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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来寒雨晚来风作者:都灵-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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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百乐门边上有家店是日夜都开的。还愣着干什么,快去。”

  等阿芬离开,高锦杰又赶薛明骅:“你也赶紧走,反正什么忙也帮不上,就别杵在这里碍我眼了。”

  薛明骅可不是阿芬,没有那么好打发的:“你不是和唐生明的关系也不错吗,去找他。”

  “还用你说,我当然找过了,他人还在南京,就算肯趟我这浑水,今晚也来不及了。”

  薛明骅沉默了,这时,外面传来一阵由远及近的引擎声,高锦杰立刻反应过来:“你他妈赶紧走,从后面翻墙离开。”

  “我……”

  高锦杰揪起薛明骅的衣领拉到窗子前面,打开窗户毫不客气地把他掀了出去:“快滚!对了,替我照顾阿芬。”

  看着薛明骅的身影从后墙翻过,高锦杰轻轻关上窗子,去厨房给自己倒了一杯水。水还没有喝完,中岛就带着几个便衣闯了进来。高锦杰抬眼看看出现在厨房门口的中岛:“这么晚了,中岛君还有闲情逸致来我家做客?”

  中岛阴沉地盯着高锦杰:“你知道么,宋岩死了。”

  “哦。”高锦杰平淡地应了一声。

  “有人看见下午宋岩和你一起离开的。”

  “对,我们一起去了大都会,不过一进去就不见他人了。”

  “他被人打死在江宁路的一处民宅里,凶手已经抓到了,不知道高先生有没有兴趣去见见这个人?”

  高锦杰的语气还是没有太大波澜:“好啊。”

  中岛也含义不明地笑了笑,后退了一步,有人上来,给高锦杰带上了手铐。两年来高锦杰无数次设想过一旦自己暴露会有什么样的下场,当这一刻真正来临的时候,他发觉自己居然丝毫都不紧张。

  汽车驶离愚园路往曹家渡方向开去,但到了原先的76号总部现在的保卫局上海分局门口,却没有停车。高锦杰略感诧异,难道傅翊君不是被关在保卫局,而是被押到了宪兵队?但这也不是去宪兵队的方向。

  汽车继续往西北方向拐上中山路,又一直向西开去,穿过一条铁路,驶离大路,开上一条土渣路,最后停在一片树林旁。有人过来打开车门,拉着高锦杰的手铐把他拖下汽车。

  月光透过树叶照下来,可以清晰地看到树林间的小路,几个人押着高锦杰,从小路穿过去。期间没有一个人说话,耳畔只有风声和树叶吹动的声音,鼻息间满是树木的清香,还有潮湿土地独有的泥腥气。

  直到此刻,高锦杰都不大明白中岛带自己来这里干什么,很早就听说过76号在沪西有个刑场,莫非自己真是被带来这里处理掉?似乎又不太像,既然身份已经暴露,中岛哪里肯放过深挖下去的机会。还好树林并不大,没走几步就看到了前面影影绰绰的灯光。

  等走出树林,高锦杰看清楚了,面前的空地上停着几辆汽车,车前的大灯都开着,所有的灯光集中在一个人身上,那人被绳子反绑着,跪在一个已经挖好的大坑旁,在他身后,站着一排行刑队。一股渗入骨髓的寒气从高锦杰脚下一直蔓延到四肢百骸,浑身僵硬到半步也挪不开。

  身后有人不大耐烦地推了一把,高锦杰才像是刚从梦中惊醒一般,踩着松润的土地,飞快地朝那个人奔过去,半路因为踩进一个土坑踉跄了两步,险些摔倒。眼看就要到大坑边了,两支长枪架在一起,拦住了他的去路。

  因为是逆着光,高锦杰看不清那个跪着的人脸上的表情,但他看到了他白衬衣上纵横交错的鞭痕,还有他脖子上的血迹。高锦杰顾不得许多了,推开枪还要往前冲,两个人上来拖住了他,他用力挣扎着:“放开我!”

  大坑边,傅翊君也动了一下,随着身后两声拉枪栓的声音,他咬着嘴唇绷直了身体不动了,直直地看着高锦杰。这边高锦杰也停止了挣扎,浑身像是散了架一样,两条腿几乎支持不住身体的重量,好半天才转过脸,看着中岛:“你到底想怎么样?”

