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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国通缉作者:安岭(高干刑警受x黑道攻)-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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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越说:“老子乐意。”
林泉说:“你这简直就是非得把秦始皇和汉武帝摆一块,明明两不相干,你一定要分出个雌雄。”
林泉又说:“你就作吧,迟早作死你。”
吴越作势要抽他,林泉撇撇嘴巴,翻了个白眼儿,终于不情不愿地把嘴闭上了。
电影放的是成龙的新片儿《神话》,吴越对满脸褶子的功夫巨星和人造韩国美女没太大兴趣,有一搭没一搭地看了一会儿就开始神游。
他琢磨琢磨了林泉的话,觉得这小子不愧是自己的铁哥们,还是很懂自己的。其实就凭那一地下赌场,他吴二想弄死韩今宵都是小菜一碟,可他偏不,他偏就要和韩今宵来私的。
其实吴越就见过韩今宵一次。
那是十年前,吴越念小学,而韩今宵也才刚刚20岁。
那天,吴越在家里守着小彩电,和发小林泉一边做作业,一边看电视,忽然就小伙伴跑到他们家楼下狂喊:“老二!老二!快下来!你哥和韩今宵干起架来了!!”
吴越他大哥那时候念高中,因为准备高考,前一年才从临潼回的北京,十六岁的高中生,最是无法无天年轻血盛,再加上是大院子弟,腰板挺的比谁都硬,整天在四九城里作威作福,为非作歹。
吴家这两位公子的横行霸道,那完全是两种概念。
吴越是他爷爷带大的,公子病归公子病,但老爷子的硬劲也给种到骨子里了,这些年吴二公子的名声,那都是要吴越凭自己真本事硬拼来的,他凡事决不来阴的,而且做事有自己的底线,点到为止。
他哥当年那可就不一样了,他爸平时训练忙,没时间管他,吴大公子就是他妈含在嘴里捧在手心儿养大的宝贝疙瘩。在临潼就欺男霸女惯了,有一回吴大公子过生日,兴起了竟然跟着当地的狐朋狗友磕了些小剂量的药,一群人在迪厅包厢里包了几个小姐玩群p。
这事儿后来不知怎么的让他爸知道了,差点气昏过去,如果不是他妈哭着护儿子,吴大公子的腿估计都要给他爸打折打断。
正因为这个原因,吴越觉得恶心,打小就和他哥不对盘,这回听他哥和别人打起来了,他头一个冲过去不是为了给他哥助威,他是怕他哥把人打残打废了,给他最喜欢的爷爷抹黑。
吴越跟着小伙伴一路狂奔到出事儿的胡同,那里一片混战,路人早就退的远远的,压根不敢接近。吴越瞧见他哥带了一帮哥们,而对方竟然只有一个人,那人利落的板寸头,身材高大魁梧,就穿着个白色汗背衫,裸/露出来大片均匀结实的肌肉,猛一记挥拳,扫腿,金铜色的皮肤包裹着肌肉悍猛的纹理,赤手空拳,铿锵威猛地撂翻一群人!
“操!还真是韩今宵!”林泉老远一看就煞住脚,硬拽着吴越往人家四合院门口一颗大枣树后面躲,“你哥疯了?惹他!”
吴越一边盯着韩今宵打架,一边问:“你知道他?”
“你不知道他?地安门老黑子手下的,整个京城最凶暴的打手,这孙子就压根不怕出人命,也不怕被抓,手黑着呢!”
“……”吴越不说话了,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瞧着远处那个凶狠矫健的身影,在人群中一把揪住他哥,一手揪着人领子,一手狠狠擂向别人的肚子。
林泉看得心惊肉跳,去拉吴越衣袖:“老二,快走吧,回去帮你哥叫救兵!”
吴越:“……”
林泉:“老二?老二?”
吴越:“……”
就在这时,前边胡同底打的畅快淋漓的韩今宵一脚把吴楚踹地上,紧接着如同背后有眼,猛的接住从斜后方挥舞来的一根棍子,凭手抡夺,猛一反刺,捅别人胸口上!
至此,整个胡同底儿全是歪七倒八蜷缩在地上打滚的,只有韩今宵一个人阴沉铿锵地冷冷杵着,他背朝着吴越他们这个方向,原地站了会儿。林泉都快尿了,一个劲地小声催促吴越:“快逃啊快逃啊!你哥都趴下了,我们俩站这儿给他发现不是讨打吗?”
