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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昔-第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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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煜很久都没有说话,不知道是被陈苒的话给吓到了,还是在考虑这些话的可信度。
沉默不能持续太久,上课铃声响了,陈苒依稀听到学生们赶往教室时匆忙的脚步。
他想了想,说:“就连你的现在,我也……”
“陈苒。”这回换做江煜打断他,他叹了口气,像是无奈,也像是松了口气,“我还有一节课。你来听吗?”
陈苒愣了一愣,笑得有些唐突,“好,我去听。”
细细想来,尽管时常和其他人一样称呼江煜为“江老师”,陈苒却一次都没有听过江煜讲课。就连钟莎莎也曾经趁着拍戏的空闲,偷偷溜到复习补习班的最后一排观摩这位高考名师。
陈苒帮周晓天把行李都丢到了出租车的后备箱,又告诉她去哪间酒店入住以后,就重新回到了校园中。这座已经使用了很长时间的学校,因为学生的搬离而显得十分冷清,唯一有些人气的就只有用作补习班教室的那栋教学楼。
因为剧组没有得到校方的允许,所以工作人员都不会到这儿来,这里像一片跟那个世界相隔绝的净土,陈苒甚至一走进一楼大厅就闻到了书卷气。
这让他想起自己还在上高中的年纪。只不过,那时他就开始在外拍戏,留在学校的时间少得可怜,真正的高中生活究竟是怎样的,他无从体会,而他并不认为电影里面演出来的能够有多真实。
他是从来不演那种普普通通,为了高考而发愤图强的高中生的。尽管当年也被各种各样的导演邀请过,但陈苒都拒绝了,而每次他都说不出真正的原因,只觉得抵触。
让他去了解普通的高中生在想些什么,对他来说似乎是个不可能完成的任务,或者,这会让他觉得自己很可悲——明明是他本该知道的东西,却还要想方设法去试探和幻想。陈苒那时看不得自己可悲,他觉得自己已经足够可悲了。
大厅的左侧是一个占满了整面墙的玻璃橱窗,上面写着本校出现过的高考状元、知名校友,近年高考上线率和录取率。
陈苒在橱窗前驻步了一阵,找寻着那排名单上的名字。也许是因为熟悉,他很快就找到了隋素的名字,还有他毕业离校的年份。他回忆了一下隋素的出生年份,稍微一算,心里顿时蒙上了一层灰。
正在上课的班级也就只有那几个,陈苒上了楼,才往三楼北边的走廊走,就听到了江煜讲课的声音,“单摆振动周期与质量无关,与摆长有关。所以现在我们把摆长代入公式……”
陈苒停下了脚步,从教室的后门往里面观看。江煜讲课的时候声音尽管还隐约听得到他平时平和的音调,可中气却足得多,能够让整个教室里的学生都听得清清楚楚。
学生们都在认真听他讲解题目,并没有人发现陈苒来到了教室后门。他依靠在门沿上,抱臂观察江煜在黑板上写字的背影。
原来他的粉笔字也写得这么好。
看到江煜写错了一个数字,直接用手掌根部擦掉,留下一手腕的粉笔灰,陈苒不自觉就勾起了嘴角。
江煜转过身,余光瞥见陈苒站在教室外,动作停了半拍,但他没有多看陈苒一眼。
他把粉笔头放进盒子里,拍了拍手上的灰,一边将衬衫袖子卷起来,一边低着头看讲台上的习题册,说,“我们来看下一道题。”
就这样,陈苒默默看着他讲了半节课,余下的时间则是留给学生自习和提问。这半节课的时间好像很短,短得陈苒还没有看够,就听到江煜说,“剩下的时间,你们自己看一看,有什么问题再举手。”
为此他稍稍愣了一下,才茫然地告诉自己,结束了。
作者有话要说: 补充一下,陈苒在收拾东西的时候会想起江煜,是因为他自己蹲在行李箱旁边的这个情形,跟记忆中江煜收拾行李的情形是重叠的。我觉得想念就是这么一回事了,稍稍一点儿事情跟对方相吻合,就会触发……
chapter 38
有学生要讨论问题,转身时发现教室外头站了人,仔细一看发现是陈苒以后,引起了不小的喧闹。
陈苒站直了身子,对投来目光的江煜抱歉地笑了一笑。
“你们先自习吧。”江煜走到了教室后头,抬手看了一眼手表上的时间,“我下课前回来。”
听到这句,陈苒掏出手机看了时间,留给那些满脸惊喜和好奇的学生一个迷人得没办法挑剔的笑容,等江煜走到自己面前,才转身走。
陈苒看到他手上的粉笔灰,想要伸手去碰,动作却还是被自己制止住了。
“你要不要洗个手?”他抬了抬下巴建议道。
好像被他提醒以后才想起来,江煜看看双手,转身走之前问,“你说你不演了,是什么意思?”
