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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之断章-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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灯下,白彦飞刚刚写完工作报告,放下笔揉揉酸胀的眼睛,他看了一眼墙上的钟,已经3点了。于是他在报告的最后工整地写下:1935年7月12日。
就在半个月前,“汗青”接到上海中央局的命令,要求整合“汗青”在日租界内的人员,并且把工作情况和人员情况上交。负责人老夏给白彦飞的任务是,完成近一年的工作总结,然后务必安全地把它送到租界外。
这份总结完整地记录了过去一年左右的时间里,“汗青”和日本情报机关斗法的重大事件和情势变化,同时也记录了一些和特别情报组合作的情况,但不过是寥寥数语而已,毕竟党派之争的事情动辄上纲上线的,白彦飞必须把握好分寸。一年前,柳光宗的叛变导致了力行社特别情报组元气大伤,但好在电台和大部分的人员、情报都及时转移了,才没有伤了根基。
当时郦照存的脱险也足够幸运,如果不是特科的一个安全点就在那儿附近,如果不是枪声惊动了安全点里的林山,如果林山没有出去看个究竟,如果林山没有冒着危险找来白彦飞,如果不是傅昔蹩脚的战地急救技术奇迹般的没有出错……
白彦飞叹了口气,揉着眉心。他不敢想。他只知道当时他走进那个安全点,就看见郦照存躺在墙角的小床上不安稳地睡着,两颊是伤势引发低烧后的潮红,潦草地裹在伤口上的布条渗着点点血迹。白彦飞那时起就告诉自己,今后不能再让郦照存受伤了,可是郦照存伤好之后,居然就马不停蹄地投入到了重组情报组的工作中去。
后来白彦飞才察觉到郦照存是和武田杠上了。武田利用柳光宗对特别情报组和郦照存的了解,接二连三地打击重生的情报组。而情报组也在郦照存的手中扛住了武田的打击,针锋相对,有惊无险地一点点夺回隐形的情报阵地。
看着郦照存在奔波劳累中显得愈发苍白清减的样子,白彦飞心疼不已,甚至提议让林山回到他身边照顾他,郦照存却坚持让林山跟着白彦飞,顶替牺牲了的会计老元做经济情报分析。
白彦飞无奈地又是一叹,把报告小心地叠好,放进抽屉下的暗格里。躺回到床上,只再睡了三个多钟头,白彦飞就起床了。因为这天是周五,为免别人起疑,身为校长的白彦飞还要去学校,等到明天才有机会把报告交给中央局。强打精神,白彦飞出了家门往学校走去。早晨的街道行人不多,白彦飞没有发现,站在街角的一个人正看着他,低声地自言自语:“这个人,怎么有点眼熟?好像……好像是那天跟照存一起去了戏院的那个特科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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郦照存扶着额翻过一页日语书,觉得很是头疼。他现在的掩护身份是英文家庭教师,还是白彦飞托了七八层关系帮他安排的。尽管他英语不错,但到了这个年纪才学日语还是有些难的。不过为了更利于开展工作,他已经自学一年多了。“武田……”他轻声用日语念着那个人的姓,指尖捻起那枚小小的徽章,轻轻旋动着。
电话猛然间响起,他指尖一颤,徽章跌在地上,滚落到了角落里。郦照存皱了皱眉头,决定先去接电话。
“是叶老师吗?”电话那头说,语气有些焦急。
“我是。”郦照存的心提了起来,他听出来对方是夏飞青。
夏飞青认出了郦照存的声音,飞快地汇报情况:“柳光宗认出了一个和您有关的人,现在他就守在樱河小学附近等着武田派人手过去。组长,我们马上要出发了!”
郦照存大吃一惊,柳光宗在开会的时候确实是见过白彦飞的!“我知道了。”他挂断电话,赶紧给白彦飞的校长室打电话,可是没有人接!他只好再给报社打电话找傅昔,白彦飞和傅昔都住在白彦贤的宅子里,所以当傅昔告诉他白彦飞今天确实照常去了学校的时候,郦照存嘱咐她立刻回家转移白彦飞可能留在家中的情报,紧接着扔下电话,把抽屉里一直保持满匣的两把枪都带上,冲出了门。
郦照存的住处离小学比较近,他只希望能赶在武田他们赶到之前通知白彦飞转移。气喘吁吁地跑了一段路,学校的大门就在眼前!郦照存还没松口气,一辆轿车和一辆载着十多名特务的卡车响着喇叭开过来,夏飞青赫然就在卡车上!眼看两辆车就要到跟前。郦照存的脑海里闪过的只有一个念头:白彦飞不能被抓!
