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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阳-第3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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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载显示成功后，方淮舟迫不及待的打开视频，视频很不清晰，也不像是专业的摄像机或者高像素的手机拍摄的，反倒像是监控录像。
方淮舟有些吃力的看着视频，视频显示的时间已经是十几年前的了，镜头里的背景是一个空旷的只有一张床的房间，床的角落蹲着一个穿着病号服的小孩。他的头发很长，垂着脸，长长的头发遮挡住脸看不清面容。
可是方淮舟却觉得，那个孩子有一种莫名的熟悉感。心头升起不祥的预感，方淮舟紧紧的盯着视频，可是第一个视频的内容只有那个小孩子蹲在角落一动不动。
方淮舟立刻换了下一个。下一个视频的内容是那个小孩不安的在房间内走动，来来回回毫无规律。方淮舟仔细的想看清楚那孩子的面容，可是除了看得清那尖瘦的下巴以及不断蠕动的嘴唇外，他什么也看不清。
下一刻，那小孩忽然暴躁的拉扯着那张被固定住的床，然后发疯似的踹，把床上的被子枕头全都拉扯到地上。
做完这一切，那孩子忽然转身面对着镜头，抄起地上的枕头冲到镜头前砸在那监控镜头上，然后画面晃了晃。
这视频到这里就结束了，方淮舟一脸震惊的看着已经播放完毕的播放器，就在那短短的几秒里，他认出了镜头里的小孩是谁。
那双又亮又黑的眼睛，那消瘦清秀的脸庞，正是少年时期的莫冬阳！
方淮舟脑袋一片空白，过了一会，才抖着手点开第三个视频。
第三个视频的内容，已经换了一个场景，莫冬阳已经不在病房内了。而是像一个治疗室的地方，几名医生护士按着莫冬阳把他绑在一张治疗椅上，莫冬阳不断挣扎，还咬伤了一个护士的手。
视频是黑白的，方淮舟只能看见那个护士被咬的地方黑了一片，应该是流血了。
又有几名强壮的男护工把莫冬阳压制住，然后绑在椅子上，在他的身上头上贴上各种不知名的线。方淮舟听不见他们的声音，他只能看着莫冬阳无助的张大嘴，耳边仿佛听到他绝望的嘶喊。
其中一个外国人拿着本子不断记录着什么，然后指示一旁的医生去启动治疗椅旁边的机器。那个医生不知道按了一个什么键，莫冬阳忽然从椅子上直挺挺的弹了起来，持续了三秒左右才跌回椅子里。
方淮舟蓦地握紧拳头，心疼的几乎窒息。那几个医生把仪器的各个按键都试了一遍，方淮舟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还是个孩子的莫冬阳不断的受折磨，看着他因为痛苦嘶吼而张大的嘴巴。
直到莫冬阳最后晕了过去，那名外国人才在本子上写下最后一笔，然后拿了个注射器不知道给他注射了什么药物，才示意护工把莫冬阳推走。
视频再次结束，方淮舟全身发凉的跌坐在凳子上。
还有两个视频，方淮舟几乎脱力般点开了第四个。
场景再次回到病房内，莫冬阳手里拿着不知道什么时候从床上撬下来的铁棍，不断的对着医生护士挥舞。方淮舟注意到，那个外国人也在，而莫冬阳主要的攻击对象就是那个外国人。
莫冬阳似乎疯了，在场没有一个人能制止住他，每一个想拦住莫冬阳的人都被莫冬阳毫不留情的攻击了。特别是那个外国人医生，身上挨了好几棍，最后被莫冬阳当头一棒，头破血流的倒在地上。
莫冬阳趁机冲上去，压着那个外国人就咬，这时一名护士一针扎在了莫冬阳的脖子上。莫冬阳一震，慢慢的倒下了。
方淮舟赶紧点开最后一个视频，这个视频很短，只有二十几秒。画面中是莫冬阳手里拿着一把小小的手术刀，疯狂的在自己两只手臂上划着，鲜血染红了他白色的病服，染红病床，更染红了方淮舟的眼睛。
