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松山高中by_stunningkat-第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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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你误会了。法人代表还是我,钱都是从我这里拿。宋伯母只是决定钱的去向,用途这一类,不需要你们出钱。”盛安又拿出来一沓文件:“你帮我把这个给她,就说是宋伯父以前的学生替他成立的——不要提我的名字。”
宋悦悦一时语塞,她无意识地翻看着这一沓以她大伯名字为根系的文件,她当然知道这可以帮很多人,这是好事。
“做什么都可以?”宋悦悦问。
“可以。”盛安点点头:“我以前听宋伯母提起过资助贫困生的事,后来因为伯父患病只能停摆。我想这些应该可以替她继续。”
宋悦悦把文件夹合上,推过去还给盛安:“我不能收,我不能替大姨做这个决定。——你问过我表哥了么?”
盛安无奈反问:“如果是他将这些交给伯母,伯母就会要吗?”
宋悦悦想起这几年宋清让和宋家的僵持,叹了口气:“你做这些有什么用呀,大伯已经走了五六年了。”
盛安的神色很郑重,目光毫不闪躲:“我知道再多的钱,荣誉,名声,都不能挽回什么。可我不能因为它无济于事,就不去做这件事了。”
宋悦悦望着盛安执着的眼睛,沉默良久,才说:“对不起,我现在真的做不了这个决定。”
盛安还要再说,又听她峰回路转道:“我回家考虑一下,过几天答复你。”
盛安如释重负:“谢谢。”
宋悦悦摇头示意,“刚才问你的事,你还没回答我。我表哥知道这些吗?”
“我会告诉他的。”盛安答道:“他最近在忙课题研究,我一直没找到好的时机谈这些。”
宋悦悦这才反应过来:“你们又在一起了?”
盛安生怕宋悦悦又误会宋清让,连忙摆脱干系:“没有,我们只是工作上有点牵连。他还没接受我。”
“表哥心软,你不要逼他。”宋悦悦措辞良久,道:“你为大伯大姨做这些,我虽然有些怪你,但又有点可怜你。我们同龄,这话就当我作为同龄人劝你的:你和我表哥这样子,希望已经不大了,何必再去拼呀。”
盛安笑道:“谢谢,这些忠告我听过,也认真考虑过。”
宋悦悦看了他一眼。
“但我不愿意再去考虑这些了。锁住我的那扇门是他替我打开的,我不能在见过真正的世界之后,却把他一个人扔在门后面。”盛安说着,起身道:“宋小姐,我送你回去吧。”
盛安还真就找不到好时机和宋清让提起这件事。
某天他看到宋清让又用上了英雄616,这才想起来他的钢笔被自己拿走了。盛安暗地里骂自己没记性,下了班就赶去了万宝龙。
盛安还记得自己第一次去万宝龙的时候,松山那家店面还不抵这里五分之一,更不要提款式和限量。
柜员见他进来,连忙迎上,笑容合宜。
盛安挑了一只与宋清让合衬的,马不停蹄回了家。
宋清让正巧在,盖着本史书在脸上睡觉。听见开门声才醒来,揉了揉眼睛:“今天没加班?”
盛安把钢笔放在桌上:“没有,我给你买了新笔,你看你喜不喜欢?”
宋清让最近很怕这些“我给你买了”或者“我有礼物要送给你”的句式。盛安在经济上给他这些的时候,他非但不觉得可以欣然接受,反而觉得压力和恐惧愈发明显。
改变,位置的改变,角色的改变,甚至主导权的改变,这些都令他感到无所适从。
“我不要。”宋清让说。
盛安一愣:“什么?”
“我说我不要。”宋清让提高了声调:“还有你之前买的那些,我放回你家里你又重新放到我桌上的手表,和那些手机电脑,这些东西,我都不要。”
盛安干呵呵地笑了两声:“好好的,这是怎么啦。”
宋清让也不知道是什么驱使他口不择言着,无法控制地继续说:“你现在有钱,事业蒸蒸日上,你买得起我买不起的东西。我知道了,所以不用再三天两头买这些东西过来炫耀。”
盛安张着嘴,半晌说不出话来。“你觉得我在炫耀?”
