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假如你觉得不幸福-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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会议室里有人进了又出去,出去了又进来。
最后,哲站了起来,全场马上肃静。
“大家无需紧张。”哲说,一脸从容:“相信大家或多或少都已经听见外间的传闻,的确,新世纪公司在一个星期前就已开始进行对我们的收购行动,但我们也并非只是坐以待毙,由于得到国外银行的支持,现在我要宣布,我们反收购新世纪公司的计划,全线成功。”
全场有一刻的静默。
然后爆发出强烈的欢呼声。
大家都松了一口气。
只有我呆在那里,面色苍白。
身边的那个主管对我说:“皓然,这是天意,从今天起,我一定会努力工作,我不会再抱怨上天对我不公,现在想起来,有个女儿也是好的,女孩子总比较讨人欢心。”
他还在说着什么,但我已经听不下去。
我无法接受。
新世纪公司明明说他们是志在必得的,为什么他们会输掉?
不可能。
一定是有哪里出了错。
大家议论纷纷,陆续回到自己的工作岗位上。
人潮散去,直到偌大的会议室里,只剩下我和哲。
我看着哲,发现他也在看我。
我们维持着一个世纪般长久的凝视。
最后,哲对我说:
“皓然,这一次,你输了。”
我一呆,马上明白。原来哲一直都知道。
“皓然,”哲的声音突然变得冷酷:“你倾尽自己的所有投资在新世纪,但现在新世纪只是一个空壳,在我进驻新世纪之前,你除了失去你投入在新世纪的资金之外,你可知道你还欠我多少钱?”
我惨白地看着哲,突然觉得他象个怪物。
哲慢慢地俯身向前,他盯着我的眼睛,然后他轻轻地笑了。
他说:“皓然,据我不完全的估计,你现在欠我三亿六千万。”
哲无情地审视着我继续说:“严皓然,你已经一无所有,你打算如何还我三亿六千万?”
我不作声,根本听不见他在说什么。
只觉脑中一片空白,我气得浑身颤抖。
这是个陷井,从一开始就是个骗局。
哲一手操控,他知道我会中计。
我抬头看着哲,几乎发不出声音来。
我缓缓地张开口,想要说什么。但要说什么呢?无论我如何掩饰,都已缺乏说服力。
最后,我仿佛听见自己空洞飘渺的声音在说:
“哲,你明知道我就算花上十辈子,也不可能还清你三亿六千万,不如你干脆再花一笔钱,买凶杀了我。”
哲对我笑,他说:
“很好,皓然,在这种时候你还有心情跟我开玩笑,这的确很象你的性格。”
我不语。
直到现在,我又何尝不是希望这一切只不过是个玩笑。
我听见哲冰冷的声音象恶魔一样在我耳边回响,他说皓然,你已经无法摆脱我,现在起我是你的债主,你欠我的,从今天开始,你必须要用一辈子来还。
第四章
我是个不信神的人,我从来不曾行善积德,所以我遭到了天遣。
我心情恶劣到极点,在那个时候,我还看到了那辆让我讨厌的车子。
还没等车里的人开口说话,我已指着那女子说:
“你给我听清楚,我已经和你家公子划清界线,从此我与宁氏各不相干,我不希望再见到宁家的人出现在我的面前!”
那女子因被我抢白而呆了一下,她说:
“严先生,我实在没有办法,才敢来打扰你。”
她看起来似乎面有难色,但她还是说了下去:“严先生,岚一直没有回家,他失踪了。”
我实在有够生气,莫非她以为我把她家的岚藏了起来不成?宁家独子失踪了,宁家的猫猫狗狗失踪了,全都是我的错。
凭什么认为我会晓得,就因为我诱拐了岚六年?早知如此,当初收了钱之后就该马上撕票,还来得干净利落一点。
现在我自身都难保,哪里还有时间管别人的家事。
除非你愿意给我三亿六千万。我定必为你赴汤蹈火。
否则,请不要来烦我。
“严先生,可以找的地方我们都已经找过,时间紧迫,我们想以先生对岚的熟悉,或许会猜到岚可能出现的地方。”
我怎会知道。看似模式简单的岚,实际心思慎密,变幻莫测。
“我和岚之间没有经典。”我说。
六年的时间,根本还来不及发生什么天长地久,如果我对她说我和岚还是清白的,不晓得她会不会相信?
