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差别待遇-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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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到底发不发?”
刘成君的耐心终于被磨光了。
“我不想发。。。”任家敬说:“不管是不是真的消息。。。曝光这个也太没有新闻道德了。。。就让死者入土为安吧。。。在她死后炒这件事,也太下作了。而且,‘正荣’集团董事长的儿子,才高一吧,对他也很不好,孩子很无辜。”
“哦?”刘成君眯起眼睛:“这时候摆起道德嘴脸来了?”
说着,随手指了一下任家敬的衣袋:“录音笔肯定在里面吧?拿出来。”
被发现了。
任家敬没有办法,只好把录音笔从口袋里扯出来,关上电源,放在桌上,沉默地看着它。
看了好一会儿,才终于鼓起勇气似的,放大了一点声音说:“报道这个,实在说过不去。不管怎么说,人都已经不在了,何苦再去挖生前的丑闻?对那个高一的孩子也不公平。想想看,他一出现在学校,就会有无数人对他指指点点,说他爸爸在外面还有女人。。。”
“我不想听那个。”刘成君打断了任家敬的絮絮叨叨:“你这意思是,想当一回被告,过过瘾?”
“你。。。”任家敬想了半天,最后还是抬起头,壮着胆子说:“你对那个影星,真的一点意思都没有吗?如果告了我,你们就什么都不能发生了。”
“哈。”刘成君嘴角绽出一丝阴冷的笑:“你觉得我还收拾不了你?”
听到这话,任家敬又本能地往后靠了一下。
直到这时候,他才想起来,“崇正集团”和“正荣集团”好像在争夺一个项目。
他可能是想利用董事长的丑闻令决策人认为“正荣集团”的管理层有问题、不稳定,从而令天平倾向于自己。
如果是这样的话,即使水果糖不报道,他们也会找别人。
想到这里,任家敬稍微犹豫了一下。
不过很快就又觉得不能因为不道德的事情迟早会发生,就把这罪揽到自己身上。
有了第一次,以后恐怕就会有第二次、第三次。。。
那时候,一直坚持的东西就全都崩塌了。
心里有点希望刘成君说的“收拾自己”只是随便说的一句话。
“任家敬。”
耳听得刘成君说道:“你真应该庆幸自己是个人。要是在动物世界,在金字塔最底端的你还这么耗着,早死了。”
说完,又微微一笑:“不过,即使是高级动物,也还是个动物。我很快就会让你知道,像你这种人会有什么下场。”
被迫离职
任家敬回到网站之后,有一点点坐立不安。
他不知道刘成君会怎么对付他。
不过,既然那孩子说了不会让他好过,那大概就是真的吧。
任家敬觉得自己有点像砧板上的鱼,肯定要死,就是不知道最后究竟会是怎么个死法。
等死的滋味应该很不好受。
可是出乎意料的,任家敬觉得自己很平静。
也许是不顺心的事情经历得实在太多,他觉得只要人还活着,就没什么是不能接受的。
日子还不是要照样过。
人就是这样,不管遭遇了什么样的状况,不管当时多么痛苦,也总是能继续走下去。
刘成君说得没错。
要是在动物界,这样的家伙早就死了。
可是在人类社会里,他们死不了。
但却未必像刘成君说的那样,是多么令人不屑的事情。
正是通过这样的环境,让这些人变得坚强。
该来的到底还是来了。
在某一天的早上,总编把任家敬叫到了办公室。
打开抽屉,拿出一张扫描件,看着任家敬说:“不想在这干了是吧?”
“没有。。。”任家敬回答说:“我从来都没想过要离开。如果可能的话,我希望一直留在这里。”
“说得好听。”总编撇了一下嘴角:“那你去采访的时候,发给别人‘牛皮糖’网站的名片,是怎么个意思?”
“我没有。。。。。。”
“还说没有?”
总编拿起那张纸,上下抖了两下:“别人都把这名片传真过来了,还有什么好说的?挺行啊任家敬,什么时候勾搭上‘牛皮糖’网站的?他们给你多少工资?比这边高多少?”
