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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着你们玩儿我呢吧-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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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日子一天天的过,李维的身体在逐渐恢复,但精神状态却是每况愈下。
撤掉呼吸机最初几日还能说上两句话,到了后来干脆一个字都不肯说了。
严海封送过来的流食一律派不上用场,吃一口吐一口,医生不得不以吊瓶来维持他的基本生理供给。
何东冬坐在小圆凳上,看着日渐衰弱的李维,彻底绝望。
他觉得李维已经没有活的欲望。
李维是何东冬的固定床伴,这在何东冬一向以419为准则的生活定律里,是个极大的破例。之所以维持这样的关系是因为何东冬深刻地体品味出李维性子中洋溢的那股子说不清道不明的洒脱,既从不肯爱,也从不拒爱,冷观一切,又绝不嗤视。
虽然在年龄上李维大他三岁,可在生活中何东冬一直把李维当成自己的弟弟。跟他抬杠,任他撒娇,也经常不□只睡觉,在床上从天南聊到海北。
何东冬认为李维跟自己太像,受伤也从不主动说自己受伤,不快乐却固执地认为I‘m fine。他们做爱通常是因为一方心情欠佳。
另一方提供性,并且只有性。
不需要劝解,不需要疏导。
我们自己会想清楚,以我们自己的方式。
何东冬握着李维的手,我求求你李维,你一定要想明白,无论如何,这次你一定也要想得清楚明白。
然而没有。
李维眼神空洞地瞪着天花板,像是要把那里钉出个洞来。
何东冬知道,他栽了,他出不来了,他自己把自己埋葬了,他就要死了。
何东冬把头贴在李维的手上,偷偷的哭!
终于有一天李维的眼珠变得清明,把视线从天花板上移下来,看着握住他手的何东冬,微微的笑。
何东冬惊恐。
因为他清楚地看到,他笑的绝望,笑得坦荡,笑得幸福如花,笑得灿烂如凰。
这让何东冬彻底慌了,他冲上去抱住李维,他哭着对李维说,你不许死,我不准你死。你甭给我来回光返照那一套。这都是电视剧里骗人的把戏,你要是敢死我就敢把你挫骨扬灰,喂给王八当鱼食。
严海封脸色灰败,他说何东你弄痛他了。
何东冬甩开严海封的手,吼着“你甭管,我就是要他疼!他欠我的,该我的。他活都不想活了疼还怕什么。我已经这么难过这么痛了,我往他兜里揣十字架,塞耳机给他听福音书,为什么他还是想不明白。”何东冬抱着李维跪在床上,“你为什么就是想不明白,你不是自诩比我聪明吗,咱们不是比着看谁更没心没肺的吗!你怎么就光说不练,为什么这次你就是想不明白了呢?我求求你了,李维”何东冬放低了音量,祈求着“求求你,再转转你的脑子,成么?就一次,最后一次,我跟你一起想,我跟你一起,咱俩一起。”何东冬哭得开始抽噎,他颤抖着从李维的枕头下摸出一只链子。
银制的十字架链子。
何东冬用那只没骨折的胳膊摆弄好多次,才勉强把项链半套进李维的脖子,并死死的攥在手心里,缓缓闭上眼睛。
我们在天上的父,
愿人都尊你的名为圣。
愿你的国降临,
愿你的旨意行在地上,
如同行在天上。
我们日用的饮食,
今日赐给我们。
免我们的债,
如同我们免了人的债。
不叫我们遇见试探,
救我们脱离凶恶。
因为国度,权柄,荣耀,全是你的,
直到永远。
阿们!
严海封看着跪在床上低头闭目一遍遍祷告的何东冬,灰败的脸色逐渐变得凄惨,身形摇摇欲坠,幸而杜禹在一旁紧紧拖着他的胳膊。
杜禹也不好受,他认识李维的时间比何东冬还要久。他太了解李维了。他也太懂得那一笑的意思。
他猜,那就是所谓的告别吧。
何东冬不信神,但他觉得自己会信的。
如果一个人连自己都蒙骗不过去了,还有什么是值得去不信的呢?