  四十六、中岛慢条斯理地掏出香烟,旁边有人过来给他点上,他吸了一口:“很简单,把你知道的都说出来,否则就和他一起死在这里,反正那个坑足够掩埋两具尸体。”

  高锦杰反问道:“是不是我说了,你就能放了他?”

  中岛嗤笑一声:“你有跟我讨价还价的资本吗?”

  高锦杰看着跪在那里的傅翊君,沉默了。他决定自首的时候,以为自己已经想好了,大不了和傅翊君一起死,可当真正面临这一刻的时候,他才知道他多么想和傅翊君一起活下去。无论如何,他也要尝试着赌一把。中岛耐心地抽完了烟,把烟头扔在地上,用脚踩灭,一抬下颚,那些行刑队的人立刻举起了枪。

  “不,等等。”高锦杰粗重地喘息着,再次转向中岛:“我说,但不能在这里。”

  中岛冷冷地看了他一眼:“高先生什么意思?”

  高锦杰低下头想了想,而后做出一副决然的表情:“因为涉及的人物很有权势,只怕中岛君也惹不起,就算到时你放了我,估计我也会被灭口。这里人太多,难免会走漏风声。”

  “高锦杰,你别跟我耍花样。”中岛做了手势,那些人才放下了枪。高锦杰稍稍松了一口气:“都这个时候了,我还能耍什么花样。再说,你要是想处死我们俩,随时都可以。”

  中岛沉思片刻,回头低声吩咐了两句,然后转过头紧紧盯着高锦杰:

  “我们丑话说在前头,一旦我发现你提供的口供是假的,傅翊君会死得更惨。”

  高锦杰的肩膀似乎都垮了下去:“我知道。”

  两分钟后,高锦杰被重新带回了树林边,推进了停在那里的囚车里,紧接着,傅翊君也被人架着扔了上来,跟着上来了几个便衣,荷枪实弹地守在一旁。高锦杰不顾这些人的存在,跪在车厢里,想解开傅翊君身后捆着的绳索,可惜那些扣绑得很死,而且他戴着手铐,行动也受了限制,根本解不开。傅翊君身体冰冷得有些僵硬,额头却烫得惊人。高锦杰没法脱下自己的外套给他,索性从他头顶环下去,把对方单薄的身体紧紧抱在怀里。

  汽车开动了,很快就回到了大路上,路灯的亮光忽明忽暗地从车厢的铁栅栏照进来,投在他们身上。高锦杰拥着傅翊君,在他额头上吻了两下,“翊君,别怕。”

  傅翊君跪靠在他怀里,轻轻摇了摇头,什么也没说。

  “身上的伤,疼吗?”

  傅翊君又摇摇头。高锦杰怕加重他的疼痛,稍稍松开了一些,忍不住又在他脸颊上轻吻了一下:“会过去的,都会过去的。”

  他喃喃地说着,与其说是安慰对方,不如说是安慰自己,虽然暂时把傅翊君从刑场那个可怕的地方带离了出来,但他很清楚,下来他们将要面临的境况一点也不容乐观。

  去时的路那么漫长,回来却很短暂,高锦杰还没有把傅翊君的身体暖热,囚车便停了下来,高锦杰只能放开他,让士兵带下了汽车,直接带进原本属于他的办公室里。

  中岛把一杯热茶放在高锦杰面前,比起在刑场上的强硬,态度缓和了不少:“现在只有我们两个人了,说吧。”

  回到熟悉的环境,高锦杰的神情似乎也放松了下来,他捧起茶杯喝了一口:“让我想想,该从哪里说起。”

  中岛坐在他对面,不紧不慢地道:“慢慢来,时间有的是。”

  高锦杰放下杯子,想了好半天:“李士群死后,周佛海找我,让我来这里上班,搜集情报。起初我不愿意,他就用我家的工厂威胁我,说如果不合作,就没收工厂,再把我关起来。我没办法,只好答应了,他一再承诺我不会有任何危险。”

  中岛抱着手臂靠在椅背上,似乎对他说出周佛海的名字一点都不觉得吃惊:“说下去。”

  “他给了我一个微型照相机,让我把看到的有用的都拍下来,然后送到愚园路迪化路口的一个烟纸店,交给那的老板就可以了。我觉得这也没有什么难度,每天随便拍点什么,交给他们就行了。”

  中岛拿出一个打火机放在他面前:“是这样子的?”

  高锦杰点了点头。

  “那个烟纸店老板死了以后,你把情报送哪里了?”

