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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来寒雨晚来风作者:都灵-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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杰,开门,我看见你进去了。”

  高锦杰愣了不到两秒,顿时明白过来,赶紧开门让他进来。傅翊君一进门先做了个噤声的手势,然后狠狠抽了高锦杰一记响亮的耳光:“你在这儿做什么,刚才和那人眉来眼去还不够,竟然还跑到这里来厮混?”

  高锦杰也不甘示弱:“你抽什么风?没来由的瞎疑心什么,我就是累了,上来休息休息。”

  “休息有必要锁门?你当我是白痴?”说完傅翊君上来又打算抽他,高锦杰扯住他胳膊:“你还没完了。就算我上来和人幽会,也轮不到你来管。”

  傅翊君挣脱不开,便在他腿上重重给了一下。既然做戏就得做足,高锦杰随即也还了他一个耳光,傅翊君反击毫不手软,两人很快厮打在一处。高锦杰猛一用力,把傅翊君推倒在书桌上,死死压住:“又欠收拾是不是?我他妈就是对你太好了。”

  傅翊君挣扎起来,没来得急说什么,就被高锦杰用嘴唇封住了,然后在他脖颈上啃咬着:“我们从未在办公桌上做过,这次就试试。”

  “高锦杰,你就是个禽兽!”

  高锦杰冷笑一声,两下撕开傅翊君的衬衣,精致的纽扣四下崩开,散落在木地板上。当对方赤裸的胸口真正展露在面前了,高锦杰反倒迟疑起来,傅翊君见状仰起脸微微摇了摇头,高锦杰一咬牙,用撕开的衬衣,把他的两个手腕缚在身后,随后解开自己的皮带,脱下对方的长裤,没有任何前戏,分开他的双腿便闯进他的身体。

  傅翊君无法适应这种异物猛然直接的侵入,他扭动着腰想摆脱对方火热的欲望,结果只能让被入侵得更深,他痛得紧紧攥紧了手,指甲深深掐进肌肤里,似乎这样能让自己好受一些。

  房间里充斥起了粗重的呼吸声,还有压抑的呻吟。高锦杰似乎对这样的姿势还有些不大满意,抱起傅翊君的腰一下坐进椅子里,这样的体位让他的欲望刺入得更加深入,傅翊君立刻惨叫了一声,高锦杰腾出一只手堵在他嘴上,这下他只能发出一声声的呜咽。

  如此的环境,如此深入的体位,刺激着高锦杰,他没有抽送几次就到了高潮。他重重喘息着,就着交合的姿势,抱起傅翊君压倒在地板上,又来了一次。这次他放慢了速度,而且有些近似粗鲁地套弄着对方的下身。傅翊君在欲望和疼痛的双重折磨下,本来就已浑身大汗淋漓,精神恍惚,再面临这样的前后夹击,更是备受煎熬,体力渐渐不支。喷射在高锦杰手里后,他的呻吟声开始变得断断续续,等高锦杰再次到达高潮时,他已经失去了知觉。

  二十七、高锦杰解开绑在傅翊君手上那件已经破烂不堪的衬衣,给两人擦拭干净,然后又给他套上裤子,脱下自己的西装,把他裹严实了,放在书桌前的地板上,这才坐到椅子里,抹了一把汗湿的额头,长长出了一口气。

  很明显,今晚是个圈套,是不是针对自己他并不知道,现在唯一能确定的就是根本没有什么文件,军统那帮人真够白痴的,敌人放个鱼饵试探一下他们就上钩。今晚要不是傅翊君,自己现在肯定已经到了76号的审讯室里了。问题是,傅翊君又是怎么发现这里面的端倪的?

  靠在那里抽完了两支烟,唐生明推门进来,他后面还跟着76号的李士群。书房里一片混乱,弥散着一股子奇异的味道,只要是个男人就能想到这里发生了什么。唐生明皱起眉头,看了一眼依然陷于昏迷之中的傅翊君:“小傅这是怎么了?”

  高锦杰憋了一下嘴角:“他自找的。”

  “你还说你没有霸王硬上弓?小杰,你也太不像话了!”