“东冬。”李维微弱的声音打断了他的祷告。
何东冬突然就闭了嘴。
“东冬。他……他要结婚了。”
李维的声音低沉而又虚弱,何东冬恨不得大张着耳朵捕捉每一个所能捕捉的声音。
“他要结婚了。”
“我们再也没有机会。”
“我等他十年。”
“十年……”
何东冬张了张嘴,自嗓子眼儿发出几个单音,最终还是闭上嘴。
他把李维的后背托起来,自己在床上坐端正,然后把李维安置在自己身前,让他的后背靠着自己的前胸,在他耳边喃喃道。
“人生还有好几个十年。十年有他,十年无他,再十年的忘却和了结。李维,你总得要给我做个好榜样吧。”
李维的头无力的耸在何东冬怀里,好半天,幽幽地发出一声叹息,绵长而幽远。
老何?
嗯?
你是个不折不扣的混蛋。
嗯。
老何!
嗯?
我也想结婚…。。。愿意跟我结婚么?
我愿意。
李维的头终是彻底垂下去。
病房里的仪器暴躁地尖叫。
9
9、九. 。。。
何东冬也要结婚了。
不是娶牌位啊,哪那么丧气。
当李维从抢救室被推出来的时候,何东冬一本正经的扭过头对严海封说,海封,你买钻戒的时候也带我一个呗,咱俩团购。
却怎料,何东冬失业了。
怀里揣着三个月的遣散费站在公司门口儿,何东冬感叹原来小道消息也有归入正道的一天。
徐豪升的消息一点没差,公司确实被收购了。
而且是被国内赫赫有名的蓝信实业所收购。原来力胜旗下的十三家营业部除北京营业部归蓝信总公司直辖外,其余十二家统统纳入东北分公司旗下。
新王入主,第一件事自然是整改。
而何东冬所在的业务拓展部被祭了头汤。
所谓的业务拓展部,好听点叫业务拓展,说实惠些就是市场营销。无论这个部门规模有多壮大,曾经创超了多么辉煌的业绩。本质上,除了拓展部经理之及个别区域经理之外,其他人员可一律归属到临时工范畴。工资是有保障的,佣金也有得赚,福利待遇永远是其他部门的一半,奖金花红完全没有,若是遇到裁员,便是人人岌岌可危。
何东冬中的那叫一个头奖。
据说裁员的名单中,何东冬大名挂在头一个。
因为何东冬在最短间隔里进了两次医院,小半个月不在岗。
新经理上任一个多星期,连他的影儿都没摸着,只听其名未见其人。既然你不给面子又不捧场,那也别管我不讲仁义。于是大笔一挥,何东冬榜上有名。
如果这事儿搁在一个月之前,何东冬铁定鼻孔朝天,爱炒炒,谁怕谁啊。
可这时候何东冬可矜持了,牛不起来了,苦叹着我怎么那么背啊我。
何东冬吧最初寻思着不管怎么说李维也算跟了他了,出院的时候总得有个像样的能称之为家的地方吧,就那小破单间?那就一狗窝!
于是换了个住的地儿,20平的小单间换成市中心80平的精装修两室一厅,租约签了一年。
何东冬没有存款,很久没有存款的习惯了,于是东拼西凑的才缴全房租,然后光腚,屁毛不剩。
现在工作也没了。
手里还剩仨月薪水。
其实也没听起来那么悲观,至少何东冬算是有个家了吧。
要结婚了不是。
他失业的事儿没告诉任何人。
自从出院后,已经一个多星期没见着过严海封和杜禹了。
他在知道严海封在忙着筹办婚礼的事儿,加上为了照顾他耽误的那半个月工作也总是要补回来的。何东冬不敢叨扰,即使心里对杜禹追严海封的事儿还存着忌讳,更何况,他自己现在也有得忙。
何东冬想,李维不愧是李维,以往那云淡风轻的劲儿不是装的是骨子里带的,不管那天自己那通嘬到底有没有让他想明白,他总归是想活下去了。
李维清醒那天何东冬跪在他的床前向他求婚。
何东冬说我还没来得及买戒指呢,先用这个凑合着吧。完了就把自己的钥匙环卸了,举到李维眼前。
李维摇了摇头说你糊弄鬼呢吧,我才不要戒指,又不是一姑娘,你就把这个送我吧。他伸出青葱玉指指了指何东冬手腕子上拴着的十字架链子。
李维纵是没理想没抱负没奋斗目标活着为了享乐享乐便是活着,但是遇到像何东冬这样偏执的傻子像抓着救命稻草似的紧抓着他,他即使再觉得人生无望,也还是能从中找得出一点生活的意义的。于是很快,他就活蹦乱跳没口德没公德如初。
出院那天他对何东冬说,“老何,咱啥时候结婚啊?”
