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蹉跎-第12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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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与下船完全无关的问题:“首领,既然你准备用电击法破坏我脑袋中的小东西,是不是意味着我可以不叫这个名字了?”
王平点点头,太岁则在一旁坏笑着,很显然是想起了远在监狱基地里的四个名字古怪的强化战士,只是在这时的二人也并不知道,他们将永远都见不到其中几个已经长眠于地下的战友了。
六十一号用左拳猛然砸了一下自己的右掌,发出一声闷响后说道:“以后我就跟着首领了,大家叫我火眼如何?”
“是个好名字。”软骨杀手的领头人接着说道:“大家以后叫我天使吧。”
王平已经从侧面了解到,这个自称天使的半大孩子是个双性人,天生拥有两套人类性器官,是个克隆失败品,也是商会的实验品,成为软骨杀手的领头人并不是他的能力最高,而是因为天使是所有软骨杀手中综合体质最好,并且能够记得每一个用编号代表自己的孩子,包括已经死掉的,甚至能够模仿出所有软骨杀手的特殊动作与说话习惯,换句话说,这些孩子坦然接受了自己活不过四十岁甚至三十岁这个现实,选择天使当首领就是因为他能够将这些孩子的音容笑貌记在心里,让这些孩子在死的时候相信,这个冰冷无情的世界上,起码还有一个人记得他们。
有时候忘却比死亡更令人恐惧。
接下来的航程中一片平静,在经过当初抢夺油轮的海域时,王平也没有遇到任何攻击行动。或许,在弹道导弹都无法对付王平的情况下,商会和主控者已经放弃了在北美洲追杀王平的打算。不过王平是绝对不会有丝毫的放松,他知道这种平静的表象终究有一天会被打碎,即使进入即将到来的白色世界之中也是一样,人类贪婪暴戾的本性不会随着环境的重新恶化消失,反而会在严酷的冰封世界里愈演愈烈。
到达南美药厂遗迹之前的这几天,众人并没有闲下来,所有人都为了处理那些抓来的蛇所忙碌着,不光是杀完存肉,还特意保留下一批看起来品像比较好的,准备运回西南基地里尝试放养,本来包括金属大叔在内的所有平民都没有这方面的概念,还是小犹太细心,他在几条看起来属于变异体毒蛇的消化器官里发现了未消化完的植物,又尝试着喂了点野菜和相似的毒蛇,经过太岁的‘吞噬’分辨法证实,这几种毒蛇可以依靠吃植物的叶子以及海藻生存,这对于在即将到来的漫长冬季里,打算依靠木柴种植蘑菇以及基地内的有机食物制造装置来养活‘人类种子’的王平来讲,确实是个好消息。
六月六日下午,王平正在驾驶舱里进行着例行的发呆工作,金属大叔推开舱门进入驾驶舱内,也不废话,直接将手中的一个空盒子递到长毛男眼前,有些急切地说道:“首领,我在检查仓库的时候,从角落里发现的,刚开封不久,估计里面的东西被偷了,你看看原来这里是装什么的?让我抓到是哪个混蛋干的,哼!”
王平并没有多说什么,抬手接过盒子端详起来,金属大叔则在一旁作出了义愤填膺地样子,难免让人看了有些好笑,长毛男却知道,这个中年人虽然有着各种各样的毛病,那都是在新诺里几十年的‘讨饭’生涯中磨练出来的,短时间内是无法改变的,不过从根本上讲,就凭这个中年大叔在王平抢船前的那几天徒步行进的过程中,为了安顿那些平民妇孺着实花了不少心思,能做到公正对待,不搞特权暗地欺压,就说明这个中年人多少还可以信任。
至于那些平民私下里对金属大叔的议论,王平特有的灵敏‘耳朵’早已经证实了这一点。
根据辅助计算机的测算,以及对盒子内盖一些模糊词句的分析,这个盒子内装的应该是某种延时信号发生器,类似与船只失去动力后,所用的那种求生浮标,只需要调整好频率,丢在海面上,当浮标里的化学电池与海水产生反应,拥有足够的电量之后,它就会每隔一段时间发送出求救信号。
很明显,有人熟悉这艘油轮,又混在平民之中,应该是从北门那个时候加入的平民队伍。只是凭借这么一个盒子看不出什么来,长毛男也没有携带那些侦探才能用到的指纹分析器之类的东西,只好吩咐道:“这几天别露声色,我会安排人监视那些平民,你有什么想法?”