宋清让不做声。
“你觉得我在炫耀?!”盛安强压着怒气反问道。
宋清让有点疲倦地指向门,下了逐客令:“你回去吧。”
盛安堵在门边,不依不饶:“你把话说清楚。”
“我没什么可说的!”宋清让也和他犟了起来,“回去!”
Chaplin从没见过他们两个这样脸红脖子粗地吵架,见宋清让半推半搡地赶盛安出去,可怜巴巴地咬着盛安裤脚往屋里拖。
宋清让更是气不打一处来,他蹲下勾起Chaplin一把塞进盛安怀里:“你俩都出去!”
门是咣地一声关上了,宋清让只觉得精疲力尽。
盛安在门外也是气得够呛,他抱着Chaplin回了对门,从冰箱里拿了瓶酒刚要开,又想宋清让不让他喝酒,刚要放下,又想,宋清让反正也不管了,索性咕咚咕咚先灌了半瓶。
宋清让应该也是在努力的,他感觉得到。
可是他不可避免地也觉得疲倦,即便他曾经那么有信心。
这么多年来的第一次,他熬过了那么多个掺杂着想念,歉疚与期待的夜晚,却在宋清让就在他身边的时候,第一次觉得自己无法确定这份感情的时限。
它会过期吗?如果他松开了这一头的绳索,宋清让是不是会一句话也不挽留,就那样放任他走了?
他不是没有负面情绪的圣人。
宋清让亦不是。
第50章。
盛安难得有一天闲暇时间,原本是想和宋清让好好待一晚上的。他心不在焉地给Chaplin洗澡,一边试图搞清楚宋清让为什么生气。
钟天志一个电话打来:“盛安,来国贸吃饭啊。我和方辉两个人在这边好无聊。”
盛安婉言谢绝:“没胃口。”
钟天志大咧咧地道:“你丫别装啊,赶紧的。对了,把你老师带上也行,咱们四个吃顿饭,聊聊。”
“带什么带。”盛安垂头丧气地说:“才刚被他莫名其妙吼了一顿。”
钟天志:“哈哈哈哈哈!你丫也有今天!”
盛安正要撂电话,又听那边方辉抢来话筒问道:“你们怎么回事,这段时间不都好好的吗?”
盛安就说了前因后果。
方辉听完,扔下一句:“你是不是缺根筋?”
“怎么还成我的错了!”盛安不理解:“我对他有多好,就差把心窝子掏出来让他看到上面清清楚楚只写了他的名字了。”
“他从认识你开始,就是一个照顾你的角色,现在你突然冒出来说余生都要请他指教,你总要给他慢慢适应的时间吧。我要是他,我也不愿意一来就被你用钱给糊了满脸。况且真正喜欢你的人才不会在意你是穷还是富呢。”方辉话音刚落,就听那头钟天志插嘴道:“那我没钱了,你还会喜欢我吗?”
方辉漫不经心地敷衍他:“会会会,我这正说着呢,你不要打岔好不好!”
盛安还有点别扭:“我肯定不是真和他生气啊,就是心里有点不舒服。”
方辉骂道:“气死你算了。人家风平浪静的生活都是让你给搅和乱的,还不能和你闹闹脾气了?谈恋爱过日子,吵架那是常事,你连这点都忍不了,你还好意思说你是真爱,真爱个屁。再说,宋老师现在能跟你发脾气,这难道不算是好事么?”
盛安问:“这算什么好事?”
“我不知道别人,反正我是经常会把负面情绪撒在最亲近的人身上,因为我潜意识里就相信这个人不会离开。”方辉想了想,道:“他大概也在试着依赖你、相信你吧,所以你争点气好不好!还有你以前那么差的性格,想想人家是怎么对你的?”
盛安忽然醍醐灌顶似的,简简单单说了句:“行了我明白了,你们自己吃吧!改天请你吃饭。”
宋清让正在屋里看书。
他情绪不好时就看书,那些文字会令他感觉平静。
以前和盛安相处,宋清让总是一味地包容和忍让。可现在的盛安,其实不再需那些温柔的娇惯与纵容了。
宋清让不完美。他只是不在外人面前暴露那些缺点。
同样的面具戴久了总会累的,所以最少在盛安面前,他不想再去伪装。
也最好用一些强硬和直接的办法来纠正他们之间早不适用的相处模式。比如他不用再一味迁就,盛安也可以包容他的坏脾气,又比如他其实也可以将这些压力,分一点给盛安,而不是一个人承担。
他们都在经历心理重建和陌生改变带来的阵痛,宋清让当然愿意尝试,可他最近时常不确定盛安能否坚持。
其实是感觉不到安全,又有些害怕的。
“汪!”
