门外早早便会排出令人恐怖的长队,景象蔚为壮观。如果抽完了,後面的人还不肯依,非要高声嚷嚷著加签。更值得一提的是,其间有人不幸遗失签物,想要去找穆爷说理,哪知还没有见到穆爷的影子,仅仅只是跟一名小童说了句,就见他毫不犹豫地拿出了别的宝贝,摊手递上──眉头半点儿也没皱。
此奇二也。
如斯头牌出阁的地方,是在朝远湖的湖心廊亭之上。届时效仿曲水流觞,每一位得签者按照如斯给出的签物贵重程度,临风傍湖依次坐好,等待当晚的美人纤指一扬,从粼粼波光之中,抽到那一夜的幸运儿。
此奇三也。
虽然有人在背地里暗骂“前戏搞这麽多名头做什麽?再怎麽风雅,最後还不是要干那勾当的!?”然而人大概天生就是有一种渴望新奇,追求刺激的本能,如斯的做法,完全满足了男人的面子和里子,上半身与……下半身。
今夜,便是它的第四次辉煌。
黄昏刚过,颜惜就已经坐好在了湖心廊亭之中,安静等待那最後的时刻。而待得华灯初上,朝远湖边里里外外近数里,都俨然已是喧闹沸腾至极,觥筹交错,酒香四溢。每一个人都谈笑如风面含春光,好像最後被抽到的人,一定会是自己。
颜惜隔著三层帘纱往外瞟了瞟,眼中笑意渐浓,唇角弧度愈扬愈大。他挡住春满递过来的酒水,轻轻往那白玉桌上一靠,支手撑住下巴,万种风情尽堆眼角。
他极有节奏地轻晃食指,漫不经心道:“有这麽多人……春满哪,你说,今晚要上我的那个人,到底会是谁呢。”
“……”
虽同为小倌,但春满如今毕竟年少。此刻听见颜惜直勾勾地说出这等粗俗淫秽之语,禁不住俏脸微红,愣怔好久,这才小声吞吐道:“颜、颜公子,这……这种问题,春满怎麽会知道呢……”他眨眨眼,似乎是担忧这个回答太过敷衍,因此又赶忙补了句,“不、不过!无论是谁上……呃……无论是谁被您抽到,那可都是他八辈子才能修来的福分啊!”
“哈!”颜惜闻言神色甚喜,竟至於噗嗤一声笑了出来。他偏头斜了春满一眼,调笑道:“小春满,你这话在我面前说说也就罢了,而我当耳旁风听听也就算了。要知道,现在里三层外三层围著朝远湖的,可都是卖我颜惜一百次也赔不起的大人物,你这样说,小心得罪他们了。”
春满似懂非懂,懵懵点头。他看颜惜一直望著湖边人众,虽然没有很刻意,但眉目间却隐隐透出失落之意,不禁开口:“颜公子……你、你在担心什麽?”
颜惜一怔,随即撤回眼神,低头玩弄酒壶,轻轻笑道:“我在替这些人担心啊。你看他们个个一副色欲冲脑的急迫模样,可他们分明还没见著我的真面目呢。就不怕……我颜惜其实面如夜叉,丑陋至极麽?”
春满被逗乐了:“公子你真是爱说笑。如果连你都不好看,那这世上还有谁是好看的?”他说著,又忍不住上下瞅了瞅颜惜的全身,口中咕咚一滑,心内暗道:“再说你吸引人的地方,却还不止在脸蛋儿上。”
颜惜抿了一口酒,唇角微扬,转过来看他:“你这麽说,可又要得罪人了。难道穆爷和清慕,都比不得我好看吗?”
“呃?这、这……”春满背脊一凉,额头冒出冷汗。他心里想著颜惜的话,觉得有些道理,但又不知该如何反驳。嗫嚅好久,只能红著脸,小声言道:“穆爷,清慕公子,还有颜公子你……你们自然都是长得顶顶好看的。不过刚才,春满一瞧见您的模样,也、也不知道怎麽回事儿,脑子里就只能想到您好看,再、再也顾不得别人了……”
“你这话倒把我捧得高,”颜惜眼珠一转,“是说我蒙蔽了你的眼吗?”
“……”
春满眉角一垮,面露苦色。虽知道颜惜一向嘴毒刻薄,但他实不明白,今晚不是他和清慕公子明争暗斗了那麽久,才好不容易抢到手的出阁之夜吗?可他怎麽不见开心,这脾气……却还反倒愈发阴晴不定了呢?