韩今宵耳尖,听到了细细碎碎的动静,一下回过头,锐狠的鹰眼穷凶极恶,寒如刀光!吓得林泉一哆嗦,直接窜吴越背后躲了起来。
吴越也木了般僵在那里,林泉后来当他是怕的,其实不是,谁都不知道,就那么一眼,简直如同一簇火苗丢进了油脂里,噌的一下光焰腾天,热气万丈。
吴越骨子里对强者的崇拜,想要把强者踩在脚底板下的变态自尊,在接触到韩今宵的眼睛的那一刻,如同火山熔岩般爆裂地喷涌出来!他兴奋地连指尖都是火烫的!都是颤抖的!他甚至觉得胸口有一条火龙在发了疯似的游走!叫嚣!!撕咬!!!
后来吴越长大了,在街头巷尾打遍江湖的时候,总会下意识地想起当年叱咤四九城的这个姓韩的顽主。
他是那么梦寐以求地想和韩今宵打上一架,以爷们全部的血性,暴力!拳头对着拳头!力量拚横力量!韩今宵这个名字简直成了拴着他最好斗的神经的那根细线,只要轻轻一扯——
那滋味,真他妈的又酥又痒,恨不得下狠手去狂挠,挠的伤疤尽裂,血肉模糊,肉碎见骨,那才痛快!
可是他再也没有遇到过韩今宵。
他听人说,韩今宵早就不给地安门的老黑子当打手了,人家有了人脉,有了名声,有了钱,京城里开起了饭馆,歌舞厅,谁还去做那刀尖舔血的事情。
吴越不高兴了,他不管韩今宵现在是饭店老板,是良民,还是黑道老大,是街头混混,他非得把人揪出来,他非得和人干上一架,不为别的,就因为当年胡同巷子里的那一眼狠瞪——
操了,他能罢休吗?这一眼,已经让他吴老二抓心挠肝足足惦记了十年!
3、酒吧闹事
晚上十一点半,住宅区的灯光一点点开始熄灭的时候,后海南沿的红灯绿酒却才刚刚热闹起来。
万善君安酒吧的门口缓缓停下了一辆黑色奥迪,在这个豪车云集的泊车所,它低调的就如同幽灵一般。
车门开了,车上下来两个年轻人,穿着白T恤牛仔裤的是吴越,另一个是他的铁杆哥们林泉。
两人鱼贯从容地进了酒吧,这家酒吧是地下式的,过了两轮宽大的漆金扶梯,楼下就是鼓点震天群魔乱舞的另一个世界。
林泉对酒保说:“开一瓶85年的chianti。”
酒保下去了,兜里揣着林泉给的两千,过一会儿给两人拿了一瓶意大利的红酒过来,当着两人的面把软木塞开了:“二位先生,请慢用。”
吴越翻了个白眼说:“你他妈有钱烧的慌,超市里就买200。”
林泉说:“老二,我和你人生追求那可不一样,我图的是个面子,你图的是什么?我看你最近很有些独孤求败的意思。”
吴越懒得理会他,伸手要给自己倒酒。林泉不干了,止住他动作:“你喝什么啊?”
“废话,喝酒啊,你点了不喝,他妈的带回去浇花?”
林泉说:“哎哟我的爷唉,我服了您了,咱桌上就一瓶酒,你喝了桌上就空荡荡的,咱这面子往哪儿搁?”
吴越不管他:“那你再叫一果盘儿,就叫最贵的,你钱多。”
林泉拿手指他:“得勒,我算是看出来了,老二,您今天把我带这里是想宰我来着。”
“少自作多情了你,宰你?”吴越鄙夷地看了他一眼,“宰你需要这么多铺垫?”
林泉:“那你这是……”
他声音渐渐轻下去,酒吧旋转光球的斑斓灯束扫过来,恰好照亮了吴越偏着头点烟的俊脸,打火机的火焰啪的这么一闪,几乎是同时,林泉猛的反应过来:“操了!你——你不是吧?”
吴越不紧不慢地呼出口烟气,眼神淡淡的:“怎么了你。”
林泉急了:“老,老二,平时咱俩交情不错吧?你小子小时候捅了什么篓子,那可都是我给你背的黑锅,你可别坑我啊我告诉你,没你这么做哥们的。”
吴越开始做出很无辜的样子:“我怎么坑你了?”
“得了吧你,我问你,这酒吧不是不韩今宵开的?”
吴越:“……”
林泉顿时苦了脸:“我可算看出来了,你就是不撞南墙不回头,不见顽主不掉泪,你来他开的酒吧干嘛啊你?你不会又要和上次在赌场一样,把人家场子给砸了吧?”
吴越揉了揉自己那一头乱发,叼着烟说:“他今天人在酒吧里。”
“……”林泉问,“你怎么知道的?”
