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桃花声by七世有幸-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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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景放手让陶希宁独自踱步,自己也就着那节奏慢慢地走。过了一会儿,他悄悄闭起了眼睛。

鼻端凑入了植物干燥清爽的味道。路上铺着一层薄脆的黄叶,踩上去簌簌作响。陶希宁的盲杖落在这层地毯上,声音闷闷的。阳光洒在身上,有些微的暖意。

“好舒服啊。”陶希宁适时地叹息道,“好久没这样散步了,都快忘了原来这么舒服。”

唐景睁开眼,咧了咧嘴:“那就好。你应该多晒太阳,在户外活动活动。”陶希宁倒不是那种弱不胜衣的体型,他的身材和他的人一样,看上去匀称而舒心。只是皮肤太白了,明显是不怎么外出的结果。

听见唐景的话,他露出一丝类似苦笑的表情:“……确实该多找机会。”

唐景好奇地观察着他的脸色变化,口中却说:“前面有只长椅,去坐一会吧。”

他们面朝着湖水并排坐下,陶希宁仰着头似乎在感受阳光,唐景漫无目的地四下打量。身边这人的存在仿佛时时刻刻提醒着他,眼前的免费景观有多么珍贵。

沉默片刻,陶希宁开了口:“找我出来,是有什么事吗?”

“嗯?嗯——说实话是没有的。”唐景眨眨眼,“但是料想到你会这么问,我也准备了一个话题。”

“……请讲。”

“以前你问过我两次,何医生那边进展得怎么样了。真实情况是,我在那里从第一次谈话之后就没有任何突破了。”唐景挠了挠头发,“说不上来是为什么。他问话我也有好好地答,他的建议我也全部采纳了,但就是感觉不到成果。”

陶希宁慢慢地转头面向他:“成果?”

“怎么说呢,打个比方,我在书上电视上看见的求助者,都会在资讯室里大哭一场,然后置之死地而后生地振作起来。但我哭不出来,一次都……总觉得敞开不了心扉,找不到那些埋在底下的情绪,到后来连自己希望达到什么效果都不清不楚了。”

“这样么。”陶希宁思索了一阵,“这种现象也是常见的,原因有很多种。咨询师不合适也是可能性之一,毕竟人群中总有处不来的对象。”

他表情严肃地又想了一阵,最后下定决心般说:“如果你愿意的话,我也可以作为你的咨询师再试一次。”

“不用。”唐景果断道。

陶希宁再次被他弄糊涂了。

“对方是你的话,让我敞开心扉剖白自己也许会更容易,但我不想那样做。”唐景笑笑,“我不想让你看见我的那一面。”

陶希宁胸口仿佛有热流涌动,一颗心又酸又胀。这是不对的,他清楚地知道,情感不稳定是心理咨询师的大忌。他努力保持着专业的口吻:“没关系,初期的抵触情绪大家都会有,我们可以试着慢慢来……”

“陶医生。”唐景失望地唤他。

该怎么告诉他呢,自己抵触的不是被他窥见内心,而是让他走进来之后又冷静地全身而退。他将自己看了个通透,自己对他却仍旧一无所知……该怎么说出这份莫名的不甘?

“如果我不把你当咨询师了,你可不可以走近一点?”唐景低声说,“你看,现在我们不在校医院。”

陶希宁点头:“我一直都把你当朋友啊。”这是句假话。

“可我一点都不了解你这个朋友。”唐景的语气堪称委屈。

陶希宁微低下头。他们的交往模式早已超出了咨询者与求助者的范畴,是他自己固执地保持着这个姿态,因为除去这层身份,他不知道该怎样与唐景相处。盲人的嗅觉往往敏锐得惊人。前方隐藏着危险的气息,一旦靠近,眼下的一切都无法挽回。

“你想了解些什么呢?”

“什么都行,只要是关于你的。”

“我?……”陶希宁歪头想了想,“我……十四岁那年生了一场病,醒来就看不见啦。但我没被打垮,自学了很多东西。他们都说我很坚强,很厉害。”他露出带着一丝迷惘的笑意,“除此之外,就没什么值得一提的了。”

唐景有些愣怔。陶希宁的话语中有种指向不明的复杂情绪,他理解不了。

“十四岁?”唐景想象了一下生存了十多年的世界一夕之间失去光的感受,“你确实很坚强很厉害啊。”能够像现在这样自力更生地活着。

陶希宁似乎想说什么,最终只是笑了笑:“谢谢。”

唐景不说话了。

他弯腰从脚边拾起一枚石子,远远地抛了出去。一声轻响,石子落入了湖水中。陶希宁像警觉的小动物般竖起了耳朵,对着声音传来的方向。

唐景笑出了声。陶希宁茫然无措地转向他:“怎么了?”