陈苒跟在后面,无所谓地耸肩,“就是辞演了,拍不完也不拍了。”
江煜转眸看了他一眼,暂时没有说什么。
陈苒一直等,等到他走进洗手间,在镜子前把手洗干净,才听到他说,“我以为那些事不会再有人提的。”江煜顿了顿,“我们到外头去说吧。”
他知道江煜所提的是什么,只是有些意外江煜会主动再提起。
陈苒有时候说不清江煜之于自己是什么样的存在,就像是他不知道自己之于江煜意味着什么一样,明明已经是那么了解对方的两个人了。
他们走到了走廊的尽头,陈苒靠在栏杆上,望向楼下废弃的羽毛球场,又回头说,“你人太好了,大家都想对你好,都想好好保护你吧。”
江煜不明所以地看了看他,随即微微一笑,也站到了栏杆前。
他们就这么静静地站了一会儿,江煜说,“我跟你说些事情吧,既然你都知道得差不多了。”
陈苒犹豫了一下,才点头表示自己愿意听。
“你说我憎恨自己,这没有什么好反驳的,因为我招自己恨的地方实在太多了。”江煜云淡风轻地一笑,好像电影的跳帧,开启一个新的话题,“我没爱过什么人,好像是大三那年还是更早一些的时候,我发现自己是喜欢男人的。在当时同性恋是一种很严重的病征,为了掩盖这个事实,我交了女朋友,也结了婚。后来的事情,跟你猜想得差不多,父母眼中完美无缺的我,把弟弟逼死了。”
陈苒心底抽了一下,还没来得及阻止,江煜就继续说,“那时很没出息地逃了。第一次跟你分别后不久,我查出脑里长了恶性肿瘤,之后一直都没怎么治疗。想着自己快死了,很多事情就随意了许多,包括对你。本来打算就这么死在日本的,但是后来我母亲跟我说,前妻家里带着盈盈找上门……所以还是动了手术,也回国了。后来我的生活,跟你刚才看到的差不多。”
就这么结束了,十二年的生活,叙述起来短得猝不及防。
陈苒拿出手机看了一眼时间,缓缓叹了一口气,转过身看向他。他知道江煜是个很清淡的人,他有很强的忍耐力,而这有时也意味着完完全全的无可奈何。
就在不久前,陈苒还希望自己可以将他生命里仅剩的那点激情挖掘出来,可是现在……陈苒生怕那是他唯一的光热,一旦消耗就真的什么都没了。
“你那时对我好,是因为你弟弟吗?”陈苒问,“如果我不是十八岁,你不会对我那么好了,对不对?”