在轿车驶过他面前的一刹,他抬手开枪,击毙了驾车的山口。失控的车一下子撞在了街边的路灯上,发出一声巨响。郦照存转身沿着街道向小学的相反方向跑去,还朝天连放了两枪虚张声势。他是在用枪声向白彦飞示警,让他赶紧撤离!
尽管他这两枪没有击中谁,但特务们本能地把注意力击中到了他这里,有几个甚至还举枪准备射击。
柳光宗从校门旁冲了过来,见状大喊:“别开枪!那是郦照存!”
行动队的人一听,都疑惑地放慢了动作。而日本特务却听不懂中文,但“郦照存”这三个字他们这一年以来是经常听到的,一听到这三个字,他们都恨得牙痒痒,反而大叫着追上去了,有几个干脆不顾街上行人的安全,直接向郦照存射击。
街上的行人无头苍蝇似的乱窜,郦照存心知如果自己再以人群为掩护,日本人势必会伤到无辜市民,他暗骂一声,一头扎进了旁边的横街里。日本特务们满脸杀气地追过去,柳光宗急坏了,赶紧跟上去。
武田从被撞得变了形的轿车里钻出来,幸好他坐在后座,没有受伤。他大声问:“郦照存在哪儿?!”
愣在原地的那群行动队队员冲着横街一通比划,七嘴八舌地汇报。武田举枪一挥:“跟我走!”带着行动队也冲进横街里去了。
又是被追捕,又是曲折的横街小巷,还有身后的脚步声和枪响,郦照存不禁苦笑:这次不会再有一个舍身来救他的桑妮了……而且这次的状况还要糟糕,一枚流弹在他的侧腰拉开了一道口子,他每跑一步都扯得伤口生疼。他紧紧按着伤口,鲜血浸透了腰际的衣服,渐渐从指缝中渗出来,但幸好一路上都没留下什么血迹。
路口,郦照存停了停,手中的枪已经打光了子弹。他看了看左右,把枪扔向了右侧的小巷,而他却向左侧的巷子里跑去。
日本特务很快就追到了路口,看见那被抛在路边的枪,哇哇乱叫着往右边追去,柳光宗担心地追在日本特务们后面,也跑进了巷子里。
武田他们紧接着赶到,刘强几个正要跟着前头的人追过去,武田抬手制止了他们。“这一年的对手可不是白当的……”武田看看左右,走到一户人家门前,一枪打掉了停在那儿的自行车的车锁。他骑上车,向左侧的巷子一挥手,命令道:“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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郦照存实在是跑不动了。从住所到小学,又从小学开始被追捕了十几分钟,颤抖的手已经按不住伤口了,血滴滴答答地散落在他跑过的路上。身后的脚步声越来越近,他有点佩服追来的人,居然没有上当。
“叮!”清脆的车铃声在身后不远处响起,接着是武田得意的声音,“别跑了,你已经跑不掉了!郦照存?”
郦照存缓缓回头,武田正举着枪对准他。
两人相隔不过七八步,武田第一次这么近地看到久闻其名的郦照存,尽管早就知道他和方天羽像,可还是愣住了——这也太像了!只不过郦照存比他记忆中的方天羽要更瘦一些,看起来也确实更沉静些。
郦照存倨傲地一笑,竟不惧武田枪口的威胁,抽出另一把枪来,稳稳当当地对准武田。
他这一刻的神情让武田觉得太熟悉了,武田的脑海中闪过了在舞厅初遇时,和方天羽第一次对视时的情景。那时的方天羽,眼前的郦照存,太像太像了!武田的心中有一个声音在喊:那就是方天羽,郦照存就是方天羽!
行动队的人这时才追到这里,老队员们一看见郦照存,都呆住了。新进的队员们没见过方天羽,当然没什么顾忌纷纷举枪。
“谁都别动!”武田喊,“哪个敢开枪,我先毙了他!”说完,武田竟放下了手里的枪!
郦照存握着枪的手在颤抖:武田居然用这种办法来试探他,只要他开枪,就能轻而易举地除掉武田。可这一刻,扳机仿佛有千钧重,面对着卸掉所有防备的武田,郦照存发现自己根本开不了枪!一颗心像在被两个力量撕扯,郦照存觉得喉头发堵,可是在这个时候他不能流泪,不能!