金属大叔明显有了成熟地打算,略微沉吟了几秒整理思路后说道:“大多数平民现在是根据家庭为单位混居在一起,分布在几十个小隔间里,您也知道,那些女人都是没主意的,除了生孩子做苦力暂时派不上其它用场,就是那几十个
靠的女人这几天多数也找到了临时的男人,我琢磨着会依靠这些女人做掩护。如果首领同意,我觉得可以用检疫的理由将妇孺和男性平民暂时分开,所有男性住在一起,内奸想要泄露油轮的行踪,恐怕不得不找机会离开单独行动,到时候只要加紧派人监视,想抓出来应该不难。”
王平点头表示同意,抓起对讲机开始联络天使,让他派几个人跟着金属抓内奸。
这一招相当有效,对于内鬼的调查终于有了实质性的结果,有两个平民在七日夜里,油轮将要到达南美遗迹的时候,通过舷窗的裂缝向外抛出信号发射器浮标,被始终监视着的软骨杀手发现,当场擒拿,不需要严行逼供,两个人就乖乖招认是属于复苏会在平民中负责搜集情报的死忠潜伏人员,当初混在北门平民中跟着王平等人撤离,就是想将袭击商会会长的二人抓回去,立个大功,苦于没有下手的机会,这才利用整理仓库的机会弄了几套可以延迟发射信号的浮标装置,偷偷给商会报信。
这些浮标放置的时间太久,化学电池的反应被设计时的要求要慢许多,再加上发射的无线电信号并不是那种可以识别的普通频率,这才被王平所忽视了。
如果不是长毛男所展示的能力太过骇人听闻,这二位不知道死这个单词怎么拼写的笨蛋甚至打算摸进驾驶舱,重新夺取油轮以及强化战士的控制权。
解决了这个麻烦,依莎贝尔这几天按照王平的吩咐,凭借她做盗贼的敏锐眼光,还真的找出两个拥有特别能力的人类,男女都有,能力也各有不同。一个是唾液有毒,几乎与眼镜蛇的毒性程度不相上下的基因变异人,名副其实地毒舌女。另一个则是可以在任何非光华的墙面上利用手掌上天生的倒刺和吸盘进行攀爬,被称为蜘蛛男,据说祖先被制造出来在地下游乐园表演的基因改造人。
利用油轮上激素,太岁对于雅诗的治疗也终于有了进展,可怜的女孩子恢复了绝大部分神志,连带着也想起了自己的过去,除了偶尔还会犯点小迷糊,短暂失去记忆外,其它时间与正常人没什么两样,太岁特意嘱咐小犹太,要好好照顾他生命中的第一个女人。
六月九日,油轮终于停泊在南美遗迹以西的海面上,这里离大陆不到两公里,距离遗迹二百五十四公里。有了飞艇的帮助,太岁带领着火眼与天使等人并没有用多长时间就到达了指定地点,开始被太岁戏称为‘翻垃圾’的寻找活动。
由于气候变迁,以往的热带雨林早已经被沙漠所覆盖,处于雨林深处的制药厂也成为荒漠中最明显的标签。太岁一行的收获比预想中要好,相信在战争之后,被大量流沙以及荒漠围绕的工厂是第一次被外来人踏入。
治疗野猫的药物终于全部凑齐,而且,这里所能找到的东西不仅仅是药材。
肆无忌惮地爆破行动之后,药厂的地下室里还发现了在战争前被各国明令禁止的改造人制造设备,包括了基因改造人以及克隆设备,一应俱全。
可以想象,当年北美联盟的那些所谓的大财团,表面上‘衣着光鲜’,暗地当然是各顶个的污秽不堪。
在飞艇的空中掩护下,王平派出了陆地车队花了整整四天,饶过了数个流沙地与移动沙丘,这才将工厂内所有还能使用的东西都搬回到油轮上。考虑到野猫的情况,王平让太岁先驾驶着飞艇带着相关器材返回基地,而他自己则控制油轮开始漫长地返航。
经过半个多月的跋涉,七月十四日傍晚,王平在乌云密布的天空下,顶着呼啸的海风,隐约看见了一片陆地如同逐渐鼓胀的尸体一般从天际出现。虽然明知道陆地即将出现,可是当它真的出现自己的眼前,王平不由得百感交集。
终于回来了。
第一百五十三章 冰雪(上)