江煜眸光一暗,沉默下来。
陈苒知道他每一个沉默的意义,他淡淡笑了一笑,说,“那么我们扯平了。”
世间并不会有太多的机会,让两个人因为一句话就两不相欠。所幸这是其中一个,也可惜这就是其中一个。
陈苒看到江煜手表的表面上仍然留有一抹洗手时没有洗掉的粉笔灰,他抬手轻轻抹掉,留给他那些洁净的分钟和秒钟。
到底是纸包不住火,很快陈苒毁约,辞演《扶桑》的消息就被媒体曝光。为此剧组和他本人都陷入了两难的境地,毕竟一开始是那么好、那么高调的噱头,换来的却是分道扬镳的结果。
人们猜测陈苒辞演的各种理由,绝大多数归根究底还是谈到了隋素。这是一部为了纪念这位名导演的电影,可这两兄弟都在隋素生前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陈苒听到的最微妙的说法,就是他们事到临头还在吃死人的醋。
另外主演岑洪希在不久前在上海参加了一个品牌发布会,也被记者问到了这个问题。他们想知道陈氏兄弟究竟是怎么了,想知道为什么陈苒要放弃这次高调重回大荧幕的机会,也想知道,《扶桑》究竟还拍不拍,是不是换主角,之前的热门人选何弋儒会不会成为代替陈苒的那个人。
陈苒在电视机上看见这位年轻的演员在记者的逼问下,脸上渐渐浮现出不耐烦的神情,那藏不了。旁边的经纪人和活动主办方也在提醒记者们多关注一下活动本身,可后来成效似乎不大。在这条新闻结束以后,陈苒仍然听到娱乐节目的主持人做着跟活动宣传毫不相关的总结词。
从认识的娱记给自己打第一个电话起,陈苒就换了一张新的手机卡,家里的电话线也给拔掉了。这些天,陈苒都是打电话叫外卖,一次也没有出过门。就在前天,一个娱记扮作送外卖的工作人员上楼来,后来被陈苒发现,还打电话请了保安。
当然这点事也被登了报,陈苒不在意,等学校通过内网发邮件问他打算怎么处理这件事,他回了很长的一封信,大致意思是说,娱乐圈的事情校方也明白,迟早是会风平浪静的,如果校方仍然愿意让他留校任教,就允许他停薪留职一直等,如果不愿意,他愿意马上传真一份辞职信——毕竟现在他不好出门。
那封邮件寄出去后,一直到现在还没有消息。但陈苒已经知道结果了。
电影公司方面表示,陈稔和公司对《扶桑》都很执着,现在还在和陈苒接洽,如果他一意孤行,会一面处理他的毁约事宜,一面着手选新的演员重拍这部电影。
在电话采访的声音里,陈苒听到作为制片的董静用很严苛的语气说,“陈苒的做法让我们感到非常失望,据我所知一开始只是在片场的一点小纠纷。他这么处理,显得非常不专业。现在我们也联系不到他,所以也希望借这个机会代为转告,他应该给我们一个正当的理由。”
陈苒想起当初她拜托自己出演时的模样,笑着关掉了电视机的遥控器。他瞥见摆在茶几上的手机,上面的提示灯闪烁着蓝光,好像是谁在他没注意的时候发了短信过来。
拿起手机时陈苒就产生了一个强烈的预感,而这预感在他按下电源按钮时就成真了,确实是陈稔发给他的短信,问:你到底是怎么回事?
陈苒轻轻一笑,回头看了一眼那个古老的日历本子,上面写着一个每年都会有的日子。
“该给老妈扫墓了。”——陈苒如是回复。
那年秋天,陈苒母亲的手术失败,没能离开手术台。媒体得知这件事,将它与未能在国内公映的《盲从之冬》联系在一起,成为绝望的修饰。
陈苒自此返回校园读书,在一段风波以后逐渐消失在人们的视野当中,偶尔拍一些广告,出演一些戏剧。电影也拍,但都是题材不热的冷门。一直到他大学要毕业那年,他跟秦屿的事情被媒体曝光,他才再次一度被提到风头浪尖。
可他的个性——在媒体的描述当中——太不从众,连陪着他们炒作的心情都没有。不但不开发布会,不出席公共活动,甚至连电话采访或书面采访的辩解都没有。媒体不喜欢这样的明星,一头担子一头热,新闻很快就冷成了旧闻。
陈苒母亲的墓地,和隋素的在同一片墓园。
出门这天,北京刮了很大的风,陈苒在花店里买的百合花在下了计程车以后就被吹得乱七八糟。在触摸其中一片花瓣时,陈苒甚至觉得自己摸到了灰。
