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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昔-第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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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陈苒从白纱后面抬起头,望着他说,“我想洗澡。”
  “嗯。”江煜走到他身边,在他脚边跪下来,双手握住了他冷得像冰一样的双脚。
  不止是因为掌心的温热,陈苒想要把脚收起来,腿一动,又疼出了一身冷汗。江煜抬头看了他一眼,起身拿过一件衣服披到陈苒身上,随即将他抱向浴室。
  
  那瓶昨晚拿到的药酒,在洗完澡以后派上了用场,这几个月陈苒瘦了一大圈,裤子轻而易举就能卷到大腿根。
  江煜把药酒倒在手心里,双手搓到发热,毫不客气地抹到了陈苒的膝盖上,痛得他龇牙咧嘴,连眼睛也条件反射湿润了。
  陈苒疼得受不了了,想要蹬腿跳开,却动都不能动,只能逞嘴上功夫,用力往江煜肩上发狠了拍,“轻点儿啊!”
  “这么大人了,这点儿疼都忍不住?”江煜完全不为所动,手上的劲非但没放轻,揉搓得更用力了,“这样才能好得快。”
  陈苒负气道,“那别好了!”
  “然后你就一个人拖着条残腿回去?”江煜眼睛都没抬就轻巧地数落他。
  听到这个,陈苒不禁怔了怔,随即抓紧了身边的床单,咬着嘴唇忍耐,不再吭声了。
  
  房间就这么安静下来,江煜也不去发觉和调节这片平静里的异常,帮他擦完药,手机就适时响了起来。
  江煜摸了摸口袋没摸到,走到屏风外面去找。陈苒斜眼瞄到压在枕头底下的手机,也不出声提醒。没过多久江煜又走了回来,看了看面无表情的陈苒,弯腰在他身后找到手机接起来。
  是和他一起来的朋友打电话约他一起吃早餐,江煜含糊其辞地约定了稍后在前台见面。他挂断电话,低头看到陈苒正抬着眼睛看自己。
  陈苒哼笑了一声,意味介于嘲讽和自嘲之间,话却没多说一句。
  
  他早就把脸转过去,但半晌还看到江煜的影子落在自己的手边,非常近,抬起手指就能碰到。陈苒再度抬头,果不其然他一直低头看着自己,为此陈苒不自在地撇撇嘴巴,说,“随你便吧。”
  江煜想了想,还是在他身边坐下来。
  他们就这么坐了十几分钟,一直坐到了江煜和朋友约定的那个时间。江煜抬起手,放在他皓白修长的颈项上,指尖的力度很轻,轻而易举就推过他的脸颊让他转过头来。
  陈苒闭上眼睛,接受这个临别的吻。
  
  “要不要我帮你带早餐?”江煜走之前问。
  陈苒摇头,“我待会儿自己去吃。”
  江煜多看了他几秒钟,点头离开。
  
  他离开后不久,陈苒的手机也响了起来,是沈聪打电话过来问他去了哪儿,陈苒报了位置好让他放心,声音里的疲惫也被听得明明白白。
  这位导演是位好心人,叮嘱他好好休息,注意看医生以后就挂断了电话。
  他已经找到最好的医生了,只不过,人家太忙,未必有时间给自己看病。陈苒心里无不自嘲地想着,嘴角就提了起来。
  
  从屏风后头走出来以后,陈苒才发现自己错漏了什么。江煜一直都没有去自己的房间,带来的行李箱立在衣帽架旁。
  经过昨晚的折腾,他们的衣服都穿不了了,一件件挂在衣帽架上,皱巴巴的不成样子,而江煜的风衣搭在屏风上。
  陈苒把那件风衣拿下来,想了想,穿到身上以后出门。
  
  学生早已准备好了丰盛的早餐,看到老师走到前厅,便放下手里的早报去厨房端豆浆油条。
  陈苒谢过他,在一张四方桌旁坐下来,看到门外都是融化的雪水,青石板路的缝隙间还留有白色的积雪,猜想这雪是才停不久。
  问过以后果真如此,陈苒捧起那碗豆浆,喝了两口后说,“你其实不用管我,我自己去找吃的也可以。”
  “没关系,我每天都去那家店买早餐的。”符钦若再度拿起了早报,笑着说,“刚刚那几位客人问我哪里有早餐吃,我还给他们介绍了那家店。反正在西街附近,他们也想去走一走。”
  陈苒含糊地点了点头,夹起油条沾了沾豆浆,低头吃起来。
  