  高锦杰站起身,看看面前的两个男人,一脸的无辜:“我告诉过他了,我就是上来休息一下,他偏不信,好像我背着他勾搭了……”

  李士群在一旁劝道:“好了好了,别扯这个了。季灃,去送别的客人离开吧,高先生这边我来安排。”

  高锦杰又掏出一支烟放在嘴角:“我再等等,等他们全走了,我再下去。”

  “你现在知道丢人了?晋生怎么会有你这样的弟弟。”唐生明还在愤愤不平。李士群又劝解了两句,唐生明方才离开。

  到了这个地步,高锦杰也不讲究什么绅士风度了,自顾自地点上烟,靠在书桌上抽起来。直到这支烟快抽完,李士群都没有开口,目光一直在高锦杰和傅翊君身上来回梭巡。这么热的天气里,高锦杰居然有了种身处冰天雪地的感觉,浑身冰凉。这时候,唐生明又推门进来,告诉他,周佛海和他们一路,正好送他们回家。高锦杰暗暗松了一口气,蹲下去抱起了傅翊君,冲着李士群点点头,离开了这间书房。

  回家的路上,高锦杰抱着傅翊君坐在后排座上,不时伸手探探他的额头,还好,没有发烧的迹象。一抬头,正对上内视镜里周佛海探究的目光。

  “干嘛这样看着我?”

  周佛海摇摇头,长叹了一声,终究什么也没有说。

  回到家,赵纬还没有睡,就坐在黑暗里等着他们。看到高锦杰抱着傅翊君回来,他吃惊地问是怎么回事,高锦杰咬牙切齿地回了一句“回头再找你算账”便上了楼。

  轻轻把傅翊君放在床上,高锦杰先去浴室拿了一条湿毛巾过来,给他擦了一把脸。傅翊君的睫毛动了一下,他试着叫了两声,傅翊君慢慢睁开了眼睛。高锦杰长吁了一口气:“要不要喝点水?”

  傅翊君微微点了点头,高锦杰走到茶几前,倒了一杯温水,扶起他一点点给喂了下去。

  “是不是疼得厉害?”高锦杰放下杯子,拉起他的手腕,在他红肿的地方吻了吻。

  “有点。”

  “我去放水,洗完澡,抹点药能好得快些。”

  傅翊君拉住他的衣角:“你该早点告诉我的。”

  “告诉你什么?”虽然已经知道对方在说什么,高锦杰还是本能地反问了一句。

  “告诉我你根本不是汉奸,你是为重庆做事的。”

  高锦杰连忙捂住他的嘴,警惕地回头看了看房门,然后压低声音:“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昨晚在书房外,我都听到了。你们太不小心了,说话声音那么大。”傅翊君本来就没有太多力气说话,压低了声音,更是轻到几不可闻。

  “慢着慢着,”高锦杰放开手:“我必须得澄清,我是在帮重庆做事,准确说是帮我大哥,但我不是军统的人,我只是我自己而已,是他们逼我的。”

  随即高锦杰把那晚逃离贾尔业爱路后遇到高晋生的事情简略地说了一遍,至此,傅翊君才知道那晚高锦杰就是要去找自己,打算一起离开上海的。他不大明显地轻叹了一声,说道:“今晚之前你也许不是,但从今晚开始,你是了。”

  高锦杰颓然坐在地板上,抓了两把头发,这都什么逻辑啊?如果对方是日本人,或者76号的特务,自己啥都没干,罪名就已经坐实了:“昨晚不是我们说话声音太大,是你听了墙脚吧。其实那次赵纬提醒我别留外人在家里,你就听到了,开始有所怀疑,对不对?”

  傅翊君不大好意思地笑了:“我真不是故意要听你们的秘密,是听到你们好像吵起来的样子,我又特别想证实一下心里的疑问,才去了书房门口。”

  高锦杰摸了摸他的头发:“一直没告诉你是为了你的安全,这种事知道了总是危险。好了,现在告诉我,你是怎么发现他们在给我设圈套?”

  “你离开以后,我看到唐生明和一个人相互传递了一个眼色。问了徐来,她告诉我那人叫李士群,他不也是大汉奸么,而且还是专门抓重庆分子的汉奸。”

  高锦杰听罢沉默了。傅翊君轻轻握住他的手:“对不起,我不该在你最困难、最需要安慰的时候,说那样的话刺激你,更不该不信任你。而且,有了今晚的事情,你的名声大概更糟了。”

  高锦杰回握住他,为什么错得最多的是自己,道歉的却是傅翊君。又沉默了一阵,他苦笑了一下:“也许这样更好,能让他们放松警惕,没人会去怀疑一个像我这样的浪荡子。只是你也差不多,我已经如此不堪了,你还跟着我,名声大约也好不到哪里。”

  傅翊君浅浅一笑,转头看着头顶的天花板,轻声说:“随他们怎么看。”

  高锦杰长叹一声:“洗过澡早点睡吧,有什么事,明天再说。”