  “老西门的一个古旧书店。”

  “详细地址。”

  高锦杰犹豫很久,终于慢慢说出了地址。中岛盯着他看了半天:“还有什么?”

  高锦杰又想了想:“去过那里两次后,我感觉自己一直去太显眼,正好傅翊君在那附近做工,就让他代替我去那里。他只是被我利用而已,真的什么也没做。”

  “就这些?”

  高锦杰不安地挪了挪身体:“应该就是这些了。”

  “老西门那些人,是不是军统的?”

  “这我不知道,你得问周佛海,是他让我去的。”

  “你在这里,都搜集了些什么样的情报?”

  “乱七八糟什么都有,随便看到些什么就拍下来,只要时不时有东西给他们交差就行了。”

  中岛冷笑一声,戴笠手里还真是没人了,这种废物花花公子都利用上:“你说的这些我都会去核实,一旦发现有什么出入,后果会怎样,不用我再提醒你了吧。”

  高锦杰连忙说:“如果不是被逼无奈,我不会来做这些事的,除了危险,我什么好处都没有。”

  中岛盯着高锦杰看了好一阵,终于站起身:“你先在这里休息。”

  “你打算什么时候放我,还有傅翊君?”

  中岛像是听到了什么可笑的笑话:“放你们?事情远没有结束。”

  高锦杰也站起来,结结巴巴地:“中岛,你还想干什么?我已经把我知道的都说了。”

  中岛看都不看他,转身出了审讯室。中岛离开后,高锦杰长吁了一口气,现在他把周佛海卷进来,事情自然就闹大了,但下一步会向哪里发展,是更好,还是更坏,他心里根本没底。

  安排行动队的人去老西门后,中岛回到一楼自己那间临时办公室,拨通了梅机关他们科长的电话。刚才高锦杰提供的情报太重要了,他必须得立刻汇报。出乎他意料的是,科长听完他的话,不但没有奖励,反倒教训了他一顿:

  “中岛君,你是不是最近发烧,把脑子烧坏了。南京那边的人,哪个不是脚踩两只船?周佛海,唐生明,包括汪精卫,都和重庆有往来。尤其李士群死后,他们更是变本加厉。上头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我们何必趟这个浑水。”

  中岛愣了一下:“科长,难道就让他们这样胡来?”

  电话那头,科长的口气更严厉了:“你懂什么?这就是政治。而且依你刚才所说,你目前只有高锦杰的口供,并没有物证能指认周佛海和重庆有往来。中岛,你想过没有,如果你带人去南京,当着周佛海的面,高锦杰推翻自己的口供,或者,周佛海矢口否认,我们面临的局面将会很被动。”

  “我已经派人去老西门了,马上那些人就会被抓捕归案。您看要不要先把周佛海监视起来?”

  “还是先拿到有力的证据再行动,周佛海又跑不了。”科长的语气比刚才缓和了一些,中岛这边也稍稍安下心来。

  放下电话,中岛把思绪又整理了一下。说到底,李士群还是被他们自己人整死的,南京政府这些人,最擅长做的就是倾轧内耗,要充分利用这一点。于是,他又拿起电话,打给了保卫局的局长万里浪,同样出乎他意料,万里浪也没有表现出他期望的兴奋,只是淡淡地说了句:“辛苦中岛君了。事关重大,那两个人就先收押,明天我会亲自审问。”

  挂断电话,中岛有些挫败,也许,他真不该趟这个浑水。

  四十七、重新被带回地下审讯室,那些人解开了傅翊君身上的绳索,把他扔在角落,没有人再来审问,也没有拷打,只是派了两个人看住他。傅翊君躺在冰冷的水泥地上,浑身缩成一团,满身的伤口叫嚣地痛着,头也昏昏沉沉的,他把额头贴在一旁冷凉的墙面上,似乎这样能稍微舒服一些。

  回想起刚才在刑场的那一幕,他承认,在看到高锦杰的一刹那,自己居然有些欣喜,他没有抛下自己逃走。可随即他又痛得无法呼吸,高锦杰这个笨蛋,难道不知道自投罗网的下场就是两人一起完蛋么?等到了囚车上,被高锦杰搂在怀里,他的心逐渐安定下来,大不了一死而已,能和自己爱的人死在一起,未尝不是件幸事。

  审讯室的铁门响了,有人推门进来,但傅翊君还是没有动,等那人的脚步声停在面前了,他才慢慢靠着墙坐起来,抬起头看着那个叫中岛的日本人,心里难免又有些紧张,不知道还将面临什么样的酷刑。

  中岛居高临下地盯着眼前这个看似嬴弱的年轻人:“傅翊君,高锦杰都已经招认了,你还坚持什么?”