也许母亲生前未必年年有机会陪在她身边给她过生日,但后来的日子陈苒都算是清闲,每年祭日都能来看了看了。这时常让他想起“子欲养而亲不待”的说法,只可惜,陈苒并不能很深刻地体会到这种感情。
总有人说他是个薄情的人。眼皮薄,闭上眼睛时能看到上面有细细的毛细血管纹路——这便是薄情人的面征。
大概也是这个原因,陈苒几乎没有停止过表演,尽管这理由显得讽刺而无力。
和陈苒预料中的一样,母亲的墓前已经放置了一束新鲜的百合花束,墓碑也被擦拭干净了,只不过周围并没有看到有人。
陈苒弯腰把花放下,转身在墓碑旁坐下来。
和往年一样,他大概坐了十几分钟。唯一不同的,是这回陈苒没有和母亲说话。
他一句也没说。
作者有话要说: 这里更正一下,之前在某个评论里提到江老师对17岁的陈苒好的原因,是想要弥补些什么,其实并不是。
他之于陈苒,没什么可以弥补的,会纵容是因为他倾向于对这个年纪的少年给予更多的空间和自由,与其说是弥补过失,更准确地来说应该是以纵容的态度来撇清两人的关系,类似于“你要什么我都给了你,我并没有对你造成压力和束缚,因而你如果有什么问题,就不应该怪到我头上来”的想法。
人有时候对不那么在乎的人,反而会更加更加的宽容,因为宽容在某种程度上来说也是不在乎的表现吧。
chapter 39
天气不好,本就安静的墓园显得更加凄凉。
好在这样的天气北京很多人都戴口罩,陈苒的装扮并不算是引人注目,他一路过来,未受打扰,而在这片墓园里,仿佛只剩下花花草草有生命力。
陈苒走往隋素墓地,时而观察临近的墓碑。有些墓碑看起来已经很久没有人打理,就连上面遗照的笑容都显得尤为沮丧。他想着自己几十年以后是不是也会埋在这里,那时是谁为他主持的葬礼,又会有谁来参加。
他突然想到了江煜。明明才一个多星期,陈苒却觉得又跟他分别很久了。如果说第一次重逢是偶遇,第二次重逢是刻意,那么,还会不会有第三次?前面两次都没能珍惜,真的有上帝,也会厌烦的。
和预料中的一样,陈苒快要走到隋素墓前时,就看到一个高高瘦瘦的身影。他手里拿着刚刚摘下来的口罩,带着一副黑框眼镜,显得整个人都很朴素,也很怀旧。
陈稔听到脚步声,转过身,脸上的表情十分冷漠。他什么都没说,又转头看隋素的照片。
照片上的隋素微微笑着,一如他生前留给大家的印象。这照片真的很容易让人相信“含笑而终”这个词,只可惜所有人都知道他是怎么走的。尽管是癌症,却也不是没有治愈的病例,但他却放弃了治疗。
陈苒来到陈稔身边,陪他静静站了一会儿。也许因为是兄弟,也可能是因为认识的时间长了,陈苒在某个时间点转过头,正巧也见到陈稔看向自己。
“《扶桑》我会重拍。”陈稔认定他不会回剧组,“何弋儒很快就会进组。”
从小到大,他认定的事情,不管最后是不是会惨淡收场,都一定要做完。对此,陈苒一直都无法理解,明明是一脉相承,却想不通为什么他可以如此执着,撞了南墙也不回头。
陈苒叹了口气,说,“人都不在了,你这又是何苦?”
“他说走就走,留一世美名,让我留在世上难受。”陈稔古怪地笑了一笑,“我有什么苦不苦的?其他滋味是什么,我不知道。”
他皱起眉,语重心长道,“他不过就是不爱你,有什么错?”
“他没有错……”陈稔喃喃说着,笑容凝在嘴角,像是一片突然跌落下来的乌云。
“呵!对,他是没有错,是我卑鄙无耻。我就是要让那些被假象蒙蔽的人知道,他们的神,不过就是个内心狭隘龌龊的小人,现实中得不到,就在电影里粉饰完美。”他眯了眯眼睛,转而看脸色开始发白的陈苒,一字一句地说,“想象自己被爱,假想自己深受眷恋,其实根本不被那个人记住。我要还给世间的人一个真相——隋素不过如此。靠着幻想自己成为暗恋对象而生活,假装成为和对方一样完美的人,其实连自己是谁都不知道。到死都不敢向对方表白,卑微懦弱到泥土里,还道貌岸然假装自己是真主……”
“你够了。”陈苒感到自己脸上的肌肉出现了轻微的扭曲。
“还没够呢!”陈稔眼睛里透着奇异的光,声音微微颤抖,“何弋儒不是想演他吗?不是想成为他吗?那就演啊!再过不久,他就会像你一样幻灭,知道他死心塌地爱着的人,不过是个假象。隋素根本不是方戍,那只是他幻想出来的自己,是他暗恋的对象,他得不到同时也成为不了的那个人。”