“我没想走。。。”任家敬低着头:“有人陷害我。。。”
“陷害你干吗?”总编满脸的不屑:“不考核不评估的,陷害你干吗?”
任家敬已经不想去讲那个复杂的故事了。
虽然他有点笨,但是在社会上混了七八年,有些事还是知道的。
其实在这件事中,错得最离谱的是将稿子改得乱七八糟的副总编。
但这些事无关乎谁对谁错。
在任家敬和副总编的天平上,总编会保护的人是谁,可想而知。
就算任家敬再有理,也不会留下任家敬,把副总编推出去。
现在,“崇正”集团家的公子想收拾的是这个可有可无的小员工,那正好顺水推舟。
然后,当天下午,网络上就出现了一篇红文,被各大论坛争相转载。
题目叫“记者的良知”。
署名是“水果糖”网站记者任家敬。
这篇文章用愤怒的语气详述了水果糖如何扼杀了一个记者的良心。
对从网站领导到企业制度的各个方面都进行了毫不留情的批判。
先说网站内部官僚主义严重,高层领导欺负底层员工。
又说网站只顾利润,为了博得眼球胡编乱造,还经常抱广告商的大腿,抬高广告商的地位,贬低其竞争对手等等等等。
任家敬一下子就红了。
成了网民们争捧的对象。
大家都对任家敬赞誉有加,纷纷拍手称快。
但是任家敬却怎么也高兴不起来。
他盯着电脑屏幕,将那文章看了一遍又一遍,却什么也说不出。
这文章不是他写的。
表面看起来,任家敬好像很风光,但这件事的内部其实全是毒药。
在网络上说东家的种种不是,批评现任领导,这些都说明,他以后甭想找到工作了。
那些很虚的赞誉有什么用呢。
过了这一阵子,就没有人知道会谁是任家敬了。
除了各个公司的人力资源部。
任家敬关上屏幕,把头埋在臂弯里。
他觉得有些困。
奇怪,明明从来没有在上班时间睡过午觉,多年来形成的生物钟就是中午绝对不会觉得困。
但是现在却突然想趴一阵子,真是奇怪。
“挺行啊任家敬。”
有同事经过的时候开玩笑道:“看不出,战斗力蛮强的吗!真是兔子急了也咬人啊。压抑多年的愤怒,很刺激啊!”
“平时看不出,一出手就得轰动!好!不愧是记者!太强悍了!”
“你太神秘了!一点消息都没有,竟然就去了‘牛皮糖’!告诉告诉我们呗,到底怎么才能搭上别家?”
任家敬抬起头来,勉强扯出一个笑容。
怎么看怎么惨。
“别再提那篇文章了。。。”任家敬央求道。
“行啦!”同事们都笑着说:“真会自炒!”
所谓官僚文化,就是说,在发生什么受关注之事的时候,办事效率会高得出奇。
才刚到下午,总编就过来找任家敬,说:“哎,反正你也是要辞职,表面上的事情咱们也就不搞那么多了。你是‘水果糖’网站里资历最老的记者,没想到你竟然有这么多不满。最后闹成这样,谁都不愉快。”
“我。。。”任家敬还想再挣扎一下:“我。。。我没写那篇文章。。。我也没想离开‘水果糖’。。。真的是有人故意要使坏。。。”
总编轻轻地摇了摇头:“说那没用,你就走吧。”
看了看任家敬,又说:“踏踏实实地做事,别那么多牢骚。哎,我过去一直以为,你是‘水果糖’网站里面最不会耍小聪明的一个。”
总编明显不信。
也是,“崇正集团”的公子竟然真的这么无聊,连任家敬自己都觉得难以想象。
可是那个孩子好像真就那样。
第一次相遇,就是因为刘成君没有事情做,出来整人。
4年过去了,他依然没有什么改进。
只是自己太倒霉罢了。
两次都撞在刘成君的枪口上。
任家敬吃过午饭过后,出去买了几颗糖。
然后他也不收拾东西,就坐在那里随便上上网。
中午竟然不用赶稿子。
这还是第一次呢。
以往,在同事们聊天的时候,任家敬总是在忙着工作。
电话铃又响了起来。
任家敬接了起来:“你好,我是‘水果糖’。。。嗯,任家敬。”
那边传来刘成君的笑声,刻意强调说:“已经不是‘水果糖’的任家敬了吧?”