“你想哪天结就哪天结呗。”何东冬寻思在中国想领证是不成的,顶多就请几个同好,搞个顿答谢宴。
“今天是几号?”
“5月18”
“咱俩28号结吧!”
何东冬吓了一跳,“这么快,我还啥也没准备呢?”
“准备什么?就这么定了,28号去荷兰。”
何东冬惊愕,“度蜜月跑那么远?国内不行么?”何东冬衡量了一下,有想哭的心,要是去荷自个那仨月的工资顶多也就够个来回飞机票钱。
“不是度蜜月,是登记领证儿!”
“啊,”何东冬忽然跳了起来。“我没护照啊?!”
晚饭的时候何东冬一直琢磨着要怎么跟李维说自己失业了没钱了荷兰去不起的话。
可张了半天的嘴,愣没好意思说出口。尤其看着李维规划荷兰之行的喜悦与娇嗔模样,就更觉着若是舔脸说出来就太愧对李维病入膏肓时的那次求婚了。
何东冬把心一横,豁出去了。
吃完饭何东冬安置李维先休息,自己开着破夏利出去了。
他是去借钱的。
不能回家借,妈要知道他真跟男人结婚准背过气儿去。
不能跟佟爷们借,上次她闹离婚的事儿还没清没楚的呢。
找杜禹借不上,那家伙最会趁火打劫,搞不好就得拿严海封的事儿要挟他。
韩北雪又出差了。
何东冬把车停到韩北雪家楼下,在楼道里陀螺似的原地转悠了七八圈才决定上去。到了门口就琢磨着这话应该怎么开口。
海封,我最近手头不富裕,能不能借点钱,很快就会还你的。
海封,我最近急用钱,北雪不在,我能不能从你那儿拿点儿,我给你打欠条?
海封,我……
何东冬还在那儿演练着呢,门开了。严海封穿着睡衣拎着垃圾袋儿跟他来了个顶头碰。
“何东你怎么来了?”
“我失业了。”话一出口何东冬恨不得拍自己大腿,平时跟严海封直来直去惯了,有一阵子没见,再一看到那小模小样的心里就发堵,无人倾诉的憋闷劲儿一下子涌到嗓子眼儿,那感觉真跟儿子见了妈似的,可算见着亲人了,委屈得鼻子都跟着酸涩。
严海封把垃圾先搁在了门口,把何东冬请进屋。
“吃了么?”
“吃过了!”
“我正要吃,你不吃点?”
“不了。”
“是不是遇到什么难事儿了?”严海封在沙发那儿坐定。
“我失业了。”何东冬吸了吸鼻子,畏畏缩缩地坐在严海封对面,以前来的时候觉得自己像个主人,今天来了觉得自己像个外客。
“你刚才说过了。”
“我向李维求婚了。”
“这个我也知道。”
“他打算28号去荷兰。”
“嗯,那边是合理合法。”
“能先借我点儿钱么?”何东冬说这句话的时候明显没有底气,完了怕严海封误会还连忙接着解释“我肯定还你的,我本来打算找北雪借的,可是她不是没回来么,我能不能从你这儿先拿点儿,我可以给你打欠条。我要是。。。。。。我要是不还你可以让北雪去找我爸妈。”
严海封眼中露出冷冷的笑意“怎么,遇到解决不了的问题就把你爹妈搬出来了?”
何东冬听完脸刷地就白了,跟脑袋上扣个冷水盆子似的。
严海封推了推眼镜,看着对面脸色惨白垂头丧气的何东冬,沉默半晌,从沙发上站起身回了房。
何东冬叹气,果然没戏。
对呀,人家平凭什么借呀,才认识一个多月,就是脸皮厚再自来熟儿也不能张口就借钱吧。何东冬沮丧极了,突然意识到,严海封不会把自个当诈骗犯,同北雪合起伙来搞婚姻欺诈吧?
这不成啊,那北雪得多冤啊,人北雪可是一心一意要跟他结婚好好过日子呀!