唐景摇摇头,在脚边一番挑拣,拾起另一只扁平的石子塞到陶希宁手中,握着他的手摆好姿势,运力一挥。那石子在水面上轻盈地弹跳起来,带出一连串清响,涟漪渐次泛起又归于平静。

“啊,打水漂么。”陶希宁笑了,“小时候我也玩过。”

他们又试了几次,但都没成功。

陶希宁十分遗憾:“想我当年可厉害了,出师之后未尝败绩呢。”

“真的?看不出来啊。”

“我那会儿比现在野多了,什么都会玩,最不喜欢的就是读书。我妈可以作证。”陶希宁笑着摇头,“可惜他们现在都不敢回忆当年,一不小心提到了就急着转移话题。说不定一直不去想,也就真的忘了吧。”

唐景默默注视着他。

“……谁都在粉饰太平,不管是自己还是身边的人。即使不这么做也改变不了任何东西,不如至少在表面上活得轻松点。”陶希宁懒懒地向后靠了靠,“我这里,从那时候起就长了一个黑洞。”他指指自己的心口,“决定学心理,也是为了把这个黑洞填回去。但是学得越多,就越明白那只是妄想。

“怨恨、嫉妒、不平衡,一旦产生就很难抹消。去接触外面的世界,听起来很美好吧?可是实际上呢,我连靠自己走出校门都很麻烦。刚开始做咨询师的时候,听着别人的哭诉我会心生安慰——果然即使是健全的人,也活在这样那样的痛苦里啊……很可怕吧?我恨透了那个阴暗的自己,但人类连认知自己都万分艰难,更遑论改变。这黑洞大概会一直存在到我死的那一天吧。”

陶希宁一口气说了认识以来最长的一段话,仿佛在逼迫自己别停下来。最后他自嘲地笑了一下:“我不是你想象中的样子,唐景。你想作为朋友了解我,我很感动,可我真害怕等你了解我以后……”

唐景探过身子,伸手轻轻落在陶希宁的头顶。

“你太苛求自己了。”他像安抚小时候的那只猫一样,一下下地顺着陶希宁的头发,“你已经做得很好了,已经足够好了……”

平实温暖的声音近在咫尺,陶希宁也不知怎么的,突然就红了眼眶。

他狼狈地别过头去。唐景立即收回手,起身去湖边晃荡了一会儿,余光里看见陶希宁摘下墨镜揉了揉眼睛。

“走吧?”唐景踱回去拉他站起来,“这里太冷清了,我们去街上逛逛吧。”

这一整天唐景都在陪着陶希宁轧马路。街上车来人往,他们走得很慢。经过的行人看见两人挽在一起的手臂和陶希宁的墨镜时,都会投来些微妙的目光。好在陶希宁看不到,而唐景也不在意。

******

“从我们上一次谈话到现在,有什么新的变化吗?”心理咨询室里,何医生做着例行的提问。

“没有。”唐景说。

何医生低头在表格上写了几笔:“那么之前说的那个关于你父亲的噩梦呢,最近还在出现吗?”

唐景张了张嘴,随即顿住了。

“……没有。”他迷惑地瞪视着前方,“没有,我已经很久没做过噩梦了。”

******

这天唐景拉陶希宁出去吃晚饭,直到夜色已深才把他送回家。

陶希宁正在摸钥匙,房门猛地开了,陶念安探出身来:“哥!你可算回来了,都这个点了……”

“我给你打过电话呀,说要晚点到家。”陶希宁微微侧头,“这就是我妹妹小安。”

陶念安这才注意到他身后的唐景,连忙收敛了站姿。唐景微笑道:“你好,我是希宁的朋友。”

兄妹俩同时愣了一下。

“那我先回去了,你早点休息。”唐景对陶希宁说。

“嗯,谢谢你送我。”

“客气什么。音频记得听。”唐景拍拍陶希宁的肩,转身走了。

陶念安一关上家门就露出了猥琐的笑容:“你什么时候交了那么个朋友?叫得挺亲切啊,希宁——”

“别闹。快去写作业。”

“今天我写完了!写完了!”

“那去复习,你们快考试了吧。”

陶念安疯狂地冲他竖中指。

陶希宁犹豫了一下:“小安,爸妈呢?”