  “老师今天有打算去哪里吗?今早我出门那一趟,用手机拍了很多照片,现在整个古镇都银装素裹的,非常漂亮。”符钦若支颐望着窗外积了一层厚厚白雪的屋顶,有些出神地说,“很值得看一看的。”
  筷子不小心碰到了碗,声音清脆,陈苒余光看到他的侧脸,好像多美的风景都有遗憾似的。陈苒在心里叹了一声,放下喝完豆浆的空碗,拿出手机来发短信,嘴上说,“那等下我去看一看吧。”
  符钦若一愣,转头看向陈苒,言语之间带着些许欣喜,“嗯!——不过,我还要看店,就不能陪老师您一起去了。”
  陈苒也没打算让他陪,这个时候,发出去的短信有了回音。陈苒看了一下得到的回复,对学生的歉意释然一笑,说,“这没什么。谢谢你。”
  
  陈苒:你在哪里?我想见你。
  江煜:安境桥。你走路不方便,要是出门了,给我发短信,我去找你。
  
  出门后不久,天上就又飘起了雪。陈苒在路上踌躇片刻,还是继续往前。
  不一会儿,天地间就满是纷飞的雪片,像羽毛,更像是柳絮。停在对岸的那一排乌篷船上盖了一层厚厚的雪衣,船橹仿佛被冻结在河面上。
  
  因为擦过了药酒,陈苒的腿没有昨天那么疼了,但冰雪盖在青石板道路上,鞋不免打滑,陈苒拄着手杖也走得慢慢悠悠的。
  走得慢有走得慢的好处,他一路走过安境桥,已经看到有两个人因为走得匆忙而摔倒在地了。
  陈苒站在桥上,放眼望向这座已经裹上银装的古镇,就连灯笼也被雪染白,少之又少的路人成为这幅水墨画里唯一的点缀。
  
  风衣上沾了雪片,陈苒赶在融化前拍掉,把围巾往上拉,遮住灌入冷风的颈项,低下头过桥。
  就这么一路走到了西街,远远闻到热乎的香味,也传来了人声。
  零星几个和他一样冒着雪出来走动的游客悠哉悠哉地品尝着当地的小吃,挑选别致的手工艺品。
  陈苒没走多久就看到了江煜。
  
  他和两女一男在一起,几个人年纪相仿,但另一个男人和许多那个年纪的男人一样,身材变得臃肿富态,看起来并没有江煜那么显年轻。
  从亲密度来看,其中一个剪了短发的女人和另一个男人好像是情侣,或者夫妻。而留着披肩卷发的女人和短发女人的关系也很亲密,彼此挽着手,一同走到一间卖手工披肩的店铺门前挑选披肩。
  要买披肩的应该是卷发女人,试了好几张,披在身上问同伴意见。短发女人手里拿着她们吃到一半的扎肉,对她挑的每一张披肩都评论一番,还不时征求两个男人的看法。
  最后她选中一张枣红色为基色的,回头对江煜嫣然一笑。
  江煜拿出钱夹,把钱递给店主。
  陈苒喉咙一紧,见到那个女人披上那张充满民族特色的披肩,很自然地挽住了江煜的胳膊,倾身从女伴手里拿过扎肉,继续津津有味地吃起来。
  
  眼看他们转身要往自己这边走,陈苒猝不及防,只好往后退了半步。
  他回头发现自己正站在一间旗袍铺子门口,便推开玻璃门走了进去。
  “欢迎光临……”店员热情洋溢的问候在看到入内的是个男人以后尾音消去不少,但转而还是微笑道,“请随意看看,冬款在这一边。”
  陈苒心事重重,随便点了点头,往她指的方向走。
  店员跟上来,态度殷切,“是给什么人买呢?女朋友吗?”
  他脑海里还是那个挽过江煜胳膊的女人,他知道江煜向来是个从善如流的人,更何况,不过就是挽个手罢了,很多女孩子就是喜欢随便挽住身边人的手。
  但他们的神情太自然了,简直,就和旁边那对夫妻无异。
  “大概四十多岁,身高有一米六五左右,偏瘦。”陈苒目光扫过那一排装饰了丝绒的传统式和改良式旗袍,“瓜子脸,丹凤眼,长发及腰,烫了大波浪。”
  店员双手握在一起,认真听完以后微笑问,“是您的姐姐吗?还是母亲?——您看一看这一款,深紫底,滚的银边,上面的梅花也很显贵气,都是手工绣上去的。”
  陈苒想象这套旗袍穿在那个女人身上的模样,轻轻咬起了嘴唇。
  