门外响起Chaplin极尽讨好的叫声,然后是敲门声。宋清让稳了一会儿,见门外大小两只狗并没有要消停的意思,只得起身开门。
门一开,Chaplin反应速度堪比光速,窜进门里直奔厨房——中午没吃饭,它啥也不记得,只记得它的狗粮放在厨房第二层的柜门里。
宋清让听Chaplin在厨房嚎得那叫一个可怜又凄惨,无奈叹气:“你先进来吧,我给它弄点肉。”
盛安乖乖跟在他身后,帮他打下手。
Chaplin对着食盆大快朵颐,宋清让看了一会儿,问:“你是送它回来吃饭的?”
盛安摇头摇得像拨浪鼓,“我来道歉的。”
宋清让笑道:“我赶你出去的,你干嘛来道歉?”
“明知故问啊你。”盛安顿了顿,又说:“我没考虑到你的心情,对不起。”
宋清让低头看着Chaplin吃饭,垂着眼睛不说话。
盛安不自觉伸手去捏宋清让的耳垂,这是他们很习惯的小动作。
以前他就总说宋清让的耳垂又大又厚,一定是个有福的人。可惜他没能把那些福气为宋清让一一兑现。
“我第一次走进松山商场的时候,是高二那年的圣诞节。那时候想给你买一支漂亮又用不坏的好钢笔,我穿着校服,兜里揣着几百块钱,就那么走进去了。”
盛安从没和宋清让说过这件事,他也从没放在心上过。
“那时候店里有两个人,一个女孩儿,对着镜子补妆,从头到尾没看我一眼。另一个是个中年男人,戴着金丝边眼镜,目不转睛地盯着我,大概是怕我偷东西。”
“我说这些,不是想向你炫耀什么,就像我在经济上给予你,也不是为了向你炫耀一样。”
盛安扶住宋清让的肩膀,一字一句又斩钉截铁地说:“我现在是条件好了,但这不意味着我们之间会有任何改变。”
“我还是像高二那年的我一样,是那个穿着校服就敢走进商场里,即使受尽白眼,也会告诉自己总有一天能把所有最好的东西都给你的那个半大小子。”
盛安的声音仿佛温柔得能把全宇宙都唤醒,而他除了眼前的人,对任何人的反应都不在意:“我没有变,所以,你不要怕。”
宋清让沉默了好久,才小声说:“……说得比唱得还好听。”
盛安凝神看了他一会儿,想这应该是不生气了,一转眼又没个正型地插科打诨起来:“胡说,我唱歌很好听的。”
宋清让抬头看他一眼:“我也不该那么说,我知道你不是那个意思。”
盛安笑着亲了他脸颊一口:“我知道。”
天色渐晚,北京的冬天总是来得很早。风呜呜地在窗外刮过,不时透进一些令人瑟缩的寒气。
盛安在屋里转了转:“怎么没有暖气?”
“有的。”宋清让说:“就是供暖稍微晚一点。”
“这段时间肯定很冷,你去我以前的公寓住一段吧。”盛安把窗子严丝合缝地关上,状似不经意地说。
宋清让装聋作哑,盛安这点小把戏早骗不到他了。说句难听的,翘个尾巴就知道他要放什么屁。
盛安见他不上钩,讪讪作罢。
两人坐在沙发上,宋清让抱着电脑改文章,盛安百无聊赖地靠在他肩膀上玩手机游戏,一会儿说这个程序设计的不好,那个代码要改,宋清让就当背景音听了。
过了一会儿,宋清让接了个电话,盛安凝神听着,刚挂断,就问:“你要回松山?”
“对啊。”宋清让说:“要回派出所办个证明。”
“什么时候走?”盛安问。
“下个月底。”
盛安一想:“那不正是圣诞节?——我陪你回去。”
宋清让连忙回绝:“去一天就回来,你跟着我折腾什么?”
“金牌保镖,贴身的。”盛安拍了拍胸脯:“看,有没有安全感?”