但这当然是假的。
“总有一两个值得回忆的地方吧?”她不死心,非要我翻箱倒柜,给她一个结果。
我烦得要死,于是我说:“你们为何不去公寓的顶楼看看,那家伙最喜欢在那种危险的地方看风景。”
世上就是有这种事,而且还经常发生。
身边的人慌张地到处寻觅,几乎反转整个地球还是寻不着目标人物的下落,但在最后关头,总会得发现当事人其实哪里都没有去,只不过在离家数步的距离之内。大家好不容易,终于松出一口气,白白浪费了人力物力。
得知答案,女子并不见开心。她面色惨白。
我自然知道她怕的是什么。但她多心了。
虽然楼高二十七层,但岚断不会为了我从那里跳下来。
没有了我,岚仍然是会活得好好的。开始的时候难免会觉得不习惯,无所适从,但只要跨过了这一步,马上海阔天空。
这个世上还有谁没有了谁就活不下去的事情?简直笑话。
蓦然回首之际,或许他还会惊异于自己某年某月某日竟曾干下这等蠢事,平白为自己美丽的人生留下污点。
那时他会感谢我。是我让他晓得回头。
继续沉沦下去的话,大家都只会毁灭,两败俱伤。
那女子不敢怠慢,马上吩咐下面的人去寻找。
有亲人的感觉就是这个样子的吧。
无论你如何失意,如何颓废,还是有人愿意不断地寻找你,耐心地等你回头。
只有我是游魂野鬼,无处可去。
这也没有关系,本以为自己还有机会可以重生。眼看前面一片白光,疑是到了天堂,谁知踩错一步,跌落万丈深渊。
三亿六千万,别说是还,就连见我也从没有见过那么多钱。
越来越头痛,想死。
不如再去勾引岚,然后挟持他让他的家族拿三亿六千万来赎,不知行不行得通。
谁也可以,快来告诉我这不过是一场恶梦,只需轻轻一推,我便会醒来,然后现实中的那个世界还是以前的那个世界。
我一切的计划都被那个人彻底破坏。
从来不曾受到这种耻辱。
三亿六千万!
三亿六千万!
谁来告诉我这不是真的吧。
我不知自己还算不算清醒。我坐在酒吧阴暗的角落里,面前摆着矮矮的玻璃杯,里面承载着可以让人忘却一切的魔法。
酒是可以让人醉的东西吧,那种感觉,有过一次便无法自拔。
想醉,于是用了一整晚的时间,喝酒,一杯接着一杯。
有人在我的身边坐了下来,我看了他一眼。
化了灰也认得他,我是他的三亿六千万。
“我以为晚上过了十二点你不会喝酒。皓然。”
我带着醉意对他笑得扑朔迷离:“无需担心,今日已经没有了需要清醒的理由。”
“因为你欠我三亿六千万?”
从未试过对一个数字如此胆战心惊。
这个人已从我的上司摇身变成我的债主,所以有资格冤魂不息。
不要提醒我!不要提醒我!我皱起眉头,捂着双耳。
是不是酒精的作用?觉得自己仿佛回到五岁的时候,可以对自己做过的事情不负责任。
哲不语,拉下我的手,我隐约感到那边传过来的力道,不可抗拒。
皓然,为什么背叛我?