  “欢迎光临——”
  
  陈苒偏过头,肩膀一僵,还没来得及考虑要不要转身,身体已经自觉地做出了决定。
  江煜一直扶着门把,让身后的人进来。抬起头的时候,他看到陈苒,脸上浮现出惊讶的神情。
  
                      
作者有话要说:  




chapter 47

  唯一的一位店员见到有新的客人进来,对陈苒抱歉地笑了笑,转身便迎向了两位女士,客客气气地招待起来。
  陈苒握紧了手杖,漠然转过了眼眸,走向了店里的深处。
  店员将两位女士带向了展示了新款冬装的货架,介绍起款式和布料来耐心十足。两位女士也对这些制作精良的旗袍所吸引,啧啧称赞着做工和质地,欣然接过店员介绍的款式对比在自己和对方的身上欣赏挑选,说了半日又叫来在店内随意观看的男人作参考。
  
  陈苒面对着一套米白底玉兰花传统旗袍,隐约听到背后那两个女人在聊了衣服好一阵子之后窃窃私语,“诶,那个人很眼熟啊,是什么明星吧?陈……陈苒?对吧,是叫陈苒吧?演电影很好的那个!”
  “对的呀,是叫陈苒的。真的好像哎!——哎呀,小姑娘,你们店里来明星了呀!”
  “刚刚我也觉得像,就是没好意思问。”年轻店员不好意思地小声说。
  陈苒转身看向他们的时候,他们正聊得起劲,被撞个正著,脸上少不了尴尬窘促。倒是年轻的店员挠了挠微红的脸颊,走过来小心探问,“请问……您是陈苒先生吗?”
  他没有回答,而是先看了一眼那四个人,然后才对她微笑点头,“我是。”
  “真的是你!”她高兴得拍手,又抱歉地说,“对不起,刚才就是觉得像,又觉得问会很冒昧。嗯……你能给我签个名吗?我很喜欢你!”
  “好。”陈苒莞尔。
  
  店员这会儿没什么心思招待客人了,她走回去笑着请几位顾客先自己看一看,脸上的笑容分明不是出于对客人的礼貌。
  这也算是人之常情,二十出头的小姑娘看到电影明星,兴奋得什么都忘了,只顾着拍照要签名。
  陈苒又听到那句“我很喜欢你”,他总是听很多人对自己说这句话。如果他说自己听到时并不觉得快乐,就会显得很矫情,但他确实没有太多实感。
  
  出神的时间短于等待的时间,很快店员就拿着本子和手机欣欣然走过来,颇为雀跃地问,“我可以和你拍照吗?”
  “嗯。”陈苒点头,接过她递过来的本子,见她已经打开了手机的相机功能,便让她站到自己身边,稍稍倾身迁就她的身高,对着镜头微微扬起嘴角,在“咔嚓”一声以后留下一张无可挑剔的脸。
  “你来这里玩啊?什么时候走,多住几天吗?”店员并没有在拍完照以后走开,还是站在陈苒很近很近的地方。
  陈苒甚至感觉到她说话的时候落在自己手腕上的气息,他很快在本子上签了名,想起了什么,叮嘱道,“我过几天才走,照片能麻烦先不要传到网上吗?”
  她正打算发微博,闻言面色一红,连连点头,“好!你住哪里啊?呃,不好意思。”
  陈苒并不介意,把本子还给她。
  “你真人比电影里还帅!”店员明显一直处于兴奋的状态,捧着本子说得眉飞色舞。
  
  陈苒微笑说了声谢谢,听到那个短发女人扯着丈夫的袖口说,“哎,宝宝好像也挺喜欢他的,我们也去要个签名吧?”
  “一天到晚追星,考试考得那么差。”她的丈夫不予理会,闷闷地哼了一声,也不怕陈苒听到。
  发现陈苒听到他们的对话,短发女人登时红了脸,不客气地瞪了丈夫一眼,对陈苒歉意地笑着。
  他瞥了一眼他们旁边的江煜,当做什么也没有听到,也没有看到,正要转身离开,却突然听到江煜叫道,“陈苒!”
  “哎呀,江老师……”短发女人讶异极了,小声提醒了一句。
  江煜低头对她微笑,解释道,“我们认识。”
  
  这话说得连陈苒都震惊不已,他唯有握紧手杖,看江煜走过来,不知不觉才防止眉头皱起来,换做谦逊而礼貌的笑容,“江老师。”
  江煜从容地向自己的朋友介绍陈苒,跟他们说他们是怎么认识的——陈苒之前到他的学校拍戏,由于陈苒在影片中扮演一位高中物理教师,所以剧组请江煜给陈苒做了技术指导。
  那三个人都是江煜大学时候的同学,身材发福的男人和短发娇小的女人是夫妇,而那个稍微高挑一些的女人,叫做卢子山,也是他的同学。
  