视频播放完了，方淮舟盯着电脑，双目无神，已经完全失去了思考的能力。
直到电脑提示有一封未读邮件，方淮舟才失魂落魄的抬起头，点开了邮件。邮件内容是一份病历，一份来自市精神病院的病历。
里面记录了莫冬阳从十二岁到十三岁一年中的治疗过程，重度抑郁症患者、狂躁症患者、有严重的攻击倾向以及自残倾向，治疗前期伴有幻想症以及幻觉幻听。
一个个陌生的医学术语刺痛了方淮舟的眼。
“家族遗传精神病。。。。。。”方淮舟喃喃自语，他终于知道那天外公为什么会跟他说那样一个故事。
外公知道了，也就是说爷爷也知道了。难怪，家人会那么反对他和冬阳在一起。
莫冬阳他，有严重的精神病。
作者有话要说：
☆、第八十四章
方淮舟最终还是没有等季斐然一起回国，在看完视频的第二天，他就匆匆忙忙的收拾东西回国了。连解释都来不及跟季斐然解释，只留一张字条，告诉他有紧急的事情先行回国。
方淮舟一下飞机，刚走出机场大门，就被几个人截住。
方淮舟认得他们，他们都是方战身边的卫兵。
“让开。”方淮舟冷冷道，“别逼我在这里动手。”
“小方先生，您别让我们难做，我们是接了老首长的死命令，无论如何都要把你带回去。”为首的那个卫兵用公式化的口吻说。
方淮舟眼厉的看见那人腰间带了手铐和电棍，他身后的那几个更不用说了。看来方战为了让他回方家，就连军纪都不顾了。
“好，我跟你们回去。”方淮舟把手里的东西交给身后如临大敌的小赵，然后在他耳边小声说：“你先去星辉，告诉成司墨看好莫冬阳，我回来之前都不要让他离开星辉。”
小赵赶紧点头，眼睁睁的看着方淮舟跟着其中三人上了一辆黑色的宝马，剩下的三人上了另一辆车。
小赵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招了辆计程车赶往星辉公司。
莫冬阳拍戏拍到一半就被忽然到来的成司墨打断，成司墨不顾周霖黑如锅底的脸色，强行把人带走了。
周霖骂骂咧咧的停了机，今天开始的戏份每一场都有莫冬阳，如今莫冬阳被他的老板带走，想要先拍后面的镜头都不行！
无奈之下，周霖只好提前宣布收工。从莫冬阳被成司墨急急忙忙的带走，风华心里就有一种不好的预感，这两天莫冬阳对他的态度越发冷漠，别说不再看他，只要片场有他在，莫冬阳连笑都不愿意笑。
风华正打算收拾东西回公司一趟，看看成司墨究竟在搞什么鬼，就收到连嘉嘉的短信，告诉他速速回方家。风华一愣，想了想还是先回方家一趟。
方淮舟站在客厅，脸色铁青的看着桌面上散落的照片，他怎么也想不到爷爷竟让会找人偷拍他和季斐然！
“爷爷，你这是什么意思？”方淮舟抬头，紧紧的盯着方战，“你在偷拍我？”
“我不找人拍这些，怎么知道我方战的孙子，竟然敢玩脚踏两条船的勾当！”方战坐在沙发上，双手拄着拐杖，眼神凌厉的看着方淮舟。“我警告过你，趁早和莫冬阳断了，可是你倒好，一边和斐然亲密，一边和莫冬阳同居。究竟是谁教你做负心汉的？”
“淮舟，我们这是为你好。”方国栋坐在方战身边，眼里少有的露出担忧，“我知道你也已经查到了莫冬阳的过去，不然今天爸也不会去机场拦你。你要想清楚，莫冬阳不是个正常人，你跟他在一起，不会有结果的。”
方淮舟双目赤红，沉声道：“你们去找过他了是不是？他看了这些照片是不是？”
方国栋刚想说话，方战却抢先道：“有些话既然你说不出口，就让我们这些做长辈的来说。莫冬阳是看了这些照片，但他仍旧死缠烂打。这个莫冬阳倒是聪明，知道只有留着你，才能得到最大的利益。嘴上说的是爱你，谁知道他心里想什么？”
“爸！”和方国礼坐在另一边沙发上的连嘉嘉忍不住开口了，“孩子们的事情就让孩子自己解决，你们插手这叫什么事儿？”
方国礼在一旁拍了拍她的手背，示意她不要多话，连嘉嘉气鼓鼓的闭了嘴。
