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音by水无月火月-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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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只要有他在身边，就会感受到安心？
　　
　　－－－－不，还有不知什么时候会到来的忐忑。
　　
　　两个人这样在一起也有两年的光景。
　　
　　两年，不长不短。
　　
　　劭文也已经开始慢慢长大了。
　　
　　十七岁的那些记忆，多半都开始褪色。也许是太久没有想起的关系。
　　
　　他已经不是那个还带青涩气息的少年，邡恺臣也不是曾经那个冲动毛躁的男孩。
　　
　　他们都变了。
　　
　　可是，
　　
　　唯有对他的…………
　　
　　是不是会陷得越来越深呢？
　　
　　本想只要任其自然，那么在又一次被留下时，就不会太过悲哀。
　　
　　可是，以现在的情况来看，恐怕那一天到来时，自己会崩溃吧。
　　
　　是的，他从来就没有想过能和他在一起。
　　
　　他们没有办法那样。
　　
　　没有承诺，没有誓言，更没有未来。
　　
　　可是，无论只是三年，还是曾经与他相伴的每一分钟，他都会觉得幸福与满足。
　　
　　他曾经也想拥有他，那个叫做邡恺臣的男人。
　　
　　可是，他就像温暖的阳光，每到黄昏过后，还是要消失在天际。
　　
　　下一次消失又是什么时候呢？
　　
　　已经这样反复想过上百次。
　　
　　可是，这一次，自己也许不能再等到黎明了吧。
　　
　　因为，自己已经没有信心能够再一次平静的－－－－被留下来。
　　
　　◎◎◎◎◎◎◎◎◎◎◎◎◎◎◎◎
　　
　　◎◎《迷温》3
　　
　　雨天。
　　
　　回到家时，已经是晚饭的时间。
　　
　　明明是周日的晚上，家里却还是落寞的让人叹息。
　　
　　邡恺臣晚上有个酒会。
　　
　　虽然不清楚为什么生意人总是有那么多应酬。
　　
　　身体的温度在这种天气里总是会像两栖动物一样随之变化－－－－想到这样的比喻，邵文自己
　　
　　也禁不住笑了起来。
　　
　　七点钟。
　　
　　邡恺臣回来的比预料中要早很多。
　　
　　“今天的酒会我在半途就出来了。”看着头发上还有雨水的他这么说着，邵文不知道对他身上浓烈的香水味应该露出怎样的表情。
　　
　　“没关系么？”接过他的大衣，瞬间被混杂着熟悉气味的香味笼罩。
　　
　　“没关系。”
　　
　　还在诧异着，却看见邡恺臣已经径直走向浴室。
　　
　　邵文手里拿着外套，想起他曾经说过不喜欢浓烈香水的味道。
　　
　　女人的味道。
　　
　　自己还有什么立场呢。
　　
　　脑子里胡乱想着，却听见浴室里的水声已经停止。
　　
　　－－－怎么会失神了这么久？
　　
　　拿来衣挂准备处理一下水渍时，却被邡恺臣一把夺了过去。
　　
　　“我明天去送洗。”说着顺手丢在了沙发上。
　　
　　“吃晚饭了么？”邡恺臣歪着头问。
　　
　　“恩。”嗅到了干净的沐浴乳的清香心里高兴的让他觉得哀伤。
　　
　　“恺暄有打电话，提醒你劭文的生日快到了。”
　　
　　“唔，我记得。是下周四吧？”一提起儿子，邡恺臣的表情才会有点腼腆。邵文看着他因为微笑而舒展开的眉心，自己也愉快起来。
　　
　　“那天晚上我去学校接你。你是下午的课吧？”邵文又在本市的一所大学做了讲师，当初决定要搬到一起住的时候，也的确考虑过要不要作些其它事。邡恺臣也赞同讲师的工作。不谈薪水多寡，至少比较轻松。
　　
　　“不，是上午的。不如下午我去买礼物。你还没有买吧？”
　　
　　“唔，也好。”
　　
　　一个话题结束，两人陷入了习惯的沉默。邵文转身想要离开，却在迈开脚步的一霎那被从后方抱了个满怀。
　　
　　吻，如同预料中的那样落在耳后。邵文闭上眼睛，脑中回味的是刚刚两人不经意间的亲密对话。
　　
　　他们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变成这样的？
　　
　　那，以后即使分开了，也还可以这样聊着劭文的话题么……
　　
　　“……邵文？”背后的人看出了自己的漫不经心。手掌已经探进衣摆，带着温暖的热度一路来到他敏感的胸前。