  江煜和陈苒认识的事实,让刚才还直言不讳的男人不免尴尬,握手时脸上挂着的笑容也参杂了几分歉意,“不好意思啊,陈老师。我教物理的,对文艺的东西完全不了解,呵呵。”
  “没关系。”陈苒松开手,笑容简直温和得能使人如沐春风,若论伪装,在场的人恐怕是没人能比得过他。
  只是现下陈苒并没有功夫花心思表演自己是如何彬彬有礼、胸怀宽广,他看到卢子山身上披的那件披肩就不自在,转而抱歉地笑笑,“我还有事,就先走了。你们慢慢逛吧,再见。”
  “我送送他。”在他转身之后,江煜说。
  
  是江煜拉开了店门,店员跟在后面恭恭敬敬地欢送,挥着手说欢迎再来。陈苒迈出店铺的门槛,外头的石板上都是雪水,险些滑了一跤,还好江煜适时在后头抓住了他的胳膊。
  他讶然回头,看到江煜仍扶着他的胳膊不放,从玻璃门里走出来,小心带上门。
  门是透明的,橱窗里的窗帘也只放了一半,陈苒看到店员颇为不可思议地看着他们二人,而江煜的朋友也注意到江煜的动作,但面面相觑之间,并没有多惊讶——江煜向来待人温柔。
  
  “没有看到我的短信?”江煜看陈苒自己走稳了,才松开手。
  “看到了。”陈苒点头,斜眼看他,装得很随意一般问,“那个卢子山是谁?”
  江煜也是知道瞒不住他,如实回答,“盈盈的妈妈。”
  陈苒顿时停下脚步,扭头定定看了江煜几秒钟,忽然加快脚步往旁边一条弄堂里走。
  
  本来腿上的伤没什么,但这么几步还是牵动了疼痛,走了十来米,陈苒就觉得膝盖上的那块骨头要裂开来。
  “别走了。”江煜很快就追上来,拉住他的手腕。
  陈苒本想挣开,可这弄堂里的石板都是积水,雪水打湿他的鞋,连裤脚都湿了,他腿疼得厉害,只得愤愤然停下来,骂道,“我烦透你了!”
  
  他一边腿使不上劲,全身的重量都放到了另一边腿上,连站的姿势都显得有些古怪,却红着脸恼得嚷嚷。
  江煜嘴唇微乎其微地抿起,并没有要辩解和宽慰之意。
  陈苒知道自己丢了脸面,忘形叫嚣的神情顿时烟消云散,转而冰霜了一张脸。
  他扯了扯自己的手腕,江煜的手一松,就把他松开了。
  
  这弄堂窄得出奇,夹在两幢大宅子之间,举头不过一线天空。
  天空阴霾而低沉,红灯笼上沾着的白雪溶化,顺着滴下来,让灯光更清楚了一些。昏暗的天光和暧昧的灯光都照在陈苒的脸上,但他仍然有半张脸阴在暗淡里。
  他们站在弄堂的深处,再也听不到本来就冷清的街道传来的声音。
  
  陈苒连沉默都嫌累,疲惫得要靠在身后白墙上,却被江煜伸手揽到了怀里。
  这回他没有拒绝,下颌搁在江煜的肩头,冷不丁说,“我要去跟她说,你昨晚和我睡的。”
  耳边拂过了江煜叹息的声音,“好。”
  
  陈苒怔住,半晌抬起手回抱住他,闷声说,“我受不了了。江煜,我们在一起好不好?一直在一起、永远不分开的那种。”
  江煜很久都没有回答,陈苒简直就已经在脑海里幻听到他说的抱歉,而他在这时说,“好。我想想办法。”
  他倏尔抓紧了他的外套,“我们一起想办法。”
  
  江煜陪陈苒走在回客栈的路上,彼此都沉默着,好像都在思考如何解决永远在一起前必须解决的问题和具备的条件。
  这种感觉令人非常不愉快,它不预示着冷漠,也不预示着憎恨。
  它甚至带着温存和缱绻,充满不舍得和舍不得,昭告不可能。
  