天气很好,太阳散发着耀眼的光芒,蔚蓝蔚蓝的天空中如同被油老鼠啃过的人骨头,不见一丝云彩,偶尔挂过一阵小风,也不会带来那些已经让人麻木的奇怪味道,实在是令人心旷神怡,放眼望去,一片寂静,既没有那些令人毛骨悚然的变异生物,也没有随时会从任何方向飞来的人为武器——无论是一颗子弹还是一块石头,就算这些只是表象,也会让人以为所有的一切都是那么美好。
只是很冷。
冷,真的很冷,无论是饥饿造成的还是冰雪造成的,都冷的让春来无法忍受,他已经将除去给老婆孩子之外,所有能找到的布料和塑料布都裹在了身上,却还是无法节制那种可以渗透到骨子里的寒冷。
刚开始的时候,冷不过是某种令人感到烦闷的刺痛,它会无时无刻不在提醒着春来的四肢,尤其是手指和脚趾,寒冷正在侵袭着他的肢体末端,而这时,春来所能做的,就只有握紧拳头,弯曲脚趾,让掌心残留的温度尽量确保手指的温暖,尽量蜷缩身体,又要保证那只该死的雪老鼠出现的时候,他可以在第一时间内拉动陷阱的触发绳索,如果是春天,春来还可以制作几个触发型的陷阱,现在却不行,冬天雪太大,这种陷阱很容易被雪压塌,失去作用。
随着等待时间的延长,春来只能默默地忍受着四肢乃至身体皮肤由刺痛转变成剧烈疼痛,最终麻木的过程,趴在雪地里,尽量把自己想象成一块石头,而且是一块吃饱了,被太阳晒的浑身暖洋洋的石头,只有这样,他才有可能抓到那只躲藏在雪窝子里雪老鼠,填饱他和婆娘、孩子已经饿了三天的肚子。
早上出来的时候,婆娘想趁着两人还有力气,走上半天去附近的过冬地伺候几个男人换点吃的回来,被春来拒绝了,拒绝的理由是这时候去做生意,风险很大,两人被杀吃肉的可能性要远远高于成功换回食物,为此他与婆娘狠吵了几句,春来被吵的不耐烦,丢下句不准婆娘卖肉换钱不然就如何如何的狠话,转身出门。
出门的时候春来对自己说,如果今天还没有收获,恐怕真要带着婆娘去过冬地伺候几个爷们换吃的了,虽说婆娘不会少几块肉,可是上次不得已去伺候人,婆娘足足躺了小半天才能勉强下地走动,那帮爷们可不是光舒坦就会放过婆娘的,换回来的食物也不过是够三人吃上两顿。
春来收回思绪,将注意力放在眼前的猎物身上,这种老鼠依靠各种草根树根为生,并不冬眠,它只有中午最暖的时候才出来觅食,其它时间都呆在冰冷僵硬的地层下,依靠粪便发酵所产生的热量以及自身厚实的皮毛脂肪层抵御寒冷的侵袭。
春来盯着它已经有两天了,早已经摸清楚这只狡猾的小东西的行动规律,它的洞穴就在那片松树林中,最粗的松树下面,东北和西北两个出口,东北那边的不大,很隐蔽,西北这边的就比较明显。如果不是这两天春来用那架破旧的望远镜观察到它分别从两个口子进出,还真的无法发现这只雪老鼠竟然如此聪明,懂得狡兔三窟的道理。
忍受着寒冷的折磨,夕阳日落,漫山遍野的雪白色早已经被阳光渲染成了淡淡的金色,苦苦等待了一天,春来不得不承认,自己是等不下去了,先不说日落以后雪老鼠绝对不会再出现,就是这样在雪地上持续的趴下去,铁打的汉子也坚持不住,何况春来只有十七岁,还是个半大的孩子。
自己的肚皮已经没有了感觉,下身也是木涨木涨的,回到家里,还需要用火烤一段时间才能将身上的雪壳子脱下来,估计那层皮肤也会随着雪壳子一同剥落吧。令春来沮丧的并不是即将体验到的剥皮痛苦,只要手脚利落,趁神经还没恢复痛觉的时候将冻死的表皮剥离,总体感觉还可以让人忍受。
而是他再一次让自己的婆娘和娃子失望。
食物,能吃的食物,这是全家人的希望!如果明天还找不到吃的,恐怕这一家人就要饿死在这该死的雪天里!如果不是入冬的时候,那群混蛋自称是遵从什么叶首领的指示,强行抢走了春来耗费小半年积攒的食物,一家人何苦被逼迫到这步田地!
要恨,就恨那个姓叶的!