为什么?他一再追问。
我不知道为什么,不要问我为什么。因为已成为一种习惯,与起床刷牙喝水无异,所以做得如此自然。
这是惩罚,皓然。
我闭起眼睛,不想听他说话。
他拉起我,酒气一下子冲上来,我几乎要倒下去。
他把我接住,然后带我离开那个地方。
哲打开车门,我不肯上车,我指着他的车子问:是不是篮瓜变的?
哲说,皓然,你醉了。
哪里有醉,我还记得自己欠你钱,三亿六千万。
车子开出去,我捧着快要裂开两半的头,痛苦呻吟。
外面漆黑一片,没有月光,也没有路灯。
突然想呕,我下意识地伸手想推开车门,但我的举动吓坏了坐在旁边的人,他以为我想跳车。
车子被迫停下来,我跌撞地爬下车去,吐得一塌糊涂。
夜风冰凉,吹在我烫热的脸上,马上清醒了一半。
这里是什么地方?为什么会有海浪声?
我爬上堤坝,哲马上伸手过来想阻止我,这回他以为我要跳海。
我忍不住咭咭地笑,是啊,他的三亿六千万现在神志不清,还随时会掉到河里去。
“皓然,快下来,那里太危险。”哲说。我看得出来,他是真的担心。
但是他不了解严皓然,天大的事情也不会让我糟蹋生命。我的作风通常是利用对方的弱点,斧底抽薪。
“皓然,不要这样。”
哲的表情太认真,我想起了以前有一套电影,里面的男主角为了新欢抛弃旧爱,于是旧爱爬上三十八层的楼顶,威胁情人回心转意。而她的情人就象现在哲站的位置那样与她对峙。
她当时说了什么?我想起来了,于是我指着哲说:
“你不要过来,你再逼我,我死给你看。”
真佩服自己在这种时候还有这种闲情逸致,但哲却缺少艺术细胞,没有一点幽默感。
他面色铁青,声音竟有一丝颤抖。他说:
“皓然,不要。”
我有个预感,觉得自己如果在这个时候跳下去,或许他会不用我还那三亿六千万。
我觉得自己体内的温度高得异常,而且视线模糊,再闹下去怕真有人命损伤。我摇摇晃晃,正想下来,却一脚踏空跌了下去。
哲吓得立即冲过来,但他速度太慢,我跌倒在坝外的横堤上。看着他紧张地寻望,最后发现我不过近在眼前。
他承受不起这种刺激,一张脸惨白得毫无血色。
如果就这样死去的话,也没有什么遗憾,这个世上本来就没有什么值得我去追寻。第一次有这种想法,我对自己笑了起来。
在哲的眼里,我已经醉得无可救药。
他很生气,我被他连扯带抱地捞上来。
他抓着我的手抓得我发痛,我皱起眉头。
“皓然,不要再跟我开这种玩笑。”哲说,丝毫没有放开我的意思。他怕一但放开我,我又不知会跑到哪里去干出什么惊心动魄的事情来,吓破他的胆。
事实上他过虑了,经过这一番折腾,我已经连站也站不稳,根本无法作怪。酒是一种奇怪的东西,它让你的身体失去控制,但你的思想却依然清醒。
我被他再次推上车,车子滑出去,我迷迷糊糊地闭上眼睛,我不知道他要把我带到哪里去。哪里都可以,已经不在乎。
半梦半醒之间,仿佛听见有人在我耳边轻声地对我说话。
皓然,那人轻轻地叫着。
是谁?我睁不开眼睛。
皓然,那人说,这个游戏我已不想再玩下去。
那人好象叹了口气,然后说,皓然,你是知道的,你一直都知道,我喜欢你,所以你总在作弄我。
皓然,停止吧,你想要的我都可以给你,不要再这样折磨自己。
皓然,你听不听得见?皓然……
那个声音好遥远,已经飘到我伸手触不到的地方。
有人把我抱起来,身体被一种令人怀念的味道所包围。
我沉沉地睡去。作了一个很长的梦。
梦里面我变得小小的,只有五岁。妈妈带着我去公园玩,我坐在秋千上,妈妈就在后面推。秋千越摇越高,在那一晃一晃的视线里面,妈妈却象鬼魅一样在空气中突然蒸发掉。
我吓了一跳,拼命想下来,但秋千一直在摇一直在摇,无法停止。
多年来这个梦也无法停止。
每一次我都在中途惊醒。但我觉得奇怪,为何五岁的我总哭不出来?明明那么害怕,明明那么伤心。
有人站在窗边,喝着酒。
风吹在他身边的长帘上,拂起一浪又一浪的流光。
“醒了?”那人问。我认得,是梦中的那个声音。
“还记不记得自己干过什么?”