对峙,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紧张气氛在小小的巷子里弥漫着。
极轻的脚步声从身后传来,郦照存警觉地回头,一道黑影砸下,他觉得额角一阵剧痛,眼前一黑,软倒在地。
武田冲过来抱住郦照存,抬头训斥:“刘强!你敢伤他!”
刘强手足无措地回答:“我哪里知道他反应这么快……”
一句话没说完,两人忽然都愣住了。那年,在方天羽家附近的巷子里,好像两人也有过这样的对话。
武田怔怔的低头,抚去郦照存眉梢、脸颊上淋漓的血迹,分辨着熟悉的眉眼,声音不禁有些哽咽:“天羽……天羽……”
被捕
*3* 被捕
头疼……
郦照存觉得浑身软绵绵的,四肢发麻,除了头疼得要炸裂了似的,全身都像是躺在云端,无力而晕眩。好像有人在触碰自己的脸,然后有件温热的事务落在嘴唇上,然后唇齿被分开,那温热的事物闯进了口中。有人在吻自己?是谁?!
郦照存对着口中的不速之客咬下,睁开眼睛。
“唔……”柳光宗捂着嘴退开,嘴角带着血迹。见郦照存醒了,支吾地说:“组……组长……”
郦照存冷冷地看了柳光宗一眼,支起手臂撑起身子。柳光宗赶紧上前拦着:“别动,小心伤口裂开。”郦照存这才发现自己的上衣不知什么时候被脱掉了,他一起来,身上盖的薄被滑落,露出腰上缠着的绷带。
柳光宗看得心神晃动,伸手按着眼前光裸的肩头,口干舌燥地滚动喉结:“你,还是先躺下吧……”
郦照存没有动手,平静地吐出一个字:“滚!”
柳光宗在叛变之前对郦照存就是又敬又爱又怕,如今虽然他是行动队的队长,郦照存不过是被捕的人犯,可余威之下,柳光宗还是不由自主地退缩了。郦照存下了地,想要站起来,可是头突的一疼,眼前天旋地转。柳光宗连忙抱住他,双臂环着他绵软的身子,双手贴着他光洁的背,柳光宗觉得脸上一热,口更干了。记忆中总是独立能干的人此时这么柔弱地靠在自己怀里,柳光宗的胆子也大了些,在郦照存的耳边说:“照存,医生说你的眉骨有断裂,大脑受到了震荡……还好你没事,他们冲你开枪的时候吓死我了。”
郦照存推了他一下,反而被柳光宗抱得更紧,柳光宗像鉴赏珍宝一般抚摸着郦照存的背脊,喃喃地说:“照存,你是我的了。你知道吗?当时他们拷打我,我不怕死,可是我怕我再也见不到你了!他们答应我,只要抓到你,只要你能提供对他们有用的情报,他们就会安排我们出国……”
“柳光宗,你把我当成什么人了!”郦照存冷声说,全力一挣把柳光宗推开,自己也踉跄了一下,碰倒了放在床头的药瓶,发出几声脆响。诊室的门粗暴地被踢开,两个特务冲进来,拿枪对着郦照存。柳光宗急忙赔笑脸:“太君,没什么事,小矛盾而已。”
“哦?只是小矛盾吗?”武田坏笑着踱进来,看见诊室里剑拔弩张的情形,挥挥手让特务们出去,又对着郦照存温柔一笑,“天羽,你醒了?”
郦照存暗暗心惊,难道武田已经知道了真相?
柳光宗挡在郦照存身前,不客气地对武田说:“武田弘明,我告诉过你多少次了,他不是方天羽!你自己把自己的人放跑了,就别来打我的人的主意!”
武田不以为然地一挑眉,对郦照存问道:“是吗?天羽,告诉他,你究竟是方天羽还是郦照存。”
郦照存摸不透武田到底掌握了多少情况,但不承认自己是方天羽显然是对情报组影响最小的选择,不然自己当时埋下的那些暗桩,包括夏飞青和林薇就危险了。或许承认了自己就是方天羽会换来武田的保护,但自己的安全和情报组的利益比起来,郦照存毫不犹豫地选择了后者。而且根据刑讯的常态心理,一旦在某个关键环节松口,之后再想保守秘密就难了。念及白彦飞、林山他们,郦照存更是坚定了死扛到底的决心。
“天羽,告诉我!”武田往前走了一步,柳光宗也迎上一步,两人谁也不肯让一步。
郦照存看着武田,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尽量更轻蔑一点:“武田弘明,你是想方天羽想疯了吧?”