任家敬听着这充满恶意的口气,握着话筒的指节都有些发白。
“在装箱?”
“没有。”
任家敬知道,对于这种孩子,最好的处理办法就是——他说什么就是什么。
越是看重,越是反弹,他玩心就越大。自己都三十岁了,计较个什么劲儿呢。
何苦再去惹他。
于是,任家敬实话实说道:“没在装箱。买了一些糖。”
电话那边的人好像有些困惑:“。。。糖?”
“是啊。”任家敬说:“可能没有人告诉过你吧?觉得难捱的时候,吃颗糖就好了。”
电话那边是一阵不短的沉默。
半晌之后,刘成君才笑道:“果然是个大叔。”
“嗯。”任家敬说:“结果就像你之前想的那样。再见吧,我去装箱了。”
没等对方回答,任家敬就挂断了电话。
又剥开一颗糖放进嘴里,很甜。
刚才任家敬不是没想过在电话里大骂一顿。
但是那有什么用?
跟个不讲道理的孩子吵架?
惹得他把自己弄得更惨?
任家敬有自己的原则。
对道德之类的东西看得很重,从未想过要去破坏它。
至于其他,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自己毕竟没什么本事。
之后任家敬又过了一段艰辛的日子。
就像他之间所想象的那样,没有媒体愿意录用他。
在网络上写文章批评东家和领导,这样的人谁敢招?
任家敬之前已经预想过新工作会非常难找。
可是事实好像还要更加严重。
这一天,任家敬接到了初中同学聚会的通知。
初中同学里,在这个城市工作的大约有十几人。
任家敬见过其中的一些。
但是像这样的全体聚会,却还没人组织过。
聚会的当天,任家敬还是很兴奋的。
和以前的同学见见面,总是一件好事,都是缘分么。
同学们一看见任家敬就七嘴八舌地讨论开了:“怎么回事儿啊?连你这么老实的人都能被逼成这样?肯定是你们网站太过分了。”
还有些人不知道这事儿,一个劲儿地问:“怎么了?怎么了?”
然后就会有人小声地给他们解释。
还有其他人抑制不住自己的好奇心,不停地问任家敬:“到底怎么了啊?为什么要那样写啊?讲给我们听听嘛!”
任家敬尴尬地涨红了脸。
实在不知道到底应该说些什么。
正手足无措的时候,任家敬突然听见一个温和的声音问道:“找到新工作了吗?”
抬起头来,发现是庄景文。
任家敬知道一点关于他的近况。
他在大学毕业后好像考上了市里宣传部的公务员。
仗着自己的才气,很受领导的喜欢。
据说,他有两项武器所向无敌——马克思选集和毛泽东诗词。
这人无疑很聪明。
比他年长的老头子们都无法将马克思选集和毛泽东诗词烂熟于心。
但庄景文偏偏就记得住。
书写公文或者替领导准备演讲稿的时候,每一段都会引用一些马克思和毛泽东的原文。
平日说些场面话的时候也时不时会蹦出几句。
传闻中,给出任何一句选集或诗词,他都能说出这句话出自哪卷哪章哪页。
于是,市里宣传部推荐他参加中央办公厅的考试。
结果一击即中,从此进入中央办公厅工作,前途无限。
看任家敬有点发呆,庄景文又问了一遍:“现在有新工作了没有?”
“啊。”任家敬恍过神来:“没有,不容易找。哎,其实,我真的没有写那篇文章。”
“嗯。”庄景文托着下巴,看了任家敬好一会儿,才说:“我知道有一家新办的报纸缺人,我把你介绍过去怎么样?”