你说自个儿办的这叫什么事儿?没钱求什么婚那?早知道要结婚怎么不攒俩钱儿啊?不好好上班丢了工作了吧!早就怀疑自己不是异性恋怎么不跟爹妈说啊?这回害人害已了吧!
何东冬联想能力过于丰富,很快就把自己安在罪魁祸首的位置上。
这回不仅怂搭着耳朵,如果有尾巴的话,准能瞅见尾巴在地上拖着。
何东冬抓起钥匙要走,临到门口了突然意识到,这车可是北雪的。
北雪的将来就是严海封的。
于是蹑手蹑脚地又溜回客厅,把钥匙搁在茶几上。心想严海封你看,车钥匙我可放你这儿了啊,我可不是诈骗犯,要是诈骗犯的话我能放过那么好脱手的小车么我,卖个万八千的也是赚着啊!
正准备悄悄溜出去的时候严海封从屋里出来了。“你干什么去啊?”
何东冬没料到严海封还能出来,被吓得小心肝乱颤,“啊,回家啊!”
“你不是要借钱么?怎么钱不拿就走啊!”
“啊!”何东冬嘴张得老大。
严海封拿了一张银行卡递给何东冬。
“我手里没有现钱,这是我股票账户三方存管的卡,空仓来着,一直没做,里面有十五万,你先拿去用着。”
何东冬一听十五万,当时就愣了。
他最多也就打算借个三五万,这没找新工作呢,还不知道啥时候才能还上。可严海封大方得出乎意料,一出手就是十五万,听得何东冬有些茫然。
“我不是说都借你,最近太忙我没时间去银行了,你就拿张卡先用,回来用多少给我报个账。不是白借的,按银行利息还钱啊!”
太够哥们义气了,甭说北雪你慧眼识英雄啊,哪找这么好的老公去。何东冬感动得几欲痛哭流涕。心道如果严海封不是个异性恋说啥也要把他拐回家去当老婆。怪不得杜禹死缠烂打的呢,那厮的确有见地啊!
何东冬无以为报,接过卡的时候狠狠地拥抱了严海封。
“严海封你就是我亲弟弟,以后有什么需要尽管跟哥哥说,哥哥上天入地碧落黄泉的一定做到。”
“这可是你说的啊?!不许反悔!”
何东冬拍拍胸脯,“哥哥一言九鼎。”
沿海封送走了眉开眼笑的何东冬,也没有心思吃饭,双手环肩,靠着窗台旁思考良久。
严海封拨出一通电话,“李秘书,你到我这来一下。”
10
10、十. 。。。
从早上起床,何东冬右眼皮儿就一直狂跳,搞得他心绪不宁,于是听了李维的劝,撕了块儿白纸贴在眼皮上。
白跳,白跳,纵然是白跳,也仍然在跳。
何东冬就琢磨着,今天是起飞的日子,不是真的要出什么岔子吧!一般飞机的事故几率是零点零一后面还要加个百分号呢,如果真是坐了趟飞机就跟这个世界say goodbye那这故事得多言情多狗血啊!
事实是行李已经打包好,旅行该备物品也都准备齐全,飞机却是没上去的。
何止没上去飞机,他甚至连家门儿都还没出去。
何东冬听见砸门声儿就开始猜测,门外这人是必定体壮如牛身形如山,要不这门怎敲得如此来势汹汹气势如虹震耳欲聋。
打开门;都没来得及发泄一大清早遭遇骚扰的怒气质问来者何人呢,他就被对方一拐子扫到贴门板去了。
何东冬捂着鼻子回头,心想这是何方妖孽,赶在俺老何地盘儿撒野。
不料回头后,气没了半个胆,那厮正扯着他的老婆强吻。
舌头都伸进去了。
这是杜禹徒弟么这是。
冲进来的不是金刚也不是假面超人,只是一个很普通很普通的男人。
那进门的一吻已然以李维恶狠狠的一顿好咬告终。
何东冬心喜,老婆咬得好,叫那孙子占你便宜!