春满在心中沈沈叹了一口气,低头跪下,闷声道:“公子……春满刚才说的,句句都是实话……一看见您,我、我也不明白为什麽……但是脑子里就只有那您一个人的样子,突然就、就想不起别的人了……”
颜惜眯著眼睛,轻轻晃动酒杯。那表情似笑非笑,像是嘲讽,又好像还蛮受用。良久过去,当春满早已跪得膝盖发麻内心惶惶之时,颜惜唇瓣微启,这才终於开了口。
“再也想不到别人麽……”他微微一笑,声音远成天边一线,渺不可捉,“这种心情,我也曾经有过。”
春满听他语气温柔轻慢,竟是从未有过的含情脉脉,心中猛一咯!,不禁大为惊讶。因为这毕竟和颜惜在如斯之中的一贯印象,实在是差得太远太多了。他忍不住好奇抬眼去看,却见颜惜早已转回了头,望向湖边华灯霓彩,人潮汹涌。
只是每一个都面目模糊,遍寻而去,哪里都找不回前尘旧梦。
临到时辰的时候,湖边反而安静了下来。颜惜缓缓起身掀开帘纱走出,和曾经训练过的无数次一样,向著四面明湖浅浅鞠了一躬。而再抬头,便听见四周隐隐传来抽气声惊呼声,起初还星星落落此起彼伏,而後越来越大越来越广,不消片刻,便汇成了喧闹至极,甚至大有掀翻天顶之嫌的赞叹声、鼓掌声。
一旁的春满瞧见这场景,像是自己出了阁似的,模样竟显得比颜惜还要激动。他两眼含光,双手死死拽紧颜惜的衣衫角,抖声道:“公、公子……你看他们的样子……你……你好受欢迎啊……”
湖边人反应如何,颜惜自然是瞧见了的,但他却丝毫没有产生出和春满一样的兴奋,不仅面上一片清冷,心底更是寸澜不起,凉薄至极。春满瞧出他的不快,急忙敛了笑意,忐忑问道:“公子……你、你不开心吗?”
颜惜面无表情,冷声道:“这些人既非出於真心,大家都不过逢场作戏而已,我却又有什麽可开心的?”
春满的表情像是有些被慑到,他呆呆反问:“真……心?”
颜惜扫他一眼,淡淡道,“那边的灰头发男人,朱连安朱尚书,三年前自言对离尘痴心一片誓死不改,後来离尘惨死王家,他对著王持,竟然连个屁都不敢放。不仅如此,他甚至还传出话来,说离尘是自己不识抬举,所以死有余辜;还有那边拿扇子的青年男子,陆晨,自诩为京城第一才子,平日里傲气自负得很,两年前拜倒在无夜脚下,什麽风花雪月的事儿没为无夜做过?那时人人皆以为他痴心专情,如今无夜才死不过短短数月,他就可以悠闲自得地出现在这里,来争抢别的小倌了?”
春满还没有来如斯多久,这些陈年往事他自然是不知道的。现在听见颜惜将它们一一道出,声音愈来愈冷,先是给惊得瞠目结舌,而後歪著脑袋想了想,神色微现局促,似是有话要说。
届时各类签物已乘觞临湖,从四面八方随波而来。觥筹之色交错闪耀,成百上千只觞器漂於湖中,浩浩荡荡,蔚为壮观。身份高贵的客人还勉强能克制住他们内心的狂热,有些商场之交同朝为官的,一旦照面,为了掩饰内心尴尬,甚至还虚伪至极地祝福对方,其惺惺之态,实在令人作呕;然而身份低微的平民百姓可就没有那麽多顾虑忌讳了,他们早已激燥难耐,有使劲儿吹口哨的,有放开喉咙吼的,当然还有一些淫邪之徒,大叫著“颜惜选我吧!老子今晚一定操你操到爽死你啊!”……类似这样的话的。
春满听著这些淫秽之语,心忧颜惜恐怕已经生气了,因此再不敢言方才心中所想。哪知颜惜竟全不在意,只轻轻嗤笑一声,无所谓道:“不用管他们,你刚才想说什麽,说吧。”
“诶?啊不……”春满慌忙摆手,“我、我……其实没……”
“那就别露出那副表情,看了让人心烦。”颜惜眉头一皱,不耐地卷起头发。殊不知仅仅这样一个小动作,就惹得湖边一干人喝彩连连,春心大动。
这时已经有若干只酒觞浮於亭前,三条久候湖岸的小船也随之出动,只等颜惜最後发话,他们便会捞起那一个幸运的家夥。
人人屏息等待,但颜惜此刻却是不急了。他让春满将帘纱拉开,自己坐回案前,只偶尔抬头望望湖光霓色,但是久久不言他究竟选中了哪一个。
事实证明男人都是既好色却又没有耐性的家夥。等在湖边的人很快就焦躁起来,而再过半个时辰,他们适才的称赞,要麽转变成了牢骚抱怨,要麽转变成了破口大骂。
“颜惜你以为你是谁啊!快他娘的决定啊!”
“等个屁啊!选谁不是被上?呸!不过一个小倌儿而已,难不成还指望著第一次就傍上皇亲国戚高官富商吗!”
“就是就是!就算傍上了又能有什麽还要下场?不就是下一个离尘吗!”
话越骂越难听,颜惜虽不为所动,但春满却是再也听不下去了。他看著独自啜酒的公子,眼角一湿,伸手拉他:“公子……要不你……你就赶快挑一个吧。”
颜惜笑道:“怎麽,是听不下去了?还是连你也觉得,是我颜惜眼界太高野心太大,想要攀上一个好人家?”