“啊?”任家敬一紧张,差点打翻自己的碟子:“真、真的吗?会不会给你造成困扰?”
“不会。”庄景文笑着说:“都是同学,能帮得上的忙自然不应该说不。而且我是很信得过你,印象中一直都很踏实。”
非法逃税
稍微顿了一下,庄景文又说:“不过,这回是平面媒体,愿意去吗?”
“当然愿意!”任家敬不停地点头:“庄景文。。。真是谢谢你。高中的时候都没太说过话,现在竟然肯帮我这么大的忙。。。哎,真可以算是我的恩人了。。。”
“可别这么说。”庄景文笑道:“没什么大不了。那家报社正在招人,我既然知道了,就顺便搭个桥而已。”
任家敬在心里羡慕他会说话。
只说搭个桥,却不承认自己替任家敬开了后门。
不会有任何遭人质疑的地方。
“真是不知道怎么感谢你才好。。。”
任家敬有些困窘。
以后,拿什么去回报他呢?
任家敬知道,庄景文真的是性格好。
因为自己没有任何可以帮他忙的地方。
明显用不上,对方却仍然真诚以待。
“那就干一杯吧。”庄景文笑着给自己和任家敬都满上了杯:“干了,就当是谢我了。”
“真是谢谢。。。”
任家敬实在没别的可说,就拿起酒杯,努力地喝下去。
喝了几口之后,任家敬停下来,又看着庄景文。
他将那杯酒一饮而尽,颈子上扬出一个美好的弧度。
哎,任家敬想,都是天之骄子,可性格差得还真多。
在任家敬的记忆里,庄景文也是一路顺风顺水的类型。
似乎听同学们说过,他在考中央办公厅公务员的时候,行政能力测试的分数是92。
正在那发呆,就听见庄景文的声音又传了进来:“诳我干一杯,自己喝半杯,可不好啊。”
任家敬赶紧抬起头,不意外地又看见了庄景文那双好像总是带着笑意的眼睛。
于是任家敬赶紧又把杯子举起来。
喝剩下这半杯酒的时候好像还能听见自己喉咙里发出的很大的“咕嘟咕嘟”的声音。
他也不知道到底应该怎么办。
其他人在喝酒的时候,似乎并没有发出这样大的动静。
一想到这里,任家敬脸上又有些微微地发红。
杯子好不容易见了底。
任家敬不太敢抬头。
他觉得有点不好意思。
“好了,这样就算是谢过了。”庄景文又笑着说:“这不是挺有酒量的吗。”
任家敬的头有点发晕。
一直到聚会结束,他都觉得像是在做梦一样。
但是又不敢将高兴表现得太过明显。
毕竟,庄景文坐在他旁边,刚才说帮忙的事儿,并没让其他同学听见。
这突如其来的幸运,砸得他都有点傻了。
看来,上帝是不会完全抛弃一个人的。
过了几天,庄景文打电话给任家敬,说已经和报社的人说过这件事了,让任家敬发一封电子邮件过去。
任家敬在邮件里详细地介绍了自己之后,就开始了焦急的等待。
有人在其中穿针引线,效果就是大不不同。
邮件才发过去了不到1个小时,对方就打来了电话。
语调非常热情地邀请任家敬下周就去上班。
还简单地描述了一下这家媒体的性质——法制类报纸。
任家敬觉得有点紧张。
至于到底为什么会这么紧张,任家敬也说不好。
但是,似乎每一个新闻专业出身的人心中都有一个社会新闻梦。
想要实现自己的新闻理想。。。什么的。
他觉得探寻社会上各种犯罪的真相与挖掘歌星影星私生活的真相不同。
但要说具体怎么个不同,任家敬好像也不太能说上来。
由于是刚刚成立的报纸,记者们大多很年轻。
听说任家敬以前是娱记,都觉得非常奇怪。
有一个孩子还很羡慕地说:“娱记啊。。。真好,干吗要来做法制类报纸啊。。。”
“嗯?”任家敬吃了一惊:“这些才是新闻的正宗吧?”