“查过。”吴越很是言简意赅。
林泉开始觉得和这位祖宗说话很胃痛:“他在又能怎么样?”
吴越没有回答他,那小尖下巴扬的很傲慢,翘着二郎腿打了个响指招呼服务生。
服务生来了,微微笑着说:“先生,请问您有什么需要?”
吴越说:“要地下二楼天字号包厢。”
说着推给服务生一张金红色的会员卡:“十二点之后要房。”
服务生见了卡,心下了然,知道是老客户要特殊服务,于是问道:“先生有要指定的人吗?”
“要最漂亮的妞,雏儿。”吴越回答,“最好清纯点。别拿一般成色糊弄你爷爷,回头把你这店给砸了。”
林泉彻底傻眼了:“你不是从来不去酒吧的吗?你怎么知道他们楼下有那种服务?”
吴越有点小得瑟:“你二爷我好歹是刑侦队里混出来的。”
林泉默默在心里想,就你那私大于公的小资产阶级模样,也就穿个制服的时候还像那么回事儿,扒了那层皮之后,我还真没看出半点儿人民公仆的影子来。
十二点,午夜狂欢的高、潮开始,壁挂荧屏上播放的MV变得热辣香艳,激情蛊惑的乐律被重低音音箱击打地仿佛能震动人体肺腑。在这样的嘈杂中,两人即使扯大嗓门也未必听得清对方在说什么,半醺半醉的男女开始借着这样的机由凑近黏连在一起,嘴巴贴着耳朵,鼻子点着鼻子,甚至嘴巴吸着嘴巴。
吴越看了看手机上的时间,抬头问摇头晃脑的林泉:“你以前玩过没有?”
“啥?”林泉一愣,以为自己听错了。
吴越瞪着双圆溜的猫儿眼睛,偏偏表情还特严肃:“你以前玩过没有?”
“噗……咳!!”林泉给结结实实呛到了,“你问这个干什么?我以为你开房是为了引韩今宵呢,怎么,你不会真想疯一回吧?”
“疯你丫的。”吴越说,“问你话呢,到底玩没玩过?”
“呃……”虽然是发小,但谈论买春这事情也实在是很尴尬,林泉揉着鼻子打着哈哈,两眼望天。
吴越那双条子眼一扫自个儿发小的脸,冷哼一声:“你就他妈和一大院那几个人混吧,迟早把你混沟里,说,玩男的还是女的?”
林泉说:“操了,我对男的没兴趣。”
“……”吴越说,“那太好了,一会儿你和我进去。”
林泉脸色大变,火烧屁股似的跳起来:“干嘛呢你!!口味太重了啊老二!我吃不消这个!”
吴越一巴掌拍林泉脑袋上:“想什么呢你!”
“那你……”
好在光线昏暗,林泉没瞧见一向骄傲风流光焰万丈的吴二少竟然有些难得的尴尬,吴越掩饰性的咳嗽一下:“操了,老子没去过这种场合,万一应付不来……那什么……”
林泉愣了几秒钟,捧腹狂笑!!
进包厢的时候,林泉笑不出来了。他算是知道吴越今天为什么非把自己拽来了——吴二爷单人掀个赌场砸个酒店甚至和韩今宵一挑一,都不成大问题。但是林泉知道,吴越这小子精神上绝对他妈的有洁癖!别人招猫惹狗他不管,但一旦他自己和这种事情搭上,吴二爷能把自己给洗涮了!
大院太子党里面,长到他这个岁数还没去夜场猎过新鲜的就他一个,这小子胸前挂一“二十一世纪性冷淡头号危险分子”的大匾额游街呢,方圆百里谁不知道这小子是个奇葩。
最要命的是有一回小吴警官出任务,去抓一伙兼卖售毒品的小姐,有个大麻磕多了的小姐神志还不清不楚,瞧着小吴警官这么俊俏,竟然还发痴,吴越给她上手铐的时候,她竟然嘿嘿傻笑着拿自己一对丰乳去磨蹭吴越的胳膊,完了还给人脸上迅速吧唧了一口!
结果吴越当天回家,拿消毒水稀释了洗手洗脸!!洗了搓了五六遍!
林泉记得自己当时挺震惊的,和吴越说:“老二,那小姐是不是有艾滋啊?有艾滋你就和她握个手拥个抱的也不会传染的,你别瞎紧张啊!”
吴越甩着一头滴水的头发,极度愤怒地转头和他说:“操了,老子紧张什么,老子就他妈觉得恶心!!”