  傅翊君垂下眼睛,没有说话,他料到高锦杰会招出一些,但一定不会全招,为了避免敌人抓住漏洞,自己还是什么也不能说。

  “高锦杰刚才都告诉我了,他的事情,你的事情,还有老西门那边的联络站。”中岛清楚此刻要找科长要求的物证有些难度,但倘若能多得一个人的口供,两厢参照对比,成功的几率就更大一些。眼前这个年轻人和高锦杰在一起那么久,一定知道不少事情,而且有了这次的案子,中岛敢肯定一年前的点心铺事件应该也不是所谓的误会。

  过了好半天,就在中岛以为对方会一直沉默下去时,傅翊君开口了:“既然他都告诉你了,还问我做什么?”

  “你整天去老西门,一定知道那些人的身份。”

  “我什么都不知道。”

  “你什么都不知道?那你为什么要杀宋岩?难道不是给高锦杰示警?”

  “我都说了,他对我动手动脚,我杀他是自卫。”

  中岛皱起眉头,这个年轻人比高锦杰似乎还难对付:“那你的枪是从哪里来的?那把枪我们查了一下,原本属于一个政府官员警卫的,两个月前被人在江西路杀了,怎么会到了你手里?是高锦杰给你的,还是,你和锄奸团的人有来往?或者,你和他都和那些人有来往?”

  “那枪是我自己买的。”

  “在哪里买的,什么时候,什么地点?”

  “上个月买的,在八仙桥,从一个花会流氓手里买的。”

  “好借口,却不是最高明的借口。”中岛蹲下身一把揪住傅翊君的头发,迫得他仰起头来,“那个人根本不是两个月前被打死的,是两个星期前,这下你还有什么可说的?”中岛扫了一眼墙上挂着的各种刑具:“也许这些家伙能让你更诚实点。”

  傅翊君挣扎着甩开对方的手,往墙根靠了靠。中岛嘴角上挂起一丝冷笑,还想说些更有震慑力的话,有人推门进来,是行动队的人,一看对方惊慌的眼神,中岛就觉得不妙。

  回到办公室,听完行动队的汇报,中岛的脸色变得铁青。从时间上看,那些人的撤离是在高锦杰被捕前,哪有那么巧合的事情。

  “去查书店的电话,看看最后几个是从哪里打过去的。”

  过了将近半个小时,电话记录查出来了,最后一个电话是从大都会舞厅打过去的。中岛一拳砸在桌子上,如果不是自己太急于求成,事情不会糟到这个地步,现在连万里浪都知道了他在调查周佛海,一个是位高权重的政府要员,一个是信口开河的低级军官,孰轻孰重,任谁都能掂量得出。更何况,自己是搞情报出身的职业特工,如今却让一个花花公子唬得团团转,传出去那不成了天大的笑话?

  中岛咬了咬牙,在放弃还是坚持间权衡了一下,最终还是与生俱来的执拗和坚韧占了上风。既然人已经抓了,又掌握了有力的证据,没道理现在放弃,一个养尊处优的大少爷能扛多久,而且傅翊君也还在自己手上,他就不信今晚撬不开高锦杰的嘴。

  四周安静得让人感觉有些窒息,高锦杰不安地抬头看看墙上的挂钟,已经接近凌晨两点了。他揉了揉被手铐磨得红肿的手腕,疲倦地把头枕在胳膊上。中岛一定派人去老西门抓赵纬了,他已经想好了下来该应对的说辞,能给他们通风报信的又不是自己一个,周佛海同样可以。

  房门突然被人撞开,进来了两个人,不由分说架起高锦杰就往外走。高锦杰认出他们是行动队的人,宋岩的手下,连忙问要带自己去哪里,那两个人对他的问题置若罔闻,直接把他带到了地下室。

  来到保卫局将近一年了,高锦杰从来没有来过这里的审讯室,今晚是他头一次踏进。刚被推进审讯室的铁门,就有两个打手当着他的面,把躺在墙角的傅翊君粗暴地拖起来,抓起他的双手高高束起吊在一个刑架上,用皮鞭用力抽打起来。高锦杰的脸色无法抑制地变得苍白。