“不……也不是……”春满嗫嚅著,“可是公子你……你就这麽忍著被他们骂吗?”
春满会这样激动也不是不可理解。在他心中颜惜一向是有骂必回有仇必报的人,所以在如斯里,虽然人人都讨厌他,但是真正能耐他何的人,却是几乎没有几个。趾高气扬地去找颜惜的麻烦,然後被颜惜骂得脸色惨白泫然欲泣的大有人在,春满早见得多了。
颜惜风姿绰约体态婀娜,颜惜相貌绝丽眉目灵秀,颜惜骂功了得人人都比他不过……春满自进如斯的第一天起就已经听说了颜惜的大名,而後因为好奇,他时常躲在暗处偷偷观察他。可以说,春满是亲眼看著颜惜从竞争严峻的如斯里,如何一步一步艰难行过,最终脱颖而出,走到现今这个地步的。
颜惜之於他,是榜样一般的存在。
“公子……”
“你不要瞎操心,”颜惜稍嫌无奈,“你什麽时候见过我让自己难受了?他们爱骂就骂,我不还口,那便是真无所谓。”
春满仍是不信:“那您以前骂别的小倌儿……不是骂得还挺带劲儿的吗?”
“哈,那当然不一样了,”颜惜笑起来,“小倌们骂我是因为真的讨厌我,而我也讨厌他们,所以自然不能输了气势;可是现在这些人骂我,却是因为他们喜欢我想要我。喜欢得越厉害,骂得也就越凶,那我自然是应该享受的,又怎麽能骂回去呢。”
普天下春满从来没听说过这等道理,此刻虽仍有迷糊之处,但又分明感到豁然开朗,一阵心神激荡之後,他不禁越发佩服起颜惜来。
“公……公子你好厉害啊……我刚才真是自大了,竟还想跟您说道理来著呢……”
颜惜一愣,随即想到春满那时犹豫未说的话。他耸耸肩,觉得有趣:“你现在如果还想说,那就直说便是了。反正我也很想听听,春满你有什麽好道理要跟我讲呢。”
恰好此刻又听见湖边人横空彪来的,几句难听至极的大骂,春满脸色一红,半羞半怒道:“其、其实也没什麽大不了的……公子刚才不是说那些人并非出於真心,说变就变麽?可是我觉得,既然只是客人,那便也求不得人家什麽,无非一手交钱一手交货的生意事儿罢了,是离尘公子自己,陷得太深了……”
颜惜听到这里,晃著酒杯的手已经停了下来,目色远望眸光尽敛,看不出心中所想。
春满低头讲话,并未注意颜惜的模样,仍然继续道:“再说了,人生既短天下宏远,有些人曾经出现过,那便也足够了……何必再奢求什麽呢。”
他说完顿了顿,抬起头,有些忐忑地看著颜惜:“我、我就想说这些……让公子见笑了。”
颜惜久久无语。
有些人曾经出现过,那便也足够了……?!
他忽然将手中酒杯往那湖中狠狠一掷,冷笑:“如果只是曾经,那我此刻还坐在这里干什麽!”
春满被吓了一大跳,然而铜器相碰的声音和四面八方骤然响起的欢叫声同时打断了他。原来颜惜扔出去的酒杯同湖中一只觞器相撞,而按照规矩,这便是颜惜做出的最後决定了。
船工技术娴熟地捞起那只酒觞递给春满,春满瞧见里边的签物只是一枚紫牙乌,在如斯众多宝石签物之中并不算得十分珍贵。然而当他打开纸条,瞧见那上面的名字时,却是给硬生生地给怔住了。
“公、公子……”他颤抖著。
颜惜皱眉:“你这副模样是怎麽回事?难道这上面的人,还能是什麽逃犯罪臣吗?”末了又笑,“就算是个穷凶极恶之徒,他今晚要上的也是我不是你。说。”
湖边的人也全都在尖叫起哄。
“快念出来,念出来!”
“到底是谁?!”
“娘的……是要急死老子啊!”
春满吞了口唾沫。
“公子……看来你真的第一次就傍上了皇亲国戚。是梁临侯府的公子,小侯爷……皇甫誉。”
刚刚还喧哗无比的湖边人忽然尽都安静了下来,大家面面相觑,心中各怀鬼胎。有的扼腕叹息,有的愤愤不平;平民百姓们伸长了脖子想要瞧瞧那传言中的小侯爷到底长什麽模样,而见多了小侯爷的达官贵人们则心下暗奇道,皇甫誉这小子平时看起来乖巧听话得很,怎麽会突然在这儿冒出来,还竟然成了一匹黑马?
这时刚才的安静又渐渐转成为了窃窃私语。鉴於被抽中的人是小侯爷,倒是没人敢大骂出声什麽的,然而人人心底都倍感不爽,那几乎是可以肯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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