干过什么?我皱眉,想不起来。只觉全身都痛得要命。
“莫非你殴打我?哲,就算我欠你三亿六千万,你也不可以动用私刑。”
哲笑了起来,他说:“皓然,我永远都受不了你的幽默。”
是,如果你不用我还钱,我可以每天来给你说笑话,一千零一夜。
“皓然……”他欲言又止。
我耐心地等着,我在等他对我说在梦里听到过的话。
但到最后,他终于还是没有再开口。
夜已深。下着雨,一片凉意。
走过街的那边,看见一双情侣正隐身在角落里,悄悄地拥抱。
热恋中的爱人,不会介意时间,不会介意天气,只会在乎此刻站在面前的人。
我是街上唯一的行人,经过他们身边的时候我从伞子底下对他们微笑。女孩马上红着脸转过头去。
为什么会害怕被看见呢?恋爱应该会使人变得大无畏。
快到家了,有人站在漆黑的路边。
又一个等待情人的马路天使。我笑,他大概要在这里等一整个晚上,情人才会被他的诚意打动。因为没有打伞,那人身上的外套早已全湿。但是他的情人看不见。
走过他身边的时候我打量了他一下,他也看着我。
回到家里,我开始作设计图。
不知为何心思总无法集中,于是干脆看电视,然后听歌,再然后发呆。
我掀起窗帘的一角,看见那个人还在那里等。
叹了口气,我拿起伞,重新回到楼下。
我走到他面前,把伞给他。
“我以为你这一辈子也不会下来。”他说。
“何必这样,”我说:“你应该比谁都更清楚,我并不会因此而内疚。”
“你根本不肯见我,我已经想不到其它办法。”
“回去吧,岚。”
“给我一个理由,今天你不说清楚,休想我会离开。”
为何这个人总冥顽不灵,我实在已经无力招架。
“岚,为何你不能让这段感情好来好散,非要逼对方死得难看。”
“理由。”
“好吧,”我说:“岚,你给我听清楚,这句话我只说一次,我从来没有爱过你,我和你在一起是因为我需要你。”
仿佛听见碎裂的声音,自空气中传来。
岚轻轻地闭上眼睛。再次看着我的时候,他说:
“我明白了。”
严皓然,我从来不曾憎恨一个人,岚说,这一辈子,我都不会原谅你。
雨从天上飘散下来。
岚消失在黑暗中,我捡起被丢弃的雨伞,仰起头。
没有月光,天空是一望无际的黑暗。就象以往那许许多多个夜晚,也只有黑暗。
岚,你是这样的了解我,你应该知道,这结果,早在当年你我相识经已决定。
我可以背叛自己的父亲,可以背叛自己的上司,我甚至连自己都可以背叛。
何况是你。
往事不需回头,明日太阳升起,你我皆要重新做人。
何必伤心,人总要学会忘记某些事情,好让自己可以活下去。
无论你说今天曾如何地爱得激烈,我且相信。
回忆总是无辜的,可惜太容易遗忘。
哪年哪月哪日,你将不会记得我是谁。
星期天,阳光明媚。
我坐在阳台上,懒洋洋地。
自从我欠下某人巨债,突然发现时间多出一半。
以前以为目标近在眼前,志在必得,所以不惜工本,激烈燃烧。谁料结局出人意表,一切化为灰烬。
无论如何也见不到终点,于是你不会再想要跑过去,时间自然多出来。
明天的事明天再作打算。
平时应该在公司奋战杀敌的时候,我就坐在家里看电视吃饼干。
电视里正播着时下流行的爱情肥皂剧。剧中女主角几经波折,终于找到了自己的白马王子,于是决定与旧日男友分手。
离别之际,旧男友依依不舍,情深款款。他在仅有的时光里伴着心爱的人,看她投入别人的怀抱。最后,他忍不住问:
“我有什么比不上他?为何我不可以爱你?”