“在卧室啊,怎么了?”

“……问你件事。”陶希宁将她拉到一边,压低了声音,“刚才送我回来的那个人——是什么样子的?”

“啧啧啧,这是什么情况?”一股粉红的气息扑面而来,陶念安的腐女之魂在熊熊燃烧,“很高很帅哦,声音又好听,九分不能更少了!怎么样,心动不如行动,赶紧拿下吧!”

……

“哥?”

……

陶念安慢慢收起了笑容:“怎么啦?”

“小安,”陶希宁缓缓吁了口气,脸色有些苍白,“如果你想象中的那些……发生在现实里,你能接受吗?”

片刻的寂静。

“什么意思,什么叫发生在现实里?”陶念安小声问,“你喜欢上刚才那个人了?”

陶希宁点点头。

“是认真的吗?这些年你接触的人不多……会不会是我塞给你的那些剧影响了你?或者——”

“都不是。”陶希宁听着她的反应,胸口隐隐作痛,“这点判断力我还是有的。我喜欢他。换句话讲,你的哥哥是个同性恋,将来即使不是跟刚才那个人,也会跟某一个男人住在一起。我们不会像你那些广播剧的主角们一样,山盟海誓书剑江湖。我们会像爸爸妈妈那样,上班下班,出门去超市,买菜做饭倒垃圾,为了一点鸡毛蒜皮的小事吵架又和好,结识朋友,看望你,最后在日复一日的生活中消磨掉激情,一起步入老年,或者在那之前分道扬镳……区别只在于这些都是发生在两个男人之间,而你身边的所有人都会知道,你是一个同性恋的妹妹。”

他疲惫地转过身,“我很抱歉。这件事暂时不要告诉爸妈,我自己会跟他们谈的。”

陶希宁踱回了自己的卧房。刚刚合上门,就听见砰砰的敲门声。

他疑惑地打开门,陶念安走了进来:“你在说什么呀?为什么要抱歉?我当然永远接受你,你是我最亲的哥哥啊!”

陶希宁还没来得及反应,陶念安就大哭了起来。

“对不起,”她抽噎着说,“对不起,我只是太吃惊了……”

陶希宁摸索着搂住她:“没事,我理解的。别哭了——”但陶念安越哭越大声,仿佛比陶希宁还委屈。

“我就是觉得你太苦了,呜呜……为什么不能让你活得轻松一点呢,呜呜呜……”

陶希宁有些好笑,知道她这会儿情绪激动,只好拉她坐下来等她自行平复。

陶念安哭够了,吸着鼻子问:“那个人也喜欢你吗?”

“嗯?”陶希宁顿了顿,“我不知道。”

“都陪你到这么晚还送你回家了,肯定是喜欢的吧。”陶念安变脸比翻书还快,又露出了贱兮兮的笑。

“大概……有一点吧?”陶希宁迟疑着说,“他还小,我可以等他慢慢想清楚。”

“所以说,他到底是谁?”

“这个暂时无可奉告。”

陶念安翻着白眼回到自己的房间,目光落在电脑上,忽然灵光一闪。音频?

刚才听那个男生提到“音频”时她就有所觉察,那声音的确和陶希宁U盘里的有声读物很像。上次她偷听,陶希宁还罕见地发了火。现在想来,多半就是为了这个神秘帅哥了。

陶念安偷笑了一下,打开电脑,翻出之前私藏下来的音频,从头播放起来。她是真的觉得这声音太熟悉了,又低沉又温柔,如果配广播剧,一定是个完美的……

——攻音。

陶念安猛地一拍脑门。

******

最近红透半边天的人气广播剧《恃才》最后一期发剧的当晚,全体主创人员在YY开庆祝会。桃花鳜鱼和沈谨彬作为剧中的副CP之一到场,掀起的热浪却比主役CP有过之而无不及。

“什么什么,现场配音?”沈谨彬读着公屏上的呐喊,“你们想听哪段啊?”

“哈哈哈哈哈,弃疗你这不是明知故问吗!”策划姑娘插嘴道。

公屏上顿时又是一通狂刷:【画画!画画!画画!!!】

“哦~那段啊。”沈谨彬笑吟吟地说,“我没意见,小鱼呢?”