可是,自己有凭什么去恨他们呢?就凭父亲留下来的那把火药枪?春来叹息着,将眼睛上的两片塑料片摘下,这还是他父亲的父亲流传下来
西,春来藏的很隐秘,没有被那些天杀的混蛋抢走,这个,春来才能在长时间的雪地潜伏中保证自己的眼睛不被雪地的反光刺瞎。
春来努力从雪地上爬起来,他感觉自己的脑子几乎被冻成冰块,因为趴的太久,站起来的时候忽然有些昏,满脑袋乱哄哄地,象开了锅的豆腐汤。
就在这时!少年突然浑身僵直!离自己五十米远的老松树根下似乎有东西!不,应该说有什么东西在雪层下活动!
如果不是它的动作比较大,带动了成块的积雪,春来不可能注意到它!
不管了!反正左右也是死,饿死之前拼一拼!春来一咬牙,掏出了挂在腰上的火药枪,这种前装枪的最远射程也就是五十米,幸好混在火药里的钢珠所造成的散布面积足够笼罩那片地方!
该死!趴在雪地上的时间太长,春来这才发现火药枪的连动打火轮被冻住了,自己的手也早就冻的没了感觉,短时间内找不到办法点火,一家人的希望很可能就会飞掉!
情急之下不管三七二十一,年轻人直接外露的齿轮部件含在嘴里!
柔软的舌头立刻发麻,没了感觉,在确保不打湿燧石的情况下,春来还用牙啃了两下齿轮,眼光却始终放在那片还在微微掀动的积雪上,很明显,有什么东西在雪下活动,而且就快要离开树根的位置,进入到树林里了!
春来顾不得已经被拈在冰冷齿轮上的舌头,猛然一拽,硬生生将枪身从舌头上拽了下来!嘴里立刻弥漫起浓烈的血腥味,齿轮上明显粘连着一小块舌皮,剧烈的疼痛如同针扎一样直接刺入春来的大脑!再加饥饿寒冷,可怜的年轻人只感觉浑身发软,脑袋发昏。
眼前闪过婆娘与孩子的面容,春来不停地告诉自己,不能倒下,不能倒下!可是眩晕感仍然如同潮水一样不停地袭来,春来忍不住挥起拳头狠狠地给了自己脑袋一下。
感觉好多了。
春来这才抬头去看那片雪地。
一片寂静!
无论这个十七岁的年轻人多么镇静,此时也慌了神,难道自己饿昏头了?或者那个东西被吓跑了?
他只能保持不动,希望那个东西再次展现行踪。
时间在等待中流逝,天色也逐渐昏暗下来,就在春来发现自己对五十米外的景物已经看的不太清楚的时候,离原本那片雪地不远的地方,又出现积雪起伏的情况!
这一次,少年当然不会迟疑,略微瞄准后,扣动扳机。
轰鸣声与一股呛人的烟雾在四周弥散开来,春来顾不得擦擦被火药枪熏黑的脸庞,踩着积雪,深一脚浅一脚地摸到刚刚雪块掀动最厉害的的地方,雪地上被打出一大片筛子孔似的地面,承担了太多重担的年轻人迫不及待地用手开始挖雪。
没挖几下,春来忍不住一屁股坐在地上,差点失声痛哭。
婆娘和孩子有救了。
那是一只小兽,春来从来没见过同样的小东西,差不多有十多斤的样子,短耳、短足、修长地全身,还有一条长长的,毛茸茸地大尾巴,浑身淡灰色,如果凭借这样的颜色躲避到树林的阴影里,再多几个春来也看不到它。受伤后的小兽只能躺在那里,肚子、后背、与脖子都被钢珠打中,其中脖子伤势最重,微微有一些喘息,看到春来,强打精神呲出那几只小兽牙表示威胁。
春来只是呆滞了几秒,接着就如同饿汉子见到了花魁一样,猛扑过去!完全忘却了他还在流血的舌头,一口咬住小兽脖子,这时的他已经顾不得兽血的腥膻味道,这种带有微微热度的血液如同琼浆一般,流过少年的喉咙,流进少年的胃里。
等到春来意由未尽地停止吮吸,小兽早已经向属于它的天堂报道了。这时的春来才发现,天色已经完全昏暗下来,他连忙简单收拾了一下,将身体活动开,把小兽背起来,向家走去。
春来的家就在附近山后的小镇废墟里,自打食物被抢之后,他们就换了地方,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那些家伙如果不是缺少过冬食物到一定程度,是不会拿这些荒原人贮藏的‘垃圾’来果腹的,如果食物还不够,下一步就该制作人肉干粮了,当年春来的父亲就是舍不得那个老家,结果连骨头都被熬成了浓汤。