女主角不知如何是好,眼见此人对自己痴心一片,又不忍心伤害。她只得说:
“你什么都比他好,我们之间只是欠缺缘份。”
真是糟糕的回答,简直收买人命。
旧男友黯然惜别,一颗心痛得支离破碎。一切都是被逼的。
我嘴里咬着饼干躺在床上,眼睛望着天花板。
并不是我想要不思上进,我也是被逼的。
门铃在这个伤心的时候响起来。仿似一种悲鸣。
我已经没有朋友,唯一会找上门来的人只有两个,其中一个昨天还对我说他这一辈子都不会原谅我。
那么站在门外的就只有包租婆了。
我最近怎么这样倒霉,尽遇着上门追债的人。
我从来不曾欠过她房租,这次不过迟了两个星期,精明的包租婆好象马上得知我已破产的消息般,怕我吃霸王餐。
世态炎凉,人因为冷漠才可在这个进步的社会里生存,俨然是一种法则。
门铃仍然响个不停,我把电视关掉,并不打算开门。
由它响好了,如果在上班时间被包租婆发现我还窝在家里醉生梦死,后果不堪设想。
见没有人响应,那铃声终于停了下来。我呼出一口气,以为逃过大难,谁料接下来竟听到钥匙插进门锁的声音。
这人是到底是何方神圣?怎么会有我家的门匙?
门开了,哲站在门外一眼就看见了我。
“咦,原来你在啊,怎么不来开门?”
这是什么年头?做贼的竟可如此理所当然。
“你怎会有我家的钥匙?”我从床上弹起来,指着他问。
他笑,说:“就在地毯底下,不难发现。”
原来如此,我会吸取这个教训,下次记得要把贵重物品放在更隐蔽的地方。
“就算这样,你也没有权力擅闯民居。”我说,一脸不悦。
哲却不以为然:“莫非这里总资产值三亿六千万?”
又来了,又来了。真讨厌。
我不理他,他却把这里当自己的家。无论是放衣服或是换鞋子的地方他都一清二楚。我看着他干脆利落地整理杂物,突然疑心大起。
“你从何时开始已在这里自由进出?”我问。他对这屋子的熟悉程度象是在这里住了十年。
哲并不说话,只对我暧昧地笑笑,然后他说:
“皓然,你可知道,我前几天曾见到你的房东?”
那又怎样?
“她问我是不是住在十五楼四座房客的朋友。该房客已经欠租两星期,怕是忘记了吧,因为这是从来不曾发生过的事。”
我的脸色沉了下来,但哲却越说越开心:“我当时对她说,这也是人之常情,因为那家伙还欠我六百万,根本不知要还到何年何月何日,说起来我对你那个公寓还满中意的呢,不晓得为何,她想也没想就把你的房子转租给我。”
不会吧?!
我不可置信地瞪着面前的人,他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看了就让人冒烟。
我发誓,如果这个世界杀人是不用偿命的话,这个人必定已经死在我面前,而且还死得十分难看。
“皓然,正确来说,现在这里应该是我的房子。”
我上辈子倒底作了什么孽,让我今世招惹这么一个人,他非要置我于死地。
真是教人不敢相信,只不过是六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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