  他们上了桥,陈苒边走边看脚下的路面,每踩一步都看到水迹被压出来的波纹,他突然听到江煜叹气的声音,蓦然抬起头,正对上他的眼睛。
  江煜看了看他,语气很轻,笑着问,“你怎么把我的衣服穿出来了?”
  闻言陈苒一怔,反问,“不可以吗?”他顿了顿,也是玩笑的语气,“你说他们有没有看出来?看出来了,是觉得我们的衣服一样很巧,还是觉得我穿了你的衣服?”
  江煜垂下眼眸想了想,说,“都无所谓。”
  陈苒目光一震,转头望向落了白雪的冰河,话说得有些出神,“江煜,你……”
  话还未说出口,江煜就伸出手,将他的脸转过来。
  
  雪花落到陈苒的耳廓上,被他指尖的温度融化,混上淡淡的香气。
  江煜微微把头一侧,亲上陈苒冰冷的嘴唇,实现他还没说出口的愿望。
  
  这个愿望陈苒本没有希望达成,眼睛仍然睁得大大的,看到江煜镜片后面的眼睑。上面有细细的毛细血管的纹路,让陈苒想起被白雪掩盖的葡萄藤蔓。
  真是个薄情的人,陈苒心里想着,却在合上眼的同时轻轻把嘴唇张开。
  他的舌尖碰到了江煜探进来的温暖湿润的柔软,心突然加重跳了一拍,忍不住走向前,扶住了江煜的手臂。
  
                      
作者有话要说:  




chapter 48

  江煜把陈苒送回客栈以后就没再出门。
  房间里的床单和被套都换了新的,陈苒坐在床上,想起刚才回到客栈时符钦若看他们两个的眼神,对江煜说,“这间客栈的老板,是我的学生。”
  江煜给他擦药的手停了一下,眼睛都没抬就说,“那他现在开客栈,也算是专业不对口了?”
  陈苒靠着雕着葡萄纹的床架,听他这么说,伸出手指推了一下他的脑袋。
  江煜身子往旁边侧了一下,抬头看到他忍俊不禁的样子,想要抚一抚他的脸,发现手掌上沾了药酒,便把手翻了过来。
  当江煜的手背滑过脸颊,陈苒看着他指尖的光泽,想告诉江煜,符钦若也是喜欢男人的。但他转念一想,江煜应该一眼就能分辨出来,就没说出口。
  
  雪越下越大,风时而从窗户缝里溜进来,和空调的暖风在屋里形成对流,竟带上了些许乍暖还寒的意味。
  他们用房间里的电脑接了液晶电视,一起看一部老电影,而陈苒因为太累,在中途睡了过去。醒来时,江煜已经不在房间里了。
  他坐在床上发了一会儿呆,终究还是下了床。腿在休息过后好了许多,他觉得手杖是个累赘,便直接出了门。
  关上门前,陈苒才注意到,江煜的行李箱也不在房间里了。
  
  “老师,您醒了?”符钦若正坐在前厅用笔电看电影,一见他出来,就站起来说,“肚子饿了吗?现在不方便出去吃东西,在这里吃吧?我烧了菜,都放炉子上温着。”
  陈苒没什么精神,木然点点头,回过神来才想起问,“你怎么知道我刚刚在睡觉?”
  符钦若一愣,笑得有些局促,像发现了秘密的孩子一般羞涩而小心,“那位江先生刚出去,他交待我先不要叫你。”
  听罢陈苒牙关一紧,避开学生的目光,半晌才问,“你吃过没?”
  他犹豫了一下才摇头。
  陈苒看了看他,失笑说,“我会吃饭。放心。”
  做学生的松了口气,忙道,“您先坐,我去把菜端出来。”
  “一起吧。”陈苒不愿意闲着,跟着他往后堂走去。
  
  陈苒从来都是站在镜头前面的人,所有的聚光灯都打在他的身上,而他自己则是最耀眼的光。
  真的没有想过自己会有见不得光的时候。
  不久前他在网上看到一个说法,关于爱上一个人究竟是什么感觉。有一个答案是这样的——好像突然有了盔甲,又好像就这么有了软肋。
  可是,陈苒只看到了越来越懦弱的自己,而那个天不怕地不怕,不会看别人脸色行事的自己,渐行渐远了。
  
  陈苒吃着因为吃得太慢而冷掉的米饭,望着外面终于停下来的雪,忽然醒过神,对正在盛汤的符钦若说,“江先生的朋友不知道他是……所以,你稍微注意一下。我跟他……不是特别熟。”
  符钦若端着汤碗,听了一愣,看陈苒的眼神竟然掺杂了几分同情。他默默点了点头,把汤放到陈苒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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