而此时此刻,酒吧地下的另一番洞天地简直就和晚清时候的梨园青楼似的,满眼的桃红柳绿。林泉在心里抹了把汗,拿眼角瞟了瞟吴越,果然见那人面色不是很好,嘴角都绷的特紧。
林泉拿胳膊肘撞了他一下,小声说:“你能不能把你那张条子脸给收一收,哪有逛窑子逛成你这种表情的,活像不是你嫖别人,而是别人嫖你……”
吴越:“……”
他们跟着服务员穿过走廊,地上铺着厚厚的红地毯,两边各是隔音效果极好的包间,每个包间门口挂俩旧社会那种窑子门口才挂的大红绸布灯笼。
服务员把他们引到最里面右手边的一个包间,把柚木镂花门推开,毕恭毕敬地给两人鞠了一躬:“二位爷里边儿请。”
吴越心想,这档子是上去了哈,在外头这还是一口一个先生呢,下个一层,立马成爷了。
房间是中式仿古的,修的特他妈八大胡同。那雕花柏木大床外头有个缠枝隔断不说,隔断两边竟然还束着桃红色的帘儿。床上坐着一嫩的滴水的小姑娘,看上去特纯,背上个书包简直能上初中。
林泉在吴越后面有些抗不住了,小声嘀咕:“老二,这款式我不行,我他妈没恋童癖这一属性。”
吴越小声道:“你丫闭嘴!”
小姑娘看见进来了两个男的。一时有些发愣。但她立马反应过来,一双水灵的眼睛机灵地瞧了瞧吴越,又看了看林泉,笑了起来:“二位爷晚上好,我是店里刚来的,我叫白桦,请问二位爷怎么称呼?”
吴越:“……”
林泉见吴越不说话,只好接茬道:“我姓林,这位爷姓吴。”
白桦迎上来,把包间隔断外头围着八仙桌的两张红木椅子抽出来了,很是乖巧地说:“给林爷吴爷看座。”
三人围着八仙桌坐了,白桦伸出玲珑玉臂给他们沏了两杯大红袍,又说:“请二位爷看茶。”
林泉瞥了眼吴越,见吴越没什么表情,转过头和白桦调笑道:“哟,姑娘,我们花了钱进来,可不是为了喝茶谈心的。”
白桦竟然还脸红:“当然都是听凭二位爷乐意。”
林泉打量着她:“你一个小姑娘行不行?我们这儿可有两个人呢啊,不行的话趁早说了,省着后头让爷不尽兴。”
“瞧林爷说的。”白桦轻声细语,“就冲着天字号包间的牌号,那也绝不会让二位爷扫兴而归。”
白桦看了看林泉,又看了看吴越,小心翼翼地问:“那二位爷是想先娱性一番呢,还是……”
吴越终于开了他的尊口:“先来瓶酒,酒水单子呢?”
白桦很高兴,这包间里的酒卖的和外头又不是一个价钱了,因此很少有客人进了这屋子还有这番风雅闲情来点了酒活络气氛的,她知道自己今天是遇到金主了,连忙起身去把妆奁台边搁着的烫金酒水单取过来。
吴越看了眼单子,直接点了最上面那瓶标价十一万的:“就这个,行了。”
林泉眼珠子都快掉下来了,趁白桦强捺兴奋扭着小蛮腰去和外头的服务生递单子,压低声音和吴越说:“老二!这单子我可买不起!操了,你刚刚是不是少看了个零?
吴越说:“你爷爷我眼睛两只都5。3!”
报价十一万的人头马路易十三,这酒水可没带掺假的,几杯酒下去,气氛就打开了。白桦咯咯娇笑着往林泉大腿上坐,把一根云烟送林泉嘴里,打了火不胜娇柔地给他点上,雪白的桃乳酥胸就那么若离若即地擦贴着林泉的脸。
照平时就按林泉那纨绔公子的做派,早把人往炕上一撂压上去了。
可这回林泉真心是觉得如坐针毡,他压根就不知道吴越这孙子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他在心里赌咒发誓了一万遍——下回丫再和吴越这个性冷淡进窑子,老子就咒自己一辈子性无能!!
吴越后头又陆续要了一份一千多的热带果盘,两包云烟,两瓶法国拉菲酒庄红酒,眼见着消费单上的数字越来越惊人,美人在怀的林泉猛然明白了,酒意顿时去了大半——
操了,这孙子难道是想……!!!
他视线和吴越一对上,瞧见吴越一双墨黑的眼睛里淡淡的戏谑,整就一玩火不怕烧身的乖张模样,立刻知道了,自己想的还真没错……
林泉额头直冒汗,立马感到自己怀里抱着的不是美人,而是块烧红了的生铁!