正想上前把自个老婆从那人怀里拽出来,就听那个普通的男人深情款款地对李维说,
“we need to talk。”
“I don‘t want to talk to you anymore。”
何东冬搓了搓脑门,愣在当场。
他在思考自己是不是又经历了第三次脑震荡,现下正活在幻觉中。没想到自个儿竟是如此地与时俱进响应全民学英语的号召,离高考结束已七八年,怎么做梦的时候还五迷三道的跟背单词儿似的。
何东冬顾自坐在沙发上有一下没一下地敲着后脑勺,他管不了在那儿叽里呱啦说鸟语的二人,只能管管自己的脑袋。高考之所以落得个二流大学全仰仗英语挂了大大的红灯,现在奋发图强是不是晚了点儿。
何东冬英语不好口语不佳听力更差,所以那二人吼得几乎要把房子掀了他也找不着缝儿劝架。
按照何东冬的个性,他此刻想得最多的是李维你干嘛呢你,咱可是东北人儿啊,他要是烧了你的窝,强奸你全家你还跟他使什么口水啊,直接一板儿砖撂倒得了。
他要是没烧你窝没强奸你全家,那还能有什么大不了的事儿啊?吼得惊天地泣鬼神的至于么。咱用中国话成吗?!好歹也让他这个旁观者评评理吧,都是读书人,不兴口上无德打嘴架。
那个普通的男人果然没强奸李维全家。
他只是把李维强奸了。
他在何东冬的出租房把李维强奸了。
他在何东冬李维的出租房中两米乘两米大床上把李维强奸了。
被强奸的那位既没三贞九烈也没痛哭流涕而是顾自呻吟得特销魂。
何东冬坐的位置与那春色满溢的大床就隔一门板的厚度,此刻干涸的脑瓜子突然就想起了杜禹从前在bar里经常唱的一首歌《Rape Me》。
哈,永远的Cobain。
当何东冬恍然明白强奸李维的那个普通男人有很大可能是李维口中那个要结婚的他时,已经是半个小时以后的事情了。
那不是强奸,那是赤裸裸的和奸。
而何东冬是如此不道德地在一旁听了半个小时的床事儿。
何东冬明白等待在今天可能没有尽头。
于是从钱包里抽出严海封那张银行卡,蹑手蹑脚的离开了。
严海封还没回来,何东冬上次来的时候把车钥匙和门钥匙一并留给他了,进不去屋,只得拨通严海封的电话。
“海封是我,你上班呢么”
“嗯,是啊。”
“你们单位广益大厦几楼,我去找你!”
“你有什么急事么?我……不太方便。”
“没,没事,唉,有点事。”何东冬吱唔了半天,终于憋出一句“我想见你。”
电话那边归于沉寂。
“你等我,我就回去。”
何东冬说了声好,阖上电话,席地坐在北雪家门口。
何东冬感觉有人在踢他的脚。
“起来,你乞丐啊?!”
他睁开惺忪的睡眼,抬头看见严海封正居高临下的瞅着他,笑了,举了举手上的红酒瓶子。
“我买了红酒和冰激凌。红酒还成,冰激凌都化得面目全非了啊。”何东冬可怜兮兮地指了指走廊对面地上那个软踏踏的冰激凌桶。
“进屋。”严海封拧开铁门。“今天不是要飞了么,怎么还上这里来。”
何东冬把红酒往茶几上一搁,把自己摔在沙发里,胡乱捂着头发“去不成了,我媳妇的男人杀了个回马枪,来场回头是岸的把戏。我就琢磨着人家十年都没修成正果,今个好不容易柳暗花明了,我也别搁那儿当一千五百瓦的电灯泡了,我得多亮啊我。”
“挺好的,有情人终成眷属,你这被迫上岗的也就可以光荣退居幕后了。”
“嘿,我发现你跟我接触时间长了怎么也学的屁了吧唧的。”
严海封起初愣了一下,接着不好意思的低下头,搔了搔耳朵。
“可我是真的挺想结婚的。”何东冬看着严海封那硕大的黑镜框,突然蹦出一句。然后倾身拿起茶几上的红酒晃了晃,“去去,炒俩菜去。”
酒后乱性绝对是真理。
这一点何东冬曾经已验证,不料如今又来一次。
大早醒来看到床单上的斑斑血迹和□裸躺在身边的严海封,何东冬那个欲哭无泪,脖子后面凉飕飕的,韩北雪的追杀仿佛已在眼前。
他伸出一根指头戳了戳严海封的后背,没有动静。
又戳了戳,还是没动静。
何东冬在考虑自己是不是现在要遁走。
让韩北雪知道绝对会杀了自己的。
菜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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