“总之，你从今天开始就和莫冬阳断了，斐然下个月底就回来了。你这些乌七八糟的事情，最好不要让他知道。”方战说。
方淮舟的视线盯在他和斐然告别之吻的照片上，心里一片哀凉。他不想因为家人的曲解而为莫冬阳解释什么，先入为主，就算他解释了方战也不会听。现在最重要的，是莫冬阳已经看了这些照片，他已经误会了。
“你们会害死冬阳的。。。。。。”方淮舟喃喃道，忽然眼神一冷，抬头看着方战，“要是冬阳出了事，我永远不会原谅你们。”
方战一窒，随即气道：“你为了一个精神不正常的人这么跟爷爷说话？我看你是被鬼迷了心窍了！”
“我和斐然已经结束，那个吻，是我们对过去的告别。”方淮舟漠然的说；“我不管你们怎么想，就算冬阳是个杀人犯，这辈子，我也只要他一个。”
“孽子！”方战狠狠一柱拐杖，喝道：“我不管你和斐然如何，如果你想带个精神病进方家门，我方战就没有你这个孙子！”
方淮舟蓦地握紧拳头，一字一句道：“我不在乎。”
“你们在说什么。”风华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了玄关处，一步步走进客厅，“你们对冬阳做了什么。”
方国栋一惊，赶紧站了起来迎上去：“你怎么回来了？今天不是要拍戏吗？”
风华没有理会方国栋，而是看着方战道：“爸，您对冬阳做了什么。”
方战一张老脸都黑透了，没好气道：“我就是对他做了什么又如何？你们一个两个都是怎么了？为了个疯子来气我这个老头子？”
一直沉默的方国礼这是说话了：“爸，今天就算了。有些事情不是一朝一夕就能解决的。”这个家中，除了他和方淮舟，谁都不知道莫冬阳和风华的关系。这件事情，还是不要现在说出来的好。
“因为您说的那个疯子，是我外甥。”风华无视了方国礼的话，直勾勾的看着方战，“莫冬阳，是我的亲外甥。”
方国礼无声的叹了口气，看来，这一个也留不住了。连嘉嘉则惊讶的张大了嘴巴，冬阳和小华是甥舅关系？！
“你说什么？”方战以为自己听错了，一脸不敢置信。
方国栋愣愣的看着风华，风华曾经在喝醉的时候说过，但他都没当真，只以为他说的是醉话。可是现在，风华是在清醒状态下说出来的！
“他是我外甥，二十年前，我为了您的儿子，抛弃了他。”风华淡淡扫了一眼方战，然后转头看着方国栋，“时至今日，我才发现我错的有多离谱。”
方国栋一震，有点不敢相信的看着风华，说：“小华，你，你是什么意思？”
“我说，我后悔了。”风华与方国栋对视，眼里盛着浓浓的悲哀，“我当初竟然为了你，放弃了我的亲人。”
“小华！”方战低喝，“你疯了吗？那是国栋！”
“我没疯。”风华拿出手机，打开一个录音。
方国栋震惊的看着风华，里面的内容竟然是前几天晚上，他和莫冬阳的对话！
“很惊讶吧？”风华关掉音频，“这是我进门前，冬阳发给我的。他说了，只要我和你在一起一天，就和我老死不相往来。”
方国栋终于明白，原来那天晚上，看似他在跟莫冬阳示威，实际上，被算计的人是他！他早就想好了下一步怎么走，故意说出那些话，故意录音，故意给风华听！
方战脸色难看，他竟没想到，看似软弱的莫冬阳，竟然还有这一手。还没解决他，方家人倒先开始决裂了！
方淮舟却没心思理会方国栋和风华的事情，现在最重要的，是和莫冬阳见面，然后把误会解释清楚。
“既然现在没我的事了，我就先走了。”方淮舟冷淡的对方战等人说着，头也不回的走了。
方战倒是想把人留下，但方国栋和风华的事情还没解决，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方淮舟走了。
方国礼悄悄对连嘉嘉示意，连嘉嘉点点头，偷偷溜出去找方淮舟了。
“方国栋，同样的错误我不会再犯第二次。从前你伤害我，我可以选择原谅，是因为我爱你。可是这一次，你伤害的是我的亲外甥，当年为了你我抛弃了他。这一次，我不会再选择你。”风华看着方国栋，绝然道，“方国栋，我们这一次，是真的结束了。”