“哎哟,不行,我,我要去趟洗手间。”林泉说着,脚底抹油。
发小儿给自己挡了半天的小姐,也算仁至义尽,吴越对林泉的尿遁视若无睹,把头转开,瞥了眼八仙桌上糟践的那二十多万,心满意足地笑了起来。
林泉出去了。
白桦脸蛋儿酡红地挨过来,端着一杯红酒,慢声细语地:“吴爷,现在就剩下我和您了,让我好好侍候您,您要有什么需要,只管和我说。”
她刚要把那丰满白嫩的身子贴上来,吴越把手一伸,作了回绝的动作,然后慢慢扬起脸,抬起那小尖小巴:“就一个需要。”
白桦醺醺愣愣地望着他。
吴越咧嘴一笑,露出两颗小尖牙:“爷没带钱,你借爷一点?”
4、针尖麦芒
韩今宵坐在一张清中期黄花梨挂灯椅上,这种椅子线条冷漠刚硬,不设臂搭,人坐在上面往往是绷直的,硬劲的。
“韩爷,这是天字号的账单。”
“拿来我看。”
韩今宵的手下,一个绰号叫煎饼的山东汉子把帐单呈给了他。
白桦瑟瑟地站在下面,身上还着着接客时穿着的高叉白底绣眼鸟牡丹旗袍。韩今宵阅完帐单,瞥了她一眼,粗声大气地说:“你过来。给老子点根烟。”
白桦带着哭腔:“韩爷……”
煎饼瞪她:“叫你过来你就过来,哪儿那么多废话!”
白桦过去了,给韩今宵点烟的时候十根葱管儿似的嫩手抖的厉害,点了好几次才把火点上。
韩今宵狠狠地吸了一口,任由那种呛辣的滋味燎心燎肺地在鼻腔咽喉弥漫着,最后和着浓重的呼吸吐出去,一双豹眼在乌烟瘴气的烟火味后显得非常阴鸷,冰冷。
“你下去。”韩今宵被烟浸的有些沙哑的嗓音淡淡地说。
白桦没有料到他什么责罚都没有,整个愣在那里,又是畏惧又是茫然地看着他。
韩今宵挥挥手,她这才如梦初醒般回过了神,忙不迭地道了好几声谢,踩着小高跟慌慌张张踉踉跄跄出了门。
屋子里只剩下韩今宵和煎饼两人,韩今宵咬着烟嘴,双手合着,揉搓着自个儿右手虎口处的一道旧疤,那是他在思考问题时习惯性的动作,煎饼凝神屏气,没敢打扰他。
过了一会儿,韩今宵开口了:“上次让铁拐去查,他查出了什么?”
煎饼回道:“一时半会儿查不出来,毕竟是公安局的人,案底儿不是那么好翻的。”
韩今宵:“……他就一个人来的?”
“白桦说还有另一个男的,那男的现在在厕所,进去十多分钟了,愣是没出来。我让人在门口堵着呢。”
“……他说什么了没?”
“还不是和上次砸赌场的时候一样,愣是要和老板唠唠磕。”
韩今宵想了会儿,对煎饼说:“你过去会会他。”
煎饼如同生吞一个鸡蛋:“我?!可,可是韩爷,我又不是老板……”
“啧,老子说你是你就是。哪来这么多废话。”韩今宵照着他屁股一脚踹过去,“麻利点滚蛋。”
吴越坐在天字号包间的太师椅上,两脚架在横着空酒瓶大果盘儿的八仙桌脚,支楞着腮帮看着面前的煎饼,皮笑肉不笑地:“久仰大名,您就是韩今宵韩老板?”
煎饼:“吴警官,过奖了。”
“怎么,记得我呢?还知道我姓吴?”
“瞧您这话说的,您这些日子在老子地盘上抓人砸场,我想不记住都难。”煎饼给他递了烟,自己也抽了根点上,“吴警官,您这么大费周折,不会就是为了见我这一面吧?”
吴越冷笑:“您面子多大啊,我不这样闹腾,连您的头发丝儿都见不着影子,还请您多担待了。”
“吴警官,您这话可折杀我了。”煎饼顿了顿,“但是我有个问题,还得麻烦请教下吴警官。”
“韩老板有话直说。”
煎饼就问:“吴警官,您急着和我见面,这是为了公事呢,还是为了私事儿?”
吴越笑了,小尖下巴一扬:“您觉得呢?”
“哟,这我可说不准,不过公事有公事的说法,私事儿有私事儿的聊法,您得让我心里有个数了。”
“我要说是私事儿呢?”
煎饼道:“那自然是远来是客,您这一桌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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