武田一愣,摇头笑起来:“不,你说谎。如果你不是天羽,你不会不忍心开枪杀我?当时你的枪里可是有子弹的。”
郦照存暗暗攥紧了拳头,在心中告诫自己:郦照存啊,郦照存!你不是早就告诉过自己不要顾念和武田的旧情了吗?为什么还会在如此关键的时候出差错!
武田追问道:“我知道你是怕担负叛徒的骂名,你放心,有我在,没人能对你非议的。回答我好吗,天羽?”
“武田!你有完没完!”柳光宗揪起武田的领子警告道,“他是郦照存!不是方天羽!”
武田一拳挥过去:“我和天羽之间的事情,没你说话的资格!”
柳光宗也动起了手,喊道:“到底是谁没资格!横山答应过我,郦照存是我的!”
“你先证明他不是方天羽再说吧!”武田吼道。门外的特务再次闯进来,制服了柳光宗。武田掸了掸被拉皱的衣服,转过身来看着郦照存,却发现他脸上嘲笑的神情。
“如果你的仇人忽然放弃了抵抗,还让你杀了他,你会不会起疑心?”郦照存反问道,“我本以为是你耍的诡计,没想到你武田弘明也有犯傻的时候!不过你如果真想让我杀了你,我很愿意动手。”说着,忽然扑向武田。
武田大吃一惊,急忙躲开,可肩膀上还是挨了一击,原来郦照存不知何时把半只破碎的药瓶握在手里,尖利的边沿刺入武田肩头,血顿时流了出来。武田双眼一红,也不管肩上的伤,握住郦照存的手腕把他掼倒在地上,俯身压下去。郦照存的头本来就疼,这么一来更是又疼又晕,难受得他眼前发黑,急喘着想吐。
“你为什么不承认!为什么!”武田嘶喊道。
郦照存冷笑道:“承认什么?承认是你包养的男宠,承认是个喜欢男人的怪物?!”
“啪!”武田猛的扇了他一个耳光,怒不可遏地大叫:“你凭什么这么诋毁他!谁也不配指责他!谁敢说他一句坏话,我就杀了谁!”
终于相信我不是方天羽了吗……
郦照存被他扇得几乎又要晕过去,头疼得像有人在他脑中搅动,但他却笑了起来,即使已经喘不过气来,他还是不停地笑,从低不可闻到放声大笑,眼泪不自觉地从眼角滑落。
“不许笑!”武田抬手又要扇下去,但面对着和方天羽同样的一张脸,他却下不了手。
郦照存笑得岔了气,在武田身下虚弱地咳了两声,微张着嘴艰难地喘息。因为受伤而有些充血的眼睛里泛着淡淡的红,包裹了一层泪光,看起来如水晶般脆弱诱人。
武田脑子一懵,身体已经做出了反应。武田低头衔住郦照存失去血色的嘴唇,把舌头深深地探入他的口中,擦碰着他舌根。郦照存喘不过气来,用力推拒武田,武田将全身的重量都压了下去,压制住他的反抗。
柳光宗拼命挣扎,大喊道:“武田!你放开他!混蛋!你看清楚!他不是方天羽!”
武田意犹未尽地从地上爬起来,看着郦照存无意识地把自己蜷缩起来捂着嘴干呕的样子,武田哭似的笑着:“恶心吗?你觉得很恶心吗?”
“你放过他……”柳光宗哀求道,“只要你放过他,我可以去找情报,你今天不是没抓到白彦飞吗?我去!”
横山大佐手下的另一员干将浅川少佐走了进来,奇怪地问:“这里是怎么回事?”
“没事。”武田板起脸,若无其事地说。
浅川点点头对武田说:“大佐说,他同意把审问郦照存的任务给你,不过他想要见见这位老对手。大佐已经去审讯室了,如果这边没什么事的话,请武田君把人带到审讯室去吧。”
武田转头看看撑着床头站起来的郦照存,皱起了眉头:“好吧。”
浅川挥手让两个手下拿着镣铐进来,想起刚刚在门口看到的那一幕,浅川若有所思地一笑,对武田说:“麻烦武田君替犯人戴上吧。”
电刑
*4*电刑
铁门一道一道地打开,武田默默地走在最前面,尽量忽略身后传来的镣铐啷铛相碰的声音。他走进审讯室,横山在一个奇怪的机器前转过身,一看是武田来了,迎上去说道:“武田君,你晋升中佐的通报就要发下来了,你又抓住了可恶的支那情报组组长,真是双喜临门!”