　　
　　“嗯…………”抓住他不安分的手，邵文心里想着这个人为什么总是知道自己的喜好－－－－
　　
　　知道他不想闻到女人的香味。不止是这件事，还有其它的许多事。
　　
　　从高中时就是这样。即使是他不经意买给自己的小笼包，都能让人高兴的原谅他所有的任性。
　　
　　“邵文……”邡恺臣在身后低低的叫着，手已经开始对自己的敏感带展开攻势。邵文犹豫着要不要反抗。
　　
　　“……邡恺臣……”
　　
　　“叫我＇恺臣＇……每次你连名带姓的叫我，都好像在说＇放开＇一样。”吻已经由后方来到下巴，摩挲着唇角，让人不禁回应。
　　
　　“嗯……”邵文发出了好听的低音，邡恺臣立刻吻住了变得好像在诱惑自己的嘴。
　　
　　两个人都已经习惯了各种形式的吻－－－－浅啄、深入纠缠……
　　
　　邵文无法解释如此充满情感的行为发生在他们两人之间代表着什么。
　　
　　也只有在这种时候，他才能什么都不想的只是追求自己的真正欲望。
　　
　　“……邡－－－－嗯！”纠缠着的时候，突然被用力的握住，邵文不解的看着伏在上方的人。
　　
　　“错了。”他轻声命令着，稍微使力，碰到了内部最熟悉的火热地带。
　　
　　“嗯…………！”邵文惊讶的捂住嘴，突来的狂潮，让他对邡恺臣这孩子气的行为根本无法抵抗。明明已经结合了很久，可是今天的邡恺臣很反常的只是慢节奏的引领这场亲昵。
　　
　　“嗯？”邡恺臣用另一只手拿开他挡住脸的手臂，又一个贴合，凑近的脸庞轻啄着他的唇。
　　
　　明明是这么折磨人的行为…………
　　
　　邵文如此想着，却还是在几次摩擦后无法忍耐的呻吟出来。
　　
　　“……唔……啊…………！”再一次大力的冲撞以后，身体里的热气已经全数集中到被控制住的地方。
　　
　　邡恺臣迷醉的眯着眼看着邵文失控的样子，被汗湿的发迹线还有泪流满面的画面强烈的刺激着。
　　
　　“……嗯啊…………唔……”更多的泪水流下来，邡恺臣知道他已经到了极限。
　　
　　“不要再忍了，来……”
　　
　　“……嗯…………！！”
　　
　　邵文陷入了一片白光之中。
　　
　　◎◎◎◎◎◎◎
　　
　　雨停了。
　　
　　深夜里变得一片寂静。
　　
　　动动手臂，那个以为早已经熟睡了的人从身后把手移到劭文的肩头，拉过被子盖到他开始泛凉的脖子。
　　
　　“还没睡？”低沉的嗓音从身后传来，和身体里还未散去的热度产生共鸣。
　　
　　“嗯。”本来疲倦的身体仿佛被烘烤过了一般，无力感虽然存在，大脑却迟迟不能从高热的迷惑里抽离。
　　
　　“怎么还是改不了口？”
　　
　　“……”转转头，把耳朵离开他吐气的范围，他的胸口好像暖炉。
　　
　　邡凯臣和自己体温截然不同的手臂环住了劭文的腰侧，一施力，身体便完全陷入了他的温度。
　　
　　“睡吧。”他说。
　　
　　没过五分钟，身后传来均匀的呼吸声，随着背部感到的节奏一起一伏。
　　
　　也许是渐渐习惯了就这样在激情后一起入眠。
　　
　　◎◎◎◎◎◎◎
　　
　　◎◎《迷温》4
　　
　　早上，和往常一样就这么突然睁开眼睛。
　　
　　大脑的第一知觉是感受到了腰间的重量。
　　
　　闭上了眼睛，又听见了身后有节奏的呼吸。
　　
　　现在是几点了？
　　
　　他今天还要去上班吧。
　　
　　起身时并没有惊醒他。拿开他滑落到自己腿上的手重新放回棉被里的时候，看到了熟睡的人脸上新生的的胡茬。
　　
　　他好像一直都在加班。
　　
　　睡得很熟，半张脸都深深埋进枕头里，额发垂在脸上。
　　
　　有种很不真实的感觉。
　　
　　离他上班的时间还早，来得及做些丰富的早餐。
　　
　　“啊……”
　　
　　抬头，看见了裸着上身站在门口的人，脸上的睡意未消。
　　
　　“我以为你已经走了。”邡恺臣爬爬头发倚在门框上看着他说。
　　
　　“今天是周六。”劭文继续手边的事，想起了答应妹妹今天回家。
　　
　　身后好久都没有声音，劭文以为他已经走了，可一回头却发现邡凯臣就倚在那里一动不动。
　　
　　“怎么了？”
　　
　　“没什么，我煮咖啡。”邡恺臣活动着肩膀，走到他身旁。低头时，劭文看见了他微扬的唇角。
　　
　　已经不知是第几次看见他露出这样的笑容了。每到这时候，心里总是抖动起来。
　　
　　明明知道不能再相信什么本来就不可能的东西。因为幻影而觉得高兴的自己实在是……
　　