  傅翊君点了点头。等高锦杰放好水回来,发觉他已经睡着了,于是端了一盆温水回来,仔细给他擦拭干净,这个过程中,傅翊君始终没有醒过来,足见今晚闹腾的有多厉害。

  依着高锦杰以往的个性,他一定会先去找赵纬算账,可经过了这样一个惊心动魄的晚上,他感觉身心俱疲,匆匆冲洗过就躺下了。

  明明已经累得要死,高锦杰却偏偏无法入睡,他把这件事情的前因后果仔细想了好几遍,大脑里还是一片混乱,理不出头绪。那个李士群,算上今天晚上,不过和他也就见过三次而已,最直接的接触就是帮他找了房子,莫非他已经怀疑到了自己?想到今晚李士群那种阴冷而高深莫测的眼神,高锦杰更睡不着觉了。

  接下来的几天都是在平静中渡过的,傅翊君没有因为知道了高锦杰的真实身份而对他态度上有什么改观,依然冷淡如常。赵纬也出乎意料地没有再找高锦杰,显然已经知道了那晚所谓的情报是个假消息。

  礼拜天上午,高锦杰一反常态地没有出去应酬,而是老老实实在家看报,傅翊君对他的反常也没有表现出多么吃惊,就坐在他对面的沙发上看书。直到临近中午,两人都没怎么说话,房间里只有书页翻动的声音。

  “翊君,外面天气不错,想不想出去转转?”终于,高锦杰沉不住气了,扔下手里的报纸,看看外面的天色。

  “有什么话,你就直说。”傅翊君看了他一眼,视线又回到书上。

  高锦杰想了想,起身走到门口,把门反锁上,然后又走到窗前,拉上了窗帘:“是这样的……翊君,前阵子你说要走,我一直不放手。最近我常在想,我是不是太自私了,你应该有自己的生活不是嘛,我没有……”

  “我明白了。”傅翊君轻声打断了他。高锦杰有些不大相信:“你明白什么了?”

  “两个以上的人知道的秘密,就不再是秘密。”傅翊君说完,便起身打开衣柜,拖出自己的柳条箱,开始收拾东西。

  二十八、高锦杰无言地靠在窗口,看着傅翊君把一件件价值不菲的衣物胡乱塞进箱子,考虑了几天的说辞一个字也说不出来,无论是当初强迫他留下,还是现在让他离开,都昭示着自己的自私,再说什么都是为对方好之类的话,便是虚伪到家了。

  没用几分钟,傅翊君便收拾好了自己的东西,一言不发地提起箱子,转身就走。手放在门把手上了,高锦杰叫住了他,从抽屉里拿出一卷钞票,塞进他手里:“去找个好一点的房子,最好在法租界,那里相对安全些。”

  傅翊君点了点头,爽快地收下了钱,拉开房门头也不回就走了出去。似乎过了很久,又好像刚刚才过去一两分钟,高锦杰猛然醒悟过来,几步就下到一楼,飞快穿过花园来到大门外,又跑到弄堂口,那里早就没有了傅翊君的人影。

  正午的阳光刺眼又炙热,高锦杰站在那里,感觉身上的水分一点点在流失,逐渐连呼吸都变得困难起来。又呆站了一会,他木木地回过头,一下愣住了,傅翊君和阿芬就站在他身后不远的地方,阿芬眼睛红红的,一副刚哭过的样子。高锦杰立刻来了精神,二话不说,一把拉起傅翊君的手,连拉带拽地回了小院,上了二楼,进到卧室,大力把门锁上,抢下傅翊君手里的箱子扔到一边,粗鲁地把对方压在墙上,扳着他的下巴就要吻下去。

  “你又干什么?别忘了,是你让我走的。”赶在他吻下来之前,傅翊君连忙为自己辩解。

  高锦杰盯着他看了几秒钟:“我改主意了。”

  “高锦杰,我们之间,凭什么都是你说了算?”

  高锦杰目光虽已变得温柔,但吻下去的力度依然那么霸道:“叫我小杰,或者亲爱的。”

  傅翊君的脸涨得通红,什么也叫不出口。高锦杰抱起他,放在床上,手指灵活地解开他衬衣上的纽扣。傅翊君握住他的手:“大白天的,你想做什么?”

  “当然是做爱了。”高锦杰把膝盖顶进他双腿中间,快速把自己脱光:“这几天你都不知道我忍得有多辛苦。下次就算让你走,也得干完了才能离开。”

  “无耻!”傅翊君刚骂了一句便因为吃疼倒吸了一口气。高锦杰在他胸口啃咬了两下,便动手去脱他的衣服:“你不是向来很倔么,平日里总喜欢跟我对着干,怎么这次这么听话,我让你走你就走,是不是笃定我会后悔追出去?”