【弃疗果然人如其名,好样的!】

唐景干咳一声:“舍命陪君子,反正辛苦的不是我咯。”

“那就开始吧!”策划姑娘难掩激动地说着,带头闭了麦,频道里顿时安静下来。

这两人的角色是金主攻和MB受。被包养在家的小受闲到发霉,心血来潮学油画。正在练习画静物时,金主推门走了进来,三言两语便脱了他的衣服,要他边画边被自己上。

“不……嗯……不可能的……”沈谨彬迅速地进入了状态,平时就含情带笑的声音此刻拔高了几分,愈加摇曳生姿,生生地勾人。

“怎么不可能。”唐景低笑道。

“要、要画坏的……哈啊!”沈谨彬一声惊喘,公屏上血流成河。

“啧,这是抽象派了。”

“嗯嗯嗯……”痛苦的呻吟渐渐变了味,“慢、慢点……”

“手不准抖。”

沈谨彬喘息良久,细声呜咽起来。

唐景扫了一眼台本——金主攻凑到小受耳边轻吹了一口气,小受腿软地靠到了画架上。

唐景微微低头,双唇几乎贴在麦上。

令人浑身酥麻的气声。

眼前忽然浮现出一只白净的耳朵,耳尖泛着一点粉色。如果对着它吹一口气,一定会立即红得发烫……如果在这时咬上去,那耳朵的主人也会瘫软在他怀里吗……

沈谨彬等了数秒,愣是没等到唐景的下一句台词,急中生智小声道:“主人?”

公屏炸了。

唐景倏地回过神来,赶紧念道:“到沙发上去。”

【鱼大刚才忘词了吧,一定是忘词了吧!】

【2333333鱼大对着弃疗已然把持不住吗!酷爱扔开麦不要大意地扑上去吧!】

【真爱啊,说这不是真爱我都不信啊!!!】

……

陶念安铁青着脸退出了YY。

******

“小月姐!”陶念安一放学就直奔S大医务室。

“哟,这不是小安吗?”夏弦月抬头笑道,“好久不见了,来找你哥?”

陶念安朝走廊里看了一眼:“其实,我是来找你的。”她鬼鬼祟祟地压低声音,“跟你打听件事儿啊,最近有没有一个高个子的很帅的男生来找过我哥?”

“高个子?哦——”夏弦月似乎想起了什么,却又猛地打住。

“怎么了?”

“抱歉,这里的出入记录都是保密的,事关学生隐私,我不能说了。”

“小月姐!”

“别为难我了,问你哥去呀。”

陶念安苦着脸道:“你就透露一点嘛,这事很重要……”

“很重要?”夏弦月斜乜她,“难不成是看上人家了?”

陶念安念头一转,故作娇羞地低头:“……我不想让我哥知道。”她眼巴巴地看着夏弦月,“拜托了,我只要知道他大致什么时候过来就好。”

夏弦月笑着戳戳她的脸蛋:“下不为例哦。”

******

陶念安远远地望着医务室的大门,等到夕阳西下时,果然看见一个熟悉的高挑身影走了进去。她又等了片刻,就见自家哥哥跟在那人身后一起出来,转了个弯,朝校门的方向走去。

陶念安下意识地屏住呼吸,不远不近地缀在后面。

那两人出了校门,一路上没怎么交谈。时间已经是初冬,街景萧瑟。过马路时那男生伸手扶住陶希宁,转头对他说了句什么。从陶念安的角度,刚好瞧见那张侧脸上温柔的表情。

她正在猜测他们的目的地,就见两人停了下来,转进了街角的一家咖啡店。

陶念安慢慢靠近过去。隔着一面落地玻璃,那男生把陶希宁领到一个空位上坐下,自己则转身站到了买咖啡的队伍末尾。

机不可失。陶念安咬了咬牙,推开门径直走到他身旁,挥挥手引起了他的注意,又飞快地比了个噤声的手势。

唐景转过头来,认出了陶希宁的妹妹,正要打招呼,对方却一脸严肃地做口型道:“跟我来。”

唐景莫名其妙,犹豫了一下,还是跟着她走到了店门外。

“你是叫小安吧?找我有什么事吗?”

陶念安抬起头上上下下打量了他两眼,突然开口道:“你跟沈谨彬,是认真的吗?”

唐景狠狠吓了一跳。

他隔了几秒才反应过来:“希宁告诉你了?”