“小华。。。。。。”方国栋脑袋一片空白，为什么忽然会变成这样？明明好好的，为什么会这样？
“小华！”方战也想不到风华竟然真的做的那么绝，急忙道：“这些话你要想清楚再说！你和国栋磕磕绊绊一路走来都快二十年了，分开这种话不能乱说！”
“冬阳是我的亲人，亲人没了就真的没了。”风华垂着眼，心如刀绞，“我和国栋还不算老，总会再找到一个合适自己的。”
“小华，我错了。。。。。。”不知不觉中，方国栋已经红了眼眶，紧紧抓住风华的手，哽咽道：“我们不要分开，你不喜欢我当兵，我明天就申请退伍。你不喜欢方家，我们可以永远都不来。你不喜欢淮雨，我可以送他出国。你要和莫冬阳一起生活，我也可以把他当成自己的亲外甥照顾！”
风华的眼泪最终还是落了下来，用力挣开方国栋，说：“我们分手吧，从我找回冬阳的那一天起，我就暗暗发过誓一定要照顾他。只要他不喜欢的，我就绝对不会做。国栋，冬阳太苦了，我已经背弃过他一次，这一次，我要在他身边。”
说着，风华对方战鞠了一个躬，说：“方老先生，谢谢你多年来的谅解与照顾，从今以后，我和你们，再无瓜葛。”
方战一震，眼睁睁的看着风华毫无留恋的离开。方国栋连追的勇气都没有了，失魂落魄的跌坐在沙发上。
作者有话要说： 看来不是自爆的太严重了！！居然有同校的师妹在留言，还是碧水教的师妹！！那个叫“师姐我在看着你”的亲，求你不要吓我了。。。。。。还有，不要再投鱼雷了，这些东西很贵，别乱来。
☆、第八十五章
方淮舟和风华一起赶到星辉公司，直奔成司墨的办公室。
成司墨坐在椅子上玩电脑，听见有人进来，抬头望去。
“司墨，冬阳呢？”方淮舟环视办公室，不见莫冬阳身影。
“你这么快就过来了？小叔你怎么也来了？”成司墨走上前，“他没事，说去洗手间了。”
成司墨走到门口，探头吩咐秘书泡两杯茶进来。
“怎么忽然让我把莫冬阳带回公司？你不知道，周导简直想吃了我！”成司墨抱怨的看着方淮舟。
风华有些坐立不安，看了看表道：“冬阳去了多久了？”
成司墨这才一愣，下意识的看向墙上的钟，道：“十分钟有了吧？你们来之前就去了一会儿了。”
方淮舟脸色一沉，说：“十分钟？！你没有派人去看看？”
“看什么？”成司墨莫名其妙，“他一个大人了去趟厕所还能丢？况且我跟他说了是你要他来公司的，他大概肚子疼吧，所以有点久。带他来的时候他脸色就不对，惨白惨白的，应该是病了吧？”
风华一震，该不会真的有什么意外吧？
方淮舟也想到了这一点，赶紧冲了出去，风华紧随其后。
成司墨一头雾水的跟上，边跑边问：“究竟怎么了吗？你们谁跟我解释一下啊！”
方淮舟推开洗手间的门，空无一人。风华推开每个小单间的门，依旧不见莫冬阳踪影。
“咦？人呢？”成司墨傻了，去趟洗手间还真能丢啊？！
“会不会在其他楼层的洗手间？”成司墨额头冒着冷汗问。
“把这一层的监控调出来。”方淮舟沉声说着，往监控室走去。
成司墨最怕方淮舟黑脸，赶紧一边打电话一边跟上去。
风华使劲儿拍了拍脸，让自己昏沉的脑袋清醒，也跟了上去。
莫冬阳从星辉公司出来，刚好与方淮舟和风华的车擦肩而过，谁也没看到谁。
从成司墨亲自到片场，不顾得罪周霖把他带回公司，他就知道这一切都是方淮舟安排的。
果然，成司墨坦白告诉他这是方淮舟的要求。在成司墨的办公室里，方淮舟的助理小赵也在，小赵见人已经带回来了，便慌忙告辞。
小赵临走前，悄悄告诉莫冬阳方淮舟是被方家老爷子派人强行带回家的，方淮舟要他待在公司，是为了他的安全考虑。
莫冬阳面上点头认同，实际上他已经隐隐猜到了一点原因。就在昨天，他从前的主治医生赫尔曼夫人致电给他，说从前那家精神疗养院要从她那儿调取他从前的医疗档案，以及相关的一切资料。她给了，并且是第二次，几个月前，有人亲自到访她家中，查阅了他的医疗记录。
莫冬阳就猜到方淮舟已经查到了他的过去，至于另一个调查他资料的人，莫冬阳也猜到是谁了。