　　看着端着咖啡杯坐在沙发上看电视的邡恺臣，邵文的心里还是满满的忧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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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劭文又长大了。
　　
　　这么意识到的时候，是看着膝盖上小小的脑袋摆弄玩具时的想法。
　　
　　第一次见到他时，他还是个小小的婴儿……
　　
　　抚养劭文的恺暄从来就没有问过自己和邡恺臣的关系。
　　
　　按常理，如果知道他是和自己哥哥住在同一屋檐下，并且分享夜里最隐秘的情事的人，一定会多少表现出敌意或是不自在的表情。
　　
　　可是在恺暄夫妇与自己相处的过程中却从来没有出现这种情况。
　　
　　恺暄的妻子也会柔柔的称呼自己是邵大哥，像极了自己的亲妹妹。
　　
　　这种生活还会有多久。
　　
　　回家的路上他这样想着。
　　
　　两个人并排走在公园里，身旁的树林随风摇摆着的树枝。邵文拉紧了围巾，加快了脚步。
　　
　　身旁一直安静的人加快了脚步跟上来，一把抓住了自己。
　　
　　邵文回头，看到了邡恺臣严肃的脸。
　　
　　“什么？”怪异的感觉涌上来。
　　
　　“我有话要和你谈。”他这么说着，让自己回想起晚上看见他频频发呆的脸。
　　
　　“什么事？”站住脚转过身，脑袋里已经嗡嗡作响了。预感来得太快。
　　
　　邡恺臣抿着嘴，表情有些无措。几秒中过去，还是站在原地。
　　
　　“我明天会搬走。”说出这句话的是自己，惊讶的睁着眼睛的是邡恺臣。
　　
　　“搬走？”他把刚刚放进衣袋里的手抽出来，温暖的握住了自己发抖的手指。“为什么？”
　　
　　为什么？
　　
　　邵文抽出自己的手，任它在风中变凉。
　　
　　邡恺臣站在那里，身体静静的伫立，望着他的眼睛。过了好久，久到他以为谁都再也不会开口。
　　
　　他轻轻叹了一口气，知道这是早就注定的结局。假如现在离开他，该去哪里？－－－他真的不知道。总之，也许应该立刻离开这里。就像他以前做过的那样，离开他就好。
　　
　　那么以后是真的不会再见面了吧？啊，是的，不会再见面了。他们的命运交集也就到此为止了。
　　
　　邡恺臣。这个独占了他情感的人。
　　
　　道旁的路灯亮了起来，邵文这才注意到天色已经开始发暗。
　　
　　起风了。邡恺臣的黑发在他发梢摇摆的视线里随风飞起。
　　
　　他微笑着转身离开，而邡恺臣原本深邃的表情忽然变成恐慌－－－
　　
　　下一秒，邵文冷得开始麻痹的手被邡恺臣温热的掌心抓住。
　　
　　“你要去哪？”他收紧手指，紧紧抓住想要逃离的邵文。
　　
　　“……我不知道……”他已经觉得呼吸困难了。“……我得走。”
　　
　　“去哪？”邡恺臣另一只手抬起他的脸旁，让他的视线对上自己的。
　　
　　风又吹起来，耳边呼呼作响。
　　
　　邡恺臣微眯着被发梢触碰的眼，脸上是邵文从来都没有见过的复杂表情。
　　
　　“我爱你，你知道么。”良久，邵文终于说出来了，不想再受到煎熬。
　　
　　又是长时间的沉默。
　　
　　然后，邡恺臣又笑了。
　　
　　“……你感觉不到么？”他说。
　　
　　“什么？”邵文看见他的脸开始变得虚幻起来，在冷风中摇曳。
　　
　　“我爱你，你感觉不到么。”他苦笑起来，一动不动的抓着邵文的手。
　　
　　一瞬间；自己好像是被风包围了一般；邵文伫立在原地；直视着对方的脸；仿佛听着残酷的童话一般。
　　
　　在以为自己真的要在梦境中醒来的时候；温暖有力的怀抱又一次包裹住了自己的身体。
　　
　　温暖而又真实。
　　
　　〃你真的不知道么？〃熟悉的声音在耳旁响起；〃我做了这些都为了什么？〃
　　
　　〃邵文；我爱你。〃他的手拥着自己轻轻摇晃了一下；接着又用让人感觉到温暖的力道拥紧自己。
　　
　　〃你也是爱着我么？〃他说，手伸进衣袋，拿出了一个小小的温暖的圆环状物体塞进自己的手心。
　　
　　被紧拥的自己并没有看见那个微热的东西是什么。邵文像是如梦初醒一般放松了下来；觉得连路灯的光线都开始变得柔和起来。
　　
　　真的得到了么？
　　
　　他真的可以抓紧了么？
　　
　　邵文抬起了手；同样拥住自己深深爱着的人……………
　　
　　其实；我是爱着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