宋清让被他滑稽的表情和夸张的动作逗笑,刚要说话,盛安的手机又响了。
盛安看了眼屏幕正要挂断,手一顿,回头说:“我接个电话。”
宋清让点点头,盛安便起身去了外面。
这还是盛安头一次背着他接电话。宋清让望着那扇轻轻阖上的门,多少有些疑问。
“盛总,曹天增这两天大概就会去找您。”电话里的人平静地向他报告。
盛安的表情温度骤降,一瞬间冷得连一点温情都不见。
他冷笑道:“好。差不多也是时候了。”
第51章。
曹天增自宋丰岩的事后,就离开了松山。一直罩着他的大哥一开始要他出去避避风头,风头还没避完,他的大哥就先垮台了。他原本带着小朱和小五还有几个亲信一起离开,很快小五为了母亲回到松山,四处借钱开了个早点摊当做营生,不过后来曹天增和他也失去了联系。
原本看似对曹天增死心塌地的人,一个接一个地走了。
他也只是个地头蛇,离开了松山,他什么都不是。外头多的是比他能抗能打的混混流氓,没人知道他的名姓。
曹天增这些年试过十几个行业,做兼职,他嫌人累又钱少,做正职,他没有学历,没地方要他。
他在地下通道卖过工艺品,在街道边上卖过烤冷面,他见过大城市凌晨四点的样子,还有城市里最肮脏的角落。
那是前两年,他发现自己生意上无论做什么都不顺利,不仅是不顺利,简直坎坷得像是有人刻意使绊子似的。
那时他的经济状况刚好有好转,他手里有个几万块钱,听了身边人的话,试着炒股。几万块本金带来的微薄利润实在无法满足他,这时高利贷竟正好找上门来。
他找高利贷借了五十万炒股,三个月就亏得血本无归。
他又多借了十几万,带着钱跑了。在网上开了个淘宝店,刚刚有起色,厂商忽然拒绝向他供货,还有一堆人给他刷差评。
他当然还辗转换过好几个行当,可是钱都只赔不赚。
高利贷的人终于找到了他,他走投无路之余,听说早离开他的小五现在混得人模狗样,他找到小五,小五说可以帮忙,不过要经他们老板同意。
曹天增这天早早就来到了这栋商务楼,玻璃墙,正大厅的旋转门安静地停着,出入上班的人都还没来。
他临时去印的名片攥在手里,这些高不可攀的眼前人,他不屑,但他只能好好拍马屁了。在高利贷那里欠了近百万,如果这个老板能帮他,那就太好了。
曹天增冷眼看着金融街往来的高档轿车,路边踩着高跟鞋还能健步如飞的强势又漂亮的女人,高高的广告牌和林立的大厦,这是他不可能接触到的世界。
这些人都是富二代,他想,这些人生来就含着金汤匙,他们今天得到的一切,都不是自己努力挣来的。
他不屑地撇了某个夹着公文包的男人一眼。
北京的太阳渐渐攀高,这是一个格外晴朗的天气。
小五终于给他打电话,“你进来吧。”
大厅里很暖和,这里中央空调开得比大多地方都要早。曹天增手足无措地站在大厅中央,人们手里拿着咖啡或是门卡通过闸机,他是唯一一个蓬头垢面,连双像样皮鞋也没有的人。
他走向闸机,想看看怎么通过。
有保安面无表情伸手拦住他:“新来的快递员?”
曹天增不耐烦地抖开,“什么快递?我来找人。”
保安叫来一个带着眼镜的男人,听他问:“先生,您有预约吗?”
曹天增摇摇头。
“那您不能进去。”男人客气地说。
曹天增脾气一上来,嚷道:“凭什么!”
男人没再理他,给保安使了个眼色,两个人上来围住他,十分警惕。
曹天增在这社会里四处碰壁撞得头破血流,不得不说有一部分原因来自他的糟糕脾气。他和保安渐渐起了冲突,声音越闹越大。
“干嘛呢?”有道声音从他身后,他还没反应,就见几个保安住了声,朝他身后道:“盛先生。”
曹天增回头,见一位故人站在不远处,西装笔挺,皮鞋锃亮,他完美地嵌合进这个光怪陆离的世界,眼神却还是像几年前那样,如出一辙的狂傲而盛气凌人。
曹天增彻底怔住了,瞪着眼,连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原来是老同学。”盛安看了看表,对保安道:“是来见我的,放他进来吧。”
保安这才撒手。
“谁是来见你的?”曹天增鄙夷地看了他一眼:“你倒是人模狗样的呢,靠男人挣了不少钱吧?”