“江煜他也会知道的……”他看着陈苒笑,那些兴奋的表情在他的脸上显得格外不相称,“知道这世界上曾经有一个人,不惜完全放弃自己来爱他,结果却一无所获。你知道最妙的事情是什么吗?就是他——”
陈稔忽然一顿,盯着隋素的照片,微笑道,“隋素,你知不知道,哪怕江煜知道你曾这么爱他,他也一点儿也没被触动。他爱的是这个人——”他指着陈苒,“这个压根没有灵魂,只能借着角色才能依托生命的人!他宁可爱一个没有灵魂的人,也不肯对你有一丁点的愧疚和同情。那就是你爱的人了,你用命来爱那么一个人……却……”
他说不下去,声音戛然而止。陈苒甚至不敢看他,他怔怔看着墓碑前的鲜花,不久前它们看起来还很新鲜靓丽,而现在,不过一席话的时间,就衰败颓唐。
陈苒不能直面,用力闭上了眼睛。
“只有我知道你是谁,可你却……”陈稔哽咽了声音。
从墓园回来那天,陈苒就开始发烧。他猜想是不是在那座南方城市生活惯了,回到北京就不适应这里糟糕的空气。
只是低烧,不足畏惧,比较惨的是他的膝盖。完全没有任何征兆,陈苒的膝盖就开始疼,他想不起来究竟是自己睡觉的时候被压着了还是什么时候扭到,总之左腿的膝盖骨外侧被揭开一样疼,疼得他没有办法把膝盖弯折起来走路,疼得他想起了江煜。
陈苒想,记忆力好有时候真的不是什么好事,十几年前的一句话都记得清清楚楚。
只不过,这应该不是风湿。
他以前并没有觉得房子那么大,从房间到客厅的距离这么远。这么一段短短的路程,陈苒就已经坐到沙发上休息了。膝盖不动弹的时候倒是没什么事,只是稍微碰一碰,或者动作一下,就有钻心的疼。
因为这阵痛,陈苒忘记了一开始走出房间的目的,为此他不得不又多坐了一阵子,才想起自己是要听电话录音。
“您有八通留言。”
“喂?陈苒,我是韦怒放,上回跟你说那个剧,你还演不演?要是演的话,晚上给我回个电话。”
“陈苒,本来想等剧组那边给消息的,但是也没说什么时候给官方答复。《扶桑》你确认不演了是吗?之前电影公司联络我们的时候,我是觉得你演,才考虑作曲的。要是你不演了,跟我说一声,我推了电影公司那边。我手机还是原来那个,联系不到就找一下尹徵。总之,嗯,先给我个答复吧。”
“你知道我是谁吧?为什么不演了?你们两兄弟到底在搞什么?借死人的名义演一出闹剧有意思吗?”
“陈老师,呃,那个,我是楮方棂,岑洪希的助理。不知道您还有没有印象?我是您教过的学生,那时朱老师住院了,您给我们上的视听语言课,您大概不记得我了……我在那时存了您的家里电话,公司这边是不知道的。嗯……就是上头让我们想办法找您,问一问这个片是不是有什么问题,您为什么就不演了。要是这个片的问题的话,请您拨冗跟我们说一下。麻烦您了。您这个电话,我不会说出去的,您放心。”
“喂?陈苒,你小子电话换了也不知会一声,好一顿找你!哥们儿跟你说个事儿,昨儿黎橙川跟我确认了,她答应演海达。我可告你啊,你答应了我要是她演海达,你就演泰斯曼的,这事儿你可甭想反悔!知道你最近妖魔缠身,外头乱,还是回来排戏安生些。你听到留言可得赶快给我回电话,听到没?”
“陈老师,我是晓天。那个,下个礼拜在上海办的婉川慈善筹款晚会您还出席吗?因为您是理事,往年都参加,刚才基金会打电话给我说联系不上您,让我代为问一问。”
“陈老师您好,我是黄苏宇,这个是我向系里领导问的电话。就是,我要准备硕士毕业作品了,想请您当主演,剧本已经有了,发了您的校内邮箱。先前就想请您演,但您不是拍陈导的片儿去了嘛,就没提。您要是感兴趣,看了剧本,给我回个信儿。”
“陈苒,公司已经决定请何弋儒演方戍了。影片会重拍。你毁约的事,我们会找你的律师。不是我说你……隋叔叔真是白疼你了。你这样让陈稔难下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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