莫冬阳找了个借口悄悄离开公司，此时此刻他不想面对方淮舟，阴暗的念头铺天盖地的袭来。所以，他才会头脑一热把那晚他和方国栋的录音发给风华。风华不是愧疚么？方国栋不是鄙夷他么？行啊，那大家都不好过。
那一刻他甚至想就这样买一张飞机票飞到非洲去，杀掉季斐然。反正是他神经病，杀了人也不会判死刑。大不了再被关回那暗无天日的精神病院去。他不好过，方淮舟也别想好过，季斐然死了，方淮舟一定会痛苦一辈子吧？想到这里，莫冬阳做梦都能笑醒。
叫了计程车，直接开往酒吧街，走进了“格调”酒吧，方淮舟最讨厌他去的地方。
现在还是下午，酒吧里没什么人，舞池也还没开放。莫冬阳直接走到吧台，点了一瓶威士忌。
酒保以为自己听错了，问道：“一瓶？”
“一瓶。”莫冬阳淡淡道，“我酒量好得很，千杯不醉。”不过，他现在很想试一试，醉到失去意识的滋味。
酒保已经认出莫冬阳来了，不过他在这里干了两年，那些所谓的当红明星最丑恶的嘴脸都见过。这一个不过是喝瓶酒罢了，所以很爽快的拿了一瓶最好的威士忌给他，然后淡定的洗杯子去了。
莫冬阳打开酒瓶，倒满了杯子，一口气灌下大半杯。那醇烈的液体几乎灼伤了他的喉咙，五脏六腑火烧般炙热。
莫冬阳缓缓吐出一口气，等第一口的劲头过后，把剩下的半杯又猛灌了进去。
用这样自虐般的喝法喝了四五杯，莫冬阳终于头脑昏热的停了下来，趴在桌子上一动不动。
他没有醉，意识还是清醒的，脸上甚至都没有一点红晕。世界上最痛苦的事情，莫过于想大醉一场忘掉一切不开心的事，却越喝越清醒。
莫冬阳就处于这个状态，越想忘掉一个人，就越忘不掉。和他相处的点点滴滴，就如电影般从脑海里一帧帧播放。越是如此，莫冬阳就越恨，恨方淮舟无情，更恨自己犯贱！
吧台后一个昏暗的角落里，杜少庭拿着一杯酒浅酌，眼睛却紧紧的盯着莫冬阳的背影。他在这里遇到莫冬阳并不是巧合，或者说，是他故意的。
他已经跟踪莫冬阳好几个星期了，无奈莫冬阳的的时间都是家、公司、片场三点一线，而且身边都有好几个人跟着。这一次，莫冬阳终于落单了，而且还是在这种地方落单。
所以，杜少庭悄悄跟在他身后，躲躲藏藏的进了酒吧。
杜少庭露出一个阴狠的笑，拿出手机拨了个号码，那边很快接通了。
“喂，柳姐，把那三个人叫过来吧，格调酒吧，在停车场等我。”杜少庭看着莫冬阳得意的说，“你答应过我的事情可别忘了，玩儿死莫冬阳，捧红我。”
那边说了几句什么，杜少庭很快挂了电话。环视周围，只有几个还没开张的鸭子在百无聊赖的玩牌，吧台只有一个酒保。
杜少庭笑了，真是天助我也。从皮衣内层掏出一个银色扁平的小盒子，杜少庭从里面拿出一支只有五厘米左右长的注射液，敲开前面的玻璃嘴，把里面的透明液体全部倒进了另一杯没有动过的橙汁里。
做完这一切，杜少庭站起身来，一手端着自己的酒，一手端起那杯橙汁走向莫冬阳。
一杯橙汁放在莫冬阳面前，莫冬阳斜眼看去，竟是老熟人。
“请你喝的。”杜少庭坐在莫冬阳身边，“我注意你很久了，这种威士忌太烈，你喝了好几杯，小心喝坏了胃。”
“哼，”莫冬阳轻笑，“你也会关心我？”
杜少庭耸耸肩，说：“以前敌视你是因为方总，现在我早就被他甩了，和他没关系了，自然就不会迁怒于你了。”
莫冬阳盯着那杯橙汁，单手拿过来，说：“哦，你现在是在可怜我？”
“是啊。”杜少庭自嘲一笑，“当初方总说不要我就不要我的时候，我也跟你现在这样，天天在这里买醉。那时候我就想，如果有人能安慰安慰我就好了。现在看见你，我就想起当初的自己。”
不知是杜少庭演技太好，还是莫冬阳已经开始有点醉了，他竟然有一种同是天涯沦落人的感觉。
“对啊，正牌回来了，我们这些替身，都得靠边站。”莫冬阳捧着那杯橙汁说。
杜少庭暗暗咬牙，心里骂莫冬阳怎么那么多废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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