  两人赤裸的身体很快便交缠在一处,在高锦杰不断地轻吻噬咬下,傅翊君的呼吸开始凌乱粗重,前两次粗暴性事的记忆还残留在他脑海中,任高锦杰怎么逗弄,他的身体就是僵硬放松不下来。高锦杰抱着他,不断在他身上的敏感处舔弄,待他完全放松下来,才俯下身,伸出舌尖,在他肚脐周围打了个旋,紧跟着,小心翼翼含住了他的下身。

  傅翊君脑袋里嗡的一声,浑身一阵麻痹,下意识地伸出手插进高锦杰的发丝里,揪着他的头发将他强行拉了上来,吻着他的嘴唇,断断续续道:“你不必……如此……”

  高锦杰什么也没有说,草草润滑过便霸道地挤进他的身体,像是在宣布他的所有权般,在对方身上不断留下自己的印记。在傅翊君破碎的呻吟声中,高锦杰加重了抽送的力度,并扳起他一条腿对折上去,换了角度以便更深的进入。到底是从小练过功的,身体的柔韧性极好,这样的角度可不是每个人都能做到的,高锦杰似乎极其享受这个过程,满足地低吟起来。傅翊君不再压抑自己的本能反应,尽量放松身体,迎接着他一次比一次猛烈的进攻。

  古人云“西湖风景六条桥,一株杨柳一株桃”,那是指春天的苏堤春晓、桃红柳绿,高锦杰非得七月去,盛夏的杭州烈日炎炎,酷暑难当,难免让人有些扫兴。好在,还有“孤蒲无边水茫茫,荷花夜开风露香”,夏日月下的西湖自有另一番美景。天随人愿,他们到杭州的第二日下午,这里便开始下雨,祛除了酷热。

  接近黄昏,两人合撑着一把伞,穿过一排排挂着雨滴的垂柳,来到白堤,傅翊君看着沉浸在烟雨中的断桥,一时失了神,半天不见开口。高锦杰扳过他的脸:“在想什么?”

  傅翊君看看他,问道:“有出戏,叫《游湖》,你看过么?”

  高锦杰确实很少看戏,但知道那出戏是讲白蛇和许仙的:“没看过,但大致晓得故事,眼下倒真是应景,正好我手里有伞,可以借给娘子一用。”

  傅翊君平白被占了口舌便宜,正要给他一肘击,谁知高锦杰一下揽住他的腰拉进怀里,飞快在他嘴唇上舔了一下。傅翊君窘得耳根发红,四下看看,幸而这里空无一人。

  “好久没听你唱戏了,不如就唱唱那出《游湖》,我洗耳恭听。”

  傅翊君摇摇头:“我们出来是躲清静的,想听戏去戏院。”

  高锦杰哼了一声,揽着他的肩,两人沿着河堤朝前走去。不知不觉,雨逐渐大了起来,两人的肩头都被雨水打湿,可他们依然静静站在昏黄的天际下,看着雨水无声地落进湖里,荡起一个个涟漪,直至最后一抹日光消失殆尽,才相拥着离开。

  马不停蹄地游览了两天,到了晚上,傅翊君一挨着枕头就睡着了。高锦杰从小便有择席的毛病,换了床就适应不了,当年到英国读书,也是苦挨了好一阵才习惯。辗转到半夜,还是睡不着,索性不睡了,拉开窗帘点了一支烟抽起来。

  窗外细雨还在下个不停,潮湿的空气从窗口吹进来,十分舒爽。他们住的旅馆就是西湖附近,四周特别安静。因为现在并不是旅游时节,加之又是战时,平常人家连维持生计都困难,谁还有心情游山玩水,所以这里客人真可以用寥寥无几来形容。

  按灭手里的烟头,高锦杰伸了个懒腰,轻手轻脚回到床前,拉开被单躺下去,发觉傅翊君睁着眼睛看着自己,他愧疚地笑笑:“我不是故意要吵醒你的。”

  傅翊君嘴里嘟囔了一句,翻过身留给高锦杰一个脊背。高锦杰扳过他的肩膀,让他面对着自己:“你说谁娇生惯养?”

  “我说我自个,成了吧?”即使在黑夜里,傅翊君那双眼睛也亮晶晶的,高锦杰忍不住贴上去,在他嘴唇上咬了咬:“你今晚是不是不想睡觉了?”