“多谢长官照拂!”武田低头立正。
横山满意地拍拍武田的肩膀,往他身后看过去问道::“那个郦照存带过来了?”
浅川抬手示意手下把人带进来,横山走过去在郦照存面前站定。一年多以来,横山无数次地听到过这个名字,几乎每次这个和这个名字伴随而来的就是各种棘手的事情。他第一次看到郦照存本人,不禁吃了一惊,这个看起来甚至有些苍白羸弱的男子有着与他的能力不相符的年轻。精致的面容惊艳绝伦,额头上缠着的纱布和透出的血迹让本来略显冷峻的轮廓变得楚楚动人。郦照存原本是低垂着眼帘的,这时眼眸轻转看向横山,坦荡平和中带着轻蔑的眼神让横山觉得心惊。
横山招了招手让翻译官上前,接着对郦照存说道:“郦先生,很高兴见到你。我非常佩服你,欣赏你。如果今后我们能共事的话,那真是太好的事情了。”
郦照存静静地看着他,在翻译官把横山的话翻译出来之后,他眼中的轻蔑又浓了几分。
“柳君跟我们合作得就很愉快,我想他会很乐意重新成为你的下属的。”
这次郦照存干脆连看都不看他。
浅川附在横山耳边小声说了几句,横山看了武田一眼,神情愠怒地回到座位上坐下。指着放在审讯室墙角的一台仪器和一张模样奇怪的椅子说:“郦照存,柳君、武田君还有我都劝过你了,你不但不服软还伤了武田君。你看见那边的东西了吗?那可是刚从满洲运过来的东西,据说很好玩,你要不要试试?”
郦照存隐约记得当初被集中特训的时候,看过的某一本刑讯资料里介绍过非常相似的刑具,施刑者用电流通过受刑者的身体,造成极大的痛苦,被称为最残忍的刑具之一。他微微皱起了眉头:日本人什么时候运来了这个东西?
横山见郦照存不说话,在鼻子里哼了一声,浅川立刻会意,手一招,几个手下一拥而上把郦照存架到刑凳上按倒,三下五除二地去了他的镣铐,再用皮带捆在他的脚踝、腰部、肋下、手臂上,将他死死地禁锢在刑凳上。横山对武田说:“武田君,可惜今天犬养君不在,不然我们可以看看专业的刑讯官的手段。那天犬养君演示的时候你也在,今天就由你代劳吧?”
武田的脸色顿时变得很难看,但他还是一步一步地走到刑凳前,俯身把刑凳扶手上的一只铁环扣在郦照存的手腕上。“告诉我。”武田用只有他们两人才能听见的声音说,“告诉我,你就是天羽。只要你承认,我就算是死也会救你出去的。”
郦照存半闭着双眼,不理会武田的要求。
武田焦急地看着他低声说:“趁现在还来得及,你就算承认了又能怎样?”见郦照存还是半点反应也无,武田眉头紧皱,还想再劝说两句,浅川走了过来问:“武田君,要我帮忙吗?”
武田愠怒地说:“不用。”说着把另一边的铁环也扣上。一旁的手下利索地连好电极,他们都还没有试验过这个新刑具的厉害,迫不及待地想要见识一下。
郦照存的手心微微见了汗,仪器就安放在刑凳对面,他能清楚地看见武田在调整各个导线接口。武田调试完毕,回头看了郦照存一眼,却见他也在看着自己,只是在目光相碰的那一霎,他便侧过头去了。郦照存不是没有看出武田眼中的怜惜和恳求,可这时他只能闭上眼不去看,他只怕武田的目光会触及到心中的那些回忆,会让他的决心动摇。
武田转身背朝着郦照存,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又长长地呼出来,这才能止住手指的颤抖,按下了最小电流的电键。
武田听见郦照存发出了一声痛楚的闷哼,接着,除了粗重而紊乱的鼻息,郦照存竟然没有发出一点声音!武田听见其他人议论纷纷,无不在低声讨论这新奇的刑具,竟是用玩笑的口吻描述着郦照存此时的痛苦。武田觉得怒火一下子冲到了脑中,立即关掉了电源。
浅川瞥了武田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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