“没有,他没告诉任何人。”陶念安立即说,“哥哥一直瞒着我,是我自己听出来的。”

“这莫非是基因优势么……”唐景面露钦佩。

“我也不是真要你回答这问题。但是有一点,”陶念安直直地盯着他,“如果给不起,一开始就别轻易给人希望。别人的真心不是玩具。”

“……什……”

“我得走了。”陶念安朝落地窗看了一眼,“你快回去吧,别告诉我哥。”

唐景不明所以地目送她消失在街角,转身回到店里,下意识地望向陶希宁。

他半天没回去,陶希宁已经流露出一丝不安,挺直了身体朝着这边,似乎在仔细辨认唐景的声音。

“稍等一下,马上就好。”唐景出声道。

陶希宁放松下来,点点头露出了安心的表情。

唐景的心忽然一软,又酸又涩。

他想起小时候的那只猫,想起最初捡到它的情景。一个下雨天,他放学回家时突然发现它亦步亦趋地跟着自己。大概是被人养过的,饿得狠了,还知道向人求食。

猫一路跟到他家的公寓楼前,唐景对它说了声“等一下”,就跑上楼去找吃的。结果不巧那天冰箱里没剩什么。唐景耸耸肩,回到卧室甩下书包,打了一会游戏,总觉得心有不安。挣扎半晌,还是傻子似地跑下楼去看。

那猫还在淋着雨等他。见他回来,它微弱地喵了一声。

……

如果给不起,一开始就别轻易给人希望。

唐景端着两杯咖啡回到座位,递了一杯到陶希宁手中。已经是冬天了,陶希宁指尖有点发凉,捧着杯子像在取暖。

“冷吗?”

“还好。”陶希宁笑笑。

唐景坐在他对面,不知不觉陷入了沉默中。

他回想着陶念安没头没尾的话,又想起昨晚在YY上配音时,眼前浮现的景象。陶希宁白净的耳朵近在眼前,唐景默默垂下了视线。

陶希宁是个敏感的人。沉默代表的各种心理活动,他一项项地背过。

“果然还是有点冷,再不回去要感冒了。”陶希宁微笑道。

“啊,”唐景回过神来,“那我送你去车站。”

“不用了,你也早点回家吧。”

“……好。”

******

自从陶念安来打听过唐景之后,夏弦月就一直怀着一颗月老的心关注着动向。没想到左等右等,之前三天两头便往这里跑的唐景居然一星期都没出现,仿佛凭空消失了。

发生什么事了?陶念安到底是追到了唐景还是没追到啊?难不成是陶希宁棒打鸳鸯了?……

夏弦月一个忍不住,跑去找陶希宁,旁敲侧击地问:“最近好像没见到唐景?”

陶希宁沉默了至少十秒才开口:“好像是。大概是最近比较忙吧。”

夏弦月心下狐疑,但听他语气平静,戴着墨镜的脸上也看不出端倪,只得讪讪地说:“我还挺想那孩子的。”

陶希宁笑了一下,又回归于沉默。

这天下午,唐景按约定时间去了一趟何医生的房间。出来的时候经过某扇房门,脚步不由自主地慢了下去,像被隐形的重物拖着似的。

他朝里望了一眼,浑身一震——陶希宁正站在几步以外。

陶希宁刚刚送走一个学生,走到饮水机旁给自己倒了杯水,正慢慢地喝着,突然听见门口有细微的动静。他转过头去:“哪位?”

唐景没想到他这样敏锐,慌乱地张了张嘴,又闭上了。
“……有人在那吗?”陶希宁迟疑着上前两步,却依旧没有听见回答。他若有所觉地停住脚步,也不再出声询问,只是静静面对着门口。

温热的、令人眷恋的气息丝丝缕缕地透过空气,结成披落肩头的羽织,慢慢将他包裹。

陶希宁定了定神,挥去这软弱的想象。

唐景的退缩在情理之中。说来讽刺,他们相遇的契机,正是唐景对自身性取向的顾虑。陶希宁觉得自己对此早有准备,还应该感谢唐景悬崖勒马,让彼此都来得及全身而退。

然而心中某处却有个小声音尖锐地叫嚣着:拉住他吧,收起暧昧做回朋友吧,怎样都好,让他留下来吧!也许等几年,等他再长大些……也许现在还不是放弃的时候……

陶希宁微微抬头:“唐——”

他顿住了。

门口的气息已经消失了。

陶希宁站在原地笑了笑。他想,唐景是第一个认真考虑过喜欢自己的人,很可能也是最后一个了——而自己却连唐景的模样都不知道。到垂暮之年回忆时,这一定会是此生最大的遗憾。

******

唐景心不在焉地盯着屏幕,越想越觉得自己像个逃兵。丢盔弃甲,羞耻而卑劣……

【小鱼?】

【小鱼你还在吗?】

【怎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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