  傅翊君推开他,用被单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然后闭上了眼睛。高锦杰可不是这么轻易放弃的人,何况在他心里,真把这次旅行当成了蜜月,那床事更是必不可少的了。他一边吻着傅翊君的脖颈,一边揭开那个碍事的被单,把对方拢在自己身下,不知疲倦地耕耘起来。

  等窗口透进亮光的时候,高锦杰终于筋疲力尽倒在床上,满足地哼哼了两声,这一夜连他自己都不记得到底换了多少姿势,又泄了多少次。他刚一放手,傅翊君便因体力不支,陷入昏睡当中。看着满床的狼藉,高锦杰想收拾一下,可实在是心有余而力不足,只好挑了一条相对干净的被单盖在两人身上,搂着对方也睡了过去。

  疯狂纵欲的后果就是傅翊君在床上躺了整整两天,高锦杰自己第二天也是腿软得几乎走不了路。给他们送饭过来的旅馆老板娘,每次都用怪异的眼光看着他们。高锦杰不是一个很在乎别人眼光的人,更何况还是在一个陌生的地方,但考虑到傅翊君的感受,在第三天,他们便换到了灵隐寺附近的一家旅馆。

  或许是两人的关系真正到了琴瑟和鸣的地步,看什么样的风景都是美丽的,况且杭州本就是一个美丽的城市,一个礼拜下来,高锦杰感觉有些意犹未尽,于是两人又去了苏州。

  二十九、“上有天堂,下有苏杭。”只是这战时的苏州一派萧条,人们脸上都透着一种木然,原本那些小桥流水人家似乎也失去了往日的娇俏风采,最重要的,傅翊君不大习惯这里偏甜的菜式,几乎每顿都吃得很少。

  到苏州的第二天傍晚,他们刚从拙政园出来,高锦杰正思量着去哪里吃饭,傅翊君碰碰他的胳膊,悄声说:“你看,那是不是唐生明?”

  高锦杰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就看到前面不远的路口停着一辆轿车,一个中年男人站在车前和另一个人说话。趁对方还未发现他们,高锦杰牵起傅翊君的手,转身拐进一条岔道,走了没有两步,身后传来一阵引擎声,随即有个声音叫住了他们,那语气很符合唐生明一贯的风格,诚恳而热情,似乎那晚发生在他家的陷阱根本就没有存在过:“小杰,真的是你们!刚才还以为是我看错了。”

  高锦杰不得不停下脚步,转过身的同时成功地挑起了嘴角:“原来是唐先生,真没想到会在这里碰到你。”

  唐生明下了汽车,走到他们前面,摘下墨镜,看看高锦杰又看看傅翊君:“真是人生何处不相逢。”

  在唐生明的热情邀请之下,高锦杰和傅翊君一同去了唐生明在苏州的官邸做客。唐生明征求了他们的意见后,让手下去了他们下榻的旅馆,把他们的行李搬到了他的住处。得知女主人徐来已经回了南京,傅翊君还颇为失望,唐生明不失时机地打趣了几句,说如果不知道小傅是太太的影迷,自己还真会吃醋之类的。几句玩笑话,让他们之间的关系又变得融洽起来。

  唐生明这次到苏州公干时间比较长,汪伪政府方面给他找的房子很是讲究,是那种很典型的江南大宅,庭院很深,住在这里确实比住旅馆凉爽舒适多了。唐生明是湖南人,这些年虽是走南闯北,口味还是偏辣的,刚好投了傅翊君这个北方人的胃口。原本他们只打算在苏州逗留三天,如此一来,便多住了几天。

  离开苏州的前一天晚上,高锦杰又失眠了。四周一片安静,月光从窗口照进来,投在墙角。高锦杰看了看依偎在身边的傅翊君,不知不觉轻轻叹息了一声。这几天,唐生明对他们的照顾几乎可以用无微不至来形容了,今天傍晚的时候,他还特意过来告诉高锦杰,他已经安排好了,明天一大早让他的司机开车送他们回上海。如果不是那晚的事情,这个唐生明,无论从哪个方面看,都像一个异姓大哥,值得自己去尊重。

  胡思乱想间,一个念头突然闯进高锦杰的脑海,唐生明在某些方面的遭遇和自己很像,莫非他也是重庆方面的人?这个念头一旦驻足,怎么赶也赶不走,高锦杰烦躁地起身,来到院子里,想抽烟一摸身上,发现香烟和打火机都落在客厅茶几上了,正犹豫着要不要回屋去拿,不远处有人叫住了他:“怎么,你也睡不着?”

  高锦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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