盛安只觉得他卑微又愚蠢得令人发笑:“挺多的,最少也是个放高利贷的。”
“什么意思?”
“听说你欠了近百万?”盛安微笑着,眼里的尖锐敌意却如二月寒冰:“小五说的那个老板,是我。”
宋清让被催了一次房租,他用网银给房主打款的时候,才突然发现自己他妈妈那间房子的年租期也已经过了。
房主没发催款短信,他也忘了。
那房子的租金一直是宋清让替他妈妈交的,这会儿断了两个月也不见宋悦悦提起来,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他连忙又打了半年的租子过去,过了会儿房主给来电话,说:“小宋呀,你打那笔钱给我干什么?”
宋清让说:“不是租金还没付给您吗?”
“付啦付啦,一气儿付了两年的,是个帅小伙,说是你朋友,帮你付的。”房主说:“他没给你说啊?”
宋清让反应速度见长,连忙说:“噢,说了说了,是我给忘了。那就再给续半年吧。”
挂了房主电话,宋清让马上给盛安打了过去,直接问:“盛安,你知道我小学六年级的班主任叫什么吗?”
盛安被这一句话给问懵了,傻傻地重复:“什么?”
“就问你,知不知道?”宋清让说。
电话那边隐隐约约听到盛安又去问手下人的声音,半晌,盛安试探着说:“呃,郭玉贞?”
宋清让:“……”
盛安听他不说话,问:“生气啦?”
谁知宋清让却笑了:“查户口啊你这是。”
盛安在电话那头略有些尴尬地干笑道:“我这不是……知己知彼百战百胜嘛。”
“行了,你忙吧。回来再说。”
“等等!”盛安却叫住他:“你现在有没有时间?”
宋清让说有,“怎么了。”
“你来一趟吧。”盛安说完,沉寂了好一会儿,才似乎鼓起勇气般地说:“曹天增在我这里。”
曹天增在门外等着,他满心愤懑又不得不为钱向盛安低头。他想,凭什么?凭什么我们当初都是一样的起跑线,现在却如此天壤之别?
他也在心里埋怨小五,真是个不讲义气又没有良心的白眼狼。
厚重的雕花木门推开,来人说:“盛先生叫您进去。”
曹天增走进办公室,一旁放着张软皮沙发,他正要坐下,听盛安说:“谁让你坐下了?”
曹天增忍着怒气,不做声。
“缺钱吧?”盛安写了张支票放在他面前。
一百万。曹天增眼里迸绿光,伸手要拿,人高马大的保全人员却架住了他腋下。
“草,你什么意思?”曹天增骂道,“小人得志!”
盛安不搭理他的谩骂,后靠椅背,双脚嚣张的搭在桌边,鞋底正对着他。
“这几年生意不好做吧?摆摊老碰见城管,要不就是找不到供货商,还有房主的租金总是涨你的不涨别人,噢,炒股,那个告诉你去炒股的人你还有印象没?”盛安慢条斯理地问。
曹天增不可置信地看着他。
“都是我干的,包括高利贷。”盛安话锋一转:“你这张脸真让人讨厌。”
身后架着他的保全照着他膝盖后窝踹了一脚,他不受控制,双膝着地。盛安的脸背着光,看起来格外残酷。
“你要怎么样?”曹天增被迫跪着问。
盛安的司机接了宋清让,走到一半,他才蓦然发觉这条路似乎不对,问司机得到回答:“金融街。”
宋清让马上联想到,问:“他不是已经不做了?”
司机的表情很奇怪,“宋先生,您还是自己问他吧。”
宋清让其实也暂时没心思关心这些。
人面对悲怆分做五个阶段:否认,愤怒,徘徊,沮丧,接受。
宋清让感觉自己经历过了长时间的愤怒,短期的徘徊,现在正处于无边无际的沮丧里。
他不太清楚盛安叫他过来做什么,但他相信盛安,也觉得,这个让他每每想要对盛安再将心房打开多一点的时候,眼前就会浮现他父亲死去时画面的心结,到了该结束的时候了。
不过到了真正再见到曹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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