第一百五十三章 冰雪(下)
这里原本是个银行的金库,春来和婆娘发现的时候,上经坍塌,合金门还算完好,只是水泥墙壁早就酥软了,被年轻人很轻易地挖出一个洞,依照着那些蛇鼠洞穴布置入口,金库里面摆放几堆据说是战前用来交换物品的纸片,再就是一些很结实的架子。
少年和婆娘就在那里安了家,架子推倒了当床,而那些花花绿绿还印有人头的纸片就成为春来温暖小家的引火烧柴。
说实话,不好烧。
“婆娘!娃子!我回来了!”春来低头弯腰,钻进被遮掩的十分隐秘地地洞,左转两步,跨过他自己做的陷阱,这才进入到金库内部,地上的篝火还有些余光,春来的目光先落在了婆娘身上,依稀可以看见自己的婆娘斜躺在茅草垛子上,似乎是饿乏了,在睡觉,连春来的叫嚷声都没听到。
娃子坐在他娘旁边,那是他与婆娘的第一个孩子,是个男娃,也是唯一的一个。小孩子浑身上下缠绕着两人能找到的最保暖的布料,如同一只圆滚滚的小熊,他可能知道母亲因为饥饿与劳累睡着了,自顾自地坐在木床的角落里,咿咿呀呀地不知道在摆弄着什么。似乎是很好玩的东西,完全将娃子吸引住了,就连春来进屋,他都没有回头看一眼。
春来心情大好,也知道这几天确实辛苦了这娘俩,并没有介意婆娘的态度,反而轻手轻脚地将十多斤沉地小野兽放下,先给篝火里加了几根干木柴,提升一下屋子里的温度,然后皱着眉头,解决他身上那件冰铠甲。
“婆娘,我知道早上出门的时候和你顶了两句嘴,是我不对,你也别在床上闹脾气了,起来把肉收拾了。”春来笨首笨脚地拆解着身上那几根固定布片用的绳子,结果一不小心,绳子成了死结,他那双因为寒冷而变的十分‘粗壮’的手根本应付不了如此精细的工作,忍不住提高语调说道:“好了,软话我也递了,赶紧起来!帮我把衣服脱了,一会缓完霜再撕皮就太疼了!”
婆娘依旧没有动。
春来忽然意识到了什么。
屋里并不是很冷,半大男人却感觉堕如冰窖一般,浑身不可节制地颤抖起来,他转过身,两步就迈到婆娘跟前,伸手先推了两把。
很僵硬。
春来只感觉汗毛根发炸,头皮发麻,努力把婆娘的身子扳过来,婆娘的左手顺着身子下垂,当啷一声,从手里掉落了一把铁片刀,这就先把春来惊了一下,当他接着火光看清楚婆娘的面容时,忍不住松开手,连连后退,一屁股坐到地上!
婆娘半睁着眼睛,脸色苍白,神情木然,微微带点痛苦,早就没了气息,她身下的茅草已经完全被鲜血浸透。如果不是春来在雪地里冻的太久,鼻子失去知觉,单凭血腥味,早就会发现屋子里地异常。
早发现又能如何?
消失的生命已经无法挽回了。
“娃子!你娘这是怎么了?”春来忍不住叫了一声,此时的他心里早就乱成了一团,丝毫没想起自己的娃子只会说点简单的词,还无法理解这么复杂的问题。
擦擦有些湿润的眼角,努力告诉自己,人总是要死的,婆娘能活到二十已经不易,这时候只能自己给自己宽心,春来真怕自己也想不开,那他和娃该怎么办?活活饿死吗?不管如何,先要把婆娘尽量体面的葬了,起码不能让荒原上的东西把她吃掉,他从地上爬起来,将婆娘的身子放平,将手搓热,放到婆娘已经冻僵的眼皮上,让她合上双眼,这时可怜的春来才想起查看婆娘的死因,既然婆娘左手拿刀,青年自然去看她右手的伤口。
血泊中,婆娘的右手不见踪影。
婆娘竟然狠到砍掉自己的右手?她为什么这样做?为什么要忍受如此大的痛苦?春来的脑海中已经是一片空白,因为他想到了更让自己难以接受的推断。
一个父亲的目光落在了仍然在角落中玩耍的孩子身上。
刚刚失去婆娘的半大青年,下意识地舔舔嘴唇,轻声叫道:“娃?爸爸回来了!看爸爸给你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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