  “你们干什么?放开他!”他努力想挣脱开钳制他的两个人,但根本无济于事。

  “高锦杰,我警告过你,如果你说假话,傅翊君会死得很惨。既然你想玩这个游戏,我就陪你玩下去。”中岛冰冷的话语在耳边响起,高锦杰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猛地甩开那两个人,举起戴着手铐的手,冲着对方就是一记重击,中岛猝不及防,差点被他击倒。但下一刻,立刻便有人上来对着高锦杰一顿拳打脚踢,他再也支撑不住,摔倒在地上。

  中岛感觉嘴角火辣辣的痛,他无所谓地抹了抹,做了个手势,那两个人从地上拖起高锦杰,拉到了隔壁审讯室,绑在一把椅子上。在这里,能清晰地听到隔壁皮鞭一声声抽打在肉体上的声音,期间夹杂着傅翊君的惨叫声,这些声音就像一把把匕首,直刺进高锦杰的心脏,他似频临死亡的猛兽般,被困在牢笼中了还在做最后的挣扎,却只能是白白消耗掉身上仅剩的气力。

  渐渐地,那边傅翊君的惨叫声弱了下去,最后彻底没有了声音。中岛在房间里踱了两步:“知道那个烟纸店老板是怎么死的吗?就是死在隔壁这个刑架上。你觉得以傅翊君的身体状况,他能坚持多久?现在,你是不是该说真话了?再不说,便没有机会了。”

  高锦杰放弃了挣扎,低垂着头,声音暗哑:“我做的事情我都承认了,知道的也都告诉你了,你还想要我说什么?”

  一张纸飘到高锦杰面前的地上:“这是刚从电话局查到的书店电话记录,最后这个电话是从大都会打过去的。”

  高锦杰的心一沉,自己考虑事情总是不够周全,早知道应该到了周佛海家里再打电话通知赵炜。

  “大都会里那么多人,你凭什么认定那个电话就是我打的?”

  “到了这个地步,你还嘴硬?难道你想告诉我,那个时候正好还有另一个你们的人也在那里,得到了傅翊君的示警然后去通知了书店?高锦杰,你也是留洋回来的人,你来说说看,发生这种巧合的概率有多大?我对你够客气的了,别敬酒不吃吃罚酒。现在我再给你一次机会,告诉我,你到底为谁工作?”

  高锦杰目光涣散地看着地上那张纸:“我不会再上你的当了,其实我早该知道,无论我说什么都没有用,你不会放过我的。不如,给个痛快吧。”

  中岛冷酷地说:“晚了,在刑场的时候,我给过你选择,你自己不要的。”

  隔壁传来泼水的声音,紧跟着便是刺耳的铁链相撞声,他们又把傅翊君不知道换到什么别的刑具上。一两分钟后,便传来傅翊君更加微弱的惨叫,这次他坚持的时间更短,很快便听不到他发出的任何声响了。

  四十八、中岛看着高锦杰微微发抖的身体,知道他快支持不住了,他凑近高锦杰的耳朵,阴冷的话语就像毒蛇爬过,“看来你的小情人离断气不远了,等我把他的尸体从刑架上解下来,就把你绑上去,让你把那些滋味也从头都尝尝,你一定会后悔刚才没死在刑场上。”

  高锦杰猛地抬起头来,眼神里没有中岛想看到的崩溃,相反的,充满着愤恨和怒火。中岛本能地直起身,后退了一步,正想让人把高锦杰拖到隔壁再去看看傅翊君受刑的场面,房门被推开了,一个手下进来告诉中岛:“万局长来了。”

  中岛愣了愣,还没有回过神,万里浪已经进来了:“中岛君,你们科长刚才打电话,让你回去报到。这里的事情,就不用你操心了。”

  看着对方一脸的冷漠,中岛知道一切已成定局,自己做什么都没有用了,也许等待自己的将是降职,或者更糟。他用阴沉的目光扫过眼前的两个人,在心底长长叹了口气,不甘心地走出了房间。

  自从进到审讯室,万里浪的眉头就一直皱着,他吩咐那些手下:“把他们都关起来,明天送去南京,千万别出什么差错,上面要亲自过问这个案子。”

  高锦杰心里升起一丝希望:“是不是周部长要见我们?”

  万里浪面无表情地看着他:“你以为他还会想见你?避之不及还差不多。是唐生明要来审问这个案子,你就自求多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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