“是吗?”那个孩子歪着头想了一会儿:“我可不这么认为。我倒是觉得啊,娱乐新闻才是唯一有价值的新闻,因为可以娱乐大家嘛,哈哈哈。”
任家敬看着他,突然感到其实这些孩子们也都不容易。
很早就开始怀念过去,缩进壳里,失了激情,没有理想。
现实实在是太过冰冷刺骨,只能在这个娱乐至死的时代里狂欢。
他们是失梦的一代。
是这转型社会的牺牲品。
但是,自己又何尝不是呢。
“家敬。”一个看不上四十岁出头的男人走过来,对任家敬说:“我姓纪,纪代诚。是这报社的总编,另外还会有一个副总编。业务和行政将由我们两个共同执行,没什么明确的分工。”
“啊。。。!”任家敬赶紧转过身来:“纪总编。。。”
“咱们这是一个新办的报纸,你也知道现在新办的报纸想要活下去有多艰难。”
听过这里,任家敬点了点头。
在以前,办报社的成本好像很低。但是现在,没有500万砸进去,根本连一周都挺不过去。
“我们这是法制类的报纸,想要发展起来,就必须有独家新闻,而且要是轰动新闻。”
“嗯。。。”
任家敬点了点头。
“幸好我和李副总编两个人都有些人脉资源。”纪总编接着说:“你是庄秘书推荐过来的记者,所以我们充分相信你的能力!”
说着,就打开手里的文件夹看了看:“第一期的内容就做这个:‘崇正集团’逃税方法五花八门。”
“。。。嗯?”
“‘崇正集团’逃税逃得厉害着呢。”总编说道:“有几个税务局在人帮着他们一起搞,所以一直都没露出尾巴。不过,据我所知,他们逃得肯定不少。我在税务局里的朋友是他们的死对头,所以对这个情况知道得还比较清楚。你收拾好了就到我办公室里来一趟,我告诉你怎么写。”
“啊。。。”
任家敬心里有一种很微妙的感觉。
为什么不管到哪里,总会和刘成君有些瓜葛呢?
根据总编的情况,‘崇正集团’逃税的方式至少有三种:捏造虚假开支,虚增成本,还有注册离岸空壳公司。
前两者都是会计大笔一挥所造成,最后一项是说公司将资金转移到了海外。
这是任家敬在这家媒体的第一篇的稿子,自然下足了功夫。
他其实没有过报复之类的想法。
在离职这件复杂的事情里面,他说不出到底是谁更对不起谁一些。
虽然刘成君逼得他离职,可是刘成君和那个影星也传出了无中生有的谣言。
10天之后,报纸正式发行。
第一期的报纸销量远远超出了预期。
这份报纸走的是“恶俗法制”的路线。
就是说用说故事的形式来讲述一个又一个违法犯罪的案件。
在这种快餐文化的社会里,很容易博得眼球。
此后没出半个月,任家敬就听总编说,“崇正集团”所有的高层和会计人员全部陆续被检察院叫去调查了。
顺着根一扯,最后竟然还牵连到好几个税务局的官员。
一石激起千层浪。
整整一个星期,只要任家敬打开电视,就全是关于这案子的进展情况。
之后,随着时间的流逝,这些声音渐渐消去,偶尔才能看到零星片语。
最后,终于有一天,任家敬看见电视上说,“崇正集团”收到了巨额罚单,董事长被判了刑。
他刚刚留洋回来、只有22岁的儿子接管了公司的一切事物。
任家敬有点害怕会遭到刘成君疯狂的报复。
毁其家族的声誉,害他父亲入狱,按照他的性格,不玩死自己肯定不会善罢甘休。
可是竟然没有。
刘成君完全没动静。
任家敬这时只好在心里数千次地进行自我安慰。
一会儿告诉自己说,刘成君还在忙着工作的交接呢。
一会儿又想出另外一个可能,没有了老爸,他现在也只是一个有钱的孩子而已。
毕竟,老爸的人脉不是他的人脉。
以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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